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08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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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8 新冠肺炎.COVID-19疫苗
疫苗對防護Omicron無效?新英格蘭醫學期刊最新研究曝數據
新英格蘭醫學期刊在前天(2022-5-4)一口氣發表了5篇跟新冠疫情有關的論文,而其中一篇是報導輝瑞和嬌生疫苗能有效降低因感染Omicron而導致的住院率。我本來以為媒體一定會很快爭相報導此一好消息,但沒想到等了兩天之後,我看到的新聞還是千篇一律用悲觀的口吻在報導疫苗對Omicron的效力。這篇論文的標題是Effectiveness of Ad26.COV2.S and BNT162b2 Vaccines against Omicron Variant in South Africa(Ad26.COV2.S 和 BNT162b2 疫苗在南非對抗 Omicron 變體的有效性),而它的9位作者是分別隸屬於South African Medical Research Council(南非醫學研究委員會),Discovery Health(發現健康),Centre for the AIDS Programme of Research in South Africa(南非艾滋病研究計劃中心),National Department of Health(國家衛生部),National Institute for Communicable Diseases(國家傳染病研究所),University of Cape Town(開普敦大學)。這篇論文所說的Ad26.COV2.S 和 BNT162b2 疫苗就是嬌生和輝瑞疫苗,所以在下面的文章裡我會用嬌生和輝瑞來取代Ad26.COV2.S 和 BNT162b2。這篇論文的最後三段是:在 omicron 激增期間,我們分析了 162,637 次 PCR 測試的結果,其中 93,854 次(57.7%)來自接受了至少間隔 42 天的兩劑輝瑞疫苗或至少間隔 4 至 6 個月的兩劑嬌生疫苗的參與者。在這些參與者中,測試陽性率為34%;在 PCR 檢測呈陽性的人中,有 1.6% 被送進醫院,0.5% 被送進 ICU 或接受高級護理。(註:omicron 激增期間指的是2021-11-15到2022-1-14)在嬌生疫苗組的參與者中,疫苗對 Covid-19 住院的有效性在第二劑後13 天內為 55%,在 14 到 27 天為74%,在 1 到 2 個月為72%。在輝瑞疫苗組的參與者中,疫苗有效率在第二劑後 13 天內為 81%,在14 到 27 天為 88%,在 1 到 2 個月為70 %,在 3 到 4 個月為71%,在 5 個月或更長時間為67%。在嬌生疫苗接種者中,疫苗對 ICU 入院或高度護理的有效性在第二劑後 14 到 27 天為 69%,在 1 到兩個月為 82%。在輝瑞疫苗接種者中,疫苗對 ICU 入院或高度護理的有效性在 1 至 2 個月為 70%,在 3 至 4 個月為 73%,在 5 個月或更長時間為 71%。(註:這些數據整理在下面的圖表)接種兩劑後,嬌生和輝瑞疫苗對 omicron 變體引起的嚴重疾病同樣有效。這些疫苗有效性估計值是在 Covid-19 大流行期間 SARS-CoV-2 暴露背景患病率高的南非人群中計算得出的。這些數據為國家 Covid-19 疫苗計劃在omicron 激增期間的持續價值提供了保證。原文:輝瑞和嬌生疫苗有效降低感染Omicron住院率,南非最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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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08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疫調通報系統卡 基層疲於奔命
確診人數創新高,各縣市基層人員早已無法負荷,指揮中心昨宣布取消電子圍籬及放寬密切接觸者措施,但地方基層人員說,指揮中心將新冠肺炎歸類為第五類法定傳染病,依規定確診個案須於廿四小時內通報,雖然取消部分措施,但確診者暴增,工作量還是少不了,許多人員不堪負荷離職,未來恐面臨更大離職潮。指揮中心五月一日起推出自主回報疫調系統,但該系統與各縣市系統無法順利連接,不只該系統,其餘許多通報系統,幾乎自SARS後就未更新,讓基層人員光是了解資料要如何輸入,就已疲於奔命。一名地方衛政基層人員表示,依第五類法定傳染病定義,應是病例數少,但容易引發重症或危及生命的疾病,但新冠患者人數暴增,依先前匡列規定,預估一名確診者第一圈密切接觸者就有五人,加上職場、其他接觸者恐達廿五至五十人;若一天確診個案近五萬人,追蹤人數規模達一二五萬至二五○萬人。指揮中心日前將確診者密切接觸者的居家隔離天數,從十天改為「三加四」,以往基層人員進行疫調、匡列等作業時間有十天,卻瞬間縮短至三天,需要調查的人數又暴增,更擴大匡列規模。昨天公布只有同住家人列為密切接觸者,但確診人數暴量,工作量只會更多不會變少。基層工作人員細數一整天的工作,上午八時到班,一路在自己的座位上工作到晚上九時,部分可用電腦連線的工作帶回家裡加班,繼續做到半夜。工作爆量,卻被民眾不斷抱怨,已有工作人員的家人直接「殺」到辦公室把人帶走,直說「這樣做下去會沒命,不要做了」,有人若找到其他工作,第一時間就秒離職。基層人員表示,全世界許多國家已解封,依其他國家防疫經驗,指揮中心應該早就知道,當確診病例數從千人、萬人、十萬人,要有那些的配套措施,而不是等到國內疫情嚴峻時,讓各縣市衛生、社政等人員活不下去,「只能說指揮中心真的太本位主義,不知道地方基層人員的痛苦。」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感染管制中心副院長黃高彬說,新冠肺炎為第五類法定傳染病,造成各項醫療收案等管制、程序無法鬆綁,醫護人員還需填寫許多報告、文件,呼籲應整體評估,將新冠肺炎自第五類降至第四類,減輕第一線醫療人員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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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7 新冠肺炎.COVID-19疫苗
若無法正確辨認病毒反而可能帶來危險 曾困擾新冠疫苗開發者的兩條路徑
要讓疫苗發揮功效,理想情況下應該把疫苗設計為棘蛋白的高腳杯形狀。受過訓練的免疫系統會在棘蛋白變形成可以刺穿細胞的彈簧刀形狀前發動攻擊。運氣好的話,就能破壞病毒強大的對接機制。對於在實驗室將活體新冠病毒去活化,藉以製造疫苗的公司而言,用來剝奪病毒攻擊力的方法,如使用甲醛或極端高溫,有可能阻止疫苗完美地複製棘蛋白的高腳杯形狀。但是對BioNTech,以及那些希望透過提供遺傳指令讓人體自行複製棘蛋白的人來說,困難之處在於蛋白質的結構天生就不穩定。當mRNA傳遞棘蛋白的序列(也就是棘蛋白的製造藍圖)時,人體最後可能產生結構稍有不同的蛋白質,而不是讓疫苗發揮作用所需的蛋白質。如果人體的武力部隊無法正確辨認冠狀病毒,那麼可能造成疫苗無效。這也可能帶來危險,1960年代的RSV災難,以及MERS和SARS原型疫苗的不幸故事,正是因此而起。幸好,埋首苦讀研究資料的那個週末,吳沙忻發現距離梅因茲六千四百公里之外有位仁兄,他的職業生涯致力於穩定病毒抗原的結構,希望研究人員最後能藉此開發出對抗RSV、HIV和其他病原體的有效藥物。他就是葛拉漢(Barney Graham)。▌盟友美國國家衛生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NIH)資深免疫學家和病毒學家的葛拉漢,來自堪薩斯州,家裡開設養豬場。他原本念的是數學,最後把注意力轉向了生物學。1980年代,在目睹愛滋病大流行肆虐之後,葛拉漢便著迷於瞭解HIV和其他惱人的病毒,如RSV。當他意識到是蛋白質變形阻礙了疫苗的效力,讓免疫系統狙擊手難以分離出攻擊目標時,他開始嘗試穩定蛋白質的形狀。2012年,利用現代生物工程技術,葛拉漢設計出一種可以保持「融合前」形狀的抗原,終於為開發安全的RSV疫苗帶來了希望。隨後,葛拉漢試著對MERS病毒做同樣的事,他所利用的檢體來自一位產生類流感症狀的博士生。當時這位博士生剛從沙烏地阿拉伯的麥加朝聖歸來,而沙烏地阿拉伯就是MERS病毒最先被人發現的地方。透過策略性地僅置換棘蛋白序列中的兩個胺基酸,葛拉漢得以穩定棘蛋白的結構,並誘發出更為強烈的抗體反應。在1月的那個週末,吳沙忻正是讀到了這一項突破性的進展,並立刻認定這對成功開發出新冠病毒疫苗來說有潛在的重要性。吳沙忻並不清楚葛拉漢是否已經開始研究新冠肺炎,但上海新型冠狀病毒的基因序列跟MERS病毒約有54%的相似度,這樣的相似度已足夠吳沙忻做出一些有根據的猜測。進一步檢視這兩種病毒的基因組,吳沙忻意識到葛拉漢的方法或許也能穩定武漢冠狀病毒的蛋白質結構。利用這項設計,BioNTech的疫苗不僅更有機會發揮效用,還能避免可怕的抗體依賴性增強現象。身為腫瘤免疫學家的吳沙忻,從來沒有和專長領域在傳染病的葛拉漢碰過面。經過一番研究,吳沙忻發現葛拉漢和莫德納這間mRNA公司有合作關係,而莫德納也已經大張旗鼓地宣布他們正在研發冠狀病毒疫苗。但吳沙忻說自己並未因此感到困擾,他說:「我相信我可以依靠科學家同僚的責任感。」吳沙忻毫不猶豫地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葛拉漢,自介之外,也懇求對方提供學術上的幫助。令人開心的是,葛拉漢很快就回信了,後續雙方也透過電話和電子郵件進行了友善的交流,討論手邊和新冠病毒棘蛋白構形有關的證據。碰巧,自從1月11日新型冠狀病毒的基因序列上傳之後,這位美國國家衛生院的科學家確實一直對此進行鑽研(事實上,葛拉漢就是推動公布序列的重要研究人員之一)。兩人的對話中,葛拉漢直爽地提供吳沙忻所需要的資訊,也就是分子版的保險箱密碼。「我感覺得出來吳沙忻是一位傑出的科學家,」留著灰色山羊鬍的葛拉漢如此說道,他的辦公室裡擺著病毒蛋白質的立體模型。葛拉漢說:「我只是告訴他,如果要製造疫苗我會怎麼做,編號九百八十六和九百八十七的位置應該可以穩定棘蛋白。」葛拉漢把跟莫德納產生專利衝突的問題擺在一旁,「我是公務員,」這位此時已退休的資深研究人員如此說道:「這麼做的原因全是為了讓事情進展得更快、更好。」至少,葛拉漢說自己和美國生技公司的關係比較偏向概念性的合作,而他也跟美國國家衛生院轄下傳染病機構的領導人佛奇討論過,如果能幫助全球擊敗這個新型冠狀病毒,他們應該把美國政府機構的專業知識公諸於世。葛拉漢回憶道:「這場疫情感覺是個危機,我們內部做了決定,不會過度擔心智慧財產或機密的問題。」隨後,BioNTech的業務開發團隊和美國國家衛生院互相交換資訊,同意彼此的合作關係。然而,對於棘蛋白的偵查,此時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做了更深入的研究之後,吳沙忻發現研究人員之間意見分歧。▌兩種方式大PK許多人主張在疫苗中複製完整的棘蛋白,有些人認為僅複製其中一小部分,也就是所謂的受體結合區域(receptor binding domain,RBD),會是更好的方式。受體結合區域是棘蛋白最尖端的部分,就是這個區域讓棘蛋白能夠發揮功能,緊扣住肺細胞上的特定受器。理論上,對許多疫苗開發者來說,製造僅複製受體結合區域的疫苗會讓事情變得簡單許多。他們只需要在疫苗提供的「通緝犯海報」上重新畫出敵人一小部分的面容,而不需要畫出一模一樣的棘蛋白。這種方法的擁護者認為,如此一來,除了疫苗的製程變得更容易,產生較少的基因「垃圾」(這樣的疫苗僅含兩百個胺基酸,也就是蛋白質的建構單位,而非完整棘蛋白的一千兩百個胺基酸),還可以縮小目標範圍,大幅降低產生抗體依賴性增強現象的風險。棘蛋白的其餘部分不會受到抗體反應的影響,進而把抗體上Y型突起(也就是恆定區)幫助病毒入侵細胞的機會降到最低。此外,免疫反應愈集中,抗體中和個別棘蛋白(一個病毒顆粒上有二十五到四十個棘蛋白)的機會就愈大。鎖定受體結合區域,可以防止病毒上較不重要的部分造成免疫系統軍隊分心,迫使它們專注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把敵軍入侵健康細胞所用的武器尖端給弄鈍。這種做法的支持者不乏一些科學界的重量級人物,特別是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主任高福,是一位曾就讀牛津大學和哈佛大學的免疫學家。高福和葛拉漢是舊識,這幾個禮拜以來,他們一直在討論各自支持的不同方法。葛拉漢相信他的設計,那就是「利用結構穩定的完整棘蛋白」,還是比較好,但他試圖委婉地說服吳沙忻改用針對受體結合區域的方式製造疫苗,他說:「我想幫助高福。」莫德納要以完整的棘蛋白來製造疫苗,葛拉漢認為如果有其他人去嘗試另一種選項,對這個世界是件好事,畢竟誰也說不準這或許是更好的方法。他根本不知道BioNTech要製造一種面面俱到的疫苗。葛拉漢的論點吸引了吳沙忻。他知道受體結合區域是所謂的「突變熱點」,假設病毒如常地開始出現變種,以完整棘蛋白製造的疫苗,效力可能會維持得較好,效用時間較長。※ 本文摘自《光速計畫:BioNTech疫苗研發之路》。《光速計畫:BioNTech疫苗研發之路》作者:喬.米勒, 吳沙忻, 厄茲勒姆.圖雷西譯者:陸維濃出版社:天下文化出版日期:2022/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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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4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服用輝瑞抗新冠口服藥 出現令人費解的新冠「症狀反彈」現象
波士頓環球報今天(2022-4-21)發表A puzzling phenomenon: Patients report a rebound of COVID-19 symptoms after taking the antiviral Paxlovid(一個令人費解的現象:患者在服用抗病毒藥物 Paxlovid 後報告 COVID-19 症狀反彈)。我把它的重點翻譯如下:一些患者在社交媒體上報告了一個不尋常且令人不安的現象:服用Paxlovid後他們的 COVID 症狀似乎反彈。不僅是他們的症狀再次出現,許多人報告說,在完成五天的療程後,感覺好多了,在家中快速檢測結果呈陰性,但是幾天後又檢測出陽性。這個問題已經引起了波士頓地區至少兩個科學家團隊的注意,他們正試圖了解是什麼導致這個問題。是對藥物產生抗性嗎?還是患者很快再被感染?或者是有些人只是需要更長時間服用藥物來產生更有效的免疫反應。一些傳染病專家擔心他們看到和聽到的反彈可能表明患者在完成治療後——檢測結果呈陰性,然後再次呈陽性——可能仍然具有傳染性,並將病毒傳播給他人。哈佛醫學院助理教授、傳染科醫生Kathryn Stephenson說:「如果你在 12 天後出現反彈,回到工作崗位,不戴口罩,你還有傳染性嗎?如果你的快速抗原檢測呈陽性,那麼你就有相當數量的病毒,而且很可能感染了一定數量的病毒。」輝瑞公司在去年秋天提交給聯邦監管機構的緊急使用授權文件中指出,一些受試者似乎在第 10 天或第 14 天左右出現了 SARS-CoV-2 RNA 水平的反彈,但目前沒有明確的信號表明該病毒已經對 Paxlovid 的主要成分之一產生了抗藥性。文件稱輝瑞將繼續分析數據。該公司在給本報的一份聲明中說:「我們將繼續監測來自我們正在進行的臨床研究和現實世界證據的數據。我們沒有看到對 Paxlovid 的任何耐藥性,並且對其臨床有效性仍然非常有信心。」波士頓退伍軍人醫療保健系統的首長 Michael Charness 醫生最近完成了對一名服用 Paxlovid 後出現反彈的患者的深入研究。他對該患者的三個鼻腔樣品進行了基因測序,並對該患者進行了一系列其他呼吸道疾病的檢測。他得出的結論是,該病毒對 Paxlovid 沒有耐藥性,並且該患者沒有感染任何其他呼吸道病毒或其他 COVID 變種。他認為一些患者可能需要更長的療程來增強免疫系統的防禦能力。Michael Charness 醫生說:「Paxlovid 就是貓,它會抑制病毒,然後當貓走後,老鼠就會出來玩耍。Paxlovid 存在時效果非常好。對許多人來說,他們可以在感染的一個階段消除病毒。但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因為提高免疫力需要更長的時間,他們無法擺脫所有病毒,而 Paxlovid 不再可以提供幫助。」Michael Charness 醫生說,他的研究正在接受醫學期刊的審查,尚未發表。布萊根婦女醫院傳染科臨床主任Paul Sax說,他從患者那裡聽到了反彈這個問題。他表示,服用 Paxlovid 並在臨床上康復的人,如果發現症狀回來了,就不應該忽視他們的症狀。他們應該認為這是 COVID 的複發,然後再次測試自己。目前關於 Paxlovid 反彈現象的科學數據很少,這促使Paul Sax 和其他傳染病專家表示,他們不確定處理此類病例的最佳方法。他指出,Paxlovid 的任何臨床試驗或其治療指南都沒有對這個問題提出解決方案。 他表示,如果患者在第一個療程後出現反彈,則用第二個療程的 Paxlovid 重新治療患者是「直覺的」。他說:「這就是我給出現症狀反彈的人的建議。」原文:輝瑞新冠口服藥:症狀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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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9 新冠肺炎.防疫懶人包
後遺症QA/新冠後遺症Long Covid會出現哪些狀況?會復原嗎?
