2021-05-15 養生.心理學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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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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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12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第二級防疫警戒!呂秋遠提10點建議 再嚴重下去台灣很快會進入電影裡的慘況
台灣疫情警戒提升至第二級,律師呂秋遠昨晚在臉書指出,「我們進入了社區感染階段,雖然很遺憾,但是至少我們比其他國家都晚了一年以上,謝謝所有人的幫忙,讓我在這一年裡,免於瘟疫的侵襲」,不過看著有些民眾的情緒性發言,還是想給朋友們一些建議:1.疾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知與恐懼。這一年多來,我們透過別的國家的慘痛教訓,已經逐漸瞭解武漢肺炎的部分資訊,雖然還有很多訊息尚待解碼,但是比起去年,連疫苗都沒有,已經好很多。我們有口罩、有疫苗,請不要過度恐慌。2.不要責怪任何人,特別是航空人員。我們還能夠有充沛的物資,是因為許多人的協助,沒有他們冒險定期補給,我們早已鎖國。沒有人願意生病,而責怪生病的人,就沒辦法真正找出感染源。在這時候,我們需要的是互相體諒與照顧。3.我們確實在這半年比較鬆懈,在責怪航空人員之前,不妨想想他們的工作性質、隔離時間,還有我們自己參加的無數大小演唱會、聚餐、廟會活動、旅遊等等,我們都有戴好口罩、保持社交距離嗎?沒有人願意生病,尤其傳染給別人,更是自己會內疚很久的事情,所以請多體諒,少責怪。4.如果符合資格,請盡快去施打疫苗。台灣的疫苗或許還不夠理想、選擇也不夠多,但是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並且可以預防重症。如果沒有在順序內,也請耐心等候,很快就會有機會的。千萬不要搶著打,導致優先順序、更需要保護的人,沒有疫苗可以施打。5勤洗手、戴口罩、保持社交距離、避免群聚活動,是自己能做的防疫大事。我們這個月的犧牲,可以換來一整年的安定。6.近期如果有活動,或是到人潮較多的地方,都盡量取消吧!減少自己被感染的機會,就是幫助這個社會盡快回復正常的方法。7.餐飲業、藝文界應該會在這陣子受到嚴重的打擊,請大家互相體諒,因為現在已經進入社區感染,如果這次沒有擋住,未來可能會付出更大的社會成本。請不要再藉機攻擊指揮中心了,就算是華陀、扁鵲、李時珍再世,也沒辦法讓不打疫苗、不戴口罩、不遵守隔離規範的台灣人遠離群聚感染。8.這不是演習,已經是事實,如果情況繼續嚴重下去,很快台灣就會進入我們只會在新聞裡、電影裡看到的慘狀,所以請至少先忍耐一個月,如果運氣好、夠自制、能警覺,我們應該就可以在下個月以後重回正常生活。9.如果有幸災樂禍,或是早覺得台灣有問題、或是要槍斃指揮中心公務員的人、或是要政府官員立刻下台負責的人,你們可能應該要到印度考察當地的情況,才會懂「惜福」兩個字怎麼寫。10.我們很努力,運氣也一直很好。所以請繼續努力下去,多洗手、戴口罩、避免群聚、保持社交距離,成為病毒的斷點,沒道理經歷過SARS的亞洲戰鬥民族,會被這次的初步社區感染擊倒。我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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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07 癌症.乳癌
罹乳癌別害怕 《乳癌旅行手札》陪姐妹度過關卡
罹患乳癌對女性是一大衝擊,為讓病友減少對未知的恐懼,台灣年輕病友協會歷經一年策畫「最懂病友的衛教指南」,訪問48位乳癌病友,推出電子版《乳癌旅行手札》,以病友觀點出發,從衛教知識,到日常生活後勤照護,包括飲食、運動、環境、心理支持等,全方位協助病友,預計本月六日發表。乳癌病友Angel今挺著孕肚分享抗癌中的生存保育規畫。「第一次聽到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感受到她在肚裡翻滾。」Angel原先不孕,但仍希望與先生有愛的結晶,罹癌後憂心化療造成卵巢受損,影響卵子品質。在醫師建議下,抓緊時間取卵、凍胚胎,進行生育保存,更在母親節前夕成功升格準媽媽。台灣年輕病友社群「我們都有病」與台灣年輕乳癌病友社群「花漾女孩Gogogo」,長期陪伴年輕癌友度過關卡,去年成立「台灣年輕病友協會」,與病友一對一訪談,盤點「抗癌必知五大面向」,幫助癌友掌握即將面臨的狀況。《乳癌旅行手札》以病友經驗及需求出發,盼成為乳癌姐妹治療「啟程」前必備工具書。台灣乳癌防治基金會董事長張金堅教授擔任手札內容總監製,他表示,過去病友接觸資訊偏醫學面,專業性高、較深澀,這本手札使用表格化、口語化的呈現方式,淺顯易懂,能讓癌友較好吸收,手札內容設計活潑,比醫師說得更貼切、比衛教單張說明得更好理解,對準備「啟程」治療的癌友有極大幫助。「花漾女孩Gogogo」社群創辦人、台灣年輕病友協會理事長潘怡伶(Mina)說,「許多癌友對疾病的恐懼,大多來自後續未知的治療歷程。」盼透過「學姊們」的經驗分享,瞭解到療程中可能遭遇的境況以及選項,面對醫療團隊的解說有所疑惑時,也能在手札中找到答案,感受到「妳不孤單」。《乳癌旅行手札》由張金堅、台灣乳房醫學會理事長暨台北榮總外科部主任曾令民、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乳房醫學中心主任劉良智、台中榮民總醫院乳房腫瘤外科主任洪志強、高雄醫學大學附設中和紀念醫院乳房外科醫師歐陽賦等多位專家共同審查、把關,以確保手札內容的專業度及正確性。《乳癌旅行手札》電子版免費索取,請上https://aboutsick.com/breast-note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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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30 性愛.愛情診療室
《寂寞拍賣師》、《雲端情人》…5 部「單身主題」電影,探尋孤獨與愛的本質
單身有時就是一種選擇,也許是順其自然,也許是寧缺勿濫,也許是還在期盼真愛的降臨。一個人也能好好享受單身的生活,以下推薦五部電影,獻給偶爾在愛與孤寂中迷惘的你。《寂寞拍賣師》「人的情感就像藝術品,是可以被偽造的;然而,就算是贗品,也總會有那麼一些真實的元素隱藏其中。」“Human emotions are like work of art. They can be forged, however, there’s always something authentic concealed in every forgery.”佛吉爾是一位在藝術界享譽盛名的拍賣師,但他的生活卻十分孤僻神秘。直到有一天,一位名為克蕾兒的女屋主委托佛吉爾為屋中的古董家具估價。這位足不出戶的女主人觸發了他沉寂已久的好奇,且他在偷偷一睹克蕾兒的真面目後,便被她的美貌震懾,他從未悸動過的心弦一觸即發。佛吉爾對愛情的渴望塵封了畢生,但這次卻不惜犧牲他原本最寶貴的隱私,只是這個他有生以來用「最高價」獲得的愛情,真如他所有收藏品般完美無瑕嗎?「跟女人一起生活是什麼感覺?」「就像參加拍賣會,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出的價是否最高。」愛情與藝術收藏的本質是相似的,不論是藝術拍賣會或是愛情的戰場,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是否還有其他的競標者,而也只有你自己能夠定義他們真正的價值。收藏家們之所以會鍥而不捨的競標與爭取高價的藝術品,或許是因為對他們來說,這件藝術品的價值遠超於他的價格,然而 再珍貴的收藏,也比不上悄然來臨的愛情 ,如同深陷愛情之中的佛吉爾,就算付出再多代價,仍然願意等待自己心中所認為真正的愛。「一旦對一個人有了興趣,無法自拔的信念會讓你相信她就是美麗的。」有人說當我們走進愛情時,很難看清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而也許到頭來最重要的不是真假,而是自己相信什麼。佛吉爾封閉了一生的感情,在遇到了克蕾兒之後瞬間被觸發,他以為他遇到了完美的她,卻沒想到自己只是一步步掉入早已佈局好的陷阱,賠上了真心,也賠上了一直以來最寶貴的收藏,最終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狀態。 真正的寂寞或許不是身邊沒有人,而是一種沒有人真正在乎你的感覺 ,也許佛吉爾最終所感受到的孤寂,就是這樣的境界吧。《單身動物園》「在沒感覺的時候假裝有,比起在有感覺的時候假裝沒有,更難。」“It is more difficult to pretend that you do have feelings when you don’t, than to pretend you don’t have feelings when you do.”在未來的反烏托邦社會中,單身不只會受到歧視,甚至是被禁止的。不管你是因為喪偶還是被劈腿,只要你沒有伴侶,就會被強制送到一間飯店裡,並且限制你在 45 天之內要找到合適的另一半,否則就會被變成一隻你指定的動物,流放到森林中。木訥的男主角並不擅長討女生歡心,即使使出渾身解數,卻仍處處碰壁,萬念俱灰的他逃進了森林中,在這裡,他遇到了跟自己一樣的失敗者,卻也讓他遇到了真愛。「他並沒有痛哭,而且他也並不認為大部份的人了解到自己不再被愛時的第一件事是哭泣。」男主角因為妻子外遇,而回歸了單身者的身分,被送到了飯店重新尋找另一半,然而他並沒有哭。當你了解到自己不再被愛時,你會是什麼反應?曾經熟悉的關懷將不再屬於自己,令人安心的雙臂也不再為自己敞開,我想我還是會哭泣吧。可能有人仍然會對愛情懷抱希望,期待著某一天能夠遇見彼此相知相惜的另一半,但也可能有人再也不相信愛情,選擇一個人生活。「你可以一輩子當個孤寂的人,直到你衰老死亡為止。這並沒有時間上的限制。」你會願意變成動物被流放,還是接受一個強求而來的陪伴?在電影中,人們為了找到能夠與自己匹配的對象,費盡心思刻意製造與對方的共通點,佯裝出彼此就是命中註定的天生一對。這些「共通點」似乎是我們在尋找另一半時相當重要的先決條件,是不是都喜歡看棒球,是不是都喜歡某個歌手,是不是都崇尚自由喜歡旅行,還是都喜歡窩在家看影集,有時候我們或許該想一想,自己喜歡的是這個人,還是那些與你相似的特質?現實生活中,即使你一直單身也不會變成動物,但會受到各種社會眼光的歧視,於是,很多人最後就將就選擇一個還行的對象了。但這到底是愛, 還是只是順應社會的眼光? 單身其實並不可怕,那只是一種選擇,真正可怕的是你無法過著忠於自己的人生 。《單身啪啪啪》「別因為不想自己一個人,就隨便擁抱另一個人。」“Don’t throw yourself into the arms of someone just because you can’t stand being alone.”由達珂塔.強生飾演的女主角愛麗絲在穩定交往的關係中感到迷失,為了重新認識自己,與從學生時代就交往的男友提出了暫時分開的要求,但在恢復單身之後,卻怎麼樣也找不到「自己」。電影故事圍繞著在紐約大都會中徘徊的四個單身女子,他們為了找到真愛不停地尋尋覓覓,雖然置身於紐約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卻仍然有顆寂寞的心。在這個愛情瞬息萬變、充滿不同可能的現代,該如何詮釋愛情的樣貌?而「如何單身?」也成了人人共同必修的課題。「不論是一週或一輩子,妳都該珍惜單身的時間,因為那可能是妳僅有與自己獨處的時間。當你開始不被誰牽著鼻子走,真正學會單身時,愛情就來了。」單身的原因有很多,也許是你剛結束一段戀情,正飄忽不定,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許是你的標準很高,因此找不到那位你心中的 the one;也許是因為你享受單身生活,不想被任何人制約、牽絆;也許你是個不婚主義者,只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活,至於愛情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我太迷戀於想要沉浸在戀愛之中的念頭,以至於我就像完全失去了自我。我忘記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而我的自我也跟著消失在其中。」從英文片名《How To Be Single》可以知道,這部電影其實是想教我們單身的時候該如何自處。從已經習慣的兩人世界,突然變成孤單的一個人生活,一開始或許會很不習慣,也很容易在遇到一點看似是愛情的存在時,便讓自己沉淪於其中,但單身也有單身的美好,你能夠過著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想旅行就去旅行,想吃美食就去吃美食,能夠一邊充實自己一邊期待愛情,也能夠真切自在地與自己相處,享受一個人的美好。 能夠發自內心愛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雲端情人》「人的心不像紙箱一樣,會逐漸被填滿,如果你的愛更多,心的容量也會因此增大,好承接滿溢的愛。」“The heart is not like a box that gets filled up.It expands in size for more new love.”男主角席奧多是一個心思複雜、情感細膩的男子,在結束了一段愛情長跑後,因為心碎而逐漸將自己封閉且越來越孤獨。在某天使用了一套全新的智慧軟體後,席奧多被軟體中的智能虛擬助手莎曼珊深深吸引,她敏銳、聰明、又幽默風趣,且對所有事物都抱持著純粹的熱情與好奇心,她為席奧多的生命注入了新的可能,並重新體會了愛情中初戀般的純淨美好。然而,莎曼珊終究是虛擬的,面對沒有真實形體的情人,這樣的感情該如何繼續?「我愛你看待世界的方式,而我很慶幸能夠陪在你身邊,透過你的雙眼看世界。」如果是你,當你愛上一個沒有形體的他,你會怎麼做?你感受不到他的眼神、親吻,與撫觸,你無法在他溫暖的臂彎中醒來,你難過的時候他沒辦法給你擁抱,你只能聽著他的聲音,想像著他的溫柔。你或許會產生這樣的疑問: 感受不到彼此溫度的愛情,能夠長久嗎?甚至可能會認為,這樣,還算是愛嗎?席奧多與莎曼珊的愛情就是如此,他們的世界是一個宇宙,靠著想像力無邊的馳騁著,描繪著彼此的生活與渴望一起經歷的種種,即使有時候會感到寂寞,但這些一起擁有的點滴必然都是最美好,他們依然可以視對方為最完美的,並依賴著、愛著對方。 或許關於愛的疑問,正確解答從來都不存在 。「我會永遠愛妳,不只因為我們一起成長,更因為是妳讓我成為現在的我。我希望妳知道,妳永遠都會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對此我很感激。」愛情不僅僅是相愛的兩個人彼此相望,而是要一起望向同一個方向 。我們都在一段段離開的愛情中,學會如何愛一個人,而 愛情的美好就在於它改變了生命,帶給我們成長 ,然而席奧多說:「這也是最困難的部分,兩個人一起成長,卻要朝著相同的方向。」愛,除了彼此的心靈交流之外,能否互相成就、共築未來,才是關係裡最重要的課題。《享受吧!一個人的旅行》「有時候為愛失衡,也是平衡生活的一部分。」“Sometimes to lose balance for love is part of living a balanced life.”由茱莉亞.羅勃茲所飾演的莉茲,表面看似幸福,有著成功的寫作事業、英俊瀟灑的丈夫,但實際上莉茲卻對於自己的生活很不滿意。一直希望丈夫能夠更了解她,卻在幾次溝通失敗之後,讓自己的婚姻以離婚收場。「我曾對生命有熱情,但它消失了。」(“I used to have this appetite for my life and it is just gone.”) 對於生活逐漸失去樂趣的莉茲決定拋下一切,讓自己去環遊世界,希望能夠借由環境的轉變來調整自己的心態,重新找回享受人生的悸動。「我們都希望一切能夠維持現狀,只因為我們害怕改變、害怕事情會崩解至無可挽救的地步,於是我們屈服,妥協的與痛苦一起生活著。」改變之所以讓人害怕,是因為我們對於未知感到恐懼,想要結束一段感情,卻又害怕一個人的孤寂;想要辭去工作,卻也擔心找不到更能發揮長才的地方。我們害怕平靜的生活被摧毀,害怕沒有力氣承載另一個陌生的開始,但其實有時候,改變是為了迎向更好。也許跨出改變的第一步很困難,但在第二步、第三步之後,你會發現一切都會變得越來越簡單,而且 每一次做出改變的勇敢,都是為了遇見更好的自己 。「最近我感到寂寞時,我會想:那就寂寞吧!人生就這麼一次,瞭解寂寞、學著與寂寞共處。」學著與寂寞共處的同時,也是在學著與自己相處,女主角莉茲曾說自己從 15 歲開始不是在戀愛,就是在分手,與自己相處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星期,而她在旅行中,重新展開對自我靈魂的追尋。透過電影,你會發現,原來一個人也可以很怡然自得, 學會與自己相處,重新定義自己的存在,你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關鍵詞 。※本文由《VidaOrange生活報橘》授權刊登,原文出處:《寂寞拍賣師》、《單身動物園》、《雲端情人》⋯⋯5 部「單身主題」電影,探尋孤獨與愛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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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6 該看哪科.腦部.神經
說話、刷牙、風吹就讓牙痛?醫師提醒當心是這病
63歲周女士因出現劇烈牙痛,到牙科診所就診,一連拔除數顆牙齒後,疼痛仍未緩解,牙醫師建議再行牙周病治療,但症狀依然沒有改善,且劇痛反覆,總是突如其來,發作時每每都痛不欲生,使其生活於恐懼中,因此長期失眠,抑鬱寡歡,直到再次就診,經核磁共振檢查,診斷為「三叉神經痛」。三叉神經痛 分為原發性、繼發性三叉神經有三分支,分別通往眼部、上顎及下顎,主管臉部感覺,一旦出問題就會以痛覺呈現。台北慈濟醫院神經外科徐賢達主任說明,臨床上,三叉神經痛分為原發性及繼發性。原發性三叉神經痛係因神經不正常放電所致;而繼發性三叉神經痛,如腫瘤、病毒感染、帶狀皰疹等都是可能原因。(推薦閱讀:免疫力變差易誘發「皮蛇」! 不只會出現紅色丘疹、水泡,這些非典型症狀別輕忽)40歲以上女性易發生 發作毫無前兆據統計,原發性三叉神經痛好發年齡於40歲以上,女性略多於男性。徐賢達表示,原發性三叉神經痛為偶發性的劇烈疼痛,發作前毫無徵兆,說話、刷牙、甚至風吹,都可能誘發疼痛;每次持續數秒到數分鐘,痛感如刀割、火燒、電灼,為一種尖銳撕裂樣的疼痛,極其痛苦,且一般止痛藥完全無效,常使患者飽受身心煎熬。(推薦閱讀:牙周病不一定會痛? 牙齦發炎要小心!醫列「9典型症狀」別當耳邊風)藥物治療為主 8成可獲得緩解徐賢達指出,治療三叉神經痛以藥物治療為主,80%以上的患者可因藥物而得到緩解;若藥物治療效果不彰,則需考慮侵入性治療,透過電燒、伽瑪刀等方式,破壞神經傳導路徑,阻斷三叉神經根不正常傳訊以達療效;雖屬低侵入性治療,但神經會再生,故療效僅約三個月到半年,且將產生顏面感覺麻痺的後遺症。微創方式治療  年紀大、心血管疾病不適用而現今以微創方式治療的「神經血管減壓手術」,其在耳後開一小切口,使用高倍率顯微鏡找到壓迫神經的血管後,再以墊片隔開,使三叉神經免於受血管壓迫,手術成效可達80-90%,並可保留三叉神經的功能,術後復發率低。不過,神經血管減壓手術並非適用所有三叉神經痛患者。徐賢達指出,若屬繼發性及三叉神經未受血管壓迫者,需與醫師討論其他適切治療;另外,若年齡太大或患有心血管等慢性疾病,也因麻醉風險高,不適合進行此手術。誤將三叉神經痛認為牙痛而拔牙的病患,臨床上時有所聞,但劇烈陣發性的三叉神經痛,與持續性的牙痛仍有所分別。徐賢達建議,若出現不明原因的牙齒或臉部劇烈陣痛,可找神經科醫師做進一步評估,以免延誤治療,影響身心健康。延伸閱讀: ·長期牙痛找不到原因? 除了找牙醫,快到這科做檢查 ·還沒進去就超緊張!害怕看牙醫怎麼辦? 專業醫揭「事前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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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5 名人.劉秀枝
