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21 橘世代.健康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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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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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18 癌症.癌友加油站
癌症人人都可能會得,醫師也一樣!劉秀枝:得乳癌,我算抽到好籤
個頭嬌小,說話速度超級快,走路敏捷的劉秀枝,白髮童顏,笑起來有淺淺的酒窩,一點也看不出已屆從心之年。她是早年少見神經內科、神經病理科背景完整的女醫師,更領導台北榮總團隊進行失智研究,是台灣失智領航人。除了醫師身分,劉秀枝還是個女文青,著有大量的失智相關書籍,也是聯合報元氣周報、康健雜誌的專欄作家。她曾以第一人稱發表〈只想告訴你:我失智了 —— 一位輕度失智女士的信〉文章,生動描述失智患者的心情,被誤認是她自身的經歷,造成「失智權威醫師也罹患失智症」的新聞,轟動一時。(>>推薦閱讀:只想告訴你:我失智了 —— 一位輕度失智女士的信〉)五十六歲那一年,跟平常一樣在早晨淋浴時,劉秀枝摸到右胸有一個硬塊,不痛、硬硬的、之前沒徵兆,「那就是乳癌了。」她心想。開刀前採購用品,笑稱如木蘭代父從軍摸到硬塊的那個早晨,她撥了內線電話給在台北榮總擔任一般外科醫師的蘇正熙主任,也是她的大學同班同學。在同學的安排下,當天立即進行超音波檢查,一看就立即判斷是癌症,乳房硬塊約兩公分,屬於第二期癌症,並著手安排兩天後進行切除手術。劉秀枝拒絕了,但並不是因為「怯戰」,而是因為她跟兩個姊姊,已經安排要帶高齡九十二歲的媽媽,到日本福岡自由行,身為么女的她負責推輪椅,如果開了刀,怎麼推輪椅啊!到日本遊玩前,她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朋友們聞風紛紛打電話關切,分享身邊抗癌勝利的故事,雖然明知很多人因癌症過世,這些鼓舞的電話還是讓劉秀枝很溫暖。朋友交代哪裡有假髮可以買、要穿什麼胸罩、要穿什麼衣服。她笑稱,就像是木蘭代父從軍一樣,要做很多準備。只是木蘭是「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劉秀枝卻是為了未來抗癌的日子,買假髮、衣服與胸罩,「假髮還打折耶」,她笑了。有位消息靈通的病患家屬,送來的盆花上有祝福字條,她感動地變成淚人兒。恰巧被聽到消息趕來鼓勵的同事瞧見,看到平常堅強的劉醫師,竟然對花垂淚,大概以為劉秀枝很傷心,立刻緊緊抱著她安慰一番,她索性就放聲一哭了。從懷疑罹患乳癌到檢查過程,劉秀枝不曾因為生病掉過一滴眼淚。「我跟你講,癌症是任何人都可能得到,醫師一樣會得。我常常告訴癌症病人,你就是抽籤抽到了,每個人都有機會,我抽到的是好籤啊!不像開腦,很麻煩;開肚子會有排氣問題啊;乳房割掉就沒事了。」她不哭、不惱、沒有不平,倒是許多親朋好友,尤其是共事多年的護士、助理一聽到劉秀枝罹癌,眼眶立刻紅了,她也跟著流淚。瀟灑慣了的她說,真心關懷的電波是超光速的,常常是別人一關心,她就熱淚盈眶。面對自己時,她倒是挺豁達。從日本回台當天晚上住院,第二天開刀。開刀前一天晚上,護理師問她需要安眠藥嗎?她笑說不用。二姊當晚在病房陪著劉秀枝,兩人一覺到天亮,直到鬧鐘響了才醒來,趕快準備要去開刀。她說,「幸好我帶了鬧鐘。」選化療醫師,相信年輕新秀的專業身為醫師,一定做足了醫療上的準備吧?劉秀枝卻是教科書不翻、網路也不查。「醫療全交給醫師。」蘇正熙問劉秀枝是要全切還是局部切除,劉秀枝傻問,什麼叫做全拿,什麼叫拿一半?原來,局部切除可以保留乳房外觀,但是後續可能需要進行放射線治療,全切就不用放射線治療。劉秀枝說,「那多麻煩,不要做放射線治療,全部拿掉!」劉秀枝全然相信專業,蘇正熙也尊重病患決定,開刀時,拿掉右側乳房、淋巴切除,幸好淋巴沒有轉移跡象。蘇正熙補充,現今可以在開刀之前就透過核子醫學檢查或術中染色,確認是否淋巴轉移,不像過去要拿掉很多淋巴結。另外,因為胸肌也要切除一部分,術後可能右胸肌肉會歪斜,以後衣服沒法穿正,有時表面皮膚會感覺麻麻的。朋友提醒劉秀枝術後要做「手指爬牆」的復健運動,劉秀枝是很勤奮的病人,認真確實執行,肌肉狀況恢復得很好。手術之後,接著進入讓病患聞之變色的化學治療階段,劉秀枝「相中」台北榮總一名新秀醫師。罕為人知的是,劉秀枝本身就有腦部腫瘤化學治療的專業。她說,「隔器官如隔山」,癌症的化療日新月異,預後也因癌細胞的生化免疫行為而大不同,在這方面她自覺已落伍了。她全然相信這名年輕醫師的決定。不因專業雷同而相輕,是劉秀枝對醫療專業的最高致敬。劉秀枝的切片顯示,她罹患的是HER2陽性的乳癌,是一種比較惡性,預後較差的型別,還好有適用的化療藥物,「它們就要在你身上打起來了,只要你身體夠強,就能撐過去。」她連藥物副作用都沒問,因為副作用不一定會發生,看了只是讓自己心裡擔憂,發生了再處理就好。化學治療的副作用來勢洶洶,她全身毛髮都掉光了,連眉毛都沒有了,同事買了眉筆送給劉秀枝,「有眉毛我們比較習慣」。平常她戴著假髮或是頭巾,大過年返鄉,她在家自在的頂著光頭,已罹患失智的媽媽猛盯著她看,她淘氣地說,台北現在流行剃光頭!媽媽竟也相信了。劉秀枝不想讓年邁的媽媽擔心,知道也是多煩惱吧。小紅莓化療最主要的副作用「嘔吐」,也發生在劉秀枝身上,噁心嘔吐是家常便飯,獨身的她在家裡吐得昏天暗地時,剛好朋友打電話來問候,問她好不好,「還好啊,我在馬桶上吐下瀉。」朋友趕緊將電話掛了,「以後就用e-mail問就好了。」一般人可能會羨慕醫師擁有眾多醫療資源,必然享受「高規格」待遇,劉秀枝卻不要特殊待遇,正因為她太熟知專業。化療時,她不住單人病房,跟大家一樣自己去領藥,把藥物交給化療門診護理師,跟大家一起到化療門診接受化療,因為她知道那裡的護理師是最熟知化學治療的過程與變化,若真的發生什麼狀況,大家都看得到,一個人關在病房,反而落單了。因此,她就跟一般病患一樣排排躺在躺椅上。她笑說,接受化療時,跟隔壁躺椅的年輕女病患聊天,對方知道她是醫師,知道醫師也會生病,也在門診接受治療,心理瞬間平衡了不少。享受當下,做好隨時可以離開的準備抗癌成功三年後,劉秀枝感覺另一側健康的乳房時而脹痛、時而抽痛,在一點鐘位置摸到小於一公分的硬塊,她自行判斷,排除其他可能後,「復發」二字悄悄爬上心頭。想起化療過程的痛苦,劉秀枝一度逃避想著,「乾脆讓它自生自滅。」念頭一轉,如果腫瘤到處轉移,癌細胞吃到脊椎可是會很痛的;萬一轉移到腦部,如果不是偏癱,未來也無法正常寫作與思考,她決定找醫師看一看。癌症復發對病患來說,不僅重新面臨死亡威脅,有些人更回憶起治療的焦慮感。劉秀枝坐在自家面對淡水觀音山的窗前,窗前有一座放置已久的休閒椅,本來準備用來優閒看書的,可以邊看書邊眺望觀音山雲彩,這一次,她真正好好的坐下來。「誰知道,還能活多久?」「餘生都在抗癌中度過嗎?」回診那天,醫師顯得神情凝重,安排了超音波檢查。冰冷的探頭在乳房上掃來掃去,都找不到腫瘤。醫師判斷,這兩個小硬塊應該是脂肪。又疑又懼的劉秀枝猛然一想,最近確實胖了些。雖然解除了警報,但不代表以後不會復發,也不能保證不會得其他癌症或疾病。此次經歷讓劉秀枝更加體認,除了感恩,更應活在當下,享受人生,做好隨時可離開的準備。許多癌友被疾病綁架,即使已經抗癌成功,對於可能的復發,整日憂心掛念。也有人索性放開生命,揮霍度日。劉秀枝說,我沒有等待癌症帶給我自由,她淡然卻堅定的說,「面對疾病,兵來將擋,而我就是那將軍。」退休後,離開了臨床,卻從來沒有遠離醫學,她目前擔任榮總的特約醫師,陽明大學的教授。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瀏覽醫學期刊,吸收新知。至今仍持續參加台北榮總的病例討論會,貢獻所學。而書櫃裡,有一百本尚未閱讀的新書,等待著她。學會了中文打字,經營部落格。從規劃退休,乳癌來訪,開刀化療,病痛從未絆倒她,劉秀枝一樣活力充沛的說,想想就很覺得感恩。治療日新月異,活著就有希望常有病友來詢問劉秀枝的意見,劉秀枝說,得了癌症不等於絕症,要看哪種癌症,還有癌症的期別。尤其癌症的治療日新月異,有些有健保給付,有些有臨床試驗名額,可以盡量爭取資源。癌症就是一種疾病,來了就接受,如果一直沉浸在悲哀或是憤怒中,一點用處都沒有。「為何是我?為何不是你!」劉秀枝說,還有更壞的籤,你沒有抽到呢!「一定要活!活著就有機會。」你以為今天沒希望,也許一轉眼就有新治療、新的藥物問世,不治療會後悔莫及。如果問了一個醫師,覺得沒有希望,一定要再問第二個、第三個,一旦選擇了就要相信醫師,相信自己,相互配合。劉秀枝說,人生一定會遇到困難,有困難就處理,一次的挫折沒有被打倒,你就會變得更強壯,那是很好的事情,即使很絕望也不要放棄,你不知道一轉頭就會有好東西在等你。「小時候,我挨罵了想不開,回頭一想,街邊轉角的碗糕與豆花很好吃耶,那不要死好了。」你覺得癌症好像治療不成功,也許明天新藥就出來了,或許再撐個一個月就有新的治療,總之不要放棄。因為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同,經濟條件也不一樣,她建議癌友,如果體力可以,可以持續上班,或許調整到壓力小的部門,或許跟同事求援。劉秀枝說,不要羞於求助,身邊有什麼資源就用什麼資源,有什麼人力就動用什麼人力。獨立慣了的她也分享,「我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我二姊也是每二、三天就來照顧一次。」想吃什麼就吃,味覺沒了還有嗅覺、視覺劉秀枝坦言,自己並不是養生的模範生,完全不能當別人的楷模,平常也不太按照規矩進行健康檢查,大概是遺傳基因好,所以身體強健,平日也難得感冒、肚疼,第一次生病就是乳癌。她認為「身體的保養方式是去操勞它,如果生病就去治療,別拖。」化療期間出現嘔吐、食欲不振、味覺改變,可能讓很多病患急遽消瘦。劉秀枝因為劇烈的嘔吐,從五十二公斤瘦到四十四公斤,正常人的白蛋白為三‧五到五‧五,她降到一點多,而原本該有五千到一萬的白血球降到只剩六百多,血紅素只及正常人的一半。治療期間正值冬天,她仍堅持到台北醫學大學講授一堂課,回程的計程車上,她忍不住問計程車司機怎麼不開暖氣,計程車司機喊冤,才知道原來是她在發冷,回到家後趕緊就醫,已經發起高燒。因為白血球實在太低,感染引發敗血症,緊急住院打抗生素治療。劉秀枝說。補充足夠營養,才能維持體力、對抗疾病,可是化學治療讓味覺變了,滷蛋吃起來不像滷蛋、綠茶像泥水。她再度發揮阿Q精神,味覺不好,可是嗅覺還在,視覺還在啊!雖然味道吃起來不對,可是聞起來是香的,眼睛看到的依然美味。平時飲食就很簡單的劉秀枝吃得清淡,生病了,為了讓自己多吃,劉秀枝反而放開懷吃。有一日想吃夜市裡油膩膩、重口味的炒麵,託人去買回來。如果想吃蛋糕,也會買來解饞。平時的飲食,劉秀枝很推薦「地中海飲食」,不僅好吃,也很健康。不論對抗癌症、預防失智,都是很好的飲食方式。不用奔跑跳躍,高爾夫年輕打到老劉秀枝走起路來,步履又快又靈巧,常讓人忘了她的年齡。談到運動,她認為:「不要過度愛惜身體。」她指的是不要嬌生慣養的意思。她說自己不是有運動細胞的人,但是從四十多歲就開始打高爾夫,可以走很多路,運動也很溫和,這樣的習慣持續至今。她笑說,高爾夫的唯一壞處是很貴,以前曾有位台北榮總院長不太喜歡醫師打高爾夫。榮總是個大家庭,大部分的醫師都住宿舍,所以聽說有些醫師只得趁著晚上,先把球具放到後車廂,出門打球時才不會被院長發現。劉秀枝曾發表文章指出,高爾夫的各種動作如上桿、下桿、揮桿、收桿、推桿入洞和走路,正適合沒有運動細胞的人,而且不用奔跑、跳躍,可以從青年一直打到老年。高爾夫不以速度取勝,也不用像許多球類運動要與隊員密切互動,又優待女性和銀髮族,簡直就是為她量身設計的運動。她謙稱,自己一直打得不好,而且常是球賽「BB獎」(最後第二名)的得主。卻因為打球可以磨練觀察力與策劃力,考驗專注力,還可以看球友的修養現形,有人球打得不好,氣得丟球桿,竟高掛到樹上。打球也讓劉秀枝更謙虛,知道運氣難料。有時明明打了壞球,結果彈跳到果嶺,有時明明是好球卻被風吹歪,令人扼腕。「今天打得好,明天卻很差,如此變化多端,不可預料,也是高爾夫球迷人之處。」此選讀摘自《我是醫師 我得癌症》作者 聯合報出版 聯合報-健康事業部購書網址:https://bit.ly/2YNNdW2(本文經網頁編輯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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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17 養生.樂活人生
罵交通、罵明星、罵天氣...蔡康永:整天忙著罵別人,還有餘力做自己嗎?