大多數染上新冠肺炎的人會完全康復,但有數百萬患者不是,他們持續感受到極度疲勞、呼吸急促和身體疼痛等症狀,或在「腦霧」中掙扎,或一直沒恢復嗅覺或味覺。這被稱為「Long Covid」,也就是新冠後遺症。1、什麼是新冠後遺症?目前沒有一致的定義。根據世界衛生組織,「新冠肺炎急性感染後症候群」通常在初次病發後三個月出現,持續至少兩個月,並且無法以其他診斷來解釋。兒童可能需要不同的定義。2、多常見?現在還不確定。美國疾病管制預防中心(CDC)專家說,兩年來無法發布可靠數據。因為缺乏標準化的方法統計病例,所以各方對染疫後出現Long Covid的比率,說法不同,有研究估計是43%,美國退伍軍人事務部估計7%。另有研究發現,女性、中年人、肥胖人士出現long Covid的機會較大。3、感染後的症候群有哪些?.長期症狀包括:較廣泛的疲倦、發燒、疼痛。.肺和心血管方面有氣喘、咳嗽、胸痛、心悸。.腸胃方面包括腹痛、噁心、腹瀉、失去食慾、體重減輕。.神經系統方面的腦霧(注意力不集中或忘性大)、頭暈眼花、睡眠障礙、手腳麻,以及認知障礙。.肌肉與骨骼可能感覺關節痛和肌肉酸痛。.耳鼻喉方面可能耳鳴、耳朵痛、喉嚨痛、失去嗅覺或味覺。.皮膚則可能出疹子。.精神上可能抑鬱焦慮。【延伸閱讀】>>兒童感染新冠肺炎會有後遺症嗎?研究報告曝真相4、如何預防後遺症?避免感染新冠肺炎是唯一可靠的方法,而疫苗接種是降低感染風險的最有效工具,更重要的是降低罹患重症的可能性。5、變種病毒會造成不同的後遺症嗎?有可能,但尚未收集和分析到足量數據來確認。【延伸閱讀】>>Omicron後遺症「疲勞」最大宗 喪失活動力染疫者加速退化6、什麼原因造成?有些健康問題很好理解,有些則不然。染疫者可能因下列事項而遭遇問題:病毒直接對器官和組織造成影響;免疫系統過度發炎;身體未能正確修復受傷的肺和其他器官,結果形成疤痕組織;血液缺氧傷害到大腦、肺和其他器官;為挽救生命而進行的治療,包括在加護病房使用呼吸機、皮質類固醇、鎮靜劑和止痛藥。7、有多嚴重?大多數的Long Covid症狀似乎不會危及生命,但呼吸急促或疲勞等情況可能妨礙生活。此外,對於部分新冠肺炎的倖存者來說,Long Covid可能損害重要器官並加劇其他疾病,影響可能要幾個月後才顯現出來,就像一顆定時炸彈。稍後可能出現的症狀包括心臟驟停、中風、心臟衰竭、肺栓塞、心肌炎和慢性腎病。醫生還注意到,與新冠相關的糖尿病病例增加。8、能復原嗎?每個人的差異很大,大多數人能完全恢復到生病前的狀況,少數人卻需要肺移植。在一部分人中,特別是那些初期感染相對嚴重的人,症狀似乎揮之不去。中國武漢去年發表一篇大型研究發現,幾乎二分之一的新冠患者在出院一年後還有症狀。英國針對住院患者的研究今年1月說,出院一年之後,不到十分之三的患者回報完全康復。9、都是新冠病毒引起嗎?不盡然。一些症狀可能是偶然發生,或由壓力和焦慮引發,而一些原先存在的疾病,如糖尿病,可能在染疫之前未曾被注意和診斷出來。10、其他病原體也會有後遺症嗎?是的。雖然有時候並不知道是如何發展出長期症狀,但科學家說這其實是可預期現象。經充分研究的病毒或細菌病原體,大多都與部分患者後來發展出慢性症狀有關。SARS倖存者能觀察到患有糖尿病和其他長期後遺症。加拿大的一項研究發現,21名多倫多醫護人員在2003年染上SARS後,長達三年出現病毒後症狀,無法恢復正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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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8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胃造口與我
【編者按】本週的主題是「鼻咽癌」。今年二月介紹「透視攝影導引胃造瘻術」時,我們曾邀請病人與家屬與我們分享使用這種胃管的心得。有位病人寫出一篇非常詳盡的罹患鼻咽癌的親身體驗,經得他的同意,當時只節錄部分,而這次終於有機會登出他的全文。這次還邀請一位資深血液腫瘤科醫師解釋鼻咽癌的臨床症狀表現,以及介紹目前常用的化學藥物療法與其副作用。另一位資深放射腫瘤科醫師,則由正常的吞嚥步驟,談到放射治療對頭頸部癌症病人的影響以及需要注意的生活細節。希望這種由病人的現身說法,加上該病專科醫師的解釋,可以使國人對這台灣常見的疾病更加了解。我1973年出生,是鼻咽癌生存者,現在使用胃造口於生活中,後面是我的胃造口生活分享。我是2004年發現頸部有腫塊,發現的是家人。當時坐在家裡客廳看電視,家人發現頸部有腫塊,觸摸後又不會疼痛。家人覺得不好建議我去檢查,我自小就有鼻子過敏反應,早上起床一定噴嚏打不停,晚上常鼻涕逆流,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因咳嗽而晚上睡不好,所以在脖子發現腫塊前。我已經發生中耳積水不退的症狀(腫瘤塞住耳咽管導致耳朵分泌物無法排出),一開始只以為單純積水,到醫院耳鼻喉科檢查抽水後,隔天又有水積累的狀況發生,恰巧當時正是SARS在台灣造成肆虐,台北市立和平醫院封鎖時期,所以不覺是緊急事件沒有很積極求醫。脖子腫塊出現後,我到署立仁愛院區去檢查,醫生內視鏡檢查時發現有腫塊,於是當下安排做切片,此外發生一段插曲,我先前健康狀況一直穩定,頂多偶感風寒看看家附近診所、拿拿藥,鮮少出入醫院,對醫院流程不甚清楚以致發生烏龍事件。鼻腔切片後我以為等看報告時才收費,便離開醫院,隔了七天都沒收到任何通知,打去醫院問才發現因為沒繳費,所以切片沒有送檢驗,才急忙重新切片檢驗,一週後門診看報告時,被醫生請上座,很慎重要跟我說結果,當下心裡嘀咕,不會是不好的結果吧?頂多是癌症唄!隨後醫生讓我不要緊張激動,最後宣布切片檢查結果是鼻咽癌,其實當下我沒有很震驚,只是想,真的如心裡所猜想最差狀況(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不知者不懼),後面與家人討論後選擇至醫院治療,最終確認是鼻咽癌第三期接近第四期,後面在醫師的專業治療下,我在一年治療後康復,並回歸一般生活。康復後生活逐步恢復正常,一開始除了口水少了需要常補充水分,吃東西也要多搭配湯品外,沒什麼不便之處,隨著癒後時間越來越長,當初放射治療前醫生說明的後遺症影響也隨時間增大。我大約在2016年開始發現喝水與吃東西容易嗆到而且頻率越發頻繁,對應措施就是吃飯速度放慢,我從小吃飯速度快平均一餐大概15至20分鐘用完,到後來我吃一餐要一個小時甚至一個半小時,因為用餐速度太慢導致後來我只好減少攝取的量,來符合一般用餐時間,後面開始發生一些狀況,如吃得少體重當然一直掉(我療程結束是77公斤,後來一直維持在70至72公斤左右,後來進食少了,體重最低到58公斤),另外水攝取少,我也迎來人生第一次的舍利子(腎結石),其實最嚴重的是我開始發生吸入性肺炎,吸入性肺炎就是吃東西喝東西時,因為吞嚥能力不好導致食物、飲料跑到肺部引起發炎,原本好發於長輩甚至造成死亡(前總統李登輝先生就是喝牛奶造成吸入性肺炎引起併發症才過世)。最嚴重一次是2017年我跟朋友到馬來西亞旅遊,最後一天行程喝肉骨茶當下就嗆到,結果我是在返程班機上發燒(還好當時還沒有發生新冠肺炎疫情,不然我連飛機都上不了),落地後在朋友協助下是坐輪椅推著過海關,立即返回醫院急診並住院,治療五天後才出院,後續又發生幾次類似狀況,終於在醫師建議下安排進行胃造口安裝。我應該屬於反應遲緩的人,其實一開始醫師建議我裝胃造口,我心裡還有些猶豫,後來醫師為了我從國外回來隔天立即為我處理的推力下,我才同意進行手術安裝,本以為要花一點時間,沒想到過程不超過三十分鐘,我整個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流程就結束,後面住院三天是術後觀察及護理方面的維護教育,在醫師與護理師評估我可以自己灌食,且能維護清潔傷口後,便出院恢復原本的生活。其實現在想起來應該感謝醫師的專業建議,因為比起鼻胃管胃,造口更容易維護,而且不會像安裝胃造口而不敢外出,也不會造成鼻腔的不舒服,這些都是自己事後搜集資料並實際使用後才有深刻體會。接下來就是我的使用心得,與有相同需求的朋友分享。胃造口其實是為進食困難的人除了鼻胃管外的另個選擇,早期健保沒有補助,費用比較高,現在健保補助,每半年換一次就可以,與鼻胃管不同,它是透過透視機器導引於胃部打一個小洞放入灌食管與餵食口即完成,而且因為在腹部,所以穿上衣服幾乎看不出來,不像鼻胃管整個明顯。加上半年才更換一次更換頻率比鼻胃管低,使用者不用忍受鼻胃管更換產生的鼻腔不適等狀況,現在歐美地區灌食患者的主要選擇。一開始當然是有些不習慣,腹部卡了跟管子,飲食也與以往完全不同,現在全部經由管灌處理,還好住院期間護理人員耐心的教導,並帶領我與家人學習如何照護造口處的衛生維護,其實只要用棉花棒沾酒精或碘酒幫造口處消毒清潔,並注意保持造口處清潔乾燥,不要拉扯到管線就可維持。管灌時注意不要有渣滓殘留在管子裡,保持管子的通暢,就能維持日常生活。另外因為腹部有傷口所以水下活動要避免,泡溫泉可以請不要太頻繁且每次時間不要太久,造成傷口感染。我自己也發生過一些狀況跟大家分享,狀況一是胃造口處有瘜肉,因為是管線與傷口,雖有固定但日常活度難免造成摩擦,有時候傷口會產生瘜肉,我一開始沒有,到了第三年開始,第一次傷口邊緣有瘜肉產生,原本以為是發炎趕快掛急診回去請醫生檢查,醫生檢查後說明這只是傷口與管線摩擦造成瘜肉,只要沒有流血並疼痛,持續日常清潔消毒是無大礙,若覺不美觀心裡過不去再用雷射燒灼去掉即可,當下選擇和平共處,等到下次更換胃管時就神奇消失了。狀況二是接口損毀,我睡覺時一般是仰著睡,但有時因為鼻塞等因素我會側睡,可能是姿勢變更時沒有注意灌食的接口,時間久了接口就被我壓裂,有天我因為騎機車停車為了挪空位搬機車時手頂在身體上把我的餵食接口壓斷,當下胃裡裡的胃液、水順著管子往外流,整個人腹部至腳都濕了,最後也是回醫院急診更換接口。狀況三是胃管掉到十二指腸,這個跟當初護理人員教導我要量測管路長度有關係,我一直覺得納悶,為什麼要量測管路長度,後來透過切腹之痛終於了解,我到第四年有天發現灌食後肚子好像消化不良整個胃不舒服,甚至胃痛,飲用水灌食不會灌食配方食品時才發生,本以為是食品問題,更換了兩三種都不見改善,後來回醫院做檢查照X光,發現是腹部胃管尾端掉到12指腸,腸道受不住營養品的油膩才會產生疼痛,這時護理人員問我:「你的管線長度呢?」才知道原來這個是避免管線沒有固定好,或是活動早上改變造成管路變化,神奇的是這個在我造口生活裡發生了兩次,第二次我就警覺趕快回醫院請醫生檢查處理,第二次還因此急診重做造口手術更換管線。經過這段時間的胃造口生活,我自己的體認是胃造口比起鼻胃管來說進食比較方便,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處理不用麻煩家人,胃造口在腹部,衣服穿著掩蓋就不明顯,不像鼻胃管整個裸露,出門都還怕嚇到路人,對自己的社交生活影響比較小(自己臉面比較掛得住)。胃造口半年才須更換,而且每次只花30分鐘左右,相對鼻胃管更換頻率低很多,每次更換也不會不舒服(畢竟有麻醉)。傷口維護上其實也是自己就能處理,傷口的清潔消毒與保持乾爽,這個自己就能處理不會造成家人額外負擔,我自己本身在術後跟朋友出國了兩次,2018到泰國旅遊、2019到韓國旅遊帶著營養品與灌食針筒及消毒清潔工具,兩次旅程都很順利,平時稍留意一些細節就不會對日常生活有太多干擾,我認為自己進行胃造口決定是正確的,如果未來有朋友面臨跟我一樣抉擇,我會推薦選擇胃造口代替鼻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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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2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可阻斷新冠感染!陽明交大開發「淨冠方」讓高危族服用
陽明交大傳統醫藥研究所開發「淨冠方」中藥包,被證實透過蒸汽法或服用方式,能夠有效阻斷新冠病毒感染。陽明交大傳統醫藥研究所教授、北市聯醫林森中醫昆明院區院長許中華表示,該藥物屬於處方用藥,未來可供機組員、醫護人員等前線高風險人員服用,減少病毒感染機會。許中華說,「淨冠方」是依據2003年SARS抗疫經驗、臨床心得所製作,成分由連翹、黃芩、柴胡、厚朴、藿香五款草藥所組成的,可清熱解毒、清肺火、瘴癘之氣、治腸胃,可達到病毒弱化等減毒效果,適合感染風險高者使用。舉凡篩檢站、加護病房、負壓病房醫護等高危險對象,建議一天服用一至二包,約每五至七天可服用一次,症狀有改善可以變成半包。「若初期服用的早,趁病毒還沒有跑到體內,可以越早病毒將排出去,達到『衛氣營血』功效。」陽明交大傳统醫藥研究所教授傳淑玲、藥理所副教授兵岳忻等人所组成的研究團隊在動物實驗中證實,餵食淨冠方的小鼠於兩天後,體內負責與冠狀病毒結合细胞受體的ACE2與TMPRSS2表現量著降低,有效阻斷病毒感染宿主細胞,研究成果更登上著名醫學期刊《Frontiers in Immunology》。副教授林東毅指出,這帖藥方除了服用外,也可以遵循中醫蒸汽法模式,讓鼻腔吸收,讓藥材迅速進入鼻腔和肺部,進而改善感冒症狀,實驗結果也發現肺臓細胞上與病毒結合的ACE2蛋白受體表現量著降低,有效減少新冠病毒於體內複製。傳淑玲表示,目前該藥物為處方用藥,必須經過中醫師開立,其弱化及減毒效果過去台灣尚未大規模時,曾提供給超過千名的前線護自願服用,當時有九成受訪者表示服藥一周後,喉嚨痛、咳嗽及頭痛症狀可獲得明顯改善,且服用後無不適副作用,更有八成六願意作為防疫用途。藥物科學院院長康照洲指出,「淨冠方」被證實可以降低感染病毒感染,更能作為接種疫苗後輔助及減毒防護,後續將循AZ疫苗模式公益授權,未來希望找到適合廠商合作,讓更多需要民眾能夠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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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2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新冠口服藥Molnupiravir還是Paxlovid好?教授:兩者療效有巨大區別
