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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屆醫療奉獻獎╱林知遠讓醫院成為轉運站 幫助精神病友走回社會

精神科醫師林知遠。記者王燕華/攝影
精神科醫師林知遠。記者王燕華/攝影

聽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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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科醫師林知遠是台北人,國防醫學院醫學系畢業後,攜家帶眷落戶花蓮玉里鎮。他以30年的白袍歲月,於台北榮民總醫院玉里分院推廣「玉里模式」,讓原本只能老死精神病院的精神病患走出高牆。十多年來已成為國際間的典範。

林知遠在台北榮總接受精神專科醫師訓練,1989年支援玉里榮民醫院,對這裡住有全台灣最多重症精神病人卻缺乏專科醫師,心裡隱隱有股聲音「我好像可以在這裡做點事」。當時才27歲的他,沒想到這一年竟成為醫師生涯的轉捩點。1994年他再度奉派來到後山,這次決定留下來推動改變精神病人命運的夢想。

玉里榮民醫院成立於1957年,當年隨政府撤退來台的國軍官兵,因戰爭的記憶與被迫離鄉的痛苦,出現眾多思覺失調症的患者,他們被收容在這裡。老榮民特殊的婚姻狀態又帶來眾多罹患精神疾病的榮眷,總收容超過四千人。陸續也有來自台灣各角落的民間患者入住。

幾千位最弱勢、最難治療的精神病患,使玉里榮民醫院成為全台灣規模最大的精神病院。他們一旦被送進來,此生很難再離開。玉里榮民醫院在2013年改制為台北榮民總醫院玉里分院。

全家離開台北定居玉里

1994年,林知遠聽從內心的呼喚,說服妻兒和他一起告別繁華的台北市,在玉里定居。他從主治醫師做起,後來接下行政職,從精神部主任到副院長、院長、代理院長,長達十餘年。2018年交卸後,重回第一線。在玉里分院,他幾乎叫得出每一位病友的名字。

林知遠致力推動融合式社區精神醫療,病友來到玉里分院,第一階段在急性病房治療,再轉入慢性病房、復健病房或日間病房,第二階段進入復健園區。復健園區有如大型職訓中心,設置麵包坊、手作鋪子、小商店、美食坊等,病情穩定的病友在這裡接受職業訓練,表現良好就鼓勵「外出」,至玉里鎮上工作,下班後回玉里分院。

表現更佳的,允許到玉里鎮上租屋居住,稱為「家屋」。鎮上許多是家庭經營的小生意,他發現病友去工作等於進入一個家庭,有人工作好幾年甚至超過10年,與雇主成為朋友、家人的關係,對病友心靈的療癒效果遠遠超過制式的醫療,更非藥物、心理與職能治療所能做到。

台北榮總玉里分院復健園區內有多個不同類型的小商店,培訓病友工作能力。記者王燕華/攝影
台北榮總玉里分院復健園區內有多個不同類型的小商店,培訓病友工作能力。記者王燕華/攝影

助病友融入社區居住就業

以前精神病友進入收容機構,像進入「終點站」。現在大不同,玉里分院成為「轉運站」,幫助病友「轉運氣」,讓更多人融入社區居住、就業,成為一個有貢獻的在地公民。

住在鎮上家屋的「小范」在加油站工作。他高中時發病,被送到玉里治療已30年。小范工作很認真,閒暇時就上網、聽音樂,也會和同住的病友分工打掃租屋處環境,日子過得自在愜意。他最近有了新目標,就是努力賺錢存夠旅費,能跟家屋的夥伴一同出國旅遊。

「玉里模式」讓無數精神病友看到希望,近年成為日本、泰國、印尼、越南、柬埔寨等國家心理衛生培訓人員爭相參訪學習的典範。林知遠認為,因為社會、人文等諸多條件不同,玉里分院模式無法複製,但原則可以運用。

在陪伴精神病友過程中,林知遠發現病友孤老問題必須正視。不少病人從外地被送到玉里幾十年,原生家庭家人早已不在,或者也沒什麼聯絡,病友人生走到最後一段,如何尊嚴善終,成為重要課題。

卸任院長後繼續守護病人

林知遠(右)走入社區提供居家安寧照顧服務。圖/林知遠提供
林知遠(右)走入社區提供居家安寧照顧服務。圖/林知遠提供
「事終如始」是林知遠對精神病友的態度。他卸任院長後仍在第一線照顧病人,目前是復健暨社區精神科主治醫師,他也取得安寧緩和專科醫師身分。近來還延伸到預立醫療諮商,在玉里長期療養的精神病友可以從積極職業復健、邁向獨立生活,到罹患末期疾病時獲得舒適緩和的善終陪伴,走完人生最後一哩路。

在推廣「玉里模式」的同時,林知遠也將玉里分院轉型為花東縱谷重要的綜合醫院。他在擔任院長任內,同時管理玉里、鳳林及台東三家分院。玉里分院做為花東縱谷急重症中心,「除了癌症、多重創傷、急性心肌梗塞、出血性腦中風四大重症,其他只要能做,我們盡量都做。」

不少公費醫師來到這裡,驚嘆「玉里分院根本不是地區醫院,已經到達區域醫院的層級」。鳳林分院鄰近花蓮市區,定位為急診轉診中心,也投入門診和社區醫療,奠定口碑。台東分院則是發展特色醫療。

林知遠說,他的興趣是做真正能幫病人好起來的事。63歲的他在玉里一待30年,他很感謝家人支持並願意搬來花蓮,更因為他發現玉里分院能幫助病人「走出去」,認為這是很值得做的事情,尤其收到病人一句感謝,或看到病人一點一點變得更穩定,每份小感動都是讓他可以繼續做下去的動力。

林知遠小檔案

年齡:63歲

學歷:

●國防醫學院醫學系、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碩士

現職:

●台北榮民總醫院玉里分院復健暨社區精神科主治醫師

經歷:

●台北榮民總醫院玉里分院主治醫師、科主任、部主任、副院長、院長、代理院長

主要事蹟:

●在台北榮總玉里分院推動康復之家與社區家園,結合居住、治療、復健、訓練和就業,讓精神病友有穩定的長期居住方案,並學習技能、自食其力,擁有重新出發的機會。

●擔任副院長時,玉里分院獲得2008年行政院第一屆政府服務品質獎。

精神病 職能治療 思覺失調症 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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