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1-10 新聞.杏林.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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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10 科別.心臟血管
心律不整提高死亡率1.5至3.5倍 心導管電燒治療效果佳
1名47歲老師喜好戶外運動,但去年開始感到心悸不適,運動時氣喘吁吁,工作及情緒大受影響,原本以藥物治療,但卻遲不見效,經轉診詳細檢查後,發現是心室早期收縮及心房顫動所致,經安排「心導管電器消融術(電燒)」治療,症狀大幅改善,且過程中不需使用X光,大幅降低輻射風險。亞洲大學附屬醫院心律不整醫療團隊醫師莊傑貿指出,患者的心電圖顯示有心室早期收縮現象,24小時心電圖則發現有陣發性心房顫動,心臟超音波也出現心臟舒張功能變差等情形;因病患正值壯年,且藥物效果不彰,加上心臟功能出現異常,經討論後,決定以心導管電器消融術治療。他說,心房顫動是最常見的心律不整,在2016年全球約有4千多萬人有心房顫動的問題,主要症狀為心悸、喘、疲倦,且可能造成中風、心衰竭、失智症、憂鬱、生活品質下降、住院次數增加,甚至提升1.5至3.5倍死亡率。疾病初期為陣發性心房顫動,若無積極治療,則可能演變為持續性,接著變成永久性心房顫動,若到了最後階段才積極治療,恐效果不彰。莊傑貿強調,心房顫動治療方式可分為心跳控制及節律控制,前者可改善當下症狀,但無法終止心房顫動疾病的惡化;後者可有效遏止心房顫動惡化,並改善症狀,但要使用藥物達到長期節律控制相當困難,且可能產生藥物副作用。因此,使用導管電燒可有效達到長期節律控制,且效果是藥物的4-5倍。導管治療心房顫動通常要使用大量X光輻射來定位及監控導管的位置,X光透視時間往往超過30分鐘,令患者擔心是否造成輻射傷害,而使用心臟內超音波或經食道超音波加上3D定位導航系統,可以減少X光透視時間,甚至不用使用任何X光,即可完成導管治療。他說,透過無輻射導管治療心律不整,可以減少病患癌化及產生基因突變的風險,也可以讓執行導管的醫師、技術員、麻醉團隊免於輻射暴露,進而減少罹患白內障、腦癌、甲狀腺病變的機率,且導管中不用穿著沉重的鉛衣,也減少醫療人員骨骼關節因負重產生的椎間盤突出等職業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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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8 新聞.杏林.診間
醫奉獎30年 綻放300多道星光
第卅屆醫療奉獻獎昨天頒獎,今年眾多得獎者將一生奉獻偏鄉、弱勢族群。副總統賴清德致詞時表示,這個獎項不是頒給醫術最高明、病人最多,或是錢賺最多的醫師,而是要表彰醫師無私奉獻的精神。立法院厚生會、聯合報主辦「醫療奉獻獎」已走過卅個年頭,曾任厚生會會長的賴清德表示,早期醫奉獎多頒給外籍醫療人員,但今年得主大都是本土醫療人員,在疫情期間做好防疫工作,還能向國際社會伸出援手,傳達「Taiwan Can Help,Taiwan is Helping」精神。聯合報社長游美月表示,誠如醫奉獎創辦人、前監察院長張博雅所言,沒想到如此快就過了三十年;聯合報很榮幸能陪伴醫奉獎選出三百多位得主,未來我們會繼續陪走這條溫暖的路。衛福部長陳時中說,每個得獎者對台灣醫療貢獻良多,醫奉獎彰顯了醫療可貴、感人的一面。不是所有醫師都願意去偏鄉、願意照顧特殊需求族群,但醫奉獎得主卻將一生行醫路奉獻在此。第卅屆醫療奉獻獎個人醫療奉獻獎得主分別為朱樹勳醫師、余文儀醫師、蔡輔仁醫師、呂若瑟神父、許瓊心醫師、林永哲教授、周玉英護理師、黃明裕醫師,團體醫療奉獻獎得獎者為屏東縣牙醫師公會山地偏遠巡迴醫療及身心障礙醫療服務團。從行政院長蘇貞昌手中獲頒醫療奉獻獎的朱樹勳是首位受獎者,他是國內開心權威。神父呂若瑟昨天沒有出席,由馬漢光院長代表領獎。馬漢光說,神父說要謝謝台灣人,大家捐這樣多錢。牙醫師黃明裕專收唐氏症、自閉症等被其他牙醫「懼收」的特殊需求族群。他獲獎時,看著患有唐氏症的獨生子黃于軒說:「我的初心就是因為他」,沒有兒子不能成就這一切。長期投注台灣罕見疾病研究與醫療照護的中國醫藥大學副校長蔡輔仁說,罕病這條路上若沒有團隊,甚至國家立法,沒有辦法成就,感謝所有革命戰友。曾任高雄醫學大學副校長的林永哲高齡八十六歲,仍堅持飛往澎湖服務;尖石鄉衛生所護理師周玉英自畢業後分發尖石鄉,四十年未曾離開,她說,獲得醫奉獎肯定覺得像是「台灣偏遠地區的星光被發現」。屏東縣牙醫師公會成員則是背著看診器械、診療椅,在幅員遼闊、資源缺乏的屏東偏鄉奔走,堅毅的身影交織出台灣成最美麗的風景。令人感動的是,每位得獎者仍掛念著台灣仍有醫療不足之處,還需繼續努力。如馬偕醫院小兒部資深主治醫師許瓊心領獎時表示,與鄰近國家相比,台灣新生兒死亡率仍偏高;台東執業卅五年的耳鼻喉頭頸外科診所醫師余文儀則掛心台東許多村落仍無自來水,讓患者飽受血蛭之苦。「我領不到獎,但與有榮焉!」同樣是醫師的賴清德最後頒感謝狀給前監察院長張博雅、秀傳醫院創辦人黃明和等兩位醫療奉獻獎創辦人,感謝兩人多年來表揚全國默默付出的醫療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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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7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賴清德:要以新冠病毒為師「 一定要謙卑面對」
副總統賴清德今天早上到桃園林口長庚研究大樓參與「新冠病毒研討會」,他致詞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確診與死亡數持續竄新高,「台灣仍要謹慎小心」,並要以病毒為師「一定要謙卑」,第一線戰士要堅守崗位到疫情結束,並提出讓台灣成為深度韌性的國家、持續發展生物科技,從預防到治療讓台灣成為健康台灣等三大目標。賴清德說,新冠肺炎疫情已經造成4千多萬人確診、造成125萬人死亡,是21世界人類浩劫,不僅威脅到人類健康生存,也對政治、經濟與社會等各面向帶來嚴重衝擊,雖然台灣是相對幸福的,「但這樣的幸福不是幸運,也不是老天送的禮物,而是國人打拚結果。」賴肯定,疫情爆發以來,第一線醫療人員組成防線是何其堅固,醫療人員明知是疫病會傳染且可能致死,依舊挺進隔離與加護病房去治療病人,加上政府努力種種超前部署組成疫情指揮中心,大眾都可以看見前線後勤如何合作,從萬人普篩結果來看,可以證明台灣防疫真的做很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不過,賴清德仍提出國外疫情提出警惕,因為全球疫情數字仍持續攀升,昨天看死亡人數121萬,今天攀升到125萬,「11個月了,還在竄新高」,他認為,國際疫情方興未艾,台灣還是要謹慎小心,不能在這裡就卸甲歸田,第一線戰士仍要堅守崗位,指揮中心仍要發揮功能,要一直到疫情結束為止。賴清德也強調,新冠病毒太新,即便目前有了階段性成果,仍要以病毒為師,要謙卑面對,他期許未來台灣要完成三大目標,第一項便是台灣要成為深度韌性的國家,因為從過去的SARS、MERS,到現在的COVID-19,未來還是有可能會有新興傳染病,一定要藉此累積更多醫療與公共衛生經驗,以因應未來的挑戰。賴也提及2003年爆發SARS時,自己時任立委特別難過的是,很多染疫者都是年輕醫護,就是因為當時經驗不夠、國際援助不足,因此在疫情之後有大幅度的檢討,修改傳染病防治法增加防疫醫師等人力、增加1千床隔離病床,並提高防疫層級、統一中央地方權責,也希望這次從中學習、累積經驗。第二目標則是要發展生物科技,賴說,因應未來為發展精準、智慧醫療時代,他很支持衛福部長陳時中去爭取疫苗分配、購買國際疫苗,並支持台灣本身的疫苗公司提供經費,讓讓國內疫苗廠可以有機會提升製造疫苗能力,也讓國人健康做出貢獻,並讓精準醫療更加進步。賴清德最後也表示,無論從預防到治療,要讓台灣成為健康的台灣,以病毒為師,內心接受它、了解它並打敗它,也能從病毒身上學習,進而讓台灣各面向提升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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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6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陪伴病人經歷人生最艱辛時期,提供專業溫暖照護與專業諮詢 讓我們為安寧護理師按讚!
【編者按】這星期延續上週的主題「護理師的心聲」,一位「個案管理師」介紹這種長期關注照顧癌症病人的護理工作與成就感;一位護理師深談護理工作者的內心世界,呼籲社會大眾體恤護理工作的辛苦,了解「高品質的照護」只有在「合理的工作量」才有可能。想不到這兩星期的護理系列文章感動了「安寧緩和醫療的醫師老兵」陳榮基教授,即時送來他對安寧照護護理師的「按讚」。感動之餘,「醫病平台」決定在這一週同時刊出這位醫師對護理師的肯定,希望台灣醫療團隊更加珍惜、尊重這些勞苦功高的白衣天使。 現代的安寧緩和醫療開始於1967年的英國聖克里斯多福安寧院,於1990年引進台灣的馬偕醫院。為了協助安寧照護的順利發展,我國於2000年制定了《安寧緩和醫療條例》,讓病人可以選擇臨終不接受只能延長瀕死期,增加痛苦的心肺復甦術(即選擇DNR的權力),而於2016年制定《病人自主權利法》,讓更多的人可以「預立醫療決定」,在因為疾病進展到嚴重沒有品質只有痛苦的階段時,可以選擇「不施行維持生命治療或人工營養及流體餵養」。希望透過普遍且高品質的安寧緩和醫療及上述這兩個法案的妥善施行,讓更多的人可以安詳有尊嚴地走完人生旅程,而不必要求安樂死。 安寧緩和醫療需要團隊的運作,包括醫師、護理師、心理師、社工師、營養師、志工、靈性關懷師(或臨床宗教師) 、芳療師等,以及家屬的協力運作,才能達成任務。 大孝與大愛並非不計親人痛苦的搶救到底,而是親切的陪伴末期病人的親人,協助他坦然接受疾病,減少他身、心、靈的痛苦,協助他放下萬緣,安詳往生!人生終需一死,絕症病人(末期病人)的死亡,並非醫療的失敗;未能協助病人安詳往生,才是醫療的失敗。看到最近醫病平台幾位安寧護理師的大作,讓我做為安寧路上的老兵醫師深為感動: 安寧共照護理師汪慧玲在一文中提到開始時受到排斥或拒絕的經驗。她說:「在以抗癌與拯救生命為宗旨的醫院病房內,安寧照護就像是一個死神般的形象,非常突兀。」 「讓他們害怕的不是共照護理師,而是象徵死亡將近的『安寧照護』。」 「大家對於安寧長久以來的誤解,呈現出目前現今社會上的刻板印象,在許多民眾的心中(甚至在部分的醫療人員)仍存在著『安寧就是等時間』、『安寧就是打嗎啡』、『安寧就是醫生放棄我了』。」 「每個家庭都有著獨一無二的『結』,所以『解法』當然也就無法使用單一套路,無法複製先前的照護經驗,必須透過不停的傾聽與對話、訊息梳理、依循個人家庭的信念價值,才可能促成病人善終。」她又說:「這一切的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答案其實很簡單,是『愛』呀!」 「讓每個參與其中的人都能有心力去『感受』別人給的愛,進一步去『付出』愛給身邊的人,而我們都在這施與受的過程締造屬於當下的『圓滿』。」 「安寧緩和療護就是希望在死亡來臨前,減輕症狀、減少死亡恐懼與焦慮,讓每個病人可以好好說愛、好好告別。我們尊重生命的自然歷程,不延長瀕死期但也絕不縮短存活期。」 「在病房最幽暗的地方,悄悄滲入一點光,引著病人與他們的家人能夠有力量往前走,讓愛能超越生死地持續存在著。」 「我現在在做的事情也都是在為社會延續溫暖,讓這些家庭能夠持續運轉,是一個多好的良性循環,這讓我深信『愛」是能延續並且能流動的。對我來說,這樣就非常值得。」我們該不該給她按個讚? 另一位是癌症個案管理師劉彥廷,在她的一文中提到,病人說:「被醫師宣判乳癌第四期合併有骨頭與肝臟轉移,之後的醫師與先生的對話,我定格在震驚中,陪伴我的只有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以及砰砰作響的心跳聲,腦海裡只有『那我該怎麼辦?』」在她的介入後,病人說:「在之後的門診,我都會看到她陪著我一起看診,翻譯醫師說的專業術語確認我有理解醫師的意思,帶我去檢查室、化學治療室,就像我在森林裡迷路了卻遇到住在當地的居民,被熱情的招待著,我不用再擔心找不到回家的路,因為我相信她一定會帶我回家。」 「我的個管師小劉總是不厭其煩也不會給我不實際的期待,會讓我知道目前狀況是這樣,萬一未來有什麼變化,她都會和我一起想辦法解決。」病人接受化療後,頭髮開始脫落,引來病人深深的煩惱:「小劉發現我的煩惱,某天不經意的帶我經過癌症資源中心跟我介紹醫院內的癌症資源,我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假髮上可能太過明顯,她鼓勵我可以試戴看看。」 「在戴上假髮的那一刻,我看到鏡子裡那個久違的自己,感覺很有朝氣與活力,我喜歡這樣的自己,而不是別人一眼就看出我是癌症病人。」 「回顧從一開始只知道哭泣的自己,到現在已能與疾病和平相處,最大的功臣我想是我的個案管理師—小劉。她是我在抗癌道路上忠實夥伴,也是我在這個過程中最重要的鎮定劑,讓我可以安心與篤定的接受我的治療,我很滿意自己目前的狀態與生活品質,有她的協助我在一片森林中找到了回家的小徑,路上其實有很多風景,只是一開始被迷路困擾佔據思緒,根本無心欣賞,還好半路上有當地人的出現,帶我去探索祕境,看到世界上難得一見的美好事物。」這位個案管理師說:「透過自身多年腫瘤科臨床照護的經驗才能肩負起癌症病人的管理者、教育者、代言者、諮詢者與協調者之重擔。」 「個管師陪伴病人走過診斷癌症情緒風暴,協助從初診斷癌症的泥濘中慢慢調適,引導病人接受抗腫瘤治療,陪伴病人經歷人生最艱辛與失控的時期,重回生活軌道,也讓冰冷的癌症診斷與不熟悉複雜的就醫治療過程,提供專業溫暖的照護、情緒支持與專業諮詢。」「 個管師也期許病人與家屬給予個管師相對的同理心,相信唯有正向的互動可以讓我們把個案管師的角色發揮得更好,持續幫助更多病人在這段辛苦的抗癌歲月中能有一位忠實、可信的好夥伴陪你一起走。」我們是否也該給這些擔任個案管理師的護理師按個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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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6 新聞.生命智慧
家屬不放手 預立醫療決定也沒用
我國「病人自主權利法」是亞洲第一部病人自主專法,實施近兩年來,預立醫療決定人數不到兩萬,不僅簽署前要先自費至少三千元到門診諮商,病床前也常見已簽署的當事人在關鍵時刻,家屬卻不放手,醫護夾在病人與家屬之間為難,甚至被拳腳相向,都讓病人自主善終的權利隱沒失聲。預立醫療決定者僅占廿歲以上人口的百分之零點一,七成二簽署人在六都。病人自主研究中心執行長楊玉欣說,簽這份文件須先到門診諮商,自費三千至三千五百元,「收費是一道門檻,讓人望之卻步,更剝奪弱勢者參與機會。」成功大學醫學院名譽教授趙可式預立醫療決定後,向醫療線上的學生喊話:「我有個學生變成植物人,我怕變成那個樣子。」這名學生也是護理師,去年初腦瘤開刀前請全家人參與預立醫療決定的諮商,她決定若變植物人,臥床一年沒好轉就拔管;未料一語成讖,但沒人願遵守她的醫療決定,「我們去探病時好難過,看到她插著管,孩子在病床邊報告學校裡的事,媽媽卻毫無反應」。另有名癌症病人有一子一女,預立醫療決定諮商時兒子缺席,當她昏迷、器官衰竭,女兒尊重母親決定,但兒子堅持搶救到底,吵到警衛都出動,最後兒子吵贏。趙可式說,預立醫療決定有法律效力,但家屬在病房爭執,教醫師難為。楊玉欣說,通常堅持要救的人,多是「天邊孝子/孝女」,平常有所虧欠,才無法尊重病患意願;醫療人員須提高專業職能,引導家屬認同病人的決定,也必須修病主法,讓醫護能依預立的內容為病人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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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5 養生.抗老養生
擅長大腸鏡檢查、致力推廣癌篩的台大名醫如何預防大腸癌?邱瀚模靠這2招
致力推廣大腸直腸癌篩檢、擅長大腸鏡檢查的邱瀚模,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被做」無麻醉大腸鏡檢查,「那是我在日本研習時,指導教授為我做的檢查,在那個診療檯上,這麼私密的部位⋯⋯」醫學不是純科學。疾病治癒或得到控制,病人、家屬的心能不能癒合,對台大醫院健康管理中心主任邱瀚模而言,都是同等的重要。 醫者父母心,但是又有多少位醫師真的做到? 有位病人的家屬曾寫信給邱瀚模的助理陳薏茹表達謝意,信上寫著:「我永遠記得,您問我爸爸還好嗎?而且我們還不熟,謝謝您。」 陳薏茹事後表示,這是因為邱瀚模很怕這位家屬的父親在健康檢查發現到癌症,打擊太大,請她有空時記得多關心家屬。 對病人感同身受,深信情感能彌補傷痛 「要從日常病房工作中接觸的病人、家屬身上,感受他們的愛和喜悅,他們的憂傷與悲痛。」 邱瀚模說,這段文字出自《生活之道:現代臨床醫學之父奧斯勒醫師生活與行醫哲學》(原書名《平静の心―オスラー博士講演集》),是一本對他影響深遠的書。 接著,邱瀚模又突然聊起他最愛的一部電影《明日的記憶》,他說:「疾病固然會侵蝕一個人的一切,但是深厚的情感卻能彌補傷痛。」 行醫的智慧,他一點一滴落實在診間。 體驗大腸鏡檢查,學會體貼受檢者心情 說著說著,致力推廣大腸直腸癌篩檢、擅長大腸鏡檢查的邱瀚模,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被做」無麻醉大腸鏡檢查,「那是我在日本研習時,指導教授為我做的檢查,在那個診療檯上,這麼私密的部位⋯⋯」 他接著說,他非常能理解被檢查者「當下的心情」,醫療人員得在那密閉空間裡找到彼此相似的文化背景,才能讓受檢者感到放鬆。 當時指導教授帶著邱瀚模一起看著螢幕中的大腸,邊說邊解釋,在這過程裡,指導教授對邱瀚模說:「你每一次做的大腸鏡檢查,都足以影響你的病人日後願不願意再做檢查。」 這樣的場景就等同是在教學,也讓邱瀚模的「心」放鬆不少。 推廣大腸癌防治,健檢不是愈多愈好 事實上,邱瀚模的祖父死於直腸癌,他無奈地說:「或許是爺爺生不逢時,那年代在台灣完全沒有篩檢這個選項,確診時已經第三期,手術後又復發⋯⋯」這個癌症其實是相對溫和的,邱瀚模語帶溫柔的說,只要能夠早期被發現,內視鏡醫師就可以阻斷它的進展。 他拿起手機裡的照片,「這是我前兩天以內視鏡黏膜下剝離術為病人切除的大型腺瘤性息肉,長徑約4.5公分。」 大腸癌在2006~2017年,連續十幾年連續蟬聯台灣癌症榜首,但在2015年開始,大腸癌的罹癌人數才首度呈現負成長,這其中得歸功於「免疫糞便潛血檢查」篩檢,而邱瀚模則是幕後的推手之一。 邱瀚模說,我們每個人只要願意接受篩檢就有機會早期發現大腸癌,而篩檢陽性者則一定要進一步做大腸鏡檢查,我們才不會錯過免於大腸癌死亡的大好機會。 這年頭愈來愈多人願意花大錢做健康檢查,談起這,邱瀚模表示,雖然他身為健康管理中心主任,但他覺得健康檢查項目並不是比項目多寡,也不是儀器愈新愈好,重點是健康檢查項目是否涵蓋重要疾病,且這些疾病是否有有效的檢查工具,以及家族史等各方面的考量。 邱瀚模舉例,「我祖父有直腸癌,母親有高血脂症,因此,這兩個疾病相關項目自然也是我在健康檢查中會特別會留意的。」 全家天天喝蔬果汁,盼孩子養成習慣 「腸道要有好菌,但要健康也得看你餵它吃什麼,每天早餐,我們家餐桌上一定有四杯現榨的蔬果汁。」邱瀚模說。 「那,小孩也喝囉?」記者問,他說:「對啊,也許一開始他們是有些排斥,久而久之也就慢慢習慣,希望這個飲食習慣日後還會烙印在他們的腦海深處裡。」 不覺得我們長大後也會尋找孩提時的味道嗎?可能是一根棒棒糖、奶昔、冰淇淋、蘋果,而這些食物都足以影響身體的好與壞。 「我希望他們永遠會記得蔬果汁,也養成這份習慣,即便長大後在外求學、工作、成家,也會自己找回這份味道。」 運動維持體能,持續為癌症防治奮鬥 邱瀚模跑步很多年了,他說他的運動種類一直在改變,之前是網球、游泳,後來發現跑步「最省時」。 早上6點起床時,習慣性的以手機app查看空氣品質指標(尤其是PM 2.5),若顯示綠燈就快去跑步。 都不會想中途折返嗎? 「我是從住家附近起跑,若要回家必定得先跑回起跑點,實在沒辦法偷工減料,這一圈是2.6公里,通常也花不到15分鐘。」 但是,跑步不是會傷膝蓋嗎?「我有在做瑜伽喔!」記者忍不住驚呼,「真的、假的!」 適度的瑜珈,有保護膝蓋的作用。 「一開始是因為一直抱怨肩頸痠痛被老婆抓去…不過上課時,我都會儘早到,當『角落生物』。」邱瀚模笑說,現在有別的男同學加入,其實時間久了,也就不尷尬了。 事實上,執行內視鏡手術有時得花兩、三小時以上,是很耗費體力也很需要專注的,「跑步、瑜伽都可以讓我的體能保持在最佳狀態。」邱瀚模說。 「堅持下去,走進社區。大腸癌的死亡率,它一定會持續的往下降。」邱瀚模的骨子裡還是心繫著大腸癌。 邱瀚模小檔案 出生:1969年現職:台大醫院健康管理中心主任暨台大醫院內科部主治醫師嗜好:跑步、閱讀每日必做:- 喝蔬果汁- 跑步(出發前會先查看空氣品質指標,尤其是PM 2.5)包包裡必備:電腦、隨身碟、USB轉接頭、筆、筆記本 ●原文刊載網址 ●延伸閱讀:.人生,是持久耐力馬拉松!施昇輝「減法理財術」:穩穩賺、慢慢賺,才能久久賺.老公退休後超依賴、什麼都要管?還沒得憂鬱症之前,趁早放棄當個「好老婆」.長照、死亡都是人生最後課題…屆時你想怎麼做?專家給了這些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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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4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你想要什麼樣的照護品質?