目前有兩款獲得美國FDA緊急授權的新冠口服藥:輝瑞的Paxlovid和默克的Molnupiravir。不論是在化學結構,合成難度,作用機制,治療功效,使用禁忌,或購買難度上,這兩款藥都有非常大的區別。在上一篇文章我有說 Paxlovid是兩種藥的組合。其中的Nirmatrelvir是非常複雜的化學分子,而它的合成也就非常困難。有一位名叫Josh Bloom的化學博士是具有20多年研發成藥的經驗。他在去年底發表There Are Now 2 New COVID Antivirals. Which One’s For You?(現在有 2 種新的 COVID 抗病毒藥物。 哪個適合你?),其中一段是:「由於我以前是專業做這種事情的,所以我只能告訴你,雖然我會興高采烈地進行Molnupiravir的合成,但如果公司要我合成Nirmatrelvir,我可能會躲在床底下,即使那裡有蜘蛛。」Josh Bloom博士進一步說,可能就是因為Molnupiravir的合成是比Nirmatrelvir容易許多,所以Molnupiravir的生產速度會比Paxlovi來得快,而這也就是為什麼Molnupiravir是很容易買得到,而Paxlovid則很難。兩天前(2022-4-8)台灣英文新聞有報導全球搶購Paxlovid。Molnupiravir 是 N-羥基胞苷 (N-hydroxycytidine ,NHC) 的前藥(prodrug)。口服 molnupiravir 後,NHC 會循環全身並在細胞內磷酸化為 NHC 三磷酸。病毒的 RNA 聚合酶會用NHC三磷酸來合成病毒 RNA,導致病毒基因組錯誤的積累,最終使得病毒無法複製。可是呢,NHC也可以通過核糖核苷酸還原酶(ribonucleotide reductase)代謝成2’-脫氧核糖核苷酸(2’-deoxyribonucleotide)的形式,然後被細胞用來合成DNA,從而導致基因突變。請看β-d-N4-hydroxycytidine Inhibits SARS-CoV-2 Through Lethal Mutagenesis But Is Also Mutagenic To Mammalian Cells(β-d-N4-羥基胞苷通過致死誘變抑制 SARS-CoV-2,但對哺乳動物細胞也具有誘變作用)。由於口服Molnupiravir的療程是5天,所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它對一般成人造成基因突變的風險是很低。但是,它對於胎兒或哺乳中的嬰兒,風險就顯得高出許多。所以,默克的官方網站有聲明,不建議孕婦及哺乳中的女性服用Molnupiravir。對一般成人而言,到底是要服用Molnupiravir還是Paxlovid,最需要考量的可能是它們在療效上的巨大區別。根據新英格蘭醫學期刊在2022-3-31發表的Molnupiravir for Covid-19 in Nonhospitalized Patients(Molnupiravir 用於非住院患者的 Covid-19),Molnupiravir僅僅將高危 Covid 患者的住院和死亡風險降低了 30%,低於早前估計的 50%。我在上一篇文章有說Paxlovid能降低高危 Covid 患者的住院和死亡風險達89%。所以,就療效而言,Molnupiravir是遠遠不如Paxlovid。但是,在上一篇文章我也有說,有非常多常用的藥物在人體內是會被Paxlovid干擾,所以醫生要不要開立Paxlovid處方,將會是一項重大挑戰。不過,根據近日新聞報導,包括世界新聞在2022-4-3發表的輝瑞新冠口服藥PAXLOVID成救星 優先救治上海吉林病患,經對20多例普通型和輕型患者用Paxlovid進行治療,5天療程結束後,患者病毒載量明顯下降,出院時間可縮短至5-7天。兩天前(2022-4-8)台灣英文新聞也有報導目前已有132名患者服用,效果良好。所以,在疫情緊急的情況下,Paxlovid也許真的是能成為救星。原文:新冠口服藥:輝瑞與默克,優劣與禁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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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2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疫苗無法完全對抗傳染病,阻斷密閉空間傳染才是關鍵!專家提7點建立抗病毒環境
面對西方國家新冠病毒第五波第六波,甚至第七波疫情,只能說疫情險峻,然而大傳播的最主要的原因仍然被忽略。打了疫苗兩劑甚至三劑,仍然無法阻擋病毒的大傳播,根本的原因,其實還是在這次病毒是空氣傳播,新冠病毒大小約100個奈米,空氣傳染及環境的傳播,才是這次新冠病毒難以控制的主要原因。最近很多國家已經改變防制策略,嘗試學習與病毒和平共存。那麼我們就來思考如何與病毒和平共存,如何防堵病毒。如果我們只想以傳統的疫苗來對抗傳染病,而忽略環境傳播,控制病毒的效果是十分有限。這次以色列、美國、英國、法國,應該是疫苗打得最早而且打得最完整的國家,但仍然繼續發生第五或六波的大傳播,而且現在新增的確診案例,有相當一大部分是突破性傳染。這個事實指出,密閉空間中的空氣傳染仍然是大傳播最主要的因素。目前已有許多國際上的研究,一再地證實氣膠的空氣傳染,是病毒傳播的主要途徑之一,所以應針對密閉空間的空氣傳染來阻隔病毒傳染,才有辦法阻擋病毒繼續擴散。改善密閉空間的通風換氣,建構抗病毒的環境,讓病毒不在密閉空間逗留或生存,才有辦法控制疫情。環境的傳播因素主要有哪些:1.室內通風換氣不足:目前學界不僅發現COVID-19隔離病房的空氣採樣中出現SARS-CoV-2的蹤跡,也發現氣膠中的病毒可持續存活及保有感染力一段時間。多起出現在大眾運輸、公寓、商場、餐廳、合唱團等地的感染事件,元兇均直指為空氣傳播。研究顯示,氣膠懸浮停滯時間會在通風排氣不佳的空間中10倍增加,也因此,必須注重密閉空間的通風換氣。2. 空氣汙染:在實證上,二氧化氮(NO2,為交通空汙指標)和PM2.5濃度,與COVID-19的基礎再生數(R0)、發生率、重症率、死亡率等指標,都呈現正相關。病毒可能隨PM2.5粒子在高空進行長程傳播,在禽流感病毒已經得到證實。其次,病毒進入人體細胞需經過「ACE-2受體」,研究顯示空氣汙染可能增加ACE-2受體表現。再者,空汙可能影響人體免疫功能,讓未感染者COVID-19感染機率增加、讓罹患COVID-19者病情更嚴重。因此,防制空汙也有助於遏止COVID-19傳播,而空汙較嚴重區域則可考慮列為高度警戒疫情爆發和再爆發的地區。3. 廁所及下水道:當感染者帶有病毒的糞便由馬桶進入下水道系統,在汙水被排放的同時,也會製造帶有病毒的氣膠或微小水滴,並可能從因久未使用或功能不佳而乾涸的U型存水彎(U-trap)傳播至樓上公寓,或在打開浴室抽風扇時,由氣流帶進樓上公寓及其他鄰近建築。2003年香港淘大花園的SARS大傳染,就已經證實與汙水共管的傳播方式有關。所以建議上完廁所,要蓋上馬桶蓋再沖水。4. 物體表面:現代社會中,工作和生活的空間充斥過多人造物。研究顯示,COVID-19病毒在光滑的不鏽鋼和塑膠固體表面,能穩定存活最久。如能以原木材質的物品取代,會有較好的防疫功效。5. 氣候因素:研究顯示,溫濕度提高,包含日光曝曬,可能會破壞病毒及減少其存活的穩定性,從而減少疫情的傳播。然而,這些研究較少考慮到熱帶/亞熱帶氣候與中緯度國家夏季溫濕度的差異,不同研究也還有不一致的發現,可能還存在一定的爭議。如何建構抗病毒環境了解了環境的傳播因素,我們該採取怎樣的策略對抗病毒?如何建構一個抗病毒的環境?1. 改善密閉空間的通風換氣:通風換氣是將有新鮮的空氣引入、汙濁的空氣排出的過程。要有效對抗空氣傳播,就必須帶動有方向性的空氣流動,將空氣從乾淨之處引到不乾淨之處。打開房間兩側的門窗,可以讓空氣有進有出,但仍受限於風向的自然變化。最有效的方式,是在通風排氣專家的規畫下,使用排風扇將室內空氣引出。此外,建議可藉由監控室內二氧化碳濃度,去評估房間內通風排氣的狀況是否符合防疫標準。2. 室內環境必須勤加打掃整理,減少室內灰塵,讓病毒不在室內逗留:減少室內懸浮微粒(例如PM2.5等),減少生物性氣膠(含有病毒)賴以存留的室內環境,這是最重要的基本原則。所謂的「整齊、清潔、簡單、樸素、迅速、確實」,就是後疫情時代最簡易的抗病毒室內清潔法則。3. 減少室內塑膠椅及不鏽鋼用品,建構芬多精的室內木質環境:因為塑膠及不鏽鋼的固體表面,病毒可以存活最久。建構室內環境成為防疫且抑制病毒細菌的建材,例如含有抑制微生物的芬多精原木,例如柳杉、台灣杉及杉木、香杉,以及檜木、肖楠等樹種來做室內建材。不要加熱處理,而且不要用化學品塗裝,而是用天然植物油塗裝。以從空氣防疫的思考,用天然木材的芬多精讓病毒細菌無法在室內環境生存。4. 種植可以抑制病毒的植栽及樹木,阻擋病毒在環境生存。例如室外植栽薄荷,種植榕樹或樟樹等,可以抑制病毒的植物;室內盆栽則可以放置蘭花、窗台則可以有薄荷或菊花,這些植物已被證明有抗病毒、細菌能力。5. 善用空氣清淨機,尤其具有HEPA及能夠殺病毒的分子微粒功能,病毒可以在空氣中,尤其是密閉空間中,存活三個小時以上,可藉由此產生負離子功能的空氣清淨機,可減少密閉空間當中的病毒量。6. 多攝取含有抗病毒成分的食物,包括含有單寧酸的水果跟蔬菜,另外許多唇形科香草植物,包括薄荷、紫蘇等含有抗病毒成分的植物。7. 提倡森林浴及森林旅遊,保護森林再造森林,並鼓勵都市的森林再造。台大實驗林及台大醫院研究發現,長期在森林環境工作可以增加自然殺手細胞,而做短期森林旅遊,則可活化自然殺手細胞,提升免疫功能。日本學者發現3天2夜的森林旅遊,可以明顯提升自然殺手細胞,而且可以增加抗癌能力。森林環境可以改善空氣汙染,也提供富含各項植物芬多精協助淨化空氣品質,並且可以抑制細菌、黴菌及病毒。2020年義大利南部的一項有趣研究發現,義大利森林地區COVID-19死亡率低,可能是地中海沿岸植物的免疫保護力。今年同樣的研究團隊發現,義大利南部半島臨海的地中海沿岸COVID-19死亡率特別低,很可能的解釋主要是氣候溫和、沿海地區、地中海飲食、以及充滿常綠喬木,屬於可以釋放免疫調節及抗病毒化合物的不落葉地中海植物環境。對抗COVID-19病毒傳播上,實際上的應用是:1. 建議從事森林浴。2. 設計由鼻吸入含有植物芬多精物質。3. 保護及增加森林覆蓋率。4. 建構防疫健康宅及健康社區。總之,減少室內密閉空間中的病毒傳播,建構一個抗病毒的室內環境,建構每個居家及個人獨立的水、汙水,及空氣交換系統,良好的通風換氣系統,建造一個防疫健康宅的基本設計,讓病毒在我們工作以及居住的環境當中,都不易和人們接觸。充分的環境防疫,建構防疫健康宅及社區及大樓,人類才有辦法與病毒和平共存。 飲食也必須要注意,多攝食抗病毒食物,健康的運動習慣,生活起居正常,提升免疫力。從生物個體的內在以及外在環境,都能夠做到防疫以及促進健康,那麼加上疫苗注射,如此一來才有辦法與病毒共存。(作者為台大公衛學院環境與職業科學研究所、台大實驗林管理處森林醫學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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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6 該看哪科.感染科
高雄長庚研究發現 SARS康復者注射新冠疫苗抗體高
COVID-19疫苗已打到第3劑,高雄長庚研究團隊發現,曾感染SARS的康復者接受COVID-19疫苗後,可誘發出高濃度抗體,顯示具免疫記憶,或許可作為未來開發長效型疫苗的研究方向。高雄長庚紀念醫院今天召開記者會發表上述發現。感染醫學科主任李允吉說,從香港COVID-19(2019冠狀病毒疾病)死亡病例可看出,沒打疫苗者占近7成,且年齡逾60歲以上占約9成,顯示施打疫苗仍是相當重要的防疫措施。不過現在疫苗已打到第3劑,甚至還可能打第4劑,代表疫苗抗體效價不高,會隨時間消減,盼研究發現有助未來開發更長效型的疫苗。李允吉說,研究發現,18年前曾感染SARS的康復者,即使只施打1劑AZ疫苗,就能比施打2劑AZ疫苗者誘發更強的抗體效價。這些康復者的血清也送林口長庚研究分析,尚未發表進一步結果,但初步看,面對COVID-19病毒成效不錯。李允吉指出,SARS康復者免疫細胞對冠狀病毒有記憶,對新冠病毒也有免疫記憶性反應,即使康復者已感染18年之久。感染醫學科副主任陳怡君說,冠狀病毒有許多「棘蛋白」結構,會進一步侵入宿主細胞造成感染。疫苗接種者的血清可偵測到「棘蛋白」抗體,但不會有核衣殼蛋白(Nucleocapsid)抗體反應。但若感染過SARS,這2種抗體反應均可被檢出。陳怡君說,去年疫苗陸續輸台,醫護是優先施打對象,無意間發現有只打1劑AZ的員工,抗體濃度竟比接受2劑AZ疫苗但未曾感染SARS者高出許多。因此聯繫多名過去感染SARS者進行更深入的分析。研究結果發現,SARS康復者的「棘蛋白」抗體增加幅度,比較接種1劑和2劑疫苗且未曾感染SARS的健康受試者分別提升68倍及8.5倍。SARS康復者也呈現核衣殼蛋白抗體反應。新冠疫情進入第3年,長庚研究團隊指出,新一代疫苗否能誘導出持久性免疫反應,將成終結疫情的關鍵。而未來疫苗研發方向,可朝結合SARS-CoV-1和SARS-CoV-2「棘蛋白」的新型疫苗方向開發,以誘導具持久性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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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6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專家:病例可能超越去年高峰 不必恐慌只要注意兩件事
國內COVID-19病例數不斷創今年以來的新高,專家預估清明連假人潮南來北往,節後疫情只增不減,成大臨床醫學研究所教授、臨床免疫學專家謝奇璋表示,未來世界與病毒共存的趨勢下,在病毒流行完全消退以前,我國新增病例數超過去年高峰,是很有可能的,但現在的情形和一年前完全不同,與香港與中國大陸也不一樣,「台灣能做的準備都到位了」,所以大家不必恐慌,未來只需注意兩件事。根據疾管署統計,去年5月疫情最高峰時,單日確診本土病例超過500例,昨天則是216例。謝奇璋表示,國內目前約有5成的民眾已打了3劑疫苗,而且大部分其中包括1劑以上效力較強大的mRNA核酸疫苗,比起中國大陸和香港許多人施打的科興疫苗,保護效果較佳。即使不幸染疫,重症與死亡率在多數人都可以下降到幾乎與流感差不多,甚至比流感更低,所以「民眾不必再把COVID -19當成是當年的SARS,或去年還沒有疫苗時的新冠肺炎」,因為已經有了針對這種病毒的免疫力和抗病毒藥物,不需要過度恐慌。謝奇璋表示,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繼續增加疫苗的覆蓋率,幫助對疫苗有誤解排斥的民眾早日接種疫苗。兩成未打疫苗的民眾一旦感染,不僅自己危險,也會影響到整個國家,「雖然很困難,但政府仍要想盡辦法讓這群人打疫苗」。他表示,未來還需要注意兩件事,第一是醫療量能的問題,雖然打過疫苗的人重症死亡比率低,但如果感染的人數快速增加,重症人數也有超過醫療負荷的可能,就會造成醫療失控的危險而造成過度的傷亡。第二是特殊人群免疫狀態的問題,例如老年人或免疫能力較差的族群注射疫苗後的免疫記憶是否足夠應付未來幾個月的可能流行,何時應該再注射追加劑,須依疫情和免疫追蹤研究隨時調整。另外,12歲以下兒童未打疫苗,如果流行擴大可能會成為病毒的溫床,在許多國家(如日本)甚至成為新增病患的主要部分。兒童的重症比率雖然較成人低,但兒童感染後會導致成人病患沒有的「小兒多系統發炎症候群(縮寫為MIS-C)」而形成重症,這部分也值得關注。而針對有專家認為這一波的疫情與有些人只打兩劑疫苗,目前保護效力變差,才會造成多人感染,謝奇璋認為,台灣第1劑與第2劑之間,兩劑間隔的時間較國外長,雖然花較久的時間才完成兩劑施打,但注射後可能反而會更有效的刺激人體T、B細胞形成免疫記憶,即使抗體下降,對預防重症應該會有較好的效果。倒是目前中國大陸的大流行,上海甚至啟動封城,謝奇璋表示,香港大約有1/3的人是打科興滅活病毒疫苗,但目前資料顯示前波流行時打科興疫苗的人重症機率比起打BNT疫苗要高很多,上海的居民(包括台商)絕大多數接受滅活疫苗的施打,疫情一旦擴散,對醫療和社會的衝擊很令人擔心。他表示,台商回國後應該依台灣的疫苗規定從頭施打。已經完成3劑施打的民眾,到下半年北半球冬季前,如果還有疫情,到時再考慮打第4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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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3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本土攀升致醫療量能負擔 指揮中心放寬確診者解隔條件
本土疫情升溫,連三日個案數破百,病例快速增加對醫療量能是沉重負擔。指揮中心昨天宣布輕重症分流、擴大醫療量能等新制,今天指揮官陳時中則進一步宣布確診者解隔離條件鬆綁。陳時中表示,從1月1日至4月2日本土病例共1530例,其中輕症有1527人、占99.80%;中重症僅三人,占0.20%,因此經過專加會議討論認為,輕症者沒有必要待在治療場域可及早離開,因此放寬相關解隔離條件。醫療應變組副組長羅一鈞表示,針對有些感染者因為卡在Ct值一直無法兩次達到30以上,因此修正無症狀或輕症確診個案解隔離條件,除新感染或初次PCR檢測Ct值小於30個案,移除「距發病日或採檢日已達10天」條件;另外初次PCR檢測Ct值30以上的舊案,移除「SARS-CoV-2anti-N抗體陽性」條件。不過,羅一鈞表示,入境後確診者如於入境7天內解隔後仍需於防疫旅館、檢疫所或一人一戶隔離至入境滿10天並期滿PCR採檢,其他所有確診者解隔後,需進行7天自主健康管理並進行兩次快篩。規定修改前為須符合下列第一或二項,始得解除隔離治療,並進行七天自主健康管理。第一項是同時符合下列三款條件,包括退燒至少一天,且症狀緩解、距發病日已達十天的無症狀者、間隔24小時PCR檢驗結果為陰性或Ct值大於等於30。第二項則是第一次檢驗Ct值就大於等於30者,若符合無症狀、N抗體陽性、兩次PCR陰性或大於等於30,就視為舊案,也可提前解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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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2 名人.許金川
