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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二三事》少年維特與端午屈原

【聯合報/中山醫學大學公衛系助理教授江宜珍;諮詢對象/台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急診科醫師劉永弘】

涉及貪汙案的南韓前總統盧武鉉,昨天清晨在住家附近後山跳崖自殺,震驚南韓,進行中的貪汙案調查有關他的部分隨之正式終結。

南韓總統李明博接獲報告驚訝得說不出話,總統府發言人轉述,李明博表示「難以置信,哀惜,和很令人悲痛」,指此事件為「國家的悲劇」。

(2009-05-24/聯合報/A1版/要聞)

名人自殺的效應很可怕。1774年,大文豪歌德完成了「少年維特的煩惱」,小說上市後,一時洛陽紙貴,不過,男主角維特最後因感情糾葛舉槍自盡的結局,也讓當時許多失戀年輕人競相模仿。兩個世紀後,1974年,美國社會學者大衛‧菲利普斯(David Phillips)證實「自殺模仿」會像病毒般傳播開來,他給這種自殺模仿取名為「維特效應」。

1991年,一位美國記者韓德瑞(Derek Humphry)出版了一本高度爭議的書「最後出口」(final exit),介紹各種自殺方法,結果當年度模仿書中介紹窒息自殺死亡的個案暴增313%,涵蓋8至33歲的年輕人。同樣地,在加拿大魁北克一本「英雄新聞日誌」出版後,很多當地人模仿書上情節,上吊自殺。

71個由驗屍官出具的自殺個案報告指自殺事件都該書有密切相關。

若加上名人、偶像崇拜,「模仿自殺病毒」散播更快,模仿名人效應較一般人高出14.3倍。1962年,美國性感女神瑪麗蓮夢露服安眠藥過量身亡,一個月內全美自殺個案增加303例,自殺率提高12%。1986年,日本歌手岡田有希子自殺,稍後日本自殺率勁揚44% ,而且自殺者多屬20歲以下的青少年,這後來被日本學者稱為之「岡田有希子症候群」。

2003年愚人節,港星張國榮從飯店高樓一躍而下,之後的9個小時內,便有5個人相繼以跳樓結束生命。香港那年的4月,自殺達113例較前一年增加18人,其中還有4人留下遺書,表明會尋短是與張國榮自殺有關。自殺者主要是25至39歲,以男性居多,多以跳樓尋短,各種情境都與張國榮相近。

2005年,台灣影星倪敏然上吊身亡。精神科醫師鄭泰安隨即進行一連串的研究也發現,事發後三周,企圖自殺者人數顯著增加55%,且男性是女性的2.6倍。模仿倪敏然自縊的個案均較以前一年及下一年明顯增加。

自殺,絕不像小說描寫般的淒美,更不是悲壯的儀式,反而是一種「痛」與「苦」的總和。跳樓與跳崖,全身骨架都幾乎碎爛、面目全非,更常見的是腦漿灑滿地。盧武鉉頭頂部就有11公分的裂傷,頭蓋骨骨折、肋骨骨折。喝農藥、硫酸自殺,酸液會燒蝕整個消化道,胃部翻攪,苦不堪言。燒炭獲救者幾天內會出現缺氧的中風後遺症等。

明天端午節了。划龍舟、吃粽子,相關典故與傳說的源頭都不免要提及屈原,在汨羅江上尋短的錯誤示範者,卻讓我們傳唱了千百年。它是一個悲劇,但跳河絕不是英雄行徑。

【2009/05/26 聯合報】

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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