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11 新聞.長期照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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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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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09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病人未能善終,是醫師還是家屬的問題?
【編者按】這星期的主題是「什麼是善終」。一位醫師在接受安寧照護的臨終病人的最後一刻,因為家屬的不忍而轉院追求那遙不可及的奇蹟,促使他自省並道出心得:「也許問題不在病人能不能善終,而在於不自覺的,我們已經把我們的主觀變成我們自認的客觀,不只表現在溝通解釋上,甚至到連善終都由我們來定義。」他也體悟到:「下次我會更用心聆聽,屏除成見,嘗試理解病人和家屬的處境,保持希望,和他們一起走過。」照顧同一位病人的醫學生,也提醒自己在習醫過程需要自我警惕,不能因為「知識」、「技術」的精進,而漸漸失去學生時代具有的「同理心」。我們也剛好收到一位安寧照護的醫師及時寄來:「選擇安寧不是放棄希望,更不是放棄生命,而是要以整體觀來看待病人,甚至包括家人。」希望這三篇文章可以讓我們對這議題有更深入的了解。A女士已經在加護病房待兩個星期了,昏迷,插管使用呼吸器,肝腎衰竭全身水腫,敗血症使用強心針升壓劑。 一早,A女士的先生和兒子急切的告訴我某大醫院通知有病床了,他們決心要轉院,這是唯一的希望。 A女士是一位七十多歲的國中退休老師,原本有些福態的臉現已泛黃憔悴,這個月初被診斷罹患第四期膽道癌,腫瘤已擴散至肝、肺及多處淋巴結。這個腫瘤來勢洶洶,住院前一個月A女士體力急速衰退,發現時大半的肝臟已被瀰漫性腫瘤佔據,住院期間幾乎完全臥床,連自己吃東西的力氣都沒有,需要先生半哄半騙的餵她,移身到床邊便盆也足以耗盡她剩餘的體力。 A女士很少說話,大部分都是先生代替陳述,有幾次我直接詢問A女士自己覺得如何,不出幾句話,先生總是很快的接續回答。我對A女士的病情,包括身體狀況,醫療影像和各種檢驗數據暸若指掌,不過我從來不知道她真的在想什麼,住院期間我沒有看A女士笑過,也沒看過她表達疼痛、不滿或憤怒,她的表情好像在擔心或回想著什麼,問她有什麼希望,她只說想回家,不過隨著病情進展,A女士更常出現的是空泛的眼神,需要叫她才能回神。 A女士住院期間還有感染、多種電解質不平衡、全身水腫及腹水,和營養不良,雖然我們盡力處理這些問題,她的體力衰弱似乎毫無改善,也因此腫瘤團隊認為目前無法進行抗癌治療,建議以安寧緩和照顧為主。A女士的兒子在網路上找到一份將免疫及標靶治療合併用於膽道癌的報導,是中國北京一家醫院的新嘗試,我們並不完全同意報導的療效,病人身體的狀況也無法承受其可能的副作用,還要考慮一劑十多萬元起跳的自費藥價,因此與家人討論後並未使用。 住院第三週,A女士似乎暫時穩定,安寧緩和團隊也參與共同照顧,目標是安排A女士轉至住家附近的醫院持續居家安寧,家人拿了病歷摘要,聽說也已經在準備後事。這時候我的不安終於稍稍解除,雖然A女士的病情讓人措手不及,但大家總算達成共識,之後應該能安穩的度過最後這一段日子。 三天後,A女士開始發燒並陷入昏迷,是新的黴菌感染合併敗血症。先生因病情急速變化而顯得很激動,這時他才告訴我們他兒子去請教過某大醫院的權威醫師,家人得到的訊息是有抗癌新藥可以嘗試,現在在等病床,他要求我們一定要盡全力救A女士,他決定撤回DNR (不急救) 同意書,於是A女士轉入了加護病房。 我輾轉聯絡到那位權威醫師並告訴他A女士的病況,他也不認為依目前狀況A女士能接受新藥治療,建議先處理敗血症,眼前不適合轉院,他會嘗試和家人聯絡。 A女士的病情持續惡化進入多重器官衰竭。 那一早,在先生和兒子的強烈堅持下,A女士轉院了。辦理離院手續時,先生一反往常負面的情緒,笑著謝謝我們。 後來得知A女士在當天就過世了。 病人未能善終,是醫師還是家屬的問題? 「問題在於溝通」,我想這是大多數人的回答,可是這樣的回答不能讓我們避免重複的事情發生,也無助於減少我心中的罪和痛。 醫師最重要的能力之一在做出各種診斷:診斷疾病、診斷預後、診斷治療效果、診斷副作用,還有一項我們從來沒被教過的——診斷病人真正想要什麼。 醫學教育和臨床經驗的累積不斷加深我們醫師前項的診斷能力,但同時,不自覺的,我們也逐漸失去一個「普通人」在面臨生死病痛時應該會感到絕望、害怕、慌張和不理性的天性。我們以為憑藉科學和經驗,我們能客觀的判斷並給予最好的建議,尤其是在癌末病人生命終了前,當結局是這麼的確定不可改變時,所有積極治療都是無效不理性的。 不過病人和家人也許不是這麼想。 A女士過世後,我寫了一封信給A女士的先生和家人,和他們說對不起,讓A女士在最後的日子還經歷這麼多波折。一個月後,我都收到了回信,從回信的內容看來,家人確實是將轉院治療當成最大的心願,我可以感受到這最終的轉院,雖然在我們看來是如此得不恰當和多餘,對家人來說卻是達成了對病人的承諾。 我重新回想A女士和家人經歷的這一切,也許問題不在病人能不能善終,而在於不自覺的,我們已經把我們的主觀變成我們自認的客觀,不只表現在溝通解釋上,甚至到連善終都由我們來定義。 有了這一層體悟,是不是能避免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我想大概不能,但是這回,我會更用心聆聽,屏除成見,嘗試理解病人和家屬的處境,保持希望,和他們一起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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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03 名人.施昇輝
施昇輝/《一路玩到掛》破產上天堂!不遺憾的第三人生的理財重點
從電影看第三人生2:《一路玩到掛》你有夢想清單嗎?近幾年來影響我最深的一部電影,就是《一路玩到掛》。它的原文片名The Bucket List其實更傳神。到了第三人生,你還有什麼願望,還有什麼夢想還沒實現?趕緊把它們通通列下來,寫成一份待辦清單,因為沒有人知道「明天」還是「意外」哪一個會先來?傑克尼柯遜(Jack Nicholson)和摩根費理曼(Morgan Freeman)這兩大性格男星演活了劇中這對老頑童。傑克有錢卻封閉自己,摩根沒錢卻勇於追夢。沒錢的點燃了有錢的生命之火,有錢的幫助沒錢的完成心願。在真實人生裡,我們看到很多沒錢的人,照樣喜歡封閉自己,而很多有錢的人,卻一樣不敢追夢。你如果真的很窮,或許很多需要花錢才能實現的夢想確實很難達成,但並不是所有的夢想都要花很多錢吧?傑克尼柯遜不過是想跟女兒和解,這根本不用花錢就能做到,不是嗎?不要用「沒錢」兩個字,就輕易否定了自己很多的夢想。曾有安寧病房的醫護人員做過臨終病人的調查,最多的五項遺憾都和錢無關,它們分別是:第五名,後悔自己沒有更快樂些。第四名,後悔自己沒有和老朋友多保持連絡。第三名,後悔自己沒有勇氣表達內心情感。第二名,後悔自己花太多時間工作,錯過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第一名,後悔終其一生活在別人的期望裡。我相信很多人的夢想是「環遊世界」,這牽涉到「時間」、「體力」,和「金錢」三項因素。首先,你要和時間賽跑,因為你不立刻採取行動,或許來不及跑遍所有國家,但這是三者中最簡單的一件事。其次,體力一定是隨年齡而下降,所以你應該從最遠、飛行時間要最長的地方開始玩起,到你老了走不太動的時候,再去日韓等鄰近國家吧!最難的當然是金錢,為此而讓夢想卡關,不敢追求的考慮,不外乎以下兩點:1. 以為退休金只有這麼多如果你只敢存在銀行,當然錢就幾乎不會再增加了,而且還會讓通貨膨脹率默默吃掉你的實質購買力。