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16 新冠肺炎.周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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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5 新冠肺炎.周邊故事
確診者經驗/染疫後一人一室,全家仍相繼確診,Omicron傳染力不容小覷!後遺症仍持續咳嗽
【前言】新冠肺炎疫情襲捲兩年來,台灣從「防疫模範生」排名迅速下墜,只因政府說「我們要與病毒共存」,五月廿七日這天確診數達頂峰有九萬四千多人,既然確診幾不可避免,聯合報工會出版的《聯工月刊》邀請會員以「過來人」身分談談,他們是怎麼從疫病中活過來的……。自2020年1月在台灣發現第一個COVID-19確診案例開始,電視上確診個案,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數字變化,心裡想著自己每天戴口罩、用酒精消毒雙手,生活單純,常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幾個,應該不會那麼倒楣吧?但事情就是發生了:我,確診了。5月20日晚上身體有種很難用言語形容的不舒服感,隔天周六起床,還是感覺不對勁,趕快拿了耳溫槍量了溫度37.4度,嘴巴嘀咕著「完了,體溫比平高些,應該不會是染疫了吧」,拿了快篩劑驗一下,還好只看到一條線,但中午再量體溫已達38.4度,下午至診所看診,醫生開了退燒藥提醒:隔天再驗一次。但當天晚上已經發燒到39.1度,週日早上再快篩已是陽性,「啊~原來我也只是一個凡人,不是天選之人」。同事加油打氣 很溫韾我立即預約汐止防疫門診篩檢站,想不到來篩檢的人真的很多,當天早上的診已經排到212號,因為我只單純檢驗PCR,所以整個過程大約半小時就結束,回家後馬上依報系防疫通報規定通報安衛室、人資及主管,做完PCR的隔天也收到簡訊ct值為18,正是傳染力極高的期間。期間安衛室主任也打電話來關心,並分享了其他同仁的抗疫經驗,告知很多人對清冠一號讚譽有加,介紹我透過有視訊診療服務的中醫診所看診,打了好幾家中醫診所都說清冠一號缺貨,好不容易才預約到有清冠一號的診所,視訊看診後步驟不麻煩,同事與主管持續關心,還幫忙拿藥、加油打氣,很是感動。血壓飆高到差點住院雖然現在已經解隔離了,但想想隔離期間的各種症狀,著實不像別人形容的只是小感冒,所以大家千萬不能輕忽,因為每個人體質及抵抗力不同、打疫苗的劑數也不同,甚至還有人可能還患有慢性疾病。我自身經驗:反覆發燒、持續咳嗽、喉嚨痛、身體痠痛、頭痛、腹瀉、心悸等,甚至在染疫後的第四、五天,血壓一度飆高至148(收縮壓)/ 115(舒張壓),那時都把行李打包好,隨時準備住院了。確診後,雖然一直單獨關在房間內隔離,也有做好消毒,但14歲的大兒子、12歲的小兒子、我太太,也在一周內接連確診,小兒子甚至發燒超過40度,說這些,只是想告訴大家,Omicron的傳染力真的不容小覷,連我所在的社區,雖然僅有55戶,也已有超過10戶染疫。痊癒後仍持續咳嗽臺灣是一個非常仰賴國際貿易的經濟體,不能總把自己封閉起來,所以改採「以篩代隔」,這些都可以理解,但一開始配套措施都還沒準備好,例如快篩試劑、兒童疫苗、新冠病毒藥品都缺貨,就急著「與病毒共存」,可憐百姓相信了政府,卻像個笨蛋,染疫者不停地摸索、求助無門。染疫後,常常焦慮、無助、心累、心煩,情緒上要不斷地自我調適,尤其初期拿不到清冠一號藥品、擔心家人、一度懷疑自己是否能度過生死關頭?即使撰寫這篇文章時,才剛過完7天的自主健康管理,但持續咳嗽後遺症仍未改善,希望大家不要像我一樣,健康才是無價啊!(本文轉載自聯合報《聯工月刊》378期,未經同意請勿自行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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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3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6歲童確診後急性猛爆肝炎指數飆125倍 靠洗肝撿回一命
台大醫院雲林分院婦幼醫學中心最近報告一個6歲男童病例,在發病後不僅出現肺炎、腦水腫,同時還發生死亡率高達8成的猛爆性肝炎,肝炎指數超過正常值的125倍,經過緊急的「洗肝」,在加護病房搶救一周後,終於在第8天睜開眼睛,過程讓同樣確診的媽媽倍受煎熬。隨著國內兒童感染新冠肺炎增加,腦炎與多系統發炎症候群(MIS-C)的重症病例數也跟著上升,讓家長相當擔心。台大雲林分院婦幼中心副主任蔡政憲最近在中央疫情指揮中心舉辦的兒童感染心冠肺炎重症研討會中,分享了這名個案,6歲男童是在5月21日開始發燒,而前一天媽媽、8歲的姐姐及3歲的妹妹都快篩陽性,但症狀並不嚴重。男童從晚間6點開始發燒,約39度,之後出現畏寒、嘔吐、眼睛上吊、用力咬舌及兩手、身體僵硬的情況,家長在晚間11時送醫,孩子已休克,相當危急,再轉送台大雲林分院,當時收縮壓為65、舒張壓30,血壓非常低,心跳則達180下,高燒到42.7度。蔡政憲表示,兒童感染新冠肺炎後發生重症的前驅症狀包括高燒超過41度,意識不清、昏睡、持續頭痛、嘔吐、抽搐、步態不穩等,在這名患者身上都可以看到,由於確診新冠肺炎,Ct值14相當低,住院後馬上給予瑞德西韋、免疫球蛋白及介白素等藥物,而這名患者過去健康良好,只有過敏性鼻炎及氣喘,並沒有長期使用藥物,當時也沒有注射疫苗。經過各項檢查,發現男童除了左下肺發炎外,還有急性腦水腫,顱內壓持續升高,同時必須仰賴呼吸器,住院第一天肝發炎指數ALT、AST就分別上升到1200、2000(正常為40以下),發生急性猛爆性肝炎,第二天兩項指數更是上升到各5000,情況非常不好,醫師緊急為他進行「洗肝」,包括血液透析及血漿置換。當時家人除了爸爸之外,都在居家照護中,媽媽雖然對孩子的狀況很著急,但卻無法到醫院探視,住院第三天父親在加護病房外以視訊方式看孩子,孩子卻突然出現癱軟、眼睛偏斜,讓爸爸被嚇到。由於肝發炎指數太高,產生高血氨的情況,醫師擔心會出現肝性腦病變,又緊急開腦置放顱內壓監測器,還好經過相關的治療,一周之後狀況逐漸穩定,第八天終於睜開眼睛,到第十天爸爸媽媽在病房外視訊探視,孩子雖然仍然插管,但已會哭著想找家人。蔡振憲表示,患者前後經過五次的血漿置換,在加護病房住了兩周後,順利轉到一般病房,後續仍需要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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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0 焦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讓以愛為名的悲劇不再發生——尊重病人自主與醫師的專業判斷
【編者按】台灣在2000年訂定了「安寧緩和醫療條例」,給予「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的法律地位;接著在2019年通過實施「病人自主權利法」,使國民得以生前預立醫療決定,以避免死前遭受生不如死的無效醫療。然而事實上,在目前的醫療環境,醫療團隊許多時候仍不得不違反醫學倫理「不傷害病人」的原則。一位急診醫學的資深醫師提出一個真實病例,與癌症奮鬥多年的末期病人在最後昏迷狀態下,因為家屬拒絕簽署DNR,使醫師不得不做了不只一次的急救。一位法律教授以「一件令人悲傷的裁判」,寫出一個病人父母已經簽署DNR,但醫院及醫師仍然被告,最高法院以薄弱的理由,廢棄原本醫院與醫師勝訴的高院判決。最後一位幫忙病人預立醫療決定的身心科醫師,以其專業寫出「讓以愛為名的悲劇不再發生——尊重病人自主與醫師的專業判斷」的呼籲。希望這幾篇文章可以激起各界更多的省思討論,最後能使台灣社會、法律、醫界對這重要的議題得到更好的共識。這是一個每天都在醫院發生的事情,正當您看這篇文章的時候,在醫院的某個病房就在上演這樣的情節。故事裡的人通常是已經重病無法挽回的病人,悲傷欲絕的家屬,深陷醫學倫理兩難的醫療團隊。但是大家猜看看這三方面—病人、家屬、醫療團隊—誰才是主角?吳先生77歲6年前診斷出癌症,經過一連串的治療,病情穩定了五年多。很不幸半年前疾病再度復發,而且這次病情反撲又快又猛。所以當醫師跟吳先生說明病情時,吳先生在太太面前跟醫療團隊說,這幾年的治療很辛苦,他不想再這樣子拖下去,他也知道家人捨不得他,所以他會再次嘗試治療看看。可是萬一這一次的療程效果不好,他寧願選擇緩和安寧照顧,讓自己可以好好地走完人生最後一程,因此也完成了選擇不急救(DNR)以及接受安寧緩和照顧意願書的簽署。之後吳先生跟他的疾病奮鬥了一段時間,可惜似乎癌症佔了上風。最近半年吳先生幾乎都在住院,近三個月因為疾病的影響,人非常的虛弱也常常意識不清,可是如果醒來就會眼中帶著淚,要求陪伴的家人放手讓他可以離開。吳先生除了整天臥床,也無法自行進食,需要依靠鼻胃管與點滴來給予營養。再一次的感染發生了敗血性休克與呼吸衰竭,吳先生再次被送到加護病房。這一次,吳先生需要緊急的插上氣管內管,用呼吸器來維持他的呼吸。這時候醫療團隊陷入兩難,依照吳先生意識清楚時自行簽署的不急救(DNR)與接受安寧緩和照顧意願書,目前吳先生的確到了疾病末期,應該要遵照病人自己的意願,不做氣管插管、氣切,而轉由安寧緩和團隊接手照顧,讓吳先生沒有痛苦的走完生命最後一程。可是太太卻表示雖然他很想遵照先生的意思,但是兩個兒子有不同的意見,小兒子了解爸爸的辛苦,尊重爸爸做的選擇;但是大兒子卻覺得如果在這時候「放棄」維生醫療,就好像是自己殺了爸爸一樣,他希望爸爸可以多活一天是一天,即使身上必須插滿管子,而且吳先生應該也沒有機會再醒過來,他還是堅持醫療團隊必須用盡所有方法「救到底」。吳先生後來也做了氣切,在生命最後的兩個月,身上插滿了管子,為了維持血壓,醫療團隊必須給予充足的水分,但是病人在病情很差的時候身體根本代謝不了這些水分,所以當家屬來探視病人時,問醫療團隊說為什麼病人會腫成這樣,身上有傷口的地方也一直冒出水,醫療團隊也只能很無奈的說,那是為了維持血壓不得不的措施。吳先生終究沒有醒來,奇蹟也沒有出現。他在加護病房一堆維生機器的陪伴下,過世了。醫療團隊在這過程中盡力與家屬溝通,希望可以減少無效的醫療對吳先生產生的痛苦,也猜到了大兒子應該是捨不得父親離世所以無法放手,所以醫療團隊找了社工、心理師,最後會診了我這位身心科醫師。我還記得大兒子一開始還勉強保持禮貌,對我說,他知道我要說什麼,可是他勸我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他說我是精神科醫師,應該理解他對爸爸的感情,他是沒有辦法放手的。他知道爸爸正在受苦,可是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沒有盡所有的方法,再怎麼樣他都希望爸爸還是有呼吸心跳,即使多一天都好。我記得我問過他,如果是他自己遇到這樣的情境他會怎麼選擇,他回答我說,如果是他自己他會選擇不要急救,他希望沒有痛苦的離世,可是這個是他爸爸,他一定要奮鬥到底。後來他乾脆拒絕我的探訪。病人過世後,我問了醫療團隊這個大兒子在病人過世時有什麼樣的反應,醫療團隊說他來見父親的時候倒是十分鎮定,平靜地幫病人辦理後續的手續。很可惜,我沒有機會再去關心這個大兒子,在父親離世後過得好不好,不曉得會不會在午夜夢迴,對於自己違反父親意願的決定,讓病人在過世前受盡折磨覺得不安。而他告訴我的,如果是他自己遇到生命末期,他會選擇不急救、不要用人工的方式去維持生命,但是對於父親,因為愛,他沒辦法放手。即使最後因為這樣的醫療決策,跟媽媽還有弟弟也鬧翻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做法。這讓我想到前幾年看到的一齣劇集《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望子成龍成鳳的父母,用自以為是的價值觀與方法,以愛之名,逼迫著孩子,結果反而讓孩子受盡痛苦。我不會懷疑人們對家人的愛,可是如果因著我們的愛,變成「只有我才知道你需要什麼」、「因為我愛你,你要照我的方式來」,會變成很恐怖的事,尤其是生死大事。當有一些急症發生而造成病人生命垂危,家屬對於醫療團隊提出DNR選項陷入困難抉擇的時候,我會提醒家屬,其實醫療團隊會提出來,就是因為醫療團隊判斷,即使經過急救病人可以暫時恢復呼吸、心跳、血壓,但是對於他的生命延續可能沒有太大意義,甚至很大可能會變成昏迷或植物人,醫療團隊才需要提出來討論;如果經過搶救預後會很好,醫療團隊根本不需要跟家屬討論這個議題,直接就會給病人最適切、最好的治療。我們都期待最好的結果,可是萬一結果不如預期,病人變成嚴重失能、植物人、長期昏迷,病人是最受苦的人。很難過地看到陳聰富教授寫的真實法院判例「一則令人悲傷的判決」,這個也是常常讓現場的醫療團隊陷入困難的原因,如果簽署了不急救同意書都還能告醫療團隊,那醫療團隊也只好違背專業與醫療倫理的判斷,做足那些會令病人痛苦的無效醫療。所以不只《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家人也不是你的家人」。尤其是病人,這些加諸在他身上的「治療」,那種感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希望藉由此文能讓大家多多的反思,有時候我們的愛與好意,如果沒有尊重、了解與智慧,反而會帶來的是痛苦與災難。臺灣目前有安寧緩和醫療條例以及病人自主權利法,都是希望可以保障病人的醫療自主權,但在現實醫療環境中,期望社會大眾、司法體系對這個議題能有更深的反思與共識,讓以愛為名的悲劇不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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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8 焦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 末期病人DNR 的決定
【編者按】台灣在2000年訂定了「安寧緩和醫療條例」,給予「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的法律地位;接著在2019年通過實施「病人自主權利法」,使國民得以生前預立醫療決定,以避免死前遭受生不如死的無效醫療。然而事實上,在目前的醫療環境,醫療團隊許多時候仍不得不違反醫學倫理「不傷害病人」的原則。一位急診醫學的資深醫師提出一個真實病例,與癌症奮鬥多年的末期病人在最後昏迷狀態下,因為家屬拒絕簽署DNR,使醫師不得不做了不只一次的急救。一位法律教授以「一件令人悲傷的裁判」,寫出一個病人父母已經簽署DNR,但醫院及醫師仍然被告,最高法院以薄弱的理由,廢棄原本醫院與醫師勝訴的高院判決。最後一位幫忙病人預立醫療決定的身心科醫師,以其專業寫出「讓以愛為名的悲劇不再發生——尊重病人自主與醫師的專業判斷」的呼籲。希望這幾篇文章可以激起各界更多的省思討論,最後能使台灣社會、法律、醫界對這重要的議題得到更好的共識。在最近的一則法院判決 ,病人父母已經簽署DNR,但醫院及醫師仍然被告,且最高法院以薄弱的理由,廢棄原本醫院與醫師勝訴的高院判決,是一件令人悲傷的裁判。本案病人於99年6月間因車禍受傷,導致外傷性腦出血及頸椎骨折,進行手術;於同年7月2日因無法脫離呼吸器,接受氣管切開手術住院治療,同年10月4日轉院至林口長庚醫院。出院後復於102年1月25日因腦出血,轉送林口長庚醫院;於同年3月9日因意識昏迷,無自主呼吸能力,無法脫離呼吸器,轉至秀傳醫院呼吸照護病房接受治療。病人於105年3月24日晚間出現黃疸及發燒症狀,發現膽道阻塞,又於同年4月24日出現高燒不退、血壓降低、心跳不穩、四肢冰冷、五天未排便之症狀,瀕臨死亡;於同年5月1日病情惡化。病人的父親主張,病人並非重症不可治病患,亦未經具相關專科醫師資格者診斷確為末期病人,被告醫院竟違法令病人的父母簽立DNR。病人於同年5月2日下午8時心跳突然停止,被告醫院未進行心肺復甦術等急救措施,並拔除病人之生理監視器及呼吸器,致病人因敗血症而死亡。(以下稱「DNR不急救案」)本案的爭執在於,被告醫院由於病人家屬已經簽署DNR,因此未對病人進行急救措施,是否違法?高等法院認為,病人家屬既然已經簽署DNR,因此被告醫院未進行急救,並無違法之情事。但最高法院認為,依安寧緩和醫療條例第7條第1項、第2項及第3項規定,病人應由二位相關專科醫師診斷確為末期病人,且經本人或一位最近親屬出具意願書或同意書,始能不施行心肺復甦術。本案診斷病人所罹病情之醫師是否具相關專業領域之專科?病人之父母得為其書立DNR之依據何在?高等法院並未說明,因此發回更審。依安寧條例規定,病人應由二位相關專科醫師診斷為末期病人,且經本人或一位最近親屬出具意願書或同意書,始能不施行心肺復甦術。反面言之,如病人未經專科醫師診斷為末期病人,或病人或其親屬未出具意願書或同意書,醫院或醫師即有急救的義務。此項解釋,與醫學倫理上無效醫療的概念,相互抵觸。依據醫學倫理上的「不傷害原則」,及避免醫療資源浪費的「正義原則」,急救如屬無效醫療時,再為急救,不僅對病人無益,甚至有害,因此醫師並無進行無效急救的倫理上義務。在邏輯上,如果急救對於病人已經無效,亦即縱使進行急救,病人仍然會發生死亡的結果,則醫師不進行急救,與病人死亡之間,即無因果關係。因為醫師進行急救或不進行急救,均將發生病人死亡的結果。此項醫學倫理上的規範與邏輯推論,不應因安寧條例的規定而被破壞。申言之,安寧條例規定,不施行心肺復甦術必須具備一定要件,是屬於「違法性」的規定。也就是說,如果病人非屬末期病人或無意願書或同意書時,醫師不為急救的「不作為」,違反法律規定,屬於違法行為。然而,法律上的侵權責任,除被告的行為具有「違法性」外,不法行為與損害之間還必須具有「因果關係」,賠償責任才會成立。違法性與因果關係是二個不同層次的問題。如果醫師的違法行為與病人損害結果的發生,不具有因果關係時,醫師仍然無須負責。因此,如果醫師依據其專業判斷,急救對於救治病人已無實益,醫師因此不進行急救,由於不急救與死亡之間欠缺因果關係,他對於病人的死亡無須負責。從而,醫師不為急救是否符合安寧條例的規定,其區別在於:在符合法律規定時,醫師不為急救為合法行為;反之,在不符合法律規定時,醫師不為急救為違法行為,但如果醫師能舉證證明,病人的病情已經處於縱使進行急救,仍然會依其原有病程導致死亡,也就是不急救與病人死亡之間不具有因果關係時,仍然可以免責。在前述的「DNR不急救案」,病人親屬已經簽署同意書,但事後反悔起訴請求醫師賠償。最高法院要求醫院舉證有「二位專科醫師」,且「病人確為末期病人」。因此醫院必須負責證明現場負責醫師是「與診斷病人所罹患傷病相關專業領域之專科醫師」,及病歷關於病情的記載,足以判斷病人為末期病人,提供法院認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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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1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眼底的光