【編者按】這星期延續上週的主題「護理師的心聲」,一位「個案管理師」介紹這種長期關注照顧癌症病人的護理工作與成就感;一位護理師深談護理工作者的內心世界,呼籲社會大眾體恤護理工作的辛苦,了解「高品質的照護」只有在「合理的工作量」才有可能。想不到這兩星期的護理系列文章感動了「安寧緩和醫療的醫師老兵」陳榮基教授,即時送來他對安寧照護護理師的「按讚」。感動之餘,「醫病平台」決定在這一週同時刊出這位醫師對護理師的肯定,希望台灣醫療團隊更加珍惜、尊重這些勞苦功高的白衣天使。因為自己是護理系出身的,只知道幫助人時、被感謝時感覺很有意義,很有成就感。一直以來也都是照顧別人的那個人,沒有親身體驗過被護理師照顧是什麼樣的感覺。懷孕早期時因為食慾不佳,有幾天都亂吃一些零食維持血糖,有一天早上,在另一半出門上班後,肚子莫名開始劇烈絞痛,好像想拉肚子,同時又便秘完全拉不出來。我坐在馬桶上,腹部劇痛,全身冷熱交替冒汗,同時感覺噁心,嘩地一聲把早上吃進的維他命和水吐了一地。 那是一種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掌控的感覺,不知道自己身體現在發生什麼事了,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痛,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疼痛才會結束。另一方面又很害怕腹中的寶寶會受到傷害,腹部劇痛會引起宮縮等等。 無知、失去掌控時總會感到特別害怕。家裡沒有什麼藥,也因為懷孕不敢隨便使用任何藥物。在馬桶上劇痛了一個小時後,我打給正在上班的老公求救。還好他上班的地方不遠,過了二十分鐘他就帶著藥局藥師建議使用的塞劑回來了。當他出現時,他就好像我的護理師一樣,為我塞藥、擦汗、擦屁股、準備熱水袋等等。那種完全失控的感覺,好像突然被撫慰了。我知道有人陪伴我,我不是孤單一個人面對。狀況更嚴重時,有人會幫我。不知道是塞劑的作用,還是他的護理帶來的心理安慰,我很快解了一些便,腹部劇痛就停止了。那天,我突然體會到了,有護理師在旁邊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在自己處於一個無法照顧自己了的狀態時,有人照顧我,有人願意為我做一些最基本的事,像是擦屁股,維持我的舒適感。在心中充滿恐懼,不知道疼痛怎麼來的、何時會結束時,有人陪在我身邊。 當走過痛苦時,有人陪伴一起走,痛苦似乎就減少了,信心也增加了。我體會到了,護理師在病人身旁那樣的照護、支持和陪伴,能帶給病人多麼大的心理安慰。那樣的心理安慰,是一個人在最無助的那一刻,最大的需求。這就是護理的最高價值。這樣的護理價值,是很少被社會看到的。那樣心靈的撫慰,英文說被Holded的感覺,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了如此對身體感到失去控制的無助感,是很難理解的。 社會大眾、甚至醫生、護理人員自己,常常都以為護理師就是負責給藥、換藥、身體護理和聯絡醫生等等。而沒有看到在這其中的價值。 一個人會選擇走上護理這條路,常常有一個特質,就是很喜歡幫助別人,從幫助別人中得到成就感。他們的人生使命,好像就是要做別人在黑暗中的光。 這樣的特質也常常成為了護理人員被濫用的原因。被別人濫用、也被自己濫用。 別人得到幫助,別人心滿意足,別人表達感謝,我的存在才有價值。 護理人員的自我價值,常常建立在「幫助別人,讓別人滿意」上面。 護理人員常常想著燃燒自己、照亮別人,而忘了照顧自己、照亮自己。 這樣的特質,讓護理人員成為了社會上默默付出的那一群,很少為自己發聲,很少向別人說「不」。護理人員成了萬能小幫手,別人也覺得那些事情理所當然,反正都可以給護理人員做。護理專業價值之外的雜事,只要別人提出,他們都可以一手包辦。。 延遲下班很正常,甚至有些人還要求護理人員下班後還要隨時接電話處理問題。 護理人員為了維持這樣的自我價值,繼續地努力提供幫助,即使早已超出其工作範圍。直到有一天受不了了,選擇離開這個行業,或者把自己操到身心出現問題,Burn out。 護理人員被濫用,消磨殆盡的不僅是護理人員對這份工作的熱情,更是護理人員能夠提供的專業照護品質。 大家都以為護理人員可以萬能處理所有雜事,然後在病人真正需要護理專業時,例如前面所提的「撫慰心靈的陪伴和照護」,護理人員也能隨時給予。護理人員自己也是這樣以為。 然而大家都忘記了,一個沒有時間休息的人,一個沒有照顧好自己的人,是沒有辦法真正照顧別人的。護理人員在受專業訓練時,所學的不只是醫療學術的知識技術,還包括很大部分的心理輔導、同理和陪伴。記得護理系大一開始,我們就常常要練習會談,會談內容都要一句句記錄下來,再跟教授討論。所以大部分的護理人員,都有很強的會談能力,能夠傾聽同理病人和家屬的需求及感受。 然而心理輔導陪伴這樣的專業價值常常是被忽略的,因為它的產值很難被測量、被量化,這不符合這個「成果和效率至上」的社會期待許待。 如果不是那個正在走過痛苦的人,不會知道過程也是那麼的重要的。 就像人生一樣,走到最後,最珍貴的都不是成就了什麼、累積了多少名聲地位財富,而是過程中那一段段撼動人心的故事和情感。 如果你是護理人員,那麼你也許要試著區分,你的專業和你的人生價值。你的人生價值,不取決於你是否能幫助別人。你需要重新看見自己絕對的價值。為自己設立好界線,哪些是自己專業範圍的事情,哪些是超過負荷的要求,學習向那些要求說「不」。 人生最重要的第一順位,就是自己。照顧好了自己,你才有可能去照亮別人。你這麼做,一點也不自私。或者說,沒有這樣的自私,就不會有好的照護品質。 之前在德國身心醫院實習時,常常遇到病人是護理專業。當時我很訝異,怎麼有那麼多護理人員心理狀況出現問題。當時醫院中的這些「護理師病人」常會拿到一個心理合約,叫做Anti-Helper (反助人)合約。在合約中,病人被要求,當有人尋求他們幫助時,他們必須學會說「不」,因為他們必須全心照顧自己的需求。 如果你也是習慣燃燒自己殆盡來照亮別人的人,也許你可以贈與自己特定的時間來做這樣的練習,例如周末或是下班後,或是一週中某一天。練習專注於照顧自己的所有需求。如果你是社會大眾,當也許有一天自己成為那個病人時,你希望得到高品質的照護嗎? 如果你是其他醫療人員,你希望有一個電力持久,身心健康的護理師同事嗎? ?高品質從來不是理所當然的。高品質與「量」常常是相對的。當護理人員的負荷量越大,照護的品質就越低。如果你覺得照護品質很低,先不要急著批評護理人員,先想想,是什麼原因讓照護品質降低了?你能為你的護理人員做什麼呢? 如果知道他們的弱點就是很難說不,就是有求必應,一手要包辦所有事情,你能幫他們一把嗎? 問問你的護理人員,休息了沒?喝水了沒?先去吃東西吧!趕快下班了,這些事不用你做!下班了好好休息阿!這些小事我可以自己來,不用麻煩你了……這些看似微小的舉動,都是在維護高品質的護理照護,在延長護理專業的壽命。 當這個社會正視護理專業的價值,在新冠病毒疫情猖獗的時期,才會有安撫恐慌的民眾、堅守崗位、與病人並肩抗戰的護理人員。 這個世界,一直都是互相的。有時在這個大環境中,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被剝削被濫用,不只是護理人員。你是否願意做那個開始打破體制,往善和美前進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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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1 新聞.杏林.診間
影/不懼染疫獨自赴陸接血友病童 護理師:沒跟家人說
新北市今舉辦第9屆醫療公益獎及第8屆護理傑出獎聯合頒獎典禮,由市長侯友宜為25名醫師及醫事人員、45位護理人員表揚。其中在疫情高峰期間,單槍匹馬到大陸接我國血友病童回台就醫的護理師張莞爾也獲「醫事服務貢獻獎」。她透露,為了避免家人擔心,也怕孩子在學校遭受異樣眼光,都不敢說去哪裡;對於當時各界的囑目眼光及政治氛圍,她則表示,「單純以身為母親的心情,想盡快把孩子接回來。」新冠肺炎疫情高峰期間,滯留湖北的台籍血友病童「小宇」因藥物用罄,透過各界管道幫忙,才獲千里送藥救命,後續返台問題,又因兩岸政治因素,受到高度關注。當時負責接回小宇的護理師,就是在部立台北醫院擔任呼吸治療師的張莞爾,她不但有護理師及呼吸治療師雙證照,還擁有助產士資格,曾在SARS期間面對高死亡率病毒威脅,照顧確診病患,更參與過八仙塵暴患者的呼吸照護,經驗相當豐富。張莞爾表示,當在詢問有無醫療人員願意前往大陸接機時,沒想太多就自願前往,外界的矚目眼光及政治壓力,都不在考量當中,「單純以身為母親的心情,想盡快把孩子接回來」。她也透露,出發隔天剛好是孩子的開學日,母親因此北上照顧孩子,由於抗煞期間,不少醫護人員的小孩在學校被歧視,加上避免家人擔心,出發前都沒告訴家人要去哪,深夜回到家後,也僅說「加班比較晚回來」,直到中央疫情指揮中心召開記者會前,才跟家人說明狀況。對於順利完成任務後,各界的高度讚譽,今又獲得「醫事服務貢獻獎」,張莞爾謙虛的說,只是實踐醫護人員的使命,身為阿美族的她,未來退休後,也希望能到偏鄉及原住民部落服務,照顧更多族人及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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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31 新聞.長期照護
放棄無效醫療,讓病人走得安心!黃勝堅:唯有認識死亡才懂得如何善終
醫師是你的職業,但你還是一個『人』。如果不會做人,怎麼做醫生?」台北市立聯合醫院總院長黃勝堅近年大力推行善終觀念和居家醫療,強調醫師和病人之間的互信關係,以及醫師如何以病人與照顧者為中心,不只治病,更要懂得「死亡」,協助病人和家屬做出適當的照護決策、維護臨終尊嚴。黃勝堅今(22)日出席全球品牌管理協會主辦的茶敘活動,分享他多年的行醫經驗,指出台灣社會從醫師到家屬都很害怕面對死亡,因此當病人送到加護病房、性命垂危時,許多醫師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向家屬傳達「壞消息」。 過去,他發現當醫師委婉向重症病人的家屬表達「這很嚴重,死亡率很高」時,家屬往往以為「還有得救」,因此要求醫師盡力搶救;但若醫師直接向家屬坦白病人已經「沒救」,許多家屬又無法接受,認為醫師見死不救,因而引起醫療糾紛,或是造成病人承受更多無效醫療的痛苦。 全人醫療才有高價值 黃勝堅表示,許多醫師不懂得如何處理「生命末期」,也認為那是安寧專科醫師的專業。曾經有一名腎臟醫師告訴他,「我們腎臟科沒有生命末期啦!腎臟壞掉了可以洗腎,真的過世都是在其他科。」但黃勝堅認為,「如果你沒有全人概念,那醫療還有什麼希望?」 過去,當病人走進診間,醫師問的是「你怎麼了?」(What is matter with you?),但具備人文素養的醫師應該要問的是「你需要什麼?」(What matters to you?)前者可能造成過度檢查、過度治療、無效醫療,屬於低價值的醫療,後者則是以人為本、高度整合、促進和諧,是高價值的醫療,也能為社會帶來正能量。 「現在都靠低價值的東西在賺錢,便宜大碗,卻浪費太多東西,如果把高價值的東西做起來,給病人和照顧者多一點時間,協助他們做出正確的決策,健保其實就夠用。」 鼻胃管,真的有必要嗎? 另一方面,鼻胃管的使用在台灣相當普遍,許多末期病人如癌症、失智症的患者,醫療人員為了維持其生命,通常都會建議使用鼻胃管提供營養,但對患者來說不但不舒服,對自尊也是一種傷害。 事實上,現在國際上的最新觀念是,不推薦末期失智病人使用任何管路,建議經口餵食,以細心的手工餵食方式,為病人保留尊嚴,並把時間留給患者和家屬。 黃勝堅舉例,曾經有一位腦部受傷的96歲老先生被送到急診,老先生的兒子主動告訴主治醫師:「拜託不要幫我爸爸插鼻胃管。」醫師回答:「可是不放鼻胃管就沒有營養,而且有用鼻胃管比較不會吸入性肺炎。」 兒子反問:「難道用了鼻胃管,就一定不會肺炎嗎?我爸爸都96歲了,他需要的不是再活那麼久,應該是尊嚴擺第一!」於是,老先生轉出加護病房,在子孫環繞、手中抱著愛貓的情況下安然辭世,了無遺憾又保有尊嚴。 「時間到了,該怎樣就怎樣。」黃勝堅表示,死亡是生命的最高境界,完整的死亡才會讓生命更圓滿,無論醫師或民眾都必須了解死亡,唯有認識死亡,才懂得如何善終。當醫病雙方都具備「死亡識能」(Death Literacy),理解醫療也有極限,彼此才能互相尊重,成為生命共同體,一起幫助病人走向美好的善終,而不是強制施以插管、電擊、心肺復甦術(CPR)等急救。 另外,醫師的責任不只是看見病人的需要,也要看見照顧者的需求,這才是以人為本的醫療照護。 黃勝堅早年在台大醫院金山分院擔任院長時推動居家醫療,帶著醫護團隊走進當地長輩的家中,除了幫助末期病人在家善終,也替照顧者進行悲傷輔導,「我們那時候輔導的很多是外籍看護,因為都是他們在照顧的。我是神經外科,但我的專業是關懷。」 善終,是權利也是責任 他提醒,台灣已通過《病人自主權利法》,民眾都有「自然死」的權利,但為什麼很多台灣人還是無法善終,「是因為你沒有發動你的善終權,你有簽有機會,但你不簽就沒有。」黃勝堅分享,他們全家都已經簽好放棄急救,彼此提醒「死的時候要漂漂亮亮哦!不可以急救,不可以把我肋骨壓斷喔!」 他說,技術上要維持瀕死病人的心跳並不難,但「如果這是醫學,大概兩個禮拜加護病房就滿了,就變成『植物園』!加護病房變成沒有救命的能力,健保倒得更快。」生前做好決定,不只是權利,「善終也是你的責任,就是讓活著的人活得更好,不要把決定權丟給他們,讓他們一輩子痛苦。」 黃勝堅分享,以前曾經有名病人已經走到生命最後,主治醫師不敢對家屬說實話,只好委婉地說「還有三到六個月」,但黃勝堅看過以後,直接說「大概只有三到四個禮拜,不要把你的時間花在醫院陪醫生和護理師了,趕快回家過年,要處理的趕快處理。」還開玩笑地說:「小三、小四也要處理哦!」 病人返家後三周,真的往生了,病人的兒子告訴黃勝堅:「你嘴巴算毒的,講得很準,但是謝謝你, 我爸爸走的時候真的在笑,是因為你讓他知道他快死了,他才願意把心裡話講出來,這三個禮拜是我們一輩子講最多話的時候。」「他死的樣子很漂亮,已經在天堂的媽媽一定認得他。」 人文關懷之外,在高科技的時代,黃勝堅表示,透過智慧科技,居家醫療可升級為行動醫療,目前就已發展出眼科可攜式裝備、遠距皮膚科會診、行動超音波、智能影像判讀、糖尿病/失智症雲端醫院系統等,期盼在智慧醫療的引導下可以讓照護更進步,也讓居家醫療有更多可能,讓每個人都能在最舒適、安心的情況下走完生命最後一程。 ●原文刊載於2019年04月《幸福熟齡》網址 ●延伸閱讀:.是我不夠好,老公才選了別人?拿掉自卑,要知道,人生的主導權永遠在自己手上.面對乳癌不要怕!導演王小棣走過風暴低潮,催生微電影《小豬撲滿計畫》撐病友家庭.燥熱失眠又憂鬱,更年期20個症狀恐讓家庭失和!4撇步,讓彼此共度生命轉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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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9 新聞.健康知識+
不是每一種針打完都可以揉! 醫師教你分辨原則
打完針到底要不要揉?弘森診所吳書毅醫師表示,其實需要依照針劑的類型來決定是否需要揉壓,一般來說,預防針、抽血、靜脈注射、胰島素皮下注射等這類針劑,打完之後都不建議搓揉注射處,但抽血、靜脈注射後建議可加壓注射處約5分鐘以幫助止血;但若是施打肌肉注射的針劑(預防針除外)則可能需要在打針後輕揉注射處以幫助藥物吸收。然而,吳醫師也提醒,由於注射藥物的種類眾多,建議打完針還是要仔細聽一下醫師、護理師的建議較佳唷。 打完針到底要不要揉?吳書毅醫師表示,針劑的種類眾多,常見的針劑注射大致有以下幾類: 1.抽血、靜脈注射:輕壓注射處,不可揉推若是抽血或採用靜脈注射時,因針頭戳入血管內所以會有局部些微出血的狀況,因此,建議打完針後在注射處加壓約5分鐘幫助止血即可。吳書毅醫師叮嚀,這類針劑打完後最好避免揉推,以免出血點擴大而出現瘀血的情況。 2.皮下注射:輕壓注射處,不可揉推若需固定施打胰島素等皮下注射時,建議打完針後輕壓注射處即可,不要揉推以免拉扯到血管而出現皮下出血或瘀血狀況。3.預防針:不可揉推舉凡幼兒經常接種的預防注射,或是每年10月開打的流感疫苗,這類針劑大多是打在肌肉位置,但打完針只要用棉球、膠帶貼住止血即可,不需要、也不建議揉壓打針處。吳書毅醫師表示,預防針注射入體內其藥效會緩緩被身體吸收,誘導身體產生抗體,若過度搓揉可能會加速藥品吸收,也可能會引發注射部位出現紅腫等不適反應。然而,若是具有凝血異常問題、服用特殊藥物或體況者建議依照醫療人員指示處置。 4.肌肉注射:可輕揉注射處肌肉注射的藥物是藉由肌肉吸收而發揮藥效,常見的藥物如退燒針劑,吳書毅醫師說明,這類的藥物在注射後應先加壓1分鐘止血後,再用手掌揉推注射處約3至5分鐘以幫助藥物吸收。然而,吳書毅醫師也叮嚀,上述僅為針劑注射的大原則,但由於針劑種類眾多,建議打完針之後仔細留意醫師或護理師告知的處理做法,且打針後最好在原處休息觀察約30分鐘,無出現不適症狀再離開;此外,若有特殊疾病、病史、過敏體質、用藥習慣等,最好主動告知醫師,以利醫師給予診斷與處置建議。 針劑注射相關問題,建議諮詢「專科醫師、藥師、護理師」圖文創作:健談專家諮詢:弘森診所 吳書毅醫師本文經《健談》授權刊登,原文刊載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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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8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安寧共照護理師——與時間賽跑的調味家,在死亡來臨前讓病人好好說愛、好好告別!