大家真的不要害怕股票,如果你對股票的期望報酬是「領股息」,而不是「賺價差」的話,就可以確定有其他的收入會進帳。在台股中,要找到「幾十年都有穩定配息,且股息殖利率(註)可以超過5%,同時絕對不會倒閉下市」的股票,其實並不困難。萬一你真的不知道如何選股,那就買那些標榜「高股息」的ETF(指數型基金)吧!其中以號稱是「國民ETF」的「元大高股息」(0056)最具代表性。一旦每年都有5%的股息收入,你就敢開心花錢了吧!註:股息殖利率 = 股息 ÷ 股價。2. 想留一些錢給子女我在此要給各位讀者當頭棒喝!我們到了第三人生,子女教養的責任已盡。以往我們努力賺錢,讓他們念書,教養他們成年,已經仁至義盡,現在我們該為自己而活,把剩下的錢都留給自己去花才對,因為如果能夠「破產上天堂」,這才是最完美的人生。除了當頭棒喝,我也要給各位當面恭喜,因為在第三人生的花費都可以至少打九折。我以我和老婆2014年去地中海搭郵輪的經驗,來跟大家說明箇中的道理。當時郵輪旅遊還沒有像此時這麼夯,我們兩個人的旅費合計就超過了50萬元。我太太有點捨不得花這麼多錢,但我跟她解釋,如果我們省下來不去,這50萬元未來會成為子女的遺產,按規定要課10%,也就是5萬元的遺產稅,所以不管我們要不要去搭郵輪,這5萬元都不再屬於這個家,所以我認為我們自己出45萬元,國家幫我們出5萬元,這不就是打九折了嗎?現在更有錢的人,遺產稅會課到20%,他們的花費就是打八折了。第三人生的理財重點,不再是「努力賺錢」,而應該是「開心花錢」,然後就能一路玩到掛,最後破產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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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02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看見困境,啟動改變:《病人自主權利法》的誕生與成長
【編者按】2018年以來,「醫病平台」曾邀請醫學倫理與法律專家討論「病人自主權立法」,並有幾位安寧照護的專家醫師撰文討論生命末期的照護。本週的主題是「《安寧緩和醫療條例》與《病人自主權利法》」,由參與推動台灣這兩個重要法律條文的楊玉欣前立法委員與我們分享這條例的時代背景以及她個人的看法,並有家醫科醫師與我們分享他參與「預立醫療照護諮商」門診的經驗,以及一位已簽署了「預立醫療決定」的志工分享她本身做這決定的心路歷程。在我十九歲時,因為一次跌倒無法起身,發現罹患無藥可醫且最終會癱瘓的罕見疾病「三好氏遠端肌肉無力症」。我很清楚自己的生命正在倒數,而我最深的盼望,就是在有限的時間裡,幫助跟我一樣罹患重大疾病、在社會底層貧病交迫,掙扎著想要往前走的人。我參與罕見疾病基金會的籌備,開始探訪病友,了解他們的痛苦及渴望。令我感到痛心的是,幾乎每個人都跟我說過想自殺。病人談自殺、家屬也談自殺,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況下,許多病人日復一日在痛不欲生的疾病中飽受折磨,而家屬被迫需要放棄工作、放棄求學、放棄生活,長時間扛起照顧重任。體力上的勞苦不說,心理上也承受極大壓力,許多家屬擔心自己比病人早死、沒人承接照顧重責,怎麼辦?在漫長的疾病進程裡,要如何開口與病人討論病情、甚至是死亡?要怎麼在自己的辛苦和不捨、病人的痛苦和意願、疾病的殘酷和未知中,找到最理想的解套方法?我發現,最終極的是,所有受苦的病人和家屬都想問:「善終,是可能的嗎?」二十多年來,台灣陸續有多位專家倡議安寧療護理念,期盼能幫助病患減輕痛苦、在安寧照顧下安然逝去。他們深深體會,有尊嚴地走完最後一哩路,是所有病人的心願,也是台灣必須努力的方向。《安寧緩和醫療條例》制訂後,病人的善終之路仍有許多障礙需要突破,雖然於101年我協助修訂了撤除維生醫療的法律要件,讓末期病人在臨終時進行急救後,依賴維生醫療延長瀕死過程的醫療設施,可以由一位最近親屬出具意願書將之撤除,但安寧條例的服務對象仍僅限末期病人。此外,實務上儘管病人簽立意願書,危急時刻家人仍要求急救,造成許多家庭情感拉扯的困境。而醫護團隊大多不願意宣布病人已進入生命末期,也導致許多病人直到死亡前,都還在進行創傷性的治療或搶救。缺乏好的機制保障病人的知情、選擇與決定權、保護病人的自主意願,並且妥善處理個人與家人的關係。這些困境都成為了我推動《病人自主權利法》的動力。一開始,法案推動並不順利。大家不敢談死亡、不知道要怎樣去想死亡的事,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制定死亡相關的機制。要如何鬆動醫療和法律體系存在已久的生命絕對保護原則?自主權和生命權的拉扯如何找出新的平衡點?社會又如何能翻轉觀念、接受以病人為主體的思考?面對這些議題爭論,加上牽涉利益問題之反對勢力的杯葛,在立法院的每天都是一場硬仗。除了奮力突圍,秉持初衷迎向每天的挑戰,我也深知要完成立法,不能只靠我一個人的力量。很幸運地,有孫效智教授努力協助向反對者解釋本法,而醫療領域專家更陸續大力發聲,包括趙可式教授、賴允亮教授、陳榮基教授、黃勝堅總院長、陳秀丹主任、黃曉峰主任、許正園主任、蔡甫昌主任、姚建安主任等等。他們看見病人的苦、體認每個生命對善終的盼望。帶著仁慈的心,這些醫者由臨床經驗反思、走向制度改革,目的無他,只盼醫療不只是醫治生理,更能幫助病人、家屬達致生死兩相安,陪伴他們以最美的姿態說再見。除了醫療界賢達們的參與,法律界也有楊秀儀教授、陳聰富教授、雷文玫教授、牛惠之教授、何建智教授、甘添貴教授等學者的指導,最終外子孫效智教授整併德國、美國、英國與荷比盧制度後,針對台灣本土文化特色起草整部法律,再與衛福部、法務部、司法院、醫師公會全聯會、病友團體、各黨團等單位進行數十場會議,最終修訂出現行法律版本,並在108年1月6日正式施行。其中在專業溝通上有柯文哲市長的大力支持,以及在立法院扮演關鍵角色的田秋堇委員、蘇清泉委員、劉建國委員、李貴敏委員、柯建銘委員以及當時還未擔任立委的邱泰源委員的協助。政府部門的邱文達部長、蔣丙煌部長、石崇良主秘、許銘能次長以及王宗曦司長等的參與。因為有他們的鼎力支持,才促成這部法律的誕生。回首這段艱辛的立法過程,我心中滿是感動與感謝,守護病人善終的目標終於再往前踏出了一步,我不禁想起早年接觸過無數囚禁於痛苦軀殼中的病人、以及他們的家人,那些掙扎和心願言猶在耳。是以《病人自主權利法》正式施行後,我仍持續不輟地參與相關推動工作,期望讓生命教育和善終觀念在社會上不斷地萌芽成長,引領台灣成為亞洲社會的典範。《病人自主權利法》主要是保障病人的知情權、選擇權及決定權,讓每個人都可以在意識清醒時,與家人一起到醫院進行預立醫療照護諮商(ACP),討論自己的醫療照護意願,並簽署預立醫療決定(AD),預先為自己做好醫療決定。將來若遇到五種重大病情,醫師就可以依照你的醫療意願來照顧你,不用將這最困難、最痛苦的決定,留給心愛的家人。因此,它是每個人都應該自我負責的一份愛的行動。施行《病人自主權利法》一年以來,計有一千多位醫師、護理師、社工師、心理師參與由北台市立聯合醫院與病人自主研究中心聯合舉辦的二十一小時核心講師課程,深度學習本法的理念和實務,與我們共同研討交流臨床經驗。上百位醫護社心在一百多家醫療院所開出病主法的ACP門診、並有一萬多人自費簽署AD。但是從簽署數量與大眾認知度來看,都證明我們需要更多的努力,一方面讓更多民眾認識本法的內涵,並懂得行使權利、保護自己。另一方面也持續讓醫療人員深入學習、提供品質良好的諮商,確保大眾充分的「知」,其作出的決定才有意義。此外,如何移除預立醫療照護諮商的經濟門檻、並深化守護特殊弱勢族群的措施,也都是接來下需要非常努力的目標。從十九歲發病以來,感謝上天讓我經歷每一天,讓我有力量為病人做更多的事,更感謝在推動《病人自主權利法》的路上,有一群人一起為尊嚴的價值奮鬥!衷心期盼更多人協力參與這場為愛自主的社會運動,共同為這亞洲第一部守護善終的法律建構更為深刻細緻的內涵,讓「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的精神流淌於每個生命之中。善終不是夢,此刻更需要我們每一個人的關注與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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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29 橘世代.健康橘