許金川/「怎麼我的醫師走了?」醫師替病人看病,忘了自己也會生病!任何人都要顧好自身健康
門診掛號櫃台前。女病人:「小姐,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櫃台服務人員:「怎麼了?」小姐安慰她。女病人:「怎麼我要看的醫生都走了?」「前一陣子在別家醫院看了十幾年的醫師才走沒多久,怎麼你們這位醫師看沒幾次就走了?」服務人員:「喔!可以幫妳掛別的醫師啊!」女病人:「可是他明明還那麼年輕,怎麼就走了呢?出什麼意外嗎?」服務人員:「他沒出什麼意外,人還好好的啊!」女病人:「你們不是說他走了嗎?」服務人員:「他是去別的地方服務病人啊!」醫病之間有溫度,跟冷冰冰的某些行業不一樣。病人感嘆命苦,是不是也為醫師叫屈?事實上,醫師某方面很像消防隊員,常要奮不顧身照顧病人,近20年前的SARS及這次的COVID-19疫情,都有醫護人員因照顧病人而喪生。事實上,醫師常看病人,忘了自己也會生病。有一次,一位老醫師對病人說:「先生,你臉色那麼不好,幫你驗一下血液。」病人反看醫師一眼:「醫師,你比我更蒼白啊!」醫師趕緊自己抽血檢查,才發現是得了白血病,不到半年就往生了。癌症是不長眼睛的,任何人都可能得癌症,尤其有些癌症有高危險群,例如家中有肺癌者,則家人得肺癌的風險增高;家中有人得肝癌,自己得肝癌的風險也高;家中有人得大腸癌,自己得大腸癌的風險高。面對這些癌症,都可以透過定期檢查及早發現,只是醫師常忘了自己也會生病,而不去檢查。因此,年紀不大的醫師得癌症末期,時有所聞,常令人感嘆,「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除了癌症會逼人於死外,醫師會突然走的原因大概是心血管疾病及腦血管疾病,兩者的原因是類似的,例如有高血壓、高血脂,飲食油膩,醫師壓力又大,就可能會心律不整或心肌梗塞或腦中風突然倒地不起。多年前某位外科醫師就是在開刀房突然倒地不起不省人事,經檢查才發現是高血壓引起腦出血,高血壓又未好好吃藥所致。還有一位白白胖胖很可愛的醫師,突然有一天被發現在某學校操場倒地不省人事,送到某醫院急診處,值班的醫師才發現這不是某某科的XX教授嗎?可惜為時已晚,已回天乏術了。因此,不管什麼行業,尤其工作忙碌的族群,一定要記住「怎麼我的醫師走了?」這句話,見彼思己,好好照顧自己的健康,才是自己及家庭之福!●肝病防治學術基金會定期出版好心肝會刊、並發行B型C型肝炎暨肝癌治療小手冊,最新的好心肝會刊已出版,歡迎來電索閱。若您有肝病醫療問題請洽本會免費肝病諮詢專線0800-000-583或上網:www.liver.org.tw查詢肝病相關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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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9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疫情多點爆發不升級 陳時中:升降級標準已不適用
國內今天新增33例新冠肺炎本土個案,但有許多為零星個案彼此沒有職場、地域關聯。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也坦言「是個警訊」。不過陳時中也表示,針對Omicron變異株的高傳播力,過去的升降級標準已不適用,仍維持戴口罩的措施,且不可逐桌敬茶敬酒。陳時中表示,篩檢站依照現行規定,會在特定社區緊急設置,至於平常在醫院有快篩站可以採檢。雖然社區風險升高,很多零星事件需要密切觀察、提高警覺,但不用升級。國內的疫情規模和世界相比,還是非常小。陳時中也強調,因Omicron變異株的傳播力較高,無法用原來的升降級標準來執行,已不適用。但控制仍是需要的,因此口罩的政策仍然維持,另外已規定不可逐桌敬茶敬酒。台灣一直維持二級警戒至二月底時,指揮中心便公布,分級是根據先前 SARS 的經驗,以及新冠疫情一開始可能的情況來分類警戒措施。但Omicron 的特性跟之前情況完全不同,警戒分級已不適用,改成每個月滾動式檢討要放鬆或加緊措施取代警戒分級。至於年底選舉即將開跑,是否會要求政治人物不可跑攤?副指揮官陳宗彥則表示,這方面沒有特別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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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4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醫師同時照顧新冠及一般病患 北市聯醫坦承有行政疏漏
北市聯醫和平院區急診室護理師一家4口確診且感染源不明,台北市長柯文哲22日表示為社區破口,但北市議員應曉薇接獲匿名陳情,指出該院區某陳姓醫師同時兼任多科主任,疑似未遵守分艙分流原則,同時照顧新冠肺炎病患及一般病患,盼衛生局儘速釐清真相。北市聯醫坦承,確實有行政疏漏,但強調有落實分艙分流。陳情民眾指出,該陳姓醫師2月下旬疑似未遵守分艙分流原則,同日進入新冠肺炎隔離病房後,又安排其他門診與一般病人進行接觸,恐造成防疫破口,讓全院陷入感染風險中,盼市府釐清真相,切勿讓和平院區重現當年SARS窘境。應曉薇表示,若該陳姓主任有缺失應徹查有無違反相關規範,並要求衛生局了解該醫師是否為常態行為;目前疫情雖趨緩,但仍不能掉以輕心,一些小疏忽都有可能釀大禍,造成醫護人員、病患及市民恐慌。北市聯醫和平院區醫務長陳重榮今說明,和平婦幼院區收治的新冠肺炎病患數量為全北市之冠,強調醫院均有落實分艙分流制度。經查後發現,該陳姓醫師因忙於疫情及照顧病患,導致有行政疏漏,未在第一時間將非確診病患轉給代理醫師。陳重榮表示,院方已查明處理並再次提醒,當醫師進入專責病房值班時,應依規定將原照顧病患轉給代理醫師,以維護病人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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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2 新冠肺炎.周邊故事
醫護批染疫補償不透明 陳時中不反對列核定依據
醫護在防疫最前線染疫風險高,近期傳出多名確診醫護補償金遠低於預期,北市聯醫企業工會今天要求公開審核標準。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表示,不反對在公文列審查具體核定依據。近期染疫醫療人員補償金額爭議不斷,台北市立聯合醫院企業工會今天上午與因公感染COVID-19(2019冠狀病毒疾病)醫療人員赴衛福部疾管署前抗議,認為醫療人員染疫補償制度不明,要求公開補償金額的審核標準及審議小組成員名單,且申請補償個案公文應詳記金額具體核定依據。陳時中下午在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記者會中強調,為確保確診醫護補償金審查具一致性,當然有參考準則,不反對在公文上列出審查金額具體核定依據,讓獲補償者了解金額是如何算出,但為了不增加公務之餘提供幫忙的專家負擔,是否公布審查委員名單,持保留態度。因公染疫醫療人員梁先生現身分享經歷,他任職於北市聯醫忠孝院區急診區,去年5月台灣本土疫情爆發、進入3級警戒時,堅守崗位穿著3級防護,進入高風險區協助更換病人尿布污衣床單、清洗便盆尿壺、替換氧氣鋼瓶等,卻不幸在7月時驗出陽性確診。經過治療後,即使梁先生已康復,但至今經常性喘及胸悶等症狀仍未緩解,他忍著身體不適及同事排擠眼光重返醫院崗位,希望繼續在第一線守護社區,今年2月收到的衛福部一紙公文卻讓他無比難受。梁先生說,那是一份因公確診醫療人員補償金公文,但內文僅說明政府對此補償金額是新台幣6.8萬元,對於金額訂定依據、衡量項目及參考標準隻字未提,「當下的心情只有錯愕,補償金額與心中所想差距太大 」。衛福部去年3月提高染疫醫護補償金上限至新台幣100萬元,體恤在第一線力拚防疫的醫療人員。「我們不害怕染疫,但我們需要後續照顧」,台北市立聯合醫院企業工會理事長郭蕢瑩表示,雖衛福部對補償金設有上限「天花板」,卻未訂定金額「樓地板」下限及或任何評估金額的依據。郭蕢瑩進一步指出,即使中央將設立專家審議小組審議發放金額,卻仍不願公開小組名單、徵選方式、審議標準,恐無從監督。回顧2003年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疫情期間,染疫醫護至今仍需持續治療副作用,除了醫療費用開銷甚鉅,更影響生活,COVID-19後遺症未明,政府對醫療人員補償照護應更加完善。北市聯醫工會常務理事傅奕寧也提到,染疫醫療人員補償金額與所受損害不成比例並非單一事件,目前所知醫療人員因公染疫的補償金額均低於10萬元,比疫情期間500元防疫保單的理賠金額還低,工會拒絕毫無明確性的發給方式,將繼續偕同因公染疫當事人向衛福部提起訴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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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2 新冠肺炎.周邊故事
北市聯醫醫護確診! 工會:補償金比防疫保單還不如、審核標準連衛福部都不清楚
台北市立聯合醫院和平院區今日增一名急診護理師染疫,包含丈夫、小孩三人皆確診,此事也引爆多所醫院工會出面抗議,上午十點集結多家工會至衛福部疾管署陳抗,醫護因公染疫但醫護補償金「少的可憐」,疫後深受長新冠後遺症困擾也求助無門。「完全感覺不到政府挺醫護的心。」北市聯醫常務理事傅奕寧表示,院內有多名工作醫護因照顧染疫者而確診,衛福部宣稱補償金從35萬上限提升至100萬,但實際拿到的染疫補償金平均低於十萬元,比起台產的防疫保單理賠還不如,且審核標準和過程都不明不白,讓醫護錯愕又心寒,有的人從此肺部纖維化未獲改善。北市聯醫工會理事長郭蕢瑩指出,包含有一位急診醫護染疫後,連帶其家人五人也因此確診,但請領的補償金同樣低於十萬元,另一位梁先生為急診助理,疫情期間替病人尿布汙衣床單及尿壺,未料因此確診且遭強制復工後,受到職場另眼相看,也害怕傳染給同事與家人,並被迫在外租屋,至今仍受到經常性喘、胸悶困擾,收到六萬八千元補償。工會質疑,國際對於新冠肺炎對於身體的傷害至今都還不清楚,政府如何決定醫護染疫金的補償標準,並強調盡快公布《執行第五類傳染病防治工作致傷病或死亡補助辦法》補償金額的審核標準及審議小組成員,並具體說明補償金額的審定標準。郭蕢瑩說,北市聯醫有一位醫護自從2003年SARS事件至今,都還在醫院進行高壓氧治療,新冠肺炎發展至今不過兩年,已經有多名病患也有喘、疲倦等後遺症。台灣醫療工會聯合會理事黃盛祥表示,衛福部號稱有「COVID-19染疫康復者門住診整合醫療計畫」,但非每一間醫院都開設,染疫醫護還得自己靠醫院健檢、自行就醫復健。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秘書長周凱表示,空服員也在這次疫情之中與醫護同樣受到不公平待遇,勞動者的職災是有受到明確的職災標準,但衛福部對於染疫人員補償機制卻是不清不楚,連公文也沒有公開標準,工會也會協助提出訴願,衛福部應該給予因公染疫人員一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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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24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戶外何時全面開放免戴口罩? 陳時中:解禁一步步來
指揮中心今天宣布從3月1日起放寬防疫措施,其中口罩放寬為符合七種例外情形可免戴。但民眾關心在戶外何時可全面不用戴口罩?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表示,戶外全部解禁一步步來,「上樓梯很辛苦,下樓梯要小心」,一步做完再想一步。指揮中心今天宣布符合室內外運動、室內外拍照、直播錄影等工作、山林海濱活動、農林漁牧工作、泡溫泉以及自行開車且車內均為同住家人或無同車者等七條件,可免戴口罩。另外也開放雙鐵上可以飲食,並暫停本島五處機場和兩港口的篩檢站。不過隨著防疫措施開放,指揮中心卻未說明疫情警戒等級。陳時中表示,由於Omicron變異株特性和之前不同,原先設定一至三的疫情警戒等級,是從SARS經驗跟一開始的新冠肺炎情況設定,但已不符合現在情況。現在要步入經濟防疫新模式需要,將用滾動式檢討來取代警戒分級,並於一個月後進行檢討後向大眾報告。另外,金門縣最近提交小三通企劃書到中央審查,陳時中表示,小三通不只牽涉防疫,此為陸委會主責並正在評估,如果需要指揮中心一起討論,也會給予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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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14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邊境鬆綁措施 最快三月中旬前上路
指揮中心今天宣布入境檢疫天數將從14天縮短至10天,且可採一人一戶方式檢疫。但對於新制上路時間,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表示,要看本土疫情、疫苗接種狀況以及相關配討三項條件是否完成,但希望能在三月中旬以前實施。國內目前疫苗接種率,第一劑為82.29%、第二劑為75.6%、基礎加強劑為0.77%、追加劑為29.56%。陳時中表示,入境鬆綁新制上路時間第一要持續觀察本土疫情是否維持穩定可控,第二疫苗接種率,尤其第三劑是否達到五成以上,再者是相關配套是否整備完成。但是否一定要第三劑覆蓋率達五成才會調整入境檢疫?陳時中則表示,這是目標,但沒有完整科學證據,不過起碼有一半的人接種,會認為對社區安全比較好。陳時中也表示,新制縮短檢疫天數不會要求入境者一定要接種完兩劑疫苗,前段時間很多入境者反映檢疫措施複雜會弄錯,但另一方面希望安全。檢疫十天很有把握99%以上都可以驗出來,但打疫苗的幫助主要在重症率和致死率上有很大差異,而非檢驗。不過,雖然指揮中心擬放寬檢疫政策,但陳時中表示,入境提供兩日內陰性證明的措施雖有討論,但目前沒有取消的趨勢,需過一段時間後會比較清楚兩天內檢驗陽性而沒進來者是否比較多,如果去除掉的入境者沒有那麼多,就會取消。至於何時可開放返台免檢疫讓觀光客入境,陳時中表示,目前返台免檢疫的可能性不高,「全部就不管了的可能性不高」,但也不能斬釘截鐵說不可能,因為當時SARS時本來很緊張,卻一下就不見了。觀光旅遊一步一步來,交通部跟旅遊業者先做好前驅性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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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08 新聞.健康知識+
對抗瘟疫最古老的回應 為什麼人們對隔離檢疫總是心存懷疑?