劉秀枝/現代銀髮族常超乎你的想像
一頭銀髮的我,有次應邀到電視台錄影,經過美容師的巧妝,自覺年輕不少,可是回到家,和來幫我安裝新事務機的陳先生一碰面,他卻輕聲問:「妳今年有80歲了嗎?」果然,再美的裝扮也抵擋不住歲月,而且一般人總覺得別人看起來比較老,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我不以為意,笑說:「我的年紀比我的外表,以及你所想的還要年輕。」接著發現我獨居,又問:「妳沒有請人照顧妳嗎?」我一愣:「你看我有哪裡需人照顧嗎?」陳先生無言,開始安裝,把列印、掃描、傳真與複印功能與我的電腦和手機以無線網路連接。看著我熟稔地操作電腦與使用手機,他連連讚嘆我好能幹,我則頻頻回答:「這很平常啊。」剛好,最近讀了2020年7月《美國老年學期刊(the journals of gerontology:series B)》的一篇論文,它回顧75年來社會對老年看法的演變,從1946年發表在其創刊號的一篇論文開始,那個年代稱「老年是人類社會的問題」。西方國家認為老人生產力低、體弱多病,需人照顧,是社會的負擔。亞洲國家雖然敬老,認為老人是智慧與經驗的寶庫,但隨著工業崛起、生活步調加快、知識取得容易,老人也不如以前受到重視。1969年甚至出現「老年歧視」(ageism)的名詞,更給老人貼上負面標籤,讓人恐懼變老。但隨著醫藥與公共衛生進步,生活環境改善,壽命提升,1974年有學者發現75歲前的「年輕老人」(young-old)仍健康有活力。1997年更提倡「成功的老年」,鼓勵老年人維持身體、心智、心理和社交功能,年老而不衰老,即使有慢性病也不失能、失智。這篇論文讓我覺得與陳先生互動的一個多小時內,他對我的老年印象彷彿穿越了時空75年,從一開始只見我外表的老化,到最後對我的上網能力稱讚有加。現今,使用3C產品如電腦、平板和手機等是活力老年的指標之一,透過網際網路能知天下事、學習新知、管理財務、處理文書、傳遞相片、觀看影片,以及與不同社群交流等等,尤其是與遠方的兒女、孫輩以視訊交談,擴大年長者的生活圈。一篇來自亞洲大學,發表於2017年《健康照顧傳播期刊(journal of healthcare communications)》的論文,在2013年對臺灣22個鄉鎮市、50歲以上居民抽樣,並以電話調查,發現7157位受訪者中,有43%使用網路,且與年齡、性別、職業、收入和教育程度等相關,其中65歲以上的2525位受訪者中有18%、1790位70歲以上受訪者有15%使用網路。戰後嬰兒潮(1946-1964年出生)的前半段人口已踏入老年,這個年齡層普遍受教育、生產力高,大都跟得上科技進展,在捷運上看到許多老人也不停地滑手機,就知道上網的老人愈來愈多,相信不少跟上時代的老人聽到Apple時,除了想到香脆好吃的蘋果,一定知道它也是一家電腦的廠牌。可見,現代銀髮族已經超乎你的想像了。歡迎瀏覽作者網站:http://blog.xuite.net/hcliujoy/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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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3 新聞.杏林.診間
醫生成病人 動刀等開刀 皮膚整形名醫運動傷害恢復歷程
身為一名皮膚整形外科醫生,幫患者注射動刀是工作的日常,然而,可能很多醫師自己從來沒有自己親身體會過這些麻醉、手術、縫合、恢復的過程。也是位快刀手的皮膚科醫師趙彥宇也一樣,從小到大,沒經歷過什麼手術和麻醉,卻在今年初,一次戶外運動發生的意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恐懼和要不要手術的抉擇,面對醫生專業解說越是詳細,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醫生一樣逃不過人性,「本來已經排定的手術,竟然把它取消了」。若不是因為疫情,趙彥宇每一年幾乎有三個月都在國外各國旅行演講教學,那些教學內容不外乎是美容注射、各種美容手術和治療項目。因為疫情,所有行程和會議都取消了,一下多出了好多時間,趙彥宇也開始了自行車的運動,愛上了這種直接和大自然接觸充滿汗水和速度的活動,有時一趟騎乘五、六個小時,繞行整個北台灣,爬行下滑好幾個山頭,公路車的速度其實相當快,尤其是下坡時,重力的牽引常比機車和汽車還要快。自己是醫生,趙彥宇對自行車的運動也相當重視安全,主要選擇陽明山山區,因為這個環境對自行車友相當友善,平常也會把車載到定點才開始騎乘以避開車流和汽機車排放的廢氣,大部分的時候也會選擇和車隊一起,好有個照應。但熟悉難免變成輕忽,對速度的掌握無形中也放得越來越寬,下坡時,路面的標線、濕滑和腐葉都可能變成隱形的危險,在一次和車隊下坡行經仰德大道時,因為不熟悉新車,速度快加上地滑煞車而車子連人朝路邊摔了出去。「幸運的是當時的路邊不是山壁或山谷,而是覆滿落葉的泥土地,下滑的公路車隨便都有40、50公里,那撞擊的力道就跟摩托車一樣,傷害的等級自然也一樣嚴重。「其實撞擊的當下,真的不感覺痛,是摸到肩膀那邊的骨頭會動,才驚覺事情不對,還好同行的隊友幫我叫了救護車,把我的腳踏車載了回去。」趙彥宇表示,當骨折斷裂處逐漸出血增加、組織腫脹開始了以後,受傷部位的疼痛才越趨明顯。「一般來說,受傷的當下和得知骨折發生的那一刻,病人是恐懼無助的,誰也沒想到前一秒還帥得很,接下來的幾個月生活和工作要怎麼辦?」他坦承,雖然自己也是醫生,以前學過鎖骨斷裂有些可以保守治療待其自行癒合,但當病人的理智被恐懼占據時,人們會傾向逃避,自我解釋,期待運氣和神奇力量。雖然要執行手術醫生超級好,解釋了很多手術會發生的狀況和過程,但他仍越想越怕,刀子劃下去、疼痛、插管、傷口,「這有些不是我每天在執行的程序嗎?」鎖骨斷裂若發生在中斷而位移不大,可以選擇保守固定療法,但近年來也越來越多以手術固定的方式讓患者提早恢復手部功能和活動範圍,趙彥宇說,雖然醫生也同意先取消手術,觀察斷裂癒合狀況,但才剛出院他就後悔了。因為越來越難耐的疼痛,隨時都要固定妥當,生活需要人照顧,品質也大受影響,同時因為平常有肌力訓練,胸大肌太強導致斷裂遠端被拉扯,要自行癒合的機會更低。「還好我學長當時在另一家醫學中心,幫忙安排了急診和手術」,否則連續兩天的禁食和禁水,加上隨便一動就痛確實是相當折磨,「我還記得麻醉醫師說『學長!等下要幫你插管囉!』,他回想整個到手術檯上的過程,其實一直想到如果自己是缺乏醫學知識的民眾、住得很偏遠、沒有家人,會不會更茫然無助」。「還好,我的醫生很專業,手術很快完成,手術和恢復都相當順利,我也很快地恢復了日常的活動和工作,慶幸自己最終做了正確的決定,術後第三天,雖然人還有些虛弱,我還上台主持了醫學會,醫生朋友們都很驚訝我的恢復。」此外,暫停了心愛的戶外運動,他有更多的時間重拾很久沒碰的鋼琴和水彩,和精細的美容治療一樣,利用手術固定,這些不需要負重的靈巧手部運動幾乎不受影響,甚至拍了好幾部實際操作美容注射的教學影片,對於一般人運動受傷後重返職場,手術確實提供了相當大的幫助。手術後很快就重新恢復看診的趙彥宇,最常聽到關心的朋友問:「怎麼不在家多休息?」他表示,對於外固定保守治療的患者,休息和固定相當重要,不要亂動才能幫助骨頭癒合,但若透過手術內固定的患者,術後適度的恢復活動反而讓關節活動和肌力提早恢復。一般運動受傷也常合併外傷,他也談到外傷傷口與手術傷口照顧的不同。手術傷口屬於乾淨的傷口,通時與內部相通,醫生通常會叮囑不要碰水,但一般皮膚外傷只深及表面皮膚,而且是汙染的傷口,第一步的傷口清潔非常重要,清洗、清潔、乾燥才不會造成傷口感染,常看到患者只用食鹽水或消毒水擦擦還覆蓋人工皮,反而容易把髒東西包在裡面,造成更嚴重的感染。人工皮使用的目的是提供密閉濕潤的環境,同時可以防水防外界髒汙,他提醒,人工皮內禁止再敷外用藥物,以免對傷口產生新的刺激,遵循以上這些原則,傷口就能及早癒合,也能減少持久發炎引起的疤痕增生和色素沉澱問題。只要是運動,都可能產生不同形式的運動傷害,運動的速度和強度越大,傷害的程度也可能越大,趙彥宇呼籲,選擇符合標準足夠的防護裝備,同時結伴同行,才能在意外發生時,有最大的保護和即時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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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23 養生.人生智慧
認真工作半輩子,卻沒車沒房沒小孩...年過40大齡女子的自救宣言
編按:你對自己的中年生活想像是什麼?熱門台劇《俗女養成記》的女主角陳嘉玲,一轉眼就年過40歲,卻沒房沒車沒老公沒小孩,「我的人生好像一事無成,動彈不得。」那句吶喊一語戳中現代社會大齡女子恐慌。到中年,面臨的人生難題越來越多,當年想過的生活、想做的事情,卻因為總總考量而放棄,體力瓦解、失去大把時間,我們還剩下什麼的?日本暢銷作家珍妮・蘇分享她的生活、戀愛觀、金錢觀,還有邁入中年的自我和解與反思,原來,有些框架不打破也沒關係!如今嘴角周圍不僅多了下垂的嘴邊肉,還長了那種突起來的黑斑。長了就長了吧,我就跟它槓到底。我才不想扛著傳統歐巴桑這塊招牌。雖然人終將一死,但是這個時代說什麼也要活到一百歲才夠本,所以有必要建立新的歐巴桑形象。我可是請了私人健身教練一連鍛鍊了九個月,姑且不論結果如何,我這個新手歐巴桑突然充滿了幹勁。我是什麼時候開始自稱歐巴桑的呢?大概是一字頭的尾聲吧。現在想想或許很可笑,但我當時確實認為「過了20歲,就是歐巴桑了。」話雖如此,實際上根本沒有二字頭的歐巴桑,甚至連歐巴桑的預備軍都稱不上。真要說的話,連大人都不算吧。二字頭時,每天都在四處燃放青春,像拉砲一樣,引起周圍一陣騷動簡直就像例行公事。即將邁入三字頭時,這回的心態像個旁觀者,大多是男人開始用「歐巴桑」一詞揶揄自己。我非常清楚這是對方半開玩笑的話,所以我完全不會當真。想是這麼想,有時候仍會強忍內心的焦躁,裝作沒被傷到,可是心裡確實不好受。真正踏入三字頭後,開始有同輩中人以歐巴桑自居。同時也產生了絕不容許自稱歐巴桑或別人以歐巴桑相稱的群體。她們透過態度及言詞強烈排斥歐巴桑,彷彿「這世上根本不存在歐巴桑這種東西」。就像歐巴桑糾察隊似的專挑人語病。這也有令人窒息的一面,歐巴桑一詞與三字頭的年紀絕不能說合適。來到四字頭, 一方面用「 四十一枝花」這句話撐著自己,一方面費盡千辛萬苦適應肉體的變化, 一轉眼間就45歲了。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慢慢出現老花的關係,一到黃昏時分就覺得視力模糊。電腦畫面也很難看清楚。不過,內心的視野卻變得豁然開朗。何等神清氣爽!我在自己眼裡及別人眼裡都已經是歐巴桑了。一開始是裝模作樣地自稱歐巴桑,有時是對方捎來的揶揄嘲弄,歷經同輩中人的宗派分裂,我終於發現自己已能坦然接受歐巴桑一詞了。這不是說給誰聽的,而是我對我自己的歐巴桑宣言。應該把「我就是歐巴桑」的全區通行證發給真正的歐巴桑。只要念出這道咒語,對方通常會識相地就此作罷:「算了,沒辦法。」以前就是個假歐巴桑,所以不見容於社會。如果是面對不知道長相的一般人,大可裝傻一笑帶過,但這時候同樣能搬出這道咒語。只要說「我已經是歐巴桑了啦」、「因為是歐巴桑才會這樣啦」就行了。不必太深究其中的道理,也用不著不懂裝懂。畢竟是歐巴桑嘛。不知道是理所當然的吧?我打算把這張全區通行證掛在脖子上,扭轉一般的歐巴桑形象,盡情嘗試各種可能。當一般人嗤之以鼻地認為「歐巴桑就是這樣啊」,那是再好不過。千萬別讓人家知道我真正的企圖。啊——好想快點念咒語。我已經是巫師了啊。人生沒有正確答案,依自己喜歡的方式過活吧!光是年齡增長,不可能就此成為溫婉成熟的女人,也不可能一下子變聰明,更不可能不付出任何努力就能讓屁股和胸部變得挺翹,心胸也不可能因此變得寬廣。年過四十依然擁有驚人美貌的人,不是從以前就是美人胚子,就是借助了醫學的力量;而博學多聞的人,是從以前便好學不倦。這是理所當然的,世上沒有讓人突然變得魅力十足的魔法;有魅力的人,從以前就是那樣了吧?這些道理雖然都明白, 心裡還是想著「為什麼會這樣咧」,不過日常生活瑣事堆積如山,確實如眾多前輩所說的:啥都別想,心情會比較輕鬆愉快。可是體力明顯衰退不少,老是覺得想睡,但是睡了沒幾個鐘頭又醒了, 床單的皺摺還在臉上留下了印痕;早上洗著晨浴,一邊搓洗著耳朵內側,一邊胡思亂想著「自己怎麼會比30多歲時還要忙啊」、「喔老年臭好可怕」、「今天到底星期幾?」這就是我,過得還算幸福。閨蜜也是依然如故,吃吃笑地打趣說一個人的個性沒那麼容易變啦,不過跟以前相比倒是圓滑多了,身材也是。年紀大了之後, 爭面子或爭口氣的精力和體力,早在不知不覺間幾乎消磨殆盡。心想「哎呀,反正那個人就是那樣子」就了事;基本上都在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殺時間;感覺有點火藥味時,便立刻保持適當距離,彼此不會互相埋怨,下次見面時,依舊和諧圓滿;談論嚴肅話題時,再也不會觸及底線,以免引來過度關切。閨蜜們相繼為人妻、為人母,或者又回復單身,她們與我不同,各有各的忙碌生活。儘管厭倦現實社會依然由女人一肩挑起育兒及照護雙親的重擔,但每個人愈來愈懂得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找到暫時的棲身之地。至於我,一方面好奇臨終筆記是什麼而翻了一下,發現自己還不必著手準備而鬆了一口氣;另一方面又萬般不忍心讓父親寫這份筆記。如果硬要往悲觀的一面想,可以想得有多慘就有多慘,但是往樂觀的一面想,我失去的頂多只有記性和體力。過去曾經害怕成了歐巴桑就會很慘,多虧年輕的時候也幾乎沒有憑「年輕」就得到好處的經驗,所以也沒差──這可真是沒人愛的勝利!幸好到了中年後,我並沒有因為自己在社會上的處境變差而沮喪,老一輩的人也不會三天兩頭問我「不結婚嗎」、「 有小孩很好喔」、「 成天都在工作啊?」儘管每天依舊疲憊難消,但是我可以待在得來不易的天堂裡。為什麼我說自己總算可以住在天堂呢?這完全是年紀大的關係。年輕人啊,變老很讚喔,因為「以退為進」嘛。最開心的是,我變了。「這樣真的好嗎?」「跟我想的不一樣⋯⋯」如此驚慌失措的話,就跟年輕時沒兩樣。不過,從原先的慌亂,轉變成「哎呀算了」的速度非常快,一眨眼就到了;如果用狀聲詞來形容,應該就是「 砰、砰!」 了吧!「 砰、」 的時候還在煩惱,「砰!」的時候就到了。怎樣?是不是很快?唉,怎麼說呢,還有什麼事情沒辦法立刻忘記呢?我想是家人吧。不過,操心也是需要體力與注意力,這很明顯無法長久持續。所以,這樣最好。傷透腦筋時想著想著就睡著,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啊,對了,老了就會失去的,還有注意力。至於老了的好處,就是對某件事堅持到底的頑強毅力和厚臉皮,這可是財產。硬要我說的話,「為將來做好準備」與「享受當下」很難取得平衡。我的照護要委託哪個機構?老了後要有多少錢才夠用?要是通貨膨脹怎麼辦?景氣比現在更糟糕怎麼辦?健康出了問題怎麼辦?唯有這個時候, 才會同時看到對自己有利和不利的報導。據說在一個人臨終之際,詢問此生最後悔的事,最多人說的是「沒有趁身體健康的時候去做〇〇」。但這種說法來自可信度令人存疑的護理師(自稱)之言(而且是聽說)。還有報導說老後需要幾千萬日圓才夠用,這也是可信度令人懷疑的資訊。所謂可信度,指的是資訊或證詞值得信任的程度。但前述這些問題不是會隨著時代或局勢的變遷,導致正確答案變成錯誤答案的機率大增嗎?正確答案一樣會隨時代潮流而改變;再說了,什麼才是正確答案?結果因人而異。做好萬全準備的人,也許後悔著「真希望年輕的時候能瘋狂一點」;沒有未雨綢繆的人,或許感嘆著「人生不要那麼沒有規劃,真希望當初有做好準備。」與其如此,還不如對那些資訊或證詞僅止於參考程度,以「順其自然」的心態相信自己才實際。那麼,怎樣才能相信自己呢?我想,只能向自己證明「不論選擇了什麼,所做的決定都還不錯」,往後面臨眾多選擇時,便能相信自己的抉擇是正確的。但我到現在也許還在嚴重誤判的過程中。既然如此,乾脆說服自己,做了錯誤決定也沒關係,日後還有能力扳回一城,安慰自己「既然能平安無事活到今天,你一定沒問題的」。說是這麼說,任性地以為自己應該可以隨機應變也不太好,有時候也需要奮不顧身投入變化多端的滾滾濁流裡,挑戰全新的事物吧。用不著以攻上吉力馬札羅山頂峰為目標;要以它為目標也行,那就要花時間慢慢來。我就先不必了吧,如果要我去攻頂,我的身體會先垮了。我現在最不想失去的,就是體力。至於嘗試新挑戰嘛,去逛逛年輕人聚集的新大久保,或是買沒用過的化妝品也就夠了;自己第一次下廚做從來沒去過的國家的料理來吃,也不錯啊。也就是拋開例行程序,在日常生活裡加一點雜訊。啊,感覺有點自我啟發的意思了。這樣也不太好。收回、收回。說到最近的暢銷書,盡是標榜讀了會有所收穫的書籍;並不是我們變得膚淺,而是如今的時代顯得低迷,日常生活中往往聽不到什麼好事,甚至覺得整個社會像走山一樣崩塌。這也難怪。現在的社會總是強調後果自行負責,導致人們對於需要照護的人,以及需要庇護的孩子敬而遠之。我想,人們是忘了自行負責也有限度吧?應該由行政單位負責的生活基礎建設若是不完善,人民準備得再周全也無濟於事。自行負責的觀點並不是萬能的。也許是害怕自己慘遭走山崩塌的社會甩落,不容自己有半點損失的這份恐懼,猶如死也不瞑目的孤魂四處飄蕩。既不是人窮志短,也不是心有所求;因為貧窮而討厭吃虧,這是不習慣貧窮的人才會做的事。比現在年輕一些的我,就是如此── 不是希望擁有的比別人更多,而是打從心底害怕自己會在不知不覺間吃了虧,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地方。那麼,應該怎麼辦才好?誰都不想吃虧,但是有個不必計較是否吃虧的方法。不知從何時起,我的心態從「不想吃虧」轉變成「不知道這算吃虧還是收穫」。我有男友先生,但我倆沒有小孩,父母一文不名,所以我沒有財產可以繼承,自然也沒有負債。過了60歲,毫無疑問還得繼續工作吧。不過,我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太失敗或者太吃虧,我現在沒想那麼多。你或許會說,那是因為你有工作、住在東京又身體健康,哪有什麼好抱怨的?確實如此。不過,也有人會把我這種情況定義為不幸或吃虧,所以也不能說未來不會遭遇更慘的事。因此,我只能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不要預設正確答案。這十年、十五年來,我都是這樣做;不過,我仍是希望有所堅持,一種我能力所及的堅持。我已做好準備,至少不會讓自己沮喪氣餒,至少不會被焦慮不安擊垮。不過,我不會為了捍衛那渺小的自尊而斬釘截鐵地說:「那串葡萄一定是酸的。」也不會責備自己是否哪裡不足,而是模稜兩可地想:「我現在吃不到的那串葡萄,也許有人覺得酸,也許有人覺得甜,我總有一天可能吃得到,但吃到的時候也未必感到幸福。」如此一來,自動讓現在的我進入沒那麼不足的狀態。每天過得還算開心,但並不是因為人到中年就好事連連而變得開心。有些人的生活有吃有喝說說笑笑;有些人拚命玩拚命工作;有些人忙著育兒照護累到茫茫然。即使這樣過著,也很好。書籍介紹書名:這樣也很好!大齡女子獨立宣言:丟掉束縛、笑中泛淚!66篇熟女養成記,帶你揮別中年恐慌作者: 珍妮・蘇 譯者: 莊雅琇出版社:大好書屋 出版日期:2021/03/05作者簡介/珍妮・蘇(Jane Su)(ジェーン・スー)1973年出生於東京的日本人。作詞家、專欄作家、廣播電台主持人。在TBS廣播電台主持《Jane Su的生活謾舞》節目。以《問題是,妳打算當少女到幾歲?》(不二家出版)榮獲第三十一屆講談社散文獎。著有《我們沒被求婚的101個理由》、《女人每天穿脫盔甲都是一場戰鬥》、《今晚也照樣用錢解決》、《生也好死也好父親也好》、《我是歐巴桑了唷》等書,並與中野信子合著《生為女人也太糾結!》(以上均暫譯)。譯者簡介/莊雅琇現為專職譯者,譯有《贏得病患信任的問診術》、《如果癌症復發怎麼辦?病患本人與家屬應該知道的事!》、《全彩圖解 消除眼睛疲勞、拯救惡視力!》、《保健食品,你真的吃對了嗎?》、《神奇美顏操!》等。延伸閱讀: 急難發生時,你該跟大家一起跑向出口嗎?錯!美國特勤局專家教你「5大逃生方法」安全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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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2 失智.照顧喘息
失智故事/失智父親表達愛意的方式是將零食緊抱懷裡留給家人...