照顧病母20多年 吳若權:我的字典沒有孝順而是愛
作家吳若權在企管顧問、心理諮商師、咖啡烘焙師之外,最近又多了一個身分─單身臨終助念團成員。助念團成員不多,就6個人,彼此承諾互相應援長輩和自己的生死大事。人過中年,看過生命中太多不可控的事,57歲的吳若權也開始預備老後人生。「人不可能不怕老,學會接納怕老的自己,就能對生命更加安心自在」,如何迎接65歲的老後生活?吳若權說,兼顧財務、健康與人際關係,才能無後顧之憂。吳若權為了照顧中風母親,34歲淡出工作舞台。長達20多年的照顧期間,母親罹癌、父親猝逝,雖然母親病情穩定控制,仍讓他對人生無常有更深的體悟,並從中學習以愛相伴與敬畏生死。讓愛內化 就能順應父母何謂以愛相伴?吳若權說,華人認為孝順是報恩也是還債,甚至囿於「孝順」字眼,認為應順從父母心意,有時反而讓孝順成了負擔。一名瑞士作家曾指出,還債或報恩都有數字,「還完債、報完恩之後呢?」對父母應回到最簡單的原始點:愛。吳若權認同這個觀點,「我的字典中沒『孝順』這詞,而是『愛』。」他舉例,跟母親去加拿大旅行,替母親買了件高檔大衣,回台後母親捨不得穿,為此他再去選購便宜的外套,掏錢時,母親發覺又要花錢,決定穿上原本的大衣就好。吳若權並未因為母親的反覆而不開心,「有些子女遇到這種情況可能就會發脾氣」。他認為,父母輩多半節儉,基於簡單的愛,把愛內化就能自然順著父母個性,以理性和尊重角度溝通,讓親子雙方喜悅接受。吳若權也回憶,母親中風之初,他和父親是主要的照顧者。他自認在照顧工作上出力最多,但當一向健朗的父親突然病倒,住院4個月後就過世,他才意識到80多歲的父親,照顧伴侶的負荷不比他少。看淡生死 揪友臨終助念面臨父親的生死大事之後,吳若權突然領悟:人的一生追求榮華富貴、功成名就,但生命結束後的身心安頓,才是人生真正的幸福。因此他放下執念,敬畏生死,並從中學習靈性課題。過程中,吳若權找了5名親近好友組「臨終助念團」,誰家長輩逝世,就到對方家中誦經,因為他發現助念能讓亡者安心離開肉軀、回歸平靜。巧的是6人都單身,於是也將彼此的臨終助念互相託付,也因這樣的信賴感,讓他們更珍惜可以相聚的時間,比起朋友更像一家人。另一方面,吳若權也開始預備老後人生。「照顧父母就像在照顧未來的自己。」他說,他時刻反思,跨越65歲法定老年門檻後,一定要比父母輩更有活力。財務和健康沒有後顧之憂,生活起居自由無礙,不被人際情感羈絆。迎接熟齡 接納怕老的自己吳若權坦言,他因照顧而脫離工作,但從不後悔,反而因為找回初心覺得幸運。然而,財務規畫一定要做。他認為,中年後的工作目的不應只為賺錢,而是為了興趣,學有意義的事能讓自己更開心。他在照顧母親期間,跑去考了1張心理諮商師證照、7張咖啡師證照,還因此出版《療心咖啡館》這本書。他強調,「齒搖髮禿」每人都怕,沒有人能夠預定自己的老後。但若接納「怕老」的事實,就能拿出勇氣「進位」,幫助生命更安心自在,好好活下去。看更多報導:《橘世代》【關於生命最後一站「臨終」↘↘↘】。翻轉臨終醫療—日本打造「共生之家」與病人建立類家人關係。人生最後一哩路 選擇「被活著」還是帶著尊嚴離開。迎接死亡的生命教育 如何讓孩子學會道別? 致照護者│填問卷抽好禮 因為愛而成為「照顧者」,不要讓這份愛壓垮自己。我們希望透過調查可以聆聽照顧者們的聲音,讓照顧者知道你不是自己一個人。(提交問卷即可兌換贈品)《照顧者生活調查》立即填寫:https://bit.ly/2S1Am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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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17 新冠肺炎.周邊故事
陸導演常凱1家4口新冠肺炎亡 陸媒揭17天「煉獄過程」
大陸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傳出一件又一件悲傷的案例,大陸導演常凱一家4口染新冠肺炎先後去世,疾病導致家破人亡,有陸媒揭露了他們家過去17天如同「煉獄過程」的經歷。據騰訊新聞客戶端自媒體「娛記小池」刊文:哭了!看完導演常凱一家四口這17天的遭遇之後,情不自禁地哭了。因為這場蔓延至全大陸的冠狀病毒,常凱和他的家人在17天之內先後去世。他的朋友為了緬懷已逝的好友,於是發文公開了常凱的抗病過程和臨終遺言!故事很悲傷,但卻是常凱一家過去17天真實的「煉獄過程」。常凱原本是湖北電影製片廠的一名員工,主要負責電影拍攝剪輯等工作。今年55歲的他和父母以及妻子,姐姐均生活在湖北。唯一的兒子現在在英國留學,因為中國大陸去年底突然爆發了新冠肺炎,所以兒子沒能回到家鄉和父母共度春節。因此,兒子也成為了一家人中唯一沒有被感染新冠肺炎的幸運者。冥冥中,無法團聚的遺憾挽救了這個家族中唯一的孩子。再說常凱一家,除夕夜還在其樂融融吃著年夜飯,迎接春節的到來。但他們沒有想到,這是屬於他們一家的最後一個幸福的晚上,因為2020年大年初一,噩夢降臨!常凱的父親無故發燒,咳嗽,之後病情加重直至呼吸困難。此時,新冠肺炎在全大陸各處爆發,湖北的疫情更是重中之重。眼看父親的各種症狀疑似感染冠狀病毒,心急的常凱無奈帶著父親開始一家一家醫院的求救。可是,病房滿員,物資緊缺。在拜託遍了身邊的熟人和朋友之後,依舊是無法住院,沒有單位可以接收。失望之極之後,常凱只得把父親帶回家中自行照顧,僅僅三天,父親便病情加重而去世。初三,父親撒手人寰,但悲劇並沒有停止,因為年邁的母親也被感染了冠狀病毒。在失去老伴和冠狀病毒的雙重打擊下,母親勉強撐了一個星期,同樣是無藥可治,無院可住,於是初九的清晨,母親去天上和父親「團圓」了。年才只過了一半,但是家裡的人已「走」了一半。眼看著父母相繼離世,常凱既不能為父母操持後事,也無法送父母最後一程。因為冠狀病毒的兇猛,父母的後事只能草草了之,作為兒子,常凱只能置身事外,任憑外人簡單處置。還來不及花更多的時間與父母告別,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常凱和妻子以及姐姐也出現了新冠肺炎的症狀。是的,他們三人也感染了。此時,湖北(武漢)已經封城,湖北周邊各地的疫情也更加嚴重,感染冠狀病毒的病人日益增加,想要等到病床更是難上加難。可生病的人哪還禁得起遙遙無期的等待!一小時,一分鐘,「死神」隨時在等待他們的投降!果然,幸運沒有來臨,常凱和姐姐率先投降了。他們一步步病入膏肓直至錯失醫治良機。2月14日,大部分人在感嘆情人節的到來,常凱的妻子親眼看著丈夫死於家中。這一天清晨,55歲的常凱去世,下午年長他幾歲的姐姐也不幸離世。如今,這個家中,還剩下病重的妻子與病魔繼續鬥爭,奇蹟是否會出現,誰也無法預料。在預感可能將不久於世之時,常凱留下了一封既委屈又絕望的遺書。他在遺書中有一段這樣寫道:「奄奄氣息之中,廣告親朋好友及遠在英倫吾兒:我一生為子盡孝,為父盡責,為夫愛妻,為人盡誠!永別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之後,他走了,帶著一身的病痛與遺憾離開了人世間。從父親染病去世到常凱和姐姐離去,不過17天的時間,一家四口人先後因為冠狀病毒告別人間。這樣滅門之災的傷痛,到底需要多久,常凱的其他親屬才能釋懷與遺忘,僥倖活著的人如何才能平靜的度完餘生?再說如今常凱還病重的妻子,親人一個個離去之後,她還有信心繼續活下去嗎?而遠在國外的兒子,誰可以給他勇氣面對家族的悲劇?文章說,答案都是未知的,他們一家的生活該如何繼續,作為外人的我們真的不忍去想,惟願早日「雨過天晴」,天下人都能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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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6 橘世代.健康橘
迎接死亡的生命教育 如何讓孩子學會道別?