【編者按】本週醫病平台的主題是「護理師的心聲」,我們非常榮幸邀請到三位資深護理師剖心掏肺地與大家分享他們對病人與家屬的「愛」,以及由病人或親友的病痛、甚至死亡所得到的對護理志業與人生更深一層的體認。衷心希望這真誠的「心聲」能使讀者更瞭解神聖的護理工作,讓台灣社會大眾與醫療團隊其他成員更加珍惜、尊重這些白衣天使,更希望台灣會有更多有愛心有能力的年輕人願意投入這令人尊敬的行業。面臨疾病無法治癒、身體逐漸虛弱,也許生活需要依賴他人,也許有很多計畫被迫改變,也許變化又快到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在鋪天蓋地而來的絕望與無奈聲中,是什麼力量支撐著你在明知道盡頭就在不遠處,卻還是這麼奮力地奔跑著,希望在最後一哩路,仍可以用盡全力。看著賽道旁為你加油吶喊的家人朋友們,即使你身體已疲憊不堪、汗流浹背,卻仍然豎起大拇指比著讚,因為你不想讓他們擔心與失望,因為你知道就算是你獨自衝向終點線,他們還是會大聲的為你喝采並永遠記得有你參與的光榮時刻。這一切的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 答案其實很簡單,是「愛」呀!沒錯,就是這樣如此八股的答案,卻幾乎可以用來理解任何情境中的不捨、為難、崩潰、憤怒與無法放手。每個家庭都有著獨一無二的「結」,所以「解法」當然也就無法使用單一套路,無法複製先前的照護經驗,必須透過不停的傾聽與對話、訊息梳理、依循個人家庭的信念價值,才可能促成病人善終。這些就是「安寧緩和療護」的專業了,不僅要盡力地將造成病人不適的症狀控制好,還要開啟對談,無論是醫病間、病家間或是病人自己內在的窗口,透過對話傳達愛與生命價值。讓每個參與其中的人都能有心力去「感受」別人給的愛,進一步去「付出」愛給身邊的人,而我們都在這施與受的過程締造屬於當下的「圓滿」。在病人離世後,大家可以無懼地想念他,可以勇敢地悲傷,然後帶著這些愛與力量繼續好好地生活。不需去否認「難過」確實存在,我們容納與承接所有的感受,正因為「那一天」隨時可能到來,在這之前的每一刻都應該好好把握。但,這些理想情節在現實世界中並沒有這麼容易達成,關係著每個家庭的原生結構,還有多年累積的愛恨情仇;更不用說是在以抗癌與拯救生命為宗旨的醫院病房內,安寧照護就像是一個死神般的形象,非常突兀。「我們還沒有要安寧,他還想活,我會陪他努力!」這是我踏入病房還沒開口前最常聽到的話。可能是我胸前的名牌卻已經洩漏了我的底細,所以有些家人一看到我就先關上門拒絕我的拜訪,但我明明就只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呀!更何況我還剪了齊眉的瀏海、穿著溫暖粉紅色的制服耶!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且充滿誠意。事實上讓他們害怕的不是共照護理師,而是象徵死亡將近的「安寧照護」。壞消息確實令人難以消化,但不面對並不代表壞事就不會發生。身為一名結合愛、勇氣、希望的熱血安寧共照護理師,我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先想辦法開啟那扇因不理解而深鎖的大門。當了這麼多年的鎖匠,我總算是理出一些頭緒,也造就現在的自己幾乎是擁有master key可以自由進出這些禁區。大家對於安寧長久以來的誤解,呈現出目前現今社會上的刻板印象,在許多民眾的心中(甚至在部分的醫療人員)仍存在著「安寧就是『等時間』」、「安寧就是打嗎啡」、「安寧就是醫生放棄我了」這些迷思,讓人光聽到安寧就聞之色變。不是我誇大或是推銷安寧的功效,而是我們其實都知道醫療是有極限的,但病人在醫療極限盡頭與死亡之間常常還存在著一段可長可短的歲月。我們知道疾病不會好,但心會。安寧緩和療護就是希望在死亡來臨前,減輕症狀、減少死亡恐懼與焦慮,讓每個病人可以好好說愛、好好告別。我們尊重生命的自然歷程,不延長瀕死期但也絕不縮短存活期。要照顧好病人的不舒服,是需要很縝密地診斷,並評估各個器官功能,才能給予最合適的藥物與照顧。但一開始跟一個處於十分驚嚇地家庭解釋這麼多是沒有用的,我習慣先照顧病人生理上的不舒服,並同時關心全家人當下的壓力,分次慢慢建立關係後,大部分會聊到「這段治療有多辛苦、病人有多努力」、「照顧者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照顧好,所以病人病情惡化」、「病人這麼努力為的是什麼」,然後會發現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時間有限,只是不知道該讓有限的時間發揮最大效益。在訪視病人之前,我必須先做足功課,完整地了解病人的診斷、治療,以及原來病房的照護計畫,好好去評估病人的病情期待符合實際病情嗎?需不需要銜接社區資源?病人還有多少時間?他未來可能會有哪些讓大家慌亂的狀況,需要提早準備嗎?病人所希望的和醫療團隊的計畫有一致嗎?他們的決定對病人來說合適嗎?也細細地去評估照顧者在體力與情緒的負荷情形,他已經多久沒好好休息了呢?其他家人在生活的改變都還適應嗎?都了解病人的病況嗎?若病人離世後,家人有沒有辦法好好照顧自己呢?而在非安寧病房裡提供安寧照護並不容易,因為不像安寧病房隨時能有心理師、宗教師協助,這些「非疾病相關」的問題也不容易動員各病房醫護團隊一起來幫忙,因為他們連本來的工作都已經做不完了呀!就是這樣「慢慢靠近」,讓整家人都習慣了我的存在,能信任我的評估與建議,也能自在地和我傾訴不容易在日常分享的各種失落,然後他們會看到彼此為自己的努力,堅信自己在對方生命中是多麼重要,而這些從他們心裡燃起的力量,是他們自己點燃的,誰也熄不了。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在病房最幽暗的地方,悄悄滲入一點光,引著病人與他們的家人能夠有力量往前走,讓愛能超越生死地持續存在著。你說,這份工作是不是很美好?我曾經見證,幼稚園年紀的小女孩與爸爸道別,她說著爸爸看到自己當助人小天使好開心,以後她想爸爸要合掌禱告給爸爸聽;曾經,我們陪著二十出頭歲的男孩討論對維生醫療的想法、開始和父母交心,參與夢寐以求的電影展,也自己執導了一部微電影;曾經,我們陪著七八十歲的「兒女們」,討論鼻胃管適不適合過百歲的美麗失智母親,聊到媽媽以前買菜都穿旗袍;曾經,我們陪著隔天就要學測的高三考生,述說對病榻上母親的不捨,既不捨她離開,卻也不捨她持續辛苦,也陪著他去和長輩討論是否可以留在醫院陪伴最後一程……那些被仔細呵護的感受與愛,無法改變「分離」這個已經寫好的結局,但在這個過程我試著加入調味料,摻了一點「甘」味去調和其中的「苦」感。這份美麗與哀愁的工作其實也讓我體驗到五味雜陳,有時是來自資源有限的現實問題,有時是遇到理念很不相同的人,看著病人受苦自己卻無計可施真的好無助,為了要爭取更多關注常讓自己身心俱疲,我努力告訴自己這些都會值得。會值得的吧?是嗎?是吧!我遇過很多很有智慧的病人,他們來自各行各業,卻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把握每個當下,做自己覺得有價值的事、與身邊的親友都及時互相道愛,也主動和家人談論「死亡」、「希望的照護方式」,他們甚至會和我說「我這一生好滿足」,他們的生命旅程並非一帆風順,可能經歷了很多辛苦與挫折,聽著他們的生命故事我也時常跟著掉淚,被他們的勇敢與智慧所感動,然後帶著這些感動繼續照顧下一個病人,也內化成滋養我生命的重要養份。我永遠記得在高三那年,爺爺在醫院得到的溫暖照顧,成就了我念護理系、成為一名護理師的力量。我現在在做的事情也都是在為社會延續溫暖,讓這些家庭能夠持續運轉,是一個多好的良性循環,這讓我深信「愛」是能延續並且能流動的。對我來說,這樣就非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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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7 新聞.杏林.診間
醫奉30/醫奉獻推手張博雅:「阿多仔醫師」不問報酬、持續奉獻,政府不能讓他們只靠募款生活
醫療奉獻獎邁入第30個年頭,這個獎項起初要稱為「醫鐸獎」,但唸起來太難聽了,被我一口回絕。有一群無私奉獻的外籍神父、牧師、修士、修女,長年守護著台灣偏鄉離島,但政府從未對他們表達感謝。厚生會創會會長黃明和提出這個想法後,我民國79年轉任至衛生署服務,雙方積極促成,不到幾個月時間,就開啟醫奉獎之路。民國40年前後,中華民國政府遷台,當時有許多從中國一起來台的外國人,他們多是神職人員,看見當時的人民急需醫療服務,就不顧一切一路奉獻至今,特別是偏鄉離島,更是他們重點服務的地方。明明就有有三金 為什麼沒有表揚醫師的獎項?民國79年,擔任立法院第一屆立委期間,與我同期立委中有五位醫師,幾位醫療衛生體系的立委組成了「厚生會」,當時黃明和也是其中一員,某天他突然提到,台灣有表揚藝人的金馬獎、金鐘獎、金曲獎,怎麼沒有表揚醫師的獎項?也因為黃明和的起心動念,恰好當年6月我轉任到衛生署擔任署長,努力促成民國79年12月就舉辦第一屆醫療奉獻獎。醫奉獎最大的目的就是替政府表揚那些長年不計名利,投身照顧偏鄉離島民眾健康的醫護人員。偏鄉醫師人力不足!醫師總認為花蓮很遠、美國卻很近醫奉獎的設立,不但讓更多人知道照顧國人的外籍神職人員精神,也影響了正在求學的學子和其他醫療人員。去年辭世的門諾醫院創院院長薄柔纜,27歲就開始在台灣行醫,施行「一元就能看病」方案,讓花蓮的原住民都看得起病,只是當地醫師不足,招募年輕醫師困難。薄柔纜當時常感嘆地說:「台灣的醫師認為去美國很近,來花蓮很遠。」這句話改變了赴美行醫的黃勝雄醫師,也讓他後半生奉獻給花蓮的醫療,成為門諾醫院院長。醫奉獎讓國人看見偏鄉醫療的不足,也帶來善的循環,證嚴法師也在花蓮設立慈濟醫院。從「阿多仔醫師」到本土醫師 不問報酬、奉獻25年 過去這群無私奉獻的「阿多仔醫師」,完全不問報酬,像是嘉義基督教醫院創辦人戴德森醫師,奉獻至少25年的歲月,在阿里山區做巡迴醫療,為當地募款、籌措醫療費用等,並於當地設立嘉義基督教醫院。時值我擔任嘉義市長的期間,嘉義的第一張榮譽市民證,就是由我頒發給戴德森醫師。早年雲林虎尾的若瑟醫院為了服務當地人,設立一間不到十坪大的診所,經過慢慢地募款,增建成若瑟醫院,後來擴大為現在的區域醫院。醫院的歷史見證了許多外籍神職人員早年為了國人健康,如何刻苦耐勞、犧牲奉獻。但令我生氣的是,當若瑟診所成為醫院後,台大醫院在距離若瑟醫院不到五分鐘的地方設立分院,擺明跟若瑟醫院競爭。當年虎尾連一個醫師都沒有的時候,外籍神職人員就篳路藍縷建設,守護國人健康。對台大的這個決定,我一直表達很不贊同的看法。政府對這些遠在偏鄉離島付出醫療愛心的人,以前從未表示過感謝與表揚。山地離島地區民眾醫療照護,在健保開辦前,完全靠他們來彌補政府的不足,如果沒有他們,偏鄉地區民眾生病誰來照顧。因此在醫奉獎開辦後,前三年就把當時在台灣服務長達四十年以上的資深績優醫護人員,幾乎都表揚過了。近期仍有不少離島醫院經費不足,持續在台灣奉獻的老邁外籍神職人員,仍不辭辛勞出面募款,現在的政府比過去更有能力,應該想一想,如何給予支持,不能讓他們只靠募款生活。也期盼醫奉獎為社會帶來的力量,能夠持續一棒接一棒走下去。☞ 點我進入《第30屆醫療奉獻獎 永晝的奉獻》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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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4 科別.心臟血管
全台約508萬人罹患高血壓! 十大死因3種跟它有關,這些人最好天天都要量血壓
時序進入秋季,天氣多變化,低溫與溫度驟降會造成血管收縮,使血壓上升,因而增加中風急性發作的機會。依據108年衛生福利部死因統計資料顯示,國人因高血壓導致的心血管疾病死因,例如心臟疾病、腦血管疾病及高血壓性疾病等,分別列在十大死因第2位、第4位及第8位,共造成38,290人死亡,即每4.5個死亡人數中就有1人是死於高血壓直接相關的三種死因。「沉默殺手」高血壓無明顯症狀 是中風、心臟病元凶之一高血壓的成因是多面向性的,包括環境因素、體重過重、攝取過多鹽分與酒類、缺乏適量運動等。依據2016-2019年國民營養健康狀況變遷調查結果,18歲以上國人的高血壓盛行率達25.82%,推估約有508萬人罹患高血壓,且盛行率隨年齡增加而上升。由於血壓升高時,多數人沒有明顯症狀,很多人都是在健檢或是看醫生的時候才發現,甚至有人第一次發生症狀就是中風。台灣高血壓學會理事長王宗道醫師表示,血壓是血液流動時衝擊血管壁所引起的壓力,正常血壓值應等於或小於120/80mmHg,當血壓達130/85 mmHg即有偏高情形,140/90 mmHg以上就代表有高血壓,而且高血壓可能造成很多後遺症,會影響到腦部、心臟、腎臟和眼睛等。白袍恐懼症易使血壓飆 居家測量有這些注意事項國民健康署提醒,若出現白袍恐懼症,即為看到醫護人員血壓會不自覺飆高,建議可善用國健署建置「全國社區血壓測量網絡地圖」的血壓量測服務資訊,而若量血壓採居家進行,建議使用衛生福利部核發「醫療器材許可證」字號的血壓計作為家中常備血壓計,並注意要定期校正檢查。此外,量血壓時須注意不交談、不憋尿、不翹腳、壓脈帶不低於心臟、挽袖、腰部挺直、腳底自然垂放,才能正確量血壓。控制血壓避免併發症 牢記中風口訣把握治療黃金期今年全球經歷COVID-19疫情的衝擊,個人自我防護固然重要,但血壓自我管理更不容忽視,並牢記FAST中風口訣:「臉歪手垂大舌頭 記下時間快送醫」,避免錯失治療黃金時間。王英偉提醒,掌握以下三個簡易步驟,就能輕鬆做好血壓3C自我管理:1.記得定期量血壓(Check):18歲以上的民眾每年至少要量一次血壓,有高血壓家族史更應該從年輕起養成定期測量血壓的習慣,並利用紙本或手機下載相關健康管理軟體紀錄血壓數值,除可自我監測血壓變化情形,亦可幫助醫療人員瞭解血壓控制情形,做為治療依據。2.健康生活型態不可少(Change):在日常生活上,更要落實良好生活型態,如採低油、糖、鹽及高纖的飲食、拒菸酒、適度運動(1天至少運動30分鐘),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態,有助於血壓控制,減少心血管疾病急性發作的風險。3.按時吃藥要記牢(Control):血壓不是固定的數值,會隨著時間、情緒、季節有些許變化,除落實良好生活型態外,更需持續規律服藥,切勿擅自停藥,讓病情得到妥善的控制。高血壓治療目標值依罹患慢性疾病種類及年齡層不同,會有所差異。值得一提的是,一般人建議至少維持在血壓值140/90 mmHg以下,對於罹患慢性病及老人族群,血壓控制則更為重要,針對個人合適的控制範圍建議仍遵循醫師專業諮詢。延伸閱讀: 高血壓都是吃出來的! 5飲食地雷少碰為妙 量對血壓很重要  這3個時候量超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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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9 名人.李伯璋
李伯璋/病人是醫療人員最好的老師
