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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氣周報/簡守信】
我們常說「眼見為憑」,似乎凡事只要是親眼所見,就能釐清來龍去脈,任何細節都難逃法眼。但醫學上早已證實絕非如此。
人類的眼睛就像臺灣的民眾一樣,色彩分歧相當嚴重,選擇性色盲或者只看到某種顏色的情形在所多見。如果國父當年專攻的是眼科,而且在建國方略中提出對治色盲的治國之道,不知道會不會減輕目前臺灣社會的症狀。
這種只看到我們想看的東西,而且重點式的影像擷取,本來就是人類的大腦在百萬年演化下灌入的救命程式。一天到晚處在生死關頭的原始人,哪來的閒功夫區分什麼琴棋書畫詩酒花,毫秒之間分別是敵是友,該逃或勝券在握,才是生存之道。
一個有名的心理學實驗就是讓受試者觀看一場球賽,並且要求受試者專注於某些球員的表現;心理學家亦另外安排了身穿球衣的大猩猩在比賽中出現。但這突兀的畫面,大多的受試者竟然視而不見。而同樣發生在我們醫院門診的小插曲,更加見識了大腦視覺處理的自以為是。
現在醫院評鑑對病人辨識、病人安全非常重視,而且規定身分辨識的方式不能只靠一種方法,除了名字之外,還得加問出生年月日。但生日對這裡的老人家而言,不是不記得,就是只記得農曆,雞同鴨講時所多見。您住那裡?您幾歲?反倒是比較好的確認方式。
會這樣大費周章,一方面是名字雷同比率高,一方面是村裡又是以幾個大家族為主,同名同姓的大嬸所需要的藥物,可能從降血壓藥變成病毒干擾素,醫護當然得小心翼翼,避免大猩猩事件的發生。
相對於國內男女菜市場名是志偉、志明、俊良、雅婷、怡君、淑芬等等;我們醫院所在地是臺灣老年人口最多的嘉義縣,菜市場名當然也轉變成罔腰、罔市、招弟、來好、烏肉之類的鄉土名。
不過當我聽到門診護理人員溫柔的喊出「花枝阿嬤」時,還是覺得鄉下地方的人名真是無奇不有。可是一抬頭,只見阿嬤一臉不悅:「人家是一『枝花』,不是『花枝』!」護理人員尷尬的紅著臉趕緊向阿嬤賠不是。還好阿嬤也不是第一次被叫錯,頗能泰然處之。
無獨有偶,另一天門診也來了個不高興的「燈籠阿公」,原來阿公的名字是「龍燈」。這都是大腦在自以為是的運作下,當場替病人改名。
細數諸多大猩猩事件,我們真的還能振振有詞的說「眼見為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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