2011年,上海男人孫曉雄46歲,他70歲的父親患上阿茲海默症,逐漸出現失憶、失智、失禁等症狀。正值創業關鍵時期的孫曉雄,最終選擇放棄部分生意,和家人共同照護父親。接下來的9年中,他們和父親一起,展開了一場對抗遺忘、衰老和久病的苦旅。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時,孫曉雄正在昆山出差。母親帶著哭腔:「你爸不見了。」孫曉雄心中慌亂,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安慰說:「不要緊,他走不遠的。」母親告訴孫曉雄,她已經沿著家所在的揚州路,找遍了父親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但都沒找到。幾乎沒怎麼猶豫,孫曉雄決定駕車走高速返回上海。一個多小時後,他抵達父母位於楊浦區弄堂裡的家,大姐、妹妹都在。商議後,他們決定去街道派出所碰碰運氣。趕到派出所,父親孫志雄果然在那兒,衣服髒了,面色驚惶。民警問他的名字,他答「李中玲」,問他家住哪兒,他答「浙江中路」。民警照著他給的答案在浙江中路尋找李中玲,無果。他們便讓孫志雄先吃飯,繼續打電話給附近幾個居委會排查。實際上,黃浦區浙江中路是1941年父親出生的地方。20世紀60年代末,因家庭成分問題,孫志雄和父母妻兒一起被下放至安徽農村,浙江中路的家也被收為公用。90年代,一家人相繼重返上海,在楊浦區揚州路新康里的弄堂中安家落戶,住了20多年。家人們都落了淚。他們謝過民警,把受到驚嚇、已經無法開口說話的父親帶回家。這一年是2014年,父親73歲,患阿茲海默症的第3年,他的大部分記憶已經被疾病抹去。此前,為防止他走失,家人給他買了GPS定位器,戴在他手上,並仿照工牌製作了寫有他姓名和住址的「身分卡」,掛在他脖子上。還列印了厚厚一沓卡片─寫有家中的電話號碼、母親及三個子女的手機號碼,塞在他口袋裡。但父親覺得難為情,總會將定位器、身分卡偷偷扯掉,小卡片有時也隨手丟掉。那時,父親雖然記憶受損,但身體還不錯,走路時腳底生風,動作又輕,常常貓一樣溜出家,無聲無息。這就苦了主要照護他的母親李中玲。這次走失後,母親看護父親時更加小心,後來只能選擇限制他的行動。白天,母親用兩張躺椅堵住家門前的走廊,躺椅沿上放置一排手搖鈴。父親一開門,她就能循聲跟上。夜晚,父親也會夢遊般地走出家門,母親就在睡覺前找一條寬布袋,把兩個人的手綁在一起。父親一起夜,她就跟著醒來。生病前,父親堅持每天去公園跑步,200米的跑道能跑上五六十圈。父親精通文史地理,父親給少年時代的孫曉雄講俄羅斯文學時,問他:「伏爾加河在哪裡?」他答「不知道」。父親就告訴他伏爾加河的地理位置和歷史。曾經,父親能準確無誤地記住一條遙遠河流的相關知識,現在卻連近在咫尺的家門都無法記住。更讓孫曉雄難過的事在後頭。好幾次,孫曉雄回到父母家,父親看到他,不僅問他「你是誰」,還拒絕他進家門。母親在一旁提醒:「這是你兒子啊。」儘管知道父親的反應是生病所致,孫曉雄轉過身,還是哭了。被自己的父親遺忘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和至親之人情感連接中斷,安全感喪失,讓他不得不重新打量父子關係。他經常做噩夢。夢裡,他置身公車、地鐵站,場景不一,但一直在找尋,找物件,找妻子,找兒子,找母親,最後遍尋不得,他流著淚從噩夢中驚醒。白天,他煩躁易怒,常和妻子吵架,工廠裡的工人也遭了殃,沒少挨罵。他流淚也是為自己。父親患病時,正值他創業的關鍵時期,經營的床品公司在全國開了22家連鎖店。可是父親需要照顧,他自己的身體也出現了危機,精力不濟,他不得不將店一家一家收回來。讓孫曉雄更感遺憾的是,他曾主動疏遠父親近十年。少年時代,父親是孫曉雄的精神偶像。父親高中學歷,年輕時是個文學愛好者。全家下放至安徽農村時,母親在學校做老師,父親做了一段時間的老師後,開始負責家中的農活。他鼓勵孩子們看書,用俄語朗讀普希金的詩歌。一天的農活結束,他給村裡人繪聲繪色地講《三俠五義》,很受當地人的喜愛和尊敬。90年代,孫家人相繼返回上海,房子、戶口都得重新爭取。回到上海後,母親在幼稚園做老師,兼做家庭教師貼補家用,做了十幾年農民的父親只能在工程隊、飯店做臨時工,往昔的同窗已經成為醫生、老師、工程師…他受到打擊,主動和老友斷絕聯繫。父親清高,一家人的戶口、住房問題全靠母親奔走才得以解決。身為男人,孫曉雄一度瞧不起封閉自我、無力承擔家庭責任的父親。有段時間,看到父親,他連招呼都不打。父子關係破冰發生在孫曉雄的兒子讀五年級時。那天,父親帶孫子出門,孩子牽著爺爺的手蹦蹦跳跳,有說有笑。孫曉雄站在後面─想起小時候,父親教他閱讀、游泳。孫曉雄想:養大一個孩子並不容易。他也漸漸明白,父親是一個被時代捉弄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父親只是不擅長社交和賺錢而已。他在心裡與父親和解了。瞭解到阿茲海默症具有一定的遺傳性,孫曉雄陷入憂慮。法國作家迪迪埃‧埃里蓬曾描述過作為子女,他在父親患上阿茲海默症後的恐懼。埃里蓬會反覆背誦他爛熟於心的詩詞,以證明自己的記憶力完好無損。只要忘記了一句詩、一個日期、一串電話號碼,他就會陷入焦慮。孫曉雄也一樣。只要忘記什麼事,他就止不住胡思亂想,問兒子:「爸以後會不會也得這個病?」他自己的健康也不容樂觀。父親確診這一年,孫曉雄48歲,糖尿病病史10年,還患有高血壓和嚴重的胃病。母親李中玲的抑鬱症發生在丈夫患病兩年後。兒女要工作,她需要寸步不離地陪伴丈夫,起初,她最憂慮的是他走失─她長期患有關節病的雙腿無法快步行走,每次尋找丈夫都異常艱難。2013年後,丈夫逐漸生活無法自理,她得照看他吃飯、穿衣、吃藥、洗澡、大小便。丈夫大小便失禁的情況愈發嚴重。李中玲有輕微潔癖,只要丈夫一失禁,她就一遍遍為他洗衣、換衣,有時,她一天得給他換洗3次。李中玲原本擁有充實幸福的晚年生活。退休後的10年,她是在社區老年大學度過的:學做中國結和麥秸畫,教其他老人剪紙,她的剪紙作品還被拿去展覽過。丈夫也會陪她一起買材料,看她做這些小玩意兒。他們本是志同道合的愛侶,中學時相識。結婚後,相濡以沫50年,「兩個人好得就像一個人」。她從未想過推脫照顧丈夫的責任,也拒絕將這種承擔浪漫化、崇高化。但她也是女人,需要丈夫的呵護。然而大多數時候,生病的丈夫和外界隔著一堵牆,無法溝通,不見回應。最讓她心灰意冷的時刻,發生在搬到浦東後的一個夏天。她起床後覺得頭暈,渾身癱軟倒在地上。她努力呼喚丈夫,想讓他幫自己將床頭上的手機拿過來。他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走了半天,只遞給她一個空調遙控器…她只能等到自己有了力氣,慢慢爬到手機旁,撥通小女兒的電話,小女兒撥打了120*,她才被送往醫院。李中玲被這種不見盡頭的生活擊潰了。後來,她在家中總是無端流淚,會把家裡好好的東西剪壞,還說想從20樓跳下去。兒女帶她去看精神科醫生,她在醫生面前流著淚長長地傾吐一番,之後又做了3年心理諮詢。因為焦慮,她常常失眠,提出讓兒子給她開一些安眠藥。孫曉雄留了個心眼,他開了許多維C片,替換進安眠藥的藥盒裡,再拿給母親。他至今仍然瞞著她。這是無奈之下的選擇。李中玲唯一的慰藉,是丈夫一直不曾忘記她。一次,他說他第二天要結婚,別人問他和誰,他說「李中玲」。雖然記憶出現錯亂,他不記得他們結了婚,有三個兒女,也有孫子和重孫,但他始終記得,李中玲是他的戀人。2013年前後,隨著父親病情加重,孫家三個兒女商量,分工輪流照看父親,盡量保證有人在父母身邊。2015年後,大家又進一步明確分工:長期在上海的大姐、妹妹常來家中幫助母親,需要經常出差的孫曉雄有空就過來,主要負責父母的生活費和醫療費。兒女分擔了一些工作,李中玲的壓力沒那麼大了。每天早上,她帶著丈夫進行刷牙、洗臉、刮鬍子「三部曲」,晚上睡覺前,將丈夫第二天要吃的藥,按劑量和時間提前準備好。白天,丈夫大小便過後,她在日曆上做好記錄。掌握了時間和規律,到點了,她就會問他是否想去衛生間。家中的男人主動承擔了帶孫志雄洗澡的工作。冬天洗澡要去公共澡堂,孫曉雄和姐夫開車載父親去澡堂。一次,去澡堂的路上,父親在車裡失禁,孫曉雄坐在副駕駛座上,還沒來得及起身,姐夫自然地拿著塑膠袋包好穢物以及父親弄髒的衣物,扔掉了,這一幕讓孫曉雄至今都很感動。家人盡力保持孫志雄外表的清潔和體面,照顧他的尊嚴。妻子李中玲常常溫柔地摸摸丈夫的臉。他動作還算靈敏時,李中玲讓他幫忙做一些簡單的家務:摘豆芽、包餛飩…她相信生病的丈夫依舊需要獲得一種價值感。他們也努力營造出讓孫志雄感受到自己被愛、被需要的氛圍。孫輩們一見爺爺就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想著法兒哄兩位老人開心。情人節,孩子們會商量好,分別給爺爺、奶奶買巧克力。有一年情人節,外孫帶爺爺、奶奶去一家網紅餐廳吃飯,餐廳裡坐的都是衣著時尚的年輕人。有人問:「爺爺、奶奶,你們也過情人節?」李中玲就告訴他們:「是啊!我們結婚50年啦。」家中變化最大的是孫志雄本人。從安徽返回上海後,孫志雄感受到某種落差,一度變得封閉沉默。生病後,他的記憶多停留在成年之前,失意的青年和中年時期被遺忘,他反而鬆弛快樂了不少。別人同他搭話,他多報以微笑,用他語言庫中僅存的結構簡單的句子─「我很愛你」「我很喜歡你」「你真漂亮」來回應。一次,他在社區裡遇上一個老太太,開口就說:「你真漂亮,我愛你啊!」李中玲忙不迭地向對方解釋和道歉。對方卻笑了:「我這一輩子,也沒聽過幾句這樣的話。」2018年,他們在松江區分到了幾套回遷房。李中玲和丈夫先搬過去,為更方便地看護父親,住在市區的孫曉雄一家也搬了過去。2019年,經鑒定,父親的阿茲海默症為五級,處在重度認知功能減退階段。醫生建議家人多陪伴父親,鍛鍊他的認知、語言和行動能力。家人買來算術認知卡片和玩具,空閒時陪他練習,住在隔壁的孫曉雄則常去找父親聊天,陪他散步。父親的智商和語言能力逐漸退化成孩童狀態,言行舉止憨直可愛,觀察父親成了孫曉雄的快樂源泉。既然還要同阿茲海默症共處下去,不如換一種心情面對。孫曉雄把父親的搞笑時刻拍下來,先是發到微信朋友圈,後來又發到抖音上,也是留存一份記憶。在孫曉雄的鏡頭下,近80歲的父親自稱「寶寶」,一天中最令他開心的事是吃,蔥油餅、霜淇淋是他的最愛,得不到想要的零食會哭。他同5歲的重孫女嬉鬧,在重孫女手背上咬了個月牙印,最後還是重孫女原諒了她。他常對家人耍小孩子脾氣,但對妻子李中玲言聽計從…這些質樸溫暖的家庭生活片段,慢慢為孫曉雄的抖音帳號吸引了近30萬粉絲。這個團圓和睦的上海家庭,在不斷曝出的關於家庭和養老的負面新聞中,給人們提供了一些啟示。一位不能長久陪伴在爺爺身邊的粉絲給孫曉雄留言:「看見孫爺爺,就好像看到自己的爺爺。」被孫家人對久病父親的耐心與陪伴打動的一位粉絲,發私信告訴孫曉雄,他決定對自己的爸媽耐心一點。2020年10月,孫曉雄開車載父親外出。父親嚷著要吃霜淇淋,孫曉雄心軟了,買了一支給他,又擔心他吃壞肚子,搶過霜淇淋,吃了一半再塞回父親手裡。因血糖高,孫曉雄十幾年不敢吃霜淇淋了,但父親無法理解這種好意,委屈地「哭」起來。這則影片在抖音獲得了34.5萬次按讚。孫曉雄的粉絲中,有不少人也是阿茲海默症病人家屬。他特別能理解這些焦灼無助的親屬。現在,他一有時間就會回復私信向他取經的人:看病要去三甲醫院,不要盲目服藥,最重要的照護是家人的陪伴關愛、不嫌棄。有一次,孫曉雄帶母親去看病,像是知道妻子不舒服,父親一整天悶悶不樂,早飯也沒吃。妻子從醫院看病回來,他委屈地把頭埋進她懷裡,發出啜泣的聲音。孫曉雄逗他:「又假哭了。」等父親抬起頭,家人看見,他眼角真的有淚。孫曉雄堅信,雖然還是常常遺忘家人的名字,但父親一定知道他們是他的家人,那些最珍貴的東西一直留在他內心深處。10月的一個夜晚,孫曉雄睡前不放心,就去隔壁看看父母。推開門,父親正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客廳,孫曉雄嚇了一跳,打開燈,看見他正在哭。當時已經午夜12點了,他問父親:「你怎麼不去睡覺?」父親告訴他:「我做夢,夢見你死掉了。」孫曉雄心緒複雜,他向父親解釋了好幾遍,自己沒有死,「我們都長命百歲」。父親這才放心去睡了。生病的父親對家人有著自己表達愛意的方式。一次,孫曉雄載父親外出,一位客戶打電話找他,他便帶上父親一起前往。客戶也知道老爺子生病,買來一大包零食給他。離開時,父親坐在車後排,緊緊地把零食抱在懷裡。孫曉雄以為他擔心別人搶,對他說:「你不要抱著,放好嘛!這些都是給你的。」父親不願放,很鄭重地說:「帶回去給中玲吃。」(田龍華/摘自微信公眾號「真實故事計畫」,本刊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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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9 養生.生活智慧王
急難發生時,該跟大家一起跑向出口嗎?美國特勤局專家教「5大逃生方法」保命
美國知名特勤局專家,同時也是美國911事件倖存者伊芙‧波普拉斯透過其生命經驗與訓練能力,分享如何將專業特勤人員的心理素質運用在日常生活中,讓每個人都能成為緊急時刻拯救自己的英雄。警校教導學員的第一課,是如何有效運用「掩護」(cover)和「躲藏」(concealment)。 掩護是指任何能讓你避開子彈、爆炸碎片或利刃傷害的東西,強韌又牢固,像是粗厚的樹幹、沉重的家具,或只是每個街角都有的信箱。 你如果見過警察在攔檢時如何停靠警車,就會注意到他們通常把車頭歪向左方,如此一來,他們如果和被攔檢的駕駛人發生槍戰,就能立刻躲到警車的車頭後面。 不是只有能完全遮住你身子的掩護才有效,就連消防栓也能有效保護你,只要你盡量把身子蜷縮起來。好的掩護只需要發揮兩個作用:讓對方更難擊中你,還有足以擋下對方的武器。 另一方面,你在找不到掩護的時候,就該想辦法「躲藏」,這可能是因為你周圍沒有掩體,不然就是你來不及尋找掩護。 想讓躲藏發揮作用,你就必須把身子完全隱藏起來,這點跟「掩護」不一樣。你可以把這想成玩捉迷藏,你越擅長躲好,就越難被找到,就算賭注變得更大,這個道理也依然不變。 能讓你躲藏的東西,可能是窗簾、毛毯,或是關上的門。這些物體雖然擋不住子彈,卻能讓你避開襲擊者的視線,而對方如果看不見你,也就沒辦法對你出手。 當然,最好的選擇,是找個掩護與躲藏功能兼具的物體,像是牢固的門板或磚牆。但你需要立刻做出反應的時候,先找掩護,躲藏其次。 出入口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都會進出商店、餐廳之類的地點,對此不會多想。我們走進家附近咖啡店的正門,買了早上要喝的濃縮咖啡,然後循原路走出去。這個舉動簡單又自動,但如果碰上槍擊事件或集體恐慌,這種大腦自動駕駛模式很可能引發悲劇。 在美國,幾乎每間餐廳、戲院或雜貨店都有兩個進去、兩個出來的方式。特勤局把這稱作入口(ingress)和出口(egress)。 一般人都熟悉主要的出入口,也就是大門,卻沒想過第二道出入口在哪。第二道出入口通常會是在後側的倉儲區、廚房區或卸貨區,也就是商家收取貨物、倒垃圾而不會給顧客造成不便的空間。 你每次來到某個地點,就該先找到兩個出口,這也是最簡單的步驟。你只需要轉動腦袋瓜,事先想好計畫,以防出於任何理由而需要匆忙撤離。別忘了,不是每個「第二出口」都必須是門扉,窗戶也可能是出口。 我在安排維安計畫時,常常會考慮到這個問題,因為我不只要擔心受護者的安危,也要擔心參加同一場活動的其他人。有時候,與會人數可能是數以百計甚至千計,我知道集體恐慌的危險性,所以會跟當地警方密切合作,準備兩套應變計畫,一套給我的受護者,另一套給其他與會人士。 你在尋找兩個出口的時候,請換上自我應變的腦袋,花點時間思索:如果事情出了差錯,我要怎樣盡速逃離。 爆發集體恐慌時,幾乎每個人都會試著用同樣的方式逃出去,也就是循原路的出入口。就是這種「從眾心態」引發踩踏事故之類的重大傷亡。 2003年2月17日,在芝加哥的E2夜總會,警衛為了中止一場打鬥而噴灑了辣椒水,結果引發踩踏事件,造成二十一人死亡,五十多人受傷。現場一些人嗅到辣椒水的味道,以為恐怖分子在現場投擲了汽油彈,而隨著恐懼擴散,將近一千五百名群眾開始朝他們唯一知道的出口推擠,而出口外頭是一條向下的陡峭樓梯。當時沿梯而上的人們被迎面而來的群眾撞倒。警衛後來作證表示,當時有試著挽救倒下的人,但被群眾推擠所引發的洪荒之力攔阻。 這就是為什麼你需要記住出口在哪,並隨時提防這種從眾心態。如果數百人試著通過同一個出口,你就該考慮其他出口。在這種時候,你最好逆流逃生,而非順流而行。就因為人人都朝同一個方向前進,並不表示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請尋找一些可能不是那麼明顯的出路。你有沒有注意到,空服員喜歡提醒乘客,最近的出口可能就在你身後?這項提醒不僅在空中很有用,在地上也是。尋找其他出入口根本花不了你多少時間,而如果養成了這個習慣,有一天或許能救你一命。 你如果沒辦法在混亂情況下順利找到出口,以下是幾個能讓你保持安全的指導原則: 1. 硬室(hard room):硬室是指能讓你躲藏其中的堅固房間,由木材、鋼鐵或瓷磚之類能擋下子彈的材料建成,浴室、儲藏室、大型冷藏室都是很好的硬室。 2. 樓梯間:把你所在空間的樓梯間走一遍。樓梯在設計上可能讓人難以預測,也許不是直接通往一樓,而是來回穿梭,或在某層樓分成兩道樓梯,逼你必須從另一個入口再次進入梯道。如果你在高樓工作或生活,又或是在某間旅館下榻,你就必須了解樓梯的走向。還有,樓梯門可能會被鎖住或卡住。請熟悉你在緊急情況下可能會需要使用的樓梯間。你最不希望遇到的狀況,就是臨時發現樓梯間有道門被上了鎖。 3. 屋頂:別下意識地直接跑去屋頂,除非你確定救援人員能去屋頂跟你會合。我們都被電影教壞了,以為會有一架直升機憑空出現、救我們脫離險境,但這種事通常不會發生。還有,你應該沒辦法事先知道,通往屋頂的門扉是打開還是上鎖。在九一一事件那天,通往世貿大樓屋頂的門扉被上了鎖,人們去不了屋頂,就算能,也沒人能肯定直升機能順利降落、救走他們。我不是說屋頂在危急時不是選項之一,但它可能不是最佳選項。你如果在大樓裡生活或工作,請去屋頂走走,確認進不進得去。 4. 電梯:我們知道電梯伴隨幾種特定風險。電梯可能會卡住,可能會故障,可能會失去動力,而最糟情況就是往下墜。我們雖然沒辦法控制跟電梯機能有關的每一項因素,但還是可以合理地使用。請注意電梯的限重,如果看起來擠滿了人,最好等下一部,別因為趕時間而擠進滿員電梯。 我也建議你檢查一下電梯裡的緊急電話,確保它依然能用,尤其如果這棟大樓是你的住處或工作地點。你不該等到發生緊急情況時,才第一次使用電梯裡的緊急電話。別害羞。說真的,我常常檢查電話能不能用。緊急電話的接線生問我有什麼事的時候,我會說:「嗨!沒事,我只是確認電話沒故障。」 策略性選位 1. 餐廳:我和先生去餐廳時,通常會爭奪「背牆而坐」的位子。我和他都討厭背部不設防的感覺,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不喜歡坐在餐廳的中央地帶。露出背部、看不見身後,就是一項弱點;相反的,如果背靠牆壁,你就能看見前方所有動靜。也許這讓我們有點像難伺候的客人,但我們通常都會在餐廳裡走一遍,評估現有的座位,然後告訴帶位員我們想坐哪。這麼做很值得,因為如此一來,我們就能更自在地享受用餐。 2. 戲院和演唱會:我很喜歡看電影,但對擠滿人的戲院充滿戒心,而紐約市幾乎每家戲院都人滿為患。我在選位子的時候,不會選擇正對大銀幕的座位,也就是靠近中間、前後左右被一大堆人包圍的位子,我幾乎從不坐中間那幾排。相反的,我會尋找最靠近出口的座位,而且不是主要出口,因為我知道那是發生緊急情況時人人都會推擠而去的方向。我尋找離我最近、離其他人最遠的其他出口。我也選高度較高的座位,因為這更方便讓我看到誰進入電影院、有什麼動靜。 你會希望你的座位能讓你迅速離場。 如果你坐在電影院的正中央,而你在臨時發生狀況時想離場,就得看周圍的人們願不願意讓路,而這就是危機所在,因為就算你在災難發生時保持冷靜,並不表示其他人也會保持冷靜。他們的反應會直接影響你,所以如果他們慌成一團,那我只能祝你好運。 每次出席人多的場合,請觀察你和出口之間有多少人,因為一旦發生什麼狀況,他們到時候就會成為你必須想辦法「橫越」的障礙。 安排計畫 每次來到任何場合,先花五分鐘啟動狀態意識,並迅速想出大略的逃生辦法。 1. 評估:找出兩個出口,最好是位於現場的兩側。如果是餐廳,可能就是正門和廚房後門。如果發生了什麼事,你就該前往廚房,因為歹徒最有可能從正門進來。你如果處於戶外,像是露天遊樂園或演唱會,就該尋找遠離主活動區和主要群眾的出口。 2. 疏散:想好你的疏散路線。你能多快抵達出口?路上有什麼障礙?你和出口之間有多少人?切記,人們在災難情況下會驚慌失措,本能反應是走原路出去,也就是正門。如果可以,你最好避開這群人,前往另一個出口。 3. 就地掩護:你如果沒辦法疏散,就該找個地方就地掩護。尋找木材、鋼鐵、瓷磚之類的硬物,以便阻擋襲擊者。如果是在餐廳,可以利用桌子、櫃檯或冰箱。如果是在戲院,可以躲到椅子底下或舞臺後面。 4. 掩護和躲藏:分辨能供你躲藏的地點。來點創意思考,把自己想像成在玩捉迷藏的孩子。窗簾、海邊、大型植物..這些東西雖然擋不了子彈,但能避免歹徒看到你。歹徒在找的是移動的身軀、容易下手的目標。你如果無處可躲,最好壓低身子,避開槍手的視線。 5. 戰鬥:你花五分鐘進行整理評估時,也看看周圍有什麼東西能充當武器,任何東西都行,像是桌上的餐具、一杯熱咖啡、一張椅子,或是一大杯啤酒,能讓你用來丟、砸、刺的東西。 相信你的本能與我們目前討論過的辦法相比,雖然這項建議聽起來模糊,欠缺策略和可靠性,但同樣重要,尤其跟你的人身安全有關時。我們的本能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避免遭到傷害。就算不知道某個人或情況為什麼讓我們有不祥的預感,我們也必須聆聽並相信本能。 我有次在某個清晨電視節目介紹防身術,私下和主持人閒聊時,對方跟我說了這個故事。「其實,」她說:「我有次走在路上,有個男的走在我身後不遠處。我有注意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讓我覺得不自在。我有點想過馬路跑走,但還是沒這麼做。我告訴自己:我這是反應過度。而且好笑的是,我怕跑掉會讓他覺得我沒禮貌,畢竟他又沒對我怎樣,只是湊巧跟我走同一個方向,所以我沒理會這股預感,只是繼續往前走。 「結果事實證明,我應該聽從直覺的警告,」她說下去:「因為他抓住我,用槍指著我,搶走了我的皮夾和首飾。我很幸運,他只是拿走錢財,沒做出更惡劣的事。我常常想起那一天。從那天起,我在覺得不對勁的時候,一定、一定會相信本能。」 很不幸的,這位主持人的遭遇其實相當常見。 我在為特勤局調查案子時,見過太多受害者做出了類似的選擇,拒絕聆聽直覺提出的警告。剛剛提到的主持人選擇讓自己感到不自在,而不是冒犯一個陌生人。她徒勞地試著將自己的感受合理化,結果對腦海中的「有事情不對勁」的警告充耳不聞。 