能解除病人的痛、病人家屬的苦,是我們醫療人員行善的好命?瞎忙的苦命?正向思考或負面看待全在自己一念之間。我依然記得60年前在虎尾小鎮的往事:唸幼稚園時半夜發燒,媽媽抱著我去「李內科」求診,唸小學時幫媽媽洗碗,碗滑溜劃傷右手腕而流血,媽媽趕快帶我去「楊外科」縫合傷口,點點滴滴感恩醫界前輩仍在心頭。今年初我開始感覺有可能攝護腺肥大造成排尿不順的輕微症狀,也開始服藥。有一天,突然有嚴重便祕而導致完全無法解尿,便祕與解尿困難是會互有因果關係,我到成大醫院急診室時就先被導尿,果然舒服多了。但是,兩個當醫師的兒子卻擔心我的便秘是否因為大腸直腸長腫瘤的症狀?就安排電腦斷層檢查攝護腺與大腸。攝護腺是有肥大,不像長癌症;大腸沒事,沒看到癌症;卻意外發現右腎中間位置有個腫瘤,不知是良性是惡性?面對同時有攝護腺肥大與腎臟腫瘤的治療策略,真的是有故事可探討!攝護腺肥大通常先以藥物治療,再來有傳統以內視鏡經尿道電刀刮除手術,或更進一步用雷射刀切除手術。吃藥有藥物的副作用,開刀卻常聽見少數人有不可預期的漏尿合併症,醫療選擇就完全取決於醫病的溝通與相互信任。我很幸運!二兒子是高醫泌尿科醫師,他願意接受我先裝戴導尿管下要先用藥物治療的方向。於是他倆兄弟每週末都回家合作幫我拔除尿管,看看是否能順利解尿,若不行,就再為我重新放置導尿管,經過四周,在藥物治療下,終於能順利排尿,也排除因開刀合併症的風險。我利用這機會就跟兒子討論所有醫療行為均要以病人最大利益做考量,他說最近在診間若遇見病人抱怨「怎麼吃藥兩周了還沒好?」,他就舉出治療老爸的經驗為例,鼓勵病人接受治療要有耐心。我也告訴兒子,做為好的外科醫師不要只會要病人接受侵入性的外科手術,我們隨時檢視我們對病人的醫療決定,若能適用我們的親人那就對了!在腎臟中間位置那顆小的腫瘤是另個更大的挑戰等著我,雖然沒能有病理切片在術前證實是良性或惡性腫瘤,和哥哥討論後,避免腎臟部分切除的流血風險,我們決定請醫師給予全腎手術摘除。對我而言,是平常心面對與接受這必要的開刀,對照我昔日為病人進行親屬間活體捐贈腎臟的移植手術,這個內視鏡手術摘除病變腎臟應該比較單純。但出乎意料的,是因為我的腎臟周圍脂肪多,手術後出現有小血管不斷滲血的狀況,因此我很快再進入開刀房進行止血手術。從住院到復元的過程中,我最大的感想是醫學有許多是無法預先掌握的,臨床上有太多的千變萬化。術後進加護病房的數日,尤其感謝高醫呼吸照護團隊協助我肺部呼吸運動來恢復心肺功能。目前健保給付肺部呼吸運動每次支付只有85點,而且一天只能計價一次,加護病房病人如果能多做幾次,確實有助於增加病人活動能力並減少急重難症住院天數,給予較合理的醫療給付,必然能更提升醫療照護的品質。有次陪部長向蘇院長面報健保業務,院長手比開刀手勢問我有沒有好些?我有感的說以前開刀的病人順利出院時,總以為他們的病都好了;這次我自己當病人,發現元氣要回復正常應該要一個月,可是,我當時只請假7天就回來上班。俗話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次我因攝護腺肥大做檢查病,意外發現毫無疼痛、血尿等症狀的腎臟腫瘤,要感謝高醫醫療團隊悉心照顧,讓我可以迅速康復回到工作崗位。也由於我的病痛,更拉近了我們一家四人的感情,感受到家人悉心照料的幸福感,我會更珍惜當下活出自己的生命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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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7 新聞.生命智慧
母親臨走前去旅行他不能諒解、事後卻氣自己 暖醫:有時,需要被救的是「家屬」
失去至親的痛,要經過多久的時間,才能走出傷痛。我覺得即使是三十年,那個痛還是無法遠去,尤其當這個痛是伴隨著無限的內疚與自責時。所以,我現在行醫,很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要設法解除家屬的內疚與自責。對我來說,五月是一個困難的月份,尤其看著大家都沉浸在歡慶母親節的溫馨氣氛中。我很不喜歡母親節,甚至可以說「我想要逃避母親節。」我最想逃避的節日「母親節」我的母親在我17歲的那年往生了。當時的她,心臟衰竭、雙腳浮腫、頻頻咳嗽、半夜睡覺完全無法平躺、沒走幾步路就氣喘吁吁。還記得,我陪著她坐了1小時的公車,到達醫院的時候,她直接就被送進加護病房了。再過幾天,她就要接受心臟瓣膜置換手術了。這個手術,她整整等了2年。在2年前,醫生告訴母親「如果妳不接受手術的話,妳就沒辦法看見妳兒子結婚了。」只是她同意進行手術,依然來不及看見自己的兒子結婚,來不及看見自己的孫子出生,也從未享受過什麼好一點的物質生活,更沒機會讓她兒子替她看病,因為馬來西亞是公醫制度的國家,醫療費用不高,但就是要「等」。即將動手術的前2天,我因為當天學校有重要的考試,就沒去醫院。心裡想著「不差這一天,隔天考完試再去就好了。」結果,這個念頭成了我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我在考最後一個科目的時候,接收到來自校長室的廣播,直奔醫院。趕到時只剩下空床,母親已經被送到太平間了。我的母親在手術前一天往生了。籌備喪禮的期間,當阿姨們(母親的姐妹)正煩惱著,該去哪裡找媽媽可以沖洗成遺照的照片時,竟然發現家裡的衣櫥裡,藏著一張裝好框的放大照片。原來,媽媽早就考慮到這一點。我看得出來,那張照片是2年前就照好的,大概就是媽媽答應手術的那段時間。照片裡,媽媽的眼眶紅紅的。每一次想到她在為自己準備遺照時的孤獨身影,我的眼淚也會不聽使喚的掉下來。然而,更讓我感到自責的是,這張遺照是在她準備(等待)要手術的期間,獨自去旅行時所拍的。依稀記得那時只有十幾歲的我,很不能諒解她,明明身體這麼不好,加上家裡經濟狀況也差,她為什麼非得選在這個時候去旅行,而且堅持要去。其實,那不過只是一趟從吉隆坡到檳城的旅行。後來,我才明白,媽媽是在為自己辦人生的「畢業旅行」。這是一趟只有一個人參加的畢業旅行,也是一趟回來之後就要拍遺照的畢業旅行。她貼心的替家人安排這一切,大概是知道我們幾個孩子都還小,萬一她走了,我們一定不知道要怎麼安排與處理。小時候的我太不懂事,竟然還強烈反對。至今,我仍無時無刻都在為自己的無知與不貼心,感到生氣。有時,需要被救的是「家屬」某年農曆年的前夕,一位男性患者突然腦幹出血送醫。面對這樣的惡耗,他的太太依然表現的相當堅強,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仔細地聽著我解說她先生的病情。她雖然眼眶裡泛著淚水,但眼淚始終不曾潰堤,即使我告訴她「你先生的情況很不樂觀,大概就是這幾天了。」最後,她決定不再CPR,同意DNR。這是多困難的決定,但她知道這是對先生最好的決定。Q:什麼是DNR?A:DNR(DoNotResuscitate)即為「拒絕臨終急救」之意願,最主要的目的是讓末期病人能夠安詳離世,避免為了讓患者能短暫延命,一再遭受急救的痛苦,諸如插管、電擊、胸外按壓、強心針劑等。2000年後,國人可以根據「安寧緩和醫療條例」選擇臨終時DNR的權利,並可將此意願註記到健保卡晶片中。所謂末期病人除了指癌症末期患者外,還包括漸凍人、老年期及初老期器質性精神病態(即失智症)、其他大腦變質、心臟衰竭、慢性氣道阻塞、肺部其他疾病、慢性肝病及肝硬化、急性腎衰竭、慢性腎衰竭,以上都是健保定義符合安寧照護的範圍。必須釐清的是,即使同意DNR不代表放棄治療或拒絕治療,只是改採緩和醫療。由於末期病人多半治癒無望,其治療目標已不再是治癒疾病,而著重於解除或控制患者因病症產生的痛苦與不適,提升患者剩餘時日的生活品質,達到真正的善終。【編輯推薦:法律上形同是殺人!為了讓父親善終 「台灣安寧照護之母」做好了坐牢的準備】要說失去至親的痛,要經過多久,才能走出傷痛,我覺得即使是三十年,還是不行,尤其當這個痛是伴隨著內疚與自責。因為曾經體驗過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觸,我心裡很清楚,當病人無法救治時,要想辦法救家屬。那時,我腦中想的是,一定要想辦法解救這位太太,解除她的內疚與自責,阻止先生的兄弟姐妹們或旁人對她的指責。這是我現在行醫,很常做的一件事。我期許自己無論在什麼位子,都要當個有溫度的人。有些話,不能只對太太(或主要照顧者)說,而是要公開來講,最好當著所有家屬的面說,為的是要阻止其他家屬的指指點點。我直接了當地說:「先生是洗腎的病人,本來就是容易發生腦中風或腦出血,更是很難避免。」這麼說,是因為有些家屬,會責怪太太怎麼沒有把先生照顧好。「所以這個腦幹出血的狀況,幾乎是無法避免的,而且常常是來得非常突然。可以是前一刻還好好的,還在說話、吃東西,下一刻就突然昏倒,心跳停止。這是真的,這個狀況就是會來的讓人如此措手不及!」這麼說,是因為有些家屬不明就裡,會一股腦兒地責怪太太怎麼沒有提早發現。「太太平時就照顧得很好了。事情發生的當下,緊急處理也做得很好,她馬上就打電話叫119,也依照119電話中的指示,為先生進行急救CPR,把心跳血壓都拉回來,現在我們才能有這個機會來討論後續。要不然的話,現場就往生了。」這麼說,是要肯定太太的付出,解除她的內疚與自責。「我們已經急救過一次了,現在腦幹因為出血,已經沒有功能了。腦幹沒有功能,就不是會不會清醒的問題,而是根本無法存活下去。最長不會超過14天,最關鍵的時間則是第3天與第4天。如果心跳停止,再去壓胸、電擊,對病人而言,只是折騰,不會有實際的幫助。所以我會建議不要再壓胸、不要再電擊,讓病人好好的離開。不曉得大家覺得如何做比較恰當?」就算DNR是太太決定的,但我還是會跟其他家屬說「這是我建議的。」這樣說,他們就不會去想是太太不想照顧,才決定放棄的。「當然,如果有什麼習俗上的需要,例如拜過的衣服,求來的符或符水,都可以拿過來,我與護理師們都可以幫忙處理。」通常聽到這裡,家屬都會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後如釋負重的從包包裡取出一道又一道的符。這些都是家屬的一番心意,他們也想盡自己的努力,醫護絕對會盡力成全。這樣的場景、類似的對話,我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遍了。只是這一次,我用了比平常更慢的速度、更清楚的咬字在講,因為,這位太太是位外籍配偶。我知道,她每一個字都聽懂了,因為在我跟其他家屬說明完畢後,她眼淚就潰堤了。也許是她的辛苦,被我肯定了。也許是她的內疚,被我解除了。也許是她擔心的責怪,我替她擋下來了。「醫生,我能不能有一個要求?」太太跟我說,「我先生走的時候,能不能讓我親自幫他(拔管),一直以來,他都很信任我。」聽她這樣說完,換我的眼眶紅了,忍住淚水,我告訴她「當然可以,你的先生會很感謝你的。」畢竟,彼此信任是一件多麼珍貴、多麼不容易的事啊!幫辛苦照顧病人的太太(或家人)說話,尤其是相對弱勢的太太,對我而言,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對他們而言,可能是很大的支持力量。他們往往在照顧方面付出最多,卻通常得不到正面的肯定,反而還經常被那些「只出一張嘴」或「偶爾看一眼」的親戚朋友責怪做的不夠多、做的不夠好。每一個家庭都有自己的價值觀和在乎的事,無論做什麼決定,都是家人一輩子要去承擔的。阿金醫師在說,你有沒有在聽!身為醫療人員,家屬要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很困難的,需要很大的「愛」與「勇氣」去承擔、去面對可能的指指點點。至親的離去難免內疚與自責(可能會一輩子),醫療人員只要多說一句話,多一些同理,就可以解救「活著的人」。最後,奉勸那些「旁人」,若沒有要出錢養人家一輩子或幫忙照顧,拜託管好自己的嘴巴。※本文摘自《ICU重症醫療現場:熱血暖醫陳志金 勇敢而發真心話》/出版社:原水/作者:陳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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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7 新聞.用藥停看聽
抗凝血藥吃對了嗎? 藥師提醒5種情況需注意
「我吃了好多種藥物,有哪些需要暫時停用呢?」食品藥物管理署邀請臺北市立聯合醫院忠孝院區柯彥志藥師說明,許多患有高血壓、糖尿病、高血脂的長輩或病患,經常在手術前急忙詢問藥師,該停用哪些藥,其中最常見的一種就是「口服抗凝血藥物」,其主要功能是透過抑制體內凝血因子的作用,以免形成血栓,藉此預防中風、治療或預防深層靜脈栓塞及肺栓塞。柯彥志指出,口服抗凝血藥物主要分為兩種:傳統的口服抗凝血劑Warfarin與較新型的口服抗凝血劑,包含Dabigatran(Pradaxa®)、Rivaroxaban(Xarelto®)、Apixaban(Eliquis®)及Edoxaban(Lixiana®)。 由於傳統的Warfarin口服抗凝血藥,易與其他藥物或食物產生交互作用,尤其是維生素K含量較高的食物(如菠菜、花椰菜等),造成許多使用限制,服用此藥也需抽血監測、評估患者的凝血功能,確保療效及安全性。若病人正在服用此藥,需特別注意自己的飲食攝取,並留意平時是否常有因輕微碰撞而瘀青,或產生異常出血狀況(如流鼻血、牙齦出血、血便或血尿等),女性患者也需注意經期是否異常。 至於新型的口服抗凝血劑,較少與其他藥物或食物產生交互作用,且不需特別監測病人的凝血功能,雖然不必另外抽血檢測,是否適合使用此類藥物,也須經由專業醫療人員仔細評估,病人在日常生活中仍得小心留意,一旦發生異常出血或不適,需立刻向醫師或藥師諮詢,以評估生活習慣或用藥情形是否有問題,如果要動手術或拔牙,也要主動告知醫生目前正服用抗凝血藥物,確保自身用藥安全喔。原文引用自:藥物食品安全週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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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2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全球疫情無緩解跡象 WHO不鼓勵再封城
美國因新冠肺炎染疫住院的人數仍持續攀升,巴西及印度情況也相當不樂觀,全球各地的疫情並無緩解的跡象,但世界衛生組織(WHO)表示不鼓勵封城來控制疫情。美國7月的新冠肺炎染疫住院人數高達近6萬人,上個月人數掉了逾五成,但自從9月20日下降至低於2萬9000人以來,每天入院治療的人數持續增長,達到將近3萬5000人。根據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截至10日的數據,全美有11州創下七天內確診人數新高。但有些州長仍不為所動,南達科他州每日確診病例、住院甚至死亡人數都在增長,然而州長克莉絲蒂‧諾姆(Kristi Noem)卻強調南達科他州的醫療體系並不會因為疫情而崩潰。全美已連續第四天出現5萬多個新病例,自從美國第一個病例確診以來,已累計超過770萬人確診,將近21萬5000人死亡。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茲(Bill Gates)警告美國,若新冠檢測方式沒有進步,就得準備面對更多的死亡案例。在大西洋另一端,英國首相強生(Boris Johnson)周一可能會實施更嚴厲的限制令,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院的教授梅德利(Graham Medley)警告情況仍然嚴峻。截至10日晚,巴西的死亡人數已經突破15萬人,僅次於美國,然而巴西總統波索納洛(Jair Bolsonaro)卻與川普一樣,淡化疫情的嚴重性,無視社交安全距離原則,還鼓勵政治遊行示威。與川普相同,波索納洛也曾感染新冠肺炎。另外,印度的總感染人數已經超過700萬,僅次於美國。儘管如此,WHO卻不鼓勵各國以封城做為控制疫情的主要手段,WHO一名官員表示封城的目的只有在為了爭取更多時間來整頓資源,保護筋疲力盡的醫療人員時才有其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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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1 癌症.肺癌
健保資源有限 自費醫療陷兩難