台灣在一九八○年代開始接受了西方當代的安寧思潮,從此近四十年來,從臨終的各種醫療照顧的給予和不給予中,更深層地思考生命教育,從早年對死亡議題的不說、不聽、不看,清楚地轉化為要說、要聽、要看。在這股安寧照顧及其激起的生命教育中,一九九○年成立的台灣安寧照顧基金會大約每十年就進行一次對「生命態度及安寧療護的認知及想法」的調查,發現對於這項調查,台灣普遍仍有城鄉的差異、對待親人的生死問題關心程度和對待自己的差異、尤其是年紀更是一項認知差異的重要因素!在我超過四十年的臨床行醫經驗中,多次遭遇重病臨終時,許多人無法面對死亡這個生命終點的時刻,尤其是不知如何與所愛的人說再見:伍女士從卵巢癌的診斷、手術、化療、復發中已歷多年,她早已淬鍊出面對終點的心境,只是她告訴我,始終沒辦法適當地告訴她稚齡的小孩,即使她們不再相見,她的愛從不會間斷!趙女士三年前診斷罹患惡性子宮平滑肌肉瘤,經手術和化療仍無法控制病情,她有很清楚的宗教信仰,但她不知道如何和她那八歲的兒子說再見,尤其她不願以她重病的面容給兒子留下最後的印象和記憶,而她的兒子幼稚的心靈一直沒辦法了解和接受,媽媽怎麼就不肯再擁抱他一次……我們到底要如何教導小孩死亡這個他終將遭遇的問題?爸爸媽媽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有正確的認知和健康的心態?我們可以期待他們長大就自然會懂嗎?對於死亡隱晦而不說,尤其當身旁有親人死亡時,小孩可能解讀的訊息常常是:如果爸媽都刻意避開談論,代表這是不好的事情,是嗎?其實小孩從動物、昆蟲、故事中,很早就有死亡的概念,只是不真正清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孩童的死亡概念會隨著發展成長的經驗和環境、種族、信仰、文化等有所影響和改變,在這些階段中父母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尤其當身邊親人的離去,如果沒有適時、適當的疏導,小孩心靈常會產生莫名的罪惡感和憤怒,甚至轉化成長期的焦慮和生理病痛。在小孩仍處懵懂的階段,不思善、不思惡,沒有分別心時,讓小孩可以如實地接受死亡是一種自然可接受的現象,並因此在其成長中可以因為知道有死亡而惜生是生命教育重要的開始階段。本書原名《La mort expliquee a ma fille》,中文直譯就是「向我的女兒解釋死亡」。作者艾曼紐埃勒.俞斯曼-貝杭(Emmanuelle Huisman-Perrin)畢業於法國馮特勒勝克勞高等師範學院,現任巴黎政治學院哲學講師,法國高等學院預備班哲學教授。她以向自己十一歲的女兒談論死亡議題出發,推以及人,和尚不知如何著手的父母分享,希望能與孩子針對死亡主題對話,藉由減少沉默不語和焦慮來貼近生活的一種最佳方式,讓孩子能在自然可接受的情況下了解死亡。小孩在不同發展階段的死亡概念,隨著年紀各階段是不同的,在學齡前這個階段的孩子受到卡通或故事書影響最多,常認為死亡是可逆的、暫時的、而且和自己沒關係。年紀稍大後, 這時候的孩童已經開始知道死亡就是生命的結束,但他們依舊認為死亡和自己沒有太大關聯,甚至覺得只要想辦法,人就可以避免死亡,同時有些小孩會將死亡擬人化,就是有天使或死神的存在。年紀再長,此時孩子已完全明白死亡是不可逆的,所有生命都會結束,自己也不例外,於是對死亡開始感到害怕或擔憂,尤其是身邊親友有事時,有一部分大孩子會開始探索生命的意義,藉此了解人生和死亡的關聯。本文摘自《讓孩子學會道別:「哀悼」是什麼意思?什麼是「接受死亡」?一起思考生而為人的必修課題》楊育正醫師撰寫導文,麥田出版社 2020/02/07 出版 歡迎加入橘世代社團 一群關愛自己、健康生活的熟齡世代,用橘世代的熱情彼此鼓勵打氣,分享養身保健、家庭關係、更年期保健與檢康飲食等資訊,為第二人生做足功課,活出精彩活力!【我要加入專屬社團】打造亮麗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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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30 橘世代.健康橘
人生最後一哩路 選擇「被活著」還是帶著尊嚴離開
從最新的臨終醫療問卷調查所顯示的趨勢,關於自己以後在臨終期想要的理想醫療內容,日本近期進行了三個國家規模的問卷調查。第一個是日本厚生勞動省在二○一四年所發表的「人生最後階段之醫療意識調查」。假定本人罹患癌症並發展至末期,不期望受到的醫療內容中,包括:中心靜脈營養(56.7%)、鼻胃管營養(63.4%)、胃造口導食(71.9%)、人工呼吸器(67.0%)、心臟整律機(68.8%),以上幾項出現過半數的結果。此外,失智症在逐漸惡化的過程中,不但更需要人手照料,進展到十分虛弱的狀態時,相較起癌症末期,有更多人不希望接受這些醫療內容,不希望的比率為:中心靜脈營養(66.9%)、鼻胃管營養(71.1%)、胃造口導食(76.8%)、人工呼吸器(73.7%)、心臟整律機(75.6%)。第二個是由「改善高齡社會女性協會」(會長為樋口惠子)所推出的「人生最後階段醫療調查報告二○一三」。普查對象為全國十歲至九十歲的男性和女性,共五千三百九十人(男性一千三百五十九人、女性四千零三十一人)。以下介紹我們特別注目的內容。1.關於裝設心臟整律機及人工呼吸器「當您的身體已呈現無法表達個人意志,並無治癒之可能性,全身狀態極度惡化的情況下,是否願意接受CPR或心臟整律機等急救治療呢?」回答包括:不希望(86.6%)、希望(4.6%)、不知道(8.8%)以年齡來區分結果的話,超過八十歲以上的族群,不想接受以上醫療的比例達到85.4%。2.關於胃造口和鼻胃管營養「當您的身體已呈現無法表達個人意志,並無治癒之可能性,已進入無法進食的狀態時,是否願意接受以延命為目的的營養補給醫療呢?」這個問題的回答是:不希望施作胃造口(85.4%)、希望施作胃造口(4.4%)、不知道(10.2%)。而鼻胃管相關的問題調查結果,和胃造口幾乎完全相符。透過問卷調查我們可以從中發現,不希望裝設整律機或人工呼吸器的人有七成以上,經腸道營養(胃造口或鼻胃管)則有將近九成的受調查者回答不願意。有意思的是,年輕人和年長者的結果幾乎一模一樣,而三十、四十多歲的人反而把死當成很遙遠的事。五十、六十、七十幾歲的人則認為時候未到,八十歲的族群則把死亡視為不久的將來即將發生的事。原本以為世代之間的認知落差會造成回答結果的不同,沒想到各個世代對同樣問題的意見大致上相同。也就是說,不想仰賴胃造口導食或鼻胃管活下去,是跨世代的共通認知。接下來是從這份調查中,過濾出醫師及看護師的結果並列比較。首先是不希望施作胃造口: 醫師(85.1%)、看護師(88.8%), 不希望施作鼻胃管: 醫師(84.0%)、看護師(94.1%),就結果看來,看護師比醫師更不願意在臨終期接受以上治療方式。原因可能是由於看護師與患者的長期接觸,讓他們比醫師更能瞭解患者的痛苦。個人認為這份問卷調查對高齡者在臨終期的醫療方針至關重要。從問卷的結果就可以看出,現行的高齡者臨終期醫療方式,和國民在未來自己能得到的醫療對應內容完全相反。假設現在正承受延命措施、長臥在床的患者們有機會能夠表達自己真正的意願,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對現狀提出抗議。第三份調查「全國世倫調查」由《讀賣新聞》於二○一三年九月進行。問及臨終期是否希望接受延命為目的的醫療,回答為「不願意」的人達到81%。不出意料,大多數人都不期望以延命為目的的醫療處置,但現實生活中,臨終期的高齡者卻飽受鼻胃管灌食、胃造口導食、中心靜脈注射營養、裝設人工呼吸器、心臟整律機等等醫療干涉。我們必須起而行,將心目中所期待的臨終期醫療該有的形態,落實到現實生活中。本文摘自《不在病床上說再見:帶著尊嚴離開的臨終選擇》,啟示出版 2016/12/01 出版 歡迎加入橘世代社團 一群關愛自己、健康生活的熟齡世代,用橘世代的熱情彼此鼓勵打氣,分享養身保健、家庭關係、更年期保健與檢康飲食等資訊,為第二人生做足功課,活出精彩活力!【我要加入專屬社團】打造亮麗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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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17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多的是你我不知道的生命故事——兒童安寧緩和醫療
