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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 李鴻章的頭痛

簡守信 大林慈濟醫院院長
簡守信 大林慈濟醫院院長

【聯合報/簡守信(大林慈濟醫院院長)】

小明的老師在一次歷史考試之後,氣極敗壞的打電話請小明的媽媽抽空來一下。媽媽急忙地趕到學校,一聽到老師提起小明連「馬關條約」是誰簽的都不知道時,氣極敗壞地拉住小明說:「男子漢敢作敢當!是你簽的就要承認!」

老師有沒有當場昏倒,我們不得而知,不過各位恐怕也早就把「馬關條約」是造成臺灣成為日本殖民地的那段歷史還給老師了,更遑論想得起來是李鴻章負責簽字的!

一般人都是咬牙切齒,把臺灣割讓給日本的責任往他身上推;也順便聯想到如果沒有這段悲痛的過往,賽德克巴萊集體自殺的悲劇就不致於發生。殊不知,李鴻章本人為此也差點付出致命的代價。

話說甲午戰爭,清廷大敗,割地賠款也就成了唯一的選項,雙方在日本下關討價還價。爭執不下之際,出現一位關鍵性的人物——刺客。

這位刺客使用的不是忍者所慣用的刀箭、暗器或吹箭;也不是在月黑風高的時刻,一身黑衣,一動不動的躲在屋頂上,經過數個屏氣凝神的潛伏時刻,再發出致命的一擊;而是在李鴻章走出飯店時,當面給他一槍。

可能是平常訓練不夠紮實,這發瞄準頭部的子彈,竟然只造成臉部受傷。這個血流滿面的畫面,引起國際媒體爭相報導。日本當局可能也覺得,刺客的表現違背了大和刺客的標準作業流程,於是伊藤博文就沒再獅子大開口,只要了臺灣、澎湖和兩億兩白銀。臺灣的天空於是開始有了櫻花的點點情愁。

李鴻章回國後,在宮廷御醫的診治下,傷口很快癒合,只不過惱人的頭痛不時發作,外傷引起的頭風成了理所當然的診斷,但這個疑點在一年多以後有了驚人的發現。

李鴻章是比較有國際觀的一位重臣,不會只沉迷在帝國的輝煌過往。1896年,李鴻章橫跨三大洲出訪歐美八國。到了德國,鐵血宰相與他相談甚歡,慢性頭痛的問題也成了聊天的話題。

俾斯麥跟李鴻章提起了新發現才七個月的「那個光」,那個侖琴發明,可以透視人體讓骨骼露出原形的X光。X光一照之下,原來刺客的陰影猶在——那顆子彈還卡在顏面骨裡。考量手術風險,子彈還是得繼續安住,頭痛也就永無寧日,李鴻章則成為醫療史上第一位接受X光檢查的華人。

1895年臺灣割讓給日本,1895年侖琴發明X光。這就是那一年之後,我們一起照X光的開始。

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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