標靶、免疫藥物為肺癌病患帶來逆轉勝的一線希望,然而,同時也帶來了「經濟休克」的後果。醫師們不諱言指出,在門診中,若是病患不符合健保給付條件時,醫師常常掙扎於要不要告訴病患及家屬有自費用藥的選擇。不符合健保給付,要不要告訴病患有自費藥物?台灣胸腔暨重症加護醫學會秘書長、高雄長庚肺癌團隊召集人王金洲指出,過去,肺癌的治療以化療為主,病患往往只有半年的存活期。近年來,因為分子醫學的發達,標靶藥物、免疫藥物紛紛問世,大幅提高肺癌病患的存活率,即使是發生抗藥性的肺癌病患,也有適合的藥物可以選擇。但是,王金洲也坦言,新藥的費用確實昂貴,平均一個月的藥費達二、三十萬元,而健保給付也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在看診過程中,他內心經常掙扎於,要不要告訴病患和家屬還有自費用藥的機會,「說了怕用不起的家屬會心生愧疚。」癌症希望基金會董事長王正旭,同時也是基隆長庚血液腫瘤科主治醫師,他分享,一名約五十歲的女病患,發生骨頭痠痛、就醫確認是肺癌,使用化學治療維持一年,後來出現抗藥性,家庭略有積蓄,開始自費接受免疫療法,打了兩次,花費40萬元,效果很好,但是此時病人也開始茫然,接下來呢?要繼續治療下去嗎?會不會增加家人的負擔?藍領階級經濟不寬裕,有能力自費用藥者不多。在都會區的醫學中心,約有一到兩成的患者有能力選擇新藥自費醫療;在工業區的區域教學醫院,病患情況則更為悲涼。高雄市立小港醫院癌症中心主任陳煌麒說,我們的門診病患多是工人,經濟狀況並不優渥,不到5%有能力自費用藥。實際上,根據一份針對「晚期肺癌與照護者意見研究」發現,約有八成的晚期肺癌患者曾有自費使用癌症藥物的經驗,其中多數人是為了得到更好的治療而自費使用藥物。王正旭指出,我們共同面臨一個嚴峻的考驗,健保給付確實到了極限,但是病患沒有錢,卻有對疾病控制的需求,經濟休克發生在病家,需要社會一起思考,什麼是更好的方式。是否建議病患自費?治療訊息透明化 醫病共同作最好決策是否建議肺癌病患進行自費治療,讓臨床醫師左右為難。有臨床醫師會把握參與臨床實驗的名額,讓患者有使用到新藥的機會。另外,國民健康署則建議,可以透過「醫病共享決策」(Shared Decision Making,SDM)的過程,讓所有的治療訊息透明化,大家共同討論出可行的治療選項。台灣心理腫瘤醫學學會理事長莊永毓認為,病人及家屬對於疾病都會將經濟考量進去,雖然費用昂貴,但建議臨床醫師還是將治療端的可能性告知家屬;其實在討論的過程中,就能知道患者對未來的看法,有些人即使花了很多錢,也帶來經濟上的負擔,但並不後悔這樣的選擇。國民健康署署長王英偉指出,對於未知且困難的決定,還是需要將重要訊息告知家屬,利用SDM,讓醫療人員和病人在進行醫療決策前,能夠共同享有現有的實證醫療,結合病人自身的偏好跟價值,達成共識並支持病人做出符合其偏好的醫療決策。王金洲則建議,醫學中心多會參與癌症新藥的臨床實驗,鼓勵病患積極詢問和參與,有機會使用到免費的藥物,雖然名額並不多,醫師保持著能「拉一個是一個」,多管齊下讓病患有機會使用到新藥。王正旭也建議,應該透過好的政策引導民眾購買商業保險,才能跟上醫療科技的發展,而且保障型保單優於儲蓄型保單,在健保與商保的輔助下,減輕癌症患者的經濟衝擊。● 你一定要問醫師的3個問題:Q1 我有哪些治療選擇?費用多少?Q2 這些治療選擇的優點及風險、副作用是什麼?Q3 我該如何做出最適合的治療選擇?給肺癌病友的一句話莊永毓 台灣心理腫瘤醫學學會理事長請病友們不要害怕,我們的醫療團隊隨時準備好要幫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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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1 癌症.肺癌
肺癌病友團體少 患者珍惜交流機會
肺癌是十大癌症之首,相關病友團體卻少之又少。近期一份針對晚期肺癌患者的調查顯示,患者普遍對醫護人員討論病情過程感到滿意,但有15%的人覺得醫療人員應適時提供有關病患支持團體或線上社群資訊,可見病友們非常需要同儕間的訊息交流。為何肺癌病友團體這麼少?兩年前高雄市立小港醫院成立肺癌病友團體,該院癌症中心主任陳煌麒指出,「早期肺癌病人活不久,成立病友團體很感傷,半年就換一批病人。即使醫療有一點進步,還是沒有人敢成立,我們成立之初以衛教為主,後來就讓病人自己交流,互動反而更好,很多人還相約出遊。」癌症知能學習營,門診到開刀,走一趟家人肺癌確診之旅。前陣子肺癌病友團體還舉辦一場以中學生為主的肺癌家屬「癌症知能學習營」,對象是11名小五到國三的孩子。課程的設計就是走一趟家人肺癌確診之旅。腫瘤個案管理師艾紀瑩組長指出,我們從病情診斷的門診開始,再到影像醫學檢查室、開刀房、住院病房、藥局、化療室,甚至是安寧病房,最後銜接出院後的照護,安排營養師及復健師授課。其中最讓孩子好奇驚訝就是開刀房了,這群第一次進到開刀房的孩子,從入門處換穿隔離衣開始,就充滿著好奇。「哇,醫師這個器械是什麼啊?用內視鏡手術及傳統開刀,有什麼不一樣?」、「開一台刀要多少時間,要多少錢?」一群中學生七嘴八舌圍在手術台旁發問,站在前頭的外科醫師則試著解釋。體驗營還讓孩子在模型上扎針接點滴,每個人都抖著手拿著針,「好可怕哦…我打不到……」小港醫院開刀房護理長謝傅矯說,這樣的體驗能讓孩子了解家人在治療過程中的不舒服。病人出院回歸社區,病友團體的支持是關鍵。從事護理工作21年的謝傅矯自己都獲益良多,她說,「因為醫院分工的關係,對疾病治療的過程都變成片段,但這個活動也讓我們了解整個治療的流程,與跨部門合作也產生不少火花。」這趟從「愛」出發的學習旅程,對醫病都是一種學習。國民健康署署長王英偉指出,病友團體是讓患者回到社區很重要的方式,現在的癌症關懷已不只是心理師、個管師的介入,同儕及社區民眾對病人的支持則更重要。「我們已經在推動社區關懷,因為有些患者並不想回家,或怕鄰居看到,那麼病友團體給予支持的力量就很關鍵。」癌症希望基金會董事長王正旭認為,社區關懷是個很前瞻性的想法,當病人治療後離開醫院,若社區力量沒有銜接上,非常可惜,我們若善用各種資源,就能讓它發揮最大效應。治療、照護分享 病友社團力量大「6年前自己生病時,對疾病不了解,要上網找病友團體資源時都找不到,心慌又害怕,只發現肺癌病人星希亞的故事,但這樣的訊息對於病人來說還是不夠的。」在網海裡,Angel就跟肺癌部落客星希亞互相支持著,同時也管理著肺癌相關FB社團「肺長壽」。「肺長壽」擁有近7000名會員,Angel是這個全國最大肺癌社團的管理員之一,也是肺癌第四期的患者,訪問當時她還有些喘,「治療過程就是一路摸索,經歷化療、新藥臨床試驗,去年還因肺部又發現兩顆腫瘤而開刀,隨著醫療進步,現在連四期的患者都有一成的機會可以手術。」這些治療及照護的需求對病友彌足珍貴。Angel說:「由於國內病友團體非常少,我們一年舉辦一到兩場講座(上圖,肺長壽提供),200人的場次5分鐘秒殺,可見大家對於知識的需求非常渴望。」「肺長壽」經由嚴格的篩檢及管理會員,讓肺癌患者及家屬的黏著度很高。她說,「我們不做商業經營,就是純粹的訊息交換,經由會員間的分享,讓病友們不害怕,我們不只請專家講述肺癌的新知,也著重在治療可能產生的副作用,這些都是患者最直接的需求。」加入社團超級難:1.必需回答12道題目2.成為會員必需互動3.不定期刪除潛水會員 給肺癌病友的一句話陳煌麒 高雄市立小港醫院癌症中心主任我會牽著你的手,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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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1 癌症.肺癌
打敗肺癌大魔王 從安定心靈開始
2017年台灣有14,282人罹患肺癌,肺癌不只晚期確診比率最高、健保醫療支出最高、死亡率最高,成了國人畏懼的三冠王,也成了「新國病」。隨著藥物的進展,肺癌患者的生命有機會延長,治療的計畫也從「病」延伸到「人」。癌症希望基金會與聯合報共同舉辦「以病人為中心之肺癌全人照護」專家會議,邀請國民健康署署長王英偉及醫界人士,從身心靈出發,開出讓肺癌患者安身立命的解方。台灣有兩位前副總統蕭萬長及陳建仁罹患肺癌,最近立法委員高金素梅也證實得到肺癌。肺癌已成了國人最焦慮的癌症之一。一份針對晚期肺癌患者的調查發現,首次確診者約35%到45%的人會有害怕、挫折、焦慮等負面情緒;即使是早期肺癌患者也有86%擔心癌症復發。患者心理照護納入治療指引,增醫病信任,有助醫療決策。另一份針對晚期肺癌患者的調查也顯示,無論是病人或家屬,對醫護人員討論病情過程普遍感到滿意,但在心理照護方面,有35%仍期待醫療人員多向其表達關心及同理心。台灣心理腫瘤醫學學會理事長,同時也是和信醫院身心科主治醫師莊永毓指出,今年底心理照護將正式納入肺癌的治療指引中,心理照護團隊也會納入醫療團隊裡,選擇肺癌為優先,是因為它是國人癌症的頭號殺手,這也象徴國內癌症治療的一大進步。莊永毓指出,心理照護除了分階段的關懷病人情緒問題,臨床上也確實發現,病人若感受到醫師的關心,雙方信任感會增加,對未來醫療決策會有幫助。有時候我們會遇到尋求第二意見的患者,會回頭罵第一個醫師,其實不是原醫師的處方不對,而是雙方沒有足夠的信任感造成。全人照護著重緩和醫療,生活品質大大改善。高雄市立小港醫院癌症中心主任陳煌麒也認同,每個醫療團隊的召集人都必需先接受心理腫瘤學的受訓,因為醫師一句話勝過團隊成員的十句話,這除了增加醫病間的信任感外,也有助於後續治療。在病情告知的部份,國際上已將心理腫瘤學與緩和醫療結合,成為支持性的部門。陳煌麒指出,之前有研究指出,轉移性非小細胞肺癌經診斷後早期介入緩和醫療,可以增加患者30%的存活率,這也顯示心理支持的重要性。國民健康署署長王英偉也在專家會議中明白指出,肺癌的全人照護已不談安寧療法而是談緩和醫療,這代表病人的生活品質改變很多,病人的存活可能從半年增加到四年,對患者的照顧、支持就需要更全面。傾聽照顧者的心癌友家庭親子營 敞開心胸 談病說愛罹患癌症絕非個人的事,而是一個家庭的大事。一份針對北台灣醫學中心的研究報告指出,晚期癌友家屬至少經歷六個月之中等程度以上的心理負荷問題,包括疲倦程度、無人輪替、擔心患者病情等狀況。家人間的心理壓力有時候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莊永毓指出,曾經有一位年輕癌友媽媽,帶著讀高中的兒子來看診,原因是孩子在學校跟同學打架,孩子不肯講原因,希望身心科醫師可以跟孩子聊聊。後來得知孩子在學校打籃球,因為一個漂亮得分的動作,高興的振臂打氣,一名同學在旁邊說道:「你媽媽都快死了,你還這麼高興。」就這麼一句話,高中生非常生氣的跟同學打架。當醫師告知父母孩子打架的原因後,三人在診間痛哭起來。由於媽媽並沒有跟孩子討論過自己的病情,後來全家人坐下來溝通打開心房後,家人間有良好互動,關係就更緊密了。為了讓癌症父母與孩子能「說」出彼此對生病的看法,癌症希望基金會從2008年就推出癌友家庭親子營。病友服務部主任陳昀說,很多時候父母選擇不說,但孩子其實都感受得到家人生病,小腦袋就有「無限」的想法,而親子營提供了一個坦然面對的安全平台,至今已有258個家庭、總計847人參加。給肺癌病友的一句話王英偉 國民健康署署長請告知你的問題,我們一起來克服。王正旭 癌症希望基金會董事長就醫提問單是賦能,共享決策是賦權,台灣這麼多公益團體就是提供賦能及賦權,善用工具能有更好的能量對抗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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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0 新聞.生命智慧
簽DNR就是不孝?媒體請別再說這句話
伯伯離開已經 1 個月了。端午節這一天,伯伯的女兒回到 8AI 加護病房來,跟所有醫護人員表達感謝,感謝每一位曾經照顧她父親的人。她告訴我們,她爸爸的後事都處理好了,而且現在兄弟姐妹和媽媽都過的很好,要我們不必擔心。這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家庭,即使父親長期臥病在床,幾個子女仍然非常孝順,照顧更是無微不至。對於醫療同仁的付出,始終心存感激。最後,他們家人共同決定讓患者善終,不再讓自己的爸爸辛苦地活著。在醫護的引導與協助之下,完成了道謝、道歉、道愛、道別的四道人生,了無遺憾。對比現今動不動就提告、上媒體爆料的社會氛圍裡,這一段良好的醫病關係與互動,讓人感動,也格外珍貴。一般人對加護病房的印象都不太好,覺得加護病房冷冰冰的,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氣氛緊張。裡頭有著各種高科技的機器與設備,隨時都有讓人心驚膽戰的警示聲,經常都在進行CPR(心肺復甦術)……。不只是一般人,連非加護病房的醫療工作者,大多數也有著同樣的感覺。加護病房(Intensive Care Unit, ICU)是專為需要高度密集醫療照護的重病患者所設置的病房,裡頭住的是命懸一線、處境危急的病人。好死,真的那麼困難嗎?危急時刻,這些重症患者身上往往插著大大小小的管子,可能是呼吸器,可能正在洗腎,可能得施打升壓劑與強心劑,甚至嚴重到裝上葉克膜(ECMO,體外循環維生系統),最後再經過 30 分鐘的「壓胸」與「電擊」才能宣布死亡。臺灣第一個急診與重症加護專職醫師就曾感慨的說:「這些病人和我們無怨無仇,為什麼我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呢?」對於明知救活機率極低的人,為什麼醫師還是要給予急救措施(CPR)。有些時候,這是因為病人家屬與醫療人員之間缺乏互信的關係。「這就是救給你看的,因為不救怕會被告。」醫護人員只差沒把這句話直接說出來吧!Q:什麼是『葉克膜』?A:葉克膜(ECMO,體外循環維生系統)是一種醫療急救設備,除了能暫時替代患者的心肺功能,減輕患者心肺負擔外,也為醫療人員爭取更多救治時間。主要是在心肺手術(如重度心肺衰竭、心臟移植等手術)時,為患者進行體外的呼吸與循環。近年來,隨著醫學進步,技術愈來愈純熟,使用葉克膜的併發症(如腎衰竭、血栓等)逐漸能被克服,於是應用範圍開始變大變廣,甚至被做為重度昏迷、腦死患者的維生設備。不過,卻也因此面臨無效醫療的爭議與倫理問題。有些醫師認為必須壓到最後一分鐘,才能讓家屬知道「我們盡力了!」才能交待、才不會被挑剔。有些醫師是無法承受病人在自己手中往生的挫敗感(覺得病人死在自己手上,就代表醫術不精),因此情願讓病人「賴活」,也不讓他「好死」。在這樣的情況下,醫療人員害怕家屬誤以為醫院不願進行積極作為,忌諱提出 DNR(即不進行心肺復甦術等任何延命措施)的建議與說明,家屬則怕被人說不孝不應該,即使理解卻不敢主動提出DNR 的請求。結果就是大家都在逃避,於是只好「順其自然」完成 CPR,救到最後一刻。不要再說:家屬決定拔管,放棄治療!新聞媒體經常下的標題「家屬決定拔管,放棄治療!」這樣的說法不只不符合臨床實際情況,還會加深家屬的內疚感。尤其是「放棄」這個字眼,不僅增加家屬的心理負擔,更加深他們的「內疚感」與「自責感」,對承諾「盡全力搶救到最後一刻」的醫療人員來說,也很不公平。在心跳停止以前,任何醫療團隊都不會放棄患者。然而,在心跳停止時不進行 CPR,也不代表醫療團隊就是放棄了。全力以赴卻無法攔截死亡的發生時,醫護的唯一選擇是和家屬一起面對,並試著讓病人好走。有時,醫師(尤其外科醫師)反而比家屬更放不下,總覺得「還可以再多一點努力!」只是心裡也了解,接下來的努力恐怕只是在讓不可避免的死亡晚一點發生罷了。面對無法救治、心跳停止的病人,不實施CPR(包含壓胸和電擊),其實只是讓病人自然的走(allow natural death),絕對不是「放棄治療!」而是「治療無效!」改用以下幾個說法,不僅符合臨床實際情況,也是站在同理家屬的立場,減少對他們的傷害,同時協助家屬與醫療團隊真正放下。「治療無效,家屬決定讓他好走。」「選擇不進行 CPR,家屬讓他好走。」「醫療團隊盡力了,家屬選擇不再讓他痛苦。」「感謝醫療團隊搶救,家屬選擇安寧善終。」不要被「病人於幾點幾分拔管後,宣告不治!」的報導干擾了,一般都是宣告不治之後,再移除管子的。除非是在心跳沒停止之前就「撤除維生系統」的程序中拔管(以目前的現況來說,要走這個程序,心理的負擔更高),否則「拔管」都是在心跳停止以後才會進行,也就是「死亡」後拔管。急救簡單,決定不急救反而困難其實,對醫師來說,替病人進行插管等急救措施,是簡單的事。然而,要決定「不進行 CPR」,無論對於家屬或是醫師,都是比較困難的。但是,為了要減少病人的痛苦,為了要讓病人更有尊嚴的往生,我們還是得要花時間好好的討論。有人覺得在臺灣過去的醫學教育裡,沒有教醫生有關生命的哲學,也不知道該如何跟病人家屬溝通,於是學成之後,只知「醫生」,不知「醫死」。所以,最放不下的,常常是醫療人員。進行不必要的 CPR,迎來的是「四輸」的局面,患者本身、患者家屬、醫護人員與其他患者等四方,全盤皆輸。明明知道是救不活的人(指傷病嚴重者,經醫師診斷不可治癒,且有醫學上之證據,近期內病程進行至死亡已不可避免者)卻施予 CPR,不論是對病人或對家屬而言,都是折騰,此外,醫護同仁也會因為忙亂而無暇顧及其他重症病人,因而增加其他病人病況惡化的風險。當然,也無法有效運用有限的醫療資源。安寧善終,始於關懷。身為重症醫師應以關懷為出發點,不厭其煩地向家屬說明病人病情及預後,若是病情屬於無法救治的,也應該坦白告知,以進一步說明急救與否的結果,雙方共同討論出對病人最好(受苦最少)及符合家屬期待的治療方式。我期許自己能成為他們親人生命末期的領航者,同時也要成為他們在做出困難決定後的最大支持者。即使決定 DNR(拒絕臨終急救),在醫療上,並不是代表改採消極作為或無所作為,反而是應該更積極的減少病人痛苦(著重止痛、止喘、消腫等),增加家屬陪伴時間、鼓勵家屬與病人接觸,並引導家屬完成道謝、道歉、道愛、道別的四道人生。病人得以善終後,也要進行家屬的哀傷輔導,讓家屬可以走出悲傷。同時,醫護同仁也必須進行「團體療傷」。這是個不容易的使命,需要醫護人員、社工師、患者、患者家屬等各方協力合作才能達成。身為經常性面對生離死別的第一線醫護人員,這幾年來,我與團隊成員不斷學習,與病人家屬一起成長。如今能看到病人家屬對我們的回饋與感謝,我們就知道「這是對的事情!」阿金醫師在說,你有沒有在聽!別讓你以為的急救,成為最殘忍的折磨。透過重症安寧醫療的推廣,讓無法救治的病人,都能善終。從旁協助與輔導,讓家屬了無遺憾,讓醫療人員學會放下。良好的生命末期照顧,始於對生命的尊重,對家屬與病人的真誠。良好的溝通不僅可以改善醫病關係,減少醫療糾紛發生也讓病人得以善終。※本文摘自《ICU重症醫療現場:熱血暖醫陳志金 勇敢而發真心話》/出版社:原水/作者:陳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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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9 醫聲.院長講堂