很多人都會這麼做,但科學研究其實指出,人真的有探知潛在危機的第六感。2014年,海軍研究辦公室進行了一項為期四年、耗資385萬美元的研究計畫,探討士兵如何運用直覺或意會的方式來避開災難。這項研究探討了在伊拉克戰爭中,有些士兵憑直覺就發現了土製炸彈,或尚未進行明確分析前,就對某個新狀況採取了謹慎以對的態度。依據這項研究的結果,美國國防部設計了訓練活動,來協助陸戰隊士兵強化這種預感能力。 就算我們不完全了解這種直覺是從哪來,軍方和科學界也認定這項能力是無可爭論的事實。在我的人生和執法生涯中,我的本能曾多次挽救過我,助我避開壞人和壞事,引導我接近好人和好事。我知道我的洞察力是為了幫助我,保護我的安全。我平時深夜去公園跑步時,如果總覺得周圍不太對勁,就會直接打道回府。我受過嚴格的防身訓練,但這並不表示我天下無敵,我也沒興趣讓自己置身險境。我相信內在發展出來的「心靈情報員」,它讓我知道,在某個情況下能做出的最聰明決定,就是離開可疑的環境。 人的潛意識能偵測到許多微妙警訊,就算我們的意識還來不及予以評估或理解。回想一下你的人生,你曾遇到某人,對他們產生強烈的反感,你從那一刻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也許那人並沒做出你能指責的言行,但出於某種說不出口的理由,就是讓你深感不安。 你有多少次像那個新聞主持人那樣,對這種感覺充耳不聞?我猜,你每次拒絕聆聽直覺,之後都會感到後悔。這是因為你的本能大部分的時候是對的,就算你在邏輯上沒辦法解釋。 我非常贊成以禮待人,但事關你的個人安危時,別擔心你會冒犯誰。「禮儀和禮貌」跟「降低風險和弱點」完全無關。別讓禮貌妨礙你的天賦。現在就開始聆聽你心中那股力量,讓你的本能在生活中引導你。 想磨練直覺力,你可以先從小事做起。注意你在人群當中的感受和情緒。誰吸引你?誰令你反感?你的本能希望你怎麼做?不管你注意到什麼樣的感受,無論好壞,都請相信自己。書籍介紹書名:真正無懼的身心防彈術:美國特勤局專家帶你提升心理素質,面對各種挑戰作者:伊芙・波普拉斯 (Evy Poumpouras)譯者:甘鎮隴出版社:方智 出版日期:2021/04/01作者簡介/伊芙・波普拉斯(Evy Poumpouras)美國特勤局前特務,接受過測謊和人類行為科學等相關專業訓練,後成為電視媒體名人,經常出現在NBC、MSNBC、CNN和HLN,探討主題涵蓋國家安全、執法、自我保護、行為分析,以及如何無畏地活在當下。還曾上過《間諜遊戲》真人實境秀。擁有多項學位,包含美國加州阿格西大學法庭心理學碩士、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碩士,精通希臘語、西班牙語、義大利語和法語。她也因為911事件中的英勇救人行為,獲頒美國公共安全官員最高榮譽的英勇勳章(Medal of Valor),成為史上獲此殊榮的5位女性之一。亦長期參與保衛前總統歐巴馬、小布希、柯林頓、老布希及其家人的細部規劃工作。她也是紐約大學兼職教授,開設刑事和犯罪學課程,還曾登上TED演講,並受邀至多家國際企業演講或開工作坊。想了解更多資訊,請參考作者網站:EvyPoumpouras.com。延伸閱讀: 一場葬禮要花30萬!火化後,不取回骨灰的終極「零葬」,讓子女從墓地的重擔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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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7 新聞.生命智慧
中年的你如何面對父母離去?眼淚必須適可而止,頹喪只能暫留片刻,因為我們任重道遠…
久違的老同學稍來新年問候,附帶提及過去一年生活裡的經歷種種,包括她母親的辭世,讀著訊息,腦中閃過幾年前大夥聚餐時,老人家爽朗健談的笑顏,無以名之的悵然再度升起,又是一個家庭的生死離別事。已經不知道能用哪些適切的字眼形容這類消息來襲的驚人密集度,從這家到那家,接續發生的速度最快甚至可以時、日來計算,特別是剛剛經過的那短短三、四百天,彼此致哀慰問彷彿成為同輩間生活場景的一部份,當「大事」來得頻繁,竟也自然而然變得尋常,經驗分享降低了處理世間俗務的難度,然而各自的心情仍是必須獨自面對的艱苦,就像是集體悲慟深處裡最難演繹的個人獨白。幼年時,台灣社會還習慣占用巷內公共空間搭布棚設靈堂做法事,形成我對死亡最初的恐懼印象,每次途經鄰居喪家總是低頭快步通過,深怕與裡面的遺像對到眼,不小心與陰界產生連結,當時天真以為生與死的距離遙遠到永不近身,治喪只屬於「別人家的事」,直到成年後目睹父輩揮淚拜別祖輩,而自己也成為身著孝服答禮叩謝其中一份子,方才真正意識到離別只有先後,沒有特權,生命課題裡那些留白的空格,是時候填滿了。恍如昨日的景象才在眼前掠過,轉瞬間,父輩們的身影也倏然模糊了,我們倚靠了半生的巨樹,大量、快速地傾頹消逝,如大陸作家閻連科書寫家族長輩離去「一代人的告別,像一片森林倒下樣。」突然間,前路一片空曠寂然,再無密林遮蔭提供養分,也找不到可靠路徑指引,舉目無依大概就是這種感覺,沒有來處,只剩歸途,僅能憑藉自己的勇氣與運氣繼續前行。這時候強烈感受到,原來中年的悲傷是重重受限的,眼淚必須適可而止,頹喪只能暫留片刻,我們任重道遠,除了繼續摸索前進的正確道路,還要自成另一片堅實濃密的樹林,以庇蔭、導引後方旅者,如同我們曾經受到的護持那樣,大樹之所以長成大樹,既是環境使然迫不得已,亦是自發自覺主動茁壯,時候到了,身歷其境,才能尋得成長之路關鍵的隱密細節,它們總深藏到告別的時刻才會現身。我只用了簡單幾個字回應老友,告訴她「下次見面,請容我給你一個擁抱。」無須太多不著邊際的勸慰,她的母親,你們、我們、他們的父母,以及父母們的父母,早已用一輩子親身示範過何謂責任與堅強了。(本文節錄自方舟文化出版《秋葉落下之前:活在燦盛熟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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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4 名人.林思偕
林思偕/探病
站在死亡無邊無際的陰影下,即使作為一個醫師,所知道的醫學知識,仍渺小茫然不成比例。隨年紀漸長。一些同輩好朋友,在最近幾年也慢慢出狀況, 例如癌症、中風、心臟病或意外造成的損傷等等。他們會找上我。我會去探病。正因為我懂一點醫學門道,發現自己根本幫不了他們時,反而有點「懷璧其罪」的傷感。有時朋友病得不重,我會說些祝福的話,送一張寫著「早日康復」的卡片,到病床邊嬉皮笑臉對家屬說:「別看他病成這樣。過兩天他就會活蹦亂跳,追著護理師跑了。」進入中老年後,翻開朋友的病歷,則常常不禁「噢!」的一陣錯愕:「怎麼會這樣?」我知道,這不會好了。這是正經的。它會「改變現狀」,有些事情他是永遠不能做了。看到我來,家屬無聲的淚水變成沉重的啜泣。我坐在朋友旁邊,感到一種切身的悲哀,我椅子周圍升起熊熊火焰。黑煙充滿整個房間,我呼吸困難。我安慰他:「你看起來氣色太好了。一點都不像該躺在醫院病床的人呢。」事實上,他得了無法治癒的癌症,日子不久了。當代醫學已經進步到,在症狀還沒很明顯的時候就可以預言死期。人好好的,心情卻很糟,無法欣賞窗外的陽光。我懷疑,有些病人是抑鬱而終,有些病人則是被嚇死的……某次探病,朋友沮喪地說:他快死了。外院說他得了「膽道癌」,一種進展快速,極為嚴重的癌症。轉來這裡住院。「可能有點遺傳,我爸爸就是死於這個病的。」他說。超音波和電腦斷層都顯示在肝門處有一個界線模糊的巨大團塊。我訴諸理智對朋友說:「先做病理切片確認。如果腫瘤阻塞太厲害,或許可以局部拿掉一部分,減輕一點症狀。並且看能不能做肝臟移植。」「肝臟移植」在那年代只是死前的昂貴酷刑,但是說點SOP可以給他一點希望。我太常去探病了。見證完一個悲劇之後,又會有下一個,它們會陸續的來……看過那麼多生離死別,我怎麼還能再傾聽另一個令人傷心的故事?他還是他嗎?看到朋友被疾病摧殘地瘦弱不成人形,人的「善念」會被觸發,一種「物傷其類」的悲憫和愛,莫名其妙的湧現。像約翰敦的詩:「沒有人是孤島。任何人的消亡都是我的損失。」「探病」不是為了現實人情的考慮,不是做了要換取什麼,而是内心一種自然的感知索求,讓生命和時間恢復流動,使自己感覺更像個人。我所能做的,是竭盡我所知,做朋友在陌生醫療世界的解釋者,給他安慰和鼓勵,減少他對未知的恐懼,在面臨困難的臨床決定時,做維護他健康的代言人。藉由陪伴傾聽,我參與了病人最重要的人生時分,分享了病人最渴望被聽到的聲音。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衰老、疾病、瀕死,是大自然運轉的規律。今天是朋友,明天我也會纏綿病榻。就坦然面對吧。如今探病,步伐仍然沉重,不捨依舊。但我椅子周圍的火焰逐漸熄滅,煙霧逐漸散去,呼吸容易些。我可以和病人話家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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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2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醫院裡不可或缺的存在! 美國麻醉科醫師照顧新冠肺炎病人的內心世界
【編者按】本週的主題是「麻醉科醫師的內心世界」。麻醉科醫師的工作不只對社會大眾,對其他醫療團隊成員也都相當神秘。第一篇文章來自年輕的麻醉科醫師介紹這項專業;第二篇來自曾經擔任「麻醉風暴」醫療總顧問的麻醉科醫師以台灣經歷SARS的背景寫出這篇文章;第三篇來自一位美國麻醉科醫師友人與編者分享她在美國照顧新冠肺炎病人的衝擊下,寫出對麻醉科醫師生涯的諸多感觸。事實上本週的主題就是因為這位美國友人的文章引起我們之間的討論,非常高興她欣然同意我們轉載這篇發表於史丹佛大學醫院刊物的文章,並附上一位外科醫師的中譯。這也是「醫病平台」首次轉載英文原作與中譯的嘗試。我是個不可或缺的工作者。我從未理解自己有多麼不可或缺,也未曾如此描述自己,直到冠狀病毒大流行。數百萬計的人們因為居家隔離的規定而無法出門工作,然而我必須如此:我是個麻醉科醫師。當我穿越檢疫站,與其他不可或缺的工作者走入醫院時,我想起了我的單親媽媽在我與姐姐小時候所灌輸給我們的觀念。當我們在一片漆黑中,無法付出電費時,她說:「不想過這種日子的話,就好好接受教育。」我們從未無家可歸或飢腸轆轆,然而我們的公寓狀況並不好——牆壁滿是坑洞、在樓下的女子被強暴後加裝在後窗外的鐵桿。我的母親並未向房東抱怨,她教我們:「絕不要開口求援,世界不是為了救你而存在的。」若我沒有足夠的錢買公車票,我也不曾開口祈求他人施捨。從小,我便靠著裝信和當保姆賺錢。另一方面,我亦有著難以置信的多采多姿豐富童年。我的母親是一位服裝設計師,因此我曾在排演時從劇院的舞台側面觀賞過《厭世者》(莫里哀)。我也鍾情圖書館。雖然我害怕圖書館員,但那是一個放學後能夠安全待著的地方。安全,是除了賺得溫飽之外另一個我反覆學習的人生課題。在家裡,我與姊姊會將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在地上排成一列,假裝一越過便會落入深淵。但我們知道—或至少相信—那深淵並不存在當我的母親說「受教育吧」,我聽從了。我進入了一所傑出的公立高中,整個費城最優秀的孩子都來就讀的重點學校。大學時,我獲得了全額獎學金攻讀生化。我原本預計進攻博士學位,然而,在某個暑假工讀時,我認識了一位博士後研究員,他已到達我認知裡的教育巔峰。他告訴我,明年他將失業。這讓我大吃一驚。從那刻起,我知道我必須尋找新方向,找個能永遠不愁沒工作的領域。同一年稍晚,當我行經宿舍外某個據說要成為《愛情故事》的電影拍攝場景時,我忽然頓悟了。每個人都會生病,即使是愛情故事的女主角艾里‧麥克洛也一樣。若我成為醫生,我總會有工作的。發現新大陸啦!當然,在面試醫學院時,我無法明說我的動機。就算我再熱愛科學,我知道促使我選擇這條路的原因是我知道我永遠有工作。時間快轉過數十年醫學院與麻醉生涯。雖然承擔著壓力造成的心理健康風險以及無數種有點小傷殘就能讓麻醉科醫師一無是處,但我每天都有著安全又保固的工作(媽,你一定很驕傲!)如今,這份工作的安全性也變了。穿上加強防護的個人裝備,我檢視這些在我將進行的呼吸道處置時(這使得病毒更加容易傳播)保護我的堡壘。我短淺而費力的在N95口罩和面罩裡用嘴呼吸,在不透氣層與雙層手套的重重阻礙下緩慢的移動我的四肢,彷彿月球漫步。我大聲地請護理師離開房間,而有時我必須扯開嗓門才能讓呼吸治療師聽到。我俯視著驚恐—或極度驚恐—的病人。我是他們最後一個見到的人,在我給予麻藥並在在他們聲帶之間放入一根塑膠管子之前。「我要給你一種會很想睡覺的藥」我說,「也會從氣管內管給你幫助你呼吸的藥。」「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這些話,在情非得已的大吼下顯得格外苛刻。回首過往,我才了解,在愛滋、SARS、MERS和伊波拉病毒的疫情下,我曾經是個不可或缺的工作者。但因為我所居住的地方、不多的暴露狀況,以及這些病毒的傳播方式,我並不像現在一樣總是恐懼相伴。自古以來就有著飛機機長與麻醉科醫生的類比;我們將起飛和著陸和麻醉的各個階段相比。這樣的比喻是有好處的——這也是為何原本為機師訓練而設計的模擬與溝通訓練,現在已成為麻醉教育的標準程序。不過,兩者之間有個相當大的差異:假如墜機,機師也難逃一劫;而麻醉要是出了錯,只有病人會死去。當大聲的急診呼叫從天而降時,作為新冠肺炎呼吸道小組成員的我,在抵達急診前抓起我們裝在專屬行李箱裡的工具、回覆小組成員的簡訊、並戴好我的N95口罩和護目鏡—剩下的器具必須在病人候診區外先包覆並檢查好—我深切的感受到(幾乎是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感受到),如今一切都變了。在新冠肺炎的肆虐下,我有可能會死。若我把病毒帶回家,可能會害死我摯愛的人。這,就像是一場緩慢,卻無可避免的飛機失事。疫情中的某天,一位比我年輕的同事(事實上現在所有人都比我年輕)來找我。他告訴我自己的心跳快到每分鐘130下,但除此之外沒有不舒服。他的體溫、心律、血氧、和血壓都沒事。我告訴他:「沒事的,回家、喝點水然後好好休息。我會照顧你的病人。」他回家後心跳便恢復正常了。這是焦慮,不是病毒。這種焦慮程度在新冠肺炎爆發之前從未發生在他身上。不只是病毒威脅著我們,恐懼也是。直到現在,我還未認真思考過成為不可或缺的工作者的危險。但是我的母親讓我擁有應付大量壓力的餘裕。她教會我我是被愛的。也許,看著她獨自撐過這一切,她教會我不要重蹈她的覆轍。她教會我活到老學到老,而我從同事身上學到向他人尋求幫助這一點,是我人生中最無價的一課。示弱無妨,告訴賣公車票的老師自己沒有足夠的錢也無妨。我從這次疫情學到的是:我們榮辱與共。我們都是被需要的。在這世界上我們並不孤單。此外,開口求援—尤其你是個不可或缺工作者時—絕對是件不可或缺的事。ESSENTIAL (By Audrey Shafer)I am an essential worker. I just didn’t realize how essential I was, and never would have described myself that way, until the coronavirus pandemic. Millions cannot go to work due to shelter-at-home rules, but I have to: I’m an anesthesiologist. As I pass through the checkpoint to enter the hospital with other essential workers, I am reminded of what my single-parent mother instilled in my sister and me when we were little. While we sat in the dark, unable to pay the electricity bill, she said: “If you don’t want to live like this, get an education.”We were never homeless or hungry, but the apartment was also not well maintained, with holes in the plaster, and bars on the back windows after the woman who lived on the floor below us was raped. My mother never complained to the landlord – she taught us “Never ask for help, the world is not here to help you.” If I didn’t have enough money for a packet of bus tokens, I was not to ask anyone for a handout. At a young age, I stuffed envelopes and babysat to earn money.On the other hand, I had an unbelievably rich childhood – my mother was a costume designer and I sawThe Misanthrope and Endgame from the wings of the theater during dress rehearsals. I also loved the library. Even though I was afraid of librarians, the library was a safe place to go after school, and safety, besides a livable wage, was another lesson drilled into me. At home, my sister and I played a game with our library books, placing them along the floor and pretending that if you stepped off them, you sank into a watery abyss. But we knew, or at least we believed, the abyss wasn’t real.When my mom said get an education, I listened. I went to an outstanding public high school – a magnet school that drew the brightest kids from all over Philadelphia. I attended college on full financial aid and majored in biochemistry. I planned to get a Ph.D. but during a summer work-study job, I met a post-doc – someone who already had achieved what I was convinced was the pinnacle of education. He told me he didn’t have a job the next year. This blew my mind. In that moment, I knew I needed to seek a new direction, something where I could always have a job.Later that year, I had an epiphany while walking outside my dorm at a site rumored to be a film location for Love (‘means never having to say you’re sorry’) Story. Everyone gets sick, even Ali MacGraw’s character. If I became a physician, I’d always have a job. Eureka! Of course, in medical school interviews, I couldn’t come clean about my reasons. As much as I loved science, I knew I had chosen this path because I felt I would always be employed.Yet, at medical school, something changed. Love happened in an unlikely setting. I felt strangely fatigued during my anesthesiology elective, but enjoyed the people and culture of this hidden part of medicine. Delirious and febrile from mononucleosis-induced hepatitis, which I did not initially know I had, I fell deeply in love with the quirky, fulfilling specialty of anesthesiology.Fast forward through decades of academic anesthesiology practice – and, despite risks to mental health from stress and the myriad ways in which a minor disability could render the anesthesiologist useless, I had (you’d be proud, mom!) a safe and secure job every day of my life. But the job and its safety have