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張耀懋；諮詢／台大衛政所副教授張玨、雙和神經內科主任胡朝榮、中醫大中醫系助教授陳明和】
五峰鄉一家農場的公火雞「伍拜」常跑到老婆「阿美」身上踩踏，好奇遊客解讀火雞夫妻很恩愛，公雞體貼地幫母雞「馬殺雞」；伍拜似乎人來瘋，見到遊客多，「馬」得越賣力，阿美顯得很享受、愉悅，連一旁的土鵝也很樂，不時「引吭」助陣…見（2008-03-19．聯合報．C1版．新竹‧教育）
「爸！你看平平與安安很高興地爬來爬去！」「平平」、「安安」是上周在水族館買的一對小烏龜；女兒愛不釋手，常抓出來把玩，還為這對小烏龜取了名字。在我們家有了名字，表示牠們的地位已經在我之上。在波士頓求學那兩年，房間較小，名喚「婷婷」的絨毛兔就和女兒、老婆睡床上，我只能睡地板。
「妳又聽不懂烏龜的話，怎麼知道牠們很高興？」女兒看我一眼，似很努力地蒐索這對話的橋段從那兒來。最後還是放棄了，她耳朵貼在地板，「你難道沒聽過他們一邊爬一邊笑的聲音嗎?」「＃％＊Δ×…」
動物喘氣聲=人的笑
烏龜會笑嗎？小朋友大概都說會，不只烏龜啊，兔寶寶、米老鼠都會笑，而且常笑得花枝亂顫、樂不可支；但是，隨著年紀增長就愈懷疑這個卡通影片上最常見的場景。2005年4月科學（Science）期刊名為「不只是笑話：從動物笑到人類樂」（Beyond a Joke：From Animal Laughter to Human Joy）的文章中，詳述了動物笑的研究。「科學」與「自然」兩本學術期刊，是全球基礎研究的頂尖學術刊物，它們的影響力與上期提到的「新英格蘭醫學期刊」不相上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ㄏㄡ、ㄏㄡ…」你和小狗互相追逐時，聽過類似喘氣的聲音嗎？研究人員發現，這些聲音可能就等同於類似人類的笑聲，來表示動物歡愉的心情。老鼠、狗、黑猩猩追逐、嬉戲與互相搔癢觸摸都會出現這些聲音，音頻約在50赫茲，是人類耳朵可以聽到的範圍。
「你又不是動物，怎會知道那是動物的笑聲？而不是…」這次女兒反將我一軍，揚著頭，想舉一個好例子，「烏龜爬時，抓地板的聲音，或牠喊『救命』的聲音？」我當然再一次無言。其實答案再平常不過，養過貓狗的人都會做的動作：撫摸與搔癢。實驗者發現，只要用手輕輕搔癢老鼠或實驗動物，就聽到那輕輕的喘氣聲。「也許是痛苦的叫聲啊！但又不敢跑開，就像媽媽罵我的時候，我只能口中嘟嚷嘟嚷；那聲音不是我在笑啊！」「可是妳不會自己再過來找罵挨吧！」
撫摸搔癢 逗樂實驗鼠
實驗者發現，被搔癢的白老鼠非但不排斥這樣的撫摸與搔癢，還會設法找到這搔癢的來源，希望再「馬一節」。這可推論這輕微的喘氣聲是實驗鼠舒服時發出的聲音，帶著愉悅感的聲音，可說是類似人類的笑聲。
找出動物的愉悅感在醫學上非常重要，至少在憂鬱症治療藥物的動物實驗中，科學家可以評估藥物是否發揮了療效？白老鼠吃了藥，會不會掃除憂鬱？否則藥物動物實驗做了半天，也只能停留在「你又不是白老鼠，怎知吃了藥就較愉悅？」的境界。
人體內也可自行合成可促進自我愉悅感的成分，如「極樂醯胺」或簡稱為「樂胺」、「喜樂素」（Anandamide） 的神經傳導物質，這是作用在腦部的天然化合物，能使人感覺愉悅、欣喜，也可說是人腦自產的「內生性大麻素」。你吃巧克力會有愉悅感嗎？因為許多巧克力中就含有「極樂醯胺」。有些研究也發現，特定穴位，如合谷穴、足三里的針灸，也會促使人腦釋放類似物質腦內啡，這也是中醫界提出「針灸麻醉」手術的原理，較不適合使用麻醉劑的手術，針灸麻醉就可能應用上。
【2009/11/11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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