【編者按】本週的主題是「醫學生的心語」。三位醫學系五年級學生在教學醫院內、外科實習各三個月後,寫出他們由病人與家屬學習到的心得。一位醫學生敘述一位家屬過度關心病人造成許多醫病之間溝通的困擾,最後經過社工以及醫療人員的勸說,家屬改變態度後,病人病情好轉,使他領悟到自己過去在家人生病時,也曾犯下同樣的錯誤;透過「同理心」使他了解如何做個好醫師。一位醫學生追憶一位瀕死的病人,因為眷戀幸福的人生而無法接受死別的來臨,最後在病人過世後,學生寫出她對病人與家人願意與她分享他們的內心感受,使她更了解疾病與死亡而深表感激。一位醫學生敘述癌症病人在生病之後,才後悔當初因為事業忙碌而忽略了家人,直到生病之後才懂得珍惜與家人相聚的時光,深感這場大病無異「塞翁失馬」,給學生上了一堂重要的「人生的課」。我們也在此謹向這些願意讓醫學生參與照護的病人與家人致謝,因為他們使醫學教育增加了愛與關懷,激發學生習醫的熱情,而病人也因此得到更有品質的照護,希望能夠有更多的病人接受醫學生的參與照護,讓這「雙贏」的醫學教育更上一層樓,我們的孩子、孫子將來才有好醫師照顧。在醫院實習的日子大多安穩愉快。明亮的病房、親切的環境與溫暖的人,種種元素都讓人對這裡的一切念念難忘,但最讓人深刻、觸動的或許還是病人帶有光的眼神與他們的故事。在某個星期四,學姊對我說急診現在有個病人,之前都住內科教學病房,這次沒意外(?)也會上來到我們團隊,讓我看一下病歷準備準備。一如往常的點開病人資料,嗯……40歲女性,鱗狀上皮細胞肺癌;點開急診紀錄,嗯……主訴是越來越加劇的喘;點開抽血檢查與胸部x光,數值高的嚇人的白血球與幾乎整個都白掉的右肺,還有種種顯示腫瘤正在進展的症狀與影響……這些病程紀錄都在我心中刻畫出一位可能有些消瘦、看起來會相當疲倦、因呼吸急促而十分痛苦的病人樣貌。過沒多久,學姊說這位病人在急診時似乎就被建議要走緩和醫療,因為她的疾病即便在化療控制下仍然進展快速,但病人在急診時已經拒絕,且表示她希望積極治療,所以要我等等問病史時要小心一點、不要不小心踏入病人的「地雷區」。我也因此帶著忐忑的心,在腦海中不斷揣摩著等等該怎麼問會更恰當。大概是傍晚時分,我們的病人張小姐總算來到病房。我打開病房的門,最初印象就如同我想像的,一位戴著鼻導管、十分喘的女性。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向她自我介紹並解釋病史詢問的目的,而我話一說完,張小姐馬上就接著說:「不管怎樣我都要活下去。」面對突如其來的直球,我有些語塞,在那沈默的幾秒鐘裡,張小姐看著我的眼神始終堅定、好像不容許任何人質疑。我開始感到困惑,張小姐似乎和我想像中的樣子有很大的不同。在後續我問病史的過程中,只要提到與疾病有關的問題,她就會反覆申明「我要活下去」、「我要積極治療」的立場,而我開始從困惑轉為好奇,我問她:「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活下去嗎?」她抓著我的手,眼神依然直直地望進我的眼底,並說:「妹妹,我跟你說,因為我的生命裡有太多幸福的事,而我不能放棄。」其實她在說這些話時人還是很喘、很虛弱的,但我當下卻感受到再強壯不過的心志,以及最篤定的眼神,彷彿在她漆黑的瞳孔底下,仍能見到光芒。而陪著她的先生忙著整理行李,但當我詢問用藥與過去病史時,先生總是能完整、瞭如指掌的回答所有問題,甚至比病人自己還熟悉。我想這是一種內斂卻踏實的愛,讓人覺得溫馨可愛,所以我忍不住跟張小姐說:「你跟先生感情很好耶,他感覺很愛妳呢!」張小姐笑了笑,說:「所以,我才更要活下去啊!」當下我沒辦法給予很好的回應,只能笑笑的摸摸她的手,因為我也不清楚到底她還能活多久、不清楚治療的極限到底在哪,也在想到底是緩和醫療適合她或者應該遵從她的意志積極治療?我害怕我說錯話讓她有更多期待、或著更沮喪,所以當下的我只好選擇沈默,並在離開病房後不斷回想起她強烈的求生慾望與她的理由,她所謂的「幸福」之事。隔天星期五,張小姐的情況好像好了一些,我們向她的先生與家人確認過意願後,確定他們仍然希望能試試看之前效果不錯的放射治療,我和PGY學姊也和他們有說有笑,說著我們一起努力看看,下週一會再幫她請放射科醫師來評估。那天張小姐和丈夫心情似乎輕鬆了點。到了週六早上,看到值班的PGY學長在群組中說,張小姐開始喘起來、X光看起來雙側肺浸潤又更嚴重,腫瘤科醫師向病人與家屬解釋後,他們最終決定不插管,並開放臨終探視、準備臨終照護。週一早上,便直接到張小姐病房。張小姐帶著氧氣,已經處於昏迷狀態,而先生在一旁不斷流淚,旁邊是散落的衛生紙。他一邊跟我講這兩天發生的狀況,一邊穿插著他和太太以前的故事。他在張小姐20歲時就和她相戀、結婚,並生了兩個小孩,張小姐一路跟著他吃苦、打拼,好不容易到現在事業有成,不用再煩惱三餐,甚至開始考慮提早退休、遊山玩水,卻在去年11月診斷出肺癌第四期,當時甚至因為轉移的腫瘤太大、壓到氣管而一度有生命危險,但還是撐了過來。他說了好多他們的故事,最後他說,張小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和他說,可以跟張小姐多說一些話,把對她的感謝、愛說出來。「以前我說一句話,她可以回我十句話,但這兩天她都不回我了。那,我現在對她說的話,她聽得見嗎?」先生仍然眼眶泛淚地望著我問。「會的,她一定聽得到的。」我想,我只能這樣回答,而我也希望如此。最後,他看著我說:「很謝謝你們上週五對我們說一起加油,我們看到你們來其實很開心,因為對我們來說,這就代表我們或許還有希望,還有人願意幫我們,謝謝你們那天給了我們希望。」當下的我很激動,卻說不出任何話,心裡的情緒很亂。現在回想,只覺得在那個時刻,還能對我們說出這些話的他,是何其溫柔。當天下午,張小姐在病房過世了。我們到場時,我握了握她的手,仍然溫暖。她的先生與母親即便紅著眼匡,也努力的冷靜,冷靜的處理所有繁雜的行政手續;而跟著學姊與老師的我,也必須學習短暫的抽離情緒,開立所有需要的文件。回到工作室後,心情雖並非跌落谷底,但卻感覺心裡哪裡好像怪怪,面對死亡、面對這些病人的故事,這些情緒似乎比我想得更加龐大與沈重。最後我和張小姐上次住院照顧過她的同學又再次到她的病房,雖然說不出原因,心裡卻覺得應該過去。一到病房,裡頭只剩張小姐的母親。她一樣和我們說了一些張小姐的往事,說到激動處落淚時,我們對她說:「張小姐曾說她之所以想要活下去,就是因為她生命中有很多幸福的事,相信你們的存在一定是她這麼努力的理由。」張小姐的母親點點頭,並對我們說她一定會連張小姐的份好好的、堅強的照顧好自己。「謝謝你們來看她,你們要加油,努力成為好醫生,希望你們以後可以不讓別人的父母這麼難過。」張小姐的母親有些激動的說著。理性來講,有些疾病似乎就是存在著治療的極限,可能並非醫生所能控制。但或許在那個時空下,病人、病人家屬所能寄託的就只有醫療,所以我們不得不被如此寄與厚望。還記得在一次的導師會談中,我問:「我有點懷疑我將來是否適合做接觸病人的臨床科醫師,因為看到病人痛苦的樣子,真的好難受。」而我的導師王醫師如此說:「這是同理,能感受到的病人的苦難是好事、也是正常的,但或許下個階段要思考的是你能夠怎麼幫助她,讓她不這麼痛苦。」所以我想,即便理性上理解再怎麼努力終究有極限,但在未來必須時時面對這些生死病痛之際,我們仍然也會對自己寄與同等的期待。謝謝每位願意與我分享、傾吐的病人和家屬。他們對我說過的話,以及與他們互動的畫面至今仍然鮮明。我想,這些存於心底最深刻的感受與故事,或許就是所謂的「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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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20 癌症.癌友加油站
生命故事/回歸本質,癌症遠離 改變人生的大好機會
為什麼會罹癌?確診後一直思考這個問題。壓力、飲食、家族病史、基因…,你可能知道原因,也或許會百思不得其解…。全台最大癌症粉絲團「那些癌症教會我的事」與「財團法人滄洲文教基金會」聯手舉辦抗癌故事徵文活動,透過社群力量,凝聚正能量的迴響,傳散至各個角落,降低癌症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鼓勵無畏癌症,樂觀面對人生逆境。抗癌鬥士生命故事于紫晴在23歲那年確診乳癌,那時候我才剛剛完成碩士學業,剛開始真的完全無法接受,覺得怎麼可能會罹癌,畢竟我還這麼年輕,也沒有癌症家族病史,歷經了許多次的崩潰還有悲傷,幸好有家人以及醫療團隊的支持,現在已經治療滿一年多了,對這一趟旅程充滿感恩。也想對這一年多來的自己說聲:妳辛苦了。李百麟罹癌前我是一間電機公司的負責人,靠著年輕,為了賺錢養家糊口,經營25年了事業,白手起家,生了3個小朋友,都讓他們讀到碩士畢業。經歷過金融風暴,沒倒閉,每天就是工作。1年365天約350天都工作,全年無休,有看到身邊存下一些錢。生活上為了工作、訂單,需要交際應酬,會喝一些酒,生活作息比較不規率,白天又忙工作到晚。這樣的日子十幾年有,也因這樣小朋友及老婆都疏於陪伴,當我發現婚姻出問題,小朋友變的先保護自己,進而變自私、我沒問題就好!老爸你就是沒陪伴我們,只顧工作,老婆也玩自己,快要婚變。直到有一天我身體出現不舒服,東西吃不下、連水都無法吞下,才去檢查,一化驗出問題,都不標準,後來醫生再進一步化驗肝癌,3公分再後背,脾臟腫、食道4顆肌瘤,差點破裂出血,就沒辦法救了!還好馬上開刀急救,開了8小時。原本6小時,但因無法自主呼吸,插氣管、急救,再加上2小時才得以獲救。肝癌切3分之1脾臟,腫到2公斤膽臟,也一並切除掉,共3個器官。醫生說我命大,救回來了,後續保養就要靠自己努力了。回來後又繼續工作,因工廠員工離職,沒有人幫忙,開完刀回家傻傻的工作,回診醫生就抽血化驗,報告一看,就講我是不要命,只要錢,好不容易救你回來,你放棄自己,那就不用救了。自己好好想了想,如果日子過的去,就把工廠收掉,好好生活。回家後我也心裡也想,結束掉吧,雖然不捨,但為了保命,再多的錢也買不到!工廠收了,日子也慢慢放慢腳步,調養身體的狀況也越來越穩定,只要放寬心,相信醫生、配合治療,目前一切安好。凡事看開,日子過的快樂,心裡不要再操煩,過自己的生活,及使像我目前婚姻雖然也有問題,小孩也大了,每個家都有難唸的經,隨緣就好。畢竟經過了生死劫,只要活著一定就有希望。好好過生活,上天自有安排,罹癌的朋友們好好將自己安排好,不要因為身邊的事徒增煩惱,過好自己的生活,加油,共勉之。林秀淑我是104年秋季在台北榮總做自費全身健康檢查,當收到健康檢查報告時,因整本有很多都是英文報告,我看不懂,只好走到老人健康檢查門診,見到有一醫師正好有空,我便進入拜託看報告,那醫師指著乳房檢查那頁寫著有問題,叫我去乳房醫學中心找主任曾令民醫師。星期二我去見到了曾令民醫師,做了超音波,乳房切片,抽血。他很快的告訴我右邊乳房是乳癌,星期五就可安排切除。問我是要全切除還是半切?我心想既然是乳癌,那我又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我回說,那就全切除。突然得知是乳癌,馬上在星期五安排切除,我當下立即感覺頭暈,趕快去量血壓,嚇一跳,血壓竟高到200!我趕緊掛新陳代謝科,那醫師問我怎了,我把得知乳癌的訊息及經過告訴他,那醫師回我說,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我內心著實嚇得不得了!星期五我在乳癌醫學中心安排下,開刀切除了右邊的乳房。之後,回診,是個管師幫我把掉血引流管,在數次回診中經歷了淋巴水腫,右手掌腫很大,經復健科醫師在整支右手及手臂套上復健手套很多次才好。之後,我改看趙大中醫師,也是一直吃復乳鈉和滋骨。吃到最近這個月,趙大中醫師告知我,因我是一期的,復乳鈉只要吃五年就可以了。並且我自104年開刀後每三個月就要回診做乳房超音波、抽血,還有做腹部超音波,還有自費做肺部等檢查,報告均很好。所以在這次回診時趙醫師告訴我不必吃復乳鈉了,明年二月再回診抽血。所以,我想奉勸我們女性朋友及早做乳房檢查,及早的發現乳癌,及早做癌症的處理對我們身體是有很大的幫助的。盧正文確定罹患乳癌那天剛好是我的結婚紀念日,好大一份禮物,無法退回,當下腦袋一片空白,為何是我?經過一年多的化療及標靶治療,病情穩定,心情較平復,因為罹癌,讓我從新檢視我都的飲食、生活作息,感謝老天爺,用這個方式來提醒我,雖然治療過程很辛苦,但在家人的陪伴及病友姊妹的經驗分享,讓我走出生病的藩籬,一場病讓我更能放下,更能正向思考,也會注意生活作息及飲食。謝董罹癌前,從大學開始就對急救有興趣,一頭栽入急救教育行列,那股熱忱,撼動著我未來的日子。喜歡往戶外跑,相對飲食也不那麼規律,甚至是常有不健康的飲食,高鹽、高糖、高油脂等,加上家族有癌症病史,親人也有大腸癌過世,但總覺得自己不會那麼幸運,就這樣讓我碰上。確診癌症前,第一次出國就去緬甸,回國後莫名腹瀉十多天,一直以為是水土不服造成,就診後發現,怎麼嚴重的貧血,開始進行輸血、打鐵劑的日子,就這樣熬過五年。陸續發現有血便,一直誤會是痔瘡出血不以為意,直到最後經兩周沒排便,肚子脹到快炸裂才就診,發現已經塞滿整個腸道,等通腸後進行檢查,就被告知罹癌,而且是大腸癌跟直腸癌兩種。從開始治療到現在,已經快一年,手術、關造口、吃化療藥甚至不間斷的復健,這一年內改變自己的飲食習慣,幾乎餐餐都在家裡吃,減少外食的風險,如今已經順利回到學校,也是都自己帶便當去蒸,同學們都好羨慕我有美味的便當,對於糖份的攝取也大大減少許多,由於行動尚未便利,都利用復健當作運動,增加自己的體力,代謝藥物帶來的副作用,最重要的是”心情”,有一顆開朗的心,才能有勇氣面對一切挑戰,生病並不可恥,勇敢面對才是勇者,抗癌的路很不好走,唯有走過才知道其中的苦,不要讓苦白白受,一起努力,迎接比今天更健康的自己。Ann Jan民國103年初確定罹患淋巴癌四期,當下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因我向來都是健康形象(每天精力充沛、冬天只穿一件短袖帶學生在操場跑步...),何況也無家族史,無奈之下只好提早退休(年紀、年資都已達可退休的資格)。化療半年,加上標靶兩年(共8次),又有幸參加陳月卿老師針對癌友開的營養課程班,學到了吃真食物、以及如何算計自己每天所需的營養素等知識,我像個好學生一樣,從此以後遵照奉行至今,也多吸取較早罹癌的前輩經驗(生活作息、心態、運動...),調整自己的日常。台大蔡璧名教授的一句話“人要鬼門關走一回,才會真正明白你在追求什麼”,我覺得最是受用!現在每天打太極、吃好食材、保持心情愉快...,雖然還是三個月要回診追蹤,但我仍慶幸即將邁入第八個年頭了!家族所有人從我罹癌起,都非常關注他們自身的飲食、情緒與健康狀況,這又何嘗不是因禍得福呢?李文怡罹癌後,我才知道過去是怎樣生活。工作的因素,日夜混亂,方便的關係,隨意飲食,約喝酒?好啊,加一。以為年輕的自己,其實早已不是想像的樣子。揮霍的樣子,自以為健康富翁,擁有大把的良好細胞。化療時,身體的細胞像被核彈般毀滅式的攻擊,幸運的是,我是戰場裡的生還者,在一片寂靜的荒涼戰場裡,倒地的我終於清醒,拍拍蓋在身上的土塵後,拄著枴杖,跛著回到基地等待救援。罹癌後,我才知道要怎麼生活。回到規律的作息,學習聆聽身體警訊,新鮮的蔬果,優質蛋白質的攝取,各式維生素的補充,再加上運動,一段時間後,身體也用美好的復原回應我。“ 善待自己,你復原後會變成更好的自己 ”這是病友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和我的分享,我也與大家分享。💡看更多抗癌故事請關注「那些癌症教會我的事-Can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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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9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李秉穎以國外數據駁「超額死亡」 專家:這是自己跟自己比
台大公衛學者昨提醒,醫療量能不足已導致70歲以上長者超額死亡,衛福部傳染病防治諮詢會預防接種組(ACIP)召集人李秉穎今接受媒體人周玉蔻訪問時表示,超額死亡的基準是「國外死亡率」,換算台灣人口要每天死50到100人,還沒到這地步。不過,哈佛大學流行病學碩士及公共衛生學博士、醫師祝年豐表示,超額死亡是國家內部長期、短期,或週期性的死亡波動,疫情第一年就多死一萬多人,短期波動較大,值得好好分析原因。李秉穎表示,就像流感每年都有死亡,是否有不尋常或超額,就要有基準,基準就是「國外死亡率」。以歐美疫情嚴重時的死亡率,換算到台灣人口,大約是每天死亡50到100人,「現在並沒有到那個地步。」通常都要經過一兩個禮拜的搶救,才會發生死亡,所以死亡高峰本來就是會落在流行高峰後面,增加死亡人數是可預期的,「所有國家都經歷過這樣的死亡率,不能說他是超額。」祝年豐表示,超額死亡是國家內部死亡現象的長期趨勢、週期變化或是短期波動。人口老化而微幅增加死亡,這是長期波動。夏天意外溺水死亡多而冬天流感中風死亡多,這樣的交替是週期變化。而短期波動就像2020年是疫情第一年,台灣總死亡人數就增加了一萬多人,就可能與疫情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祝年豐表示,嬰幼兒每年死亡人數都差不多,65歲長者則是隨人口老化每年會多死一些,但如果經過校正,發現某一年波動突然變大,就要去思考是不是有天災人禍或疫情等原因。2020年疫情來襲,可能有人感染但沒檢驗就死亡了,可能有人直接死於感染,也有很多慢性病患因為疫情導致就醫環境改變,就沒有按時回診領藥,高血壓或糖尿病等慢性病失控,也會增加死亡。祝年豐表示,雖然有些死亡診斷不是那麼標準,但死亡增加與疫情的關係,其實是可以透過分析資料去了解,這是值得探討的議題,應該要回頭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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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4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打3劑疫苗、無慢性病」24歲閨密突重症去世 她驚:生前活蹦亂跳
本土疫情延燒,新冠肺炎Omicron變異株傳播速度極快,染疫人數暴增,造成醫療量能緊繃,中重症及死亡人數也持續增加。有一名網友傷心表示,自己一名很好的女生朋友,年僅24歲,到4月25日都有互相聊天,但卻突然在3日接到她離世的訊息,原因是「確診重症引起併發症」,一切來的太突然,讓她傷心不已。一名網友在Dcard以「我的朋友確診重症」為題發文,她透露來台北這幾年,認識了一個很好的女生朋友,到4月25日還有互相傳Line、回ig限時動態,3日時突然在現實動態看到她家人發「離世」公告,才知道她「確診重症引起併發症」,送了急診、經過搶救後還是走了。突如其來的消息也讓原po不敢相信,「真的真的沒想過身邊最好的閨密,居然會因為確診而重症離世,記得她疫苗也是打好打滿,還曾經說要當我婚禮伴娘,還說要一起去挑婚紗,她才24、25歲,就這樣離開我的生命中,我卻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原po表示,打這篇文章的時候都還是淚流滿面,以後只能在記憶中回憶她,想到就覺得沒辦法止住眼淚不停流,生死無常,她也呼籲大家要好好珍惜自己身邊的朋友、家人,「希望她能在天上好好當漂亮的天使,如果可以希望下輩子,還能當我的好閨密」。此文貼出後不少人也紛紛安慰原po,「辛苦了,祈禱她能夠安息,來生也能有更好的未來,原PO也要好好的過生活 連同她的份好好努力」、「看了好難過⋯抱抱妳,妳也要好好保重身體!」、「為妳朋友難過,但真的也沒想過這麼年輕會走」。有人好奇朋友生前健康狀況,原po也解釋閨密確診前都很好,而且打滿三劑疫苗也沒有慢性病,活蹦亂跳的,網友也驚訝「所以是確診沒幾天就走了嗎⋯天啊,這也太突然了吧,完全沒徵兆」,原po也表示自己知道也相當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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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2 癌症.癌友加油站
我是癌友8/孩子,媽媽生病了:該讓他們知道多少?
