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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初以為憂鬱症按著所學服用抗憂鬱藥物,父親終究會結束而回歸正常的生活。父親很長一段時間活在憂鬱、焦慮、與恐慌當中,漸漸地他不能負擔學校的教課、實驗室的研究,我雖然意識到不對勁卻也無可奈何。示意圖,非當事人,圖片來源/ingimage
我起初以為憂鬱症按著所學服用抗憂鬱藥物,父親終究會結束而回歸正常的生活。父親很長一段時間活在憂鬱、焦慮、與恐慌當中,漸漸地他不能負擔學校的教課、實驗室的研究,我雖然意識到不對勁卻也無可奈何。示意圖,非當事人,圖片來源/ingimage

聽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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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本週的主題是「醫學生對病人與家屬的感激」。他們真誠地道出開始踏入病房實習,與病人與家屬的互動,學到課堂或教科書所學不到的、成為良醫不可或缺的經驗。

我忍不住抄錄幾段醫學生真誠的道白:「未來路上我也會持續精進自己,有一天我也終將獨當一面,不被忘記的將會是在我臨床學習生涯的起步時,一位病人為我上了一堂珍貴的、有關生命韌性、有關醫病互動、有關信賴與無私提攜的人生課。」「我始終相信一個病人能帶給醫學生的學習不僅限於疾病的知識,病人對於生命的態度、發病過程的情緒、認知變化,就我們旁觀者而言,都將帶來不同的衝擊。」→想看本文

「身為醫學生的我,從病人身上學習到的永遠不只疾病本身,而是病人因信任願意敞開、分享這段辛苦難受的回憶,使我可以藉著陪伴,學習同理病人的情緒及所經歷的生命試煉,而踏上成長為一位全人關懷醫生的道路。」

「聽其輾轉就醫的故事,我設想他過去數年間歷經複雜的情緒轉折,可能從驚訝、否定或憤怒,到如今能平靜微笑著向我展示消瘦冰冷的雙腿,樂觀釋懷和無奈接受或許只是一體兩面。病因不明對醫生和病人來說都是不樂見、折磨人的事,這次照顧陳伯伯的過程我並未學到哪個病的典型特徵,但留下的印象卻比其他診斷明確的案例更深刻。」真誠地盼望社會大眾能因為感動、瞭解醫學生臨床實習的重要而踴躍參與醫學教育。

醫學生生涯的四、五年級是接觸並熟悉臨床情形的開端,許多接觸過的病人都令我印象深刻,不僅僅是教科書上的知識鮮活地呈現在我眼前,病人的應答反應、情緒的流露、包容我們學生問診的信任感,常常才是在我腦中刻下回憶的契機。

我始終相信一個病人能帶給醫學生的學習不僅限於疾病的知識,病人對於生命的態度、發病過程的情緒、認知變化,就我們旁觀者而言都將帶來不同的衝擊。在大堂課程的醫學教育訓練合理、清晰的邏輯思考,從疾病的臨床表徵及檢查判斷可能的診斷、再用影像、病史驗證自己的猜測,接著根據診斷疾病人的身體狀況適當地處置。

我好像完成一項任務,成功緩解或治癒「病人」,然而唯有自己親身走入臨床,才能瞭解所接觸的是一位活生生的病人,而非生硬的疾病知識。當看見病人對於疾病的反應、病痛所帶來的折磨,以及他們因著相信而願意讓我們看見生命脆弱的時刻,才能學習同理生命的課題,似乎能與病人一同對抗疾病的魔爪。

這樣的體悟來自大三時父親生的一場重病。還記得在剛開學的小組討論課程上我學習到憂鬱症的種種機制、病程以及治療處置,沒過多久,爸爸身為一名大學教授,就因為研究、教學、家庭及學生的長期壓力,而確診重度憂鬱症。