院長講堂/看盡內科興衰半世紀 余忠仁扛起最科技醫院
台大醫院總院這個「百年老店」一共有六個分院,但這當中只有一個分院,從頭到尾由台大院方自行設計、籌建,那就是2019年底加入的新竹生醫園區分院。出身醫師世家的台大生醫分院院長余忠仁說,生醫分院是台大親手養大的孩子,有很高的期許,台大體系的智慧醫療願景將不再受限於既有硬體的滿載,可以在生醫分院找到實踐場域,科技也將幫助醫療人員回到以人為本的初衷。余忠仁表示,生醫分院的總共有五大任務,首先要滿足地區民眾的急重症醫療需求,醫院大樓已於去年底落成,各項檢查治療設備陸續到位,醫療功能完整。做好基本功;第二項任務就是發揮位處生醫園區內的優勢,協助生醫產業發展,與醫療照護相輔相成,更有利於結合社區與居家醫療、發展個人化醫療。余忠仁說,預計在2023年10月,台大生醫分院研究大樓落成,實驗室和臨床試驗單位有完整充裕的空間,可作為生醫園區臨床驗證的場域,與醫療相輔相成。有了這兩個基礎,生醫分院就擁有強大的基礎可以繼續實踐第三到第五個任務,那就是發展智慧醫療、國際醫療、作為台灣醫療照護與生醫研發的展示櫥窗。余忠仁打開條理分明的報告資料,透露包括工研院、國衛院、國研院,以及未來也要開設醫院的清華大學和交通大學,都已經與生醫分院建立前端研究的合作關係。至於後端應用,包括小分子藥物、疫苗、檢測試劑、醫材、晶片、細胞治療、電子晶片,資通訊裝置、醫療電子產品,都陸續與技術精良的廠商建立溝通管道與合作方式。談了這麼多最尖端的醫療,余忠仁說,目的都是要「讓醫療回到靠近人的需求,但人力不會因此精簡。」醫療是「人」的產業,沒有人想要跟機器講話,病人需要人的關懷和溫度,用科技取代了純勞役、提供系統性的安全監測,醫療人員就可以更多回到初衷,花更多時間去關懷病人、做好醫病溝通。重視以人的核心,並非只是標準答案,而是余忠仁過去半世紀的親身體會。出生三代醫師世家,他親身見證台灣醫療過去半世紀變遷,整個家族出了五十幾位醫師,囊括內科、外科、婦產科、小兒科、牙科、眼科、皮膚科、泌尿科、骨科、麻醉科、藥師、護理師,開一間余氏醫院都不成問題。「我爸是外科,四十歲開業,病人非常多,整天不是看診就是開刀,」余忠仁回憶道,外科太累了,而且手要很巧,所以當他以榜首之姿考進台大醫科,成為父親的學弟,名列前茅畢業時,他選擇的是當時醫學生第一志願:內科。後來余忠仁受胸腔科團隊氣氛吸引,也著迷於學習判讀X光、超音波等影像,便選擇歷史悠久的胸腔科,師承楊思標、陸坤泰、郭壽雄、楊泮池等大師。身為內科醫師,余忠仁很享受於精進望聞問切、抽絲剝繭的診察功夫,只是他也同時見證了在健保實施之後,這份功夫逐漸被忽視輕看,醫師地位不再崇高,病人湧向大醫院、基層診所萎縮。余忠仁的父親堅持不加入健保特約,病人也越來越少。余忠仁感嘆,在健保給付裡,「用腦袋是沒有錢的,動手才有錢,醫師必須要看很多病人,人家才能看出你的「身價」」,診察費過低之外,也跟年資、經歷、能力沒有關係,現行支付架構已經扭曲醫學學生訓練,不再重視溝通和同理心。作為醫院管理者,余忠仁很欣賞美國克里夫蘭醫學中心的作法。醫院組織有明確的分工,每年有清楚的發展目標和願景,醫師則保障固定薪,薪資也令人滿意,醫院便能兼顧成本和發展。現在台灣大部分醫院醫師只有微薄的底薪,醫師有衝量的壓力,就很難有動機去做別的事。「健保對民眾來說是難以想像的成功,但對於醫療人員,有一定程度的傷害。」余忠仁說,健保的永續不是財務考量,是政治上的必須,但不應該阻礙醫療專業進步,需要各界持續研議改革,例如開放合宜的差額負擔,才有機會與新科技接軌。●余忠仁小檔案年齡:59歲專長:一般內科學、胸腔內科學、重症醫學、胸腔腫瘤學、超音波醫學、分子醫學現職:台大醫院新竹生醫分院院長、台大醫學院內科教授、台大醫院內科部主治醫師給病人的一句話:低劑量電腦斷層的肺癌篩檢不是一次性的行為,要有心理準備,如果發現異常,就需要長時間追蹤。追蹤期間若有任何發現,都要與醫師仔細討論,才能決定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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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9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生命的共在,怎麼樣才是「順順的走」?
【編者按】這星期的主題是醫療團隊對生命末期的看法。一位年輕的神經內科醫師利用兩個真實的故事,一位老人家對於讓老伴接受氣切的後悔,道出當初沒有給她機會好好把心中的掛慮說出來,「大家就要我決定了……」,另外一位年輕人在老父生命末期時,拒絕回答醫師問他對電擊等急救處置的意見而有「無可理喻」的行為。作者由此呼籲病人與家屬最好都能在生前好好討論生死議題,家人間盡可能提早敞開心胸談論生命末期的相關安排。同時醫療人員因為具有醫療知識和實務經驗,應該能理解家屬心中說不出的苦,願意調整制式的處理方式,多給家屬多一分尊重和多一點時間,引導他們走過最艱難的生死關卡。另一位中生代的腫瘤內科醫師回顧自己多年來照顧病人經驗的累積以及態度的轉變,悟出自己需要竭盡所能,根據每個病人的不同狀況給予最適合他的建議,陪伴他走完全程。不管結局如何,希望能夠達到「寧靜」的目標。一位安寧療護的資深護理教授在詳讀這兩篇文章以後,認為如果醫療團隊能以同理溫柔地對待陪伴病人與家屬,那些未能說出口的想法與期待就會被看見,同時這二位醫療照護的生命經驗,提醒了我們,除了「醫學」的科學實證性,也正因生命之沉重與其影響深遠,更須重視「療癒(healing)與關懷 (caring)」的柔軟與涵容的力量。參加2020年ICN於台北世貿中心舉辦為期數天之「國際護理會議(International nursing conference)」會場,返回醫院的捷運上,一路閱讀此二篇醫師撰寫之短文,思緒不自覺地跌落至短文敘及醫師與病人、家屬(家庭)相遇且獨一無二的生命經驗,以及所激盪的照護情境,也讓讀者有機會反思生命現場的諸多健康議題與倫理困境。甫步出捷運站,天空不作美地下起雨彈,未帶雨具的我,疾步前行回家,晝日尚未散去的暑氣迎面拂來,卻也能感受到一絲絲夜裡秋日的涼意已悄然降臨,頓感生老病死的無常,不也依樣地在每天每個人的生活中不斷上演著。美國哲學家和教育家約翰·杜威 (John Dewey)說:「我們並非由經驗中學習,我們是由反思經驗中學習(We do not learn from experience, we learn from reflecting on experience)」,透過敘事力書寫日常照護歷程的生命故事,再提出更多的探問,主動反思此珍貴的醫療照護經驗,將淬鍊出推動我們進步與成長的心智。在「面臨生死關卡」一文,我們看見了在「以病人為中心」的照顧信念背後所呈現的脈絡(context of care),意即每個罹患生理疾病的個體,其生命或生命情境是無法脫離複雜的生活背景,而此生活背景係由「心理社會、文化信仰、家庭歷程、經濟與生活習慣等因素」所交織而成。因此,當我們面對臨床「醫療照護問題」,尤其是倫理兩難困境時,更需要回到主題脈絡來釐清「問題」。醫療決定可能是「短暫」的事,但照顧是家人「一輩子」的事,家屬的感情、擔憂、苦累…等等,都是醫療人員少有機會見到的,有時受限於自己的想法而不自知。如同乃菁醫師回顧起當年江爺爺已退化到臥床又無法言語的狀態,插管接上呼吸器多日,仍無法自主呼吸,當緊急狀況入住加護病房氣切的關鍵時刻,醫師擔心插管太久對爺爺不好,勸江奶奶同意讓爺爺氣切;如今看見八十四高齡的老奶奶的心底深處,還是滿滿地怒氣與遺憾,奶奶會喃喃抱怨:「當我老了就聽不懂嗎?」 「只是在那當下有苦難言、很多話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很捨不得他走,可是我又不想要他痛苦。」 「我那時候都沒有想清楚,大家就要我決定了,氣切之後呢?誰來告訴我這之後的十幾、二十年中每一天的照顧要怎麼辦……」奶奶對穿白袍醫師多一分尊敬與不敢忤逆,卻換得老伴氣切且臥床這麼久而感到後悔,甚至懷疑醫療單位勸說的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回扣可以拿﹖養護費用並不便宜,不知道未來自己還要撐多少年?也擔心自己比爺爺早離世……」但一想到自己累了,奶奶又立刻怪自己不應該這樣想。醫療人員在熟悉的醫療歷程,似乎容易直覺地認為自己都是為病人做出最有利的決定,並努力地告訴病人、家屬我們所知道的一切或做了什麼,有意或無意間,透露出希望家屬依照我們的想法來做醫療照護決定,尤其面臨死亡關卡,醫療人員要讓病人、家屬都準備好並決定是否要電擊等急救處置,這是不容易的事。年紀輕不代表就有勇氣可以做決定,年紀大也不表示老了聽不懂,就能輕輕帶過;更何況每一個家庭內部有各自的歷史、情緒與不為外人道也的窘境,在醫療現場需有人力協助他們思考和表達意見。當疾病產生於人類的個體時,無論是疾病初期或末期,戰戰兢兢地謹慎面對當下每個生命,盡力讓病人恢復健康,是作為一個健康照護者尊重生命的表現;然而,當身體衰敗與生理的極限進入疾病末期,且無臨床試驗的機會與可能性時,依Jonsen, Siegler & Winslade(2010) 提出臨床倫理四象限,以「行善、不傷害、尊重自主及公義」為基礎,延伸出醫療決策四主題,包括「醫療因素、病人意向、生命品質以及其他經濟社會文化」考量,進行倫理反思,反思病人接受該項延命治療或措施的成效與未來生活品質為何?基於尊重病人的自主性,或許醫療照護目標將調整為強調生活品質的提升與生命的安適甚於延長存活期。如果醫療人員願意調整或跳脫制式的醫療處理模式,多給家屬時間同理病人或家屬說出心中的掛慮及苦處,以及能把醫療現場所有選擇攤在家屬面前,協助他們走過糾結的思考歷程,理解病人與家屬心中重視的價值,這也是提供適切醫療照護,達到自主共享決策的關鍵要素。就如同江奶奶一知道老伴確診帕金森氏症,就立刻自職場退休,帶著爺爺到世界各地去玩個夠,實踐著他們心中所認定的生活品質,而沒有遺憾。當乃菁醫師面臨案子口中喊著:「不要問我這個問題!」且拂袖而去時,她仍能因案子曾經表示「任何違反父親安排的舉動就是不孝」,進而同理案子可能係憂心「老父親從未交代過面對無效醫療時的意願,若父親想活下去,做兒子的決定不急救,父親因去世,有一天父子在另一個世界重逢時,老父親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的行為反應;認真地詢問家屬:「那麼醫師要你同意氣切時,你真正的想法是什麼呢?」 「怎麼樣才是『順順的走』?」讓家屬感受到「醫師願意花時間聽我說」,抱持著同理關懷的態度,向案子分析各項處置的利弊得失,進行共享決策(Shared Decision Making, SDM)以取得共識。從這二則故事中發現,相異的情境卻指出一個簡單且重要的事實,就是當人能置身於所處的情境中被探究與理解時,「要不要氣切」、「要不要急救」的棘手問題,就能轉變為陪伴病人與家屬的旅程。病人和家屬在伴行的路上,被同理溫柔地對待,那些未能說出口的想法與期待就會被看見。但伴行的旅程雖極其不易與珍貴,要原本不相識的人,從靜默不語的尷尬,因著苦痛及陪伴,發展出信賴的情誼。從醫療制度給付、人力分配、工作流程,乃至學業養成教育與臨床訓練、民眾的教育等,每個環節無不影響著終端照護現場,在有限的時間與資源下的醫療工作環境,如何支撐起這等溫柔的人性化照護,將是我們無可迴避的問題。「角色的轉換」與「日漸繁忙」的工作,是多數臨床醫療工作者所面臨的情境。不辣醫師提及「住院醫師」一開始憑著一股傻勁和對生命的熱愛,跟著病人一起開心與難過,有時不忍病人與家屬的受苦,還會禁不住地潸然淚下;從不知所措、感同身受地真心付出,不離棄病人地陪伴病人而學習成長,直至能自在地面對,並接受到病人、家屬滿滿的感激,進而對這份工作產生強烈的使命感與承諾。住院醫師參加過多場的案例討論、家庭會議與團隊會議,以及在職教育、研習進修與討論會議,隨著年資的增長,成為主治醫師後,焦點大多專注於如何提供更佳的醫療照護,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夠專業與堅強,醫療人員常採用最簡單的因應方式,就是視而不見,與病人、家屬保持一點距離;常會不自主地壓抑心中的情緒及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盡量不展露出自己的脆弱和不知所措,又得面對疾病的不確定性、醫療的極限與無止盡的忙碌。然而,對於注意力與焦點持續放在病人及家屬的醫護工作者,在我們的日常工作,是否創造了機會,將焦點暫時由被照顧者轉移至工作者?我們必須反思如何避免悲憫疲憊(compassion fatigue)呢?如同護理學家珍華森(Jean Waston)於照顧關懷理論(Human caring theory)提及照護過程,要透過自身的存在與對方的真實互動,進而促成雙方的共同轉化,讓照護成為真實的存在(being)與成為(becoming)。肯•史瓦茲 (Ken Schwartz)於1995年創造了史瓦茲中心(Schwartz center),此中心的任務是提供醫療健康照護者滋養慈心(compassion)素質的環境,透過定期舉辦的討論會及主題設計,創造慈心的工作環境,健康照護工作者能共同討論自身的感受與衝擊,促進醫療團隊成員間的相互理解、支持與省思,成為支持健康工作者的力量與資源,以緩解成員面對工作的壓力或苦難情境的情緒負荷,累積正向能量,這是我們未來可以努力的方向之一。行筆至此,我們看到了兩位醫者對於末期醫療與自身的省思,一種「我是為了你好」的心意可能成了家屬的壓力,以及一種面對醫療照護,反求諸己的求好心切。在醫病關係上,當個超人累積滿溢的負面情緒,抱怨或激動哽咽落淚時,也莫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除了關照病人家屬,自身與夥伴們,也希望在低潮時刻,有人拉自己一把,當您關心起別人的時候,常常自己的煩惱會一掃而空。病人、家屬、同事的回饋,也能讓自己感到溫暖而不孤單;讓我們一起透過回憶、體諒和放下,修復傷痕,帶著滿滿的愛與包容,雖負重前行,亦樂在道途上。從事護理教育工作三十餘年,要為這些始終堅守在臨床崗位,認真守護病人與家屬的工作人員,給予最大的掌聲。此二位「醫療照護」的生命經驗,提醒了我們,除了「醫學」的科學實證性,也正因生命之沉重與其影響深遠,更須重視「療癒(healing)與關懷 (caring) 」的柔軟與涵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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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7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家屬與病患生前討論好生死議題 達到「寧靜」的目標
