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年一月起,66歲的岳父不明發燒,因呼吸衰竭已在A醫院經歷過一次插管,出院後隔天又因發燒入住B醫院尋求診治,治療過程中因心臟功能差,一旦發燒便心房顫動導致急性肺積水,而再度插管。看在眼裡,身為護理人員的我,心雖不捨,但了解這些程序都是理所當然。
經過40天折磨,岳父體重掉了17公斤,手腳都瘦到皮包骨,發燒看似獲得控制,孰知出院第5天又發燒了,尊重岳父的意願送至高長求治。向院方說明先前做過的抽血及影像檢查,也接受骨髓檢測,經血腫科醫師們多次開會討論,列為特殊案例,診斷書寫著其他型骨髓性白血病,看似生死簿填上一個可以交代的理由,岳父一度病況差,包括意識改變、講不出話、陸續解血便,該作的腰椎穿刺、胃鏡、輸血等,家屬不加思索的簽立同意書。而當主治醫師一而再向老婆家人提到「不施行心肺復甦術同意書」及安寧緩和醫療,身為護士的老婆卻斬釘截鐵說:「我們不簽,就是要救到底。」
一幕幕看在我眼裡,心裡卻是百感交集。曾幾何時,寫過「生命自主權的省思」及「追求生命的尊嚴」等文章,傳達給大家分享,然而此時此刻,原以為自己能坦然面對即將凋零的岳父,卻因角色不同感受好多因素介入,讓「 不施行心肺復甦術同意書」是否簽立變得如此煎熬。
這一個歷程給我當頭棒喝,面臨親人病危,急救不急救、插不插管,都是家屬最痛苦的掙扎,但當生命即將面臨終點時,身旁的家人捨得放手嗎?這門學問真的需要時間學習,每個人最好在意識清醒時就先預立醫療自主計畫,一旦陷入昏迷,身邊的親人、醫療人員才知道該怎麼做,透過此篇,用自己親身經歷的領悟和大家共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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