隔離檢疫是一種古老的工具隔離檢疫的英文「quarantine」 源自義大利文的「quarantena」, 是「quarantagiorni」的簡寫,意思是「四十天」,這是人類對流行病最古老、也最一致的反應之一。理論上,隔離檢疫一直是小規模的,它的運作機制是把疑似患病的人跟已知健康的人給分隔開來,但這種看似簡單的區隔,卻開啟了哲學不確定性、倫理風險與政治權力可能的濫用。雖然隔離檢疫在後勤執行上可能很困難,但它背後的邏輯其實很簡單:你的體內可能有某種危險的東西—某種具有傳染性的東西—它正處於掙脫束縛的邊緣。你想看看它是否會出現,而你需要的空間與時間就是隔離。隔離是一種有效的醫療工具,但在道德、倫理、宗教問題上,它也是一種異常詩意的比喻:它是一段等待期,讓你看看潛藏在你體內的東西是否會顯露出來。數百年甚至數千年以來,隔離檢疫一直是用來在「已知」與「未知」之間建立緩衝。它延遲了我們與某種我們不理解、且缺乏天然免疫力的東西接觸。它從本質上就是一種空間性的解決方法,其核心是監測。建築師與工程師設計的隔離空間,無論是專門的醫院病房、改裝的Airstream 露營拖車、改造的汽車旅館或氣密的溫室,都是試圖消除我們與他人互動的風險。正因如此,隔離在歷史上最常發生在交流場所、入境關口、不同文化、甚至不同物種交會的地點。事實上,某些現有的地緣政治邊界,就是因為隔離才存在的。民族國家與帝國曾經如臨大敵地想保護自己躲過即將到來的威脅,這些分界線一直留存到今日。面對恐怖的、致命的事物,我們當然會想方設法延遲它的到來,而這種延遲就是隔離。在今日,隔離檢疫的重要性史無前例,因為我們以有利於新型病原的方式改變環境,動搖平衡。細菌與病毒光靠數量就能在與人類的關係中佔據上風,更別提它們還有更快的世代循環這項演化優勢。它們現在能在數小時內在各大洲之間跳房子、乘坐噴射飛機環遊世界,並沿著貿易與旅行網路傳播。當我們改變氣候、深入世界各地未開發的地方、砍伐雨林、干擾偏遠洞穴來破壞生態系時,我們也開始接觸野生動物,而在某些情況下,我們甚至會食用、養殖、把牠們—以及牠們的疾病—帶進我們的日常生活。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為數以千計的病毒和細菌提供了溢出(spill over)或跳躍傳染宿主的機會,進而釋放新的瘟疫。隔離是我們手上最好的、有時也是唯一的武器,幫助我們保護自己、對抗真正的新型病原。隔離為我們爭取了應變所需的時間與空間。正式來說,人類至少從十四世紀開始,就一直在對自己與彼此進行隔離檢疫,以應對黑死病。一三七七年七月,亞得里亞海沿岸的濱海城市杜布羅夫尼克(Dubrovnik)制定了公認是世界上第一套具體規定隔離的強制公衛措施。當地的大議會批准了一條規定:「來自疫區者不得進入杜布羅夫尼克或其地區,除非先在姆爾坎聖馬可(St.Mark, Mrkan)小島或察夫塔特(Cavtat)鎮度過一個月,這是出於消毒目的之考量。」杜布羅夫尼克的長老並沒有在疾病來襲時關閉城門,犧牲交易帶來的經濟利益,而是建立了一道緩衝,延遲潛在感染人員與貨物進入城市的時間,直到證實安全才放行。因此,隔離檢疫是一種古老的工具,卻在我們的現代世界重新佔據中央舞台,它具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宗教起源:隔離最初只限三十天,而四十天的隔離卻為這種經驗賦予了神學上的重要性。藉由採用四十這個數字,隔離在概念上就能追溯到聖經時代。自那時起,隔離就是一段淨化的時期,明確援引了基督在沙漠中的四十天、基督教大齋節(Christian Lent)的四十天、迫使諾亞建造方舟的四十天降雨,甚至是摩西在西奈山(Mount Sinai)山頂等待十誡所花的四十天。正如珍.史蒂芬斯.克勞肖(Jane Stevens Crawshaw)在《瘟疫醫院:近代早期威尼斯城市的公共衛生》(Plague Hospitals: Public Health for the City in Early Modern Venice)中強調的那樣,「隔離期的宗教意義並非巧合,它被選中是為了撫慰隔離者,以及鼓勵人們把隔離視為一段在奉獻中度過的淨化期。」這讓隔離既是以信仰為基礎,又具有醫療的性質,既是對靈魂的淨化,又是對身體的清潔。隔離就是為了體驗淨化、讓自己與世界保持距離,然後以重生的姿態再度進入世界,確保自己擺脫了充斥髒汙的傳染。第一座用於隔離檢疫的永久設施在二○一六年九月一個灑滿陽光的寧靜黃昏,當時離新型冠狀病毒使世界停擺還有好幾年,路易奇.貝爾蒂納托伸手迎接我們進入奎利尼.斯坦帕里亞基金會(Fondazione Querini Stampalia)在威尼斯的圖書館。貝爾蒂納托是一名醫生兼公衛政策專家,年屆六十,皮膚黝黑又朝氣蓬勃,巧妙弄亂的頭髮只露出一絲灰色。他曾是義大利維內托(Veneto)大區的國際衛生主任,後來也擔任義大利國家COVID-19 應變小組的首席科學顧問。他頗為熱衷於隔離檢疫這門學問,對這項工作的醫療史、未來應用及獨特的倫理責任,都鑽研甚深。我們與貝爾蒂納托見面的這座圖書館,是奎利尼.斯坦帕里亞(Querini Stampalia)貴族世家的最後一位成員創立的。在他的希望下,假日時圖書館會對大眾開放直到午夜,這是為了確保威尼斯人在其他圖書館關閉時,仍然有個地方能「研習有價值的學科」。(今天,圖書館已改成在比較適中的晚上七點關門,因此我們主要是在閉館後參訪,這也導致當晚出現了一個趣味時刻。)貝爾蒂納托與歷史學家兼奎利尼.斯坦帕里亞圖書館員安吉拉.穆納里(AngelaMunari)在館內跟我們會面,貝爾蒂納托負責為穆納里口譯。穆納里身材嬌小、行動俐落,她戴著歸檔用的白手套,引導我們穿過古老的書架和現代的辦公室,進入一個擺滿手稿的房間。這些手稿都涉及醫學、流行病與隔離檢疫,有些已有將近六百年的歷史,有些是羊皮紙、有些是紙,頁面往往斑駁並充滿汙跡。穆納里小心將手稿一一攤開,向我們展示地圖、威尼斯官方公衛命令、有點可怕的解剖圖、私人住宅的消毒流程、不明疾患的推定療法圖解等等。整個房間瀰漫著皮革封面和陳舊羊皮紙的濃濃氣味,混雜著貝爾蒂納托的古龍水香茅味,這是一款清爽的柑橘調香水,跟殺蟲劑有微妙的相似之處。我們後來開玩笑說,鑒於這座城市的瘧疾史和對抗蚊媒疾病的經歷,這款香水是很匹配的巧合。結果證明,貝爾蒂納托和穆納里是非常理想的嚮導,我們跟他們兩人一起探索隔離檢疫的歷史與未來,而威尼斯是最適合開啟這場對話的城市。畢竟,隔離或許是在杜布羅夫尼克最早強制執行,卻是在威尼斯這裡被精煉成一門建築與空間的科學。威尼斯是一座由島嶼、運河、橋樑、碼頭構成的迷宮,它本身就是試驗新型地理控制的天然實驗室。正如珍.史蒂芬斯.克勞肖所寫的,這座城市已經成為對抗疾病傳播的骨架,她稱之為「一種保護形式的都市空間操縱」。就連奎利尼.斯坦帕里亞圖書館都是坐落在一座島中島上,只能透過一座又小又容易堵塞的步行橋才能抵達,正是這樣的地形,讓這座城市便於進行檢疫與隔離。威尼斯潟湖依然擁有三間令人印象深刻的檢疫站(lazzaretto)遺跡,每一間都在不同的島上,每一座島都離市中心愈來愈遠。我們一邊討論,一邊審視攤開在桌上、不同世紀的威尼斯地圖,並觀察這座城市的隔離島在地圖上顯眼的標記。貝爾蒂納托解釋:義大利文的lazzaretto(拉撒路)就是檢疫站的意思。根據歷史學家的研究,這個詞(英語形式的拼寫是lazaretto)最有可能源自拿撒勒聖瑪利亞(Santa Maria di Nazareth)的變體,拿撒勒聖瑪利亞是那座島原本的名稱,威尼斯的領導者在島上建造了全世界第一座用於隔離檢疫的永久設施。從「拿撒勒」演變成「拉撒路」(Lazarus)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拉撒路(根據《路加福音》,他是聖經裡滿身是瘡的乞丐,在一名富人的門外乞討)也是痲瘋病患者的守護神。不論是以童貞純潔的聖母,或是以獲得上帝恩典救贖的染病異鄉人來為一處設施命名,這種相互交織的語源學都是相當詩意:檢疫站是分隔純潔與危險的地方,就連它的名稱都是如此。從亞洲帶到歐洲的惡靈歷史學家認為,在一三○○年代之前,歐洲與亞洲的大部分地區已經享受了幾個世紀沒有流行病的相對自由。關於黑死病究竟起源於何處,目前還沒有充分的共識,不過許多人相信它最初是在中國或中國附近爆發的。有報告指出,一種神祕疾病在一三三○年至一三五○年之間,消滅了三分之一的中國人口,隨後統治元朝的蒙古人宗族滅亡,由明朝取而代之,使該假說更具說服力。目前已知的是,鼠疫在一三四六年已經到達黑海,歷史學家認為,在卡法之圍(Siege of Caffa)(卡法現稱費奧多西亞[Feodosiya])期間,發生了一次關鍵的傳播事件。卡法是熱那亞人在克里米亞半島建立的一座重要港口,目的是與東方進行貿易。根據當時的記載,進攻的蒙古軍隊使用投石機將滿是鼠疫的屍體扔過城牆,這些屍體在街上堆積如山,把傳染病散播給義大利商人及水手。當他們逃跑時,就把疾病帶回地中海,「彷彿帶來了惡靈」。無論鼠疫的傳播是否應該歸咎於這種可怕的生物武器,鼠疫都在一三四七年透過來自亞洲的貿易商船抵達了歐洲港口。而人們對這種疾病的恐懼始終與香料貿易帶來的巨大財富彼此拉扯。(這兩者的聯繫非常緊密,因此在一三四八年,鼠疫肆虐的亞維儂[Avignon]宗座廷中有一名官員寫道:「人們不會食用或處理任何種類的香料,除非它們已經存放一年之久。」)因此,十四世紀的威尼斯是一座被圍困的城市:一種神祕、高傳染性的疾病開始感染整個地中海歐洲的人,危及當地的居民與他們的收入來源,而且沒有人知道該怎麼遏制這種疾病。貝爾蒂納托指出,在這場大流行結束時,威尼斯已經死了三分之二的人口。這種疾病被稱為黑死病,因為它的病徵之一,是患者的四肢會像木炭般發黑。另外,它也會導致患者鼠蹊部與腋窩的淋巴結異常腫大。這些腫脹的形態被稱為淋巴腺腫(bubo),因此我們如今將這種疾病稱為腺鼠疫(bubonic plague)。穿刺淋巴腺腫非常可怕,當時的醫生必須使用一根插有刀片的長棍,這樣在切開患者的腫脹腺體時,才能跟湧出的惡臭、具傳染性的膿液保持距離。惡名昭彰的瘟疫醫生服裝有一張邪惡的鳥喙面具。穆納里告訴我們,這種服裝起初是在法國設計的,卻在威尼斯受到熱烈歡迎,它在當地融入了即興喜劇(commedia dell’arte),而且經常有人在嘉年華慶典穿戴它。鳥喙面具裡會塞滿大蒜及香草植物,以便中和腐臭、腺體滲出液與死亡的氣味。(如果是新鮮切碎的大蒜,或許真能提供一些保護,因為蒜素[allicin]這種揮發性化學物質,除了使壓碎的大蒜散發獨特的氣味,也是一種吸入型抗生素。)為了釐清為什麼正式的檢疫措施與相關設施是出現在歐洲,而非中國或黎凡特(Levant)(黑死病較早侵襲但同樣嚴重的地區),穆納里解釋,我們需要瞭解當時用於診斷疾病及健康的特殊準則。黑死病在一三○○年代首次侵襲威尼斯時,二世紀希臘羅馬醫生加倫(Galen)的想法依然是歐洲醫學論述中的主流。他提倡的假說就是「體液」說,這種學說相信血液、膽汁、痰,以及尿液,是瞭解人體健康與生理學的關鍵。究竟是什麼導致黑死病?伊本.西那(Ibn Sina)是十一世紀一位頗具影響力的伊斯蘭醫生,在歐洲被稱為阿維森納(Avicenna)。他的觀點就是建立在加倫的想法上,但有時也會產生分歧。阿維森納在他的《醫典》(The Canon of Medicine)一書中將疫情爆發的原因歸因於體液、瘴癘論(miasma theory)、宇宙影響的複雜混合,還有呼吸性傳播或水媒傳播。在這樣的體系中,個體的生活方式和黃道圖,可能就跟他們接觸到不良空氣一樣重要,甚至更重要。除了這類理論之外,當時的人幾乎都是透過神學架構來理解疾病,偉大的宗教傳統往往將瘟疫侵襲歸因於神的旨意或宇宙的力量。然而,人們建議的應變方式卻眾說紛紜。威尼斯人猜想,也許鼠疫是神明為了懲罰威尼斯在商業上累積的財富—畢竟《聖經》宣揚了一種相對貶低商人的觀念,認為商人重視瑪門(Mammon)甚於上帝,還經常行騙。此外,根據醫學歷史學家馬克.哈里森(Mark Harrison)的說法,當時的伊斯蘭學者更有可能把瘟疫導致的死亡視為「神的慈悲或殉道,而非懲罰」。事實上,儘管阿維森納嘗試建構出一套傳染理論,但哈里森指出,疾病傳播可能與上帝的旨意無關這一想法「對許多穆斯林來說是極為可憎的」。相似的是,中國歷來也認為流行病是宇宙不諧的結果,遇到這種情況時,需要的是祈求神明息怒,而非建造檢疫站。在一個對感染缺乏現代科學理解的社會中,究竟是什麼導致黑死病這個問題引發了無止盡的猜測。在這場辯論中,有些人開始主張,這種疾病是由日常生活中某種實質、某種真實的東西導致的。細心的觀察者注意到,鼠疫的傳播似乎與外國港口的人員及貨物往來有密切關聯,而這種神祕的疾病已經在那些外國港口四處蔓延了。如果疾病能以一種可預測的方式,從特定地點傳到杜布羅夫尼克或威尼斯,那麼它就是一種世俗的傳染,而不是什麼靈性的病症。隔離檢疫的概念正在成形,儘管接下來幾百年中,關於它的基本原理還是爭論不斷。(直到一八○○年代中期,羅伯.柯霍[Robert Koch]的發現啟發路易.巴斯德[Louis Pasteur]的病菌論,感染傳播的微生物機制才終於得到證實。)將人員與貨物維持在徹底遠離城市的隔離狀態,使政府能利用城市本身來實地試驗這種新興醫學假說。檢疫是揭示人們感知到的身體互動、空間遠近、疾病之間聯繫的一種方式,這證明了我們應該透過流行病學的視角來理解,而非占星術或體液假說。貝爾蒂納托解釋,從這個角度來看,檢疫的接受與施行也是醫療實務現代化的早期歷史風向標之一,它顯示出人們在尋求解釋疾病來源時,對世俗及科學—而非宗教及超自然—至少抱著一種試探的信任。威尼斯等富裕的地中海共和國會採用隔離檢疫作為官方政策,這並不是巧合。這裡與世襲君主制或封建制國家截然不同,獨立公民會選出領導人。而對公民道德的承諾以及對共同利益的投資,就體現在為城市建造一間專用的檢疫站,或是一間像奎利尼.斯坦帕里亞這樣的圖書館。這需要強烈的社群意識與共有的身分認同。因此,隔離與檢疫不僅是政治現代性及醫學理性的早期範例,也是公共精神和實證科學的早期範例。面對傳染病散播註定再度犯錯?這其實多少有點諷刺。如今,隔離檢疫常被認為是中世紀的、甚至原始的做法,但在黑死病時期,它在許多方面都是一種相當成熟且現代的方式。儘管如此,隔離檢疫在當時也和現在一樣飽受批評。我們在圖書館中回溯時光,研究了貝爾蒂納托和穆納里收集的地圖與論文、如美麗漩渦般的黑色和紅色墨水所描繪的山陵與城市、器官與循環。穆納里告訴我們,義大利不同城市的醫學院會彼此競爭,對鼠疫也有不同的解釋。貝爾蒂納托一邊翻譯一邊點頭,並補充:這種醫學派系已經是長年的問題。當世界衛生組織發布《國際衛生條例》(International Health Regulations)(管轄全球遏制傳染病威脅的法律架構)的最新修訂版時,貝爾蒂納托也是代表義大利的團隊成員。他告訴我們歐洲不同地區的專家充滿分歧,更別提那些更遙遠的地區了,這使談判足足停擺了數小時。貝爾蒂納托說:「關於那些衛生法規的爭論,跟五百多年前威尼斯的爭論根本如出一轍。」這是他研究隔離的歷史與未來時反覆出現的主題。在他看來,我們似乎註定要再度犯錯,卻也有幸再度成功。他指出,即使在文藝復興時期的威尼斯,實務操作也跟早期的醫學理論和迷信觀念脫不了關係,值得注意的是到了二十一世紀,實務依舊是公衛領域的核心。穆納里指向攤在桌上的各種醫學手稿,包括一份十五世紀反對傳染理論的手稿。這些資料都說明,在腺鼠疫肆虐歐洲將近一百年之後,人們對於腺鼠疫的發生原因或如何預防傳播仍然沒有共識。在歐洲各地,應對流行病的種種措施,包括從放血等古老的醫療技術,到屠殺城市裡的所有猶太人來平息上帝怒火(在中世紀的基督教神學中,猶太人不僅拒絕承認基督是彌賽亞,也對基督受難負有直接責任。)等種族屠殺的恐怖行徑,最終都被證明既無效又殘忍。事實上,在一五一六年,威尼斯還建立了歐洲第一個官方「猶太人區」(ghetto),將隔離的衛生理論應用到猶太人身上,他們被強迫遷移到卡納雷吉歐區(Cannaregio)的一座小島,那裡唯一的交通路徑只有兩座帶門的步行橋,而且每晚都會上鎖。因此,對貝爾蒂納托而言,威尼斯隔離檢疫的故事,並不是科學進步戰勝了迷信及獵巫的濃霧,而是更有警世意義,提醒我們今日仍然面臨同樣的挑戰。人民仍然常常不信任醫療當局。針對究竟該怎麼對抗傳染病散播,市府官員與宗教領袖、商人與公衛專家,或是醫生與病患之間,都還是爭執不休。無論是小販或總統,都有人支持根本未經證實的療法,外來者和少數族群也依然被不合理地視為疫情爆發的罪魁禍首。貝爾蒂納托彷彿已經預料到不久後的二○二○年,在義大利嚴峻的冠狀病毒疫情期間會發生什麼事情。他提醒我們務必記住:想說服人們相信隔離檢疫、經濟停擺、佩戴口罩等公衛措施對他們最有利,需要極大的信任、領導力與社群凝聚力。而正是因為隔離檢疫承認不確定性,所以很多人認定施行隔離,就等於專家和領導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諷刺的是,如果熟知隔離檢疫的歷史起源,你會發現,如今更偏向迷信的居然正是檢疫。