【編者按】這星期的主題是醫療團隊對生命末期的看法。一位年輕的神經內科醫師利用兩個真實的故事,一位老人家對於讓老伴接受氣切的後悔,道出當初沒有給她機會好好把心中的掛慮說出來,「大家就要我決定了……」,另外一位年輕人在老父生命末期時,拒絕回答醫師問他對電擊等急救處置的意見而有「無可理喻」的行為。作者由此呼籲病人與家屬最好都能在生前好好討論生死議題,家人間盡可能提早敞開心胸談論生命末期的相關安排。同時醫療人員因為具有醫療知識和實務經驗,應該能理解家屬心中說不出的苦,願意調整制式的處理方式,多給家屬多一分尊重和多一點時間,引導他們走過最艱難的生死關卡。另一位中生代的腫瘤內科醫師回顧自己多年來照顧病人經驗的累積以及態度的轉變,悟出自己需要竭盡所能,根據每個病人的不同狀況給予最適合他的建議,陪伴他走完全程。不管結局如何,希望能夠達到「寧靜」的目標。一位安寧療護的資深護理教授在詳讀這兩篇文章以後,認為如果醫療團隊能以同理溫柔地對待陪伴病人與家屬,那些未能說出口的想法與期待就會被看見,同時這二位醫療照護的生命經驗,提醒了我們,除了「醫學」的科學實證性,也正因生命之沉重與其影響深遠,更須重視「療癒(healing)與關懷 (caring)」的柔軟與涵容的力量。午夜時分,坐在空盪盪的護理站剛處理完一床發高燒,意識不清醒的病人。張大著疲憊的雙眼,不太聽使喚的手指輕敲著鍵盤,完成醫囑及記錄的同時,廣播電台傳來久未聽到卻又如此熟悉的旋律:「只剩下鋼琴陪我談了一天,睡著的大提琴,安靜的舊舊的……」那年輕時很喜歡哼唱的曲子,瞬間把我拉回另一個時空。年輕住院醫師值夜班時,夜裡忙碌無法入睡是稀鬆平常的事。跟著護理同事,一同為病人想辦法解決問題及不適,是我們最大的成就感及活力來源。在安靜的夜裡,也曾聽著杰倫剛出道時的這首歌,真摯的情感,沒有太多華麗的詞藻或修飾。那份對音樂的執著及熱情,映照著我們當時走入臨床照顧病人這條路的心情,儘管羞澀、笨拙、不安,但憑著一股傻勁和對生命的熱愛,我們從一路陪伴病人中學習及成長。此刻,身旁的護理師是我住院醫師時期跟我從菜鳥一起長大的同事,現在仍是好夥伴。我們一起經歷過許多照顧病人的時光,有好有壞,有喜有悲。如今我成為獨當一面的主治醫師,她也即將調至作息正常的日間單位。回想起過去照顧病人的點點滴滴,此刻,身體是疲憊的,但心裡是快樂的。我是一位腫瘤內科醫師選這科有點是誤打誤撞。住院醫師時期,因緣際會,我來到一個很特別的環境,大多數接觸到的病人都是腫瘤科而且重病的病人。我的角色及任務就是陪伴病人度過治療或疾病造成的併發症。每次看到病人舒服些,露出笑容、順利出院,我心中也感到快樂,充滿成就感。但卻不是每一次,都有好的結果。我也曾陪伴病人最後一段路,嚥下最後一口氣。年輕的我,透過笨拙的言詞,但感同身受的跟病人及家人談著臨終不急救(DNR)的課題。看到病人受苦,家屬不捨,我也常克制不住的留下激動的眼淚。我永遠記得,照顧幾位臨終的病人,在最後一段日子裡,每一兩天幫他們抽腹水的場景。放完三到四千毫升的腹水,從超音波檢查、下針到拔針約莫需半小時的時間,我全程在旁陪伴著他們,試著跟他們聊天,聊聊家庭,生活……但總是會有短暫又漫長的幾分鐘,彼此靜默著不說話的尷尬時刻。我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到後來的自在面對。在病人閉眼享受著腹脹隨著腹水引流量漸多而舒服,眉頭得以放鬆的過程,我看著他們,想像著他們心中經歷的痛苦、難過、恐懼、憤怒……也對他們的勇敢、堅強、釋懷感到敬佩。抽完水,張開眼,我們彼此相視露出微笑。兩個原本不相識的人類,因為一個人的苦痛相識,卻建立起如此深深信賴又放心的情誼,如此特殊、珍貴,令我著迷。真心付出,感同身受,因此跟病人及家人建立了信任及感情,所以不管結果如何,我總會感受到來自他們滿滿的感激。這份住院醫師埋藏在心裡的感動,讓我在選次專科時,選擇了腫瘤內科,因為我相信我能幫上一些忙,也對這份工作有強烈的使命感及承諾(Commitment)。能力愈大,責任愈大升任主治醫師的前幾年,每天忙的團團轉。跟住院醫師時期把病人該次住院問題處理好即可不同,主治醫師要處理的,是從病人生病開始到最後,一路上所有的大小事都與我有關。隨著工作量的增加,下班的時間也愈來愈晚,週末也常進醫院加班,憑著一股熱情及莫名的堅持,我咬著牙撐著,卻也埋下了不快樂的種子。其實,我還是希望能跟住院醫師時期一樣,花時間陪伴病人,幫病人解決問題,跟病人一起開心、難過,也不背棄病人。但我發現身為主治醫師,一切都變得不太一樣了。為了保持專業度,讓病人家屬更信任,我必須某個程度戴上面具,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避免顯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在病醫關係上,也不自主的會保持一些距離,在這個病醫關係緊張的時代,對於我要說出口的一字一句,也要斟酌再三。我是要負全責的人,所以我不能犯錯。我是那個給予希望的人,所以我不能展露出自己的脆弱和不知所措。面對疾病的充滿不確定性和醫療的極限,我總是要讓自己看起來夠堅強,總是有辦法,值得信賴及依靠……面對照顧久了的病人受苦離開,即使心中萬般難過不捨,我也必須壓抑心中的情緒及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痛苦是成長的開始「 能力愈大,責任愈大」是電影蜘蛛人的一句經典台詞。我視為是對自己及這份工作的挑戰及承諾。卻忘了蜘蛛人和他的家人也因此而受傷。身為別人眼中的好脾氣醫師,對於同事、病人及家屬的請求總是來者不拒。但久了才發現,不懂拒絕的我,幾年下來,累積的不是成就感,不是快樂,而是無止盡的要求和期待。沒人要處理的病人,我來處理;治療成果不如預期,也受到責難。當我無法達到別人的期待時,卻變成彷彿是我的問題跟過錯。我開始懷疑起我所相信及堅持的一切……但面對無止盡的忙碌,最簡單應付的方法就是視而不見。隨著壓力日漸累積,昔日的陽光男孩不再,負面情緒也累積滿溢,也甚至影響且傷害到同事及家人,但我仍拒絕去承認、面對這一切,放任情況惡化……我或許想當個超人,但忘了其實,我也只是一個平凡人而已……這樣的日子,好像跟我當初想像的不同,我常常問自己,這是我要的生活嗎?我漸漸忘了,當時樂在工作的自己,是什麼模樣……生命總會在某些時刻拉你一把黑夜再漫長,終究會過去,天亮那一刻,提醒了我們太陽其實一直都在。或許老天爺仍是眷顧著我,低潮時刻,總會有人拉我一把。回想起第一位因為治療造成的併發症而離開的病人,她的先生儘管難過不捨,在加護病房仍幫我擋著其他家人的責難,在病人離開不久後的中秋節,送了我一盒月餅和感謝的卡片。在我止不住的淚水中,他教會了我什麼是寬恕。在全院的併發症病人討論會報告時,跟同事分享一路照顧一位病情跟心情都很難照顧的病人的點點滴滴,激動時哽咽落淚。會後許多同事的回饋,讓我感到溫暖,發現我其實不孤單。岳父罹患癌病的過程,我跟太太也成為了家屬,一路感受及體會身為病人及家屬端的心情起伏及變化。對於過去一些診間及病榻旁的不舒服對話,我也漸漸能理解及釋懷;對於身懷病痛卻仍願意賦予我信任及關懷的病人,我充滿感激。午間空檔,夜間值班跟熟悉的護理、醫師同事吃飯哈拉,彼此關心,討論著病人也分享著生活的點點滴滴。奇怪的是,當我抱怨時,腦海卻揮不去這些不愉快,而當我關心起別人時,自己的煩惱卻一掃而空……我漸漸發現,一路走來,我失去許多也獲得許多,我自覺孤獨受創卻其實被溫暖關懷環繞。我發現,內心中的喜樂平靜與否,都取決於我是否能從不同的視野去觀看。要成就人生的幸福與圓滿,似乎都要通過苦痛的考驗,回首時能幽默看待的自在豁達。一切都跟選擇有關「所有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這句話聽過幾次,但五月天於2017年金曲獎頒獎典禮後的分享,讓我格外有感。視野一換,心境一轉,想法於是完全不同了,過去不愉快的經歷,都成了滋養我生命的重要養分。外在的人事物如何對待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回應,一切都跟選擇有關。對於過去非黑即白的我,也學習到人生許多事不是哪麼兩極。我雖然想成為成熟長大(專業不再犯錯、懂得自我保護)的自己,也懷念著曾經年輕熱血(會犯錯、會懊悔、會落淚)的自己。但我其實不只有這兩個選擇,我也可以有第三個選擇,在這兩極的光譜之間有彈性、能自由移動的自己。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過去我一直找不到答案。現在我覺得,人性其實脆弱且善變,病人家屬端如此,醫療人員端亦如此。我們可以被別人影響,也可以選擇對世界做出正向且良善的改變。哈佛商學院狄隆教授在「女兒教會我的事」一文中,教我們問自己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別人怎麼看你?第二個問題比較複雜但也影響了我:當別人跟你相處的時候,他們怎麼看自己?他教了我,別把焦點老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想想如何在關鍵時刻,把握對別人發揮正面影響力的機會。試著讓別人變的更好,幫助病人及家屬、同事和我的家人們找到他們的價值,也成為我這幾年努力的方向。而在這個過程中,我也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我會學著放棄妳,是因為我太愛妳」每場考試我們都想考高分,每場比賽我們都想贏。但陪伴太多病人打過那麼多場對抗病魔的硬仗,我知道結果常常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盡最大的努力,抱最好的期待,但也要做最壞的打算。」這是我常常跟病人分享的。醫學儘管進步快速,但仍有其極限。我常比喻對抗腫瘤像跑馬拉松一樣,我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陪伴病人及家人一路的教練或好友。在每一場賽事,我會用盡全力,根據每個人的狀況不同,給予最適合他的建議,陪伴他跑完全程。不管結局如何,評價是好是壞,我都平心接受。寧靜(Aequanimitas),如同威廉‧奧斯勒(William Osler)對年輕醫師的演講中,期待行醫能達到的特質及狀態,也是我所追求的目標。兩週前的週六下午,我在病榻旁陪著小惠,三年半的抗癌歷程,小惠最終離開了,靜靜的,沒有痛苦。我跟她比妹妹還親的表妹,靜靜地陪在她的身旁,沒有太多的情緒或悲痛,而是寧靜與釋然。一路相伴,無需想像便能體會她曾有過的恐懼及脆弱,也見證她面對可怕的病痛仍全力一搏的勇氣與堅強。臨終時刻病人不願意放棄,家人不願意放手,也花了我們好多時間去理解與溝通,最終還是把重點拉回到病人身上。愛會讓我們不捨,讓我們難過,讓我們失控。但愛也會讓我們學著體諒,讓我們放手,讓我們寬容。失去摯愛,讓一個家失去了重要的一角。自責、難過、憤怒無法填滿這失落的一角,卻可能傷了彼此和關心的人。但透過回憶、包容和放下,我們不僅可修復傷痕,更可添上不同的色彩,帶著滿滿的愛,邁向人生下一階段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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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5 新聞.生命智慧
預立醫療決定書掌握生命自主權 個管師邀先生一同簽署
親人即將離世家屬內心煎熬,並非想阻饒病人善終,無非是希望能多爭取與家人相處的時間,台北榮總桃園分院預立醫療照護諮商個管師彭靖舒日前也邀請先生一同簽署預立醫療決定書。台北榮總桃園分院院長盧星華表示,病人自主權利法強調立法精神為病人自主,故將過去安寧緩和條例中的「病方」包括病人及家屬,改為「病人」,將生命的自主權回歸到本人手中,並用法律賦予本人有善終權,而醫療人員也擁有替病人執行善終的權利,家屬不得任意更改、撤除或阻止。彭靖舒說,執行預立醫療門診業務一年多來,最常被民眾提出的問題就是「病人自主權利法不就是讓我自己做決定嗎?」「啟動預立醫療決定時,可以不需要聯繫家屬,直接依照我的心意執行嗎?」過去預立安寧緩和醫療暨維生醫療抉擇意願書(Do Not Resuscitate,簡稱DNR)的註記,彭靖舒解釋,民眾可以於意識清楚時由本人及2位見證人填寫表示末期拒絕心肺復甦術及維生醫療,寄送到相關單位即可完成註記健保卡。不過,醫療現場相當緊急,常發生家屬根本不知道病人曾經簽署過DNR,也沒和家人談論過末期醫療規畫,家屬內心的不捨或其他種種因素惠導致病人的DNR無法被執行。彭靖舒表示,病人自主權利法中明訂在預立醫療照護諮商(Advance Care Planning,簡稱ACP)過程中,需邀請至少1位二親等親屬到場參加,並由醫療團隊說明5種臨床條件及預立醫療決定內容,讓意願人及家人能清楚瞭解並放心簽署預立醫療決定書(Advance Decision,簡稱AD)。彭靖舒邀請先生一起完成預立醫療決定書簽署,她告訴先生「死後最後消失的是聽覺,如有一天我走了,希望你能在我耳邊說話和唱歌8小時,讓我在最後的路上不孤單」,先生回答「如果是我先離開,妳唱歌不好聽,就放周杰倫的歌給我聽吧」,逗得諮商團隊的人員都笑了。盧星華說,很多人因為不希望家人承擔醫療沉重決策的沉重壓力,所以想獨自來完成預立醫療決定書簽署,但卻忽略了當有一天自己走了,留下來面對喪親之痛的是家人,應該和家人說出口。預約醫療門診採預約制,榮總桃園分院每周一、二、四、五下午開放預約,一次諮商時間為90分鐘。預約專線:033384889分機1703。掛號費每人100元,再加上自費一人3000元;自費兩人同行,一人1500元;自費3人團體諮商,一人1000元;榮民遺眷身分者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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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5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 面臨生死關卡 家屬的萬般艱難仰賴醫療端的用心與智慧來紓解
【編者按】這星期的主題是醫療團隊對生命末期的看法。一位年輕的神經內科醫師利用兩個真實的故事,一位老人家對於讓老伴接受氣切的後悔,道出當初沒有給她機會好好把心中的掛慮說出來,「大家就要我決定了……」,另外一位年輕人在老父生命末期時,拒絕回答醫師問他對電擊等急救處置的意見而有「無可理喻」的行為。作者由此呼籲病人與家屬最好都能在生前好好討論生死議題,家人間盡可能提早敞開心胸談論生命末期的相關安排。同時醫療人員因為具有醫療知識和實務經驗,應該能理解家屬心中說不出的苦,願意調整制式的處理方式,多給家屬多一分尊重和多一點時間,引導他們走過最艱難的生死關卡。另一位中生代的腫瘤內科醫師回顧自己多年來照顧病人經驗的累積以及態度的轉變,悟出自己需要竭盡所能,根據每個病人的不同狀況給予最適合他的建議,陪伴他走完全程。不管結局如何,希望能夠達到「寧靜」的目標。一位安寧療護的資深護理教授在詳讀這兩篇文章以後,認為如果醫療團隊能以同理溫柔地對待陪伴病人與家屬,那些未能說出口的想法與期待就會被看見,同時這二位醫療照護的生命經驗,提醒了我們,除了「醫學」的科學實證性,也正因生命之沉重與其影響深遠,更須重視「療癒(healing)與關懷 (caring)」的柔軟與涵容的力量。江爺爺是我長年來看顧的的病人,但我其實和江奶奶更熟,因為她才是主要照顧者,雖是兒女輩也頗為用心,但她堅持一肩扛起照顧工作,把七十多歲起就確診巴金森氏症、後來又合併失智症的江爺爺照顧得非常好,至今已經十多年,江爺爺也從還能行動和自主進食,退化到眼下的臥床狀態,不知不覺間兩位老人家都來到的八十多歲的階段。每回我說她年紀也大了,十幾年來這樣細心照顧太辛苦,江奶奶就會露出不以為然的臉色,笑笑的對我說這是應該的、是嫁江爺爺後所當然的責任。她能帶著笑說,一個很大的原因應該也和她的照顧歷程有關:一知道老伴確診帕金森氏症,江奶奶立刻自職場退休,帶著江爺爺到世界各地去玩。她總是說江爺爺玩也玩夠了,她也好好照顧了,沒有遺憾。我也一直以為如此,直到前幾天在一個偶然的狀況下,意外回顧起江爺爺當年氣切的時刻,江奶奶少見的怒氣爆發,我才知道她心底深處還是有遺憾的啊!而這個讓她背了這麼久的傷痛其實也和醫療人員的處置有關。那年江爺爺已經退化到臥床又無法言語的狀態,生活上大小事、包括所有醫療決定都端賴江奶奶安排,最關鍵的一刻是江爺爺因緊急狀況入住加護病房,已經插管接上呼吸器多日,仍無法自主呼吸,醫師擔心插管太久、也怕頻頻換管對爺爺不好,因此勸江奶奶同意讓爺爺氣切。江奶奶最初不同意,多次拒絕後和醫師的關係開始緊張,後來或許是江奶奶說的:「人家也辛苦照顧爺爺那麼多天、現在拒絕好像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古早人的個性就是對穿白袍的醫師多留一分尊敬、不敢忤逆,但更或許是醫療人員見她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怎麼講都不回答,於是直覺地認為「老人就是聽不懂」。到後來,江奶奶只要一聽到醫療人員露出一點想要談氣切這個話題的意思,她就會猛然走出病房,完全不想聽也不想談。