你全身都貼滿了 「應該」的標籤嗎? 辨識情緒都是哪裡來的?它們來做什麼? 它們來了以後,我該怎麼辦?要把它們各自安放回去時,該放回哪裡? 這就是我們要的情商。 想像你現在穿得好看,風和日麗,你走在乾淨開闊的路上,感覺著和煦的天光與微風,你喜歡這個天氣、這條道路,你喜歡此時的自己。 路邊有本來表情呆滯的人,看了你自在的樣子,他們也稍微有了一絲微笑。 沒有人會否認,這是幸福,是眾多幸福之中,很棒也很容易得到的一種。 這種幸福裡面,有別人,也有自己。 看到你走過的人,如果再看仔細一點,會看到你渾身上下,有不少小標籤、小貼紙,隨著微風擺動著。 有的小標籤,是用很隨便的字跡寫的,也很隨便的用根絲線拴在你的衣襬上,一扯就會掉落;也有的小標籤很隆重,是黃金打造的小牌子,上面的字是用刻的,這樣的小金牌用金鍊子掛在你的手腕或頸子上;其他各式各樣的小布條小紙條,上面也都有各種字樣,有的用粗繩綁在你的腳踝,有的只靠紙頭本身的黏膠,勉強貼在你背上,隨時會被風吹跑。 這些小標籤小牌子上面,寫的是什麼? 字跡潦草的紙條上面,寫的大概是你隨便應付著做過的某個臨時工作;至於小金牌上刻的,可能是你非常珍視的某個身份:「某某名校的榜首」或是「某某旺族的後裔」。另外那些小布條小卡片上,則各自寫著你的各種信仰、各種價值觀,有些可能是隨便聽來的,比如「永遠不再跟雙魚座交往」;有些是認真想要相信的,比如「錢就是一切」或「要就瘦,要就死」。還有些內容極瑣碎,就算被風吹掉,你也不會在乎的,像是「鹹粽子才是粽子,甜粽子算什麼粽子」或「修照片要把臉修小沒關係,但好歹別把背後的柱子都修歪了。」之類你勉強算是有點意見但並不真在意的小原則。 這些小標籤小紙條在微風中微微飄動著,有些令你身姿更優雅、有些顯得你華麗或霸氣,有些搞得你凌亂,有些很累贅、有些跟你整個人一點都不搭,有些在你身後留下一地紙屑垃圾。 但不管怎麼樣,這些小標籤小紙條,沒有妨礙你的行動,沒有遮擋你的五官,也沒有阻止你感受風景與天氣。 也就是說,你還算是自由的。 什麼時候,我們會變得不再自由呢? 當這些小標籤小紙條,變得跟雜誌一樣大,跟盾牌一樣大,甚至跟商店招牌一樣大,那我們就不自由了。 我們會行動受限、視野受限、感受不到風景與天氣,整個人被這些標籤與紙條給困住。 你一定覺得我太誇張了。誰身上沒有那麼幾十個或幾百個標籤紙條跟著呢?哪會嚴重到令我們不自由? 嗯,即使是最瑣碎的紙條,只要黏在你身上,不必變太大,只要變成撲克牌那麼大,就會妨礙你了。紙條卡片上那些大大小小我們覺得「理當如此」的事:「粽子理當是鹹的。」「修照片理當知所節制,別把背後柱子也修歪了。」「我家孩子既然是我生的,考試起碼必須前10名。」「要娶我家女兒,聘金起碼超過100萬。」「我這篇文字起碼該得到200個讚。」「今天我趕時間,交通應該要順暢,如果塞車,就是有人跟我作對。」「我既然買了這3支股票,這3支股票就該連漲1週。」⋯⋯ 如果照我這樣列下去,我們每個人身上絕對不只幾百個小標籤,這些「理當如此」,每秒都會生出新的小紙片小標籤、附著上我們的身子。這秒有幾張脫落了,下一秒又會有更多補上。 它們會像鱗片,覆蓋我們全身乃至眼耳。我們可以仗著這一身鱗甲,到處去指手劃腳,「這個不對」「那個太差」,做出各種評價、各種判斷,但沒有察覺我們已經漸漸把世界、風景、天氣、別人,都隔絕在外。 而別人也看不到我們的面貌,別人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標籤紙條,所形成的一付密不透風的鱗甲。 我們的生活,需要互相依靠:衛生、交通、娛樂、商業,都需要互相依靠,彼此交換情感、能力與資源。但在依靠與交換的時候,我們並不需要用我們的各種原則去掐住彼此的脖子。我們可以不用控制人、或被別人控制。我們不用拿自己身上這些紙條,去黏在別人的臉上。 當我們覺得每件事都有個「應該」的樣子,而這些事卻都不對,都不合我們期望的時候,我們就喚來了許多「應戰」的情緒:嫉妒、憤怒、自卑、猜忌⋯⋯都來了。 我們調出了各種對付敵人的情緒,但其實並沒有敵人出現,可是因為我們身上黏貼的那些原則,帶領著我們到處樹敵、到處去評斷與我們無關的事、到處去宣示那些「理當如此」,於是,只要對方不聽話,只要生活不聽話,只要世界不聽話,我們就覺得「有人跟我們作對」。 然而,因為這些我們以為的敵人,根本不是敵人,當然也就無敵可退。我們莫名其妙喚出場的這些應戰的情緒,卡在台上,怎麼退場? 我們趕時間,遇上塞車,於是感覺交通跟我們做對,「交通」就是此刻的敵人,我們喚出了焦慮、喚出了生氣、喚出了怨氣,然後呢?「交通」這個敵人要怎麼打退?要怎樣才能跟「交通」討回一個公道? 我們宣布:我家的孩子,考試要前10名,聘金要100萬⋯⋯憑什麼?我們任性喚出來的自尊、期待,魯莽上場,呆立原地。 我們宣布:粽子必須是鹹的,那麼天下這許多賣甜粽子的店、吃甜粽子的人,我們是要關了他們的店呢?還是縫了他們的嘴?這些隨便出場,無從收拾的情緒,除了堵在我們自己的胸口,還能去哪裡? 不知從哪來的情緒,就一定不知往哪去;不知為什麼而來的情緒,就一定不知要拿什麼去消化。這些沒完沒了的「應該」,都是哪裡來的?如果這些「理所當然」大多未經檢驗,來路不明,為什麼還把它們理直氣壯的貼滿了全身上下,當成我們的標籤、甚至我們的鱗甲? 你是你父母的孩子,這個標籤對很多人來說,一定很珍貴,值得以黃金打造、鄭重銘刻,掛在頸上。可是如果這個標籤被你父母或是你自己看得太重,導致這枚金牌大如門板,掛在頸上,你就是死命的拖,也拖不動一厘米。它成了枷鎖,而不是標籤。 你要做自己,就要讓你自己比這些標籤紙條都重要,讓它們只是點綴在你身上,而不是拖垮你遮蔽你,你珍視的少數幾個標籤,值得好好打造,隨身珍藏,偶爾展示。剩下那麼多別人隨手塞給你的、無助於你做自己的標籤紙條,那就放鬆的看待,恰當的對待,黏上就黏上,掉了就掉了,別用它們來評斷別人,評斷自己,乃至困住自己。 如果真心相信「錢是一切」,那就認真研究它有沒有道理,研究之後覺得有道理,那就認真研究金錢跟自己要建立什麼樣的關係,是要靠它創業?還是要靠它求偶或繁殖?然後把這想法設為目標,一步一步去靠近。 這是你專注研究之後,想要做的「自己」,你經得起內心的自問自答,內心因而強大,你想要的生活,就會在眼前浮現。 如果只是人云亦云的相信「錢是一切」,然後還要分散心思去管盡天下的其他瑣事,罵交通、罵天氣、罵明星、罵別人修圖修太多、罵別人不懂粽子的好壞,那怎麼可能還有餘力弄清楚我們要做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自己? 我的工作,使我常常接觸演藝界的明星。明星當然是依據大眾的評斷而存在的一種身份。但在這麼多的明星裡,有些人能夠「明白」自己想要的生活,以「恰當」的程度,去接收大眾的評價,然後「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的目標。這些明星未必是最紅、最受歡迎的,但比較可能是明星之中,內心比較寧靜平衡的。 做情緒和感覺的主人,而不要被情緒和感覺牽著鼻子走,這不是空話,這可以一步一步做到。 辨識情緒都從哪裡來?它們來做什麼?它們來了以後,我該怎麼辦?要把它們各自安放回去時,該放回哪裡?這就是我建議的情商。 培養情商不是為了做生意,也不是為了受歡迎,那些都只是順便跟著來的東西。 情商的唯一價值,也是它比智商重要的唯一原因,是探尋情商的過程,就是探尋自己的過程。所謂的「心」,雖然抽象,但真的存在,而且就是我們賴以度過一生的依據。 智商不是智慧,智商有可能使擁有者更焦慮、更辛苦,而不一定能得到自由與幸福。智商沒辦法處理「心」的事情,智慧才可以。而智慧的基礎,是「明白」。 世界充滿了與我們無關的事,但「心」的每件事,都與我們有關。 世界永遠不會屬於我們,但「心」永遠屬於我們。 世界的強大,可能更令我們感受不到自己,但「心」的強大,就是我們的強大。 我們有「心」,這是很大的禮物。越大的禮物,越要好好享用啊。 情商就是幫助我們認識這份禮物、打開這份禮物、享用這份禮物的鑰匙。 生命沒辦法給我們更大的禮物了。 書籍介紹書名:蔡康永的情商課:為你自己活一次作者: 蔡康永出版社:如何 出版日期:2018/11/01作者簡介/蔡康永從上個世紀的尾巴,開始參加公共活動,比方說,主持一些節目,寫一些東西,講些話,安慰或者傷害一些別人。生產地是台北,血統有時被認為是上海。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念完影視製作的研究所。最廣為人知的節目,是主持《康熙來了》及參與《奇葩說》,最廣為人知的書是《說話之道》,導過一部電影《吃吃的愛》,也曾經和藝術家蔡國強及五月天的主唱阿信,分別一起做過行為藝術及裝置藝術。另外,開了《情商課》的語音課程,在喜馬拉雅FM播放。 延伸閱讀: 擺脫身體慢性發炎!美國糖尿病協會:多吃10種食物「抗糖化」,預防糖尿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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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15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你是他的誰?」——同志就醫時會遇到什麼問題
【編者按】本週的主題是「多元性別教育」。這幾年同志友善的實務議題在台灣社會受到更多的重視,同時也看到政府立法方面也有更開放的空間。在偶然的機會聽到徐志雲醫師對醫護人員繼續教育的演講,才發覺這議題迄今未曾在這專欄介紹過。非常高興有機會邀請徐醫師的團隊寫了這三篇文章,讓我們有機會循序漸進地更了解這重要的議題。在台灣的醫療場域中,當一位男同志就醫時,會面臨哪些出櫃與不出櫃的處境呢?同志的另一半在就醫環境中又會是什麼角色?我曾因為嚴重的腸胃炎送急診住院,這篇文章是我寫下2015年當年住院的十五天裡,體驗到自己的同志身分與醫護人員、醫療環境的互動。伴侶該如何出櫃在醫病關係中,醫護人員握有同志病人不了解的醫療處遇知識與權力,也因此,同志病人難免會擔心向醫護人員出櫃後,會在醫療處遇上得到差別對待。我是被抬上救護車送進急診室的,記得從救護車來接我開始,一路陪著我的伴侶就被詢問「你是他的誰?」一直到急診室把我安頓好,大概就被詢問了五、六次。我伴侶的回答起初一直都是:「我是他朋友。」直到他到急診室的檢傷分類櫃台幫我處理掛號,他才回答:「我是他男朋友。」(事後聽他說對方聽到這個答案時面露驚訝)而後來急診室的幾位醫師來問診時,他則又改為回答:「我是他朋友。」我其實不知道他當時是如何決定哪次詢問要出櫃、哪次不要出櫃的,但當時躺在擔架上哀號的我聽到這些詢問,內心其實會對於出櫃後醫護人員如何對待我這位同志病人有著擔心。雖然理智上我知道醫護人員應當一視同仁面對眼前的病人,但我仍不免想,醫療人員是否都跟上時代的腳步,能夠理解同志族群,並且予以友善對待呢?伴侶與原生家庭在醫療中的接觸同性婚姻在台灣雖然已經在2019年合法化,但要如何在實際的生活情境中落實權利保障,其實還是會碰觸到同志伴侶與其原生家庭的關係。在碰觸的過程中要如何協商,或是會經歷什麼樣的過程與磨合,就不是法律所能完全處理的。在急診室時,我的伴侶問我是否該打電話給我媽,請她趕來醫院。