「我要告訴孩子媽媽得到『癌症』嗎?他們懂這是什麼病嗎?我要說到什麼程度?媽媽來日不多……還是未來預後一定很好……」這些問題不斷在腦袋中出現,就像律師跟檢查官一樣,對證人來來回回的交叉詰問。打從病情確定後,我就思考如何告知小孩。但家中兩個孩子年紀差距太大,一個高二生,一個小四生,心中猶豫著該怎麼說,才能讓他們安心又理解媽媽的病況。求教專業,高中生、小四生,該怎麼讓他們理解?老大看著父母忙進忙出,一下翻保險資料,一下小聲的討論病情,其實都看在眼裡,只是還沒開口問。我打了通電話給癌症希望基金會的護理師,她告訴我,「高中生夠大了,就全部告知吧!不然,說一半或說得不清不楚,他們也會上網去找資料,與其找到錯誤資料,孩子亂想發慌,還不如媽媽親口告知。」至於小四生剛好就介在對疾病似懂非懂的年紀,尤其癌症這麼重大疾病,要說到讓孩子了解就需要技巧,財團法人亞太心理腫瘤學交流基金會董事長,同時也是台北馬偕精神醫學部主任方俊凱給了建議,「小學就看狀況講,比較需要的是跟老師溝通告知,麻煩師長觀察孩子在校的情形。」誠實告知大孩子,「我們盡量讓生活正常化。」過了幾天,自己的情緒準備好了,就和先生一起來到兒子的房間,「媽媽得到大腸直腸癌,這是需要長期治療的疾病,應該會先在醫院開刀,後續進行化療,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無法在家,未來的工作方式也有可能改變。」這些訊息飄進了兒子的腦裡,終於問了媽媽避談的問題,「那妳是第幾期呢?」我實在沒把握,只能回答:「還沒檢查結束我也不太知道,但應該不是很早期。」我聽從了專家的建議,包括接下來家裡的經濟狀況都一併讓孩子知道,也清楚的告知孩子,「你還是可以跟朋友同學出門聚會,我們盡量讓生活正常化。」而小女兒呢?就簡單的知道「媽媽生病了,要住院開刀,爸爸會陪媽媽在醫院,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家,這段期間會由哥哥或阿公阿嬤幫忙看作業。」女兒的慌張並沒有表現出來,但會膽怯地問,「媽媽會不會怎麼樣?」聯絡孩子的老師,觀察孩子情緒、在校狀況。生死難題真的很難從病人口中說出來,不過,之前看了一本書內容提及「癌症並不是一個會立即死亡的疾病」,我就換個說法說給小孩聽,請他們放心,媽媽會好好接受治療,慢慢的恢復。也順便打給女兒的老師們,請他們觀察孩子的狀況。所幸,隨著治療上軌道,兩個孩子情緒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擔心還是存在的。一直記得方俊凱主任的提醒,很多癌症家屬在第一時間幾乎全部心力都在病人身上,有些人甚至辭職專心照顧,但治療是很長期的,病人及家屬都需要「正常化」,讓所有人回到原本的狀況,是非常重要的觀念。目前治療已一年了,恢復往常的生活是我給孩子們的承諾。在開完刀後的恢復期,我會趁著傍晚半小時的散步時間,邀兒子一起運動,聽聽小孩的擔心,說說自己的想法。「我們要有信心。」一路有家人陪伴,治療路上更能壯膽。我曾一度想要跟兒子「交待」一些事情,但在跟心理師聊過後,覺得真的想太多想太遠,心理師的一句話點醒了我,「青春期的孩子他的生活圈是同儕,媽媽要不要試著利用這段時間互相陪伴,趁此進行生命教育,可能比跟他談未來還更實際。」也因此,大兒子每次半夜陪我回病房拔針(門診化療藥帶回家滴注,滴完後需返院拔針)時,即使短短幾分鐘,仍能看得出孩子的擔心,「媽,妳還要幾次化療」、「媽,化療後就會好了嗎?」,這些問題問了兩三次之後,他就不問了。因為,我的回答非常誠實,「治療後還要追蹤,好了是不是能痊癒或癌細胞不見了,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媽媽這麼認真治療,我們要有信心。」雖然半夜走在灰暗的醫院廊道,但有家人一路陪著,也是能壯大自己的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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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5 養生.健康瘦身
為何多數減重飲食最終都會失敗?教授揭真正影響減肥的關鍵
讀者馬博士昨天(2022-4-22)在臉書寄來簡訊:“Prof Lin, you’ll like this…”。他所說的this,是一篇關於限時飲食減肥法的的文章。那,為什麼馬博士會認為我會喜歡這篇文章呢?馬博士是我這個網站的長期讀者。他一點都不胖,但卻對飲食減肥感興趣(也許認為有益健康吧)。他大概在4年前跟我說他正在用自己做飲食方面的實驗,而他也會三不五時寄來一些有關生酮和斷食方面的文章。可是呢,我總是給他撥冷水,表示我從不相信任何飲食撇步。我也發表了很多篇質疑生酮和斷食的文章(例如斷食的吹捧與現實)。馬博士昨天寄來的文章是兩天前發表在Evernote平台。我根據這篇文章作者的資訊追查出原文是同一天發表在紐約時報,標題是Scientists Find No Benefit to Time-Restricted Eating(科學家發現限時飲食沒有好處)。從這個標題您應該就能明白,為什麼馬博士會說“Prof Lin, you’ll like this…”。既然提到「限時飲食法」,我就順便說一下,有關這個減肥法的臨床試驗是在2016年年底首次被報導,而我也立即發表台灣第一肥,減肥新法來介紹這個新玩意兒。剛發表的這篇紐約時報的文章主要是在討論一篇剛發表在新英格蘭醫學期刊的論文Calorie Restriction with or without Time-Restricted Eating in Weight Loss(有或沒有限時飲食的卡洛里限制之用於減重)。這篇論文的結論是:在肥胖患者中,限時進食方案在減輕體重、體脂或代謝危險因素方面並不比每天限制熱量更有益。其實,這個結論一點都不讓我感到詫異。真正害我跌破眼鏡的是,新英格蘭醫學期刊的影響因子名列前茅,而它的論文拒絕率是高達95%(每20篇送審的論文,只有一篇會被發表),那,一個無關生死的減肥飲食臨床研究竟然能上得了這個醫學論文聖殿?更不可思議的是,論文作者一排十幾個,竟然全都是羅馬拼音的中國名。仔細一看,原來他們大多是南方醫科大學的人員(在廣州)。哇!真的是……。不管如何,其實「科學家發現限時飲食沒有好處」根本就不是什麼新鮮事。我在2020-11-1發表的斷食的吹捧與現實裡面就有引用一篇2020-9-28發表在美國醫學會期刊JAMA的論文Effects of Time-Restricted Eating on Weight Loss and Other Metabolic Parameters in Women and Men With Overweight and Obesity:The TREAT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限時飲食對體重過重和肥胖的男女減肥和其他代謝參數的影響:TREAT隨機臨床試驗)。這篇論文的結論是:在沒有其他干預措施的情況下,限時進食並不比全天進食更有效。所以,從結論就可看出,兩年前發表在美國醫學會期刊的論文,跟兩天前發表在新英格蘭醫學期刊的論文,幾乎是一模一樣。如果說有什麼重大不同,那應該是前者是只追踪了12個禮拜,而後者是追踪了12個月。事實上,從2016年首次出現,到現在總共有59篇「限時飲食法」的臨床研究論文。其中,凡是有做「限時」與「不限時」比較的研究,都是說減肥的效果是由於卡洛里攝取的減少,而不是由於時間的限定。所以,作為結尾,我就再次重複斷食的吹捧與現實裡面的這段話:「所有的減重飲食都似乎是同樣有效或同樣無效。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數減重飲食最終都會失敗,因為人們會放棄難以長期維持的減重飲食。 事實上,只要少吃,無論是哪種機制的減重飲食都會起作用,而最好的減重飲食方法就是可以堅持下去的那一個。」原文:限時飲食減肥法的最新研究,有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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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5 養生.人生智慧
親耳聽母親說「你要幫助我解脫」!畢柳鶯醫師:我們母女做成了斷食善終的約定
行醫超過四十年的畢柳鶯醫師,親耳聽母親說:當我不值得活了,你要幫助我解脫。母親家族有小腦萎縮症病史,這是一種小腦退化的遺傳性疾病,目前尚無有效治療藥物。二○二○年冬天,畢柳鶯帶著行李,從台中自宅前往一小時車程的台北娘家,赴一個最遙遠的生死之約。六十五歲的她,展開行醫以來最奇幻的一趟旅程──陪伴八十三歲的母親斷食,走完人生最後一哩路……這是母親教導她的最後一堂生死課。▌自主善終的抉擇母親在發病之初就囑咐,她若情況很糟,要幫助她解脫,這事情我牢記在心,家人也都知道。我的長子也是醫師,阿嬤談到此話題,總是哄阿嬤:「我們會幫你的,這你不用擔心啦!」母親幾次向我轉述,我心裡知道沒有這麼單純,只能順勢安慰母親。二○一九年母親的病況快速惡化,更頻繁的談起希望能夠早日解脫的心願。她從安樂死議題的討論中,知道在台灣「醫師協助死亡」是違法的,因此傅達仁先生必須遠渡重洋到瑞士,才能合法的從醫師手中拿到藥物,一口一口喝下,結束自己痛苦的生命。母親表達不要我們用違法的方式幫她解脫,但是苦惱於有什麼方式可以無痛苦的離開人世呢?早在二○一四年我讀了中村仁一醫師著作的《大往生:最新進的醫療技術無法帶給你最幸福的終點》,在這本書裡,我首次看見「斷食往生」這個名詞,有如在暗黑的隧道中看見了光。但我並未立刻告知母親此事。中村醫師在中型醫院退休後轉往老人養護中心擔任專職醫師,在這樣的單位有許多「老衰死」的案例。他從一些跡象判斷老人已經接近臨終時,會通知家屬來送最後一程。剛開始幾乎所有家屬,甚至是養護中心的同事都會提議:「那趕快送醫院吧!」他覺得很震驚:「這是什麼情況?」他的意思是:「送醫院做什麼呢?將死之人,不就是讓他安詳的走就好嗎?到醫院去做任何措施,都是增加病人的痛苦、延長死亡的過程而已。難道大家忘了,我也是醫師,我懂得如何照顧臨終病人。」有些家屬說:「那至少打個點滴吧!」他會倒一杯點滴請家屬喝,體驗點滴不過是加了一點葡萄糖的水。病人的全身器官已經失去功能,打了點滴,只是讓病人全身浮腫不舒服罷了!強迫臨終的病人進食,由於消化吸收功能也衰退了,只會造成腹脹、嘔吐等更大的痛苦。病人不是因為沒有吃而死,是因為快要死了,吸收不了,所以才不吃的啊!經過反覆的解釋與實際操作,機構員工和家屬終於接受了中村醫師「什麼都不做,在養護中自然死亡」的作法。事實證明這種方式,臨終病人可以面目安詳、毫無痛苦的離開。若送到醫院,免不了進行一些無效的醫療,甚至被施與心肺復甦術,他稱這種受罪的死法叫做「醫療死」!一般人常有病人臨終多日未進食,是「餓死」的誤解。中村醫師花了不少篇幅來說明「自然死」的過程與人體的反應。自然死的實際狀況就是「飢餓」和「脫水」,一般來說,只要聽到「飢餓」和「脫水」,就覺得情況很悲慘,因為首先想到的就是明明肚子很餓,卻沒有東西吃,或明明喉嚨很渴,卻沒有水喝,就像在沙漠裡迷路或漂流在大海上一樣,光是想像就覺得很痛苦。但其實將死之際的「飢餓」和「脫水」,狀況並不相同,因為生命之火已經快要消失,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一點也不會餓,也不會渴。「飢餓」時,腦內會分泌嗎啡物質,讓人充滿愉悅,也會有滿滿的幸福感。「脫水」時,會因為血液變濃稠的緣故,讓人意識指數降低,陷入朦朧的狀態。強制人工營養法,來自醫護人員必須盡所有努力讓病人活著的使命感,以及家屬不能讓病患餓死,不能見死不救的罪惡感。而在這些觀念背後,隱藏了無法正視「死亡」這件事的態度。中村醫師偏愛「自然死」而非「醫療死」。在他的生前意願書提到,不叫救護車、不插管、不用呼吸器等事項,因為擔心得到失智症而補充一點:雖然不易掌握準確的時機,最好趁自己完全癡呆之前,採取山折哲雄先生所提倡的「斷食往生法」。他自行整理出「斷五穀七天,斷十穀七天,吃木食(水果)七天,斷水分七天」的具體作法,其基本精神應該就是漸進式減少食物和水分的攝取,一個月左右就能無痛苦的往生。中村醫師也提到美國在一九九○年和二○○五年分別有南希.克魯桑(Nancy Cruzan)和泰莉.夏佛(Terri Schiavo)兩位植物人,在家屬向法院提出申請獲准停止管灌餵食而往生的案例,兩位都是在停止灌食後兩週內死亡。這讓我想起一九九○年我一位老師九十六歲,因為行動不便,每日只能待在房間裡,覺得生存沒有意義,因而在家中絕食離世的往事。老師是一位睿智而獨立的人,九十歲的時候,都還能夠自己搭車在台灣各地旅行,探望兒女子孫和學生。可以理解,失去自由的他何以作此抉擇。但是聽到消息之初,還是非常不捨,覺得他被活活餓死,真是可憐。如今心中才感到釋然,原來他做了智慧的選擇,而斷食往生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悲慘,絕對比在醫院「醫療死」好太多了。二○一九年母親提起生命已無意義,痛苦難當,隨時可以離開。但苦於不知如何才能好死?我拿《大往生》一書請她閱讀。其實在那之前我已經多次輕描淡寫提到只要不進食,幾週內就會衰弱而亡。譬如傅達仁安樂死新聞沸沸揚揚的時期,我曾說過他只要停止進食,就會往生了。我大阿姨已經快要一百歲,十幾年來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電話中常常說日子很苦,佛陀怎麼還不來接她?我也跟母親提到阿姨只要不吃東西,就能解脫。但是,畢竟不是直系血親,不好提出這樣的建議。猜想阿姨也未必能接受這種方法。母親讀完《大往生》,表情凝重的找我談話。她表示決定用斷食方式結束生命,時間就訂在次年的生日之後。我當時覺得太快,勸解她是否可以再延後一些。她說:「我這一生責任已了,沒有虧欠人,也沒有遺憾。現在不會做裁縫,只會吃飯、上廁所,凡事都要麻煩人,形同廢物。我活夠了,早點走,一定很快樂,沒有這裡痛那裡痛,也不用麻煩人家。」看來母親想得很透徹,意志堅決。我答應她,我會全程陪伴,也會請教安寧照護專家,讓她平穩的離開。母親聽了如釋重負,鬆了一大口氣,露出欣慰的笑容,說她這下都沒煩惱了,可以開心倒數著過日子。我才驚覺,原來「如何離開?兒女是否放手讓她離開?」困擾著她已久。這是第一次,我體會到身為醫師,對母親有重大的意義。接著我開始在網路、在書店尋找有關斷食往生的資訊,比較多的資料是探討自然死、安樂死、老衰死、平穩死,真正明確描述停止進食(禁食、絕食、斷食)得善終詳細過程的只找到海倫.聶爾玲(Helen Nearing)的《美好人生的摯愛與告別》(Loving and Leaving the Good Life)。海倫的先生史考特(Scout Nearing, 1883-1983)曾經是美國大學教授,是一位自由主義與自然主義的思想家與行動家,晚年夫妻倆人放棄紐約的繁華生活,搬到佛蒙特州偏遠的鄉下,建造小規模的農家式住宅,過著自給自足的田園生活。他對死亡的看法也符合自然主義。一九六三年(史考特八十歲)他在遺書寫下這些願望:第一、當我病危時,我希望能順其自然地死亡。(1)我希望能待在家裡—而不住在醫院裡。(2)我不希望有醫師在場,他們既不懂得生命,又不懂得死亡。(3)如有可能,我希望自己死在屋外的曠野上。(4)在臨死前,我希望禁食,盡可能地不吃任何食物,也不喝任何飲料。第二、我希望能清醒地體驗死亡的過程,因此,不要用任何止痛劑或麻醉劑。第三、我希望能盡快地、悄悄地死去,所以:(1)不用注射點滴和強心劑,不需輸血、食物和氧氣。(2)在場的人不用悲傷和遺憾,他們需要保持鎮靜,表示理解和喜悅,平靜地共同體驗死亡的過程。(3)神祕現象的具體化亦是一個廣泛的經驗領域。我在活著的時候能充分地發揮自己的力量,當我去世的時候,亦能滿懷希望。死亡既是一種過渡(transition)又是一種覺醒,他體現了生命過程的不同方面。史考特的禁食死亡過程,海倫做了以下詳細的描述:史考特在一百歲生日的前一個多月,與一群朋友圍桌吃飯時說:「我想我不能再吃飯了。」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吃過固體食物,他有意識地選擇了離去的時間與方式,通過禁食的途徑來擺脫自己的軀體。禁食而死並不是一種暴力的自殺行為,它只是漸漸的消耗能量,平靜地、自覺自願地離開人世間的一種方法。無論在物質方面,還是在精神方面,都做好了離開世間的準備。我默許了史考特所採取的這一死亡方法。整整一個月,我只是在史考特要求喝果汁的時候,才給他一點蘋果汁、橘子汁、香蕉汁和葡萄汁。有的時候,他說:「我只想喝點水。」史考特沒有生什麼病,他的神智依然很清醒,他的身軀得到徹底的解放,只是他軀體內的生命力在逐漸的削弱。最後一個多星期,史考特只靠水在維持自己的生命,但他的軀體已經乾枯、萎縮,他隨時都可以安息長眠了。一九八三年八月二十四日早晨,我坐在史考特的身旁,輕輕地督促他平靜地離開這個世界。我輕聲的對史考特說:「親愛的,您不用再留戀了,讓自己的身體隨著波浪向前飄去吧!您已經盡力度過了一個美好的人生,開始您的新生活,獲得新的陽光,我的愛將永遠跟隨著您。這裡的一切都將安然無恙。」史考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他漸漸的擺脫了自己的身軀,獲得了自由,就像樹上一片枯葉,隨風飄走了。「一切都好」(all....right),史考特輕微的鬆了一口氣,似乎在證明了萬物的正常運轉後才放心的離去。就這樣一個有形的人最終進入了一個無形的世界中。中村醫師以科學和理性的角度描寫了自然死亡的無痛與安詳,海倫以智性和感性的筆觸描繪禁食而亡的平靜與自然。我在閱讀的過程中,體驗到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不再是令人恐懼、悲傷的,甚至可以欣然的去迎接,因為那是一個奔向自由的過程。就這樣,我們母女做成了斷食善終的約定!※ 本文摘自《斷食善終——送母遠行,學習面對死亡的生命課題》。《斷食善終——送母遠行,學習面對死亡的生命課題》作者:畢柳鶯 出版社:麥田出版日期:2022/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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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9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家長憂莫德納是大魔王 專家:兒童副作用比青少年少