【編者按】「醫病平台」在2018年7月曾經邀請林信男、陳榮基、宋維村教授分別從基督教、佛教、天主教的觀點談宗教信仰對死亡的看法。當時宋教授以為天主教與基督教的信仰對死亡的方面差異不大,而提出以他的兒童精神科專長,由兒童發展的觀點來探討不同年齡的兒童對死亡的概念以及照顧上的需要,並推薦兒科重症專家,呂立醫師以其在台大負責及發展兒童安寧服務的經驗來撰寫臨床方面的照護經驗。想不到今年剛過了新年,我們終於接到趙芳欣護理師與呂立醫師的「照顧重病和瀕臨死亡的兒童」的經驗分享。更想不到的是在國外度假的宋教授欣聞呂醫師來稿,竟然在很短的時間內將他一年半前就動筆的文章分為「兒童少年對死亡的概念」與「照顧重病和瀕臨死亡的兒童」兩部,讓讀者可以對這複雜的議題能有更深入的了解。非常感謝這些有心人的努力使「醫病平台」更精彩。和煦的午後,窗外陽光悠悠灑在樹上,葉子隨風搖曳著。手機螢幕忽然亮起了顯示:「兒童加護病房需要兒童安寧緩和醫療整合小組的協助!」訊息劃破了寧靜,也跟著一起挑戰家庭的愛、關懷與失落。加護病房冰冷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無奈的父親、昏倒在旁的母親、泣不成聲的姐姐、眼神呆滯的妹妹,散落在旁的醫護團隊,而越過人群的頭頂,終於看見生病兒童目前的生命徵象,正壓呼吸器發出規律的巨大聲響,牽引著眾人的呼吸,路過的醫師說道:「你們不要圍在這裡,好像病人狀況很差的樣子!」看著螢幕心裡想著:「十四歲的孩子,心跳每分鐘只有30到40次,血氧50%左右,真的是很不好呢。」這真令人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迅速掌握狀況後,兒童安寧緩和照護小組出動了兒童個案管理護理師、醫療輔導師、表達性藝術治療師、紅鼻子醫生等等,現場我們分工合作,協助每個家人「在他專屬角色位子」的陪伴與互動中,確實得到支持與關懷。醫療戰場上,醫療照護團隊裡的醫護人員在旁陪伴支持,並注意孩子是否有不舒服。紅鼻子醫生在生病兒童的床邊,再次吟唱著孩子平常最喜歡的歌,向他們永遠的孩子老大致意。無奈的父親看著病床上瀕死的摯愛兒子、倒在旁的妻子與不知所措的其他孩子們,他噙著淚,壓低聲線說著話,如同他所壓抑的情緒。我們協助陪伴著父親,討論聯絡規劃兒子的身後事;崩潰的母親清醒時哭天搶地、語無倫次,每看兒子一眼就昏厥,我們陪她哭,讓她說,說著她心裡與現實巨大的落差,幫助她一小步、一小步縮短那屬於失落的距離。床邊泣不成聲的姐姐,我們攬著她顫抖的肩許久,微弱的聲音默默的擠出一句沉重話:「阿姨,是我的肝臟害死了弟弟嗎?」抱著她,我們心都酸了:「姐姐,弟弟的肝有在長大,只是身體裡面還有很多不同的器官,要一起合作才能度過危險。」姐姐看著我們:「好!我知道了,那可以讓我送弟弟嗎?」我們留下淚笑著說:「當然。」我們小組除了關心生病的弟弟,協助他的事情,同時也給姐姐及時正向的鼓勵,讓她知道,身為姐姐妳做得很好。眼神呆滯的妹妹,我們蹲下身看著她:「你還好嗎?有嚇到嗎?」瞬間瓦解的情緒,妹妹點點頭後,開始放聲大哭,團隊用著符合六歲孩子認知發展的繪本,與妹妹談談關於哥哥正面臨什麼事,引導畫出兄妹約定要養狗狗的祝福卡片,而過程中妹妹說出今天是她的生日。而我們知道今天之後,每年的這天,永遠不會再一樣了,就帶著妹妹選了一份禮物,說明是哥哥送給她的告別與生日禮物。當家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得到安慰,一家人終能在孩子離開時,陪在孩子身邊,跟他說大家有多愛你!謝謝你帶給我們這麼多的快樂!謝謝你總是貼心的照顧著家裡每個人!這天之後,我們聯絡進行後續哀傷撫慰與關懷,知道爸媽彼此好好支持、姐姐每晚守靈陪著弟弟到最後、妹妹當天晚上夢到哥哥親自來跟她說:「生日快樂!」而我們想跟弟弟說:「孩子!謝謝你的貼心!謝謝你用生命,教會我們珍惜身邊的一切!謝謝你幫我們一起安慰了家人!我們愛你!」醫療團隊也分享了他們在百忙的加護病房照顧中,分身乏術,沒有足夠時間停下來關心這心碎家庭的無奈。我們也想跟醫療照顧團隊說,你們不用擔心,有我們兒童安寧緩和整合小組的專業夥伴,大家一起來照顧與關心孩子與家庭!面對生命的挑戰,兒童安寧緩和醫療照護團隊用著溫柔、舒適、專業、尊重及陪伴,與孩子及家人一同預先討論整體醫療照護計畫,選擇最合適的醫療決策,最大化有生活品質的時間,接納彼此互相道愛、道謝及道別,一起創造更多美好的記憶,確保家庭裡的所有成員都能安心的度過,用愛彌補生命的限制,讓臨終不再是冰冷凝結的死亡氛圍,而是全家人擁抱彼此,陪伴心愛的孩子,讓愛永續連結下去的時刻,在心中留下美好正向的生命經驗,祝福彼此,並覺得能擁有這一段愛的結緣,真正是幸福。我們繼續一起努力,讓這一些都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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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26 科別.罕見疾病
肌萎兒臨終:我先去天堂找一個家 等把拔和馬麻
脊髓性肌肉萎縮症(SMA)病友引頸期盼、藥價高昂的新藥,健保確定要給付。作者主要服務對象是肌肉疾病患者,想起多年前,莫說藥物,連呼吸器都缺乏(特別是幼兒型)的時代,對此病的無奈,也不由地回想起幫一個小病友做緩和醫療(hospice)的經過。當年呼吸輔助器很少脊髓性肌肉萎縮症(spinal muscular atrophy,俗稱小漸凍人)不多見,我看過2、30位,這些小朋友雖然肌肉萎縮、卻有個神祕的現象,他們多半非常聰明,而且特別貼心、甜蜜。30多年前,台灣醫療還未發展開,呼吸輔助器只有少數大型醫院才有,而且「家庭式」的非常少,更別說是專門給小朋友用的。那時候我有一個7、8歲患者,他的可愛令人憐惜難忘。小病人3、4年中被帶來門診幾次,他爸媽很信任我,充分了解小朋友的未來。最後一次來,他早已不清的口齒變得更斷斷續續,他沒氣、沒力地說:「晚上總是做噩夢、好可怕啊。」我跟病童說了一個祕密媽媽也說,他近來心情很不好、不大肯說話,而且身上老是冒冷汗,稀飯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好慢地勉強吞,更不敢喝水,我看他心跳超快,我知道小朋友不會太久了,他爸媽看出我的無奈,在輪椅後面露悲傷、無助……。突然我靈機一動,要他爸媽暫出診療室,因為「我要跟他說一個祕密」。我問他:你愛不愛你們家?他說:愛啊!我再問他:你們家是誰找到的?他說:當然是我把拔和馬麻。我又問:是你、還是你把拔和馬麻先來這個地球?他說:當然是我把拔和馬麻。我說:那好,萬一你先去天堂,怎麼辦?他想了好一會兒,一字一字咕咕嚕嚕地說:好啦,我一定會在天堂找一個可愛的家等我把拔和馬麻。現在臨終關懷也有了道別幾個月後,他爸爸打電話到診間,很平靜地謝謝我,說兩個星期前夜裡小朋友走了,走前一直很高興,常常對他和媽媽說:「這次換我先去天堂,我去那裡要找一個家,等你們來。」這是我幾十年照顧神經肌肉患者唯一面對神智清明的臨終小朋友,每想到他都悲喜交集!現在台灣有了呼吸輔助器和臨終關懷,最近更有好消息,病童和他們父母引頸期盼的、藥價高昂的新藥,健保確定要給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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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22 新聞.生命智慧