我當然說「好」,因為當年(2015年)的我們還無法結婚,我知道如果接下來要動手術,他是沒辦法在手術同意書上的家屬欄位簽名的。但我內心也想著:好險他和我媽很熟悉且關係很好,否則我可以想像他接下來要體驗到的,就是在我媽面前隱瞞身分,或是我媽知情但雙方關係仍不好的尷尬與難受的互動。同志生活圈在醫院中也面臨出櫃對同志病人來說,同志社群很有可能是相當重要的支持者與照顧者來源,而醫護人員是否能看見或意識到這點?看見或意識到之後,又該如何與之互動?我住院的十五天裡,照顧我的除了我媽和我的伴侶之外,就是我的三位同志朋友。我的伴侶還在我的工作地點(台灣同志諮詢熱線協會)裡,幫我找了好幾位願意晚上來排班照顧我的義工朋友們。每當醫護人員或隔壁床的病人與家屬說起:「你的這幾位朋友人真好,來照顧你」,我都只能給予微笑,沒辦法回應什麼。只有一次是剛入住隔壁床的病人問起:「你和這些朋友是怎麼認識的?」我和那位朋友在被追問的過程中,答出:「是在同志諮詢熱線當義工認識的。」好像是當天晚一些或隔天,我就聽到護理師跟我說那位病人要求換病房,我內心想:該不會就是我在腦中腦補的那些歧視我和我朋友的爛理由吧?同志醫療人員的現身而剛剛這位護理師其實是一位女同志,我會知道是因為她在胸前別著一個彩虹徽章,第一次看見時心裡十分激動,還特地跟我的伴、老媽、來照顧我的朋友們說。激動的原因是我這位病人的同志身分,總算在這間醫院裡找到共鳴與同伴。但實際上並非是這間醫院能敏感到「病人之中有同志」且表達友善,其實只是一位同志醫護人員自己主動在個人層次上於職場現身。而且這位女同志護理師說,我們還是她在這間醫院別上彩虹徽章這麼久,極少數主動問她有何涵義的人。嚴格說起來,這間醫院沒有在醫病關係、勞雇關係與員工的人際互動中,看見我(病人)與這位護理師(員工)的同志身分。唯一展現出性別敏感度的地方,只有看見這間醫院在硬體上設有性別友善廁所。男同志住院時最常被詢問的問題是……除了這位女同志護理師有和我們聊起彼此的同志身分之外,首次主動想要詢問我是不是同志的醫護人員,就是在我住院多天後,因為發燒反覆不退而前來會診的感染科醫師。當我知道感染科醫師要來會診時,內心就有底可能要出櫃,果不其然在問完我的出國旅遊史後,就問我:「有沒有女朋友?」當時我媽就在我身旁,但我也就直接回答:「我是男同志,我知道自己的HIV狀況是陰性,但如果你還是想檢查,我OK沒問題,你可以抽血檢查。」當感染科醫師問診結束離開病房後,我媽就開始十分擔心,還打電話給我的伴侶想多做確認。而我內心在想這段問診過程,是否有可能更細緻一些?今天我剛好是一位已經對媽媽出櫃的同志,所以我據實以告。如果換做其他同志病人,不知情的家人在旁邊,面對醫師詢問跟性有關的病史時,真的能誠實自在地提供病情資訊嗎?後續是否馬上引起巨大的家庭風暴?醫護人員是否可以理解,男同志病人在面對被詢問是否可能感染HIV時,會有著很複雜且差異甚大的反應?可能是不想在家人面前討論、可能是自己也十分害怕感染、可能是在聽到愛滋二字後就完全停頓不知如何反應、可能是像我一樣地被勾起汙名的憤怒、可能是更多更多的可能......。落實同志友善的醫療環境以上就是這段住院過程中的簡要紀錄與我的思考,我和男友平常都處於滿公開的出櫃狀態,都在同志機構工作,身邊也有許多同志朋友,但即使如此,面對陌生的醫療環境以及還不確定是否友善的醫護人員,我們當下的直覺反應都是先隱藏自己的同志身分,等確認安全之後再慢慢出櫃。在這幾年台灣風起雲湧的同性婚姻立法過程之下,台灣民眾(當然也包括醫療人員)可能更常聽過同志了,但是否真的能對同志有正確的認識,而不是被侷限在刻板印象甚至是污名中,依然有賴醫療體系裡提供多元的教育訓練,並且從醫療機構的制度中就開始落實同志友善政策,在醫療環境中多展現一點對同志友善的訊息,我想這樣對於同志病人來說,也能夠在就醫的過程中更加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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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6 新聞.健康知識+
為什麼我們對臭味避之唯恐不及?哈佛化學博士這麼說
【文、圖/摘自商周出版《手機、咖啡、情緒的化學效應》,作者阮津玫】臭味實驗室氣味屬於機化學的研究範疇。不僅芳香味化合物與調味料屬於有機分子大家庭,臭味也是。化學課將有機化學(Organic chemistry)簡稱為OC。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人又愛又恨,因為修這個科目的時候必須死背很多內容。從前有一次,我一邊動手畫著化學結構式一邊記誦,室友說:「你真是金頭腦耶,還記得住這些結構式!」我倒是認為,真正厲害的是研究出化學分子結構特徵的科學家,因為化學分子根本「無影無形」,如何去研究它們的結構形狀呢?從這一點看來,化學真的是一門出類拔萃的科目啊!除了學習理論之外,化學系學生必須花很多時間做實驗。我們稱之為實習,雖然這個說法可能引起其他專業科系的誤解,但化學系還是保留這個習慣說法。有機化學實習很難,不僅讓人喪氣地只想轉系,甚至還會導致心情低迷懷疑人生。另一方面,它卻超級有趣,例如有機化學裡相當重要的一環就是合成(Synthese),亦即「從零開始」製作新的化學分子。用自己的雙手實驗合成出肉眼不可見、甚至連最棒的顯微鏡都無法一窺其美妙的分子……這感覺多麼酷啊!自己彷彿神奇地晉身魔術大師之列!不過,有機化學實習超血汗的,並且百味雜陳。如果你臨時找不到有機化學實驗室的位置,只需要按「味」索驥就可以找到,而且靠的不是香氣,而是臭味。從前我做完有機實驗之後,在搭車回家途中總是薰暈了車上一票乘客。唉,真是不堪回首話當年!超丟臉的!今天公車裡的汗臭哥應該跟我當年一樣,都相當無奈啊!TMHS屬於有機化合物分子。很多人體部位都會發臭。停,暫停一下!請先想想,化學家究竟如何得知臭味分子的化學式呢?透過理論推演嗎?絕對不可能!當然是藉由實驗來確定臭味分子的化學組成。讓我來告訴大家一個特別好笑的故事:一九九八年,在美國明尼蘇達州明尼亞波利斯有位科學家研究十六名受試者的胃脹氣問題。受試者必須在實驗前晚及實驗早上各多攝取兩百克豆類與時此克乳果糖(Lactulose)。乳果糖有助於腸道益生菌迅速繁殖;腸道細菌分解乳果糖的時候會產生氣體,導致放屁。實驗當日,受試者必須收集自己排出的氣體。實驗結果以氣相色譜法等方法分析。值得注意的是,這項實驗還邀請兩位「好鼻師」來鑑定收集到的氣體惡臭特徵。為什麼只請兩位?唉,替科學實驗做臭氣鑑定的人才數目很有限的。此外,他們的嗅覺必須非常厲害,方可進行科學的精確評估。這兩位好鼻師的工作經歷業已證實其高超的嗅覺能力,可對氣體臭味做出「量化分析」與「質化分析」。量化分析指的是例如:以〇(無味)到八(惡臭)等級來判定氣體樣本的臭味強度。質化分析指的是:精確地描述每種單一氣體的特徵,聞起來像有硫化物的味道?臭雞蛋的味道?還是臭甜味?如果只將該氣味描述為很「噁心」,則顯得不夠具體。放屁所排出的氣體多半是氫氣、氮氣、二氧化碳,這些氣體都沒有味道。科學家發現,真正有臭味的氣體絕大多數是硫氫化合物(聞起來像臭雞蛋),然後是甲基硫醇(聞起來像腐敗的蔬菜),以及二甲硫醚(臭甜味)。這類知識有什麼用處呢?哎呀,科學研究並不一定具有實用價值。研究工作的核心在於更進一步瞭解這個世界,當然也包括瞭解這些氣體在內。上述研究還有續集,而且相當有趣:研究者請受試者穿上防水褲,以強力膠帶黏緊,並以修補腳踏車內胎的方法確定褲子百分之百密不透風。防水褲上面有個連接管,負責收集全數的排氣以供分析。防水褲裡裝有活性碳塗層濾墊,因此可吸收硫化氫之類的分子。所以,活性碳濾墊的用途在於防止產生臭氣!這項實驗計畫主持人測量剩餘的臭味分子,並測量活性碳濾墊的除臭功效。科學家甚至以普通濾墊當做「安慰劑」濾墊,藉以保證研究方法的正確性。這項實驗的結果又是如何呢?活性碳濾墊防水褲真的具有除臭效果。活性碳濾墊能夠吸收九成以上的硫化物氣體。最重要的事一定要在這裡告訴你們:這個濾墊的大小43,5 X 38 X 2,5公分,大概就跟枕頭一樣大!難怪紡織業遲遲未應用這項科學發明結果,試想誰願意在褲子裡塞個枕頭,僅僅為了去除屁味?不過,這就是科學研究。成功的科研結果與實際應用之間無法畫上等號,甚至經常隔著天壤之別。幸好,號稱「天下無敵臭」的分子並不存於大自然裡,而是由人工合成。這個小分子看起來一副無害單純模樣,卻是臭氣沖天,化學學名是硫代丙酮(Thioacetone)。硫代丙酮的化學結構式雖然很簡單,製備卻不容易。通常必須先製作它的「三聚體」(trimer),亦即由三個相同的硫代丙酮分子化合生成的產物,然後再透過高溫讓硫代丙酮三聚體進行裂化反應,以製備硫代丙酮。剛剛不是說過硫代丙酮「天下無敵臭」嗎?那麼還有人會想去製備硫代丙酮嗎?的確有!第一批在化學實驗室裡製作硫代丙酮的化學家來自於德國芙萊堡大學。他們在一八八九年的實驗日誌記錄著:我們小心謹慎地進行蒸餾,再以水蒸氣降溫。剛剛製成的硫代丙酮瞬間就「臭」傳千里。在距離實驗室八百公尺遠的地方及鄰近社區裡,都瀰漫著這股臭味。實驗室附近的居民抱怨說,有人聞到臭味之後覺得噁心、嘔吐,甚至昏倒。噁心惡臭都無法遏阻當年那批科學家的好奇心。由此可見,他們一心想追求科學真相,無疑是一群貨真價實的科學家。後來迫於鄰居抗議連連,研究者只好中止實驗。該項研究並無任何應用可能(臭味或可當作武器?)。硫代丙酮的純化分離過程非常困難。僅僅如此,就完全值得「以身試險」了!科學就是在於挑戰可能之極限。當年芙萊堡大學的故事證明:在那麼多的化學家裡面,最瘋狂的就是有機化學家。至少我個人如此認為,搞有機化學的人工作最勤奮。我家老爸就是有機化學家,湊巧後來轉去研究聚合物。他的博士論文題目探討香味,包括研究剛出爐的麵包香味在內。媽媽常說,老爸那時候下班回家時全身都香噴噴的。我先生馬修也主修有機化學;他讀博士班的時候,我卻沒像我媽那麼幸運。他的研究室就在實驗室裡面,而且完全沒有隔間。雖然我自己唸博士班的時候也在實驗室裡有張書桌,但我們研究室不搞毒物化學。相反的,馬修和其他五位同事都專攻有機化學。唉!他們不僅日以繼夜地在工作台上做著有毒物質的合成實驗,還坐在書桌旁一直呼吸著有毒氣體。雖然實驗室裡有抽風設備,盡量降低他們與化學物質的接觸機會,但多多少少還是會沾染到一些有毒成分。所以,馬修一回家就必須把實驗衣與上班時的衣物脫在特定的洗衣籃裡,然後立刻洗澡,不然不准碰我。他身上幾乎每天都充滿著有機化學的味道。如果連在家的我都聞得到,那麼他在實驗室裡究竟吸入多少毒氣呢?這讓人覺得憤怒,真想破口大罵馬修的指導教授兼老闆、罵有機化學研究所以及整所大學。德國既然是先進國家,為什麼不能提供化學所博士生實驗室以外的研究空間呢?在大自然裡,臭味傳遞的訊息就是「趕快離開」,例如:路人甲散發出陣陣臭味,表示他可能有傳染病或細菌,其他人應該儘速遠離。如果臭就是毒、毒就會臭,倒也實際並且容易辨認。可惜,有害物質通常都很不顯眼。事實上,發出臭味的成分未必有害,同樣的,有害物質未必臭氣沖天。剛開始唸化學系的時候,酸性物質簡直是我們的頭號大敵。酸鹼中和(Acidbase titration)實驗的材料之一就是鹽酸。同學們都提心吊膽,害怕皮膚碰到鹽酸會被腐蝕。後來,大家很快就適應得很好,實驗態度變得既有自信更熟練,而且大家對鹽酸的恐懼變小了,因為知道皮膚碰到酸性物質時會馬上有感覺,能夠立即反應沖洗以降低傷害。