衛服部宣布國內5到11歲兒童即將開打莫德納疫苗,成大臨床醫學研究所教授、也是小兒免疫學專家謝奇璋醫師表示,未施打疫苗的兒童會變成未來防疫的破口,為了在冬季來臨前早日控制疫情。讓多數的兒童早日接種疫苗得到免疫力是最好的方法。雖然近兩周國內新冠肺炎感染者大幅增加,並且包含許多兒童病患,但有家長仍對疫苗的效果和副作用有許多疑問,擔心美國並沒有核准莫德納打在兒童身上,憂心莫德納對孩子會不會有嚴重的副作用。謝奇璋表示,BNT與莫德納都是mRNA核酸疫苗,副作用反應也類似。從國外施打青少年與兒童的經驗來看,兒童雖然發燒可能較常見,其他更嚴重副作用的發生率比青少年稍低。台灣的中學生雖有發生少數心肌炎的副作用,並未因注射疫苗而發生死亡案例。雖然美國尚未核准莫德納用於兒童,但包括歐盟、加拿大和澳洲等國都已經核准兒童使用,家長不必為兒童疫苗的安全性太擔心。謝奇璋表示,現有新冠肺炎疫苗當中,高端及NVX(Novavax)等是使用次單位蛋白技術,其他疾病的兒童疫苗也有使用相同技術,但是因為沒有完成兒童測試,「今年已經來不及使用了」。目前做完兒童試驗的只有BNT與莫德納等核酸疫苗,這些疫苗對兒童的保護力,雖不足以完全阻隔病毒,但的確可以減少感染的時間和病毒量,對發展成重症和兒童特殊的MIS-C (兒童多系統發炎症候群)也有預防的效果。希望後續還有其他疫苗的兒童測試,讓家長有更多選擇。近日出現了2歲童的新冠肺炎重症病患,仍在醫院緊急搶救中。台灣兒科醫學會上周日(17日)的年會中,兒科醫師大都贊成5到11歲的兒童早日施打疫苗。謝奇璋表示,醫界普遍認為疫情已經進展到新的階段,在未來3個月病患數不但不可能清零、還有繼續增加的可能。兒童如果不打疫苗,會使我國流行控制的期間延長。這不只可能使重症死亡人數會跟著增加,並且使染疫而導致長期後遺症(包括呼吸困難,倦怠,發燒,嗅味覺異常,禿髮等)的機會倍增。不管是成人還是兒童,還是應該要盡快注射來避免自己和親密接觸的家人和朋友染病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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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7 該看哪科.新陳代謝
胰島素療法靈光乍現前的黑夜:在百年前曾是不治絕症的糖尿病
編按:一九二三年諾貝爾生理學醫學獎,頒給了純化胰臟萃取物對糖尿病臨床治療做出貢獻的班廷(Frederick Banting)與麥克勞德(John James Rickard Macleod),在班廷點亮這盞燈之前,猶如黑夜的糖尿病臨床研究是怎麼樣的呢?人體攝取的食物絕大部分會轉化成葡萄糖(glucose)╱糖(sugar),讓他╱她得以當作能量。健康的胰臟可以產生一種稱為胰島素(insulin)的荷爾蒙,胰島素極其重要的功能便是協助葡萄糖進入細胞。糖尿病患者本質上就是胰臟無法製造充足的胰島素,或是身體無法有效率地利用胰島素。在西元前一五五○年埃及人的紙莎草紙上,便能看到糖尿病的相關描述。當時埃及的建議療法是吃上一鍋煮沸的綜合鍋物(裡頭有骨頭、麥類、穀類與泥土),總共得吃四天。這樣的飲食也許沒有比一九一八年給病人的飲食來得令人滿意,但似乎也不會更差。對於糖尿病的認知與治療,這幾千年來進展得非常緩慢,近似停滯。這個疾病一直到西元二世紀才被命名,距離出現在埃及紙莎草紙上的紀錄已超過了千年,著名的希臘醫師阿瑞蒂亞斯(Aretaeus of Cappadocia)將這個疾病命名為「diabetes」, 這個字在希臘文的意思是「篩」,因為病人沒完沒了的口渴與排尿,彷彿人體就像個「篩子」。在三個世紀之後,印度的醫師發現了這類病人的小便嘗起來是甜的,就像蜂蜜一般,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接下來的十三個世紀,關於這個疾病的認知只進展了一點點。十八世紀,英國人馬修.道伯森(Matthew Dobson)發現存在於糖尿病人小便中又甜又黏的物質就是糖,這個重要貢獻加速了十九世紀對於這個疾病的瞭解。一八五六年,有著「生理學之父」稱號的法國醫師克勞德.伯納(Claude Bernard)提出了胰臟可能是這個疾病源頭的假說。一八八九年,德國的奧斯卡.明科夫斯基(Oskar Minkowski)與約瑟夫.馮.梅林(Josef von Mering),確切地證實了胰臟在糖尿病所扮演的主要角色;在把狗的胰臟切除之後,狗表現出了所有典型的糖尿病症狀,這個重大發現開啟了接下來一個世紀的探尋,大家忙著尋找這個來自胰臟的神祕物質。一八六九年,德國的保羅.蘭格漢(Paul Langerhans)描述自己從胰臟分離出了一群細胞,但他並沒有繼續研究這群細胞的功能。一八八九年,法國的愛德.拉格西(Edouard Laguesse)將這群細胞命名為蘭氏小島(Islet of Langerhans)以紀念發現者,並認為這群細胞有降血糖的功能。隨著二十世紀序幕揭開,比利時的尚.迪.梅爾(Jean de Meyer)由拉丁文的「島嶼」得到了靈感,把這個來自胰臟的神祕物質取名為「胰島素」;然而截至此時胰島素都還只是「科學假設」,仍未有人成功證明它真的存在。世界各地持續尋找著胰島素。德國的喬治.蘇舍(Georg Zuelzer)宣稱自己成功分離出了這個來自胰臟的物質,甚至在一九一二年拿到專利。不幸的是,他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確實能夠持續有效地萃取出這種物質。美國的歐內斯特.史考特(Ernest L. Scott)亦宣稱了類似的情事,卻也在一九一二年由於相似的理由而失敗。整個醫療界仍然一直在掙扎、努力,想著如何將胰島素用於緩解糖尿病。對於第一型糖尿病患者而言,這是關乎生死的拔河與掙扎,而伊莉莎白.休斯正是其中之一。儘管醫界記載這個疾病已經有數千年了,可是在一九一八年的當下,醫生們只能無助地看著像是伊莉莎白這樣的孩子死去。醫界極度渴望找到治療的方式,或起碼找出延長病人生命的方法——好讓病人撐到數世紀以來無解的糖尿病治癒方式出現。佛德列.艾倫醫師(Dr. Frederick M. Allen)就是如此想的,所以發展出了「飢餓療法」(starvation treatment,一種極為激烈的飲食方式),儘管使用此法的病人會像是活著的骷髏頭一般,但確實能讓病人比預期的多活上好幾個月。說得更白一點,在這個方法之下有些病人其實是被活活餓死的,不過艾倫醫生認為反正這些病人本來就會死了。在一九一八年,這個令人絕望的方法是糖尿病患僅存的希望。一九一四年到一九二二年是糖尿病研究的「艾倫時代」。諷刺的是,治癒糖尿病的方法,當時離真正發明核心人物的腦海仍極為遙遠,遠到不能再遠。一九一八年的佛德列.班廷(Frederick Banting)正忙著在法國村莊康布雷(Cambrai)惡氣沖天的壕溝裡,治療安撫受傷的士兵,這讓他無暇思考醫學界的新奇蹟。在戰爭期間如果真有那麼一刻奢侈安靜的時光可以思考,他多半也是想著未婚妻走在加拿大阿來斯頓小鎮泥土路前往教堂的畫面,或是想念從小跟著家人長大的農場。他的期望是結婚,然後當名骨科醫生,當時的他還不會知道這個期望最後會落空。一九二○年十月三十日午夜前刻,安大略省倫敦市阿得雷德北街四四二號白色磚房外,佛德列.班廷醫師正在又冷又硬的地面塗鴉。他把一支小小的蠟燭立在地上,上頭的火焰不斷閃爍,接著就熄滅了,這似乎像極了他的現況。此時此刻,班廷對於自身專業的未來感到多沮喪,艾倫就感到有多自信。他蹲在那兒,手繼續抓著地面,洩了氣的感官真是特別銳利。他一邊讓霜凍過的硬土從自己又大又方的手中慢慢流走,心中一邊流轉著那些他從戰場回來後,傾瀉而來的厄運與錯失的機會。次日,也就是十月三十一日星期一的早上,他得要出現在西安大略大學,教授關於碳水化合物代謝與胰臟的課程。數週之前,生理部的部長佛德列.米勒教授提給了班廷外科與生理部門的講師職缺,這讓他一個星期可以多賺八到十元。班廷的任教資格實在有點勉強,不過他向米勒教授保證,自己的學習進度每週都會趕在班級之前。有時,他僅勉強超前一丁點。他時常在授課的前一晚失眠,今晚也不例外。他花了一整天在備課以及憂思自己的人生。他的迷茫不僅只是這門生理課程,在他高深難測的人生布局中亦然。他從鄉間農場男孩變成了醫學生,然後又搖身成了接受表彰的加拿大軍人;而現在,他發現自己無業、負債、渴望尋找方向,又飽受悔恨過往所折磨,於是對未來充滿恐懼與不知所措。子夜正過,來到了一九二一年十月三十一日。班廷回到室內,塞住水槽後搓洗起他的手。凌晨一點,他坐下翻閱起昨天剛寄到的十一月號《外科、婦科與產科學》(Surgery, Gynecology and Obstetrics)。這篇文章長十二頁,標題是〈蘭氏小島與糖尿病之間的關聯,以及特殊胰管結石的個案報告〉(The Relation of the Islets of Langerhans to Diabetes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Cases of Pancreatic Lithiasis)。文章開頭是這樣的:任何提到胰臟會分泌一種必要的、能夠驅使身體組織利用糖分荷爾蒙的文獻,基本上是種誤導,因為精確來說有這個功能的部位,只占整個胰臟非常小的一部分,稱之為蘭氏小島。所以與其說是胰臟與糖尿病的關係,不如說是小島與糖尿病的關聯。文章是由任職於明尼蘇達大學的美國病理學家莫塞斯.巴隆(Moses Barron)所寫。巴隆描述了自己在常規解剖遇到的罕見胰管結石案例。他注意到了幾乎所有的胰臟腺體細胞(分泌消化酵素,屬於外分泌)都萎縮了,但是小島細胞(分泌荷爾蒙,屬於內分泌)大多完好無缺。這個現象促使他搜尋關於胰臟的文獻。他的這個發現,與實驗刻意將胰管切斷或綁斷呈現出一致的結果。班廷有些無聊,摳著指甲裡的泥土,一邊陷入椅子漸漸進入不安的睡眠狀態。二十分鐘之後他醒了過來,試圖將專注力放在那篇文章上,他覺得這個主題無聊到讓人麻木。內分泌學──真是同情這個領域的渾蛋們啊!想像你的一輩子,要花在仔細檢視那些鮮為人知、形狀奇特器官所分泌的骯髒滲出物。骨外科學──這才是有具體行動的地方。任何能把鋸子帶進開刀房的學科注定是令人興奮的,至少他在壕溝裡截肢時似乎就是這樣。他被迫繼續看下去,因為課堂已經近逼了,只剩下幾個小時而已。他想像起自己站在講堂對著滿臉期待的學生。他的運氣可能不太好,學生之中也許會有自作聰明的,問出他聽不懂或是根本不屑回答的問題,好羞辱他;藉此顯露出他正如自己擔憂的,是個完全不稱職的講師。他又試了幾次,讀過了整整十二頁無聊乏味的內容又漸漸睡去。凌晨兩點,他突然醒了,仍舊沒有換過衣服,仍舊坐在床邊的椅子,而期刊還攤在他的大腿上。是什麼吵醒了他?外面的噪音?一個夢?都不是。他是被一個點子給擊醒了。他從床邊桌上拿起了黑色小筆記本,半夢半醒間寫了難以識別還帶有拚音錯誤的二十五個英文字。這二十五個字在一九二○年十月三十一日凌晨兩點潦草地出現了,最後導出了超過千年醫學謎團的解答。內容大致如下: 糖尿、綁住狗胰管。維持狗活著直到胰腺細胞退化剩下小島細胞。嘗試分離裡面的分泌物來緩解尿糖。基本想法是:仰賴結紮胰管,可以用六週的時間讓胰臟中的胰腺細胞退化,藉以剔除會破壞干擾小島細胞的消化酵素;接著再試著分離出小島細胞與其難以捉摸的分泌物。這個分泌物如果純化得宜,已可在動物身上緩解糖尿病的症狀了。這並不是新的想法,但班廷實在對文獻不太熟悉,所以不知道早在一九○六年莉迪亞.德威特(Lydia de Witt)就提過一樣的想法了。他也不知道在一九一一〜一二年,有位研究生歐內斯特.萊曼.史考特(Ernest Lyman Scott)做出了個結論:之前嘗試萃取這個神祕分泌物失敗,是因為消化酵素的干擾,在這個有效的小島分泌物被辨別出來前,這些酵素就破壞了它。史考特甚至將胰臟萃取液注射進胰臟被切掉的狗,以驗證自己的理論,而四隻狗裡有三隻印證了他的假設。班廷亦沒發現近期(一九一六年)的羅馬尼亞生理學家尼古拉斯.包勒斯克(Nicolas Paulesco),也把胰臟萃取液注射進狗的體內,進而使狗兒的血糖回歸正常。包勒斯克甚至還把這個神奇的萃取物取名為「pancreine」(當時未發表成英文)。不幸的是,這些早期的學者沒有辦法複製自己的結果。整個過程是讓人抓狂的複雜與精細;換句話說,不僅只分離與萃取胰島素是困難的,就算你真的做到了,也很難證明這件事。班廷最原始的想法既不新創也不成功,但他堅持了下去;他的堅持而帶來的解決之道,就是新創又成功的。日後他說,要是自己對於文獻與這個主題更熟悉,又知道前人嘗試的歷程,他一開始就不會試著實現這個想法。對於數百萬名的孩子而言,幸好他什麼都不知道。※ 本文摘自《奇蹟的救命靈藥:胰島素發現的故事》。《奇蹟的救命靈藥:胰島素發現的故事》作者:蒂亞.庫伯, 亞瑟.安斯伯格譯者:胡德瑋出版社:遠足文化出版日期:2021/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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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7 養生.人生智慧
安葬之地自己做主,體貼子孫生前交代怎安葬!5種環保葬方式,回歸大自然環抱
罹癌的小陳在安寧病房進出長達半年多,看清自己時日不多,他在臨終前選擇樹葬,妻子小玲非常尊重這決定,但小陳父母卻無法接受,認為樹葬沒立碑、不像塔位有「家」能永留存……,面對這類安葬的問題,應該如何選擇呢?《橘世代理財攻略小組》特別整理常見的安葬方式,帶你一次了解眉角,提前規畫讓子女不操心!體貼子孫 生前交代怎安葬生死關懷教育推廣協會理事長郭慧娟分享上述真實故事,並點出「這是目前台灣社會對環保葬最大的迷思」,對多數老一輩來說,抱持著「入土為安」的傳統觀念,要接受各類環保葬的安置,心態上轉變著實不易。死亡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課題,臨終前若能夠清楚交代安葬方式,對後代子孫不啻是一種體貼,也不需為安葬方式吵翻天。知名導演李安的父親李昇,生前交代死後希望骨灰能撒至海中,完成遙望大陸故鄉,守護台南的心願,想念父親時,李安會到海邊走走緬懷。事實上,目前台灣除了傳統的土葬、火葬入塔,隨著時代改變,民眾對多元環保葬的接受度也愈來愈高。墓地有限 納骨塔也難維護殯葬業者郭憲鴻(小冬瓜)也道出長年觀察,「多數長輩具強烈的傳承及祭祀文化保留意識,年輕世代卻不然,因此重點在於『世代間的深度溝通』,以及思考祭祀文化的本質為何?」他分析,這並無標準答案,僅有適不適合,畢竟每個家族擁有其信仰、價值觀等考量。不過,從政策面觀察,隨著環境改變以及高齡化社會來臨,郭憲鴻表示,冰櫃、禮堂數量有限,蓋新殯儀館、火葬場時民眾抗議聲浪不斷,跨縣市火葬案例屢見不鮮。郭慧娟分析,台灣地狹人稠,早期到處是墓地,嚴重影響土地利用,加上地價漸昂貴,從傳統的土葬改為火葬進塔,當時大家也無法接受,但現在火化率九成以上,漸漸地連納骨塔都難維護,常是納骨塔滿了或年久失修,還得花錢進行塔位管理。而建築物壽命大約50年,因此也是推廣環保葬的原因。根據台北市殯葬管理處指出,自104年至110年2月,台北市多元環保葬累計人數達2萬4千人,相較過去92年至103年間累積人數7587人,成長幅度超過3倍,顯見推動環保葬政策逐漸獲得民眾認同,願意選擇回歸自然,但火化進塔仍是主流,環保自然葬接受度則以都會區最高。友善環境 5種環保葬方式據內政部定義,環保自然葬指的是對環境更友善的安葬方式,「當人死亡後,將遺骸火化成骨灰,骨灰經再研磨處理後,於政府劃定之區域內進行樹葬或骨灰拋撒,之後不做永久的設施、不入塔、不立碑、不設墳,不記亡者姓名。」事實上,環保葬又分為花葬、樹葬、海葬、植存、灑葬。‧花葬和樹葬:將骨灰埋入公墓內的穴中,於上種植花苗或樹苗,差別在於生長出來的是樹或是花。‧海葬:將火化的骨灰經再研磨處理後,盛裝於可分解棉紙袋內,置於安息盒中,於追思會後出海,將安息盒拋撒入海,是最環保且節省土地資源的殯葬方式。‧植存:遺體火化後,骨灰研磨再處理,裝入無毒易分解環保容器,如種植般,於專區內挖洞埋藏覆蓋,並不作任何記號或立碑,數月後自然融入大地,土地可循環使用。‧灑葬:灑葬是在公墓內,將處理後的骨灰拋撒,讓骨灰歸為土地的一部分,永續循環於世上。郭慧娟表示,環保自然葬不影響慎終追遠,安葬後變成花樹養分,化為春泥更護花,骨灰回歸大自然,想緬懷可在家中設立牌位,追思紀念靈魂與精神,同樣達到效果。雙北免費 回歸大自然環抱內政部官網指出,目前公立納骨塔位單價約5~10萬元,私立納骨塔位單價由數萬元甚至上百萬元不等,為鼓勵民眾採環保葬,目前雙北的環保葬免費,其他縣市費用上千元至萬元不等。北市殯葬管理處指出,往生前可提前申請環保葬,填好申請書可預選安葬園區,但區內位置則無法挑選;家屬亦可火化當天前往園區報到、選區選位。為鼓勵環保葬,只要設籍北市火葬費可減免。管理流程會視園區是否滿位,滿位就封區,安置半年後依骨灰溶解程度、翻土後,重新使用。郭憲鴻強調,環保葬與火葬最大的差別是燒成骨灰後的安置方式,其他則都相同,同樣有冰櫃需求、可舉行告別式等流程。環保葬最終目的在解決「土地跟殯葬設施使用不足」的問題。安葬方式隨著時代流動轉移,郭憲鴻認為,環保葬不會完全取代火化靈骨塔,但逐漸淘汰是必然,傳統殯葬業的轉型儼然成為下一個課題,未來10年、20年環保葬非常可能變成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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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1 醫聲.癌症防治
2022癌症高峰論壇/癌友尋求資源結伴行 張鳳書分享照顧路上不孤單