地圖和手稿來來去去,舊檢疫站的樓層平面圖、解剖圖,然後是郵輪行程及飛機航線的地圖,貝爾蒂納托警告,威尼斯等城市依然與傳染病的世界息息相關。伊波拉病毒(Ebola)、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中東呼吸症候群冠狀病毒感染症(MERS)—COVID-19 等大流行的輪廓,在二○一六年就已經很清晰了。我們談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日落,早已遠遠超過預計時間,最後穆納里道了晚安,把這些珍貴材料小心放回檔案庫裡。此時,貝爾蒂納托的眼睛一亮,端出了一個驚喜:一套他委託義大利的戲服設計師所製作的特別服裝,設計師名叫伊莉莎.科貝洛(Elisa Cobello),是他朋友的女兒。他從包包裡取出兩套服裝,一套是二十一世紀的泰維克(Tyvek)個人防護裝備,就是他在非洲治療伊波拉患者時穿的那種;另一套是依照貝爾蒂納托的要求縫製的,一件黑死病時代的瘟疫醫生長袍,配有一個喙狀頭盔。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在我們談話時,這個頭盔居然一直藏在他的包裡。貝爾蒂納托接著花了二十分鐘,在我們面前穿上這套中世紀威尼斯的瘟疫醫生服裝,同時指導傑夫如何以正確順序穿戴現代的個人防護裝備。這兩套服裝都需要遵循一套費力的穿戴步驟,即使在非緊急情況下,都不容易穿戴正確。貝爾蒂納托這麼做,並不是想表達現代醫療裝備就跟塞滿百花香(potpourri)的鳥喙面具一樣無效。完全不是這樣。相反地,他的重點是:人類在回應我們不理解的事物時(不論是黑死病、伊波拉病毒,或是幾年後出現的COVID-19),採取的方式之一就是制定規約和程序,當我們試圖戰勝眼前的未知,這些儀式性行為會讓我們安心。從薰香草藥到乾洗手、從威尼斯的檢疫站到高級防護設施,它們都能減少接觸和限制暴露,將陌生的威脅拒之門外。兩人就這樣全副武裝,並肩站在一起。傑夫穿著連帽泰維克防護服、戴著N95口罩及護目鏡,汗流浹背;貝爾蒂納托幾乎全身都包在他的恐怖片服裝裡。下一秒,我們聽到外面的走廊傳來一聲驚呼,是個保全人員發出的。當這奇形怪狀的兩人回望著他時,他看起來困惑不解,而且頗為驚恐。原來,當我們吹毛求疵,努力想遵循正確步驟穿上防護裝備時,我們全都忘記時間了。圖書館已經關閉將近半小時。那位保全以為他巡邏時已經空無一人,沒想到卻撞見這個文藝復興神祕儀式混搭生物危害防治的活動。貝爾蒂納托脫下面具,保全看到他的笑容後鬆了一口氣,兩個人用義大利語交談了幾句後大笑起來。※ 本文摘自《隔離:封城防疫的歷史、現在與未來》。《隔離:封城防疫的歷史、現在與未來》作者:傑夫‧馬納夫, 妮可拉・特莉譯者:涂瑋瑛, 蕭永群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22/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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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26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使用伊維菌素抗新冠是不必要支出 權威期刊研究揭原因
美國醫學會期刊JAMA上禮拜四(2022-1-13)發表US Insurer Spending on Ivermectin Prescriptions for COVID-19(美國保險公司在 COVID-19 伊維菌素處方上的支出)。作者是兩位密西根大學的醫生和一位波士頓大學的教授。我把它的重點整理和翻譯如下:儘管有證據表明伊維菌素對 COVID-19 無效,但在2020 年 12 月伊維菌素在美國的處方量激增。我們想知道美國保險公司在這些處方上的浪費開支,所以我們通過使用 2020 年 12 月 1 日至 2021 年 3 月 31 日的國家索賠數據來找出答案。在研究期間,該數據庫裡包含了 500 萬擁有私人保險的患者和 120 萬擁有美國醫療保險優勢的患者。我們發現在這段期間裡共有5939個口服伊維菌素處方,而其中的348個處方是為治療寄生蟲而開立的,所以這348個處方就沒納入跟COVID-19相關的伊維菌素處方保險支出統計。我們也發現每份處方的費用大約是60美金,而其中大約三分之二是由保險公司承擔。由於上述調查期間只是從2020-12-1到2021-3-31,所以我們又到美國疾病控制中心查看更新的口服伊維菌素處方數據。我們看到的最新數據是2021-8-13那一個禮拜裡共有88000個伊維菌素處方,而估計其中的84400個處方是為COVID-19而開立的。也就是說,光是這一個禮拜,保險公司就為COVID-19相關的伊維菌素處方支付了250 萬美元,而以此推斷,一年的支出將會是1.3 億美元。從這些數據可以看出,儘管經濟理論認為保險公司不應承保無效的醫療護理,但保險公司卻對沒有效力的伊維菌素處方進行了大量補貼。這些支出超過了每年醫療保險浪費在不必要的背痛成像方面的支出(註:這是一項受到廣泛關注的低價值服務),而實際浪費的數量甚至更高,因為我們的估計並不包含醫療補助支出。此外,由於服用伊維菌素的人大多不願意接受新冠疫苗接種或其他真正有效的治療,所以較容易感染新冠肺炎以及發生併發症,而這當然也會增加保險的支出。總之,我們的研究顯示,保險公司可以通過一些限制措施,例如要求事先授權,來防止在COVID-19伊維菌素處方上的大量浪費。昨天(2022-1-19)Retraction Watch網站報導又有一篇伊維菌素論文被撤銷,以及另一篇伊維菌素論文被表示擔憂。被撤銷的論文是2021-6-15發表的The mechanisms of action of Ivermectin against SARS-CoV-2: An evidence-based clinical review article(伊維菌素對抗新冠病毒的作用機制:一篇基於證據的臨床綜述論文)。從這個標題就可看出,這篇論文聲稱它是「基於證據」以及「臨床」,所以在份量上當然是不容小覷,而它也的確是被倡導伊維菌素的人士大量引用。可是,現在當你點擊上面那個連結時,就會看到一段期刊主編的話:「主編已撤銷這篇論文。這篇論文發表後,有人對它的方法和結論提出質疑。審查證實,雖然該論文恰當地描述了伊維菌素的作用機制,但它所引用的消息來源似乎並未表明伊維菌素治療新冠病毒的作用有明確的臨床證據。因此,主編不再對這篇論文的可靠性有信心。」被表示擔憂的論文是2018-11-19發表的Antivirus effectiveness of ivermectin on dengue virus type 2 in Aedes albopictus(伊維菌素對白紋伊蚊2型登革熱病毒的抗病毒作用)。雖然這篇論文是針對登革熱病毒,但它卻是被提倡使用伊維菌素來對抗新冠病毒的人大量引用。只不過,現在當你點擊上面那個連結時,就會看到一篇Expression of Concern(擔憂的表達),而其中的一段是:「總體而言,我們諮詢過的編輯委員都表示,對圖表一的結果的可行性、完整性和可靠性存在擔憂。這些問題並未通過發表後討論裡所收到的數據和評論得到解決。因此,本期刊發布了這份擔憂的表達。」有關其他幾篇伊維菌素論文被撤銷的報導,請看:伊維菌素首席推手又被撤稿伊維菌素治新冠無效,剛出爐的馬國衛生研究院臨床研究伊維菌素:醫師會長的推薦,良莠不齊的科學證據原文:伊維菌素的浪費支出,伊維菌素的論文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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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25 新冠肺炎.COVID-19疫苗
第三劑疫苗對防Omicron沒有用?美CDC最新報告出爐
讀者Robert Kuo今天(2022-1-24)利用本網站的「與我聯絡」詢問:「林教授您好:在Line群組,有一則如下的訊息在傳,強調第三劑加強劑是沒有必要的。想請問教授:1.是否如陳培哲先生所說的,第3劑的莫德納對於防Omicro一點都沒有用。2.若是無效,由於莫德納與BNT的同屬一類的疫苗,本人本周預約去打第3劑,按他的邏輯是否可以推論也無效呢?」這位讀者附上的Line群組訊息是:害了了啦!!!新冠疫苗第3劑加強劑該不該打?陳培哲院士曝「這件事更重要」第3劑疫苗是指揮中心相當得意的消耗庫存莫德納疫苗政策。根本就知道3劑疫苗對防Omicron沒用,趁著莫德納快過期趕緊推出,免得打不完有政治風暴。第3劑疫苗都是老疫苗,用的是老病毒株做的,產生及加強都是對老病毒株的抗體。要說能保護Omicron這種免疫逃脫病毒,就像說服老百姓用去年的流感疫苗來防止今年的流感一樣的荒謬。可是指揮中心陳時中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個來騙人。去年年中流感疫苗銷不掉就騙過一次,這一次即期的莫德納疫苗疫苗,也依例再騙一次。第3劑疫苗政策若看看最近美國的報告,就知道是疫苗廠玩的伎倆。第3劑疫苗可比第2劑疫苗降低9成的死亡率,真是好棒棒。但新冠死亡率2%,第2劑疫苗降低9成死亡率,成為0.2%。第3劑疫苗又再降低9成死亡率,成為0.02%。所以要感染上千人才會比打2劑少死一人,但是報告上可不會這麼講。報告會說降低9成死亡率,這不是商業術語又是什麼?(作者為中華民國防疫學會理事長)讀者寄來的那個連結,打開的是《TVBS健康2.0》2021-10-27發表在YouTube的影片,而內容是訪問陳培哲博士。可是,陳博士並沒有說「第3劑的莫德納對於防Omicron一點都沒有用」,而是說「可能對大部分的人是不需要的」。至於讀者寄來的那兩段文章,則是拷貝自《中時新聞網》在2022-1-9發表的中央搞破口 地方別陪葬,作者是王任賢醫師。我們現在就來看王任賢醫師所說的「第3劑疫苗是指揮中心相當得意的消耗庫存莫德納疫苗政策。根本就知道3劑疫苗對防Omicron沒用」,是不是正確。首先,在2022-1-9,也就是王醫師發表那篇文章的時候,並沒有任何關於「第3劑疫苗對防Omicron」有用或沒用的科學或官方數據。而直至現在,唯一的科學或官方數據是三天前(2022-1-21)美國CDC才剛發表的三份報告。第一份報告是發表在CDC的網站,標題是COVID-19 Incidence and Death Rates Among Unvaccinated and Fully Vaccinated Adults with and Without Booster Doses During Periods of Delta and Omicron Variant Emergence — 25 U.S. Jurisdictions, April 4–December 25, 2021(在 Delta 和 Omicron 變體出現期間未接種疫苗和完全接種疫苗的成年人中接種和未接種加強劑的 COVID-19 發病率和死亡率 — 美國 25 個司法管轄區,2021 年 4 月 4 日至 12 月 25 日)。這一份報告的重點是,在 Delta 和 Omicron 變體出現期間,在 25 個美國司法管轄區,有接種第三劑mRNA疫苗的人,在防止感染和死亡方面,有較高的保護力。尤其是在 50-64 歲和 65 歲以上的人群中,比例更高。第二份報告也是發表在CDC的網站,標題是Effectiveness of a Third Dose of mRNA Vaccines Against COVID-19–Associated Emergency Department and Urgent Care Encounters and Hospitalizations Among Adults During Periods of Delta and Omicron Variant Predominance — VISION Network, 10 States, August 2021–January 2022(第三劑 mRNA 疫苗在 Delta 和 Omicron 變異佔優勢期間針對 COVID-19 相關急診科和緊急護理遭遇以及住院治療的成人的有效性 — VISION 網絡,10 個州,2021 年 8 月至 2022 年 1 月)。這一份報告的重點是,在以 Delta 和 Omicron 為主的時期,第三劑mRNA疫苗在「預防與 COVID-19 相關的急診室和緊急護理遭遇」的效力分別為 94% 和 82%,在「預防與 COVID-19 相關的住院」的效力分別為 94% 和 90%。第三份報告是發表在美國醫學會期刊JAMA,標題是Association Between 3 Doses of mRNA COVID-19 Vaccine and Symptomatic Infection Caused by the SARS-CoV-2 Omicron and Delta Variants(3 劑 mRNA COVID-19 疫苗與 SARS-CoV-2 Omicron 和 Delta 變異引起的有症狀感染之間的關聯)。這份報告的結論是,相對於未接種疫苗和接受 2 劑 mRNA 疫苗,接受 3 劑 mRNA 疫苗是與針對 Omicron 和 Delta 變種的保護性有關。所以,從這三份報告來看,「第3劑疫苗對防Omicron沒用」的說法並不正確,而「第3劑疫苗是指揮中心消耗庫存莫德納疫苗政策」的說法並不合理。不過,話又說回來,您絕對是有權利懷疑美國CDC的報告。原文:第3劑疫苗對防Omicron沒用?是指揮中心消耗庫存莫德納疫苗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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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24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默沙東到貨2016人份 具任一重症因子、發病五天內使用
台灣向美商默沙東自購的口服抗新冠病毒藥「莫拉皮韋」(molnupiravir),首批2016人份療程藥物已於今日清晨抵台。指揮中心專家諮詢小組召集人張上淳表示,抗病毒藥物主要用於輕中度新冠肺炎個案,只要有任一重症風險因子,未使用氧氣且於發病五天内的18歲以上病患可使用。依據國際研究顯示,新冠病毒感染患者輕症比率大約佔8成左右,但其中約9%的患者可能惡化為重症,主要的風險因子包括65歲以上長者、肥胖、慢性腎病、心血管疾病/高血壓、慢性肺疾、免疫抑制疾病/免疫抑制治療等影響免疫功能之疾病,以及懷孕等,且其病程演化迅速,甚至導致死亡。截至今年1月24日監測資料,國內輕中度確診病例約佔所有確診個案84%,死亡病例數佔確診病例4.6%。張上淳說明,Molnupiravir之療效及安全性已有部分證據支持,美國FDA及國際間已陸續發布緊急使用授權(EUA)核准於臨床使用,以治療輕度至中度SARS-CoV-2感染且有重症危險因子之高風險患者,降低個案轉為重症需住院之風險,我國衛福部食藥署也於今年1月13日同意依據藥事法第48條之2規定,核准其專案輸入。莫拉皮韋建議使用對象為,只要有任一重症風險因子,未使用氧氣且於發病五天内的18歲以上病患可使用。重症風險因子包括年齡65歲、糖尿病、慢性腎病、心血管疾病(含高血壓)、慢性肺疾、BMI25、其他影響免疫功能之疾病或已知重症風險因子者。目前指揮中心針對默沙東藥物採購儲備5040人份療程,規畫分批配撥至集中檢疫所/加強版防疫專責旅宿、主責醫院,經醫師評估治療效益與風險,並充分告知後,給予符合條件個案治療。張上淳表示,這次不只討論默沙東藥物,輝瑞也一並討論放入診治指引。目前新冠肺炎得治療藥物越趨完整,無論嚴重需要氧氣治療或是使用瑞德西韋、單株抗體,甚是還未到中重度都有藥物治療。瑞德西偉也可用於不用氧氣的風險病人身上,單株抗體治療效果也很不錯,但現在不建議用在Omicron變異株上,但今天進貨的抗病毒藥物,就可以對於此病毒株使用,若輝瑞進來,就有兩種抗病毒藥物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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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21 新冠肺炎.周邊故事
