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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淑芳修女精華人生 奉獻給嘉義

華淑芳修女(前左二)來台奉獻半世紀,受到嘉義市長黃敏惠(右一)、聖馬爾定醫院長陳美惠(前左一)等各方人士敬重愛戴。 圖/聖馬爾定醫院提供
華淑芳修女(前左二)來台奉獻半世紀,受到嘉義市長黃敏惠(右一)、聖馬爾定醫院長陳美惠(前左一)等各方人士敬重愛戴。 圖/聖馬爾定醫院提供

【聯合報╱記者謝恩得/專訪】

1958年,花樣年華的美籍修女華淑芳隻身搭船18天,遠從美國東岸大城芝加哥,來到嘉義山區。54年了,華淑芳如今80歲,依然關切著台灣這塊土地上,所有偏遠、困苦民眾的醫療和健康。

這輩子 都要待台灣

去年她獲頒永久居留證,她說:「我這輩子都要待在台灣。」華淑芳現在一口流利國語,還會講台語,尤其是形容症狀的「胃赤酸(胃酸過多)」、「頭殼疼(頭痛)」等。而她學會的第一句中文,是來台搭船時跟著船長學的「好美麗」。

剛到台灣,阿里山腳下梅山鄉,華淑芳跟著教會修女住在竹子編織塗上泥土的房子,到處是石頭路,第一晚睡覺,一隻大蜘蛛從燈泡上掉下來,把她嚇得半死,一夜沒有睡好,但她還是說「好美麗。」這句話幫她克服初到鄉下面臨的種種適應難題。

聖馬爾定醫院有張老照片非常有名,一名神父和兩位修女用擔架抬著布包緊裹的小女孩,女孩本來已經在家「等死」。一行人走在荒野叢林間的山徑石階,將她帶下山救活。

謙卑以對 榮耀歸天主

華淑芳修女(右三)長期和年輕人在一起,更關切他們的未來。 圖/聖馬爾定醫院提供
華淑芳修女(右三)長期和年輕人在一起,更關切他們的未來。 圖/聖馬爾定醫院提供
華淑芳即是兩位修女中的一人,50年後,小女孩已成婦人,找到華淑芳向她致謝。華淑芳謙卑地說,是天主透過她的手來救人。

照片中也可看出,50多年前,鄉村、山區和海區,處處石頭路,交通不便,汽車無法到達,華淑芳與修會姊妹用擔架把病患運下山,路不好走,她時常跌倒,現在飽受膝關節退化之苦。

來台第一年,華淑芳先在梅山開設海星診所,當時天未亮,診所前早已大排長龍,華淑芳什麼都做,包括洗衣、拖地,還常常拿著診療包四處出診。

有天中午,診所外傳來淒厲哭聲,一位婦人抱著奄奄一息的嬰兒從海區坐了3、4小時的公車趕來,但嬰兒已因病情惡化失去生命。華淑芳到現在還記得婦人嚎啕大哭的景象,以及接過嬰兒包裹時,毯子裡仍殘留著小孩餘溫那種濕濕、熱熱的感覺。

孩子重病 心痛許願望

還有一次,有孩子重病需轉到公立醫院,媽媽沒錢辦住院,華淑芳趕回診所拿錢時,孩子竟不幸過世。這些事讓她心痛,也深受打擊,許下要在偏僻地區設醫院心願。

她連續幾年奔走台美兩地募款,1966年興建天主教聖馬爾定醫院,4年後籌設崇仁醫護管理專科學校,培育護理人才,許多人畢業後,回到山區服務,成為山區醫療不可或缺的生力軍。

1998年,抱持著「哪裡有需要、便往哪裡去」的精神,聖馬爾定在台十八線阿里山公路中繼點樂野村,開辦醫療站,照護山區無數民眾。阿里山醫療站招牌點亮10年後,嘉義縣山區才第一家便利商進駐。

華淑芳最精華的人生、半世紀以上歲月,都奉獻給嘉義山區和海區,早在15年前,各方人士就想提報她為醫療奉獻獎得主,但她每年婉拒:「我不要什麼獎,我只要一所護專」、「我只希望能在阿里山蓋醫院」。

聖馬爾定醫院長陳美惠今年再度提起,力勸華淑芳,如果獲得醫療奉獻獎,是為主做見證。獲知得獎,80歲的老修女謙虛地說,選擇愛與奉獻,是遵行主的旨意,50幾年來她過得充實快樂,一點也不後悔。

落地生根 為募款奔波

「台灣不是我的故鄉,卻是我落地生根的地方。」華淑芳行動不便,無法回美國募款,但至今她仍每天到聖馬爾定醫院上班,為添購新設備募款,為開辦阿里山醫院募款,為崇仁護專的新教室和活動中心募款。

拿到外僑永久居留證時,華淑芳非常高興。她說:「台灣太好了!有健保、有很好醫院、醫師,不像美國窮人生病發愁。」

畢生心繫台灣的華淑芳自稱「美國鼻子、台灣心」,她說:「雖然我的鼻子太大,皮膚太白,但是我有顆愛台灣的心,只要健康狀況許可,我會繼續為台灣的醫療及教育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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