知名藝人張鳳書今天參加聯合報2022癌症高峰論壇,分享「照顧者要為自己造小確幸,把自己的生命線拉出來」的經驗,因父親在2020年確診大腸癌第三期,她陪伴父親一步步走抗癌路,尋求各醫院癌症資源,也替自己尋找小確幸喘一口氣。張鳳書父親在2020年確診大腸癌第三期,張鳳書說,家人有信仰在她父親生病後發揮滿大的作用,因為「生病像什麼都還不會時就要上場考試,而人生大部分事情都可先準備,像生孩子歷經懷胎十個月,但生病這種事是一秒就來,」得癌卻要面對生死,對照顧者壓力並不亞於生病者。張鳳書特別提到,病人生病時是主角,照顧者所有精力思緒都放在病人身上,而她父親經歷十二次化療,全家就像參加旅行團,從2020年六月發病到2021年三月治療結束,都配合父親行程,張鳳書自承:「那年我四十九歲,就像一年不見了。」張鳳書透露身為照顧者的秘訣:「我心裡是走平行時空運用法!」她體悟到陪病時間很長,她便利用父親睡著時,或化療的兩三個小時的空檔,做平常不會去做的事情,好比讀自己一直想讀的書。癌友都得面臨回家後的休養期和復原期,張鳳書表示,回家後一直陪在爸爸身邊,難免也會有壓力,其實也可將照顧癌友當成帶小孩一樣。她每周會利用一到兩小時去學畫畫,脫離照顧病人的情境,畫完畫再回家煮晚餐,「有些空檔單獨給自己,五分鐘也好,去做平常不會做的事,會成為很好的記憶。」張鳳書強調,家人得癌,醫師不見得有空告訴你癌後生活該怎麼過;但別忘了台灣各醫院都設有癌症資源中心,包括假髮、義乳、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癌症資源中心就像圖書館,「那裡有很多人有經驗,就像大馬路車來車往,有很多伙伴一起走,不要自己走羊腸小路。」照顧者也會面臨彼此意見不同的時候,張鳳書的經驗是,大家講好治療方式,走專業方式,再考慮其他方法。張鳳書說,照顧者也要和病人討論生活模式,「這有點像親子關係,有情緒要調適。」她指出,家人和父親溝通病情時,都是用數字表現,例如,腫瘤長多大?化療要做幾次?同時,她和家人也是父親開刀完再告訴他癌症分期,不想一開始就講分期,以免他會擔心。不過,張鳳書說,父親癌症化療後的副作用,有讓家人嚇到,因為過去全家人愛吃美食;但父親做完化療一口都不吃,她就去就癌症資源中心詢問過來人經驗,有人建議可給父親先喝飲品,接著再一口、兩口地吃,果然後來父親食欲慢慢恢復了。張鳳書帶著父親一步步走抗癌路,父親治療結束後生活方式更健康,甚至開始參加重訓,因為知道運動對癌後照顧很重要。她也為父親每一個階段的進步,給予儀式感。「像完成一個階段的治療,我會帶父親去他去吃大餐,他也會期待下次要去哪裡吃,而認真做治療,就像小學生一年級、二年級走下去,」張鳳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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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4 新聞.杏林.診間
從病歷彼端 走進他的生命旅程
病歷的彼端並非全然關乎科學,我們更能從這些故事學到無價的人生課程。林思偕醫師在一頁頁病歷上的振筆疾書,不輕忽「病」,更關注「人」,以詼諧、感性的文字交疊,終構築成一幅幅情感細膩的診間映畫:是荒謬劇,是溫馨情,更是行醫三十多年獨一無二的生命旅程。老人幾年以前的一個星期天,全院僅存的假日兒童門診。一位老伯遠道而來要求加號。除了急診,沒有別的診可以掛了。有點勉為其難。「這是兒科,他不知道嗎?叫他改天再來吧。」診間外頭傳來一陣爭吵聲。護理師說老人執拗,堅持不肯走。「那就看吧,請他先進來。」他拄著拐杖,步入診間,緩緩坐定。他約八十,鬍鬚盡白,看起來有點虛弱,有點喘。顫抖的手從口袋拿出證件,我得用健保卡先幫他掛號。他四十歲前的病歷大致很稀薄,西線無戰事。慢慢問題多了起來,肥胖、高血壓、關節炎……在人生的下坡路上聽到幽微的鼓聲,然後,疾病就一個堆疊在一個之上,尿毒症堆在糖尿病上;腫瘤堆在退化性疾病上……總之,我有不祥的預感。來者不善,他不會有什麼快樂結局,每翻一頁心就往下沉一點……結果出乎我意料之外,老伯的主訴只是最近視力有點減退,使他再也無法閱讀。那是他唯一活著的樂趣,他說。雖然有點濁重的鄉音,但他還滿元氣的。眼科醫師先前看了說是白內障,要確定心臟沒問題再幫他開刀。胸部X光和心電圖已經做了,他來找我看報告,並問我有沒有什麼可以增強心臟功能的良方。我殘存的內科知識還算管用,暫時沒什麼大礙。他那些慢性病,目前沒有立即而明顯的危險。「我希望當我活到您這個年紀時,心臟和您一樣好。」我對老伯說。原本嚴陣以待的,結果只是舉手之勞。聊開之後才知道,他的家鄉回不去了。他是國共內戰後退守台灣的老兵,孑然一身,風燭殘年。生命中無可避免的衰老與傷痕,總有難以承載的時刻。他沒有家人。他做過保全、守衛、臨時工、開過計程車。沒人在乎他的生死。他的老境,注定堪憐。說到激動處,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幸好我沒讓他白跑一趟。老伯暫展歡顏,起身和我握手道謝。我目送他以蹣跚的步履走出診間……這老伯掛我的號,他心目中的「醫師」,是沒有科別的。而是一種更寬廣的定義。他更讓我知道,醫師幫助病人的方式不只是「診斷」和「開藥」。有時候病人要的,可能只是一個疑惑的釐清,一個訊息的確定,和對他眼前困境的一種體認和同情。單純的善念,可以越過年紀的框架,在冷漠的世代,給病人一些額外的溫暖。看診是種不設限的等待,等待被震驚,等待奇遇撞進我的生命,等我老了以後,化成美好回憶,輕叩我的腦門……折翼的鴿子我在台大精神科實習的時候,遇到的老師都溫文儒雅。他們輕聲詢問病人、傾聽病人,了解病人的身世和心情,知道他們的困惑與煩憂,幫他們抵擋哀傷,遠離恐懼。精神科病人不只什麼焦慮、失眠、憂鬱、思覺失調症……還和許多慢性病、家庭衝突、失業、貧窮糾纏不清。我喜歡老師們低頭沉思,和病人一起努力的專注和溫柔,他們是「全人醫療」的奉行者。誠然,我在精神科值班的經驗「不太優」。我到急診協助安撫狂亂的病人,常常不得要領,反而更激怒病人,只好「來硬的」。我得設法約束病人,為他打上一針鎮靜劑,於是變得跟警衛很熟。後悔沒去上一些「醫護人員格鬥訓練班」的課。或者三更半夜起來陪失眠的病人聊天打牌。他們會隨時變換遊戲規則,動不動就「冰的」(翻桌)……這還不打緊。有一次跟門診,一位身材魁梧的病人悶不吭聲走進來,主治醫師溫柔解釋病情,言語間並沒有任何衝突,只是教病人回去要按時吃藥。沒想到病人前一秒還和顏悅色,竟冷不防出重重一拳揍在醫師的臉上。老師的眼鏡掉在地上。鏡片,連同我想當精神科醫師的夢,一起碎了……然而,我在精神科的回憶不全是灰色的。我在日間病房遇到一個女大學生,未滿二十,美麗而清秀。她反覆住院很多次。媽媽說她會拿剪刀往身上刺,身上傷痕累累,和她臉上富親和力的微笑絕不相稱。與她面談,每天約莫半小時。長她幾歲的我,會講些生活經驗,讀書、打球什麼的,俗爛的反敗為勝故事,試圖把她拉回正常。她聽得入神,聽完繼續找尖的東西刺自己。她是如此脆弱絕望,像折翼的鴿子掉落在車道上,沒有未來。後來我因實習期滿而離開,她的消息也隨之離散。幾年後,她在醫院走道竟認出我。她看起來神清氣爽,已走出憂鬱的幽谷。「嗨!林醫師。你還打桌球嗎?我還記得你告訴我如何打贏一個難纏的對手呢!」她結婚了,有一個和樂的家,先生很疼她。那隻受傷的鴿子又展翅飛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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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1 養生.人生智慧
你願不願意以生者身分參與自己的喪禮?生前告別式,看的不是「死」,是「生」!
生前告別式,打破我們對死亡的禁忌,將死亡直接搬上檯面,讓每個人都清楚──現在就是適合談論死亡的時機,讓當事人有機會聽見這些訴說,讓親友能夠表達。會談結束,目送案主下樓時,聽見樓梯另一端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媽媽,你可以不要死掉嗎?」案主的兒子這樣說。 對於這個家庭的故事,從案主身上略知一二。幾個月前,案主的母親因為遺傳疾病過世,她年幼的兒子,恐怕是因為年紀還太小,無法區分會談與就診的差別,還以為媽媽是來看病的,害怕媽媽死掉才這樣說。 「廷廷,媽媽沒有像外婆那樣啊,外婆是生病所以到天上。」案主耐心解釋。 「媽媽你不可以突然死掉喔!」童言童語有時更令人鼻酸。 「我要死掉的時候會告訴你好不好?」他們遠去聲音越來越小…… 這句話,乍聽之下像是個輕描淡寫的玩笑,仔細想想還真有啟發。生死雖然無法預料,但若有機會以生者的身分參與自己的喪禮,你願不願意? 我想,我會願意。 ▍ 以喜歡的方式說再見生前告別式,讓當事人得以清醒地參與自己的告別式,喪葬禮俗要多複雜簡單、多豪華精省都由當事人全權決定。免去當事人離世後,留下喪禮如何舉辦的灰色地帶,形成家屬間爭執的導火線。 生前告別式,比起制式化的喪禮更能容納更多自己的想法,從流程、場地到服裝都能按照想要的方式進行。例如:是否安排自己的告別演說?親友致詞時你希望他們說些甚麼?會後是否要敘舊?場地要辦在家裡,或是任何有特殊意義的地方?服飾基調有無特殊規定? 生前告別式讓我們在面對無可避免的死亡時,能保有最後的尊嚴與空間,自行決定要以甚麼樣的方式跟世界說再見、在摯愛的親友心中保留甚麼樣貌。 ▼ 將動人的稱讚與感謝一起帶走 在電影《非誠勿擾2》中,李香山的告別式好友、女兒的致詞,是我們想到生前告別式時的第一印象,這也是生前告別式與傳統喪禮最大的不同。過去,當事人臨終前不見得有機會聽見親友表達讚美與感謝。 反而,常聽見親友在當事人過世後,才發現有許多來不及表達的懊悔與不捨,而此時當事人卻已經無法聽到了。親友能做的,只有在諮商會談內時,對諮商心理師表達這些情緒。 我常覺得,這樣好可惜,對當事人表達與對諮商心理師表達的心理意義完全不同,許多親友只是覺得找不到時機,不知道如何開口,轉眼當事人就已辭世。 生前告別式,打破我們對死亡的禁忌,將死亡直接搬上檯面,讓每個人都清楚──現在就是適合談論死亡的時機,讓當事人有機會聽見這些訴說,讓親友能夠表達。 親友給予的回饋構成了當事人這輩子最後的注解,協助當事人面對死亡時,能重新看待自己一生的貢獻與影響,得以用統合過的自我面對生命的最後一刻。 ▍ 想超越死亡,就更該積極的活踏入心理學領域以來,對存在主義十分著迷,有人會問我:「心理師你還這麼年輕,為什麼會關注死亡的議題?」 我說,死亡的議題,其實就是生命的議題。真切的體認到生命有限後,我們才能把握現下,認真生活。 存在主義大師Irvin Yalom在《Staring at the Sun: Overcome the Fear of Death》這本書裡這樣說:「若一個人沒有認真的活過,面對死亡時候的焦慮就越大。若一個人無法好好地去體會生活,就越害怕死亡。」 生前告別式的精神,就在這裡,不論是當事人或是我們,都在告別式上交換了一些生命經歷,回頭繼續面對屬於自己的挑戰。將對死亡的恐懼轉化為認真生活的動力,將必死的遺憾無奈轉為溫暖力量,繼續前行。 這篇不對生病的人說,不對年長者說,而是寫給所有將殞的我們──記住生命的有限,以你認真生活的態度為生命慶賀。 【註】Staring at Sun: Overcome the Fear of Death(中譯:凝視太陽:面對死亡恐懼),書中原文為”...the more unlived your life, the greater your death anxiety. The more you fail to experience your life fully, the more you will fear 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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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30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緩解病痛:杯子半滿
【編者按】本週邀請三位文學藝術非常有造詣的醫師與音樂家分享他們如何在老、病、死的考驗下撥雲見日。一位精神科教授深信寫出不愉快的經驗有助於症狀的減低,而以自己因為「慢性腦膜下血腫」住院、開刀的經驗,娓娓道出身為病人的各種感受與反思,「化為較有頭緒的故事,讓自己無需怨天尤人」;一位神經科教授在罹患新冠病毒感染之後,在絕對的社交隔離期間心煩氣躁,卻在機緣巧合的網路搜尋,瀏覽各種文藝訊息,緩解心中的不如意,「發現藝術創作欣賞,讓我知道半空,但我選擇熱愛半滿的一面」;一位音樂大師在同為音樂人的終生伴侶過世後,更忙於各種音樂活動,而領悟「內人會希望在她走後,我不因此而沮喪,能夠照樣工作,她尤其會希望,我的餘生能過得有意義,能把所學所知,傳諸後起之秀,用我們累積的生活知識與經驗,進一步造福社會人群。或許這就是失去老伴之後,我們所應省思與實踐的生命旅程」。【醫病平台/寫作有益健康!精神科教授把自身醫病過程化為有頭緒的故事,讓自己無需怨天尤人】【醫病平台/醫病平台/當您失去老伴之後】生活就像扭曲的榛枝,彎上彎下,難以預料。病人求治,往往以為醫生能醫好我的病,自己不會有問題。然而,都是人,誰都免不了生老病死。我曾想站在醫生的立場,寫出他們會如何面對病痛生死。但因為答案很簡單,所以就暫擱一邊:「醫生是人,解決方法也是因人而異。」我很幸運,這些年來,每天常離不開醫院,但從來沒住過院。幾十年來,體驗不少病人經歷的悲歡苦樂。自己的一些長期疾患也不算什麼,每天服些藥,和一些病人一樣,不太樂意,但也不掛在心上。冠狀病毒爆發初期,我參與CAIPA籌集個人防護裝備給醫療工作人員,知道他們和在前線作戰的士兵一樣,職責所在,會盡力而為。沒想到自己卻很早就感染到病毒。那時人心惶惶,每天都有那麼多人因冠狀病毒而死。那我也會那樣嗎? (詳見 2020/4/13 醫病平台:我也感染冠狀病毒了!小心,誰都會感染冠狀病毒)好在常和病人討論,瞭解「杯子都是半滿,不是半空」。那麼自己有97%的存活率,又何必執著於3%的死亡可能呢?和大家一樣,絕對的社交隔離期間一久,心很煩!不過也因此有很多時間上互聯網,瀏覽許多現在與過去的記錄。不必親自到圖書館去查,就馬上可以從網絡上得到要找的信息。就像要在機緣巧合(Serendipidy)博客中,我想表達一些意外的機緣。網絡往往帶來許多的驚喜,從古人留下的記錄,我們可以知道他們經歷的病痛不如意, 他們的解讀和應對。例如網絡上我一再看到蘇軾的影子,從蔣勳、意公子、百家講壇等等的視野,體驗出蘇軾種種的不如意、他的超脫、他如何應對。當然他處在不同的時代和環境,跟我們一樣,他不是全部都做得對、處理得好。我也意外的在澳洲網絡上結識蕭耀漢。他用隸書寫宋邵雍詩【人生一世吟】,讓我得知這一千多年前邵雍寫下的規勸:「如何不喜歡, 強自生憔悴。」讓我們開解。從這個角度來看,冠狀病毒的社交隔離也是個變相的祝福,所以心就能不煩而高興。看到的不如意事,經年累積越來越多。例如「今天如果在烏克蘭,我會怎樣?」我參寫過幾篇親身體驗及解除了的動物逆境,如「 一隻小土撥鼠緊依在泳池的浮標上,命在旦夕。」 「紅千層花樹的葉叢裡有隻被線困綁著的小鳥在哀叫。」有時,真的身不由己,不能預料何時會處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但是,「每個人,不同時候都可能會有不同的網把我們從不同的困境救出來。這些網,可大可小。有時是父母,朋友,或者是老師的教導、鼓勵。有時很巧,像我這片網,適時的給土撥鼠一臂之力。網有時只是一句話、一個手勢。施(安全)網的人也許無心,受益的,也不一定知道……」這幾篇被歐銀釧在「天人菊寫作班」引用,想不到竟得到學員們的共鳴。常常在自己不如意的時候,想到上面那些,心情就能開解。「那麼大的事,都能解決。我這點算得怎麼?讓我好好去面對吧!」我越來越喜歡讀紐約時報上的訃告,知道某人如何過他、她的一生,如何渡過許許多多的考驗。他們能,那麼,我們也能。友人要我寫下如何以藝術創作與欣賞來緩解心中的不如意。這是個艱難但也簡單的題目。網絡上都是緩解我心的例子:用正向的解讀,杯子都是半滿,榛枝扭曲都是向上的。不如意,是給我們解決困難的考驗。不是嗎?「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事情都是「橫看成嶺側成峰」。「當代醫學的傳奇」不就是運範所謂的「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嗎?我們身邊都有大大小小的美好,又何必因為執著於瑕疵,就視而不見呢?藝術創作欣賞,讓我知道半空,但我選擇熱愛半滿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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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9 養生.人生智慧
每天得進行四到五次剖腹產 他從事人道醫療25年卻在蘇丹看見人間煉獄