林口長庚傳承抗疫經驗 國內第一本抗疫紀實電子書上線
新冠疫情爆發後,在防疫第一線的林口長庚醫院負擔全國17%的重症,呼吸器數量占全國21%,葉克膜43%,檢驗量能更占全國24%,為保存並傳承抗疫經歷與經驗,林口長庚完成國內第一本抗疫紀實電子書「穿越疫役—台北林口長庚COVID-19防疫回顧」,今天上線,歡迎大家上網閱覽。長庚決策委員會主任委員暨林口長庚院長程文俊表示,2020年初傳出疫情後,林口長庚立即成立防疫中心,以做好外部防疫、落實內部管理、調配人力能量、充足物資供應,站穩防疫腳步。根據上述四方針,,開展相關措施,包括全面自主健康管理、完整監測服務系統、數據解釋與治理、物資管理、病毒核心實驗室團隊、發展視訊會議及遠距醫療等,這些是成為抗疫相當重要的關鍵。程文俊說,回顧過去SARS經驗,發現醫院當時沒有留下什麼記錄,相當可惜。這次林口長庚面對新冠,全員抗疫、無人退出讓人感動,因此特別動員醫師、護理、醫技、行政等團隊,紀錄這次齊心防疫的成果和貢獻,完成這本逾兩百頁的電子書。「穿越疫役—台北林口長庚COVID-19防疫回顧」集結了2020年至2021年的防疫作為,收錄多位院長及副院長的心內話,具體詳實、圖文並茂,完整記錄了林口長庚這兩年來珍貴的抗疫歷程。希望藉由這本電子書,得以傳承與經驗分享,思考未來醫療走向、遠距醫療、視訊診療及智慧醫療等,帶動醫學發展與進步。程文俊強調,疫情從2020年迄今2年,第一線醫護都非常辛苦,但仍嚴守崗位為民眾健康把關及努力。疫情仍未結束,Omicron病毒來勢洶洶,面對一波接續一波的挑戰,林口長庚任務更加艱巨,將持續對COVID-19病毒學、免疫學及疫苗進行深入研究,以創新研發對抗多變病毒,相信能再次挺過疫情風暴,守護國人健康。●穿越疫役—台北林口長庚COVID-19防疫回顧電子書連線網址:https://www1.cgmh.org.tw/branch/lnk/flipbook/mobile/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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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7 新冠肺炎.全球疫情
「希望人人打得到」美國科學家研發更易量產新冠疫苗 放棄專利申請
美國德州科學家正研發一種名叫「Corbevax」的Covid-19疫苗,生產成本更低、且不打算申請專利。目標讓疫情最慘重、且因接種率低而可能產生新變種的國家更容易取得。該研發團隊由貝勒醫學院(Baylor College of Medicine)德州兒童醫院疫苗開發中心的霍特茲(Peter Hotez)博士及波塔姿(Maria Bottazzi)博士領軍。他們自2011年以來便致力開發2種呼吸症候群冠狀病毒SARS和MERS原型疫苗,並以此基礎製作新的Covid-19疫苗「Corbevax」,亦稱「全球的Covid-19疫苗(the world’s Covid-19 vaccine)」。目前有其他60多種疫苗使用相同的開發技術,但波塔姿表示他們的疫苗絕無僅有,因為他們不申請專利:「幾乎所有能製造B型肝炎疫苗或能生產細菌、酵母這類微生物蛋白質的人,都可以複製我們的疫苗。」近期mRNA疫苗專利戰愈演愈烈。莫德納藥廠(Moderna)和美國國家衛生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正爭辯7300萬美國人施打的Covid-19疫苗技術歸屬,若認定莫德納藥廠侵犯聯邦政府的專利,可能得賠償超過10億美元(約合新台幣275億元)。德州兒童醫院疫苗開發中心尚未公佈Corbevax的臨床試驗數據,但透露該疫苗對原始Covid-19毒株效力超過90%,對Delta變種效力超過80%,對Omicron變種效力則仍在測試。德州兒童醫院疫苗開發中心透過與生產B型肝炎疫苗相同的方法生產Corbevax疫苗,二者過程都使用酵母。波塔姿解釋:「我們在實驗室使用酵母系統直接合成製造蛋白質。讓酵母製造看似由病毒製造的蛋白質,再免疫化這個蛋白質,再由身體處理這種蛋白質,傳送到體內的免疫系統。」且Corbevax疫苗與運輸過程需要極凍保存的輝瑞疫苗不同,只需要標準冷藏保存即可。與波塔姿團隊長年合作的印度製藥廠Biological E已經生產了1.5億劑新型Corbevax疫苗,並將很快能夠每月生產1億劑。波塔姿說,該團隊在向政府募資失利後,慈善捐款助他們達成目標。德州兒童醫院疫苗開發中心本質上是學術科學機構,但開發Corbevax疫苗迫使他們重整資源,提高Covid疫苗開發候選者的可見度。波塔姿指出:「每種技術都有優缺點。所有(疫苗)都是一種解決方案。但當全球情況嚴峻時,你不會只採取一種方案,而是會嘗試所有解決方案。」波塔姿提到,團隊因為有共同的人道主義理念,所以沒申請疫苗專利,並期盼能廣泛與科學界合作。波塔姿希望團隊的作為能夠激勵其他人效仿,為其他疾病和病毒(如鉤蟲)製造負擔得起且容易取得的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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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7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防疫下一步? 陳建仁:高疫苗覆蓋率國 不追求零確診
面對來勢洶洶的Omicron疫情,台灣該怎麼辦?「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前副總統陳建仁表示,台灣人已有足夠的防疫能力和知識,群眾心理和社會氛圍都願意配合防疫工作,不必害怕「與病毒共存」。他指出,台灣兩劑疫苗接種率破七成,而「與病毒共存」是高疫苗覆蓋率國家的作為,如英國呼籲國人學習與病毒共存,以色列、新加坡不再追求「零確診」,而是持續提升疫苗覆蓋率、大幅減少重症與致死人數。中研院新書「研之有物:中研院的21堂生命科學課」今天下午舉辦分享會。作者之一陳建仁以「台灣的科學抗疫之路」為講題分享台灣的防疫政策。中研院基因體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員謝世良則從免疫學者的角度,探討是否能透過醫療技術降低確診患者的免疫反應,避免引發重症。2003年SARS最嚴竣時期,陳建仁接下衛生署署長一職,帶領台灣遏止疫情擴散,並積極推動組織再造、建置全國感染症醫療體系。他觀察這兩年台灣的防疫,認為全世界只有台灣能夠如此精準掌握密切接觸者。許多國家採取封城或普篩,是因為無法精準掌握密切接觸者,台灣則透過疫調做到精準防疫,因此可以不做封城或普篩。陳建仁認為,台灣防疫可以分成兩階段。第一階段是發現新冠病毒至前年11月疫苗問世,此時最好的防疫方法為阻斷病毒傳播。台灣能在「上半場」成功阻斷病毒傳播,歸功於 SARS 期間施行的各項防疫措施──手部消毒、量體溫、戴口罩、保持社交距離與避免群聚。但疫苗問世後,下半場最重要的任務是藉接種疫苗提升群體免疫。陳建仁指出,在傳染病的歷史上,除了天花,幾乎沒有病毒可以被完全消滅。要撲滅新冠病毒很難,不但耗時耗錢、更耗損很高的社會經濟成本。但新冠病毒會「流感化」,傳染力高但毒力低,如挪威新冠病毒的致死率僅為萬分之五,與普通感冒、流感差不多。台灣的「防疫三寶」—快篩、疫苗、口服藥物都準備好了,大家不要害怕「與病毒共存」。被問到甚麼時候可以正常出國?陳建仁認為,「是全世界疫情都得到控制的時候」。「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是安全的,除非每一個國家都是安全的。」如果不幫助疫苗接種率很低的國家,也許有一天新的病毒又會冒出來。未來需要天天戴口罩?他認為,有呼吸道感染症狀的人戴上口罩,是公共衛生素質的展現。而疫後的新常態生活,將會是「線上線下一起發展」,民眾必須適應疫後的數位化環境。有觀眾問陳建仁會不會再度參選?陳建仁表示,學術研究是他的終身職志與最愛,而他現在決定回到「最愛」,更何況「學術研究的貢獻不會少於政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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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6 新聞.健康知識+
另一條對抗新冠病毒的路:減緩發炎讓免疫力發揮正常效益的創新研究
人體依賴免疫系統對抗病毒,但如果免疫反應過激,反而會造成器官損傷或衰竭,讓患者死亡。中央研究院基因體研究中心謝世良特聘研究員長期研究發現,登革病毒會刺激血小板產生胞外囊泡和微泡,進而攻擊白血球導致發炎病症。研究團隊據此研發抗體,減緩發炎反應,已成功將感染登革病毒的小鼠存活率提升至90%,並於2019年6月刊登於《自然通訊》(Nature Communications)。面對新冠肺炎等新興傳染病,此種「減緩發炎」為主的創新療法,將有機會大幅降低患者死亡率。▌宛如雙面刃的免疫反應為了維護人體的穩定與和平,免疫系統一旦偵測到外來入侵物,便會立即啟動發炎反應,召喚免疫細胞圍剿入侵者。但一旦發炎反應過度,反而會對自身臟器造成嚴重傷害。以登革熱(dengue fever)為例,免疫過激可能造成「出血性登革熱」,嚴重時將引發休克;而新冠肺炎引致的肺纖維化,也是免疫過激的結果。有鑑於此,若想找出更有效的抗病毒治療策略,必須深入了解病毒與免疫系統的互動機制。本文主角──巨噬細胞(macrophage)與嗜中性白血球(neutrophil)──即為人體免疫系統對抗病毒入侵的兩種重要白血球。嗜中性白血球,不僅會吞噬入侵者,如果敵人太多,甚至能以「自爆」釋放出網狀遺傳物質(deoxyribonucleic Acid, DNA)黏住細菌,再由附著在DNA的酶將其殺死、清除,這個過程稱作嗜中性白血球胞外捕捉(neutrophil extracellular traps, NETs)。巨噬細胞,也會吞噬、分解大量的病原體與受感染細胞。當病原體與細胞表面的受體結合,才能進入巨噬細胞,而後病原體則被分解成碎片排出。這些碎片會被當作抗原,活化其他種類的白血球。另外,巨噬細胞和受感染的細胞還會分泌細胞激素(cytokine)引起發炎反應,進一步對抗病毒。細胞激素包括干擾素(interferon)、促發炎激素(proinflammatory cytokine)、趨化激素(chemokine)等。干擾素,由受傷的細胞產生,用以警告鄰近健康的細胞,趕緊製造可阻止病毒複製的蛋白質,抑制病毒數量。促發炎激素,會增加血管通透性,讓血液中的白血球可輕易通過血管壁趕往目的地。趨化激素,則吸引更多白血球,召來更多援軍。問題來了!當受感染細胞或巨噬細胞分泌細胞激素,或是嗜中性白血球胞外捕捉,原先是為了擊退病原體,但由於發炎的副作用與白血球無差別攻擊,有時反而造成器官受損或衰竭,甚至導致患者死亡。是否有一種治療方法,可以抑制過度發炎反應,但又不影響免疫系統消滅病原體?2003年起,謝世良開始投入研究,試圖解答這項大哉問。▌創新構想:抑制發炎反應,但不影響免疫力2003年,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 SARS)疫情入侵台灣,其中重症患者出現的肺積水、呼吸困難等症狀,均非肇因於病毒本身,而是免疫過度反應的結果。當肺部細胞受感染出現發炎反應,促發炎激素讓血管通透性增加、血漿滲入組織中,即會造成肺積水。再加上蜂擁而來的白血球無差別攻擊受感染或健康肺泡,甚至分泌激素呼喚更多白血球前來,惡性循環之下,可能形成細胞激素風暴(cytokine storm),讓肺泡細胞受到嚴重損害,導致病人呼吸困難、險象環生。然而,SARS冠狀病毒(SARS-CoV)迄今仍沒有特效藥和疫苗,只能將重症患者安置在負壓隔離加護病房,施以「支持性療法」,期盼患者能在良好的照護下熬過自身的細胞激素風暴,等待自己的免疫系統清除病毒。當時,醫學背景出身的謝世良,從深厚的臨床與研究經驗出發,提出一項創新的治療觀念:設法研發一種藥物,可減緩細胞激素風暴,將發炎反應控制在不致命的程度,又不干擾免疫系統清除病毒,將有效降低感染者的死亡率。「現有的類固醇消炎效果很好,但有抗藥性的問題,而且若要完全抑制發炎,也不能沒有細胞激素,因為我們還是需要依靠免疫細胞來對付病原體。」謝世良進一步分析,在細胞分泌的激素裡,促發炎激素跟趨化激素是造成細胞激素風暴的主因;但干擾素不會引起發炎,只抑制病毒複製。因此,研究團隊的具體任務是:如何在抑制促發炎激素及趨化激素的同時,又不至於影響干擾素分泌,藉以避免削弱患者的抵抗力。▌登革出血熱,也源自細胞激素風暴正當謝世良著手啟動研究時,台灣的SARS疫情宣告結束,於是他將戰力火速轉移到同樣會讓免疫系統過度活化的登革病毒(dengue virus)。登革病毒分四種血清型別,患者感染過某一血清型的病毒,雖然能對這型病毒終身免疫,對於其他型卻只有短暫免疫力。時間一過,抗體甚至會結合成「病毒-抗體免疫複合體」(virus-antibody immune complexes),讓病毒更容易結合巨噬細胞表面的受體(receptor),進入細胞內部。這種抗體反過來協助病毒入侵的現象,稱作「抗體依賴性增強反應」(Antibody dependent enhancement, ADE),正是登革熱疫苗研發困難的原因。若是無法同時刺激人體產生對抗四型病毒的抗體,痊癒者體內的單一血清型登革病毒抗體,反倒會接應其他血清型病毒進入巨噬細胞內增值擴散,其他巨噬細胞又分泌更多細胞激素,循環之下引發的細胞激素風暴將導致高致死率的登革出血熱或休克症候群。▌細胞激素風暴的關鍵受體:CLEC5A(2008)面對棘手的免疫難題,該如何減緩登革病毒引起的細胞激素風暴?謝世良的第一步是:找出病毒是與巨噬細胞表面何種受體結合,才導致細胞激素風暴。在他著手研究後,注意到一種受體:C型凝集素5A(C-type lectin member 5A, CLEC5A)。「CLEC5A在生化實驗中已證明具有傳遞訊息的功能。因此我推測,CLEC5A很可能跟後續細胞激素分泌有關。」謝世良解釋。第二步,備製CLEC5A的拮抗性單株抗體(antagonistic anti-CLEC5A monoclonal antibody),打在小鼠身上,讓這些抗體搶先占據巨噬細胞的CLEC5A受體位置,阻斷登革病毒感染細胞的路徑。實驗發現,沒有打入這種抗體的對照組小鼠,登革病毒果真引起細胞激素風暴,在發炎、血管通透性增加的情況下,出現嚴重的皮下、腸道出血症狀而死亡。實驗組的小鼠被注射抗體後,發炎反應則比較緩和,出血症狀明顯受到抑制。更重要的是,小鼠體內干擾素的分泌機制可正常運作,不受抗體影響。謝世良團隊研發的CLEC5A拮抗性抗體,成功減緩小鼠登革出血熱症狀,又不影響干擾素分泌,將染病小鼠存活率一舉提高到五成,效果比其他免疫治療用的抗體顯著得多。2008年,基於揭開CLEC5A為登革病毒引發細胞激素風暴的關鍵,以及成功製造出有效抗體等重大貢獻,這項研究成果登上科學期刊《自然》,並獲多國新聞媒體報導。其後,謝世良又發現這個機制普遍存在於病毒引發人體的發炎反應中。面對日本腦炎、H1N1、H5N1等流行性感冒病毒,CLEC5A拮抗性單株抗體均能成功提升小鼠的存活率。2017年,他將研究觸角擴及CLEC5A在對抗細菌時的角色,發現比起過去研究焦點「類鐸受體」(Toll-like receptor 2, TLR2),受體CLEC5A是更重要的防衛因子,發表的論文也登上了《自然通訊》期刊。▌登革病毒侵略人體的關鍵細胞:血小板(2019)雖然2008年的研究中,小鼠的登革出血熱已獲得緩和,但五成的存活率彷彿是魔咒,難以再突破,讓他強烈懷疑還有其他免疫細胞或受體參與其中。歷經十餘年的研究,到了2019年,謝世良與陽明大學臨床醫學所博士生宋佩珊終於解開謎底:登革病毒進入人體後,會活化血小板表面的受體C型凝集素2(C-type lectin member 2, CLEC2),促使血小板分泌胞外囊泡(extracellular vesicles)──直徑小於一、兩百奈米的胞外體(exosomes),以及較大、直徑數百到一千奈米的微泡(microvesicles)。其後,這些胞外囊泡分別會再跟巨噬細胞、嗜中性白血球表面的CLEC5A與TLR2結合。結合後才是災難的開始!