毫無存在感的化學藥品才可怕,因為它們可能多年後才導致癌症病發。有機實習的時候,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結晶紫染色劑的合成實驗,最終產物是一種金屬般發光的銅金色結晶。極少量結晶溶於水之後,就會變成所謂的「紫藥水」,可用於消毒殺菌。但此項實驗的最主要目的並不在於製備染色劑,而是讓我們體會到清洗實驗器材的千辛萬苦。結晶紫不僅顏色很濃烈,脫色難度更高。我們一直不停地刷洗,但所有實驗器材的顏色卻越變越深。那時候我們才瞭解,原來這就是實驗室抽風設備以及實驗衣每天必然遭受的悲慘命運。當時我和同學們都還是實驗菜鳥,不太懂得清洗染劑的技巧,因此好幾個星期過去之後,抽風設備以及實驗衣上面都還會赫然出現紫色的痕跡。後來我情願處理有毒成分,也不想再碰有色染劑。擔任科技記者之後,我反而懷念起實驗室的工作。來找汀娜的時候,我總是表現出對於舊日時光的依依不捨。汀娜有點生氣,認為我不應該對實驗室還存著浪漫的想法。的確,化學系的大學生及碩士生在寒暑假必須實習,毫無假期可言,唸博士班的時候更沒有休假機會。這代表,我生命中整整九年的時間都貢獻給了化學實驗。無論春夏秋冬,我都必須全副武裝地在實驗室裡奮戰,有時候夏天流汗流到眼鏡鏡片都起霧看不清楚了。相較之下,離開化學實驗室工作的我現在正享受著夏天的愉快氛圍,穿著涼鞋輕鬆地散步回家。我應該慶幸自己辭去了化學研究室的工作。你問我想不想念當年?不想,絕對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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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7 橘世代.好學橘
回到17歲!懷舊青春熱血遊戲App 殺時間又療癒
雖然年齡增長,但每個人不管到幾歲,內心肯定有個角落還是存著年輕熱血的青春童趣回憶。趕快下載以下這幾款經典懷舊主題、百玩不膩的手遊,讓人彷彿瞬間回到17歲。《灌籃高手SLAM DUNK》經典籃球漫畫《灌籃高手SLAM DUNK》近期變身籃球競技手遊,不只神還原各種經典畫面、場景、音樂、每個角色專屬的帥氣籃球技能,甚至找回原本為動畫配音的原班人馬重新為手遊內容錄製中、日文版本配音,原汁原味的遊戲內容讓人一打開瞬間年輕20歲。遊戲中甚至加入最新果凍上籃、歐洲步等籃球新技術,話題不怕跟不上,透過對戰賦予喜愛角色自己的專屬個性。不管是原本就喜愛原著漫畫,還是熱愛籃球運動的人,即使不能隨時打一場,打開遊戲肯定都能玩得熱血沸騰。《Super Mario Run超級瑪利歐酷跑》從紅白機上就開始出現、橫跨多種遊戲裝置與平台的經典遊戲超級瑪利歐,也是讓許多人回憶滿滿的重要角色。在登上手機平台後,主打超簡單的單手操控功能,遊戲開始角色即會自動往前跑、小敵人與小台階也會自動跳過去,玩家只要輕觸螢幕就能施展跳躍、空中旋轉、踢牆跳等帥氣招牌動作,快速搜集金幣,朝終點狂奔,是款簡單容易上手的遊戲。免費下載即可遊玩「世界巡迴」、「奇諾比奧拉力賽」「建造王國」3種模式的部分內容以及「Remix 10」,付費還可解鎖更多完整關卡。透過競賽累積將各種不同的建築物及裝飾,自由組合打造專屬自己的王國。《Angry Birds Dream Blast憤怒鳥夢幻爆破》超可愛又有點腹黑的憤怒鳥們也是讓人印象深刻、老少咸宜的經典角色,除了原本的彈弓彈射遊戲,現在還出現新款消消樂主題遊戲,有著好玩的遊戲性和《憤怒鳥玩電影2》的要素,同樣可輕鬆上手,輕觸螢幕點選即可遊玩,遊戲根據物理原則設計,因此泡泡與物體會從關卡頂端往底部墜落。每個關卡都有不同的目標,可能是收集特定數量的泡泡、將鳥蛋移動到關卡底部,或者爆破豬豬氣球等。配對並點按相同顏色的泡泡,即可將之清除,配對4個以上的泡泡可以創造爆炸性強化,結合強化還能創造更具威力的爆破,不同顏色的憤怒鳥各有不同的爆炸威力,讓人忍不住一關接著一關玩下去,殺時間又療癒。【更多精選延伸閱讀↘↘↘】。眼花看不清楚?「LINE字體放大」拯救你的視線。跟著螢幕動次動!運動App幫助居家鍛鍊 維持身心健康 立即加入粉絲專頁! 用橘世代的熱情彼此鼓勵打氣,展開「健康橘、好野橘、愛玩橘、好學橘」等主題,為第二人生做足功課,活出精彩亮麗!>>現在立即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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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5 橘世代.健康橘
注意!4個特質,容易患上老年憂鬱症
什麼樣的狀況,容易罹患老年憂鬱症呢?過去的研究,整理出許多可能會促發老年憂鬱症的因素,可以提供給大家作為參考。針對有這些因子的高危險群,給予適當的關懷與協助,消滅可能的危險因子,或許能減少老年憂鬱症的發生。一、年輕時要求完美、自我要求高,習慣控制一切的人,在年老時,反倒是憂鬱症的危險群。年輕時擁有不錯的地位,當老化時,發現身體不再受自己控制,或退休、失去工作,感覺自我價值下降。倘若調適不當,無法接受,就容易出現憂鬱情緒。二、家族病史中有憂鬱症,也會有比較高的比例罹病。但相較於年輕的憂鬱症患者,老人憂鬱症的遺傳性比較低。無論是成人,還是老人,女性得到憂鬱症的比率都比男性高。對於長輩,影響情緒最多的,就是「鰥,寡,孤,獨,老,病,久,衰」。當生命進入銀髮期,除了身體的自然老化之外,難以避免地會面臨許多失落,伴侶離世、獨居、退休、久病、失能等,都有可能成為老人憂鬱症的危險因子。過去研究發現,一個人若喪偶,七到十二個月之間,是憂鬱症病發的高危險期,病發率高達百分之二十四。三、亞洲人普遍重視工作,年輕時沒有規劃退休生活的概念,退休後,生活重心突然被抽走,也容易感到不適應四、老化、身體逐漸失去功能,甚至出現疾病,也是一大挑戰。身體疾病可能會造成憂鬱、疼痛,而憂鬱又會加重身體疾病的痛苦,這種痛苦又讓疾病變得更加嚴重,形成一種惡性循環。舉例來說,一個老人原本有退化性脊椎疾病,若憂鬱症病發,他對疼痛的敏感度就會上升。原本可能感受到的疼痛是五分,但病發後,病人感受到的痛可能達到十分。當越來越痛,最後家人只能讓他吃止痛藥,但卻不知道其實病人痛是因為憂鬱,所以即使吃了止痛藥,心情也不會好,反而常造成藥物過度使用。又痛又憂鬱,老人會誤以為自己的病治不好了,甚至可能出現結束生命的想法。要小心的是,某些對中樞神經有影響力的藥物,容易導致憂鬱症病發,例如,部分抗高血壓藥、類固醇藥、嗎啡類止痛藥、抗帕金森氏症藥、毛地黃類藥、干擾素、癌症化療藥物等,但若得病,這些藥物又非吃不可。因此,若家中老人有服用這些藥物,一定要與醫師保持良好溝通,隨時注意病人情緒。必要時,須更換藥物種類,或是改用非藥物方式,治療憂鬱症。治療憂鬱症的藥物,不會讓人上癮目前治療老人憂鬱症的藥物療法是使用抗憂鬱劑。抗憂鬱劑有很多種,經過許多大型研究證實,療效是確實的。很多人誤以為治療憂鬱症的藥物會上癮,或誤以為服藥會壓抑情緒,讓人變得呆呆的,這可能是將鎮靜劑、安眠藥及抗憂鬱劑混為一談的誤解。所謂的抗憂鬱劑,是作用於腦部,調整腦內的分泌物質,提升腦內血清素、正腎上腺素、多巴胺等物質的濃度,達到治療憂鬱焦慮症狀的效果。抗憂鬱劑並不含鎮靜、安眠的成分,雖然藥物的副作用,仍可能會造成嗜睡,但並無上癮的風險。倘若有相關疑問,建議詢問精神專科醫師。在這裡,需要提醒的是,無論是何種抗憂鬱藥物,都不會立即見效,必須耐心連續服用超過六至八週,才會開始出現效用。許多病患或家屬對於藥物治療的期待超乎現實,結果在這之前就以為無效,中斷或是放棄了治療,實在非常可惜。憂鬱症患者不願意出門,怎麼辦? 許多家屬會問,除了聽從醫生指示按時吃藥,定期回診,我們還可以帶憂鬱的長輩做些什麼。其實治療憂鬱症不只有藥物有效,多運動、多曬太陽、多接觸音樂等藝術活動,也是很有效果的。道理雖然簡單,但家屬最常反問我的問題就是:「帶不出去,該怎麼辦?」許多親友們看到憂鬱長者整日唉聲嘆氣,家人、朋友也想幫忙,於是打電話邀約長者一起出門活動,或是安排旅行遊覽,但卻遭遇長輩百般推託、拒絕,甚至長輩還碎念、找碴。有些家屬因此感到自己的付出不被接受,容易轉而憤怒、生氣,可能會對長輩出現指責的語氣。責備他們不聽勸、不遵照醫囑,或是怪他們不努力。我建議在協助憂鬱長輩之前,要先調整自己的想法,必須先了解到「憂鬱症患者並非故意的」。憂鬱長輩在理性面上或許可以接受勸告,但是活力與行動力都受到憂鬱症的影響,才會需要我們拉他們一把。可以試著找出能增強長者動機的誘因,想想有什麼是他們看重或喜愛的。應用他們所在意的人事物,以協助長者對抗憂鬱,抒解心情。譬如他平日最喜愛打牌,但生病後都不去了,就可以拜託牌搭親友,聲稱缺一不可,甚至可嘗試先將打牌的地點改在家中,製造陪伴的機會。又或者是病患最疼寶貝金孫,我建議多找理由聚餐,諸如慶生、慶功等,半哄半拖地,帶著長輩出門去接送孫子女。憂鬱症患者容易營養失調在健康飲食方面,憂鬱者常會出現食欲減退,進食量下降的情形,這在長輩身上,就容易因此而出現營養失調的結果。若考慮補充營養品,可以選擇補充維生素B群、葉酸、魚油,或是益生菌等。透過神經免疫的調節,腦腸菌軸的機轉,而且這些健康食品在新近的研究中,被認為可以減少憂鬱症復發,或者是改善情緒症狀。電視廣告盛行以巧克力、蛋糕或飲料等高糖分、高不飽和脂肪的食物療癒心情,雖然可能暫時有提振心情的功效,但是效果短暫,而且有惡化代謝症候群的風險,所以對於罹患三高的老年憂鬱族群,並不建議這麼做。本文摘自《一直喊不舒服,卻又不去看病》,寶瓶文化 2020/04/09 出版【更多熟齡精選延伸閱讀↘↘↘】。帕金森爺爺跟孫出門逛新北!山林秘境陶冶身心。長輩堅持不看精神科,怎麼辦?醫師提6訣竅 橘世代FB立即按讚! 張曼娟:「我正經歷一場關於「老」的學習」、于美人:「保有追求快樂與相信日子,才是人生最重要力量」、吳若權:「人不可能不怕老,學會接納怕老的自己,就能對生命更加安心自在」,當一個不等「老」的橘世代,讓自己生命豐富跟得上時代!>>【立即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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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5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病人不愉快的就診經驗 期許醫病關係互相尊重!