作者簡介大衛‧諾特(David Nott)全球重要的戰地醫生之一,也是全世界最有經驗的創傷外科醫師之一。曾在多家倫敦醫院擔任諮詢醫師與血管外科醫師。自一九九〇年代中期,大衛‧諾特開始申請無薪假,前往世界上最不安定、戰爭最頻繁的地區志願服務,時間往往為期一星期、一個月甚至是一年,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為傷者進行戰地手術或救生手術。一九九三年,他首次的任務就是到當時陷入戰火的賽拉耶佛,那時諾特兩度差點葬生戰場。至目前為止,他到過的戰區列表,堪稱二十一世紀的戰爭年表:阿富汗、獅子山共和國、賴比瑞亞、達佛、剛果民主共和國、伊拉克、葉門、利比亞、加薩和敘利亞。諾特也曾加入二〇一〇年海地和二〇一五年尼泊爾的賑災救援行列。二〇一五年,諾特獲英國女王接見。同年,他與妻子成立了大衛‧諾特基金會(David Nott Foundation)宣揚與分享他長久經驗所獲得的知識,也培育更多醫師繼續為全球戰火頻仍的地區提供服務。▍非洲天空之下歐美國家三不五時會關注起非洲的問題。最著名的大概是一九八四年衣索比亞大饑荒的報導促成了「援非樂團(Band Aid)」、「援救生命(Live Aid)」與「美國援非(USA for Africa)」等慈善演唱會,共募得數百萬英鎊的善款。大約二十年後,歐美國家的良知再度被喚醒,這次是蘇丹西部達佛地區日益嚴重的人道災難。 蘇丹幅員遼闊,占地一百萬平方英里,從東部紅海海岸線,延伸到北部和西部廣闊的撒哈拉沙漠荒原。達佛地區本身與查德、利比亞和中非共和國接壤,面積相當於西班牙。蘇丹北部以首都喀土穆為中心、信奉伊斯蘭教,南部則是基督教為主。到了二○○四年底,蘇丹才漸漸從長達二十年的南北內戰走出來。達佛地區被夾在兩者之間,卻未被真正納入南北談判之中。談判到最後,新國家南蘇丹於二○一一年於焉誕生。達佛地區覬覦南蘇丹談來的經濟利益,想要分一杯羹,卻被喀土穆政府拒絕了。達佛地區數個原住民族群遂組成「蘇丹解放運動」(後稱蘇丹解放軍),開始攻擊北部一些駐軍,聲稱喀土穆政府壓迫該國非阿拉伯裔人民。喀土穆政府展開報復,派軍至達佛血腥鎮壓,隨後被控施行種族滅絕。喀土穆政府還開始訓練阿拉伯民兵組織,稱作「詹賈威(Janjaweed)」,意為「馬背上的惡魔」,他們是騎馬的武裝突擊兵,專門襲擊和摧毀涉嫌窩藏反政府叛亂分子的村莊。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搶劫、殺戮和強姦。蘇丹軍隊派出武裝直升機大肆破壞,詹賈威民兵則騎著馬和駱駝衝進混亂之中,處決所有生還者。一如所料,無辜遭捲入這場屠殺的民眾開始收拾可帶走的家當,舉家遷往更安全的地方。達佛地區西緣的查德與蘇丹邊界吸引了大批難民。二○○五年我隨「無國界醫生」前往當地從事人道醫療時,大約有兩百萬人沿著查德邊境移動,另外至少還有一百萬人已越境進入查德東部。▍蒙受苦難的少女我們在蘇丹邊境阿德雷的小醫院,每天從早到晚都耐著酷熱,照護成千上萬的患者。外科團隊成員包括一位外科醫師、一位護理師、一位麻醉師和部分當地員工,還有一位當地醫師負責診治難民營內所有疾病,包括重度營養不良。我們的小屋兼做手術室和恢復室,隔壁就是產科病房,四名助產師沒日沒夜地工作。大部分的外科工作都以產科為主,這再度提醒了我,必須於此關鍵醫學領域習得足夠的專業知識深度與廣度。為了能安全地進行剖腹手術、因應產後出血等後續問題,我不得不日夜待命。但這裡真的很慘,遠比阿富汗的情況更糟。我們每天得進行四到五次剖腹產,死亡率大約為百分之二十五,其中主要死因多為瘧疾伴隨的營養不良與難產併發的敗血症。我們看到年僅九歲的女孩被蘇丹士兵或詹賈威分子強姦。有些女孩因此懷孕,但骨盆尚未發育到能足月自然產,因為胎兒的頭比骨盆大太多了,在分娩第一個階段就會卡住。這些懷孕的女孩陣痛都長達好幾個小時,想生卻生不出來。這樣的狀態通常會持續好幾天,最後才被送上馬車,離開營地,送到我們的小醫院。有時患者的敗血症狀太嚴重,來不及到醫院就胎死腹中。此時便得進行死胎清除手術,我原以為這項手術早已走入歷史了。這項手術首先要檢查陰道,此時看到的不是即將展開人生的健康胎兒,而是一團發臭的肉塊卡在子宮頸,未出世的胎兒已死亡,上頭正慢慢長出壞疽。我得用一把大剪刀在兒顱骨囟門剪出一個洞,好讓腦部減壓,方便擠出體內,接著再用鉗子夾住頭蓋骨,把胎兒拉出。這對任何母親都是極度恐怖的經歷,幾乎不可能既冷靜又清楚地描述,對外科醫師也會造成很深的心理創傷,手術景象宛如煉獄,即使當時待了八個星期,我依然無法適應。除了上述的情感折磨,當地氣候也帶來了嚴酷考驗。我們醫療團總部當初興建時,並未考慮最後可能住進來的人。我的臥室在一棟紅磚樓內,有著閃閃發亮的波狀鋁皮屋頂。屋頂本應要反射陽光,卻把整棟建築變成一座烤箱,無論晝夜,平均氣溫都大約攝氏四十五度 。我們習慣在正中午到下午三點間暫停手術,因為這段時間氣溫會飆到五十五度左右。我通常簡單吃點東西後回到家,脫光衣服,坐在有洞的塑膠椅上,好讓身上的汗水滴到地板上。這時連一點風都沒有,我周圍擺滿了瓶裝水,這樣我一邊坐在椅子排出數公升汗水,一邊也能方便補充水分。夜晚更糟糕,因為蚊帳並不散熱,我每天晚上都躺在橡膠墊上,在一灘汗水中翻來覆去。某天從大清早就不得閒,足足操勞一整天後,我感到頭痛欲裂,嚴重到無法繼續工作。我把狀況告訴麻醉師,我倆決定當晚不排手術。我本來打算躺下,但隨後開始吐個不停,手臂和腿部肌肉劇烈抽筋。我稍微喝點東西就會立刻吐出來。本來已夠不舒服了,但想到那些少女和女孩已經走投無路,內心便升起一股憤怒與焦躁,更加重了身體的不適。我們莫不竭盡所能地給予治療,避免她們承擔性暴力的恐怖後果。到了凌晨三點,我已逐漸產生幻覺,看到拖著巨大輪子的牽引機在我房間的泥濘裡犁地,不斷地犁啊犁啊……隨著太陽在四點升起,驢子開始鳴叫,我在房間看到大象。我錯過八點的早餐時,任務團團長前來關切,發現我幾近陷入昏迷。我當時體溫過高又脫水,若未立即接受治療,就會重度中暑,最後因無法挽救而死亡。麻醉師立刻控制住病況,讓我住進個人病房,然後插入導管、吊上點滴,注入數公升生理食鹽水救了我一命。我康復後不久,被找去檢查一名十三歲左右的女孩,她已陣痛快三天了,因此需要剖腹產。儘管子宮頸已完全擴張,助產師仍然只碰得到胎兒頭部,他認為嬰兒還活著。我靠近這名漂亮的少女,作勢要握手向她打招呼,但她猛然躲開,不等我說明來意就朝我臉上吐了口水。我大吃一驚,隨即往後一縮,立刻離開帳篷,好幾分鐘才回過神來。我記得後來去找麻醉師,他是法國里昂人,語氣極度溫和地告訴我情況,說她勢必被強暴了,可能痛恨所有男人,而家人幾乎可以肯定都死光了。我的心情還未平復,得休息一下才能回帳篷看她。所以,我們回到幾百公尺外的總部,花了約半小時聊著周遭發生的悲劇。我請麻醉師同事陪我回去,因為少女需要做半身麻醉才能開刀。但我們一走進帳篷,便看到一張床單蓋住她全身。我拉下床單,震驚地發現她剛斷氣不久。我兩腿發軟,癱倒在地,抓著她推車的輪子不斷啜泣。※ 本文摘自《醫者無懼:從中東戰區到非洲煙硝之地,行遍二十一世紀砲火最猛烈的戰場,外科醫生從事人道救援25年的生死故事》。《醫者無懼:從中東戰區到非洲煙硝之地,行遍二十一世紀砲火最猛烈的戰場,外科醫生從事人道救援25年的生死故事》作者:大衛‧諾特 譯者:林步昇出版社:麥田出版日期:2022/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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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8 名人.精華區
閻雲/CAR-T細胞治療 期待更多癌患受惠
2010年夏天,比爾路德維格(Bill Ludwig)和道格歐森(Doug Olson)正和慢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CLL)生死搏鬥,他們接受很多治療,但可選擇的療法愈來愈少,最後決定加入美國賓州大學醫學院和艾布拉姆森癌症中心(Abramson Cancer Center)的臨床試驗,成了第一批受試者。美2受試者 重要觀察指標11年多後,2022年2月2日,道格歐森出席賓州大學記者會,分享他這些年來接受CAR-T(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 Cells,嵌合抗原受體T細胞)治療的心路歷程。賓州大學指出,比爾路德維格和道格歐森代表迄今為止最長的CAR-T治療反應,提供醫界及學界對這項治療的觀察指標。就在那天,賓州大學和費城兒童醫院研究人員針對這兩位長期接受CAR-T細胞治療患者所寫成的論文,發表在「自然(Nature)」期刊,美聯社引用出席醫師的話,從兩名受試者不難看出,CAR-T細胞治療可立即攻擊癌症,並在體內停留數年之久,進而進化阻止疾病惡化。醫師進一步指出:「這種所謂的『活藥(Living Drug),現在被世界各地成千上萬患者用來治療某些癌症。」有如對抗癌細胞「活藥」這篇研究論文第一作者、賓州大學病理學和檢驗醫學教授J.Joseph Mclenhorst表示,這種長期緩解是顯著的,目睹患者過著無症狀的生活,證明了這種有效對抗癌細胞的「活藥」的效力,這也讓所有的努力都變得值得。慢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是賓州大學研究和採用CAR-T細胞治療的第一種癌症,也是成人最常見的白血病類型。儘管近年來治療已有所改善,但使用標準方法仍無法治癒,不少患者會對大多數療法產生抗藥性而死亡。CD19特異性CAR-T細胞雖在復發性難治性B細胞惡性腫瘤中取得持久緩解,但在此之前,科學家對注入細胞的長期潛力和穩定性知之甚少。在最新分析中,研究人員觀察到CAR-T細胞會隨著時間進化,高度活化的CD4+細胞群出現,並在兩名受試者體內占主導地位。對白血病、淋巴癌等有效數據顯示,這些患者CAR-T細胞反應有兩個階段,初始階段由殺傷性T細胞主導,長期緩解階段則由CD4+T細胞控制。在開始治療的幾年後,這些CD4+細胞繼續表現出殺死腫瘤細胞的特性並持續增殖,這是CAR-T細胞對抗癌症功效的標誌,亦即它在患者體內生存和繁衍的強大能力。賓州大學細胞治療和移植主任、Jodi Fisher Horowitz白血病護理卓越教授David L.Porter表示,CAR-T細胞療法對特定的白血病、淋巴癌及多發性骨髓癌有效,他們將持續研究其對實體腫瘤的影響,並專注發展下一代個人化療法,希望未來幾年可以看到更多進展。費用昂貴 競爭下應會調降目前每名病患接受CAR-T治療的費用約在39萬至47萬美元之間,並不便宜,所幸隨著細胞治療藥物不斷推陳出新,選擇性增加,藥廠競爭也變得激烈,費用應會逐漸下降,加上部分國家地區推出分期付款及細胞治療保險等選項,今後有機會接受治療的患者可望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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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7 新聞.器官捐贈移植
重病救不回…9歲男童器捐 造福3家庭
「只有照顧過生病的孩子,才知道有多辛苦」,九歲男童周明杰重病全癱四年多,父母盼不到奇蹟好轉,面對孩子離世,非但沒為此消極,而是決定替他做點事,同意器官捐贈,來不及長大的小生命,造福了三個家庭。周明杰生前雖發展得比一般孩子遲緩,但健康與一般人無異。四歲那年,突然生了一場重病,全癱氣切讓他無法言語,只能透過表情傳達喜怒哀樂。即便如此,媽媽說,明杰相當勇敢,雖然拉筋復健、針灸治療之路辛苦,只要稍加安撫,馬上破涕為笑。因為全癱,明杰進食、拍痰和上廁所都要靠人幫忙,醫師曾建議送專業照護機構,但父母堅持帶在身邊,「我們始終期待奇蹟出現,希望他哪一天突然好轉,再叫一聲爸爸媽媽」。然而,奇蹟並未出現,九歲的明杰在某一天中午灌食後,身體狀況急轉直下,停止呼吸心跳,最後只能忍痛放棄繼續急救,決定器捐。明杰媽媽說,器捐是夫妻兩人共同決定,可以幫助其他病患脫離痛苦,有更多時間陪伴家人,所以替明杰做了這個決定,捐出的肝臟和二顆腎臟,分別幫助了三個人,讓三個家庭得以圓滿。明杰父母想對有緣的受贈者說「我的孩子雖然離開,但我們很開心能夠幫助到你,祝福你身體健康,記得多陪陪家人,勇敢說出愛與感謝。」長庚大學昨為卅九名器官捐贈者及十五名大體老師舉辦追思大會,長庚大學校長湯明哲、林口長庚醫院長程文俊率師生及醫師向捐贈者家屬深深一鞠躬。湯明哲說,感謝器捐者大愛,讓徘徊生死關頭的患者可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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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7 新聞.器官捐贈移植
如果生命將盡,還能為社會做些什麼?9歲男童罕病離世 撐過3劑強心針器捐遺愛人間
生命如果即將走到盡頭,還能為社會做些什麼?九歲的小男孩周明杰因一場重病全攤四年多,爸爸媽媽等不到他奇蹟好轉,還得面對他驟然離世,但他們沒有為此消極,而是決定替他做點事,同意器官捐贈,讓其他病患的家庭能因康復而圓滿。2012年,周明杰來到這個世上,雖然發展比一般孩子遲緩,但健康與常人無異,臉上總是掛著燦爛笑容,回應外界對他的照顧與友善。4歲那一年,明杰突然生了一場連醫院都檢查不出原因的重病,身體全癱,喉嚨氣切無法說話,只能透過表情傳達喜怒哀樂。即便如此,明杰也相當勇敢,雖然拉筋復健、針灸治療之路辛苦,但只要安撫,馬上就破涕為笑,讓父母放心。因為全癱,明杰進食、拍痰和上廁所要靠人幫忙,醫生曾建議送專業照護機構,但父母堅持帶在身邊,「我們始終期待奇蹟出現,希望他哪一天突然好轉,再叫一聲爸爸媽媽」;只可惜,奇蹟出現之前,明杰在九歲某一天中午灌食之後,身體狀況就急轉直下,停止呼吸心跳。明杰媽媽表示,雖然明杰送醫打了一劑強心針有恢復心跳,但醫生說他對外界不會再有任何反應,所以最後忍痛放棄繼續急救,決定器捐。明杰父母想對有緣的受贈者說:「我的孩子雖然離開,但我們很開心能夠幫助到你,祝福你身體健康,記得多陪陪家人,勇敢說出愛與感謝!」長庚昨天替周明杰與其他53名器捐者和大體老師舉辦追思大會,看著器捐者和大體老師昔日身影,不少家屬紅了眼眶,頻頻拭淚,長庚大學校長湯明哲、林口長庚醫院院長程文俊率師生及醫師向家屬們深深一鞠躬。湯明哲表示,感謝器捐者的大愛,讓徘徊生死關頭的患者可以重生,而大體老師以身為教,促進醫學及醫術提升;程文俊也說,長庚醫院迄今協助近二千名病患完成器捐,去年也完成近三百件移植個案,協助等待移植的病人延續生命,感謝每一位捐贈者及家屬,讓世間充滿了愛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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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4 養生.人生智慧
開刀設法救活他,或不開刀看他死去……投身戰地行醫25年的外科醫師親揭戰爭的殘酷
作者簡介大衛‧諾特(David Nott)全球重要的戰地醫生之一,也是全世界最有經驗的創傷外科醫師之一。曾在多家倫敦醫院擔任諮詢醫師與血管外科醫師。自一九九〇年代中期,大衛‧諾特開始申請無薪假,前往世界上最不安定、戰爭最頻繁的地區志願服務,時間往往為期一星期、一個月甚至是一年,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為傷者進行戰地手術或救生手術。一九九三年,他首次的任務就是到當時陷入戰火的賽拉耶佛,那時諾特兩度差點葬生戰場。至目前為止,他到過的戰區列表,堪稱二十一世紀的戰爭年表:阿富汗、獅子山共和國、賴比瑞亞、達佛、剛果民主共和國、伊拉克、葉門、利比亞、加薩和敘利亞。諾特也曾加入二〇一〇年海地和二〇一五年尼泊爾的賑災救援行列。二〇一五年,諾特獲英國女王接見。同年,他與妻子成立了大衛‧諾特基金會(David Nott Foundation)宣揚與分享他長久經驗所獲得的知識,也培育更多醫師繼續為全球戰火頻仍的地區提供服務。▍嚴寒、斷電、砲擊傷患是因為炸彈與子彈被送進我們的診間,但從很多方面來說,我們面臨的最大問題其實是氣溫。那年冬天,塞拉耶佛寒氣逼人,鑽進我的衣服內,還滲透到骨子裡,我們的傷患也深受其害。手術室裡冷個半死,洗手的時候水是冰的,而我的手術袍很快就破爛不堪,醫療口罩也沒了,只好在冷空氣中口吐白煙。嚴寒只是讓我們很難受,對傷患來說卻是生死攸關。有些人可能還沒因傷而死,就先失溫喪命。手術室內必須保持溫暖,因為打開傷患腹腔時,他們也會快速失溫,而溫度會直接影響手術結果。假使體溫劇降,後果不堪設想。體內酵素停止運作,就無法順利凝血;心臟也不再正常跳動,導致難以充分運用我們賴以為生的氧氣,器官便隨之慢慢衰竭。多數時候醫院的發電機運作堪稱順暢,從地下室發出的轟隆隆聲音也可清楚聽到,但柴油老是不足導致發電機停擺,因此我們不時會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偏偏還常發生在三更半夜。這時會有位大哥推著滿載五、六個汽車電池的手推車來到手術室,立起一盞大燈,再毫無章法地接上電池。在電力重新恢復前,那盞燈暫時充當手術燈,在又霧又冷的房間裡,射出的光線差強人意,但總是聊勝於無。在我加入此次任務大約兩週後,有天晚上,一名年約十六歲的年輕人被送了進來,腹部插著一塊大型彈片。當時塞拉耶佛遭受坦克砲彈、迫擊砲、火箭砲的密集轟炸。這類投射武器的金屬碎片造成的傷害類似子彈,但傷口往往更大也更具殺傷力。這名年輕人血流如注,血壓極低、脈搏率又高,有可能會發生手術休克。當時在場的四人包括我、麻醉師、刷手護理師和一名助手。麻醉師跟我討論著是否開刀,我們面臨的一項抉擇:開刀設法救活他,或不開刀看他死去。當時沒有其他傷患,時間差不多凌晨三點,但我們物資所剩無幾又冷個半死。看了看這名傷患,我們朝彼此點點頭,隨即把他推進手術室,開始採取必要措施止血。我們先施打了麻醉,將僅剩的一品脫血液輸進他體內,然後我打開了他的腹腔。由外科醫師檢視腹部各部位及骨盆的手術叫作開腹手術,憑藉著雙眼及雙手,你要檢查腹部的所有實質器官,例如脾臟、肝臟、腎臟和胰臟,也要檢查中空器官,例如胃、小腸、大腸,再往下到骨盆。假如是女性,還包括膀胱跟子宮檢查。這個手術也要決定是否翻出大型血管,例如攜帶充氧血離開心臟的大動脈,以及把靜脈血從全身帶回心臟的下腔靜脈。將腹部清理消毒後,我沿著腹壁切開長長一條線。隨著切口愈來愈長,血也如紅色浪花從傷患腹部飛濺到我手上。在冷冽的手術室裡,我冰冷的手清楚感受到他鮮血的熱度。彈片刺穿了他的下腔靜脈。這是我頭一回看見主要血管受傷。金屬碎片還卡在裡面,雖然也因此多少能幫忙止血,但除了取出別無他法。一想到移除碎片後不曉得能否控制出血,我的心便跳得劇烈。務必得迅速包紮傷口。但我輕輕移開彈片時,血柱瞬間如從血管破口噴出,我趕緊從護理師托盤抓起一大塊紗布蓋在出血處,然後靜靜等待。我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時,傳來一聲撞擊巨響。