我起初以為憂鬱症按著所學的服用抗憂鬱藥物、隨著時間的推移,終究會結束而回歸正常的生活,然而並非如此。父親很長一段時間活在憂鬱、焦慮、與恐慌當中,漸漸地他不能負擔學校的教課、實驗室的研究,我雖然意識到不對勁卻也無可奈何,只能鼓勵父親仍到診所回診接受藥物治療、假日陪伴他到自然環境走走。

終於有天晚上回家時,我看見父親滿臉愁容,整個人身體和情緒都非常緊繃,也產生幻覺,他不斷告訴我:「有警察在我的房間要抓我,因我做了罪大惡極的事,所以我不敢回房間睡覺。」然而,不管我怎麼問他具體事件,他都無法明確回答;我不斷安慰他,他卻仍恐慌、焦慮地不敢回到臥室休息,而重複在客廳和大樓的電梯徘徊,甚至想搭電梯到頂樓輕生。

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關上家門、帶著父親到房間休息,好不容易暫時說服父親沒有警察、安撫他的情緒,我也因著極大的精神壓力累倒在床上。當時我禁不住地嚎啕大哭,感到絕望、恐懼以及深深的無力感。起初相信靠著醫學和藥物,即或不然,也能改善或控制住父親的病情,然而卻一天比一天嚴重,甚至出現輕生的念頭,身為醫學生的我瞭解疾病的知識又如何?

當憂鬱症找上我的家人,我依然無能為力!想到母親因為整天照顧父親也有很大的精神壓力而吃安眠藥睡覺、弟弟正面臨大考壓力又加上父親病情的影響,我也感受到家裡瀰漫著一股低氣壓,看不見任何值得喜悅的事情,在我腦袋裡迴盪的只有家庭即將分崩離析的可能,孤立又絕望。之後在半夢半醒之間,我聽到母親說要帶著父親去精神科急診,隔天父親就住進精神科病房。

在往後的日子裡,我時常會去探望父親,總是會看到他在家屬探訪時間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等著家人到來。後來醫師建議進行電痙攣治療,我也陪同他到手術室外,握著他的手一起禱告,化解父親對電療的緊張和害怕。其實在等待治療結果的當下我亦緊張地吃不下早餐,因為醫師說電療的秒數若不夠,則治療不算成功,忐忑的心情一直到遇見另一位病友家屬分享她的經歷及醫師的好消息才逐漸消去。

雖然我還未在臨床課程中實際以醫學生的角度接觸精神科病人,然而過去的這段經歷,讓我明白和病人互動時,病人以及家屬一路以來的心路歷程絕非在旁的我們能輕易同理及感受的,他們如何轉化疾病帶來的痛苦、未知治療的恐懼或甚至治療無效時的失望、照顧的辛苦勞累都值得我學習,即使現階段我能做的就只是傾聽他們訴說的故事,或是建議他們聯絡個管師、社福人員,雖不能幫上大忙,卻能藉著陪伴和日常關心緩解病人及家屬的憂慮,同時也因著他們願意信任使我有幸參與生命中的一小哩路,甚至願意讓我這名尚未成熟的實習醫學生學習而備受感動。

如同第一個月在神經科照顧的中風病人,他在中風之後恢復地十分良好,起初幾天我幫他做神經學檢查時,他也都落落大方,甚至會開個玩笑,但在出院之際卻反而憂心起來,倒也不是病況的惡化,而是擔心自己出院之後家人因著上班沒辦法照顧自己,也擔心中風再發時的危險。我雖無法做任何決定,不過還是聽他訴說完這樣的擔憂,並向他解釋老師及學長的醫療規劃,讓他能放心些,病人才藉著醫療團隊的溝通和陪伴,慢慢安心出院並定期回診和評估放血管支架的可能性。

身為醫學生的我,從病人身上學習到的永遠不只疾病本身,而是病人因信任願意敞開、分享這段辛苦難受的回憶,使我可以藉著陪伴,學習同理病人的情緒及所經歷的生命試煉,而踏上成長為一位全人關懷醫生的道路。

責任編輯:吳依凡

憂鬱症 生命 情緒 治療 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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