【編者按】醫病平台的願景是創造一個可以讓醫療團隊、病人、家屬在平起平坐的環境,雙方透過討論、了解、包容,而達到互相尊重與信任。非常感謝這位病人願與大家分享其「疾病」與「病痛」,我們也難得能夠邀請到風濕免疫科專科醫師、骨科專科醫師在百忙之中與大家分享他們專業的看法。希望病人能透過這兩位醫師的說明,增加對自己病情的了解。雖然「醫病平台」無法扮演誰事誰非的公斷,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醫學上罕見的問題一旦發生在病人身上,卻是真實的苦痛,因此醫病雙方都需要各退一步,病人透過專科醫師客觀的論述,可以同理「醫療的不確定性」,醫師也能避免過度反應,而讓病人雪上加霜。首先謝謝這個平台為改善醫病衝突所做的努力。我想分享我不愉快的就醫過程,希望對改善醫病關係有幫助。近年來時常看到有關醫病衝突的議題,如醫療暴力、醫療過程中錄音錄影、病人因為沒有開藥而要求退掛號等等議題。但大部分還是站在醫師的角度來討論,我想以病人的角度表達病人的想法。我長年服用類固醇控制病情,因此被診斷股骨壞死,接受了人工髖關節手術。術後身體產生了些不良反應,經皮膚科醫師治療沒有明顯改善,這讓我很焦慮。所以我回到關節重建科門診,想諮詢醫師人工關節有沒有可能造成我排斥或過敏的現象。在告知護理師我的來意之後,護理師同意幫我加掛。等候快三個小時終於輪到我的號碼,進入診間我順手把門帶上,就醫過程如下:醫師詢問我的來意。「請問人工關節會不會引起過敏?」我說。醫生換了坐姿,背靠向椅背,翹起了腳,雙手抱胸,一陣呵呵呵後,臉沉了下來。「陳~小~姐~我可以給你保證。」板起臉說。此時,我已感覺到一股不友善的氣氛,讓我很緊張。「請問人工關節是什麼材質?」我問。醫生瞪著我不回答。診間沒有聲音,我把頭低了下來不敢跟他對上眼。「請問是金屬的嗎?」我問。「不~~~是。」醫生不耐煩的回答。「請問有方法可以檢驗嗎?」我問。醫生瞪著我不回答。「你應該去看皮膚科。」醫生說。「皮膚科醫師說是有東西誘發的。」我說。一陣靜默。「我看你走得好好的。」醫師說。「我走路的時候這邊會酸酸的。」我說。突然我聽到一陣哀嚎:「吼喔~」我抬起頭,看到醫生,手抓著頭,露出痛苦的表情,手指頭揮了揮。我意識到這是要我離開。因為害怕,我的身體,很本能的站起來,往門外走。走到了門口,我停了下來,我心想我什麼都沒問到,於是轉頭想問清楚再出去。當我正要開口問,看到醫師走到診間另外一個門,當著護理師和一名不知道身份著白短袍的女子面,轉身對著我大聲咆哮。「你要退掛是嗎?好,給他退掛。」 咆哮聲量很大,大到我的身體往後顫了一下。整個診間都是他的咆哮聲。整個診間只有他的咆哮聲。醫師手插腰對我怒目而視。當下我感到錯愕恐懼、丟臉、憤怒。接過護理師遞給我的健保卡轉身要步出診間時,門打不開。門被上鎖了,自我進診間他們就去鎖門。事後,我沒上網爆料、沒找媒體,選擇正常管道投訴。但他們告訴我,我沒有證據,我們是各說各話。「不是給你退掛了嗎?」「又沒給你收錢。」我在這家醫院看了近十年的病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感到很難過。我認為:1.就診過程中,我問的都是有關於我身上安裝的人工關節相關的問題,醫生可以高興講就講,不高興就不講嗎?2.就診過程中,我並沒有冒犯任何一位醫護人員也沒和醫生起爭執,我更沒有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我尊重醫護人員,但我沒有得到對等的尊重。3.我和其他人一樣乖乖在外面候診,等了快三個小時,但我沒有得到和其他人一樣平等的就醫待遇。4.事後我求助一些單位,他們卻告訴我,我沒有證據,所以沒辦法幫我。我當然沒有證據。我以為我只是去看病,問幾個問題就出來了。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狀況。當然基於信任,我也沒有想到要錄音錄影。所以我當然不會有證據。5.我沒有主動要求要退掛。因為這樣被醫師吼,我真的覺得很冤枉。6.醫生和病人的資訊不對等。我甚至不清楚醫生在生什麼氣?所有的資訊都在醫生這裡,病人不清楚才來門診求助。醫師怪異的行為,這是在欺負我不懂還是欺負我沒有家屬陪同?7.事後我去請教別家醫院的醫生,他建議我回去問幫我開刀的醫生。讓我覺得幫我開刀的醫生對我造成很大的困擾。近年來很多網紅醫師在電視、網路上呼籲病人家屬要尊重專業。同樣的,我也希望醫生跟病人可以互相尊重。畢竟沒有人想要生病,在台灣遇到這種事只能算我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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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0 新聞.杏林.診間
分秒必爭!這項工作攸關患者性命 卻連醫師都覺得殘忍
【文、圖/選自時報出版《雖然想死,但卻成為醫生的我》,作者南宮仁】無法相信這是所謂人做的事世界上有些人做的事情殘酷到令人無法置信,這些事情就像齒輪轉動般的理所當然,到處都是,增添其他人痛苦的責任。如果沒有親歷過是無法理解的,又或不管是誰都不會理解其中的殘酷。負責這些事的人也像其他人一樣,在既定的時間內必須把已經定型化的結果全都吐出來,所以許多人漸漸對事情變得麻木遲鈍,忘記當初一開始的慌張不知所措,只是一味盲目地做這件事。但是有些事情不管如何都無法適應,而不管怎麼做都無法適應這件事的人也確實存在,再說一次,這些事情是人類所為,但卻是殘酷到令人無法置信。在我工作中,有一項是必須為救護人員或是緊急狀況管理人員的心肺復甦術做分數的評估。所謂的心肺復甦術商談就是下列的情況,在某處有人發生心跳停止,報案人打電話到一一九,一一九報案中心接到電話了解現場狀況之後,就會立刻派遣距離現場最近的救護人員及車輛趕往現場,當現場救護人員接到心跳停止案件發生的指令,就會火速馳車奔向危及的患者。但是不管再怎麼快速飛馳,救護人員都不可能即刻出現在患者的眼前,所以有所謂的黃金時間,如果發生心跳停止,生存率會以分為單位呈現倍數急遽掉落。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做心肺復甦術與人工呼吸,以及施用心臟除顫器,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將逐漸遠離這個世界的人救回來。但是在一一九救護人員到達之前,現場只有報案者和周邊的一般民眾,所以需要這些人的協助幫忙。一旦下達了出動指令,救護人員或是緊急狀況管理人員會透過電話掌握緊急狀況,詢問現場是否有可以施行心肺復甦術的人?或是曾接受過急救訓練的人?周圍是否有自動體外心臟去顫器?大致掌握周遭重要情況後,他們就會指示現場的民眾施行心肺復甦術,但是現場的人大多都沒有接受過心肺復甦術的訓練,又或是從沒有做過心肺復甦術,所以救護人員們需要沉著且正確地說明施行方法。「好的,現在請跪坐在患者的身邊,雙手交握放在患者胸口的位置,必須用全身力量往下壓,按壓的速度要像這樣,一、二、三。」因為這是重複性的工作,所以他們有一本固定的操作程序,對於必須要掌握的狀況有演算法則,有關心肺復甦術指導等全都一清二楚寫在書面上。救護人員和緊急狀況管理人員就會看著貼在桌子上的這張操作程序,透過電話指導現場民眾。而我每個月一次,必須連續聽著這個地區曾發生過上百件心肺復甦術的商談錄音檔案,再根據項目去標示分數,當然我也是看著同一張操作程序去判斷是否有做出合理的指導。各項分數也都是已經決定好的,像是確認患者有無意識二十分,如果沒有詢問周圍有無去顫器的話扣五分,類似這樣的方式,而我就是以如此毫無情感的方式,扮演著在電腦上將所有一切數值化的角色。一開始將這件事交付給我的時候,我也像其他人一樣,覺得這件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絕大部分都是機械式的事情,不就單純像是翻譯一樣,只不過將商談內容量化而已嗎?所以第一天上班時,我把操作程序記熟,將累積數百通的電話錄音一個一個打開,漫不經心地聽著,根據順序給予分數。但是……過不了多久,我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不恰當且錯誤的事。我第一天花了幾個小時將錄音檔案全都聽完,好不容易將這些內容全都數值化了,換來的是我飽受幾天幾夜的失眠之苦。現在只要接近做這件事情的日子,我就會感到恐懼,且經常確認這工作的日期,看到每月有條不紊地持續累積的幾百通電話錄音檔,就禁不住地吃驚打冷顫,這個是人類賦予人類眾多殘忍工作的其中之一啊。所謂必須做心肺復甦術指導的情況,就是現在有必須接受心肺復甦術的人,在同一空間裡有人看到這個情況,並且打電話報案,也就是說,有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以及一個可以救他的人在一起。目擊者絕大部分都是患者身邊的人,是患者生前最親近的人,像家人、情人之類,是這世界上內心深愛著這位將死之人的人,看到這個人突然變成冰冷的屍體,最先打電話,並且接聽這通電話。一輩子躺在身邊安穩睡覺的另一半,早上竟然變成一具屍體躺在旁邊;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姊妹,身體在空中晃動上吊;因交通意外頭部爆裂、四肢散落四處的子女;喉嚨卡著異物而昏厥的孩子……,意識到能夠救他們的除了打電話沒有其他方法後,馬上打電話。他們一開始的反應完全都一樣:「拜託!什麼都別問了,不能趕快先派人來再說嗎?他沒辦法再撐下去了,拜託不能現在馬上就來嗎?」急切地詢問急救人員。都是一樣的反應啊,因為沒有人可以獨自承受這樣的事情。急救人員到達現場一定會花一些時間,在急救人員到達之前,必須說服目擊者為患者爭取更多的時間,在不得已之下為了要救回他們所愛之人,只能挺身而出。雖然是機械式商談,情況惡化或是通話人的情緒漸漸變得過於激動,氣氛也逐漸變得可怕。沒辦法支撐住身體踉蹌動作,或是傳來砰砰的腳步聲,周圍充斥著淒厲的哭聲或是悲鳴。也有在一陣高喊大叫之中電話就中斷的情況。即使他們語無倫次,已幾乎聽不見的情況下,也會神奇地像個超人照著指示去做。一邊按壓他們這一輩子想都沒想過的那個位置──心愛之人心臟,也有一邊放聲大哭的,也有人發出聽不懂的聲音,大部分的人都是一邊啜泣,一邊拜託救護人員趕快到現場,喃喃自語地請求救護人員盡可能以最快速度到達現場,同時進行世界上最悲戚的心肺復甦術。雙手顫抖,眼前因淚水一片模糊,在這人生當中最糟糕的瞬間,他們與某人通著電話,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瞬間都被完整地錄下來,成為了幾百個死亡錄音檔之一。每個月我透過電腦聽著這些檔案,一個又一個,死亡就像怪物一般,這些檔案不知從何開始,就算我沒有打開來聽,也總是瞪著我看。每個月的其中一天,連續聽著一百多個錄音檔案,身為一名人類,毫無過濾地聽著另個人這輩子最悲慘的瞬間。傳達給我的,不僅僅只有聲音而已,還有那個空間,心愛的人在自己眼前即將逝去,那個充滿絕望的空間。我一個又一個地聽著,內心感到悲傷,在悲傷之中又感到憤怒,憤怒之後卻帶來一陣空虛,最後我只剩下情感的空殼而已。「我爸爸……他現在……上吊了……」,或是「媽媽,回答我啊,啊啊……媽媽」,又或是「我……我家孩子掉到河裡浮上來了」這些話語不停地在腦子裡盤旋不去,每當結束這工作之後,我又會失眠好一陣子,就像那個空間完整地被移到我的臥室一樣,每天夜裡我都感到全身顫抖。一個人有什麼權力可以毫無過濾地去竊聽另一個人的最後一瞬間呢?不,這件事必須咬緊牙根才能做得下去,對於做這件事的人來說是合理的嗎?但對我來說即使失去全部,只剩下空殼,這也得做,如果,做這件事能稍微減輕人間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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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0 科別.精神.身心
