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名皮膚整形外科醫生,幫患者注射動刀是工作的日常,然而,可能很多醫師自己從來沒有自己親身體會過這些麻醉、手術、縫合、恢復的過程。也是位快刀手的皮膚科醫師趙彥宇也一樣,從小到大,沒經歷過什麼手術和麻醉,卻在今年初,一次戶外運動發生的意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恐懼和要不要手術的抉擇,面對醫生專業解說越是詳細,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醫生一樣逃不過人性,「本來已經排定的手術,竟然把它取消了」。
若不是因為疫情,趙彥宇每一年幾乎有三個月都在國外各國旅行演講教學,那些教學內容不外乎是美容注射、各種美容手術和治療項目。
因為疫情,所有行程和會議都取消了,一下多出了好多時間,趙彥宇也開始了自行車的運動,愛上了這種直接和大自然接觸充滿汗水和速度的活動,有時一趟騎乘五、六個小時,繞行整個北台灣,爬行下滑好幾個山頭,公路車的速度其實相當快,尤其是下坡時,重力的牽引常比機車和汽車還要快。
自己是醫生,趙彥宇對自行車的運動也相當重視安全,主要選擇陽明山山區,因為這個環境對自行車友相當友善,平常也會把車載到定點才開始騎乘以避開車流和汽機車排放的廢氣,大部分的時候也會選擇和車隊一起,好有個照應。
但熟悉難免變成輕忽,對速度的掌握無形中也放得越來越寬,下坡時,路面的標線、濕滑和腐葉都可能變成隱形的危險,在一次和車隊下坡行經仰德大道時,因為不熟悉新車,速度快加上地滑煞車而車子連人朝路邊摔了出去。
「幸運的是當時的路邊不是山壁或山谷,而是覆滿落葉的泥土地,下滑的公路車隨便都有40、50公里,那撞擊的力道就跟摩托車一樣,傷害的等級自然也一樣嚴重。
「其實撞擊的當下,真的不感覺痛,是摸到肩膀那邊的骨頭會動,才驚覺事情不對,還好同行的隊友幫我叫了救護車,把我的腳踏車載了回去。」趙彥宇表示,當骨折斷裂處逐漸出血增加、組織腫脹開始了以後,受傷部位的疼痛才越趨明顯。
「一般來說,受傷的當下和得知骨折發生的那一刻,病人是恐懼無助的,誰也沒想到前一秒還帥得很,接下來的幾個月生活和工作要怎麼辦?」他坦承,雖然自己也是醫生,以前學過鎖骨斷裂有些可以保守治療待其自行癒合,但當病人的理智被恐懼占據時,人們會傾向逃避,自我解釋,期待運氣和神奇力量。
雖然要執行手術醫生超級好,解釋了很多手術會發生的狀況和過程,但他仍越想越怕,刀子劃下去、疼痛、插管、傷口,「這有些不是我每天在執行的程序嗎?」
鎖骨斷裂若發生在中斷而位移不大,可以選擇保守固定療法,但近年來也越來越多以手術固定的方式讓患者提早恢復手部功能和活動範圍,趙彥宇說,雖然醫生也同意先取消手術,觀察斷裂癒合狀況,但才剛出院他就後悔了。
因為越來越難耐的疼痛,隨時都要固定妥當,生活需要人照顧,品質也大受影響,同時因為平常有肌力訓練,胸大肌太強導致斷裂遠端被拉扯,要自行癒合的機會更低。「還好我學長當時在另一家醫學中心,幫忙安排了急診和手術」,否則連續兩天的禁食和禁水,加上隨便一動就痛確實是相當折磨,
「我還記得麻醉醫師說『學長!等下要幫你插管囉!』,他回想整個到手術檯上的過程,其實一直想到如果自己是缺乏醫學知識的民眾、住得很偏遠、沒有家人,會不會更茫然無助」。
「還好,我的醫生很專業,手術很快完成,手術和恢復都相當順利,我也很快地恢復了日常的活動和工作,慶幸自己最終做了正確的決定,術後第三天,雖然人還有些虛弱,我還上台主持了醫學會,醫生朋友們都很驚訝我的恢復。」
此外,暫停了心愛的戶外運動,他有更多的時間重拾很久沒碰的鋼琴和水彩,和精細的美容治療一樣,利用手術固定,這些不需要負重的靈巧手部運動幾乎不受影響,甚至拍了好幾部實際操作美容注射的教學影片,對於一般人運動受傷後重返職場,手術確實提供了相當大的幫助。
手術後很快就重新恢復看診的趙彥宇,最常聽到關心的朋友問:「怎麼不在家多休息?」他表示,對於外固定保守治療的患者,休息和固定相當重要,不要亂動才能幫助骨頭癒合,但若透過手術內固定的患者,術後適度的恢復活動反而讓關節活動和肌力提早恢復。
一般運動受傷也常合併外傷,他也談到外傷傷口與手術傷口照顧的不同。手術傷口屬於乾淨的傷口,通時與內部相通,醫生通常會叮囑不要碰水,但一般皮膚外傷只深及表面皮膚,而且是汙染的傷口,第一步的傷口清潔非常重要,清洗、清潔、乾燥才不會造成傷口感染,常看到患者只用食鹽水或消毒水擦擦還覆蓋人工皮,反而容易把髒東西包在裡面,造成更嚴重的感染。
人工皮使用的目的是提供密閉濕潤的環境,同時可以防水防外界髒汙,他提醒,人工皮內禁止再敷外用藥物,以免對傷口產生新的刺激,遵循以上這些原則,傷口就能及早癒合,也能減少持久發炎引起的疤痕增生和色素沉澱問題。
只要是運動,都可能產生不同形式的運動傷害,運動的速度和強度越大,傷害的程度也可能越大,趙彥宇呼籲,選擇符合標準足夠的防護裝備,同時結伴同行,才能在意外發生時,有最大的保護和即時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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