臨終最合宜姿態 醫師:病主權讓人面對死亡時有選擇權
生死大事是人終其一生都會面對的課題,在面對臨終的過程裡,每個人都在尋找最合宜的姿態。台灣身心靈全人健康醫學會常務理事、賽斯診所院長許添盛表示,生死大事是人終其一生都會面對的課題,人在往生過程中,要的是尊嚴、平順,和親情的真正了解,病人自主權益法的成立,讓在人面對死亡時能擁有選擇權與尊嚴。台灣身心靈全人健康醫學會今舉行「生死由心,自在善終」臨終關懷與病人自主權利法研討會,邀請賽斯診所院長許添盛、南華大學生死學系講座教授釋慧開、陽大附醫安寧病房主任陳秀丹等學者,探討從心靈與存在的角度,解讀生命與死亡的自然機制。研討會同時探討今年1月正式上路的病人自主權利法,循其宗旨探索醫療的人性品質,預立醫囑,拒絕無效醫療,保有生命尊嚴與品質 。許添盛講述「身心靈的生死觀」議題。他表示,生死大事是人終其一生都會面對的課題,人活著時充滿奧秘、死後的世界更是好奇想探索的世界。生死輪迴提供靈魂多樣性體驗,也能提供地球的生生不息,否則地球早就爆滿了。許添盛說,生心靈的觀點雖強調主張一個人的自然死亡,但現在人不想面對死亡,大都是在昏迷中死亡。人在「瞻妄」(Delirium)狀態時,常不知自己已邁入死亡,這是死前的一種意識狀態,一個人會開始人、事、時、地分不清楚,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然而現實社會中,我們從不在清醒時候死亡,自我意識是如此的不想面對。許添盛說,其實昏迷和瞻妄狀態的出現,它有心靈層面的重要含意,是這一個人的意識決定要離開的前驅步驟。人在往生過程中,要的是尊嚴、平順,和親情的真正了解。所以當一個人臨終時,身旁圍繞的應該是「家人」,不應是醫護人員。許添盛說,死亡是生命最後的禮讚,是人格最後的生命資料。台灣在今年初病人自主權益法的成立,只要是成人、意識清楚具有行為能力,符合狀況下可預立醫療意願,使病人有死的權利。他非常認同,此舉才能讓患者不因醫療的過度急救、機器無止盡的維持生命,而失去主張一個人的自然死亡權利,才能面對有尊嚴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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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21 橘世代.好野橘
搞清楚8大疑問 以房養老繼承免負債
以房養老不管是向銀行申辦,還是選擇公益型養老,最終都會面臨申請人過世問題,當這種情況發生時,擁有繼承權的親人,會面臨何種情況?如何處理才能確保自己的權益?熟悉民法的桃園地院庭長張益銘表示,公益型以房養老,因為申請時就要將房子完成贈與,既然已贈與公益團體,當然也就不會有所謂房產繼承問題。但銀行提供的一般型以房養老,在申請人往生後,都會進入繼承程序。可以分為有遺囑、無遺囑,有繼承人和無繼承人等區別,後續處置各有不同程序。Q1:有遺囑、有繼承人如何處理?A:遵照遺囑辦理。舉例:桃園市楊姓老先生曾以房屋向銀行申請抵押貸款,去年初過世,扣除貸款和利息,房產餘額還有200多萬元,他因配偶早逝,臥病期間預立遺囑「財產不讓未盡孝的長子繼承,由次子單獨繼承」,他過世後,長子打官司爭產,但法官認定遺囑有效,判長子繼承權不存在。銀行說法:申請人亡故,若有繼承人,會詢問繼承人有無意願還款,如有意願並還清借款,房子會還給繼承人。若不願清償,銀行會拍賣房子清償,有餘額再歸還繼承人。若拍賣金額不足清償借款,依修正後的民法限定繼承規定,繼承人也不需負責,銀行會列呆帳處理。Q2:有遺囑、無繼承人如何處理?A:由遺囑執行人依遺囑內容辦理。舉例:桃園趙姓榮民在台無親人,臨終前1個月預立遺囑,把向銀行抵押借款的房子,在過世後捐給公益團體行善,結果有自稱和趙同居多年的張姓婦人出面爭產,法官調查後確認2人並無婚姻關係,判決遺囑有效,由遺囑執行人完成他的捐贈遺願。銀行說法:銀行會執行拍賣清償借款,若無法完全清償,未清償的部分會列呆帳。若有餘款,會循法令由法院指定遺囑執行人,交對方執行。Q3:沒遺囑、有繼承人如何處理?A:這種情況要從繼承順位排定。依法繼承順位優先順序是:1.配偶子女。2.父母。3.兄弟姊妹。4.祖父母。若配偶子女不願繼承,才輪到第2順位的父母,依此順位類推。銀行說法:處理模式和有遺囑、有繼承人相同。Q4:沒立遺囑又沒繼承人如何處理?A:由銀行向法院聲請指定遺產管理人,聲請公示催告,確認無繼承人後,遺產扣除銀行貸款和利息,餘額歸國庫保管,處理程序通常要1到2年時間。Q5:如果不清楚被繼承人的財產狀況,如何處理?A:可限定繼承,就不會繼承到債務。舉例:若長輩過世遺產有500萬,但有外債不清楚金額,若外債達600萬,因限定繼承的關係,繼承子女不必掏腰包清還扣除遺產後還積欠的100萬。Q6:限定繼承有聲請期限嗎?A:沒有。現行民法已採當然限定繼承,只要向法院陳報遺產清冊即可。清冊只要到國稅局申辦遺產稅,就可取得。Q7:繼承了清還後的餘款,遺產稅是用餘額計算?還是整棟房價?A:用餘額。Q8:會不會發生我繼承了清還後的餘款,假設是100萬,結果還不夠繳遺產稅?A:不太可能,遺產淨額1200萬以下都免稅,只繼承100萬未達課稅標準。依法遺產淨額1200萬以上至5000萬元,課徵10%。若繳稅要超過100萬,繼承的餘款淨額至少要1200萬以上,以房養老這種「豪宅」不多。張益銘庭長指出,以房養老衍生的繼承糾紛,實務上還不多見,主要是銀行在辦理以房養老時,不管有無家屬,多會請對方預立遺囑,沒有家屬,也會請申請人指定銀行做為遺囑執行人,當申請人過世,由法院選定律師或銀行為遺產管理人,在非訟程序就可了斷,不會進入訴訟程序。-*-【以房養老解惑全攻略系列7】。有錢拿、有房住 牢記1件事 以房養老不吃虧。以房養老若鑑價低、月領少 不如直接把房賣了。南部房子不值錢?以房養老也有城鄉差距【以房養老解惑全攻略系列6】。用信託留房養老 包租婆另一選擇。看護費、住安養院…都從你的租金付【以房養老解惑全攻略系列5】。銀行建議:以房養老房子價值超過貸款 繼承較有利。搞清楚8大疑問 以房養老繼承免負債【以房養老解惑全攻略系列4】。利率最多高出1倍 以房養老前要精打細算。未來想要以房養老該怎麼做?4守則不可不知。粉刷、裝修未必有用 選對區段才能提高房子「貸相」看更多報導:《以房養老可靠嗎?像長照照顧一輩子》 好 野 橘 社團來囉! 人生下半場,如何活得比現在更好?最基本的準備就是:安穩財務!【好野橘社團】以40後步入熟齡者的橘世代需求出發,創立社團平台提供熟齡理財計畫,讓大家在此輕鬆談錢、安穩財富,打造橘世代退休現金流!【立刻加入好野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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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20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的抉擇