changed.Donning enhanced personal protective equipment, I check the barriers protecting me as an anesthesiologist during and after the airway procedures I will perform - procedures which make the virus even more contagious. I mouth breathe, pant really, in my N95 mask and hood, and, encumbered by impermeable layers and double gloves, move my limbs slowly as if I was in a phony moon landing scenario. I loudly ask the nurse to leave the room; sometimes I have to shout to be heard by the respiratory therapist. I look down at my frightened or too-far-gone-to-be-frightened patient. I’m the last person they will see before I push sedatives and place a plastic tube between their vocal cords. “I’m giving you medicine to make you very sleepy,” I say. “Medicine to put in a breathing tube to help you breathe. We will take good care of you.” It sounds harsh because I have to speak so loudly.I understand, retrospectively, I was an essential worker through HIV/AIDS, SARS, MERS and Ebola. But because of where I live, my limited exposure, and how these diseases are transmitted, I never felt the fear that is my steady companion now.There is a longstanding analogy involving airline pilots and anesthesiologists, which compares take-off, flight, and landing to stages of an anesthetic. There are benefits to the analogy – it’s why simul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raining, developed for pilots, is now standard in anesthesiology education. There is a big difference, though: if the plane goes down, the pilot dies too; but if the anesthetic goes awry, only the patient dies.As another overhead code call to the emergency room blares, and I, on the COVID airway team, grab equipment we pack in wheeled suitcases, respond to texts from team members, and don my N95 and eye protection before hitting the ER – the rest of the equipment will need to be donned and checked outside the patient bay – I realize, almost cellularly, that things are different now. With COVID-19, I could die. Or I could cause my loved ones to die if I bring the virus home. It would be like a slow but inevitable plane crash. A younger colleague (and now they are all younger) came up to me one pandemic day. He said his heart rate was 130 but he otherwise felt fine. His temperature, heart rhythm, oxygen saturation, and blood pressure were fine. I told him, “It’s okay, go home, drink some water and relax. I’ll do your case.” He went home and his heart rate normalized. It was anxiety, not virus. This level of anxiety would have never happened to him pre-COVID. It’s not just the virus that threatens all of us, it’s also the fear.Until now, I hadn’t truly thought about the danger of being an essential worker. But my mom equipped me to deal with enormous stress. Taught me I was loved. And maybe, in watching her go it alone for so many years, taught me to live a life different than hers. She taught me to be a lifelong learner, and what I learned from my colleague, to seek help from others, is one of the most valuable lessons of my life. It’s okay to be vulnerable, it’s okay to tell the teacher selling bus tokens you don’t have enough money.What I learned in the pandemic is this: we are all in this together. We are all needed. None of us is alone in this world. And asking for help, especially if you are an essential worker, is, ultimately, the essential thing to do.Audrey Shafer, MD, is a Stanford Professor of Anesthesiology, Perioperative and Pain medicine, the Director of the Medicine and the Muse program and the Co-Director of the Biomedical Ethics and Medical Humanities Scholarly Concentration. She is an anesthesiologist at the Veterans Affairs Palo Alto Health Care System. (原文出自https://med.stanford.edu/anesthesia/community/arts-and-anesthesia-soiree/covid-19-highlight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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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31 癌症.抗癌新知
2021癌症高峰論壇/邰肇玫敘事療法 朱俐靜與身體共處
「公道世間唯白髮,貴人頭上不曾饒」,除了白髮,癌症何嘗不也是?紅極一時的民歌手邰肇玫、活躍於歌壇的偶像朱俐靜,都曾飽受癌症侵擾,但是她們正面迎戰,以優雅的姿態、放鬆的心情,樂觀抗癌。「二○二一全癌解碼精準治療癌症高峰論壇」上周日精彩落幕,朱俐靜分享自己罹癌後的改變。她去年初因身體不適就醫發現乳癌,當下她只覺得驚訝,因為自己一向樂觀,也沒有不良習慣,頂多睡覺時間不固定,沒想到癌症找上她。用藥後身體一度反應劇烈,慢慢適應後才漸漸找回體力,「因為這個休止符,才能好好感受身體想要跟我說什麼。」朱俐靜說,以前都逼身體不能累、不能餓,等做完手邊的事再說;罹癌後,她很享受被身體控制的感覺,餓了吃、眼睛痠了就睡覺,「找到另一種新型態與身體共處,感覺滿舒服的。」朱俐靜分享與身體對話的經驗,前陣子因為唱片宣傳需要密集工作,身體立刻反應,指數不是太好,她心情大受影響。後來警覺到不應該怪身體不爭氣,應該肯定有點反應是正常的。非常神奇,與身體對話後,身體就變舒服了。面對癌症可能復發的恐懼,朱俐靜看得很透徹,「如果每天都覺得岌岌可危,那心情就不會舒服,身體一直是自己最好的支持者,現在身體需要我,就換我支持它,未來還很長,喜樂的心就是良藥。」民歌手邰肇玫在如廁時掉出豬血般的血凍,才意外發現子宮內膜癌。她不願意被癌症打倒,因為生命中還有很多事等著發光,所以積極配合治療,同時擔任癌友關懷志工,透過心情分享,走出罹癌的低潮,對她來說,每分享一次就放下一點痛,「其實是他們(癌友)幫助我卸下痛苦,這就是敘事療法的好處。」什麼是敘事療法?邰肇玫建議癌友要接受自己生病了,多談談自己的經驗,一開始可能痛哭流涕講十多分鐘,經過多次情緒釋放後,因為痛苦被過濾了,後來可能只需要講二至三分鐘。罹癌後,邰肇玫也改變飲食,不吃油炸物,坦然接受體力變差,不做體力負荷不了的事,沒法跑步,就走路散步,「雖然癌症像炸彈一樣,但我就是帶著它、永遠不要引爆它,我很樂觀,但也允許自己可以軟弱,即使頭髮沒以前多,但我也接受這樣的美,要活出燦爛陽光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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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31 名人.黃軒
被丈夫死前呼吸嚇出病來 你想像的死亡場景和現實差很大
身為醫者,我也很難預測一個人生命的最後幾天或幾小時內發生的變化。每次病人問我,死亡前會有什麼變化?我通常都會先問問他們,你用你的想法,你預期會有什麼變化呢?大部分的病人,都會覺得像是死亡之前,會先告別了至愛的家人和朋友。然後自己會輕輕地閉上眼睛,死亡去了⋯⋯進一步我會問一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電影或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呀啊!我們的生命一生很珍貴的!我們生存現今科技社會,我們卻“被媒體「演出來」”的死亡劇情影響。每個死亡前的人和家屬,都會以為我自己要死的前幾天,前幾個小時,會像電影或電視上,説了很多話,然後我才會去死的呢⋯⋯當然,這樣的想像中死亡前溫馨的離開,也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但只是少數,非常少數而已⋯⋯現實的是,每一次死亡前的變化,不會有太多溫柔的、體貼的,除非病人和家屬有受過真的死亡的教育訓練。死亡之前,有許多風雨如磐,引人悲劇和無力感的現象。這些死亡前的變化,可能會使家庭遭受多年的痛苦,如果病人的失能,而延長了死亡,或者僅僅在急性的意外,都是使家人痛苦,更加艱難接受是,怎麼可以沒有說一句的話,就走了呢?死前的呼吸變化除了意外導致馬上死亡,一個人如果慢慢漸近死亡,我們的每一個人在死亡之前,都會有呼吸的變化,這些變化,對於沒有受過死亡專業教育訓練的家屬,是非常恐怖,或畢生難忘的經驗。1.呼吸聲音會恐懼的如果我快死了,我的呼吸會常常變得嘈雜聲音,會有很多痰音卡在喉嚨。這就是所謂的“死亡嘎嘎之聲”。那是由於瀕死當下,我們吞嚥功能會受到損害,通常會被吞嚥下去或引起輕咳的分泌物,無力咳出,全部都會集中於喉嚨的後部。而每次在死亡之前,當我在呼吸時,氣泡都會通過這種液體,發出了嘎嘎聲音。因為病人無力將聚積在喉頭的分泌物咳出或是肺部分泌物增加引起,常讓家屬誤以為是痰太多而要求替病人抽痰⋯⋯我還曾經遇過家屬投訴護理人員不會抽痰呢!(這樣的誤解大了)這樣產生的喉音,通常會引起家屬,因為沒有見過,沒有被教育過,開始害怕起來,有些家屬,還會自我解讀劇情,那是患者死前正在跟他交代的語言呢!只要如果病人沒有馬上死亡,結果24小時沒有睡覺,因為第一次聽到因氣泡通過喉痰液,發出了嘎嘎聲音,持續關注的焦點聲音,導致了自己的情緒起伏不定,甚至也會導致身體愈來愈衰弱。2.呼吸模式會嚇人的死亡之前,呼吸模式,也常常發生變化。我們再也不是平常看到的呼吸型態,一般人只會看懂運動後的呼吸型態和休息下的呼吸型態而已,這些奇怪的呼吸模式,往往都會嚇著很多家人的,因為太難了,只有我急重症專業人員才能天天看到,一舨民眾就是不可能會看懂這些的:錢尼式呼吸 ( Cheyne-Stokes respiration ):呼吸模式:漸強→漸弱→沒有呼吸→漸強→漸弱……(反覆循環)長吸式呼吸(Apneusis):呼吸模式:吸氣很長,停頓數秒後再呼出,並會伴隨呼吸暫停反覆循環叢聚性呼吸 ( Cluster breathing ):呼吸模式:吸幾下,停一下(反覆循環)失調型呼吸(Ataxic breathing ):呼吸模式:混亂不規則的呼吸方式3.被呼吸嚇出病來的家屬我的病人太太,在他先生死亡後來找我,她陪伴先生死亡前的數十個小時,卻是她這輩子,最漫長而艱難的死亡陪伴。她看先生無力咳嗽,一直發出嘎嘎聲音,一時之間的喘息,一時之間又呼吸不規律,零星斷斷續續喘著,似乎在淩遲處死著自己的先生,每當先生出現停止呼吸狀況,她會以為停止了,先生解脫了,誰知道下一秒,先生又長長的嘆氣一聲(其實是長長的一個吸氣,因為氧氣不足了),她先生又再次開始呼吸,再次受到凌虐。當她日夜坐著,陪伴深愛的先生。這個可憐的太太,完全受到,她未知情的呼吸變化嚇到了,什至因為這些死亡前的呼吸變化,導致她有了「創傷症候群」。她說:“這是我一生的,一場完整的惡夢,就像電影中的恐怖情節一樣⋯⋯每當我只是想結束這些變化,但是我先生呼吸變化會持續不斷的出現。我永遠不會忘記不是我先生而已,而是死亡之前,那些在我先生咽喉中擾人的呼吸聲和起伏不定的胸膛變化⋯⋯告知我,我先生正被凌虐當中⋯⋯”。我即使告知家屬,病人可能會看到的這些共同呼吸的變化,也許會有助於他們為未來死亡做好準備,但現實上,大部分的人仍然感到非常不安。畢竟,他們沒有經歷過,每個人在死亡之前會有的變化!我們還在假裝看不見死亡你問,你會不會死亡,每個人都知道會死亡!古代人的死亡,是在家裡面的,我們才壽終正寢,死亡者,人生最後都是家中大廰睡覺的呢!愈來愈多的人死於醫院或機構照顧,正悄悄意味著,大多數人知道自己明明會死,但對於死亡根本毫無準備,只好丟給了醫療機構解決死亡的問題。殊不知,醫療機構內的所有工作人員,得依醫師法規規定或準則下在大家死亡之前,謹慎凌遲一番,一直到醫療武器用盡,才宣布死亡⋯⋯死亡前的變化,我們是不能預測的。可能會迅速的發生,但大部分都可能要花費很多,很多小時甚至幾天,幾個月後才會死亡。這是,多麼難得課題啊!隨著慢性疾病愈多,我們的慢慢的死亡,也愈來愈多!死亡的專家,伊麗莎白·庫伯勒羅斯(Elisabeth Kubler-Ross)自己也曾感嘆:在這個社會,人類很難接受死亡,因為死亡,對每一個人都是陌生的。儘管事實一直在發生,但我們從未參與過...科技發達了,面對自己的死亡是不發達的於是我們在死亡之前,我們都在醫院內,安老院舍內,丟給了我們陌生的醫護人員,任他們決策了自己,用什麼方式來死亡!人類根本徹底的忘記:死亡,是可以自主的病人自主權利《病人自主權利法》,是台灣第一部以病人為主體的醫療法規,也是全亞洲第一部完整地保障病人自主權利的專法,適用對象不再僅限於末期病人,而是擴大為五款臨床條件;從立法宗旨來看,除了保障病人醫療自主、善終權益,也旨在促進醫病關係和諧,可以說是超越個人性的保障,進而擴及家庭、社會性的權益。病主法的基本理念是確保病人享有知情、選擇與決定的自主權利,且在特定臨床條件下,也可以選擇不施加維持生命治療(Life-sustaining Treatment, LST)與人工營養及流體餵養(Artificial Nutrition and Hydration, ANH)。根據病主法規定,具完全行為能力的意願人(20歲以上或已婚)可以透過預立醫療照護諮商(Advance Care Planning, ACP)的程序,與親友和醫療機構討論、溝通自己的善終意願,並簽署預立醫療決定(Advance Decision, AD),選擇自己在法定的五種臨床條件下是否接受、或如何接受醫療行為;同時也可以指定自己信任的人擔任醫療委任代理人(Health Care Agent, HCA),確保自己的善終意願在意識不清時仍能被貫徹。善終靠自己,預立醫療也是靠自己哪裡可以找到預立醫療照護諮商團隊?很簡單,拿出你的手機,在Google Map尋找就有了。如果仍有任何問題,馬上打電話:資料來源: 1. https://www.kmtth.org.tw/dept/kmtth-acp/download/%E7%97%85%E4%BA%BA%E8%87%AA%E4%B8%BB%E6%AC%8A%E5%88%A9%E6%B3%95%E6%87%B6%E4%BA%BA%E5%8C%85.pdf2.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7%97%85%E4%BA%BA%E8%87%AA%E4%B8%BB%E6%AC%8A%E5%88%A9%E6%B3%95※本文由黃軒醫師博士 Dr Hean Ooi MD MM PhD授權提供,未經同意,請勿任意轉載,原文請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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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30 該看哪科.骨科.復健
移工做脊椎手術 匿名恩人幫大忙
在模具廠工作的越南移工張先生,因搬運機具工作意外受傷,腰間傳來「喀」的一聲,隨之一陣劇痛並且傳導到下肢。幾天過後沒有好轉,反而疼痛加劇,一下床就痛,難以行走,多數時間只能臥床休息,連生活自理都很困難。還好他有位在台灣定居十多年的姊姊,照顧他的生活並協助就醫,經檢查診斷為腰部椎間盤突出,必須進行脊椎手術才能改善。為了更快改善疼痛,並縮短復元期,張先生決定接受脊椎微創手術,不過,手術費與耗材費等需要自費,這對剛到台灣的他,是難以想像的數字。姊姊雖有心幫忙,但也無法馬上拿出這筆錢。剛好他符合輔大醫院「骨科微創脊椎手術貧困補助基金」申請條件,在社工的協助下提出申請,最終讓張先生得以順利手術。很多人聽到要動脊椎手術,都會心生恐懼,甚至下意識逃避就醫。事實上,採用內視鏡進行的脊椎微創手術安全性高,可讓傷口由傳統手術的3至6公分縮小到0.8公分,住院時間也從一周縮短至手術後當日或隔日即可出院。此外,因手術傷口小,對骨頭等組織的破壞程度少,出血量低,能減少術後疼痛、沾黏等後遺症發生機率。張先生進行脊椎微創內視鏡手術後,疼痛感大幅減輕,復元的速度更出乎病人預期。本來痛到寸步難行,術後當天就能下床行走,後來進一步評估,術後很快就出院。不少脊椎需要進行手術的患者,都是身受劇痛所苦,而長期贊助「骨科脊椎手術貧困補助基金」的匿名善心人士,正是體驗過微創手術對改善疼痛與縮短復元期的明顯效果,深感受惠,因此特別成立這個基金,盼能幫助更多相同問題的病人。目前已幫助十多名中低收入戶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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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8 癌症.胃癌
胃癌分期症狀有哪些?專科醫師詳解胃癌治療方式
