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04 新聞.杏林．診間
「澎湖限定」的回診單 讓本島病人都到澎湖找他看診
【文、圖／摘自好人出版《世上最快樂的工作》，作者杜元坤, 謝其濬】10元便當阿嬤的感召杜元坤是台南人，卻對澎湖有著極深情感，故事要從「十元便當阿嬤」莊朱玉女說起。出身澎湖縣吉貝的莊朱玉女，十六歲嫁到高雄，便和丈夫經營工程事業小有成就。因為發現不少澎湖同鄉在高雄港當工人，食宿常無著落，她不但提供家中倉庫給他們住，還供應十元吃到飽的自助餐，讓這些碼頭工人吃個粗飽，有體力做活。二○○五年，阿嬤因為膝蓋問題，來義大醫院找杜元坤開刀，手術後沒幾天，阿嬤就急著出院，說要回去照顧生意。杜元坤好奇：「是做什麼生意，必須這麼急著回去？」深入了解後，得知阿嬤的德風善行。透過阿嬤的轉述，杜元坤得知有不少病人來自澎湖，為了看診就必須前一天到高雄，看完病的時間通常也晚了，還得在高雄再待一晚。也就是說，這些澎湖病人來看一次病，就得花上三天兩夜時間。杜元坤心想：「既然澎湖病人來高雄看病這麼辛苦，不如我飛過去。」於是，他便開始不定期與醫院同仁去馬公、吉貝、望安等地義診，並持續了一段時間。只是近五、六年來，杜元坤三不五時聽到病人言談中，會出現「趕飛機」三個字，追問之下，得知這些來自澎湖的病人，急著看完診趕搭晚間最後一班飛機回家。看到病人為了趕飛機心急如焚，還有些行動不便的病人，每一趟往返都是大費周章，杜元坤認為，一定要想個辦法，解決澎湖鄉親的看診問題。於是，自二○一六年五月起，義大醫院便與澎湖縣政府簽署策略聯盟，進行每個月的駐點服務。在縣政府安排下，杜元坤在三軍總醫院的澎湖分院義診，立刻造成轟動，每次一天內得看一百五十名病人左右，除了原來的老病人，也有新病人，甚至連先前在其他醫院就醫，手術沒處理好的病人也上門。不料，樹大招風，有人透過民意代表申訴，認為杜元坤的作法「踩線」，指他是私立醫院的醫師，不能在公立醫院看診。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澎湖縣政府只好另覓地點，後來落腳惠民醫院。「澎湖限定」的回診單杜元坤換了新地方看診，病人又蜂湧而去。由於原先上惠民醫院求診的患者並不多，因此病人一多便狀況連連，像是門診椅子不夠，病人只好席地而坐；Ｘ光設備平時一天只照兩、三張，杜元坤去的第一天就照了五十張，差點作業不及；還有藥局也沒有足夠備藥，杜元坤只好先開藥單，由院方事後再補藥給病人。自從杜元坤進駐惠民醫院後，病人數明顯增加，醫院健保收入也水漲船高，輪到杜元坤看診那天，不但有澎湖在地人，甚至出現台北、高雄的病人，因為在台灣掛不到號而特地飛來澎湖看診。站在救人的立場，不分病人從哪來，杜元坤都會為對方看診。為了服務在地鄉親，只要在澎湖看診的病人，杜元坤就會發給對方一張「澎湖限定」的回診單，病人只要憑此回診單到義大醫院掛號，就會優先排入看診名單，這也是為什麼連台灣本島的病人都會特別買機票到澎湖找他看診。對於需要到台灣轉診的病人，杜元坤也會提供診斷證明，就可以獲得來回機票補助。另外，一般要做核磁共振檢查，通常要排一個月以上的時間，但杜元坤為了方便澎湖鄉親，只要事先預約，到台灣當天就可以做核磁共振。只是這並不符健保規定，杜元坤常因此被健保局扣款，向來視金錢如浮雲的他，態度依然瀟灑：「只要能讓病人看病方便一點，要扣錢就扣吧！」每次義大醫院到澎湖義診的陣容都相當堅強，除了杜元坤本人，通常還會有一位主治醫師、兩位住院醫師、兩位護理師，以及一位個案管理師。因為認同杜元坤的理念，他的兩位醫界好友有機會也會一起到澎湖義診。一位是台中學仕中西聯合醫院門診院長王校，他曾擔任過中國醫學院附設醫院手術室主任、急診外科主任，特別擅長「針刀」，治療方式是以「針」為「刀」鬆解鈣化沾黏的軟組織，可改善媽媽手、板機指、網球肘、五十肩等問題；另一位則是在台北執業的中醫師溫崇凱，強項是針灸、頭痛、中風、帕金森氏症等。有了這兩位「用針」高手助陣，杜元坤在澎湖的義診，更是如虎添翼。躺11年患者重新站起來不少澎湖的患者，因為杜元坤的到來而獲重生。住在馬公市的李世傑就是其中一例。大約十年前（二○○七年），他在送貨時，高樓上一只重達三十公斤的鐵籠子摔落，砸傷他的頭蓋骨與頸椎五節神經，雖然救回一命，卻只能全身癱瘓在床。