滿心挫折的醫師轉找上江奶奶的女兒和孫女,在她們來探訪時勸說:「阿嬤年紀大了,根本聽不懂,你們來簽同意書吧。」而她們也真的簽了同意書,醫師再拿著同意書聯合家屬一起去找江奶奶勸說,多方聯手下,江奶奶心也亂了,終於同意讓爺爺氣切。氣切後的江爺爺就此躺在床上、床旁一台呼吸器,一直到今天。每次回想起這件事,江奶奶的心頭還是滿滿的怒氣:「當我老了就聽不懂嗎?」回想起來,她感覺自己孤單單的為結縭一輩子的老伴奮鬥,只是在那當下有苦難言、很多話不知道該怎麼說。說起來,對這個決定,她是非常後悔的,因為爺爺的生命雖是繼續著,但他臥床這麼久、未來的日子不知道還有多少年要撐,又怎麼會好過?再說吧,爺爺都是奶奶一手照顧,即使後來入住安養機構,奶奶還是每天準時去探望,親手為他刷牙洗臉,對八十四高齡的老人家來說,難道不是體力和心力上的負擔?我想,江奶奶真正想說、但在那當下沒辦法說出口的是:「你們只想要讓爺爺氣切,可是氣切之後呢?誰來告訴我這之後的十幾、二十年中每一天的照顧要怎麼辦?」難怪江奶奶至今還是氣憤難平,她甚至懷疑醫療單位說勸說的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回扣可以拿,錯愕的我馬上說當然沒有,再細細跟她說明加護病房一定有他們的考量:「阿嬤,對病人來說,每一次換管都是痛苦也是感染和受傷的風險,有時候管子放久了會和器官相連到拔不出來,要是插不好還會傷到內部器官,如果你不讓爺爺氣切又不換管,醫師也很為難的。」江奶奶說:「你知道嗎?我們是青梅竹馬耶,自小我就認識他了,我們在一起一輩子,他從來沒對我大小聲,所以我很捨不得他走,可是我又不想要他痛苦。我知道這個病是沒辦法治癒的病,他的狀況只會愈來愈糟糕,所以他現在這樣氣切躺在床上,活著也很辛苦啊!」我問:「那麼醫師要你同意氣切時,你真正的想法是什麼呢?」江奶奶說:「我是要他順順的走。」我問:「怎麼樣才是『順順的走』?」看見我是認真的問,江奶奶也認真起來,她努力的組織腦海中的想法、嘗試著說明:「我不想要你江爺爺氣切,要是換管到不能換的時候,可以接上呼吸面罩,如果他可以呼吸就靠呼吸面罩,如果不行,就讓他走也沒關係。」江奶奶的話講起來其實零散破碎,她停頓了幾回,還有幾次是由我引導她繼續想。從她臉上,我除了看見老人家對於讓老伴氣切的後悔外,更體會到從來沒有人給她機會好好坐下來把想法整理出來、把心中的掛慮講出來、以及把自己的決定好好說清楚,難怪至今她還是不時喃喃抱怨:「我那時候都沒有想清楚。,大家就要我決定了……」這也讓我想起我的另一名家屬楊先生,他是父親的主要照顧者,在老父親生命末期時,我請他對是否要電擊等急救處置要有個準備,即使這些過程看來對於他父親的現況看來都沒有太大幫助,但我身為醫師還是要問家屬這個問題,而楊先生身為家屬還是要有個決定才能讓醫療人員知道是不是要施行。沒想到我話才說完,這個當兒子的人竟然臉色大變,立刻從我面前飛奔離開,口中喊著:「不要問我這個問題!」愣在當場的我只好再找機會把楊先生請回會談室,我關上門、耐住性子,決心要不催不趕、好好把這件事談清楚。於是我終於從楊先生口中理解到,自有記憶起,他的父親就對孩子們非常嚴格又設定高標準的要求,在父親眼中,任何違反他的安排的舉動就是不孝,長年下來,孩子們對父親是百般順從。現在父親來到生命末期,問題來了,因為老父親從未交代過如何處理,楊先生當然不想讓父親因電擊等無效醫療處置而受苦,但他更擔心的是若父親是想活下去的,卻因為做兒子決定不急救而去世,等到有一天父子在另一個世界重逢了,老父親不是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嗎?在腦海中設想這個畫面的楊先生,怕到臉色都發青。原來如此!我終於理解到家屬那原初看似毫無理性的舉動,其實仔細分析起來,在其背後都有一套合理的脈絡,而在看見我表達同理之意,楊先生也終於放下心防,開始願意聽我分析各項處置的利弊得失,最後我們共同達成結論,讓老人家在生命末期不接受不需要的搶救處置,畢竟那所有的痛苦頂多也只能多換來半小時的時間而已。我想楊先生和江奶奶的心態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長年照顧心愛之人的家屬,在照顧工作上親力親為,所以都不願意家人受苦,只是他們的表達方式很多時候不是大家可以理解的,更或許是今天的醫療現場不見得有餘裕和人力協助他們思考和表達意見。其實他們都是家屬的典型,楊先生年紀輕一點,不代表他就有勇氣可以做決定,江奶奶年紀大了,但也不表示我們一句「老了聽不懂」就能輕輕帶過。在醫療這端,工作的忙碌和壓力當然可以理解,只是很多時候因為早已熟悉的醫療歷程,讓我們太專注在告訴家屬我們所知道的一切,然後在有意無意間希望家屬依照我們的想法來做決定。我相信每一個醫療人員都是以患者和家屬的最大利益來思考,但有時候這種「我是為了你好」的心意也可能變成家屬的壓力,因為我們忘了家屬的感情和擔憂也該是治療過程中的一環,我們也該據此來判斷該如何處理生命末期的問題。我看著江奶奶在爺爺氣切後每天來往養護中心,當初支持氣切決定的晚輩們因著工作壓力等因素頂多只能幾個月來去匆匆的探望一次,只有江奶奶像上班一樣每天到養護中心準時報到,養護費用並不便宜,但重點是即使有中心內的人手,江奶奶還是堅持每天去,對她來說,這是她個人的心意也是責任。但她畢竟八十多歲了,開始擔心自己照顧不了的時候麼辦?要是自己反而比爺爺還早離開人世又該怎麼辦?更有那麼幾回,向來堅強的她會在我面前露出疲倦的神情,坦白承認看老伴這樣活著,她自己一點都不輕鬆,每天這樣來回跑養護中心、為了照顧的細節問題和照護人員爭執,她也會累,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累了,她又立刻怪自己不應該這樣想,這般反反覆覆的過程,讓江奶奶更累了。這些家屬的苦和累,都是醫療人員少有機會見到的,有時候是我們受限於工作環境而無法見到,但有時候是我們受限於自己的想法而不想見到。還好想法是可以改變的、環境也是可以改善的,只要我們想想醫療決定可能是幾秒鐘的事,但照顧是一輩子的事,所以家屬後續好幾年要過得心神安穩或者焦慮自責,就端看在醫療現場是不是能把那幾秒鐘處理得當,更大的可能性是需要我們醫療人員有耐心也有智慧將幾秒鐘化為好幾分鐘、甚至幾個小時,好好的把所有選擇攤在家屬面前、協助他們理解、帶領他們走過糾結的思考歷程、達到彼此心安理得的最終決定。未來的世代將有愈來愈多的老老照顧案例,也有更多想讓家人好走卻不明白如何才能好走的家屬,期望所有的患者與家屬都能在生前就盡力接觸生死議題,家人間要盡可能提早敞開心胸談論生命末期的相關安排。但於此同時,我們也要理解不管怎麼事前安排,臨到死亡關卡,沒有人是準備好的,更何況每一個家庭內部有各自的歷史和情緒,所以醫療端的處置方式變得更加關鍵,畢竟醫療人員才是有醫療知識和和多年經驗的專業人員,期望大家都能理解家屬心中說不出的苦,更願意調整制式的處理方式,願意多給家屬,特別是老老照顧的家屬,多一分尊重和多一點時間,好好帶領他們走過最艱難的生死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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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3 新聞.科普好健康
台灣肝移植實力揚名全球 陳肇隆提醒:做好4件事,才能避免肝臟危機!
我國肝臟移植手術成功率全球揚名,衛福部公布最新肝臟移植手術成績,2005年至2018年,全台共完成肝臟移植6211例,三年存活率78.9%,其中活體肝臟移植有4915例,三年存活率80.1%。進一步分析各大醫院表現,高雄長庚榮獲雙冠王,肝臟移植及活體肝臟移植的病例數及存活率均最高。東方醫師手巧超越歐美近年來我國肝臟移植以活體為主,在6211例中,活肝捐贈多達4915例,國際換肝權威、高雄長庚榮譽院長陳肇隆解釋,這與東方人傳統希望保留全屍,屍肝取得不易有關。為此,20多年前,台灣、日本、南韓積極發展活體肝臟移植,由於東方醫師從小使用筷子,手指運作靈活精巧,大幅提升血管及神經等縫合精準度,提高成功率。相較之下,歐美國家推動活體肝臟移植手術,接連出現過捐肝者死亡不幸個案,民眾難以接受健康捐肝者死亡,因此遇到阻礙。陳肇隆說,「台灣迄今尚未發生過類似悲劇」,且存活率遠高於各國平均值,顯示我國肝臟移植手術實力已在全球前幾名,親友願意捐肝救人。高雄長庚存活率逾九成至於台灣活體肝臟移植三年存活率能夠超過八成,關鍵就在於高雄長庚,數據顯示,高庚執行手術人數最多,且存活率超過九成,量大且質優,拉大全國整體平均值。陳肇隆說,「這是高庚肝臟醫療團隊的功勞。」高庚活體肝臟移植團隊人數眾多,採功能性編組,光是外科、胸腔外科、腎臟科及麻醉科等醫師群就多達30人,加上個管師、專科護理師、營養師等專業醫療人員,累積豐富臨床經驗,就算外院轉來的棘手個案,仍迎刃而解,完成換肝。大馬妹順利捐肝救姊陳肇隆指出,往年高庚活體肝臟移植手術個案約有一成為國外患者,今年受疫情影響,只剩下個位數,兩周前完成一例超高難度、來自馬來西亞的妹捐肝救姊個案,罹患先天肝臟疾病的姊姊因病情嚴重,須跨海就醫,兩人來台後先隔離兩周,才能入院,手術前又必須隔離一周。移植手術順利,20歲的妹妹術後住院一周後,身體恢復良好,先返回馬來西亞,28歲姊姊仍在住院觀察。陳肇隆觀察,活體肝臟捐贈,以女性為主,例如,媽媽捐給幼兒,妻子捐肝給丈夫,女兒捐肝救父。以往亟需肝臟移植才能存活的患者,以B、C等肝炎患者為主,陳肇隆表示,隨著B肝疫苗接種,C肝全口服新藥問世,最近一兩年,酒精性肝炎、脂肪性肝炎患者,或是兩者合併的個案激增,已超過五成。脂肪性肝炎移植增加隨著肥胖人口增加,未來因脂肪性肝炎而需肝臟移植患者將愈來愈多,陳肇隆提醒,民眾應養成運動習慣,飲食均衡,並控制體重,且避免酗酒,才能避免「肝炎、肝硬化、肝癌」等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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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02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 如何解釋醫療資訊的不確定性——重點在未來而非過去,在病人的需要而非家人的擔憂
【編者按】這星期的主題是「醫學生在想什麼?」三位非常優秀好學的五年級醫學生在結束臨床實習的第一年各自說出他們關心的議題。一位同學很高興這一年學到了許多非常有用的「病史詢問」、「身體診察」的基本功,但他也擔心將來的工作環境是否能讓他執行在學期間學到的「對的醫術」,這也回應了上週「醫病平台」兩位病人提到時下醫師很少能花時間聆聽、詢問、檢查病人,以及關心醫學教育的老師對當前的健保政策與醫院管理的隱憂;一位同學深入地討論醫學生照護病人對醫學教育的重要,以及臨床老師、醫學生都應該要有的戒慎態度;一位同學從一位特殊病例,學習到如何解釋醫療資訊的不確定性,才能使病人與家屬更心安。我們誠懇地希望這幾位醫學生的心得能感動大家,而在自己或家人生病時,願意接受醫學生參與照護,將來才有更多有經驗的年輕醫師可以照顧我們的子女。走入病房,準備解釋最新的影像檢查結果,病房內有病人本人與病人的母親。我:「您好,我們在昨天做的核磁共振影像上看到之前手術的地方有一個腫瘤。」病人母親:「這麼快就長出新的腫瘤,開完刀才一個月,這樣怎麼辦?」我:「不是新的腫瘤,是我們在同一個位置上看到一個腫瘤。」病人母親:「不是在XX醫院說已經都切除了嗎,怎麼還有腫瘤!」我:「是的,我們在開刀的位置上,也就是胸椎第X節到第X節,看到腫瘤。」病人母親陷入沉思五秒鐘後……...病人母親:「嗯,了解,還是有腫瘤,那怎麼辦?」聽到病人母親說了解後我便放心,接著開始解釋,並說明治療計畫。我:「脊椎是一節一節疊起來的,就像蓋房子,不可能把某兩層的磚頭掏空,這樣房子就倒了,脊椎也是,不可能把胸椎第X到第X節連同全部的腫瘤整個拿掉,所以說還會有留下腫瘤,不過現在的重點是我們要怎麼處理在影像上看到的這個問題……」病人母親:「了解了,嗯嗯,重點是我們要怎麼處理?」我:「我們有幫您照會了放射腫瘤科,下午他們會來評估,如果可行的話會開始對腫瘤進行電療。」這個病人是四十多歲的男性,身強體壯,少說有八十公斤,平時喜愛運動,工作是電子業上班族,一個月前蹲下來撿東西時,突然發現下肢癱軟,無力爬起,被送至附近的XX醫院,檢查發現是脊椎內腫瘤,兩天後進行手術脊椎減壓術,然而下肢無力仍未恢復,後來便轉院來。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躺在床上、不大講話,問病史時都是母親在講,過程急忙拿出厚厚一疊出院病摘、手術同意書、藥單、影像等急著跟我們解釋。回到護理站,想起病人母親剛剛說做了腫瘤切除手術,但影像上看起來怎麼都不像切除?這是我實習中碰到解釋病情的困難案例,原因是病人與家人對於在前一家醫院所做的處置有理解上的誤差,他們覺得的與我們影像上看到的是不一樣,在這種情況下,要如何為前一家醫院做的醫療處置做解釋,要全盤一字不差的講給病人聽嗎?還是保留點以避免誤會?我們先請病人去申請手術紀錄,目的不是要告訴病人手術紀錄內容,而是要幫助我們擬定治療計畫,唯有完全了解病人在前一家醫院作的醫療處置我們才能選擇接下來的治療方法。我們也想過致電前一位醫師求證我們的想法的可能性,但換個角度想,如果我是接到電話的一方,不免會為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而有防備之心,如此問不到事實,也是枉然。手術紀錄看起來是脊椎減壓術,但脊椎減壓術目的並不是切除腫瘤,貿然與家屬解釋將可能會偏離事實,帶來不必要的惶恐。再者以上解釋影像上的發現會彷彿一直跳針的說「我們在同一個位置上看到一個腫瘤」的原因,便是要病人與家人自己沉思後來了解,自己來接受這個事實。誠然,病人的生活要繼續過下去,要接受事實才能繼續過下去,病人本人及其家人不糾結於過去的醫療處置,才能對於未來抱有希望。身為醫療人員,重點是解決病人的問題,也就是確認病人的需要,而不是加深家人的不安,是訂定未來的治療計畫,而不是釐清過去發生的。所以,在會診社工後,我也去問病人的目標是什麼,他說想要趕快回到工作上,並能自行移動。認定了這個目標,過幾天病人開始電療,也進行了第一次化療與免疫療法。在往後的查房,主治也時時提醒目標,像是:「能做今天目標是坐起來到50度,可以坐起來才能換到輪椅上,才能出去走走,才能用電腦工作,今天目標是做到50度,可以嗎?」這個案例,我們以病人的主要照顧者,也就是病人母親切入,曾有老師提過要跟主要照顧者成為戰友,而非敵人,這樣才會營造醫院各人員都跟站在病人同一陣線的氣氛,不僅可以安撫到病人及家人的不安,也能為他們帶來希望面對疾病。隔週病人買了甜點送醫療團隊以表達感謝,從病人與家人的反應,我想我們在解釋前一家醫院的醫療處置這方面做不錯,未來也要以此為戒,在日後行醫的過程中,重點放在病人的需要,放在未來而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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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29 科別.眼部
她戴隱形眼鏡到海邊玩水 竟造成角膜潰瘍
嘉義縣陳小姐趁暑假期間到屏東墾丁旅遊,帶了日拋隱形眼鏡就到沙灘玩水,隔天上班卻發現雙眼紅腫刺痛、畏光流淚,到診所就醫發現角膜潰瘍,緊急轉診嘉義長庚醫院眼科治療,醫生吳沛倫表示,所幸陳小姐及時治療,未造成嚴重視力傷害,提醒民眾面對接下來的連假出遊,需遵守正確隱形眼鏡配戴方式。嘉義長庚醫院表示,隨著電子產品的普遍使用,近視和老花人口逐年增加,配戴隱形眼鏡的人數也急速成長,但隱形眼鏡是需要眼科專業人員處方的醫療物品,且配戴隱形眼鏡的衛生教育也愈來愈重要,但許多錯誤的使用習慣造成眼睛的併發症,如乾眼症、巨大乳頭性結膜炎、藥水過敏灼傷等。吳沛倫提醒,切勿配戴隱形眼鏡從事泡湯、游泳,或任何會讓水跑進眼睛的活動,配戴時間不宜超過8到10小時,也嚴禁過夜配戴睡覺,需注意清潔、保養及消毒,並使用符合醫療規定的保養液(藥水)搓洗,配戴前再以生理食鹽水沖洗,另外,眼鏡盒和夾子也要記得沖洗並晾乾定期更換。吳沛倫表示,配戴隱形眼鏡一旦出現任何不適,必須馬上將鏡片取出,並立即就醫,千萬不能輕忽症狀,繼續勉強配戴,因為受傷的眼表面往往就是微生物的溫床,若耽誤治療時機,就有機會發展成嚴重的角膜潰瘍,造成不可逆的視力損傷。吳沛倫說,配戴隱形眼鏡前應先尋求專業醫療人員諮詢,並依醫師、驗光師及產品商指示,遵守更替和清潔的時間,嚴禁延長配戴,日拋當月拋使用,另隱形眼鏡會因長期配戴而扭曲變形,角膜的弧度和屈光度數也會改變,應定期預約眼科檢查,讓醫師評估眼睛狀況,提供適當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