胃癌患者九成以上都是胃腺癌,因此一般習慣將胃腺癌通稱為胃癌,胃淋巴癌、胃基質瘤等則較少見。遠端胃癌,多與幽門桿菌有關;近端胃癌風險因子不明。以腫瘤位置區分,分為遠端胃癌及近端胃癌,遠端胃癌占比較高,多與幽門螺旋桿菌有關,但近年幽門桿菌防治有成,遠端胃癌人數正在下降。高雄醫學大學附設中和紀念醫院胃腸內科主治醫師吳登強說明,遠端胃癌又稱「腸型胃癌」,病灶常見於胃部與腸部接界;近端胃癌稱「瀰漫型胃癌」,腫瘤位置接近食道,目前學理認為成因與幽門桿菌較無關,危險因子仍不明,體質、飲食、生活習慣都有可能誘發癌細胞產生。胃癌的另一種分類方法是依侵犯深度,可分為早期癌和進行癌。胃部組織由內而外依序是黏膜層、黏膜下層、肌肉外層、漿膜層,早期癌是指腫瘤僅侵犯在黏膜下層以上,又稱為表淺型,至於進行癌已侵犯超越黏膜下層。吳登強提醒,早期胃癌易與一般胃病混淆,如噁心、食欲下降、胃脹氣或消化不良。吳登強說,若能早期發現、早期治療,零至一期胃癌五年存活率逾九成;中晚期胃癌症狀則可能出現血便、吞嚥困難、腹水、體重突然減輕、黃疸,胃癌一旦發展到二至三期,五年存活率僅剩二至三成,四期的五年存活率更低。雖近年健康檢查比例增加,但仍有六成胃癌患者診斷罹癌時已中晚期。依侵犯部位作全胃或次全胃切除,搭配化療。胃癌治療以手術治療為優先,吳登強解釋,若為零至一期早期癌,經評估符合以胃鏡做內視鏡黏膜下切除,即可無創切除腫瘤。腫瘤侵犯到黏膜下層,就須開刀手術切除,腫瘤位置較低者,進行「次全胃切除」,也就是保留一半胃部;若腫瘤位置較高,接近食道,則需進行「全胃切除」。吳登強提及,若為胃癌三至四期患者,癌細胞可能已經轉移至淋巴,即使進行胃切除手術,仍可能有隱藏的病灶未能及時發現,就會有復發和轉移風險,術前術後進行口服藥或靜脈注射的化學治療,可防止癌細胞擴散,降低復發率,以利提高存活率。放射治療僅少數情況使用;適用標靶藥物者不多。胃癌患者放射治療不常見,但當癌細胞侵犯到骨頭、脊椎,或腫瘤範圍太大無法輕易切除,醫師就會評估使用放射治療。據癌症希望基金會《面對胃癌》手冊說明,胃癌放療種類可依治療目的分為:使殘存腫瘤不再轉移的「術後輔助型放療」、使腫瘤縮小以提高切除率的「術前放療」。近年來標靶治療興起,但吳登強指出,胃癌患者適合標靶治療者不多,僅6%至7%患者HER-2/neu陽性,目前健保並不給付胃癌患使用標靶治療藥物。面對天價的療程,若不能高度肯定對標靶治療能有好反應,目前臨床仍不鼓勵胃癌患者對標靶治療抱持太大期盼。輔助治療副作用不適 心理壓力大 中醫有助緩解胃癌以西醫治療為主,但中醫治療仍可幫助胃癌患者減輕各種療法後的不適。北市聯醫中醫部主治醫師吳建東表示,中醫胃癌輔助療法分為三階段,第一階段為患者手術或放化療前,幫助患者調整脾胃、扶正祛邪,如六君子湯、黃耆、菟絲子等,改善胃腸,補氣、增加免疫力。吳建東也說,胃癌患者手術後胃部結構改變,可能出現胃部有傷或發炎導致消化不良、打嗝、疼痛等,中醫藥材也可輔助減緩副作用所帶來的不適感,提升患者生活品質,增加病患接受西醫治療的意願。對於癌症患者而言,「復發」始終是患者最恐懼的事,可能出現焦慮、煩躁、失眠等問題。吳建東強調,癌症患者因心理壓力所造成的肝鬱氣結或心氣虛,中醫也可透過疏肝理氣法,協助紓解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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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5 養生.心理學解密
美國職涯教練點出在成功路上會遇到的「4 個障礙」,很多人都沒發覺到
你心中是否也有一個楷模,在你心中是個很成功的人,也是你一直很想要成為的那種人。但總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離那個楷模還有一段距離,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美國職涯教練 Tess Miller 提出了幾種很多人在成功的路上會遇到的障礙,檢視自己是否碰到這些問題,了解自己就是邁向成功的第一步。1. 完美主義工作久了,我們會逐漸理解到一個現實,就是沒有什麼事情可以「一直都很好」,今天你談到了一個大客戶的合作,衝高了公司的業績,明天你不一定還能談到有一樣威力的客戶。完美主義促使我們把事情做好,卻也促使我們避免犯錯,總是往最安全的路走,扼殺了自己的創意。逐漸地,你的能力成長也開始趨緩,畢竟很多學習材料都是從失敗中獲得的。帶著學習、挑戰的熱忱去面對工作,你會獲得更多。2. 恐懼恐懼的出現往往立意良好,為的是讓我們避掉威脅到自身安全的危險,但還沒發生的、想像中的恐懼若過於強烈,會阻礙著我們的腳步,或者讓我們的表現失去平常水準,你可以這樣來舒緩恐懼:正念: 以不帶批判、好奇的角度觀察你的情緒,並練習深呼吸。寫下你的擔心: 把想像中的恐懼寫下後,它們的能量就不會這麼強大了。關注自己的正向力量: 想想過往遇到類似的事情時,你是靠什麼度過的。我們可以允許恐懼的出現和存在,但練習與它相處,才不會被情緒牽著鼻子走。3. 不清楚的界線暢銷著作《被討厭的勇氣》內有一句經典名言:「所有的煩惱,都是人際關係的煩惱。」我們可能會害怕衝突,或是為了讓自己討喜,而不敢拒絕他人的要求,或是輕易被他人的情緒所影響,忽視了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於是這些人際關係問題成為了你前往目標之路的阻礙。人人都說時間就是金錢,而你卻將珍貴的金錢花在別人身上。因此保有人際關係的界線很重要,這不代表你要當個無情的人,但以自己的需求為優先並不是什麼壞事,犧牲自己成全他人,也不一定會獲得他人的感謝。4. 不合理的期待夢想可以遠大,但不要不現實,因為這會讓你感到非常痛苦。心理學家 Carl Rogers 曾提出一個理論,當人的「現實我」和「理想我」產生極大的差距時,就會產生心理困擾。有時候你達不到目標,並不是因為你能力不好,而是你給自己過高的期待,難以一蹴而就。這些因不合理的期待造成的挫敗感可能會讓你越來越沒自信,磨損你朝向你職涯目標邁進的動力。如果你的職涯遇到這些障礙,不用要求自己馬上就改變,這樣反而會給自己很大的心理壓力,只要能更加覺察、認識自己的優勢和劣勢,你就能離你的目標更近一步了。參考資料:1.《Lifehack》:8 Greatest Obstacles In Life You Must Overcome To Be Successful2.《Full Sail Partners》:7 ways to overcome any challenge※本文由《VidaOrange生活報橘》授權刊登,原文出處:【遇到撞牆期了?】美國職涯教練點出在成功路上會遇到的「4 個障礙」,很多人都沒發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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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5 養生.家庭婚姻
「10大婚姻殺手」讓夫妻忍無可忍想離婚! 婆媳不和竟排不進前3,第1名是不能觸碰的底線
10個讓人忍無可忍必須要離婚的理由,若解決不了完全就是一刀斃命,身在婚姻中的我們,記住不要一腳踩進地雷。讓婚姻走到絕路的10大地雷其實很多忍不下去的原因,都講過,但對方聽進去多少?婚姻這條路走不到白首,一定有原因!從相愛到相殺,一開始的甜蜜承諾變了調,究竟是哪些關鍵?《DailyView網路溫度計》透過《KEYPO大數據關鍵引擎》提供的數據(分析時間範圍為2020年02月25日至2021年02月23日),排列出前10名忍無可忍絕對要離婚的原因,也提醒希望感情長久的夫妻們,這些婚姻地雷不要踩。第10名:個性不合這是最普通也是最籠統的原因,如果找不出原因,大概常常會被歸咎於這個!這常發生在閃婚、遠距離戀愛後結婚,或是沒有經過深入了解就走進婚姻的夫妻,當彼此溝通出狀況,又找不到共識的方法,感情最後也變淡了。第9名:金錢觀念差太多夫妻兩人用錢的方式差異太大,有些人喜歡買路邊攤,但有些人卻一定要全身是名牌,金錢觀差很多得兩個人,長久下來可能是一人要配合或兩人都要退讓,如果收入差距大問題更多,吵架次數增加感情也吵容易吵散。第8名:性生活不協調性生活不是感情的全部,卻是愛情的潤滑劑。倘若夫妻一方認為做愛是兩人關係的靈魂,另一方卻總是性冷淡,可能會成為前者出軌的藉口。尤其產後媽媽常因重心在育兒,對性事興趣缺缺,就容易變成夫妻失和的導火線。第7名:遠距離相處許多夫婦因工作、住所分隔兩地,加上最近國際間疫情嚴重,分開的時間可能更長,像藝人楊丞琳與老公李榮浩、歐陽靖與日本老公等。生活裡沒有另一半,久而久之會覺得好像沒有對方,一個人生活也並無不可,或是招致第三者的出現。第6名:育兒、教養觀念不同每個人成長過程、人生經驗不同,夫妻育兒、教養觀念不可能完全一樣,若兩人都要堅持,就可能常常爭吵,甚至讓孩子成為夾心餅乾,加上若與長輩同住,問題可能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讓家裡成為戰場。第5名:婆媳不睦婆婆和媳婦是兩個世代,婆媳同住問題多,常讓媳婦覺得沒有自由、被使喚等,婆婆也常抱怨媳婦的不是,若是遇上媽寶老公,這婚恐怕是離定了。即使不同住,婆媳也常因催生、隔代教養等問題造成心結,解套的關鍵在老公是否能做一個良好協調者。第4名:賭博、欠債這個就不必說了,鐵定是婚姻的大地雷,家裡的經濟被拖垮不說,這筆債務還了,另一半若又去賭或繼續欠債,感覺這就是個看不見底的大坑。面對收不完的爛攤子,以及可能把債務留給小孩的恐懼,多數人都會選擇離婚。第3名:不孕或生男壓力許多夫妻結婚是為了懷孕,甚至台灣很多男性迎娶外籍新娘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就算女性已經生了孩子,有些長輩或男性仍有傳宗接代的想法,讓妻子長期承受生育壓力,生活得連呼吸都難受。第2名:家庭暴力有些人一喝酒就會失控,對另一半拳打腳踢,酒醒又後悔不已求原諒,這時戒酒不能是個選項,必須要戒掉。家暴,除了打,還有罵,言語暴力更像是一把無形的劍,讓婚姻的脆弱無所遁形,最終岌岌可危。第1名:外遇外遇的原因有很多,尋歡、找心理慰藉、好奇、對性需求等無所不包,但一旦出軌,被另一半發現了,就沒有人能全身而退,會在彼此感情劃下裂痕,再如何彌補都不可能不留下縫補痕跡。這道理很簡單,但許多人卻喜歡以身試法,被火焚身了已追悔莫及,婚姻裡經不起一次背叛,出軌偷情,絕對是所有人忍無可忍絕對要離婚的第一名!以上10個讓婚姻走不下去的原因,說實在的,每對夫妻多多少少都會誤觸一、兩項,但是前3名殺傷力大,在婚姻裡如果遇到了,極有可能讓彼此走不下去。※本文由媽媽寶寶授權提供,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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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4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長照、移工、治療室裡的笑顏
【編者按】這星期的主題是「外籍看護」。一位社工學者在安寧病房看到病人過世時,照顧病人多年的外籍看護真情流露的落淚,使她忍不住寫出這篇「家庭看護工的悲傷情緒何處投遞」;接著醫病平台的共同發起人寫出他們夫婦對外籍看護的感激與懷念;也很榮幸邀請到對這議題關心多年的學者就其專業與我們分享國內(台北市)與國外(以色列)對「國際移工」的研究與政策。我們也在此呼籲國人尊重善待這些遠道來幫忙照顧我們家人的無名英雄。2016年的夏天,我們發起建構一個醫病之間和諧的平台時,筆者曾提到長照,與來自東南亞的移工,給予我們的幫助:「即使我們的長照制度實施了,但若抽離了這些辛勞、甚至犧牲青春的赤道天使,醫病雙方和社會都將承受巨大的壓力,一些病家也可能就會崩解」。然而,等到我們在第二位印尼看護妮蘭要回國,新的越南移工未到之前的這段近兩個月空窗期,我才真正領受到:抽離了這些南洋小天使,我們是何等的失恃與無助,或許也是我平時太過依賴她們了。內人因多囊性器官感染須定時注射抗生素,醫師為她裝設人工血管(Port-A),以免除每次打針的痛苦,而居家的醫療照顧,就都交給了這些靈巧的南洋女孩。我後悔當初在醫院,護理師嚴格訓練她們如何打針時,自己沒仔細旁聽學習,以致沒有了她們就手足無措。在我一時找不到短期護理時,最後只能親自「下海」,請妮蘭在回國之前,每天教我打針,內人也同時從旁督導。妮蘭難得當起小老師,教我比當初教她的護理師還嚴格得多。妮蘭回國之後,我獨當一面,這才知道當家庭護理比我指揮歌劇難得多,我只要一棒在手,整個管絃樂團、演唱家、合唱團和舞者,以及舞台藝術人員都會跟著動起來,現在要做到「無菌注射」,得謹慎消毒、觀看針管是否暢通回血,還有控制點滴的速度……整個程序馬虎不得。但內人一直安慰我不用太緊張。妮蘭走後第一個週三,我們在醫院的內科治療室,為我內人換Port A 的角針。護理師為了消毒皮膚,要我幫忙把內人的右邊胸衣拉低一點,我很快地照做了。但這位機警的護理師突然略有所思的抬頭問我:「您是她的什麼人嗎?」我說:「26歲時我是她的朋友,28歲後我是她的先生,80歲之後我是她的先生,也是朋友!」內人和治療室的一些人都笑開來,護理師就瞬間把角針蚻入Port A的入口,內人竟忘了刺痛!這些前後遠道來幫助我們的移工,年紀都很輕。六年前,第一次跨進我們家的印尼女孩,叫做溫達,她小小的個子,相對於我內人較大的身材,有點不太搭配,她看出我的顧慮,就說:「我會做事,我有力量。」溫達的機謹和自信,讓我們印象深刻。早先在白色恐怖晚期,兒女與我們分住台美日三地。三年前,內人提議一起到東京作個家庭聚會。我們把內人的注射劑和針筒隨身帶,航空的櫃臺小姐細問沙林食鹽水和藥劑,我也詳加說明,這時溫達二話不說,就把臺大開的病歷證明書亮出來,很快就過關。在東京次日,我們一起去鎌倉看大佛,氣溫乍降,天正飄著細雨,溫達下車就馬上到記念品店,買了一件透明雨衣給內人穿上,但沒買到手套,她回過頭想了想,就去買了一雙中型的襪子,給內人充當手套保暖。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用英文和那日本店員溝通的,而我雖知道德文的手套叫做手鞋(Handschuhe),卻沒能想到溫達這麼能變通!這麼聰明的女孩,在來我們家之前,她去過三個地方當幫傭,新店一家沒讓她吃飽,移到板橋環境也很糟糕,到了九份還差點被老雇主嗑藥的兒子破門性侵。有一天,她在彰化當漁工的叔叔遇海難身亡了。她和妹妹去太平間看了叔叔被冰凍的身體,回來後仍覺得自己很冷和恐懼。那晚,內人就叫溫達睡在她身邊直到到天亮。這一切,才讓我深深體認到:一個國家的政府若無法確保自己國民的福祉與安危時,是多麼的嚴重。溫達九年來辛苦工作,積蓄下了一些錢,足以讓她資助大弟弟讀書,去進修英文,最後考上一艘義大利郵輪的服務生,收入很好。弟弟上船工作時,她從台灣買了一雙新皮鞋給他風光上任。然後,她又在她父母附近買了一塊地,準備和愛人結婚。她有空就自己用筆紙規畫著房子隔間的佈局,我們看到一個女孩,正一針一線地在編織著自己未來的幸福。 溫達離台前,我和內人陪她到前敦南的誠品,買了一些裁縫的工具書籍和東西方服裝歷史圖像,作為餞別禮物。她說她愛好編織,但沒錢上服裝設計學校,這些工具書她說看就可以自學,受益很大。溫達回印尼之後,結了婚,也在她自己的住家成立了一個服飾設計工作室,她自創品牌作網購行銷。幾個月後,她寄來給內人一個手提袋成品,色調造形都十分精美。第二次她傳來了一個更是令人驚喜的影像,一個大眼睛的可愛女嬰 ! 但我端詳之餘,卻有種淡淡的愁感,想到印尼政府如果不能提升國民的生活水準,那麼二十幾年後,這女嬰是否又得像她母親一樣,離家背井到國外去做移工當幫傭……我們的第二位移工妮蘭也是來自印尼,她沒溫達那般靈巧,但後來居家護理照顧也做得很好,她的先生也在南方澳當漁工,新婚六個月就分別來台工作,每當她先生漁船回港或進基隆港避颱風,我們就讓她去會她先生,經常是過一個晚上才回來。妮蘭未作滿三年,就決定和她先生一起回印尼。如前所述:臨行前兩週,她每天盯著我,教會了我如何為內人的人工血管作無菌注射。現在來幫我們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孩,她的越南名字不好念,我們就叫她做蘇姍。醫院問我們須不須要教她學作居家護理工作,結果她一看我操作就會了,因為她曾在老人院工作三年,天天都在協助護理師作打針的工作。但蘇姍個性沉靜,經常壓低著聲音在看手機,有鄰居叫我們須限定她用手機的時間,但我們不覺得她會因此影響到正務工作。後來我們知道蘇姍大都是用手機在和家裡的兩個女兒通話,大的八歲,小的才五歲,越南是她的丈夫和婆婆在帶孩子。我內人對蘇姍的處境特別「有感」,這並非僅是同為女性和母親。因早年二二八的事故,父母赴日不能回台,她十幾歲就得在基隆照顧幼小的弟妹;嫁給我之後,又因我被白色恐怖掃到颱風尾,只好把小孩又送到日本我岳父母家。內人對一個母親遠離自己幼小的子女,有著切身的感受。於是內人就直接和蘇姍一起在手機上,看她女兒的起居,一起欣賞那五歲老么的唱歌。蘇姍減輕了用手機的心理壓力,也開朗了好多。但當那小女孩一直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時,確實令人聽了心酸。內人只好安慰蘇姍說:「現在的人有手機視訊可以對話好多了,四十幾年前,我們連通個電話,不但又貴又困難。」台灣的少子與人口老化的現象,形成長照,醫療與移工的社會問題,它不僅存在著聘僱之間的現實條件,其間還存在著文化與人性的沖擊,那不是僅賴法律、制度與經濟條件就得以解決。最後,我們可能須以更大的諒解、體恤與互愛,才能共渡這跨國互助的嚴肅考驗,才能共建此世紀人間的和諧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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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3 新冠肺炎.COVID-19疫苗
AZ疫苗開打 急診醫護意願最高
我國昨天開打AZ疫苗,一整天共有五十八家醫院醫護人員施打疫苗,台大、新光、亞東、雙和、和信等醫院均由院長率先捲袖,成為院內首打者,鼓勵同仁施打。由於疫苗開封後須於六小時內施打完畢,一瓶可供十人接種,不少護理師在開瓶後,立刻按下計時器,成為施打首日的奇特場景。台大醫院院長吳明賢表示,該院共有一千七百多名醫護人員願意施打AZ疫苗,現已配送一千五百劑疫苗,在擴充接種點後,預計在兩周內完成第一批院內醫事人員接種,五月十七日開始施打第二劑。新光醫院長期深耕帛琉醫療發展,院長侯勝茂表示,每年都會派駐人力至當地提供醫療協助,四月一日起「旅遊泡泡」啟動,前往帛琉診療的醫護人員也在優先施打AZ疫苗名單中。「有打是比沒有打更好。」高雄長庚副院長龔嘉德說,國外臨床統計並未發現AZ疫苗有顯著問題,醫院鼓勵醫護人員施打;義大醫院院長杜元坤強調,國外血栓案例數據分析比率極低,均小於背景值,無須恐懼,希望醫護人員踴躍接種,「打疫苗不只保護自己,也保護病人。」前總統陳水扁的醫療團隊召集人、高雄長庚醫院名譽副院長陳順勝昨天也完成接種。他說,「去打一打啦,沒去打有夠笨」,北歐國家停打AZ疫苗是要調查批號製程是否出問題,不是疫苗本身有問題,醫護施打率偏低,中央應多釋疑。觀察各醫院接種狀況,以急診醫師及護理人員接種意願最高。卅歲的台大醫院急診部張姓護理師表示,執行檢傷分類時,經常接觸疑似病人,即使做好防護措施,但還是怕怕的,因此,急診同事接種意願相當高,不會特別選廠牌,只要有疫苗,就願意打。北榮照護確診者專責病房蘇姓護理長表示,照顧病患時的擔心,遠遠大於接種疫苗的疑慮,故她願意第一波施打疫苗,施打後並未出現任何不適。由於國外傳出多起AZ疫苗接種後疑似引發血栓的嚴重個案,各醫院在接種首日格外謹慎,均設置休息區,雙和醫院院長吳麥斯昨早七時五十分帶頭施打,接種後,依照指揮中心建議,坐在椅子上,休息卅分鐘,無任何不適,才離開急診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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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3 該看哪科.巴金森氏病
警訊自我檢測/你正值發病年齡嗎?帕金森氏症10症狀中3項別輕忽
台語金曲歌后詹雅雯驚傳罹患帕金森氏症,她在臉書貼文及照片,圖片中她手腕的住院標示上面寫著台大醫院,文中則表示,近日檢查發現罹患帕金森氏症,左腦中度萎縮,2個月內已瘦8公斤。之前詹雅雯就罹患喉部腫瘤,以及無法自行分泌口水的罕見疾病之後,最近2個月來,食慾變差,吃不下東西,爆瘦8公斤,至台大醫院接受檢查,確診為帕金森氏症,左腦已經中度萎縮。目前她持續服用藥物,仍保有行動能力。詹雅雯貼文表示,醫師宣布的當下感到很震驚,覺得是老天爺在開玩笑,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沈澱,覺得能輕的像一陣風也不錯。她認為每個病痛都是有原因的,是在提醒自己要愛自己的身體,應該把速度慢下來,現在最重要的課題是學習聽醫師的話、學習不要恐懼和新的生活方式並珍惜現在擁有的。帕金森氏症 腦部慢性神經退化疾病台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神經內科主任葉篤學表示,帕金森氏症是一種腦部慢性神經退化疾病,主要是因為腦內稱做黑質的部位出現退化,導致未能產生足夠的神經傳導物質─多巴胺,使得肌肉活動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影響身體活動能力。帕金森氏症病患大多在50至60歲發病,由於運動功能逐漸退化,因為手抖,無法寫字、吃飯,隨著肢體行動困難,患者慢慢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相當折磨。帕金森氏症10大症狀 出現3項別忽略葉篤學提醒,如果下列10項特徵,出現3項,就應該提高警覺,此外,單側肩膀疼痛(五十肩)、鞋子磨損速度變快、作夢時會大叫,這些均為警訊,也容易被忽略。▸症狀1:手在休息放鬆時出現顫抖 ▸症狀2:走路時手不會擺動 ▸症狀3:站立時身體向前彎曲 ▸症狀4:走路時一隻腳拖在後面 ▸症狀5:步伐小、常跌倒 ▸症狀6:覺得懶洋洋、做事沒動力 ▸症狀7:頸部後方或肩膀常疼痛 ▸症狀8:刻意避開和聊不來的人相處 ▸症狀9:音調變小或沙啞 ▸症狀10:寫字變慢字體變小帕金森氏症可分5期 第3期身體平衡能力明顯變差值得注意的是,在症狀表現及病程上,帕金森氏症可分5期,第1期為單側症狀(如單側五十肩)、第1點5期為單側加中心症狀,如脖子僵硬等。第2期是雙側症狀、第2點5期是雙側加上初期的平衡問題。到了第3期,身體平衡能力明顯變差,走路不穩,經常跌倒。第4期就需輪椅輔助,到了第5期,已經缺乏自主能力,必須長期臥床。葉篤學提醒,如能及時診治,透過藥物或是手術,就能夠有效延緩疾病惡化速度。(常春月刊/編輯部整理、文章授權提供/NOW健康)延伸閱讀: ·巴金森氏症早期有明顯6大警訊! 手抖、便祕、動作遲緩別以為只是在變老 ·老化跟失智常搞混? 最大差別在這個地方!醫師曝「4危險誘因」 【加入臉書社團】幸福巴士[巴金森‧帕金森病園地]招募新成員!社團提供病友、照顧者及關心此疾病的成員一個互相交流、解決問題的平台,提供醫療知識及互相鼓勵,立刻加入:https://user137758.psee.io/3j74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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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2 新聞.生命智慧
母親的告別式家族盛大、好友的告別式精采回顧…我要怎麼說再見?