巨噬細胞大量分泌細胞激素,引起細胞激素風暴;嗜中性白血球則出現胞外捕捉,釋放出酶跟顆粒,損害周圍細胞。找到登革病毒活化血小板的機制後,接下來該如何阻斷呢?謝世良團隊利用CLEC5A基因剔除鼠施打抗TLR2抗體,同時阻斷體外囊泡與CLEC5A及TLR2受體結合,成功壓制登革病毒引起的免疫過激症狀,小鼠存活率也從50%奇蹟似地提升至90%。本次研究不但揭發登革病毒完整的入侵途徑,並成功找出治療方法,研究成果於2019年再度登上《自然通訊》期刊。第一作者宋珮珊博士生的研究論文獲得相當多的引用次數,2020年《免疫學趨勢》(Trends in Immunology)並以專文推薦這項研究揭開「嗜中性白血球的胞外捕捉乃登革熱感染機制的關鍵」,在在顯示其突破性意義。目前謝世良團隊正積極發展針對CLEC5A以及TLR2的雙特異性抗體(CLEC5A/TLR2 Bispecific antibody),可望於近期驗證阻斷CLEC5A及TLR2受體之效果。因為同時阻斷CLEC5與TLR2兩個受體,能夠有效壓抑病毒引起的過度免疫反應。▌新冠病毒來襲,減緩發炎或可扭轉戰局謝世良提到,實驗室計畫將CLEC5A/TLR2雙特異性抗體,擴及其他病毒感染引起之急性發炎,以及自體免疫疾病,例如紅斑性狼瘡或類風溼性關節炎。如今新冠肺炎(COVID-19)來襲,除了抗病毒藥物和疫苗,此種減緩發炎反應的治療可能是更及時的救命解方。謝世良實驗室現階段已將過去十餘年所建立的研究平台──包括基因工程製造的巨噬細胞表面受體、細胞融合瘤技術生產的CLEC5A的拮抗性單株抗體,以及基因抑制小鼠等等──全力轉向COVID-19的研究。謝世良指出,病毒基因瞬息萬變,可能很快產生抗藥性;但若找出共同的致病機制,情況就會不一樣了。雖然不同種類的病毒侵入細胞的途徑不盡相同,但觸發免疫細胞的訊息傳遞路程卻大致類似。因此,找出抗體以阻斷病毒與免疫細胞結合,雖然耗時耗力,卻有機會一勞永逸地解決不斷推陳出新的病毒。對前線的醫護來說,當務之急或許是找到能抑制病毒的特效藥;但研究人員的功課,則是想辦法揭開致病原理,尋找一勞永逸的解方。▌一場演講邀約,催生驚人研究成果謝世良多年來的研究成果,源自於18年前的一場演講邀約。當時,SARS疫情延燒,時任衛生署疾病管制局長的蘇益仁,致電邀請謝世良為民眾解說病毒如何引起人體的細胞激素風暴。原本只是為演講做準備,謝世良找資料時意外發現當時科學界對細胞激素了解甚少,於是反倒讓自己從此一頭栽入這塊未知領域。「一通偶然的電話,一個『錯誤』的決定,促成今天的成果。」謝世良打趣地說。但從新穎的構想一路走到擁有具體成果,箇中辛苦不足為外人道。謝世良表示:「只用一句話或半分鐘就能講完的概念,卻要花上好幾年的時間來研發。」像是基因工程製造巨噬細胞表面受體、細胞融合瘤技術生產CLEC5A的拮抗性單株抗體等技術,皆動輒耗時數年、耗費百萬才得以完成。另外,實驗中不可或缺的CLEC2基因抑制小鼠,必須從英國進口胚胎,由研究員充當奶爸照顧幼鼠,長大後再讓小鼠交配,最後才能在實驗中使用。光是備妥足夠的小鼠,就要花上將近一年的時間。謝世良苦笑道:「英國不給成鼠、只賣胚胎,但胚胎必須低溫運送,第一批因為器材漏氣死亡;第二批在機場差點被海關打開檢查,險些因溫度上升導致胚胎受損,幸好有貴人相助,幫忙度過危機。」因想法創新,實驗器材必須獨力想辦法,研究路也走得格外辛苦;但也因為走在最前端,才能有驚人發現。要當第一,去做從來沒有人嘗試過的事,這的確很累人,但流淚撒種、努力耕耘,最後才能歡呼收割。延伸閱讀Chen, S. T., Lin, Y. L., Huang, M. T., Wu, M. F., Cheng, S. C., Lei, H. Y., Lee, C. K., Chiou, T. W., Wong, C. H., & Hsieh, S. L. (2008). CLEC5A is critical for dengue-virus-induced lethal disease. Nature, 453(7195), 672–676.Sung, P. S., & Hsieh, S. L. (2019). CLEC2 and CLEC5A: Pathogenic Host Factors in Acute Viral Infections. Frontiers in Immunology, 10.Sung, P. S., Huang, T. F., & Hsieh, S. L. (2019). Extracellular vesicles from CLEC2-activated platelets enhance dengue virus-induced lethality via CLEC5A/TLR2. Nature Communications, 10(1).Wu, M. F., Chen, S. T., Yang, A. H., Lin, W. W., Lin, Y. L., Chen, N. J., Tsai, I. S., Li, L., & Hsieh, S. L. (2013). CLEC5A is critical for dengue virus–induced inflammasome activation in human macrophages. Blood, 121(1), 95–106.※ 本文摘自《研之有物:見微知著!中研院的21堂生命科學課》。《研之有物:見微知著!中研院的21堂生命科學課》作者:中央研究院研之有物編輯群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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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3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北市聯醫仁愛院區護理師確診 上午打第3劑下午就發病
台北市立聯合醫院仁愛院區負責專責病房的護理師,於本月11日施打第三劑疫苗後,當日出現發燒、喉嚨痛等症狀,當時以為是疫苗副作用,結果12日主動通報PCR採檢後,報告結果為陽性,Ct值16。仁愛院區表示,目前已匡列25名接觸者進行採檢,皆為陰性,並安排防疫旅館隔離中。仁愛院區指出,北市聯醫仁愛院區一名專責病房護理師於11日上午進行第三劑疫苗施打後,當日下午出現發燒、喉嚨痛等症狀,於12日主動通報並進行PCR採檢,報告結果為陽性。當下隨即匡列與該專責病房密切相關接觸者25人進行篩檢,採檢結果皆為陰性,並妥善安排於防疫旅館進行居家隔離。仁愛院區說,醫院對於高危單位依照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規範,定期安排人員採檢外,針對此事件,已進行感染管制進行SARS CoV2核酸環境採檢,全面清潔消毒,結果全數陰性,並持續關心醫護人員健康,也請所有人隨時注意自身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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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09 新冠肺炎.COVID-19疫苗
為什麼莫德納疫苗在研發成功前不被看好?專家曝冠狀病毒疫苗難研發原因
不應該令人意外的是,大多數美國人這時候可能還把冠狀病毒視為別人家的事,就好像聽到南美洲的一場土石流,或非洲下撒哈拉的一場饑荒。只是一場悲慘的、孤立的事件,它的急迫性甚至比不上日常發生的瑣事─送小孩上學、完成老闆要求做的會議報告。公共衛生界的成員甚至表示,媒體報導的冠狀病毒疫情太過誇大。它們比較像是反覆播放的聳動災難片,反而讓人們忽略了全球衛生的真正挑戰。在二月二日,中國公布疫情的最新統計數字,總共有三百六十一人死亡和一萬七千二百零五個確診病例,推特上有人描述這個情勢為「可怕」。前疾管中心流行病學家喬爾‧塞拉尼基奧(Joel Selanikio)反駁說:「我無法了解『可怕』這個說法,想想本季光在美國就有超過一萬五千人死於流感,在中國人數可能還更多。」他寫道:「對中國每年二十五萬人死於交通意外和一百五十萬與菸草有關的死亡,要用什麼詞來形容?」二月三日天還沒亮就到辦公室工作的科貝特回應了塞拉尼基奧有欠思慮的推文說:「我的天……聚光燈一離開流感生物學家,他們就開始鬧脾氣。」她反脣相譏說:「這就像大家都認為『所有生命都重要』,除了病毒學家以外。是的,親愛的……所有呼吸道病毒都重要,所以冠狀病毒重要。」科貝特和葛拉漢知道,科學界還有一些人更具體地表達出對冠狀病毒疫苗展望的懷疑。例如,冠狀病毒可能演化以逃避免疫,或對刺突蛋白的中和抗體可能不足以預防嚴重的感染。畢竟,約一五%的普通感冒是由冠狀病毒造成,但現在還沒有預防它們的疫苗。人們可能反覆感染導致普通感冒的冠狀病毒,雖然目前還不清楚這是因為免疫減退或病毒變異所致。小兒麻痺或麻疹的情況並非如此,自然感染這兩種病毒可提供數十年的免疫力。人體對付一種熟悉的病原體方法應該像這樣:一旦病毒侵入後,身體製造稱作漿細胞的特殊細胞。它們是抗體工廠,可以每秒產生多達兩千個抵抗疾病的分子。但這個過程在新陳代謝中的成本高昂,因此在感染消退後,漿細胞逐漸減少,循環的抗體也是如此。漿細胞通常生存幾天,最多幾個月。不過,這些細胞有一些仍存留於骨骸中數年,分泌少量的保護性抗體進入血液以防萬一。然後另一類免疫細胞是記憶B細胞(memory B cell),進入扁桃腺和淋巴結等地方,它們像守夜者那樣等候。記憶B細胞不分泌中和抗體,而是像小探針那樣附著在細胞膜外面。如果這些老記憶細胞再度偵測到病毒,它們就會再度活躍並製造另一波漿細胞。疫苗的成功取決於那些記憶細胞,但碰到冠狀病毒,一些人擔心我們的身體有失憶症。舉例來說,在一項研究中,曾染患SARS病毒者的記憶細胞在六年後暴露於相同的病毒下卻未能重新啟動。如果確實如此,這表示身體必須從頭開始由彈藥庫裡無數的抗體中選擇最佳抗體的程序。而冠狀病毒將永遠有機會避開作為身體第一道防線的抗體,並進入細胞。這時候身體唯一阻止它的方法,是透過更複雜、更警戒的殺手T細胞(killer T cell)來爆破自己的細胞。懷疑者說,想快速又簡單地製造出冠狀病毒疫苗只是白日夢,疫苗可能只有一些效果,幾個月後免疫力就會消失,然後我們必須從頭來過。葛拉漢真心認為獲得對冠狀病毒的免疫力已指日可待,藉助疫苗可能比自然免疫來得好。和呼吸道融合病毒一樣,早期對冠狀病毒的憂慮之一,是人的身體還沒有能力對自然感染產生中和抗體的反應。刺突易受影響的區域─鎖撬─只暴露很短的時間,然後刺突就轉變成融合後構造,這個工具似乎混淆了身體的防衛。但葛拉漢相信當刺突成功地被固定在融合前的結構時,人體可以學習如何長時間擊退病毒。證據正要出現,至少是其中一些證據。二月四日星期二,科貝特再三更新莫德納寄給她的包裹追蹤號碼─它的第一批疫苗,稱作mRNA 1273。不過,當它抵達時,快遞員一直等到科貝特下樓來出示她的身分證才願意把它卸到裝卸區。接下來,她召集數個同事,他們匆忙進入有一群獸醫和助理負責照管老鼠的地下室動物照顧室。科貝特和團隊抽取血液樣本,然後把不同劑量的疫苗注射到三組各十隻的老鼠身上,第四組則注射鹽水安慰劑,像科貝特這樣的老手可以一分鐘為一隻老鼠施打疫苗。這個階段的目標是證明疫苗可以刺激抗體的製造,這一步必須發生他們才能展開人體安全研究。完成這件事後,團隊將繼續試驗老鼠和猴子,以蒐集更強力的有效性證據,然後才能擴大人體研究和投入更多自願者和金錢。雖然今日藥物和疫苗在人體試驗前應該先做動物試驗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這是出人意料相當晚近的發展。一直到一九三八年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才要求公司在產品上市前必須先提出安全資料,但即使在當時該局仍未明確規範公司必須進行哪些試驗,而且對進行人體臨床試驗也沒有任何規範。在一九五八年的國會聽證中,一位名叫路易斯‧拉薩尼亞(LouisLasagna)的醫生抱怨食藥局鬆散的規範。「只因為省略對實驗動物做毒性試驗可以節省時間和金錢,而把人當作最先做毒性試驗的動物,這是應該被譴責的。」他如此表示。五年後,食藥局終於更新它的規範,建立公司和組織對人進行新產品試驗的一套正式程序。在進行第一期臨床試驗前,研究的贊助者必須提出試驗用新藥(IND)申請,提出基本動物毒性資料,證明藥物或疫苗用於人體可能安全,或者至少短期使用是安全的。試驗用新藥也包括公司製造程序的資訊、首次人體安全研究計畫書,以及為什麼公司認為產品有理由發揮效用。莫德納已把動物毒性試驗發包給合約實驗室,而國家衛生研究院則處理免疫性研究。二月十九日約中午,為科貝特工作的三名學生開始測試施打疫苗老鼠的刺突抗體。他們把血液樣本放進離心分離機以分離較濃的紅血球細胞和較輕的含抗體血清,然後準備有數十個孔的塑膠盤,每個孔的表面黏了刺突蛋白。他們把每隻老鼠的血清加入孔中,以人體的溫度培養約一個小時後把血清清洗掉。如果之前的血清裡含有刺突抗體,那些抗體現在將附著在還黏在盤子的刺突蛋白。為了確定這個程序是否發生,他們把一種特製的偵測抗體加入盤中。這種偵測抗體會附著在其他抗體上,並帶著一種會改變顏色的酶。團隊成員再次清洗盤子,沖掉任何未附著的抗體。最後他們加入一種觸發酶變色的化學劑,黃色愈鮮豔,就表示老鼠產生的附著在刺突的抗體愈多,這個在免疫實驗室的標準測試被稱作酵素結合免疫吸附分析法(ELISA)。其中一位名叫辛西婭‧齊瓦沃(Cynthia Ziwawo)的學生回憶看到第一個盤子幾乎立即變黃,疫苗已促使老鼠製造出附著在刺突蛋白的抗體。沒有人知道這些抗體能不能中和病毒。要確定這一點必須把含抗體的血清放進裝了活細胞的培養皿,看它是否能阻止病毒感染。他們必須在未來幾個月在所有針對老鼠、猴子以及最終的人體上,進行數百次這種中和試驗。科貝特和她的團隊沒有在程序繁雜的生物安全等級三級實驗室裡進行所有這些活冠狀病毒試驗,而是決定做一些聽起來極其複雜、但在病毒學界已變得相當日常的事:創造一個假病毒。假病毒有一組包裝在蛋白外套裡的基因指令,蛋白外套上則覆蓋著冠狀病毒刺突。和真的冠狀病毒一樣,假病毒以它的一個刺突接合一個細胞,然後注入它的基因,但那些基因不會告訴細胞複製假病毒,而是告訴細胞製造螢光素酶,也就是讓水母發出綠光的酶。當研究人員後來把細胞切開並添加一種化學藥劑時,被感染的細胞就會亮起來。如果細胞沒有發出亮光,科貝特將知道假病毒沒有進入細胞,意味他們的老鼠已製造夠多的寶貴中和抗體,足以避免感染。不過,國家衛生研究院團隊不打算等大約一個月來讓假病毒中和化試驗完成,才要求食品藥物管理局准許展開人體試驗。食藥局只需要相信疫苗有希望,而且由莫德納自己做的研究有充分的資料顯示它沒有強烈毒性。葛拉漢在辦公室等待以便在當天晚上儘快看到酵素結合免疫吸附分析法的結果。在第二天二月二十日與莫德納的電話連絡中,他告訴團隊好消息:一切準備就緒。莫德納當天就向食藥局提出試驗用新藥申請。四天後,一輛卡車在黎明前從位於麻薩諸塞州諾伍德的公司工廠開出來,往西南穿過紐約市和費城,載著首批人體級mRNA 1273疫苗奔往國家衛生研究院。附在這批寶貴貨物上的是一具全球衛星定位系統追蹤器,和每隔幾分鐘記錄一次溫度的資料記錄器。和Novavax的疫苗只需要冷藏不同,mRNA疫苗如此脆弱以至於沒有保持冷凍就會開始腐壞,特別是在運送時更是如此。如果在路上任何時候車內的溫度升高超過莫德納的規格,該公司就必須放棄這批疫苗,蒙受巨大損失並從頭來過。班塞爾為整趟八小時的旅程忐忑不安。這是因為有前車之鑑:回顧二○一五年,莫德納正在準備它歷來第一次疫苗試驗,那是一支禽流感疫苗,而裝莫德納疫苗的盒子正好放置在卡車最熱的部分上方。等疫苗抵達邁阿密時,它已經烤壞了,莫德納不得不重製疫苗並再度出貨。第二批疫苗雖熬過旅程,但臨床試驗地點的冷凍櫃無法保持夠低的溫度。邁阿密的大挫敗讓這家新創不久的生物科技公司損失數十萬美元。這一次沒有出現差池。當天晚上,疫苗抵達國家衛生研究院,從卡車卸下後移入一個冷凍室保存。在國家衛生研究院團隊等候食藥局批准進行第一次人體試驗之際,科貝特和葛拉漢加緊進行距離完成還很遙遠的動物試驗。※ 本文摘自《疫苗戰爭:全球危機下Covid-19疫苗研發揭密,一場由科學家、企業、政府官員交織而成的權力遊戲與英雄史詩》。《疫苗戰爭:全球危機下Covid-19疫苗研發揭密,一場由科學家、企業、政府官員交織而成的權力遊戲與英雄史詩》作者:布蘭登・波瑞爾 譯者:吳國卿, 王惟芬, 高霈芬出版社:聯經出版 出版日期:2021/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