【編者按】這星期三篇文章都是有關「救與不救」的緊急醫療抉擇。一篇麻醉科醫師的來稿,敘述自己在急奔醫院救人的路上,不幸由摩托車摔下受傷,但仍及時趕到急診處為病人插管轉院的心路歷程。這使我們想到轉載過去在民報「醫病平台」的兩篇文章,一篇是安寧照護大師陳榮基醫師所寫的有關在「八仙塵爆」時,醫療團隊所發起的「限時嘗試」以減少重症臨終醫療的困境,以及另外一篇由醫學生探討「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的文章。希望這三篇文章可以幫忙社會大眾更瞭解這重要的生死抉擇,也更使我們深思台北市立聯合醫院總院長,也是國內神經外科與安寧緩和醫療重症的權威黃勝堅醫師語重心長的這句話:「醫師的天職不只是救人,也要適時放手,讓病人有尊嚴地走到生命終點。」C伯伯是一位79歲的退休農夫,患有帕金森氏症,這幾年狀況持續變差,造成行動、吃東西、記憶力等多方面的問題。這次因高燒持續五天,送來我們醫院急診,到醫院後他的意識狀況迅速變差,當天晚上便陷入昏迷,雖然他的血壓、呼吸以及心跳都還算穩定,但是考慮到C伯伯本身多項功能都已經因為帕金森氏症嚴重退化,以及他發燒、昏迷的意識狀況,隨時都可能惡化到需要轉入加護病房進行緊急處置。綜合考量下,假日值班醫師決定建議家屬考慮是否簽署「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o not resuscitate, DNR)」的同意書。但是這個討論進行地並不順利,對於假日值班醫師而言,尚未與病患家屬建立長期醫病關係,這樣的討論非常困難。同樣地,對於家屬而言,在尚未消化家人病況快速惡化的情形,就要下重大的決定,更加地困難。我是負責照顧C伯伯的實習醫學生,事後聽到這樣的狀況也覺得十分地困難,心中不禁有個疑問:「到底我們要如何告知病人家屬簽署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同意書呢?」許多同學也對這個議題感到疑惑,因此我們在醫院例行的醫學人文討論上提出了這個疑問,在老師的帶領下,引發了熱烈的討論,以下整理出幾個重點:1.認識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對於醫療專業人員可能不陌生,但是對於病人或家屬通常十分地陌生,很多的誤會或無效溝通,都是來自於不了解。尤其在緊急狀況下,悲痛的情緒,有限的時間,醫療環境的無形壓力,都會形成基本認識的阻礙。在定義上,心肺復甦術是指對於臨終、瀕死或無生命徵象的病人,為挽救其生命,給予氣管內插管、體外心臟按壓、急救藥物注射、心臟電擊、心臟人工調頻、人工呼吸或其他救治行為。一般人在聽到不施行心肺復甦術,常會認為這就是放棄任何治療,讓病人等死,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適用不施行心肺復甦術的病人,必須由兩位醫師診斷為末期病人,確定他們的狀況已經不可治癒,且近期的病程到死亡已不可避免。也就是說,對於這類的病人,急救只是增加他們受苦的時間,因為他們身體本身的狀況不好,這裡的急救,已經不是我們想像中救起一個人後,他又可以健康地回到工作崗位,而是在救起他之後,各種可能感染接踵而至,同時疾病持續惡化,沒過多久需要第二、第三次的急救,而病人在這樣的痛苦中來回地掙扎,而這才是希望推動不施行心肺復甦術的原因。另一個常見的誤解就是,簽署不施行心肺復甦術後並非沒辦法修改,其實在任何時間點,都可以選擇撤除不施行心肺復甦術的決定,因為隨著時間的進展,病人或是家屬可能會對當下的狀況有不同的想法,而有不同的選擇。2.看待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當病人意識昏迷或無法清楚表達自己意願時,常需要親屬代為決定,例如C伯伯,在這時候該如何看待不施行心肺復甦術極為重要,這邊可以使用臨床倫理四象限分析(見下圖)來幫助思考:首先「醫療的適應性」,也就是目前病人的醫療問題與狀況,是否已到達末期且無法醫治,符合不施行心肺復甦術的標準,再來是「病人的偏好」,這點非常的重要,家屬可以回想病人在之前是否有表達過治療偏好,若是病人之前並未表達過,家屬可以試想如果自己是病人,以這樣的情境,他會希望怎麼選擇?接著還需要考慮「生活品質」,以目前狀況,若是急救後可能的生活品質為何?是否不應期待要延續沒有品質的生命?最後是「其他脈絡情境」的特徵,例如是否有宗教的考量?家庭的經濟環境是否能夠負擔等綜合性的考量。3.告知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告知不施行心肺復甦術,讓病人願意簽署,從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以C伯伯的狀況來說,值班醫師尚未建立長期醫病關係,所以充分的自我介紹是非常必要,說明自己的身分與立場,並非之後長期負責照顧的主治醫師,但是以目前病人狀況而言,具有時間上的急迫性,所以自己做為值班醫師前來和家屬說明,解釋病人的狀況十分地重要,同時也是家屬最想要知道的,雖然家屬在之前可能已稍了解病情,但是開始不施行心肺復甦術的說明前,再和家屬更新最新的狀況,有其必要性,同時也不會讓家屬措手不及,產生誤會與被醫療所遺棄的感受。在說明完病人不好的預後與危險性後,可以先問問家屬病人在還清醒或有辦法表達自己意願時,是否曾經有表達過若是在類似目前的狀況下,想要怎麼做?之後再進到不施行心肺復甦術的說明,這邊建議以病人為中心思考,提出這個提議的目的,絕不是為了減輕醫療上的負擔,而是希望能夠在有限的選擇下,讓病人能夠過得更好、更舒服,同時對於常見的誤解也需要說明,必要時可以分享過去病人的例子,讓家屬知道並非只有他們才會面對當下的內心糾結與抉擇,許多人也有如此的掙扎,但是需要了解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希望病人能夠更好。(本文轉載自民報醫病平台2017/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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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8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以「限時嘗試」減少重症臨終醫療的困境
【編者按:】這星期三篇文章都是有關「救與不救」的緊急醫療抉擇。一篇麻醉科醫師的來稿,敘述自己在急奔醫院救人的路上,不幸由摩托車摔下受傷,但仍及時趕到急診處為病人插管轉院的心路歷程。這使我們想到轉載過去在民報「醫病平台」的兩篇文章,一篇是安寧照護大師陳榮基醫師所寫的有關在「八仙塵爆」時,醫療團隊所發起的「限時嘗試」以減少重症臨終醫療的困境,以及另外一篇由醫學生探討「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的文章。希望這三篇文章可以幫忙社會大眾更瞭解這重要的生死抉擇,也更使我們深思台北市立聯合醫院總院長,也是國內神經外科與安寧緩和醫療重症的權威黃勝堅醫師語重心長的這句話:「醫師的天職不只是救人,也要適時放手,讓病人有尊嚴地走到生命終點。」2015年6月27日八仙樂園粉塵暴燃急救,台灣整形醫學及加護病房照顧嚴重燒傷病人,展現了國際讚譽的醫療成果。其中一小部分雖然沒有救回病患,但是減少病人及家屬的痛苦掙扎,以及醫療人員從科學與感性角度出發的愛心,提供了急性重症臨終照顧的典範。這些病人都是年輕人,突然發生嚴重燒傷,其中有213人燒傷面積太大,從整型醫學的科學資料告訴醫師們,難以救活的這些病人,僅能通報為病危。但是,這些年輕病人,突然被燒傷,如果不急救,家屬心理無法接受。如果全力急救,延長了病人的痛苦折磨。為了避免病人受苦,減少家屬心理困擾,衛福部建議醫病積極溝通,適時召開「家庭會議」,若已預見病程不可逆,採取「限時醫療原則」(Time-Limited Trial)(或「限時嘗試」)。 本人獲衛福部徵召,參與記者會,透過媒體,介紹安寧緩和醫療的限時嘗試治療。「針對重症病人若擬嘗試使用高科技維生醫療時,與家屬積極溝通,若已預見病程不可逆,建議採取限時嘗試,避免病人受苦太久。」 