回顧罹癌好友的精采此生參加過不少告別式,印象最深刻、也最震撼的是一位六十歲往生的好友,放映的第一張投影片就是她罹患癌症後,接受化療的光頭照片:身著病服、打著點滴,體貼的先生陪伴在旁。她堅定的眼神,勇敢、豪率,令人動容。投影片從她人生的最後時刻一直往前推:事業成就、桃李天下、家庭圓滿、國外求學、學業優異到乖巧可愛的小女孩……短暫的片段如同時光隧道般,帶我們陪著她走完精采人生。事後,一位朋友很感慨地說:「平常要多拍照,告別式才會精采豐富。而且要趁現在還不是很老,去拍一張美美的大頭照,以備靈堂使用。」我不禁心想:我要怎樣的告別式呢?人老了,有一天都會這樣記得我五、六歲時,住在鄉下的外祖母去世了。瘦小的外祖母是位非常慈祥、輕聲細語,散發著溫暖光輝的長輩。我們這些孩子都非常喜歡她來家裡,因為如果犯了錯,母親拿起藤條要責打時,趕快跑到外祖母身邊就沒事了。外祖母的遺體躺在大廳裡,墊高的門扇板上,面色祥和,旁邊點著香。母親帶著我繞外祖母一圈,說:「免驚,阿嬤是好人,很疼我們,不會害我們的。」──這是我對往生者的初次印象:安靜、平和、自然,無有恐懼,而且人老了,有一天都會這樣。父親病逝時是九十一歲。中部小鎮的喪禮,大多在自家門前搭棚、設靈堂,且占了馬路的一部分,因此,需事先向派出所申請路權。當時,我們晚輩站在靈堂旁,一面哀戚答禮、一面聽到背後的車聲,不免有點擔心被撞。幸好路過者都尊重往生者,也體諒家屬,車子慢行而過。晚輩跪拜時,六十歲出頭的大嫂因膝蓋退化,跪下後無法起身,還得讓身旁的大哥拉她一把。禮儀師趕緊說:「不方便者可以免跪,行禮即可。」喪禮的繁文縟節之一是請法師及居士誦經、唸佛。我手邊沒有經文,不知內容,只覺得聲調平庸而反覆,但聽久了,心境卻慢慢平靜,頗為療癒。那時五十多歲的我,想著退休後,也許可以從事禮儀師的工作,希望能以莊嚴、溫暖的方式撫慰生者。大哥卻笑說,殯葬業是個大事業,我的外表和專業能力都明顯不足。他說得對,但從此,我就特別注意喪禮撫癒人心的療效。父親去世後六年,九十七歲的母親往生了,我們仍然在自家門前搭棚、設靈堂。由於母親是大家族中最高齡的長輩,當時跪拜的晚輩多到即使三人一排,還是排到棚子外。這讓我感受到臺灣傳統的喪禮,可說是大家族成員見面、緬懷、思源的機會,也是個人省思、感恩和療傷止痛的起動力。基督教的追思禮拜在教會舉行,莊嚴典雅,除了牧師講道、獻詩班,大家一起禱告、讀經、唱詩,非常療癒,而且離開時,每人手上還常帶回一盒點心呢!從現在開始回看一生,不留下遺憾我單身,與大家族的親戚們平常少聯絡,想到等哪天自己走了,那時候朋友也都老了,能來參加告別式的人可能寥寥無幾,怕是既難堪,又心酸。所以,我決定免掉告別式,但要自行製作一生的投影片,而且從現在開始做,同時反省做人有哪些要改善或學習的、還想去哪裡玩、哪些事還沒做,趁現在還來得及一一補足。不過,投影片將來給誰看?總有幾位親友吧。或許也可以放到YouTube,永存雲端喔。(本文節錄自寶瓶文化出版《你怎麼看待老年,它就怎麼回應你:預防失智,快樂的老後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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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9 新聞.杏林.診間
我的經驗/開刀開一半我被痛醒!麻醉退了 超恐怖經驗
看到一篇報導:「澳洲一名男子在手術中,遇到麻醉失效的狀況,由於麻醉深度太淺,醫師正在手術過程中,他清醒了,在麻醉尚未全數消退下,無法與醫師溝通,他就忍著疼痛等醫師完成手術。」裝心律調節器 全身麻醉我也有過這樣的恐怖經驗,十年前,我因心律不整(心跳太慢),必須裝置心律調節器,手術前施行全身麻醉,手術進行中維持睡眠狀態,沒有知覺,但是手術進行到快完成前一小時,我突然痛到醒來,當時意識清楚,以為手術就快結束了,問醫師,「快結束了嗎?」醫師回答,「正在清洗傷口,等下要縫合。」好像任人宰割活體但是我感到無比疼痛,好像任人宰割的活體,忍不住「呀!呀!」地叫,這時麻醉師到我耳邊說:「不要緊張,會讓你再睡一下。」之後,我又失去知覺了。躺在手術台上死亡的恐懼如浪潮襲來的經驗,讓我不寒而慄,之後常做噩夢驚醒。去年因為心律調節器沒電了,要打開皮膚換新電池,我告訴醫師上次的恐怖經驗。9月初進開刀房,這次只是局部麻醉,仍能與醫師對話。手術進行到最後20分鐘也是麻醉退了,我忍著痛咬牙做完手術,又是一次恐怖的經歷。懷疑體質不容易麻醉麻醉是為手術安全所需,要有安全的手術,麻醉是重要的一環,不可不慎。我看報導:「使用低於正常值的麻醉藥劑量,可能在手術中出現短暫的清醒。」如果我活得夠久,可能會有幾次進行心律調節器換電池的機會,心裡存疑的是,「我是體質關係不容易麻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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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8 養生.家庭婚姻
再懷孕會死,為何婆婆仍對她說「沒有孫子死不瞑目」!令醫師難忘的故事:社會設定她就要不及格
「林醫師,我想問問生小孩的事。」她坐定,一雙杏眼看著我,開口這麼說。「好喔,你想生小孩?」今天預約掛號到八十幾號,已經不像以前剛當新手主治醫師的時候,有餘裕跟每位病人慢慢聊天,我得單刀直入講重點。「對。」她點點頭。她有一雙很好看的單眼皮眼睛,清秀的五官,鵝蛋臉,及肩的黑色直髮,簡單的用大夾子束在腦後。這兩天寒流,她套著咖啡色大衣,黑色格子圍巾摺疊得整整齊齊放在腿上。「其實我常說喔,想生小孩要找老公啊,看醫師看很多次也不會生小孩喔。」我開玩笑,感覺她隱約有一種緊繃的情緒。她淺淺笑了一下。「來,你有沒有懷孕過?有生過嗎?」點開她的電子病歷系統,準備鍵入基本病史資訊。「懷孕一次,生過一個。」她回答,「剖腹產。」「剖腹產原因是什麼呢?」我一邊輸入資料,一邊繼續問。「胎盤有問題,還有胎位不正。」她說,「我那次大出血。」她講到我們心中會響警鈴的關鍵字:胎盤問題、產後大出血。「植入性胎盤(註1)還是前置胎盤(註2)?」我問。「好像都有。」她說,「我那次進了加護病房,輸了非常多的血。」「你如果再懷孕,再發生機率很高啊!」我直說。「我的醫師也是這樣說,他說他好不容易才保住我的子宮,出血二千c.c.。我輸了很多血。」她表情很平穩地說,但是感覺出她有恐懼的記憶。「你要是再懷孕,風險比上次還高啊!」我提高音量,「子宮切除的可能性非常高!」「我的醫師說,我要是再懷孕,很可能會救不回來。」她表情和語氣竟然還是很平穩。「然後你今天來問我,你要生小孩?」我瞪大眼睛,看著她。跟診的護理師M眉頭也皺起來,轉身看著她。「我婆婆說......」她終於講到關鍵字。「果然。」我實在忍不住翻了白眼。「我......我是再婚。」她開始講核心的問題,「之前生的是女兒,唇顎裂。」「女兒開刀矯正了吧?」我雙手在胸前環抱。「開刀好了,沒問題。」她回答。「然後?」我示意她繼續說。「我先生沒要求什麼,他也說有這個女兒就夠了。」她微微仰頭,深吸口氣,「可是我婆婆說,她想要一個孫子。」她像是吐出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她知道你前一胎差點死掉嗎?」我直接問。「知道。」她回答,肯定的。「然後她要你再生?」我繼續問。「對。」她回答,一樣,肯定的。「很討厭欸!」我轉過頭向護理師M抱怨。她們很習慣我在門診罵不明理的家屬。「她每天都問我何時要再生一個孫子給她。」她的手緊緊揪著膝上的圍巾,忍著她的情緒激動。「你再懷孕很可能死掉欸!」我把話講白了,這不是我平常的作法。「我婆婆說,如果這輩子沒有孫子,她死、都、不、會、瞑、目。」她睜著美麗的杏眼看著我,一字一字說。「所以你婆婆的意思是,就算你會死,也要給她生一個孫子?」「對。」她點頭。「混帳,要死她先去死啦。」抱歉,本醫師實在脾氣很差。「所以,醫師,我今天就是想問你,我要怎麼樣可以懷男嬰?」她到底是怎麼忍耐過來的?我必須深吸一口氣才能耐住我的理智,專業地回答她:「第一,你的年紀不大,如果真要懷孕,幫你確定排卵、先生要驗精蟲,大概不難懷孕。如果真的很急,一般不孕症技術也可以幫忙。」我頓一下,讓自己不要氣到講不出話,「第二,技術上有一種東西叫精蟲分離術(註3),可以增加懷男嬰的機會。但是,」我繼續說明,「人工生殖法是明文禁止選擇胎兒性別的。」依據衛生福利部統計,經過人工生殖技術活產的男嬰女嬰性別比,大約是一二五比一百,相較於自然情況下的男女嬰性別比是一〇四比一百,這極為離譜的數字落差,要說沒有人工干預,大概只有政府會信。也因為台灣曾被經濟學人雜誌拿來與印度、中國等國家共列為嚴重「性別失衡」國家,後來政府積極調查產科和不孕症科醫師,才讓人工生殖技術活產新生兒的性別比趨於正常。但如果以胎次來看,台灣到第三胎以上的男嬰比例,又大大高於自然比例。台灣還是否存在重男輕女?數字說明了一切。她定定地聽著我說,看樣子是認真想要尋求生兒子的方法。「可能有不孕症醫師還是會願意幫你做精蟲分離術啦,」我嘆口氣,問她,「但是,假如你的精蟲分離術失敗,又懷了女嬰,怎麼辦?」她看著我,沒回答。「到時候,這個硬是拚命生出來的女兒,不就註定是個沒人歡迎的孩子?」我講著,心揪了一下,「如果你沒死也就算了,如果你還因此死掉了,女兒這輩子怎麼過?」她的眼眶突然充滿淚水。「你女兒呢?她又是什麼心情?」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一個婦產科醫師需要跟她說的話。「阿嬤不愛她,然後媽媽為了生弟弟給阿嬤,死掉了。」我深吸一口氣,「你們這樣對得起她嗎?」我說了重話。她眼淚唰地滑落雙頰。我知道她其實很無奈,每天像被鬼纏著、被盯著,催她「生兒子給我,不然我死不瞑目。」的那種壓力,一般媳婦要面對這種情況已經很難受,她是個帶著前一任丈夫的女兒「再嫁」的女人,在傳統婚姻市場上根本是要「感恩婆家收容」,怎麼可能承受得住。台灣人幫女兒取名字常常用「嫻」、「淑」、「順」、「柔」,如此期待她們「乖巧聽話」、「不爭不求」、順長輩順習俗的意涵,女孩沒有被期待爭取權益,沒有被鼓勵勇敢反抗,沒有被希望積極實現自我,最後就是一再貶抑自己的價值,連自己都把自己看成「賠錢貨」,連自己都不敢爭取自己和孩子應該被愛的價值。如果我們沒有從小就建立女孩對人生應有的堅持與自信,制度上再怎麼講男女平等都沒用。「你先生怎麼想?」我問。「他叫我不要理我婆婆,不管她就好。」她邊抹淚邊回答。「男人不懂你每天要面對婆婆的那種壓力啦。」護理師M在旁邊補了一句。「他其實對我很好,只是......」她眼淚還在掉,但是力圖鎮定。是個受苦會硬撐的女人。「只是沒瞭解你的壓力,也沒跟他老母好好溝通。」我補上。她默默淌淚。「林醫師,可以幫我嗎?」她問。「幫你什麼?」我問。「我得生兒子。」她聲音細細弱弱,美麗的杏眼和鼻子因為哭泣而發紅。「即使你很可能再一次大出血?進加護病房甚至死掉?」我很不留情地問。如果是她自己非常想要孩子,自己熟知風險卻想要「圓自己的夢」,我還能跟她慢慢討論,甚至醫療團隊願意為了她拚看看。可是現在,她為的是傳統儒家社會裡莫名有權評斷她價值、左右她人生的偏見。而且這其中,還可能有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她的女兒。她說不出話,任由眼淚淌流到嘴邊,我相信她不是第一天嚐到那苦澀。我吸口氣,咬牙說,「你把你婆婆、你老公、還有你女兒帶來我門診。」這一刻若畫成漫畫,我應該是額頭青筋暴出、頭上冒煙吧。「如果他們在你面前回答我說,寧可你死,也要你再生兒子,我認了,我幫你介紹不孕症科的醫師。」她沒有回答。人生這題太難,而社會設定她就是要不及格的。「想一想你女兒。你應該要保護她和愛她,而不是讓一個自私的老女人,逼你讓她孤單。」我講了很過分的重話。她沉默半晌。「謝謝醫師。」她一邊擦眼淚,一邊優雅地站起身,向我點個頭,離開診間。我很想伸手安撫她,但我的手再長,也無法伸出診間保護她。或許最終,她還是會找到一位醫師,願意「幫助」她「達成心願」。註1胎盤由胚胎絨毛組成,其中富含血管,附著在子宮內壁,供給母體和胎兒間血液內養分、氧氣和廢物輸送交換。正常情況下,胎兒娩出後,胎盤會自動與子宮內膜剝離,但若蛻膜層細胞有缺損,則絨毛可能植入子宮肌肉層,甚至穿透子宮肌肉層到膀胱或大腸組織,稱為「植入性胎盤」或「穿透性胎盤」。產後會因胎盤無法剝離,而導致大量出血。註2胎盤位置若蓋在子宮頸上端,會影響胎兒娩出,且會提早與子宮內膜分離導致出血。註3利用帶Y染色體和X染色體的精蟲比重不同,以人工方式在精液注入子宮腔之前先做篩選。此方式無法百分之百保證胎兒性別,且依照人工生殖法,不得選擇胚胎性別。書籍介紹書名:診間裡的女人2:不再害怕失去,婦產科女醫師陪妳找尋被遺忘的自己作者:林靜儀 出版社:鏡文學 出版日期:2021/01/08作者簡介/林靜儀婦產科醫師,前政治工作者。女性主義者。正在練習老花之後的閱讀方式,體驗更年期的熱潮紅。喜歡南太平洋的雨水和北印度的冷空氣。具有易怒體質,導致對於許多事情無法放著不管,喪失休假的能力。目前人生最困難的事情是維持腰圍。延伸閱讀: 別把胃當餿水桶!台大營養講師靠「35921飲食法」3個月狂瘦17公斤,連血壓都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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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4 新聞.長期照護
用北歐觀過台灣生活!劉毓秀的自家實驗:父母90歲仍健康、生前臥床僅數週,如何辦到?