罷韓成功好傷心 但這五句安慰話說了更火上加油
罷韓傳出議長跳樓憾事,震驚社會,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雙重打擊,各地陸續傳出衝突事件。諮商心理師公會全國聯合會媒體公關召集人林萃芬提醒,悲憤情緒需要出口,這時候應多關心身邊人的情緒,抱持尊重和接納的態度,多聽他們講話,不宜有挑釁行為,也不要說看似安慰、實為否定的話。林萃芬表示,選後的跳樓事件,對支持者衝擊很大,既悲傷又憤怒的情緒需要被關注,任何挑釁都可能讓悲憤感激化失控。如果悲憤情緒來自集體,被重複播送的畫面一直勾起、累積,沒有出口之下,會集結成很大的力量,甚至可能集結或抗議。美國最近發生種族歧視事件,有許多表達訴求的激烈行為,從集體悲憤演變而來,值得借鏡。如果身邊的人有這些情緒,該如何支持和陪伴?林萃芬說,最重要的事是聆聽。悲憤情緒中,人需要出口,若情緒激昂、說很多話,反而是好事,如果沒有抒發出來,很可能會轉為憂鬱情緒。此時聆聽的人不要說太多,可簡單歸納重複他的意思,加上同理心回饋,幫助他鎮定下來。如果觀察一段時間,他還是吃不下、睡不著,或是開始抽菸喝酒,愈來愈激昂,就可能需要專業協助。林萃芬提醒,千萬不要說:你不要激動、你冷靜一點、不要想那麼多、不關我們的事、不要再說了。這些話看似安慰,其實只會讓對方覺得被否定、不被接納,會更加委屈和壓抑。每個人狀態和感受不同,應該互相尊重彼此的感受和言論,特別現在處於急性壓力創傷期,不應該否定或辱罵與狀況不同的人,這時候社會上有影響力的人,也可以出來引導大家安頓心情。林萃芬說,在這樣的創傷事件中,隨著關係親疏遠近,每個人需要的恢復時間都不太一樣。當事人韓國瑜經歷了一連串重大的失落和打擊,許多事情非人可控制,想必現在也有許多自責、震驚、哀痛的情緒需要度過,雖然他有很強大的家庭支持力量,但身為公眾人物,也需要社會大眾多一點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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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07 科別.精神.身心
罷韓成功兩樣情 醫師提醒出現這些情緒要留意!
高雄市議會議長許崑源墜樓身亡,發生憾事,讓人震驚。台灣憂鬱症防治協會理事長張家銘表示,若對於此次罷免結果一時難以承受,建議暫停看新聞、避免容易引起紛爭的場合、轉移焦點,如果心情實在過於悲憤,自己或家人應有所警覺,必要時尋求專業協助。 張家銘認為,既然結果已定,還是要把自己從負面情緒抽離出來,假設自己真的跳不出失落跟難過情緒,建議尋求專業協助。他也提醒,社群媒體常是同溫層,同溫層可偶爾取暖,但應避免過度沉浸,情緒更難抽離。雖然這次是罷免,與過去選舉狀況略有不同,但張家銘認為,若對結果覺得失落,出現類似選後選舉症候群,對調適心情有以下六點建議:1.停上看新聞,減少刺激:控制自己及家人看相關新聞的時間,關機或轉到非選舉相關的節目,太多的新聞會加重焦慮、憤怒或難過。2.避免容易引發情緒爭辯的場合:適當的討論有助情緒發洩,也得到支持,但對立的爭辯,可能破壞彼此的關係。3.轉移焦點,回歸生活常態:恢復正常的工作生活,暫時忙碌些,有助於處理負面情緒,找回生活控制感。4.正常作息:適當飲食、運動與休閒,有助於情緒穩定與放鬆。5.尊重體諒不同觀點:能站在對方立場思考,以更寬廣的角度看待不同的觀點,彼此尊重與體諒。6. 生氣不如爭氣,抱持樂觀的希望,正面看待與理性思考。 自殺,不能解決難題;求助,才是最好的路。求救請打1995 ( 要救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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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03 科別.精神.身心
我也不想一直當好人/沒有任何一段關係 值得你遍體鱗傷
沒有任何一段關係,值得讓你遍體鱗傷!為生活、家人打拚的你,今天又因為精神上過度消耗而筋疲力盡嗎?朋友總是不在意你的付出、與職場同事間的合作相處出了問題,最後卻只有你暗自傷懷,沒有人願意一起改善?韓國心理諮商師朴民根指出,許多人即使和朋友、家人、同事間相處不愉快,依然逼自己再忍一回,每天帶著負面情緒,繼續過著痛苦煎熬的日子。朴民根原本也是一樣,覺得「出問題錯都在我」而隱忍,後來他下定決心重新檢視生活態度,他過得比之前更好,也懂得珍惜真正重要的人事物。沒有人必須勉強自己當「好人」,或總以為自己不得不當個「好人」,不是一昧犧牲就可以改變現況,而是在生活的各個領域拿捏人際的適當距離,設定善良底限,才有機會和每天的負面情緒說再見。【「只留下對的人」五大心法】1.練習「拒絕」,別什麼都說好:當忍耐成了習慣,以後就只能一直說好。2.朋友不用多,知心的五名就夠:時間有限,該花在對的人身人上。3‧不必和每個人都合得來:沒必要以犧牲自我,維持一段關係。4‧放下輸贏:贏了固然好,但輸了也要能釋懷。5‧學會原諒:怨恨太多時,會讓自己也成為情緒的奴隸。【我避不開討厭的人,七招幫自己遠離負面情緒】1.情緒是自然產生的因此情緒自然地來,也會自然地走,負面情緒終究會消失。2. 想一想,十年後這個人做的事、說的話,仍會影響我嗎?當然不會。因此別去在意他做了什麼,未來總一天他會找到自己的出路。3.設定一個當對方影響你的情緒時的基準分數例如十分為極限,恨意最多只能到五分、憤怒最多六分、嫌惡八分,當你受到影響時,克制自己的情緒不超過這些分數。並沒有客觀的標準規定要設定多少分,意味著你的情緒其實是由你自己決定,不要花太多精神消耗在負面情緒上。4. 試著用最慢的速度步行十分鐘就夠,不要去想那個人的事情,只要專注在你的每個腳步和呼吸就好。5.試著慢慢進食你也可以細細嚼著口香糖,或剝著橘子一片片慢慢吃。不要想那個人,只要專注在食物的味道、氣味和口感就好。6. 轉移注意力,不要一直卡在當下的情緒裡你可以數數、仔細觀察附近的建築物,或是凝視天上的雲朵。7. 當情緒稍微平復後,請唸出下方這段文章這是心理學家福律茲・培爾斯所寫的祈禱文,能幫助你在人際關係中找到內心的平靜。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事。我不是為了要實現你的期望而存在,而你也不是為了我的希望而活著。你是你,我是我。如果偶然間我們遇見彼此,那很美好。如果沒有,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作者介紹:朴民根專攻教練技術心理學(Coaching Psychology)的專家,長年於大型心理專門醫院擔任院長,曾為許多在際關係中受挫的人們諮商,目前任職於首爾ND醫院,以結合文學、哲學、心理諮商的人文療法幫助心靈受創的人們。著有《閱讀心理治療書》(入選2017年韓國世宗圖書通識類)、《沒有克服不了的傷痛》(入選2014年韓國世宗圖書文學類)等書。【摘文選自:《我也不想一直當好人:把痛苦、走偏的關係,勇敢退貨,只留下對的人!》、作者:朴民根、譯者:袁育媗、黃莞婷、圖文提供:聯經出版社、整理:記者柯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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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8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疫情結束想去日本玩? 日人提醒:可能不會有美好的旅遊體驗
隨著日本新冠肺炎疫情好轉,26日日本解除了「緊急事態宣言」,而何時鬆綁入境管制也成為人們注意的焦點,據報導,日本政府考慮將台灣列入首波解禁名單中,此消息也令不少喜歡日本的國人蠢蠢欲動。然而,一位居住在台灣的日本人提醒,「近期去日本可能不會有美好的旅遊」。住在台灣的日本人在其所開設的粉專「日本人的歐吉桑・台湾在住の日本人のおじさん」,以日本人的角度觀察提醒,「就算這次去日本旅遊也不一定會有美好的旅遊,可能遇到讓你不爽的事情或者遇到不友善的日本人(尤其是鄉下)」。他表示,雖然有些日本媒體會宣傳台灣防疫有成,「但還是很多人不知道台灣防疫成功的事情,很多日本人只知道疫情原因是從國外來的,如果那些日本人看到講中文的人,怎麼能表達出友好的態度?」版主還表示,「疫情之前,『台湾人です』(我是台灣人)的貼紙有很大的效果,但是現在不一定。」現在日本經濟受疫情衝擊,「現在日本到處都有壓力,大家都正在找可以消除憤怒的對象。」也因此就算未來可以去日本旅遊,也不一定會有美好的旅遊體驗。版主提醒,要去旅遊前要好好思考,「日本人的『建前と本音』(場面話∕真心話)、『偏見』、『保守民族性』有點嚴重喔。」如果真要去,建議可以跟著旅行社或日本導遊,「因為當地日本人帶旅客觀光的話,當地人比較放心。」當然自由行也可以,但要盡量挑大城市,且需要做好覺悟。不過版主認為,目前台灣人還是先享受國內旅遊最好。網友也留言表示可以理解,「今年還是不要去好了~可以理解日本人會怕『外國人』」、「同意先在台灣國內旅遊!」、「回來還要隔離14天,這個成本實在太大了」、「疫苗沒出來之前,沒想過要出國玩……」還有在日本的台灣人跳出來表示認同「 歐吉桑說的是真的!上班的時候被看到名牌時,就會有一些年長的人(也有年輕的)會對你講一些尖銳的話,雖然最後我會受不了強調我是台灣人,但也不會有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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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8 養生.心理學解密
為什麼怨恨比原諒容易?專家:懂得原諒也是一門藝術
