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頡龍／〈從電影看醫學-理性與感性〉兩百多年後……女性的生育抉擇

身為一位父親，您會希望才華洋溢的女兒步入婚姻、過著平淡安穩的生活？還是她終身未嫁，卻寫出光芒萬丈、流傳後世的文學作品？

上個月，我前往英國著名的溫泉度假勝地——巴斯（Bath）旅行，那裡有大量關於英國作家珍．奧斯汀（Jane Austen）的介紹。1800年，奧斯汀的父親退休後，舉家遷往巴斯。資料指出，選擇搬到這座城市的原因之一，是希望藉由這裡豐富的社交活動和舞會，能幫助當時仍待字閨中的珍．奧斯汀認識優秀青年、覓得好姻緣。

19世紀初的英國社會，婚姻是中上階級女性唯一合法且體面的出路。因此，奧斯汀父親的期盼完全可以理解。

這個夢想一度接近實現。1802年，27歲的珍．奧斯汀與一位年輕繼承人訂下婚約，然而僅隔一天，她便反悔、撤回承諾。

從巴斯市中心走到1775年完工的皇家新月樓（Royal Crescent），這棟歷經250年歲月的建築依然矗立，至今仍為高級住宅。窗台擺放著鮮花，前院草地花朵盛開、陽光耀眼。200多年前，珍．奧斯汀住在附近，我走在她可能曾經漫步的草坪上，心想：她因無法真心愛上那位男子，而放棄唾手可得的財富與安穩婚姻，從此過著孤獨且拮据的生活。

這樣的選擇，是理性？還是感性？

《理性與感性》（Sense and Sensibility）是珍．奧斯汀的代表作之一。1996年，台灣導演李安將其改編為電影，廣受好評，獲得奧斯卡金像獎七項提名。劇中兩位性格迥異的姊妹——理性的愛蓮娜（Elinor）與感性的瑪莉安（Marianne），在面對感情時各有不同態度，觀眾隨著她們的情感波折而歡喜、憂愁，也彷彿照見自身的掙扎：我們應該理性面對現實？還是感性地忠於自我？

離開巴斯，也離開珍．奧斯汀筆下那個兩百多年前的英國社會，回望今日，台灣女性早已擁有教育權、工作權與經濟自主。然而，我們也面臨另一項挑戰：超低生育率與快速的人口負成長。

根據內政部資料，台灣的總生育率（TFR）從2000年的1.68下降至2023年的0.87，預估2025年將降至約0.8，為全球生育率最低國家之一。長期而言，將導致勞動力萎縮、人口老化，對社會產生深遠影響。

那麼，從醫學角度來看，女性是否有較適合結婚與懷孕的年齡呢？以下是幾個重要的事實：

●女性生育力自32歲起開始下降，37歲後下降速度明顯加快。

●多數專家認為，最適合懷孕的年齡約為20至30歲，此時卵子數量與品質最佳，懷孕風險較低。  

●35歲後懷孕風險明顯上升，包括流產、胎兒染色體異常與妊娠併發症等問題。  

●雖然人類壽命因醫學進步而延長，但女性卵巢功能仍受限於生理條件，適合懷孕的年齡並未明顯延後。

回到台灣，我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沒花掉的10英鎊紙鈔，赫然發現正面印著英國女王，背面則是珍．奧斯汀的肖像。我不禁想：200多年後的今天，女性面對愛情、婚姻，生兒育女與自己內心世界、個人事業發展，依舊是在「理性」與「感性」之間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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