醫院遭到攻擊,整棟建築開始搖晃,我感覺雙腳在沾滿鮮血的瓷磚地板上滑了一下,立刻閃過一個念頭:建築可能會倒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撞擊發生的數秒內,一切陷入黑暗。那不僅是昏暗,而是徹徹底底的烏漆抹黑,沒有一絲光線。手術室位於地下室,有一層層厚重的門與醫院其他地方隔絕開來。我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病人,也看不到同事。我更驚覺自己甚至聽不到他們的動靜,只剩手術室外的喧囂聲。我手上的紗布還壓在傷患的下腔靜脈上,靠另一隻手幫忙,摸到旁邊的主動脈。身為一位血管外科醫師,只要觸摸主動脈,就能大概判斷血壓。我知道他的血壓正在下降,所以用手指按壓他的動脈,設法止血,以維持心臟與腦部的血壓。但我可以感覺到他的血不斷從腹部滴到我的大腿上,又順勢往下流到腳踝。「敷料!敷料!」我大叫著,儘管不抱太大希望,仍期盼在場有人可以幫忙。過了好幾分鐘,房內瀰漫著詭異的平靜。我等著那位大哥推著手推車跟燈進來,但沒人出現。我左等右等,手指緊捏著那位男孩的下腔靜脈,但他的脈搏愈來愈弱。一片清冷死寂之中,我呼叫著麻醉師,但無人回應,又呼叫護理師、呼叫助手,黑暗中卻只聽到自己的回音。我只感覺得到男孩體內汩汩流出的濕滑血液,我的鞋子浸在裡頭,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手則因為緊握而抽筋。他的生命正慢慢流逝。「哈囉!哈囉!我需要燈光!有人在嗎?」我一叫再叫。一會兒後,我知道男孩死了。我徬徨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等待。在冷凍般的手術室裡,溫暖的血逐漸冷卻。幾分鐘後,電燈開始閃爍,然後重新亮起。雖然剛剛叫喊都無人回應,對於人去樓空,心裡早已有底,但此時我環顧四周,發現只剩我一個人,依然感到萬分錯愕。我的手術團隊老早一哄而散找掩護去了。所有人一聲不吭,也沒跟我說半句話,每個人都當機立斷,醫院一遭攻擊就是逃命的時候。我往地上一看,宛如置身屠宰場。男孩想必失血三到四公升,大部分都沾在我身上。我踉蹌地跑了出去,脫掉手套跟手術袍,深深感到一股絕望。那名男孩本來可以活下來的。之前那個老婦人也許救不回來,但男孩本來絕對還有希望。假如那個推車大哥有來,假如燈早點亮,假如有人幫忙,我們一定可以救活他啊。我也倍感失望,居然沒人跟我說:「大衛,我們要走了,一起走吧。」他們就自顧自地跑了,獨留我在手術室。我脫下濕答答的襪子,一臉茫然在走廊上晃,急著想找茶壺燒水,好洗掉身上的血、溫暖麻痺的雙手。我在走廊盡頭一間用沙包堆擋起來的辦公室裡,找到了我的團隊,麻醉師、護理師跟助手,就連推車大哥也在,他們全都靜靜坐著,不發一語,也沒討論半句。男孩的遺體就這麼被抬走了。※ 本文摘自《醫者無懼:從中東戰區到非洲煙硝之地,行遍二十一世紀砲火最猛烈的戰場,外科醫生從事人道救援25年的生死故事》。《醫者無懼:從中東戰區到非洲煙硝之地,行遍二十一世紀砲火最猛烈的戰場,外科醫生從事人道救援25年的生死故事》作者:大衛‧諾特 譯者:林步昇出版社:麥田出版日期:2022/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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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0 養生.人生智慧
看遍無數老後照顧現場的體會!居服員楊嘉敏:50歲後該做好的3個心理準備
編按:每個人都無可避免會面對老後與病痛,如何才能讓人生最後一哩路少些顛簸,又該做那些身心準備?因緣際會下,從零經驗開始從事居服員工作4年多的楊嘉敏,由於照顧長輩的經驗,也讓她像是提前預習了自己的老後,她說:老並不可怕,只要做好心理建設、以正視而非逃避的態度面對,就能安穩地抵達。人人都嚮往充實而有尊嚴的老後生活,但也有不少人對於老有著許多不切實際的想像與恐懼,如何在人生暮年活得更好、更自由?從事文字工作的楊嘉敏,在偶然的一次因緣際會之下,做了4年多的居家服務員工作,原本她只是想將這段經驗做為寫作題材的田野調查,卻意外有了深刻的身心體會。「生老病死,是每個人生命的必經之路,但我們可以選擇用什麼心態走完它。」楊嘉敏說。母親罹癌急逝 來不及準備就面臨至親的老病死在接觸居服員工作之前,楊嘉敏才經歷母親的離世不久,「我覺得這在冥冥中好像是一個緣分,補足了我當時還沒有修完的人生學分。」楊嘉敏的母親因罹患淋巴癌,發現時已是末期,從罹癌到過世僅有短短3個月:「在很短的時間內,我快速地經歷了一個和我最親的人老、病、死的過程,對我來說這些事都很陌生,沒有人告訴過我該怎麼處理面對,就像在什麼武器都沒有的狀態下就到前線作戰,其實是很手足無措的。」楊嘉敏回憶,當時由於已經不適合做積極治療,母親選擇在家裡接受安寧照護,但若是身體有突發狀況,還是必須回醫院急診。「那是我這輩子最頻繁坐救護車的時期。」不只如此,隨著身體狀況的惡化,母親逐漸無法自理生活,唯一同住的楊嘉敏成了主要照顧者。「那時我半夜經常要攙扶母親上廁所,也曾問過她要不要穿尿布,但母親堅持不肯,後來我做居服員才理解,有時候不是照顧者方便就好,也要顧及被照顧者的心情和意願。」後來,平常經常上圖書館、也習慣坐在固定位置的楊嘉敏,因為旁邊也有一位總是坐同一個位置的中年女性,一聊之下,才知道對方是居服員。「我總覺得在照顧媽媽的時候犯了很多錯誤,或許也想藉此機會解除一些疑惑和遺憾。」照顧失智者的難題 在於同理對方而非同情實際投入居服員的工作,楊嘉敏的第一個體會是:「照顧長者絕對不是大家想像中歲月靜好的溫馨畫面,而是戰場。」在楊嘉敏所服務的個案中,有6成屬於失智症患者,輕重程度不一,「我們必須要學會安撫他們許多不知從何而來的情緒、嘗試理解各種異於常人的反應;更不要說經常與各種異味、髒亂共處,甚至有部分失智者會有暴力傾向。」「同情很容易、同理很困難。」她曾遇過一位失智阿嬤,會把所有身邊的東西拿起來咬,「一開始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後來才想到,也許她是因為感官認知功能已經退化,用嘴巴咬可能是她僅存能認識物品的方式,就像幼兒一樣。」最後她經過家屬同意,買了一個奶嘴給阿嬤咬,才解決了這個問題。「有時候失智者因為已經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有時候他們以為我是闖到家裡的小偷、或是有時和患者的配偶說話,就以為我是小三,很生氣要趕我出去。」面對無法以常理溝通的失智者,她也曾感到沮喪、甚至有點生氣,但後來她換位思考:如果自己的周遭的一切變得陌生、不認得身邊的人或是無法處理日常生活,一定也會很擔心、害怕。「所謂的關懷或照顧,並不是當濫好人,而是用理性和客觀去對待。」面對生死第一線的照顧工作 體會人生的無常悲喜雖然和照顧者相處有許多不為外人道的辛苦,還要面對病患和家屬的各種狀況,但楊嘉敏卻認為,居服員是她做過最有價值的工作。「我曾經照顧過一位低收入罹癌的阿嬤,因為申請政府的長照服務,有時會陪她去看醫生。有天因為候診的人很多而超過了規定的陪病時數,她很不好意思要掏錢給我,還要買東西給我吃,但她其實自己都沒有錢了。那份心意就讓我覺得很感動。」從事照顧工作,也讓她體會生命的悲歡無常,「很多失智者年輕時可能擁有很好的工作或是學歷,但到了人生的最後階段,他們最需要的其實都不是錢、而是陪伴與關心他的人。」楊嘉敏說,她曾經照顧過一位住在五星級病房的董娘級阿嬤,「但最後享受那些設備的其實是我,本人反而已經感受不到。」「我爸爸是在我做居服員的期間過世的。當時我雖然馬上放下工作趕了過去,但還是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面。一開始我非常懊悔,甚至質疑自己:如果照顧別人卻讓我無法陪伴爸爸最後一刻,這份工作有意義嗎?」後來負責照顧父親的護理師告訴楊嘉敏:很多醫護人員都有這樣的經驗,雖然可能沒辦法親自照顧自己的家人,但同時也有別人在照顧他,她這才釋懷不少:「我想或許照顧者的價值,就是分擔起這個責任,讓家屬的生活能夠維持如常、不被拖垮,就像是一種生命共同體。」50歲後的照顧與自己未來的老後 該做好的3種心理準備50歲後的人,開始面對照顧現場與自己未來的老後,該做好哪些心理準備?1. 做好心理準備,父母隨時會有狀況「如果要說這份工作帶給我什麼體會,我覺得:家有年邁長輩的50世代,首先要做好心理建設和準備,老人家的健康隨時會有突發狀況,也許是忽然記不起你是誰了、甚至突然倒下都有可能。」楊嘉敏說。2. 不要無止境燃燒自己此外她也提醒,若家中有需要長期照顧的對象,「千萬不要無止境地燃燒自己,不管是家屬或是照顧者都不是萬能的,有時候放下一些無謂的心理障礙、設下停損點,及時尋求幫助非常重要。現在政府其實已經提供不少長照資源,但很多悲劇都是因為家屬沒有尋求外界協助,最後撐不下去而崩潰。」3. 住家附近一定要結識朋友「如果不想孤老而終,一定要建立有地緣關係的人際網路。平常多參與鄰里活動,有時候里長、鄰居甚至常跑這一帶的房仲或是保險員,可能都比遠方的子女更能提供即時協助。很多孤獨死的人,最早發現的都是房東,因為時間到了沒有繳房租。」楊嘉敏說。自己也來到50後的人生後半,目前單身的楊嘉敏,對自己的老後安排也已經有所體認:「若我到了無法獨立生活的那一天,就是去住養老院。對於老,無須過度憂慮,但也不應一無所知,但在我還有能力的時候,多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去關心周遭的人事物,那麼也許就會建立起一種善的循環。」原文:看遍無數老後照顧現場的體會!居服員楊嘉敏:50歲後該做好的3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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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14 該看哪科.耳鼻喉
你的打呼是正常或具有危險性?專家教你自我檢測
近來印度知名歌手、作曲家Bappi Lahiri因阻塞型睡眠呼吸中止症(obstructive sleep apnea, OSA)不幸逝世,享壽69歲,也讓該疾病的危險性再度被廣為討論。根據2018年以前的數據統計,台灣OSA盛行率於中年男性約為4%;女性則為2%,其中還不包含未被診斷出的潛在患者。呼吸無預警中止 打呼出現「這些現象」需加倍注意OSA是由於人進入睡眠狀態後,鼻咽、口咽及喉部的軟組織過度放鬆或過於厚重而出現塌陷現象,導致呼吸道堵塞所造成的一種嚴重睡眠障礙,患者可能在睡覺時面臨呼吸中止10秒或以上的險境。一般來說,打呼為OSA最關鍵的警訊,然而,打呼在生活中是相當普遍的一件事,何時為正常現象、何時又該當作警訊,實在讓人感到困惑。為提升民眾的警覺性,哈佛醫學院睡眠專家Rebecca Robbins指出,打呼如果非常大聲、刺耳或出現因呼吸中止而被中斷的情形,即需相當注意。OSA最叫人擔心的無非是患者常不知自己遇上了險境,或以為自己僅是單純打呼叫大聲而忽略。美國睡眠醫學學會表示,OSA若未及時治療,可能伴隨高血壓、心血管疾病、第二型糖尿病、憂鬱等併發症,甚至在不知不覺中面臨生死關頭。「STOP BANG」 8字訣檢測OSA風險如何辨認你的打呼是正常或具有高度危險性?睡眠專家提出「STOP BANG」8字訣,讓民眾檢查自己是否為OSA高風險族群,快來檢查自己中了幾個:(1)Snoring/打呼打呼是最關鍵但也最容易被忽略的警訊,南加州大學凱克醫學院睡眠專家Dasgupta博士說:「最簡單的判斷方式就是,如果有人反應,自己打呼的聲音已可打斷別人的正常談話,或是即使將門掩上仍可被聽到,提醒你,是時候該至睡眠中心進一步檢查了!」(2)Tired /疲勞民眾可多加注意自己是否在日間也有嗜睡情形,例如去電影院一坐下或午休一坐下就睡著。Robbins提醒,過度疲勞是造成睡眠品質下降的原因之一,也是發展成睡眠障礙的高度危險因子。然而,有些人常習慣忍耐或因忙碌而忽略自己已過度疲勞的事實。(3)Observed/觀察有些人直到老都不知道自己睡覺時會打呼,更別提要警覺呼吸中止的現象。若呼吸道嚴重堵塞後因噎到或喘不過氣而驚醒,還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因此不論是自己發現或枕邊人、家人反應有打呼中斷、打呼大聲等問題,一定要積極尋求醫療協助,如未及時發現並處理,恐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4)Pressure/高血壓每次呼吸短暫中止,人體交感神輕會被活化並讓血壓升高,同時釋放一種叫做兒茶酚胺(catecholamines)的激素,逐漸提升血壓平均值,因此,OSA也可能會導致高血壓。即使罹患高血壓並不代表就有睡眠障礙,但其仍可與其他現象共同作為醫師評估時的參考。而通常OSA的治療方式如持續正壓呼吸器,不僅可以協助減少睡眠呼吸中止的狀況同時也對降低血壓有所幫助。(5)BMI/身體質量指數身體質量指數介於18.5-24.9之間為正常;25-29.9為過重;超過30即為肥胖,而肥胖者因口腔內如舌頭、軟顎等軟組織也有高機率較一般人為重,正躺時這些軟組織容易因承受重量而塌陷,並擋住呼吸道,因此,多半會建議OSA患者減重以減輕症狀。(6)Age/年齡肌肉張力與彈性會隨年齡增長而逐漸流失,包含我們的軟顎及頸部肌肉,故「年齡」也是可能導致打呼程度加重的元兇之一,甚至演變成OSA。值得一提的是,最近有一些研究指出,年長的OSA患者通常發作嚴重程度較緩和,反而是年輕患者嚴重案例較多。(7)Neck/頸部頸部較粗大或基因性的肥胖都可能成為OSA的潛在風險,如何判斷自己頸部較粗大,一般可以衣領尺寸來評估,衣領尺寸大於43公分的男性及大於40.6公分的女性都可算是頸部較粗大的族群。(8)Gender/性別你是男性嗎?如果是的話,很不幸地,你可能有較高風險罹患OSA。研究指出,男性一般舌頭較為肥厚,頸部肌肉量也較多,因此正躺時較容易塌陷而引發OSA,除此之外,Dasgupta表示,臨床上也常見OSA發生在停經的女性身上。以上現象如符合其中任0-2種,睡眠風險相對低,因此打呼可能並不完全會危害到健康;3-4項則屬中度風險;而如上述現象中你中了5-8項,代表你有高機率為OSA患者,需進一步尋求專家評估與協助。Dasgupta強調,現今睡眠檢測與過去相比,方便性提高不少,以前檢查儀器昂貴又笨重,故僅能至睡眠實驗室進行相關檢測,而如今甚至待在家即可進行,可觸及性變高,因此,千萬不要覺得麻煩就忽略已出現之症狀,如此才能有效降低好夢正酣卻反喪命的風險。(常春月刊/編輯部整理、文章授權提供/健康醫療網)延伸閱讀: ·睡覺會打呼的人注意! 耳鼻喉科醫曝「1警惕狀況」:累整晚還可能要命 ·小孩也有睡眠呼吸中止症! 當心睡不好不僅變笨還會變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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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08 養生.家庭婚姻
大S宣布與具俊曄再婚!回顧與汪小菲「婚姻就是婚姻,不是粉紅泡泡」當媽後每天叫醒她的是罪惡感
【2022/03/08編按】45歲的大S去年與汪小菲離婚後,今(8日)宣布情定52歲的韓團「酷龍」成員具俊曄,稍早在具俊曄官方宣布兩人結婚後,大S也轉發他的聲明IG,甜蜜認了與20多年前的戀人再續前緣。大S在37歲那年結婚,並成為了兩個孩子的媽媽。回顧這段婚姻,大S與汪小菲育有2個孩子,也因為有天生的緣故,生產都像經歷生死關頭,讓原本放話決不再生的大S,在2018年又意外懷上第三胎,事後卻發現胚胎發育不全、無法偵測到胚胎心跳,最後忍痛決定接受醫師專業的建議,終止懷孕。天生癲癇讓她生產瀕死,為了家庭能做到的犧牲遠大於自己的想像婚後的大S,因為非常喜愛孩子,她用盡方法想要懷孕,為了備孕她吃進不少苦頭,每天都得幫自己打排卵針,愛亮的她為了寶寶,縱使身材胖了一圈時常被媒體大做文章,她也甘之如飴,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大S成功地生下愛女「小玥」。但第二胎就沒有讓大S這麼順利,為了把孩子生出來,她連命都快沒了。產前因癲癇發作,缺氧昏迷。當時的她甚至已經靈魂出竅,感覺到有人要帶她走,只是回頭看到一臉哀傷的女兒與老公,她知道她不能就這樣離開。大S在受訪時聊到這段特殊的經歷,仍心有餘悸,她對平面媒體表示「醒過來的時候我好痛苦,喘不上氣,肚子好痛,全身都在發抖。我一直嘔吐,但一吐傷口又會更痛,只好在肚子上綁東西加壓固定傷口。」 成為媽媽後,每天叫她醒來的是罪惡感講起育兒生活,大S也非常有感觸,她曾在接受訪問時,數度紅了眼眶,她認為成為媽媽後,每天第一個把她叫醒的是「罪惡感」。她會驚醒擔心自己是不是睡得比兒子、女兒晚了?有沒有什麼事情自己做錯了?才剛起床就開始焦慮擔心好多事⋯⋯大S一直不斷地和自己對話「要成為一位怎樣的母親」,希望把孩子當作一個自由的生命一般尊重、有表達的權力。但她也承認真的不容易,尤其是要做到不把情緒放在小孩身上縱使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她仍在學習怎樣當一位自由的母親。但也因為太愛操心,比起妹妹小S的「簡單、快樂」育兒,她也自認真的不夠放鬆。雖然沒有小S的自帶天生正能量,但大S的個性中,始終有股黑色幽默,讓她能對生命中的黑暗輕鬆以對。面對曾經被媒體提問對婚姻的見解,她表示婚姻是更有現實感,並不是劇本中的粉紅色泡泡。從當初相戀到閃婚,原本被外界不看好的婚姻,也默默的走了10年,前陣子的離婚傳言,直到汪小菲刪光了與大S的抖音,才被外界更加篤定,如今又被週刊掌握兩人已向法院訴請離婚,這段10年的婚姻劃下句點已劃下據點,這戲劇般的發展,令人不勝唏噓。無論未來兩人的走向如何,相信即便不是夫妻,他們也能是愛孩子的爸爸和媽媽。如同他們的共同聲明一樣「和平解除婚姻關係」,珍重再見。 ※本文由媽媽寶寶授權提供,未經同意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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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04 新聞.杏林.診間