【文、圖/選自聯經出版《我也不想一直當好人》,作者朴民根】懂得原諒,也是一門藝術「能怎麼辦,我也只能原諒了。」一直以來,宇彬因為研究所同學鎮浩而覺得不舒服。到現在想起那件事,宇彬還是會生氣,不想見到鎮浩。事情是這樣的:幾個月前,兩人吵到研究室的屋頂都幾乎掀翻了。鎮浩是犯錯的一方,他忘了在期限內提交參賽文件。為了處理臨時冒出來的緊急事件,宇彬焦頭爛額。明明負責提交文件的人是鎮浩,辛苦花了幾個月時間的比賽,卻連報名都沒報成。甚至好幾天過去,鎮浩才吐實,同組組員們紛紛聲討他。每次遇到鎮浩,宇彬都會用這件事指責他。因為起初計畫時,提出核心點子的人是宇彬,同時他也是最認真準備的人。近一年的努力化為烏有,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宇彬控制不了怒氣。宇彬覺得自己好像得了憂鬱症,於是透過認識的人向我諮詢,尋求解決之道。他表示太過生氣,以至於靜不下心念書,連期末考也考砸了,問我要看什麼書能幫得上自己。之後,我取得了他的電話號碼,親自聯絡他,介紹幾本書,最終目標是希望他能開口說原諒。我一路以來為他人諮商,和那些無法擺脫怨恨及憤怒的人見面。我注意到怨恨某人的人往往不知道一個重要事實:最後承受痛苦,毀掉人生的終究是怨恨的一方。乍看之下,贏家似乎是怨恨者,而敗者是被恨者。實則不然, 怨恨者的損失更大。怨恨是人類的情緒中,最具破壞力的情緒。賢明的人會選擇原諒,取代怨恨。雖然這樣說,我們往往很難輕易原諒對方的錯誤。難以原諒的原因之一,是覺得不公平。犯錯的人過得順風順水,但因那個人的錯,使我蒙受損失,過於委屈以至於說不出原諒。想藉由恨這個人,補償我的委屈和承受的不公平待遇。不如意的人生帶來的失望與挫折感,使我們無法輕易原諒別人。但是,原諒不順心的事也是一種智慧。要知道擺脫不了怨恨,不只和那個人的關係,連帶其他事情也會變得不順。我們都很清楚,放不下怨恨的破壞力有多強大。心中湧現怨恨時,要先想到原諒才行。原諒會送給我們的心靈意想不到的禮物。在非常艱難地原諒他人之後, 未來的我們在待人接物時會更寬厚,不再那麼在意他人的過失,保有平常心。當然,事事原諒是不可能的。再者,也有不值得原諒的人。其實,比起原諒一個人,更難的是如何判斷那個人是值得原諒之人,或是原諒那個人實在太便宜他了。思前想後,都不可原諒。那麼,該原諒心存惡意,刻意折磨我的人嗎?原諒那種人叫做懦弱,不叫原諒。有時候,我們需要徹底的零容忍,有些事情,寧可嚴懲到底也不能輕饒。說實在的,能原諒的事遠比不能原諒的多。若對不能原諒之事耿耿於懷,那就太傻了,因為怨恨會慢慢積累。空出時間看看自己的內心吧,小怨小恨一定比大怨大恨多,不要讓怨恨使心變沉重。幾個月後,宇彬傳達了感謝,表示自己原諒了鎮浩。兩人徹夜長談,終於解開心結。現在兩人經常同進同出,焦孟不離。還說,因此彼此原諒,自己也好多了。過多的負面情緒,會使人變得小心眼我們在犯錯中度過每一天,比起錯誤,我們撒的謊更多。人們只是裝作不知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生活才得以平穩不生變。這樣的我們怎麼有資格不原諒他人犯下的小小錯誤呢?雖說有些錯誤得狠狠教訓,但是永遠不原諒對方的做法也不妥。不能原諒的事和未解懸案一樣,會讓我們再三反覆咀嚼及思考。哪怕不想再想,卻總是會想到。然而,我們的內心、我們的大腦比預期的小。負面情緒增加,空間就會急遽變小、視野變窄、判斷力會驚人地不成熟、人會變得小心眼。因此,為了確保空間,我們要經常用「原諒」清掃那些瑣碎的小怨小恨。雖說如此,要歷經各種情緒之後,才會產生原諒的情緒。在浮現「好吧, 原諒他又怎樣」的念頭之前,得跨過無數的江水和沙漠。勉為其難並急著原諒他人是大忌,最穩妥的方式是,先沉浸於其他的好情緒中,直到產生原諒之心之後,再開始思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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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5 橘世代.健康橘
人生必修課/放下恐懼,我們來聊聊「你想要的死亡」
人會生,即會死,過去死亡多半被視為禁忌話題,但就像所有我們害怕的事情,愈認識,愈可遠離恐懼。在歐洲,死亡逐漸以較開放的方式被討論,且因為環保理念風行,喪葬儀式也變得多元化,讓死亡不是只有哀傷,也帶來另一層省思。今年4月1日,一位長年合作的編輯因車禍離開人世,得知訊息後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感覺頭痛欲裂,只好先將訊息關上,假裝這是愚人節騙人的伎倆。可惜,它是個事實。死亡一事對大部分人來說,似乎都是沉重的、害怕的、讓人不想面對的。在台灣人的日常生活中,或許我們會拿死亡來和朋友開開玩笑,甚至有些人會用「你去死啦!」當做罵人或嘲笑別人的話。但在大部分傳統家庭裡,死亡並非像結婚生子一樣,可以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甚至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又或者想開口,卻不知從何說起。我對於死亡這個話題,一直都抱持疑惑與想更了解的興趣,在法國生活的這段時間,與許多人聊過死亡。有些人和年輕時的自己一樣,對死有極大恐懼,很擔心家人朋友或自己會突然消失在世界上;又有一些人的想法與做法很豁達,他們會與自己的家人聊身後事,至少了解長輩會希望以什麼樣的方式離開人世。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法國最嚴重的恐攻事件裡,有許多無辜的人死去,社會氣氛憂傷憤怒,但網路世界裡,也有很多人傳達了一句標語:「我根本不怕(Même pas peur)」整體來說,西方人對於死亡的看法,大體上是比較開放的,這當然也跟他們的民族性、自身個性與家庭風氣有很大影響,而他們所提出的想法,也成為影響世人看待死亡的趨勢想法之一。死亡咖啡館活動盛行 觀念改變落實還有一段距離例如先前在台灣出現的死亡咖啡館,這個邀請大眾在開放場合一邊喝茶聊天、一邊談論死亡的聚會活動,推出後受到相當大的迴響。這項活動最早是一位瑞士社會學家Bernard Crettaz發想,並於2004年首次舉辦,幾年後他在巴黎辦過相關座談;但計畫真正風行於全球,是Jon Underwood於2011年在倫敦開始進行數場大受歡迎的聚會,進而設立網站推廣理念後才開始。至今,已有超過65個國家舉辦相關的活動。死亡咖啡館為何在倫敦一試而紅,或許也跟英國當地的社會風氣有很大關聯,當地的安寧照護國家議會(National Council for Palliative Care, NCPC)在2011年做了一份調查,他們發現有高達6成4的英國人在討論死亡議題時,並不會感到不自在。雖然如此,大部分人並沒有認真思考身後事,在這份調查中,僅有3成左右的人有撰寫遺囑、入葬與儀式舉辦方式。一個名為Dying Matters的慈善機構認為,討論死亡與準備後事的相關行動之間,有相當大的鴻溝。該組織過去常舉行關懷鄰里長輩、陪伴長者過聖誕等慈善活動,但鼓勵長者進行後事安排,確保他們的遺囑順利執行,更是他們重視的內容。為何人們不願意認真思考後事的安排呢?在安寧照護國家議會的調查中,他們發現了一個現象,這跟人們害怕死亡有所關連。事實上,超過5成的受訪者都表示對死亡感到害怕,而訂定遺囑,似乎讓他們與死亡的距離更近,更別說要明確寫到是否捐贈大體、放棄急救等細節。然而不思考後事,萬一真的臨時離開,留下的不僅是遺憾,也常讓後代因為想法不同而出現紛爭,造成家人困擾。那麼,有沒有可能不害怕死亡呢?又或者,我們害怕的其實是生病的疼痛、身體的老化、家人的擔憂,而非死亡?如果,我們從小就帶領孩子認識死亡,會不會他們老了之後,對死亡會有完全不同於我們的看法呢?在我生活的法國,關於這樣的思辨開始出現於校園裡、課堂上、家庭中,尤其是在2014年巴黎恐怖攻擊後,孩子們對於死亡、病痛、戰爭等相關的問題不斷出現,大人們急需一個方式來面對孩子的問題。一種溫柔的、哲學性的討論成為了一個方式,畢竟很多時候,大人自己也很難面對這些問題,心中也沒有任何解答。有機環保喪葬——冰葬、水葬、墓園森林在開始撇開禁忌,較開放的探討死亡之時,西方人對於身後遺體的處理,以及下葬的方式,也出現了一些變化,尤其是有機環保概念的盛行,也讓各地出現更多元的喪葬選擇。畢竟傳統的火葬會汙染空氣,增加碳排放量,土葬則因為遺體放入防腐液等化學藥劑,入土後反造成水源等環境汙染。於是在瑞典,生物學家蘇珊妮(Susanne Wiigh-Mäsak)研究出冰葬方式,藉由使用攝氏零下200度低溫的液態氮,來冷凍及分解遺體,過程結束後將人體粉碎成粉末,放進可分解的袋子即可。另外,剛在英國議會通過,在美加等國已開始執行的水葬法,也逐漸受到重視,這種藉由鹼性化學液體將遺體溶解成液體和骨骸的方式,被採用的家庭認為是種溫柔的離去方式,並且,水葬法的碳排放量僅是火葬十分之一。在美國西雅圖,一位名為卡崔納(Katrina Spade)的設計師則提出城市逝者計畫(Urban Death Project),在這個正在逐步落實的計畫裡,遺體最終會成為堆肥,之後被使用於自家的菜園或城市綠地,只是在分解的過程中,所有逝者會待在同一個分解槽。有些人或許會有芥蒂,若真這樣想,義大利的安娜(Anna Citelli)與若爾(Raoul Bretzel)兩位設計師則提供了一種更浪漫的方式:讓遺體化成一棵樹,讓墓園成為一座森林。他們的設計是讓逝者就像在母親肚子裡時一樣,以抱膝的動作進入蛋形的有機棺材,入土後,有機外殼就會破裂開始分解,進而讓氧氣與碳進入,碳可平衡人體富含的大量氮氣,進而提高分解效果,最後種在上方的樹苗,便可逐漸長成一棵樹。在歐美各國出現各種喪葬處理方式之際,法國人的步調顯得較為緩慢,現今超過6成的逝者仍是土葬為主。不過2014年,法國尼歐爾地區(Niort)成立了第一座有機墓園,引起一陣討論。所謂的有機,指的是傳統墓地可見的大理石碑、混凝土、人造花等,都不會出現在這座墓地。安置逝者的棺材與骨灰甕都是可分解的,例如未加工的木材或是紙竹藤等天然材料,若需上漆或黏著,還得使用經過認證的可分解產品。當然,逝者遺體不得注入化學物質,身上的壽衣也要是天然成分。總之,在這片墓園裡,一切都得是自然環保的,就連園內的灌木叢也是從郊外荒地移植而來,供人休憩的板凳或是美化園區的雕塑藝品,不是自然材料,就是回收材料。介於傳統與前衛的喪葬方式不過比起台灣樹葬需要隔幾年就翻土,較難符合後輩追思的需求,尼歐爾地區有機墓園的墓地,仍保有此功能。在這座占地4000平方公尺,內有大量綠草樹木的墓園內,逝者有30到50年的歲月可在此長眠,在其上方,設有一塊小型石灰石紀念板,至少在這段時間內,他親近的人還可到此緬懷。在我看來,這樣的喪葬方式正好介於傳統與前衛之間,讓人在接受自己將與其他遺體一起分解,或被水葬後成為液體排進排水溝前,選擇一個傳統卻對環境不會帶來過多負擔,同時擁有追思功能的喪葬方式。事實上,在我剛寫好的遺囑上就註明了,若不幸在法國離世且無法回台,鄰近我家的尼歐爾市有機墓園會是最佳的選擇之一。當然我並不希望這會成真,因為在此之前,我還希望有更多時間,好好思考死亡這件事。更多精采內容,請見《熟年誌2019年7月號(NO.88)》【熟齡精選延伸閱讀↘↘↘】。10個慢老單字:關於老年,你該有的10個態度。郭慧娟:引進死亡咖啡館聊生死 正面看待人生最後一哩路 橘世代FB立即按讚! 張曼娟:「我正經歷一場關於「老」的學習」、于美人:「保有追求快樂與相信日子,才是人生最重要力量」、吳若權:「人不可能不怕老,學會接納怕老的自己,就能對生命更加安心自在」,當一個不等「老」的橘世代,讓自己生命豐富跟得上時代!>>【立即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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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2 養生.家庭婚姻
「你愛的是孩子,還是面子?」心理師:親情不是有條件的愛,別當孩子一腳跨在窗台上才後悔!