編按:號稱老人天堂的北歐國家願景,在台灣有可能實現嗎?學者劉毓秀從1996年起多次前往北歐考察。她發現,北歐國家不論在個人層面的飲食、運動,或者社會制度面的長照政策,都是以獨立自主、尊重生命品質為目標。回台灣後,她將這套的概念應用在父母身上,成功地讓兩老維持生活自主到90多歲。「北歐式養老」,在台灣如何落實?採訪台大外文系兼任教授劉毓秀這天,是一個晴朗的冬日午後。從咖啡廳的落地窗向外望去,好幾位外籍看護推著坐輪椅的長輩出門曬太陽。一陣微風吹過,讓人有了置身北歐國家的錯覺。但眼前情景卻提醒了我們:這是步入高齡社會後,台灣的尋常風景。「在北歐,你幾乎不會看到這樣的老人。」劉毓秀感歎地說。66歲的劉毓秀,是國內知名的婦運先驅。早年她為了抗議民法「以父為尊」的思維,曾將自己的姓氏由父姓的「黃」改為母姓的「劉」。其後,她不只在大學開設性平課程,也擔任彭婉如基金會董事長,推動公共托育、女性就業等議題。女性一生中的大事,從出生時的姓氏、成年後的工作、為人母後的育兒乃至於老年的照顧,都是她所關心的議題。性別平等、社會福利制度高度成熟的北歐國家,是劉毓秀心中理想的願景。1996年,她首次赴北歐國家考察性別平等政策,卻意外觀察到當地老人生活極為獨立,和台灣人的刻板印象截然不同。比台灣早15年變高齡 瑞典人如何自立到老、不麻煩家人?說起關注熟齡議題的契機,劉毓秀坦言,造訪北歐那年她40出頭,家有「四老」:70多歲的爸媽、公婆,都在邁向老年的人生階段。一提到老,人們最直接的聯想就是中風、失能、臥床、癱瘓等病老的景象。而照顧無力自主的長輩,又被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子女的責任,「大家想到就怕得要死!」然而,早在10幾年前,瑞典、丹麥、芬蘭等北歐國家就已步入高齡社會。以瑞典為例,1996年的老年人口已達18%,相當於每5人就有1位老人。瑞典人看待年邁的父母,卻不像台灣人憂心忡忡。當地長照政策以自立為最大目標,盡可能地讓老人健康活到最後,不成為家人的負擔。瑞典老人如何生活?在劉毓秀主編的《北歐經驗,台灣轉化:普及照顧與民主審議》一書中,她長年的倡議夥伴、台北大學社工系助理教授王品寫到,瑞典幾乎每個社區都有老人聚會點。這些聚會點無障礙設施完善,一般老人和失能長者都能使用,相當程度地展現了北歐長照政策的自立精神。在聚會點,每天都有各種不同的活動或體驗,且多是由長者自行規劃、主導經營方向。可以是欣賞歌劇、音樂、健身、跳韻律舞,也可能是品鵝、品蝦大會、慶祝耶誕節。長者們也會找志同道合的朋友組成社團,一起表演爵士樂、看服裝秀、組讀書會等。做自己喜歡的事,有成就感也有歸屬感。此外,瑞典的國家政策也特別重視預防老人失能。例如,政府會安排足部治療師到聚會點為長者定期健檢、宣導衛教資訊。長者有健康的雙腳,才能走出家門參與社會活動。劉毓秀也指出,瑞典政府鼓勵人們在退休後繼續工作,持續累計退休金。直到75歲前,都算是勞動人口。透過推遲工作年限,延長長者在經濟與生活獨立的時間。除了政策規劃外,北歐人「吃得好、動得多」的生活型態也有助於延長健康餘命。根據歐洲統計局的數據,芬蘭、丹麥、瑞典、冰島、挪威等國家,過半數人每週運動至少2個半小時,是歐盟平均值的2倍。哈佛醫學院所出版的《哈佛健康雜誌》則指出,北歐人的飲食以全穀類、莓果和海鮮為主,崇尚在地當季的食材,對心血管健康有正面影響。在台灣也能實踐的「北歐式」養老 不要剝奪父母獨立的機會從北歐取經返台,劉毓秀開始思考,如何將這套理想落實於台灣社會?她的第一號「實驗品」,正是自己的父母。「媽媽曾說要燒香拜佛,求上天讓她跟北歐人一樣善終好走。我說不是這樣!妳要從生活習慣下手。」劉毓秀回憶。她觀察,在重視孝道的台灣,子女過度為長者著想,反而剝奪了他們的自理能力。例如,看護怕老人跌倒,寧可讓他們坐輪椅也不願攙扶。久而久之,老人雙腿肌肉流失,更不可能起身走動。她也聽過有長輩長期被餵軟爛的食物,導致咀嚼能力退化,進食時常不由自主地流口水。為了讓父母能自理生活,劉毓秀和弟弟、妹妹共同買下一戶有電梯、生活機能不錯的房子。平時購物、煮飯、洗衣都讓兩老自行負責。子女會陪聊天、吃飯,但不代勞家務。若有處理不來的家事,則請彭婉如基金會的家管員每週打掃一次,每月開銷約4千多元。父親過世後,母親還主動請家管員將打掃頻率減為2週一次。相較於聘請24小時的外籍看護,開銷精簡許多。「我們常說做父母要有堅持,其實當子女也是。」劉毓秀直言,子女即便遭人非議,也不能剝奪父母獨立的機會。像是有次,社區管理員看見黃爸爸自行扛米回家,打電話質問她怎能對父親如此不孝?也有讀者看見媒體報導,特地寫信向她興師問罪:「大學教授還做這種錯誤示範!」然而,時間證明劉毓秀的做法是正確的。實施北歐式養老20年後,劉毓秀的父親以93歲的高齡在睡夢中離世,生前臥床時間僅數週。媽媽今(2021)年超過90歲,仍可自行上菜市場買菜、搭公車、到老人中心上課。更重要的是,2人都沒有慢性病,僅偶爾上醫院看看過敏、腳無力等小病。「這20年間,我照樣教書、做研究、參與社運。因為爸媽生活能夠獨立,我才有這樣的自由。」劉毓秀笑說,父親本性屬於「懶惰型」的人,其實並未特別勤於鍛鍊身體。但光是自己的事自己做,就無病無痛地活到93歲。不要說長照,就連健保卡都很少使用。她總結,「顧好小我,對大我也有好處。」台灣北歐大不同 改變觀念是老年幸福的第一步說起北歐國家令人羨慕的老年願景,總會有人質疑:「台灣跟北歐民情不同、人民不願繳高額稅金,怎麼可能跟他們一樣?」但劉毓秀認為,台灣人期望幸福的老年,其實應從改變觀念開始。除了對老人過度保護,她也觀察到,台灣人多有延命迷思。且因健保費用低廉,無效醫療更為普遍。雖然平均壽命長,生命有意義的日子卻相對短。例如,她有位舅媽,因為多重器官衰竭被送至養護中心。為了安全,院方規定舅媽不能自主行動,平時由看護拿健保卡代為領藥。「我常常在想,那到底是孝親還是虐親。」類似的例子,還有一位她認識的長輩,因為善於養生活到90多歲。有天半夜卻衝到馬路上大吼:「我想死,我不要活了,太無聊了!」原來,家人無微不至的伺候,反而剝奪了老人家生活的樂趣。她指出,北歐人的老年以自立為目標,更強調回歸生命的本質。當生活品質無以為繼時,就放手不再強求。就像她在北歐安寧照顧中心看到的臨終者,不以灌食、打點滴等方式延長生命,只是讓身體慢慢關機,圓滿地壽終正寢。此外,她也特別提醒,4、5年級這個世代握有許多資源,有能力改變制度與社會風氣。台灣步入高齡社會,除了讓熟年人口活躍老化,同樣值得關注的是少子化問題。倘若青壯年人口持續縮減,未來年金、健保等和老人息息相關的福利制度都將無以為繼。在北歐國家,因為公共托育普及、家內性別平等、男女同享充分的有薪育嬰假等因素,儘管老年人口多,年輕人生育率也高。劉毓秀指出,中年人身為主管或決策者,應建立更友善的育兒環境。例如,她在彭婉如基金會推動彈性工作制度,方便家長照顧孩子。她笑說,改變的效果非常顯著,「好多人都去生第二胎、第三胎!」。現在對年輕人好,其實也是對自己的晚年好。照顧好自己的老年 是我輩人都能做到的社會責任研究北歐制度多年,再加上親眼看見父母的成功經驗,劉毓秀對即將展開的老年充滿信心。她計畫像父母一樣,健康飲食、規律運動,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假手他人。時間到了就離開,絕不拖泥帶水。「老年的生命不必然讓人恐懼,它可以很有尊嚴。」劉毓秀希望,台灣有愈來愈多人能效法北歐,以自主生活為目標。不僅國家負擔減輕,也會停止無法承擔的照顧責任所造成的長照悲歌。在她眼中,獨立的老年,背後是一份對社會的責任。她開玩笑說,「我有時候太忙,都會告訴自己不行喔。你要顧好自己的健康,不能變成家庭和國家的負擔!」台灣人不必羨慕北歐,因為幸福老年的關鍵,就掌握在我們手中。原文:用北歐觀過台灣生活!劉毓秀的自家實驗:父母90歲仍健康、生前臥床僅數週,如何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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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4 該看哪科.婦產科
政府催生 婦產科女醫師:關鍵並非補助
根據國發會推估,明年年台灣總生育率將再度低於一,生育率低迷,投入婦產科的女醫師卻變多。婦產科女醫師指出,提高生育率的關鍵不在補助產檢、發育兒津貼,而是社會觀念必須翻轉,不再弱化孕婦、別讓孕婦為風險負責、努力追求性別分工平等。統計顯示,一九九九年西醫男醫師有兩萬二千六百五十八名、女醫師僅二千四百九十名,到今年二月,男醫師人數增為五萬一千一百七十八人,女醫師人數大增四倍,達一萬零八百廿七人。女醫師執業比率以小兒科最高,成長三成,其次是婦產科。根據健保署委託報告,一九九九年到二○一三年,取得婦產科專科醫師執照的女醫師比率逐年增加,從百分之八點六增加到十九點七;執業婦產科女醫師比率,也從百分之十一點五增加到百分之廿三點六。此外,二○一六年到二○一九年,女性婦產科醫師增加九十六,是男醫師三點五倍。此外,婦產科女醫師大都比男醫師年輕,二○一九年,卅一到五十歲的婦產科女醫師占七成,五十一歲以上占三成,但同年度婦產科男醫師逾五十一歲占八成六,卅一到五十歲的婦產科男醫師只有一成四。對於生育率低落,女性婦產科醫師也提出建議。烏恩慈表示,孕產婦風險提升與高齡懷孕確實有關,但政府部門並未基於科學、站在女性立場進行衛教宣導,一方面強調風險、強調懷孕不能運動,導致女性心生恐懼、弱化自我;一方面又怪女性怕痛、怪醫師愛開刀剖腹。烏恩慈建議,應有一筆金額指定用於補助孕產照護,支持女性可以選擇減痛分娩、找助產師、甚至剖腹產。新竹國泰醫院婦產部主治醫師張瑜芹表示,每個人養育孩子的計畫都不一樣,需要更多元的觀點來支持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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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3 養生.家庭婚姻
「我從端午節到現在都沒跟你爸講過話!」老夫老妻破冰,先學說話不帶刺
「我從端午節到現在,都沒有跟你爸講過話。」60多歲江女士跟女兒吃飯時,忽然迸出這話。江女士和先生吵吵鬧鬧一輩子,年輕時先生脾氣更暴躁,甚至會拳打腳踢,現在兩人年紀大了,江女士已練就萬事淡定不回應。不過,江女士還是照顧著先生的飲食起居,只是先生相當不滿,到處去跟親戚抱怨太太都給他臭臉看。諮商及心理專家說,這是典型的「情感撤離」,如果能在破壞關係的行為模式出現之前就踩煞車、建立友善溝通的橋梁,或許有機會改善。累積負面情緒 寧可不開口諮商心理師公會全國聯合會媒體公關召集人林萃芬表示,江女士是很典型的情感撤離,因為長期累積對對方的負面情緒,長期互動上覺得「講的話都不是他要聽的,只要一講話對方就會生氣」,無可奈何之下,沒辦法與之情感流動,心理上也「撤退」了。林萃芬分析,雖然關係還不到連共處一室都不能容忍、仍願意照顧對方起居,但長期經驗已埋下深層恐懼,怕一開口就帶來生氣等不舒服的情緒,只能靠「不講話」來讓自己好過一點。台灣大學學生心理輔導中心臨床心理師洪千惠表示,如果伴侶渴望對方回應的方式,一直不是對方可以理解或回應的,關係型態常見會走到「一個跑、一個追」的循環。比如,明明心裡有情感、也想關心對方,卻因為沒有好好表達,變成像是責罵或嘮叨,結果對方完全不覺得被關心,只想逃走。善意表達感受 從減害做起洪千惠表示,在進一步破壞關係的互動模式出現之前,如果觀察到是哪些行為持續破壞關係,並對這些行為踩煞車,就有機會改變。因為對於兩人關係來說,光是「減害」都算是一種改善。減害,要從安頓好自己的心情狀態開始。先要允許自己的感覺和想法,接著就可以嘗試用善意的方式,把自己的感受和想法表達出來。如果雙方都抱持友善、關心對方的態度,就可以稍微聊一聊,練習用不帶責備的方式去表達感受和需求,再往彼此需求都能滿足的方向,去調整互動的方式。洪千惠提醒,常見的需求是在關係中被肯定、被接納、感受到對方在乎自己、有被愛的感覺、在對方眼中是個夠好的人。記得這些原則,將心比心地和對方互動,關係就能改善更多。如果還是覺得很難,可考慮接受諮商。諮商師擅長幫助人看見行為表層的線索底下,還有哪些真正想要傳達的訊息。比如表面上的責罵和憤怒,底層其實是沒有被關心的難過,沒有被接納的受傷,更多理解彼此真實的感受,人與人之間就能更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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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08 科別.婦科
生育率怎麼救? 婦產科女醫剖析現代女性需要的是這些
根據國發會推估,2022年台灣總生育率將再度低於1,儘管生育率如此低迷,投入婦產科的女醫師卻越來越多。兩位女性婦產科醫師指出,提高生育率的關鍵並不在補助產檢、發育兒津貼這些「給寶寶」的事,而是整個社會的觀念必須翻轉:別再弱化孕婦、別再強求孕婦為某些難以預期的風險負責、努力追求性別分工平等,並認知到育兒不是媽媽一個人的事,女人的成就也不該被限縮在母職。禾馨婦產科主治醫師烏恩慈表示,孕產婦風險提升與高齡懷孕確實有關,但政府部門並未基於科學、站在女性立場進行衛教宣導,一方面不斷強調風險、強調懷孕不能運動,導致女性心生恐懼、弱化自我;一方面又怪女性怕痛、怪醫師愛開刀剖腹。社會迷思則把孕婦評價為「病人」,任何人都可以對她指指點點、管東管西。就算懷孕本身既有許多無可避免的風險,但人們常會自行歸因到不相干的事物,堅信一定是產婦或醫師做錯了什麼,才會「保不住」。烏恩慈指出,目前政府對於懷孕的補助集中在產檢,著重於胎兒的部分,建議應有一筆實際金額指定用於補助孕產照護,支持女性可以自由選擇打減痛分娩、找助產師、甚至是剖腹產。建議政府應該要從國民教育就好好傳達備孕、懷孕的知識,別再讓大家透過誇大的影劇情節學習錯誤的觀念。新竹國泰醫院婦產部主治醫師張瑜芹表示,每個人養育孩子的計畫都不一樣,需要更多元的觀點來支持女性。「育兒不是媽媽一個人的事,媽媽也不是只有育兒一件事要做,」張瑜芹表示,女性生育需要很多支持,比如育兒時,有沒有足夠的經濟支持、精神支持?孩子年紀可以上幼稚園了,可負擔的幼稚園數量、容額是否足夠?有沒有管道讓女性可以再就業?烏恩慈表示,近十年來,好像要當全職媽媽才算愛小孩、不會錯過孩子成長,但現代女性事業表現越來越好,生育代價太高。社會制度應該要支持女性不因生育而喪失選擇,就算回到職場也不會受到指責,就像沒有人會因為爸爸不放棄工作而指責他。他也呼籲政府要多推廣男性請產假和陪產假,促進投入共同育兒、促進男女平權、性別分工平等,「讓每個人都能開心舒服地在各場域貢獻自己的能力,豈不是全體社會共贏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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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03 失智.新手照顧
精神行為/你可能不知道:失智症患者的長期記憶有時比正常人還好
失智症患者與正常人:差距不大阿茲海默症患者以此方式提醒所有正常人,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事物為何。正常人以密密麻麻的行事曆匆忙過著自己無法重來的人生,忘記當下,因為他們幻想生命只有已經歷的過去,和即將到來的未來;然而遺忘過去和不計畫未來的失智者卻提醒了我們,生命其實只存在於當下。部分失智者在經過調適後,過著滿意的生活—當然這還得仰賴家屬和專業人士的幫忙。即使如此,失智症患者仍會不斷面臨麻煩,但一般人偶爾也會遭遇問題。正常人對失智症的恐懼絕大部分來自於死板地相信,良好且符合人性的生活,代表隨時都能掌握一切。這樣的生活方式並不聰明,就連在未失智期間也是遙不可及的理想。我們總會處在無可避免的依賴狀態中。有時和失智症患者之間的談話會顯得空泛,意指內容空洞無物,不過人生的一切都必須有意義嗎?閒暇對古希臘人來說,代表生命的高峰。過去曾經有段時間,人們毫無目標卻因此極有意義地活著。不為任何短期目標而與人進行有意義的談話,是緊繃且將時間視為金錢的正常人幾乎無法做到的事情。所以基本上,當下所經歷的生命時間相當無價,因為它無法重來。失智症患者能做為正常人珍貴的提點者。如果失智者不會因困惑而惱怒,他們可能比一般人要好相處得多。他們不想騙人,從不說謊,就算沒說實話,也從不是因為打著壞心眼,他們也不記仇。在他們面前我們不用想著該如何表現自己,因為對他們來說,人性的當下便已足夠。這不代表罹患失智症是件幸福的事,沒有任何背負此病重擔的家屬會這麼認為;不過它也不代表一切的終結,有時反而甚至是真實人性的閃耀片刻。初期逐漸失智的過程尤其讓所有相關人士感到痛苦。當記憶力衰退,最典型的是失去短期記憶之後的尷尬情況。患者將東西移位之後,怪罪別人把他們的東西偷走。他們失去看見日常生活全貌的能力,並在一開始認為這是失去自立能力的痛苦過程。初期患者往往因此罹患憂鬱症,而家屬也必須費力適應這個全新狀況。許多病患卻在不久後發展出異於常人的能力,以高超的技巧掩蓋這個令人不適的狀況。我還清楚記得在就讀醫學院時,一名助理醫師讓我們在大學附設的精神科醫院訪談一名約五十歲的患者。我們是六名求知若渴的學生,用盡所有醫學原理來研究這名男子。他看起來和善、好親近,熱切地說他的職業是工程師,畢業自哪所學校和興趣,最後聊到婚姻時,他表示自己的婚姻有些問題。這時我們繼續追問,畢竟精神科醫院主要處理的是問題。結果發現他的妻子顯然支配慾極強,讓他自覺不受重視。在將近一小時的訪問快結束時,這名病患為剛才詳盡的談話,有禮貌地向我們道謝。我們再回去找那名助理醫師,他想知道我們發現了什麼。我們對自己的看法極有把握,這是典型的婚姻問題。我們每個人都發表了自己的觀察,但當我們越是興奮地引述各種可能的專業術語,這名助理醫師的反應就越不尋常。他沒有表示同意,但也沒有反駁,臉上卻露出謎樣的笑容。在我們激烈的報告結束之後,他冷靜地問我們還有沒有注意到其他事情,我們表示沒有。接著他把病患叫進來,親切地問候他,並且在寒暄幾句之後,突然問他現在人在哪裡。「在一間飯店。」病患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們幾個人如雷轟頂。每個人都能馬上看出這是一間醫院。這名助理醫師友善地繼續追問,才發現患者不知道現任總理是誰,也不知道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他以為我們是記者。助理醫師客氣地結束談話。在病患和我們道別之後,我們狼狽地坐在被逗得有些樂的培訓師面前。這名病患透過閒話家常和小故事,成功地騙過我們一小時,隱瞞他是阿茲海默症患者的事實。他的長期記憶沒有問題,當我們問他幾歲時,他說自己是一九二七年出生的。我們根本沒發現他迴避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事實上他也沒有能力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今年是哪一年。所以他使出失智症患者慣用的伎倆,說出自己的出生年份,因為這份資料他仍有辦法從長期記憶中順利取得。透過這樣的方式,失智症患者得以欺騙不知情的訪客。這偶爾會發生問題,當住在遠方且錙銖必較的親戚前來拜訪全心照顧失智祖父的家庭時,便會自以為是地聲稱,祖父的心智沒有問題,這一切只是惡意誹謗,目的是為了貪圖錢財;反之祖父還擁有「極為傑出的記憶力」,因為他還記得戰爭時期或者過去的所有細節。這麼說並沒有錯,因為典型失智症患者的長期記憶有時甚至比正常人還要好,但隔天祖父可能完全忘記前一天訪客來訪的事情。在日常生活中重要的短期記憶才是問題所在。和患者相處時,格外尊重那些因自身記憶力及時空定向障礙而感到難堪的病患,是相當重要的事。當一名只有幾秒鐘短期記憶的重度失智症患者在我們學生面前接受詢問時,他會馬上忘記所有先前曾經說過的話。在如此情況下,關於現狀的問題顯然會令他極為難堪。病患離開之後,我們幾個學生開始討論這個問題:讓人陷入如此難受的處境,是否合乎道德?教授安慰我們說,反正病患馬上就會忘記這難堪的感覺了。不過我仍有疑惑。我認為一個人能否回想起被迫陷入的難堪處境,跟道德評斷沒有關係。無論如何,這個人都在他人生無法重來的片刻裡,被迫經歷了顯然令他極為不適的情境。因此我在面對失智者時,盡量格外小心。這從了解病史時就開始了,有些精神科醫師會在一開始就詢問病患當下身處的時間和地點,讓許多患者覺得自己的理智從一開始便遭受質疑。然而如何發現病狀確實是個重要的問題,我們也不該受到過度禮貌的牽絆。因此我的習慣是將這些問題安插在談話中。當一名高貴的年長女士因為疑似罹患失智症前來就醫時,我會在對談中順道詢問:「您能夠跟我說一說,今天是幾月幾號嗎?」結果我立刻得到正確的日期,此外她還笑著補充說:「醫師,您也有搞不清楚的時候,是吧?」看來有禮貌是要付出代價的。當然也發生過必須以尊重來處理的有趣場面。一名牧師老是忘記他早就不是當地的牧師,即便他的接班人已經站在祭壇前,他仍愉悅地想開始望彌撒;還有其他的主治醫師同事,乾脆讓一名失智的主治醫師跟著巡房,因為顯然他想這麼做;比較尷尬的是,有一名男子忘記自己已經離婚,而讓持續拜訪他的前妻感到為難;另一名患者則將一位同樣失智的女病患誤認為自己的妻子,因而產生了些摩擦。在這些情況下,需要的是敏捷的反應、想像力,以及一定程度的幽默感。如果所有照顧患者的人,在工作時都帶著極為嚴肅且責無旁貸的表情,這對他們並沒有幫助。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隨時維持對病患的尊重,尤其不應該說謊,這也是在面對患者時需要留意的地方。對失智者來說,精神科醫師不是能提供他最大協助的人。在診斷時,醫師的角色很關鍵,而受過特別訓練的護理人員、社工、職能治療師和物理治療師等,往往才是更厲害的專家。然而貢獻最多的卻是,因為照顧失智者而感到筋疲力竭的家屬。在病患仍然記得家屬的時候,他們的角色不可或缺。不過也正因如此,他們更不應該讓自己過度疲累,而要留意體力,並像長跑選手一樣衡量自己的步伐。專業人士早就知道,如何減輕家屬的負擔和親人的支持扮演了關鍵的重要角色。老年精神醫學中心承接了這項任務,廣泛地協助幾乎所有的問題。如此一來,病患和家屬便能依據診斷結果進行中期的生命規畫,在每個新的階段取得特定的協助。不要懷疑,這個領域絕對會在未來幾年掀起關於社會基礎的重大討論。如果真像某些正常人所說,類似電腦的特質才是每個人最重要的部分,那麼人腦如果喪失記憶功能,就代表它壞了。一般來說如果電腦壞了,我們會把它丟掉,因為「修理不划算」。我們必須承認,照顧失智症患者的成本很高,如果從能不能賺錢的角度看來,他們對社會已經不再有用處。因此有人試著指引這些人出口的方向,瑞士有個對應的機構便名為「出口」(Exit),它讓「壞掉」的人能更順利地踏上歸途。在與自身死亡權利有關的所有爭論裡,癥結點在於,攸關生死的法條不可能同意自殺,一旦病患認為自己對社會或筋疲力竭的家屬帶來不合理的負擔,自殺便成了某種道德義務。如此一來,只要病患有意願,便能毫無阻礙地離開跑道。如果這條界線不在,失智症患者的生存空間將變得非常狹隘。在以類電腦特質為傲的正常人所主宰的冷酷獨裁體制下,將不會有空間留給情感豐富、脆弱、敏感及負擔沉重的人。「我不想仰賴他人幫忙。」這句常常從正常人口中冒出的話,完全違背了現實,因為每個人在人生各個階段都需要他人協助。這些彷彿被設定好的句子讓社會走向偏途,最後終將迷失人性。一個社會如何看待失智症患者,是對於其人性的關鍵考驗。※ 本文摘自《你瘋了》。《你瘋了》作者:曼弗烈.呂茲 譯者:廖家絨出版社:臉譜 出版日期:2021/01/30《你瘋了》書封。圖/臉譜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