名醫與疾病的對話/開車突然心肌梗塞!掌握黃金時間救回,還靠這些生活習慣保命
八年前,我從台中住家開車到雲林北港上班途中,在西螺大橋突然胸悶、肩背痠、冒冷汗,這個情況持續不止,但我仍強忍不適開到醫院,一到院整個人眩暈、乏力癱軟,急診醫護人員馬上幫我進行心電圖與心臟酵素檢查,發現我是心肌梗塞發作,立即搶救救回一命。深刻感悟「生死一線間」北港院區有建置心導管室,我是在黃金時間被心臟科團隊救回的幸運兒。印象中我胸悶得很厲害,整個人幾乎無力,心臟科醫師張丁權、張詩聖啟動心導管介入療法,過程中我一度心跳停止,經過心臟按摩,心跳才恢復,當時我有意識,但心臟卻使不上力,現在回想這一幕,仍深刻感悟「生死一線間」。很感謝兩位心臟科權威與死神拔河,把我從鬼門關前救回來。在我身上置放一支心臟支架及暫時性心臟節律器,之後住進加護病房治療,在抗凝血劑加上專業醫護團隊的照護下,我的病況很快改善恢復。聽醫囑療養 兩周後回崗位由於當時我滿心想的是「我現在是病人,但我的病患找不到我怎麼辦?」所以我努力聽從醫囑療養,兩周後就回到工作崗位上,病況也因為獲得良好控制,至今沒有復發,現在我持續回心臟科門診追蹤,清楚掌握自己的健康變化。急性心肌梗塞是最常見的猝死原因,約有一半患者不知自己可能有心臟疾病,發作時錯失搶救良機,因此易發生到院前死亡情況。「我能活下來,除了感謝心臟科團隊救治,也有一點運氣及佛菩薩庇佑。」我病發後未改變作息,維持茹素,會固定時間就寢,盡量不熬夜,最重要的是,定時服藥控制疾病,讓身體保持在良好且規律的生活習慣,自然迎來健康的回報。為病患打氣 分享罹病經驗我是腸胃肝膽科專科醫師,在診間中遇到堅持己見或沒有信心對抗病魔的病患,我會用自己罹病的經驗分享心境,加上我的醫療專業,說服患者勇敢面對,我希望他們能跟我一樣重拾健康,或調整心情與疾病共存,揮別陰鬱負能量,正向生活。我有高血壓、高血脂、甲狀腺機能亢進病史,是罹患心血管疾病的高危險群。因此提醒50歲以上男性,如果有心臟疾病家族史、高血壓、糖尿病、高血脂病史,或有抽菸、肥胖、少動等習慣者,更應提高警覺,避免罹患心臟疾病。調整生活習慣 定期健檢建議從調整生活習慣開始做起,少抽菸、控制三高、減肥及多運動,遠離心血管疾病;其次定期健康檢查,量血壓、血液檢查、心電圖、胸部X光是必要檢查項目,並且應測量「運動心電圖」,監測自己在活動中的心跳變化,有異狀才能及時發現與治療。黃克章小檔案現職:●中國醫藥大學北港附設醫院腸胃肝膽科主任●肝癌、大腸直腸癌團隊年齡:67歲學歷:中國醫藥大學專長:●腹痛、腹瀉、嘔吐、消化不良●腸胃出血、消化性潰瘍、肝癌、胰臟癌、膽結石、腸胃與肝腫瘤篩檢、其他腸胃肝膽胰臟疾病經歷:●台大醫院腸胃科研究員●長庚醫院腸胃科研究員●中國醫大附醫腸胃科主治醫師●中華民國消化系內視鏡醫學會專科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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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03 養生.人生智慧
為何人要活得不像自己、那麼假?臨終者用生命帶來的啟示
編按:當人生走到最後一哩路,我們都希望擁有良好的臨終品質,而針對臨終患者的心靈需求提供協助的「靈性照顧」,相對於減緩生理痛苦的安寧醫療,雖較少受到討論,卻同樣是善終不可或缺的一環。去年上映的《回眸》是台灣首部探討靈性照顧的紀錄片,透過專業人員的導引與陪伴,協助臨終者放下心中糾結與遺憾,對於患者本人和家屬而言,也都獲得面對死亡的勇氣與平靜。台灣發展安寧醫療已經30年,如今強調「生命有尊嚴、臨終有品質、身心靈平安」的安寧理念,一般民眾大多已經有相當程度的了解與認同;但除了以醫療手段減輕生理痛苦,許多病患臨終時,往往也伴隨著心靈與情緒層面的困擾,這方面的需求卻較少被關注和照顧。長年關注生死議題的紀錄片導演陳志漢,在繼探討大體捐贈的《那個靜默的陽光午後》、與安寧/無效醫療議題的《一念》之後,推出最新作品《回眸》。紀錄片歷時2年拍攝時間,貼身記錄許多臨終患者在人生終點時的心路歷程。曾有句話說:死亡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每個人心中最在乎、最深層的事物,當我們面對這道人生最終的難關,除了恐懼與悲傷之外,還可以從中獲得什麼?臨終時除了減輕身體痛苦 心靈也需要安寧照顧以台大醫院緩和醫療病房所訂定的「善終指標」而言,有5個具體項目可評估末期患者的臨終品質:1. 是否能了解自己死之將近2. 是否能心平氣和接受死亡3. 後事是否安排交代妥當4. 是否及時、適時,本人和家屬已經做好準備5. 身體與生理上是否舒適從20年前就和台大醫院合作,長期推動靈性照顧的大悲學苑共同創辦人德嘉法師觀察,大多數臨終者在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後,第一個反應會是驚嚇、難以接受,接下來則是開始擔憂、不知所措:「我的OOO該怎麼辦?」特別是患者如果過去在社會、事業上有所成就,更會感覺尊嚴受損、很難接受自己成為一個無力、需要照顧的對象;而對家屬來說,除了要處理自己的悲傷,有時還要承接來自病人的情緒,身心也往往難以負荷。「即使患者想談論關於死亡的感受,也可能只會得到家人回答:你不要想這些,拒絕提起這個話題。」大悲學苑的創辦人宗惇法師則用「冰山融解」來形容臨終時的心神狀態:「我們的潛意識就像一座冰山,平常大都都被冰封在水面下,在臨終時,這些冰山下面藏了幾千年的東西都一一融解浮現,這時候其實內心會非常混亂。」如果說安寧照護的目的是讓臨終者得以減輕身體的痛苦;那麼靈性照顧或許可稱之為「心靈的安寧照護」,藉由專業協助,立意在於安頓、緩解臨終者迎接人生終點時,內心的各種執著與情緒。臨終患者放不下的牽掛 大都來自最親的家人「對這些不久於人世的患者而言,他們不只需要在臨終時盡可能減輕身體上的病痛,更是在把自己跟社會、家庭之間的關係整理乾淨之後,才有餘力可以好好地面對死亡。」陳志漢說。他也觀察到,如果來不及處理這些關係就離開的患者,不只是自己本身,身邊家人也容易留下不甘心、捨不得等種種遺憾的情緒。以《回眸》中所呈現的3位臨終者來說,他們離開時大都只有40、50歲,「對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他們心中一定還有很多牽掛的人事物。而絕大多數的臨終者到了這個時候,心裡最在意的,大都是關於身邊最親近的家人。」其中,年紀最輕的冠瑋因罹癌而被告知餘命僅剩一個月,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來不及看到一對還在念小學的雙胞胎兒子長大;瑤華希望能回到家中做安寧照護,但回到家後,家人之間逐漸顯現的緊張關係讓她忍不住感到憂慮;長期在海外工作的育姍,因為女兒不在身邊,最擔心臨走前見不到女兒最後一面。無法解決的問題 關鍵在於調整心態陳志漢說,「有時候這些累積了幾十年的問題或是家人間的糾葛,其實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消除,甚至當事者早已過世或離開身邊,根本無法解決。但透過師父的開導,我們可以告訴臨終者的是:屬於你的責任已經結束、你盡力了,接下來這是對方要面對、處理的事情,我們可以祝福他,但這已經不是你的功課了。」因此,靈性照顧的目的有時並非在於解決問題本身,更多時候其實在於引導他們如何改變心態、放下心中的執著。除了藉由調整心態解開心結,靈性照顧在陪伴的過程中,也會藉由幫助患者做生命回顧,幫助他們肯定自我,找出生命的意義。當患者體認到自己已經完成某些使命或目標,「這輩子沒有白活」,也有助於在心情上較為釋然。好活才能善終 平時就要說出內心感受雖然靈性照顧有其需求,但目前除了部分宗教體系的醫療院所有相關服務,整體資源仍然相對有限。事實上,靈性照顧的發展起源雖然與宗教信仰有關,但病人所需要的心靈照顧不一定在於宗教層面,更有許多普世價值:如愛、和解、自我認同。陳志漢也認為,未來醫院裡應該要有常設的靈性關懷師,讓面對疾病折磨或是臨終憂懼的患者,在心靈上可以有所依靠。曾任台大醫院安寧病房護理長,如今擔任學苑志工培訓督導的王浴則認為,病患的心理狀態,對於病情狀況往往有著連帶影響,當患者的心靈狀態平靜、自在了,往往有助於減緩痛苦,也能有較好的臨終品質。長期探討生死議題,陳志漢說,這也多少影響了自己和身邊的家人。近年他在從事紀錄片拍攝的同時,也經歷幾位身邊長輩的離世,從傷心、難過到不捨,如今更能平心地給予祝福。德嘉法師說,這些臨終者用生命帶給她的啟示是:「要好活才能善終。」她鼓勵大家,不需要到臨終時才與身邊的人和解,學習適時抒發、放下情緒。「愈是接近死亡,那些心裡的真實想法、或對外界的武裝其實都沒辦法再『假』了,平時就盡量活得像自己,對心理比較健康。」「因為不斷看著生命的亮點,就算面臨死亡,仍然有路可走。」死亡或許多少令人感到害怕或不確定,但透過愛與自我察覺,或許可以在這段人生必經之路,多擁有一些勇氣。原文:為何人要活得不像自己、那麼假?紀錄片《回眸》臨終患者的靈性照顧中,教會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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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28 新聞.杏林.診間
卸下「健保醫師」臉孔,蘇軒半天看診3小時只收6病人!醫病也醫心,讓患者不再焦慮!
在大醫院看病,你一定有過這種經驗——在候診區久等多時,好不容易進了診間,滿肚子的問題和擔心,醫師的解釋讓你好像懂又好像不懂,還想再多問幾句,但後面好多病人在等,護理師禮貌地請你「出去等」,你只好起身離開,但心裡對自己的病,依然一肚子問號…這樣的場景雖是常態,但在台北市中心,卻有另一種選擇。婦產科醫師蘇軒走出框架,以自費模式開設一家不一樣的婦科診所,半天限收六位病人,在沈靜幽雅的環境中,讓每個求診的女性「慢慢來」。他還開設臉書粉專「魔人蘇阿軒醫師」,親自執筆,用通俗的文字搭配親手繪製的漫畫,詳細說明各種婦科問題,致力弭平醫病間對醫學專業的鴻溝,目前已有五萬多粉絲追蹤。高中三年 打造不受約束的自由靈魂從小生長在一個典型的軍公教家庭,父親是軍人,媽媽是老師,高中以前蘇軒一直是個聽話乖巧的小孩,但就讀新竹高中的三年,自由開明的校風給他莫大的啟發,「學校很鼓勵我們自由發展,也尊重學生的想法,不會用傳統的框架限制我們。」竹中特殊的校風,在蘇軒心中種下了勇於創新和突破的種子,也培育他敢闖敢說的性格,更重要的是「唸不唸書、用不用功,學校也沒在管,老師不會逼,我們要對自己負責。」青春正狂的歲月中,他沒有放鬆自己,一點一滴建立了責任感。後來考進中國醫藥大學,畢業後進入林口長庚醫院實習和擔任住院醫師,蘇軒選了婦產科做為自己的專科,更選擇內視鏡做為次專科,因為他相信內視鏡是醫學的新領域,可以有更多發展,也有更多挑戰等著他。放手去試 病人是最好的老師五年的住院醫師生涯,讓蘇軒彷彿回到竹中,因為資深醫師都很忙,不會太「盯」著年輕醫師手把手地教,醫院總是放手讓年輕醫師去試、去找答案,「不給你怕的機會,病人在你面前,你就是要勇敢地迎上去。」他說。當年還是菜鳥的蘇軒也從沒在怕,他很喜歡「沒人管」,這讓他可以自行摸索和學習。「醫院不會給住院醫師過度保護,第一年就讓我們站上第一線去面對病人,而非培訓兩三年才敢放手,鼓勵我們去試,不要只憑藉書本,而是在實務中學習,病人就是我們最大的老師,而資深的醫師(也是老師)們會在後面挺著我們。」說起當年,蘇軒揚起自豪的笑容。這樣的自由的氛圍,讓蘇軒養成了「做中學」的學習模式,他在臨床實務上快速學習,也開始思考怎樣的方式對病人最好。例如當時為患者做手術,他發現傷口越小,手術越安全,對病人的預後越好。蘇軒說,相較於傳統的開刀手術,腹腔鏡是在患者身體開很小的洞,伸入內視鏡做手術,傷口很小,但他總會想:「難道沒有更好的方式嗎?」能不能不要從體表強行切開傷口,而是依循自然的解剖構造,從人體本來存在的開口來做手術呢?創新研究 發明自然孔內視鏡手術2010年起,蘇軒著手研究新的手術方式,經過兩年摸索,2012年發明「自然孔內視鏡手術」,並把這種經陰道自然口做手術的初步經驗,在「台灣婦產科醫學雜誌」與「美國婦科內視鏡微創醫學雜誌」發表論文。那年蘇軒才32歲,卻大膽提出創新的手術方式。他說,其實動機很簡單,只是為了讓病人更快好,因為自然孔內視鏡手術的病人,術後隔天即可出院,而且體表無傷口、疼痛感低、出血量少,手術時間相對比腹腔鏡短。然而,走在前面的人難免寂寞,2012年蘇軒參加美國內視鏡醫學會發表「自然孔內視鏡手術」,台下的外國資深醫師卻嗤之以鼻,甚至表示「兩百年前埃及的婦產科手術就是從陰道做的,你這套毫無新意!」蘇軒只是笑笑,沒有多辯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嫌,多這一次沒差…」面對傳統醫界的冷眼,蘇軒堅持「別人說別人的,我做我的」,繼續埋首於研究和臨床治療,他不放棄「自然孔」,經常出國到海外教學和發表,他相信世界會進步,觀念會改變。之後幾年,蘇軒接到的海外教學邀約越來越多,他說,那時平均一年有一百天在國外發表自然孔手術,台下的反應不再是嘲笑冷漠,反而常常有人跟他說:「Dr. Su,加油!」。漸漸地,大約在2016年左右,美國、歐洲、中國、泰國都開始跟進,運用「自然孔」概念與方法從事經陰道婦科手術。蘇軒的努力終於開花結果,國際上一直有相關論文發表,台灣也有越來越多醫師投入自然孔內視鏡手術。下一個心願 拉進醫病之間的GAP自然孔為蘇軒打開了一扇「創新」的大門,但不受框架拘束的他並不因此而滿足。在擔任主治醫師的那幾年,每天看著大量患者在診間快速的進進出出,他心裡一直有個聲音:「為什麼不能讓他們停留久一點?安心一點?」蘇軒說,在台灣的大型醫院和健保制度之下,每一次的門診,患者和醫師都難免緊張;因為一位主治醫師每次半天的診,要看50個病人,平均一個病人只有三到五分鐘。「我總是看著病人進了診間,很想跟我多說幾句她的病痛,或多問幾句釐清她的問題,可是我沒有時間好好跟她講,因為後面還有好幾十個病患在等…」蘇軒很無奈,因為他只有三四個小時,如果時間到了看不完就要延診,醫院要付加班費,別的醫師也等著要用這個診間。他更有一個心願,希望拉近醫病之間的GAP(溝),因為醫學是非常專業艱深的知識,蘇軒很希望可以有寬裕的時間、用淺顯的方式,好好地向病患說明每一項細節,讓病人放下心頭的焦慮。這樣的念頭,日復一日圍繞心上,2018年他鐵了心,「既然在大醫院做不到,那不如我自己來!」他選擇了自行創業,在台北最貴的地段─信義計畫區開設美迪婦產科診所。帶著夢想開業 重視醫療價值勝於價格一心想要「做自己」,蘇軒堅持和健保脫鉤,美迪不申請健保給付,因此不受限於健保醫療指引,不必在乎看診人數。為了提供最好的醫療服務,每半天看診三小時只收六個病人,要用充裕的時間和心力為患者治療和解說。但相對的,因為他提供不一樣的醫療服務,醫療費用必須恢復到沒有健保給付的合理價格。「一開始,實在有點太天真了!」蘇軒苦笑說,「台灣因為健保,病人負擔費用不到美國的十分之一,大家習慣了便宜的醫療,現在我要收自費的價格,病人很難適應…」診所開業初期,經營得非常辛苦,他抵押房子貸款,上門的患者卻很少,虧損了好幾個月,連媽媽都不禁問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兒子:「還要這樣下去嗎?」蘇軒依然堅持,雖然收取較高的價格,「但我們創造的價值絕對超出更多倍」。面對每一個上門的病人,從問診、檢查到諮商,他付出極大的耐心和專業,先透過內視鏡與螢幕,讓病人親眼看見自己的體內狀況,再經由他的詳細解說,逐步清楚完整地認清問題。這樣的過程與其說是「醫病」,不如說是「醫心」。絕大多數病人不一定有什麼大病,真正的問題反而是「焦慮」。他們害怕自己的小問題會攸關生死,但去了醫院看診,「醫生只能給你三分鐘,說上三言兩語,再來就是開藥叫你回家吃,但你還是滿肚子問號,焦慮依舊,不解依舊。」醫病也醫心,讓患者不再焦慮他記得以前在醫學中心,「我常要換上健保醫師的臉,一直看手錶,病人說經痛、說有異常出血,我最多就是安排檢查,簡單說明,再給她開藥,但病人明明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痛?會不會好?我卻無能為力再多說,因為外面還有好幾十個人在等…」但現在在美迪,每位患者採預約制,享有不被打擾的30分鐘。蘇軒換上不一樣的臉譜和心情,把女性生理問題的成因、過程甚至解方,詳細講解給患者聽,讓病人安心。他盡力用最淺顯易懂的語言讓患者了解自己的身體和問題,並提供專業的諮商和建議。我不一定會提供什麼新的治療方式,但在這半小時裡,妳會更了解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問題,怎麼治療,或是學會如何跟它和平共處。例如經痛,有些是非病理性的原因,可能來自壓力、情緒和內分泌等,蘇軒有如心理諮商師,耐心聆聽,仔細說明,讓她們了解經痛是怎麼一回事,學著用平常心去面對每月的好朋友。他也說,多數病人看診時需要的不只是「答案」,更需要的是「了解」,了解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一回事,一旦了解了,心就安了,痛,也就輕了。一兩年下來,這樣的看診模式慢慢建立起口碑,病人逐漸多了起來,不時更有患者會在蘇軒的臉書粉專言訴說獨特的看診經驗:「美迪真的不像婦產科,我一度懷疑到了喝下午茶的地方,醫生坐在舒服的矮沙發上,而我也在一旁的長沙發上坐下,彷彿醫生和病患要促膝長談,聊聊夢想,聊聊未來…然後醫師開始問診,小茶几上就擺著幾個子宮的模型,醫師很細心地跟我解釋了必須要做的檢查…」「舒適的環境,溫柔友善的關懷,謝謝您們安撫我的緊張與忐忑,不會因爲我動作慢而不耐煩,也謝謝您們耐心的解答我所有的問題,我很開心能找到這間診所…」(本文獲《醫學有故事》授權刊登,完整內容請看>>精采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