父母親以愛之名要求孩子的成績,愛的是孩子,還是自己的面子,永遠逃不過孩子的眼睛。孩子感受到的,不是誠實的愛,而是矛盾、不一致的愛。早期家族治療研究發現,罹患思覺失調症青少年的親子關係便是如此的模式——雙重束縳(double bind)。沒有長大的父母這1、2年督導工作接觸很多拒學個案,讓我思考拒學的孩子在拒什麼?拒學有不同原因,但也有共通的模式。細看近日幾個拒學孩子的家庭動力:母親扛下親職教養壓力→父親責怪母親教養不力→母親責怪孩子→孩子拒學→父親只好閉嘴。原來,拒學是一場權力爭奪(power struggling),孩子無力抗衡父母的權力控制時,唯一的武器是拒絕上學。處在兒童青少年階段的孩子,凡事依賴父母,特別在亞洲華人家庭,很多孩子唯一的責任就是把書讀「好」。一位國小中年級前3名的績優生,到了高年級換導師,成績下滑到第10名就開始拒學,孩子說:「如果努力1年仍然回不去,我不想再當『好』學生了! 」另一個國中念資優班、沒有考上高中資優班的拒學生說:「我不要再當哥哥的影子! 」原來她一直活在更優秀哥哥的壓力之下。這些從小優秀的資優生、績優生,在父母的高期待下,也變得對自己期望甚高,但是心中對父母是有憤怒的。親子關係變成學業成績分數的秤斤論兩,親情是有條件的愛。如果親情、師生關係剩下控制,孩子又怎麼不會學到控制—「問題」永遠可以證明大人們的無能!一位治療師問拒學的孩子:「當你把腳跨在窗台上,你是真的想去死? 還是想叫爸爸閉嘴? 」答案是後者。如果我們功利地對待孩子,孩子也學會功利地對待我們。在親密關係中,永遠沒有捷徑,越想經由控制得到,註定失去越多。很多父母的愛附帶很多期望,一旦孩子拒學,甚至死諫,大人只能乖乖繳械投降。我看過拒學生的媽媽在治療室裡無助地痛哭流涕,放下面子向孩子認錯,承認過去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孩子身上,但是孩子說:「我不能原諒她,如果我原諒了,我過去的苦又算什麼?」父母親能不能接受孩子的失敗、挫折? 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父母不能接受孩子失敗,孩子自然也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那麼,拒絕去上學、參賽,也永遠無所謂失敗了。為什麼父母的眼裡只有成績呢? 因為孩子的成績而失去了孩子,值得嗎? 這些父母希望孩子完成自己未竟的夢想,認為孩子屬於自己,想要藉著孩子扳回一成——其實他們不是父母,而是沒有長大的孩子。如果父母、老師可以允許孩子不一定要當好學生,允許孩子可以成為他自己,孩子怎麼會拒學?變調的拒學輔導中輟生輔導的政令美意,已然成為變調的拒學輔導。我在督導中發現,目前校園拒學生比例之高,其實也受到當前中輟生輔導政策的影響。一旦學生不來學校,校長被縣市政府專責「中輟高關懷生」的長官約談,回到學校責備輔導老師,輔導老師承受校長的壓力,求助心理師,心理師見不到學生,也無力與家庭會談。整個拒學輔導基調似乎只是要把學生「抓」回學校,出動生教組長,甚至警察,究竟是安撫了誰?當教師自己都成了系統的受害者,只會更厭惡學生帶來的麻煩,何來對拒學生、中輟生真正的關懷? 關懷中輟生成了行政系統警察抓小偷的政策,把孩子抓回校園,不能言說的祕密其實是免得影響校長考績。然而孩子的心是透亮的,被騙一次,不會有第二次。他們為什麼不能拒學呢?落入凡間的精靈拒學的孩子在拒什麼?拒絕功利化的關係。然而,拒學生並不是只有家庭的困難和「問題」—這是很多學校馬上想到的事情,其中涉及個人、家庭、學校、大系統之間的環環相扣。我親耳聽到一位校長發現孩子拒學,馬上詢問家長:「你的孩子看過精神科了嗎? 」似乎孩子拒學是孩子「個人的病」,完全沒有想要去了解孩子不上學(而不是不回家),跟學校有什麼關係?一個資優班學生說:「我們像是鬥魚,老師把我們關起來,讓我們彼此鬥下去。」接連幾個孩子拒學,皆是國中念資優班、高中未考上第一志願或資優班,這些落入凡間的精靈,雖然痛恨自己變成師長、父母眼中的鬥魚,但是也無法接受自己成為平凡的學生。拒學,成了一種出口,可以證明父母、老師的失敗,雖然也有自己的失敗,至少不全然是自己的責任。當孩子長大了,發現大人世界的荒謬虛假,卻不能戳破,困在自己的世界裡,可能躲進另一個虛擬世界,就像沉迷網路的國二生棟棟說:「網路上的人不會像學校老師那樣說:『啊,你過動就是過動啊!』」拒學,是拒絕另一個殘酷的社會。過去在大學授課,每年都會聽到大學生流淚訴說青少年期在學校遇到霸凌,老師不想介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來自低社經家庭的孩子知道父母無能為力,說了只會讓父母擔心,於是只能拒學。另一個在偏鄉學校就讀的孩子,因為前一所學校輔導室處理通報事件時未能保密,孩子憤而轉學,到了新學校開始拒學。從這些因素看來,孩子拒學其實有其道理。如果學校漠視這些脈絡因素,只單方面要求孩子回到學校,當然不可能,除非孩子在學校能找到他可以信任的人。拒學的孩子到醫院診斷,不外乎憂鬱、焦慮,或者合併自殺未遂、暴食、厭食、人際關係、學校適應不良等其他「問題」。學校有了精神科醫師的背書,很容易為孩子和家庭貼上「問題」的標籤,父母親在內外壓力下,心懷愧疚和自責,開始對子女百依百順,陷入與孩子之間的權力遊戲。孩子食髓知味,發現拒學可以控制父母甚至老師,終於反敗為勝,成為最高權力者,得以扳回過去被父母或師長的控制。這也是米紐慶最早與厭食兒童工作時,發現厭食成為孩子可以對抗高控制母親的唯一武器。拒學的孩子在拒什麼? 拒絕關係中的謊言。一位在學校當家長代表,回家老是躲在房間裡的挫折父親,唯一的管教方式是三不五時出來謾罵家人,威脅妻子:「妳看妳把孩子教成這樣! 」拒學的孩子拒絕的是家庭背後隱藏不能說的祕密,那些卡在孩子心裡的,也會卡住他們無法向外挑戰。拒學的孩子在拒什麼? 拒絕家庭內荒謬的默劇,合演的「和諧」謊言,直到孩子怒了,不跟你們這些大人玩了! 大人轉而乖乖聽孩子的話,孩子為什麼要回學校呢? 真正的好戲才開始。拒學的孩子在拒什麼? 拒絕流於形式的文書報告,校園輔導實為撇責;拒絕形式作風的校長(我見過資優校長對中輟生不堪其擾,卻連學生是誰都不知道)。如果校長願意親自會見那些中輟生,親身參與輔導工作,一定會有所不同。當輔導室忙著寫報告,導師忙著催父母,父母在導師壓力下催孩子,有多少力氣真正想了解孩子為什麼不來學校呢? 父母、校長只要孩子「好」起來,回到「正常」—回到學校上課,卻沒有興趣知道孩子心裡在吶喊什麼?拒學的孩子不只退出校園,家有拒學生的父母也從整個「正常的」社會撤退出來,內心背負的壓力不足為外人道,離開學校、政策等大環境的影響,父母終究要面對如何幫助孩子的問題。怎麼辦? 從說真話開始。在家裡永遠要可以講真話。如果不能說真話,即使孩子回到學校上課,也是一生逃家計畫的開始。一位回到學校,但是不想繼續接受家庭治療的資優生說:「我不想改變他們(父母)了,只等上大學之後就離開他們。」孩子活在真實的陰天,遠比活在虛偽的陽光下好。不能說破的家庭祕密不比看得見的悲慘童年好多少,有時候真正的快樂是和孩子抱頭痛哭一場,當父母願意自由地和孩子一起面對痛苦,就開始勝過痛苦。延伸閱讀: 消防員考你:發生火災,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滅火、不是逃生,也不是報案書籍介紹書名:關係是傷也是藥:家族治療二十八年的反思筆記作者:賈紅鶯出版社:張老師文化出版日期:2018/10/12作者簡介賈紅鶯心理師/家族治療師/督導/副教授專長:後現代家族治療與督導、系統心理治療與督導台灣家族治療研究創始者、家族治療實務與研究迄今2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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