原本是個單親爸爸的他，受傷後全靠三名姊妹不離不棄的照顧，為了尋找站起來的機會，家人遍訪名醫，得到的答覆都是：「你受傷太重，而且時間太久，實在是回天乏術。」後來，妹妹聽說杜元坤來澎湖義診，就決定帶哥哥去看診。杜元坤告訴他：「世傑，我會幫你接兩條神經，你再努力復健，會有機會再站起來。」這番話又讓李世傑重拾信心。透過安排，李世傑到義大醫院進行手術，開完刀後才兩週，他就明顯感受到身體的變化，接著又在義大護理之家住了一年，每天持續復健。回澎湖後，他也會利用杜元坤義診時回診，讓院方可以持續追蹤他的復原狀況。如今，曾臥床多年的李世傑，已經可以靠著助行器緩慢行走，平時在家也會幫忙接電話、打電腦，重新接手家族事業。原本一籌莫展的人生，再次有了希望。「杜院長來澎湖義診，是我們澎湖人的福氣。」澎湖縣漁類商業同業公會常務監事顏元章感嘆。顏元章年輕時常在魚市場搬貨，導致脊椎受傷，因為久聞杜元坤大名，就到義大醫院掛號看診，每一趟都得在高雄待兩晚。現在杜元坤到澎湖義診後，看個病也不再需要往返奔波，對他來說，自然是一大福音。顏元章透露，他岳母人在台北，也有脊椎及膝關節手術失敗問題，曾在四年內開了五次刀，仍然沒能解決問題，從此對醫院喪失信心，即使再痛苦，也不願再開刀。後來是顏元章苦口婆心勸說，岳母總算願意再試一次，專程從台北到澎湖給杜元坤看診。經過診斷後，再安排到義大醫院手術，岳母的陳年舊疾順利解決活動自如，讓顏元章這個女婿也覺得很有面子。一個患者之死的啟示杜元坤從原本每個月到澎湖駐點義診，到後來承接澎湖IDS計畫，與一位住在七美島的病人有關。這位病人曾到台灣找杜元坤開過脊椎手術，術後狀況良好，約定每三個月回診。然而，到了對方回診時間，出現的卻是病人女兒。原來，這位病人已經過世。杜元坤大吃一驚，了解後才知道，病人因為心肌梗塞，需要IDS駐點醫師協助轉診時，卻找不到醫師，病人最後在家裡往生。病人的女兒拿著回診單對杜元坤說：「母親生前有交待，一定要她親自謝謝杜院長。」杜元坤感動之餘，也難免遺憾。為了讓類似悲劇不再發生，杜元坤隨即指示義大醫院組成「澎湖IDS計畫工作小組」，經過全面的評估和規畫，在激烈的競爭中得標。自二○一七年一月一日開始運作，由義大醫院、義大癌治療醫院、義大大昌醫院、白沙鄉衛生所、馬公市第一衛生所、望安鄉衛生所，以及七美鄉衛生所等，共同提供居民醫療照護服務，建立完善轉診後送的醫療服務體系。義大醫院所執行的澎湖IDS計畫，有幾大特色：首先，派駐各離島的醫師都是精挑細選，其中不乏主任、部長、院長等級，除了為在地鄉親帶來更好的醫療服務，也提升這些醫界精英的服務熱忱。其次，澎湖人飲食偏甜、偏鹹，也缺乏口腔清潔的觀念，因此，義大團隊特別重視落實衛教，從生活習慣的導正，達到預防疾病的效果。另外，採取「在地人駐點」的方式，讓原本就來自澎湖離島的醫護同仁，直接返鄉駐點，如此一來，同仁服務的意願更高，也更接地氣。轉診服務部分最讓杜元坤引以為傲，不論是離島轉診到馬公市，或是從澎湖轉診到義大醫院，一路都有醫護人員陪同，即使病人在義大醫院接受治療，也有專人提供協助。杜元坤現任：高雄義大醫院院長、高雄義大醫療體系決策會主任委員、義守大學醫學系專任教授、輔仁大學醫學院特聘教授、美國哈佛大學/法國巴黎大學/新加坡國立大學/香港大學/泰國清邁大學/日本京都大學/臺北醫學大學訪問教授、亞太手外科醫學會理事長、世界手外科臂神叢學會理事長、新加坡脊椎醫學會頸椎手術特聘指導教授、臺北醫學大學醫師協會理事長曾任：台灣手外科醫學會理事長、台灣骨外傷醫學會理事長、國際骨外傷協會（AO）瑞士達沃斯年會會長特殊榮譽：台灣醫療典範獎（2012）、南台灣特殊醫療奉獻獎（2013）、臺北醫學大學學術成就傑出校友獎（2015）、世界外科博物館（芝加哥）名人榜：台灣顯微及臂神經叢手術的領導先驅、世界手外科協會推舉擔任臂神經叢手術世界領袖、國際人道醫療獎（2018.11）醫學專長：神經顯微再生重建手術、脊椎微創手術、頸椎人工關節重建手術、顯為首樹皮瓣移植、臂神經叢高階重建手術學歷：臺南一中、臺北醫學院醫學系、美國梅約醫學中心（Mayo Clinic）醫學研究所畢業、成功大學醫學工程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