「限時嘗試醫療並不是放棄,而是希望病患不要走得太慘痛,面對這些重症患者,醫界絕對會全力進行搶救,也會使用各種該用的高科技,若使用後仍無成效,醫療團隊應和家屬持續溝通,讓病患生命終點不要走得這麼辛苦。」當時決定,在醫病溝通後,為病人進行插管急救,接呼吸器,讓加護病房的整形醫療團隊,可以全力搶救,一兩周後,已經盡了最大努力,若病況仍沒有起色,醫療判斷已無成功的機會,病人短期內即將死亡時,則由家屬簽署撤除維生醫療同意書,撤除呼吸器,縮短病人及家屬受折磨的時間。這些年輕人的家長年紀大約50歲左右,若沒有人告訴他們實情,採取高科技醫療搶救小孩的此時,只是在延長「死亡過程」,時間拖得愈久,最後結果愈無法接受,對家屬來說更是二度傷害,最後的一幕,會一輩子烙印在心中,午夜夢迴,10年、20年都揮之不去。因此當時判斷「醫療團隊盡早啟動『家庭會議』,跟家屬溝通、解釋病程,明瞭病患狀況,給予正確、清楚、對等的醫療資訊。」台北市立聯合醫院總院長,也是國內神經加護重症的權威黃勝堅醫師,積極參與推動安寧緩和醫療後,他認為醫師的天職不只是救人,也要適時放手,讓病人有尊嚴地走到生命終點。 限時醫療或限時嘗試,不是放棄,而是經過充分的醫病溝通,也盡了最大的努力,包括心肺復甦術(CPR),經過嘗試,確知無效後,即時放手,縮短病人及家屬的痛苦折磨時間。醫師及家屬都已經盡了全力了!可以放手了。大面積燒傷病人換藥時都很痛苦,這次的限時嘗試插管急救,還讓整形醫療團隊能夠在換藥時因為有呼吸器可以短暫實施全身麻醉,讓病人免除換藥的痛苦。2000年制訂的,已經讓慢性癌症末期病人或重大器官衰竭末期病人,如何遵照病人與家屬的意願,臨終時不予無效的心肺復甦術(不予插管急救),或撤除該無效的維生醫療措施(撤除呼吸器),有了很能被接受的運作模式。但是對於急性心肺衰竭的病人,如嚴重顱內出血外傷、腦出血性中風、嚴重心肌梗塞的病人,要不要積極搶救,要不要嘗試手術,往往在醫病溝通時,有很大的困難。醫師可能覺得手術也許有少許成功救回病人的希望,但是如果不成功,病人可能持續昏迷或成為植物人,將延長病人及家屬的痛苦折磨時程。此時如果運用限時嘗試的醫療,醫師與家屬好好溝通,然後放手搶救,成功救回病人,大家歡喜;如果失敗,則運用的原則,或加上即將於2019年實施的的精神,也許可以合乎倫理也合乎法律規範的執行「對病人最大利益」的醫療措施,即時放手,讓病人及家屬,乃至醫療人員,都可心安無憾,提升我國的安寧緩和醫療的品質。(本文轉載自民報醫病平台2017/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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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6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憎恨
【編者按】這星期三篇文章都是有關「救與不救」的緊急醫療抉擇。一篇麻醉科醫師的來稿,敘述自己在急奔醫院救人的路上,不幸由摩托車摔下受傷,但仍及時趕到急診處為病人插管轉院的心路歷程。這使我們想到轉載過去在民報「醫病平台」的兩篇文章,一篇是安寧照護大師陳榮基醫師所寫的有關在「八仙塵爆」時,醫療團隊所發起的「限時嘗試」以減少重症臨終醫療的困境,以及另外一篇由醫學生探討「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的文章。希望這三篇文章可以幫忙社會大眾更瞭解這重要的生死抉擇,也更使我們深思台北市立聯合醫院總院長,也是國內神經外科與安寧緩和醫療重症的權威黃勝堅醫師語重心長的這句話:「醫師的天職不只是救人,也要適時放手,讓病人有尊嚴地走到生命終點。」那天我支援另外一家小醫院on call(待命、隨傳隨到),傍晚我正準備打開電視,看選舉開票的結果,結果電話就響了起來,醫院的急診室打電話給我,說有一個病人需要我幫忙緊急插管,一般這種小醫院急診室並不會叫我幫他們插管,所以當他們需要我幫忙的時候,表示真的出事了,病人一定傷的非常嚴重,情急之下我拿了摩托車鑰匙就要出門,那時候天色昏暗,感覺就要下雨,我閃過要開車出門的念頭,但是我的車剛好停在我媽媽家那邊,我也沒有時間再過去拿鑰匙。結果我騎車騎到半途的時候,果然就下起雨來,在一個十字路口,前方的摩托車因為紅燈緊急煞車,我臨時煞車不及,整個車輛打滑,我整個人就這樣摔在地上,我在摔車前腦海裡閃過好幾個念頭,我想我絕對不能用腳去撐住摩托車,前一陣子我的同事才因為摔車的時候,用腳去撐著摩托車,結果整個膝蓋的十字韌帶因為扭力太大而斷裂,我又提醒自己,倒地的時候不能用手去撐地,因為用手去稱地,瞬間的力道太大的話,腕骨就會骨折,於是那幾秒鐘,我在腦海裡上演了好幾種落地的方式,最後我整個人跟車就像電影上演的摔車情節一樣飛出去,人車分離,我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我倒地之後,馬上又躍身跳起,扶正摩托車就要走,路人問我要不要叫救護車送我去急診室,我心裡嘀咕了幾下,想說我現在就是要去急診室,雖然搭救護車去急診室可能比我騎車還要快一點,但是我假如真的搭救護車去,就會變成我躺在需要插管的病人旁邊,然後要幫病人插管的麻醉科醫師因為受傷躺在另一張病床上,兩個人躺在一起,光想到那種畫面就覺得好笑!我忍著摔車的疼痛繼續飛車去醫院,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看到一輛救護車已經停在醫院門口等待,他們已經準備好要將病人轉診到另外一家大醫院去,就等著我幫病人插管,我那時候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幫病人插完管後,再把病人轉院,另外一個是直接把病人轉院,反正我自己也已經身負重傷,我看了一下病人,頸椎斷裂、顏面創傷、身體多處骨折、一邊瞳孔已經放大,瞳孔放大表示腦部有潛在性的出血,呼吸的時候胸部凹陷、腹部隆起,這種樣子我們稱之paradoxic movement,表示病人因為頸椎受傷或是腦部的呼吸中樞受傷,負責呼吸的橫膈肌已經無法正常收縮,現在都是用輔助肌肉勉強維持呼吸,反正就是一個垂死的病人,我看了之後,覺得這種病人果然不是急診科醫師有辦法插管的,難怪他們要叫我去,就算將病人轉診到大醫院也是需要麻醉科醫師插管,這中間又要浪費一大堆時間,所以我還是覺得插完管再過去也是比較安全。病人的口鼻裡面都是鮮血,完全看不到氣管開口在哪裡,我掙扎了幾次管子都放不進去,我開始想像管子假如放不進去,該怎麼樣讓病人活到另外一家醫院去,瞬間我腦海又閃過好幾個念頭,我乾脆就直接跟病人跳上救護車,幫病人扣著面罩,一路扣到另一家醫院,或者我就直接在這裡,幫病人做氣切,建立呼吸道,免得鮮血一直流入氣管,最後導致吸入性肺炎。我覺得這一切都好不真實,這就好像只有在電影急診室的春天裡才會上演的情節,不過就在我內心上演無數劇場的同時,管子最後還是給我插上了,我把病人送上救護車,想說這個病人應該有救了,另外一家大醫院的值班醫師可就有得忙了。把病人送走之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卸下全身的防備之後,我才意識到我全身多處關節,都因為剛剛摔車而隱隱作痛,衣服包裹下的身子應該有多處擦傷,我覺得我自己都應該掛急診處理一下傷口才是,但是前來支援插管的麻醉科醫師最後自己要掛急診,這想起來也覺得可笑,所以我穿上外套就往急診室大門外走去。大門外聚集了滿滿的家屬,其中一個年輕人正用手機打電話,從他講電話的口氣可以知道,病人投完了票就開始喝酒,喝醉之後又騎著摩托車出門,然後外面正下著大雨,最後就變成這樣……。在這個鄉下地方酒駕是很平常的事。當一個醫生情感是很複雜的,我們既捨不得病人死去,也不忍心把他救活,我幫病人保留了一口氣,讓他有機會可以活著轉送到下一個醫院去,但是我內心一點喜悅也沒有,我跟他都一樣,才剛剛因為騎車摔傷,只是我運氣比他好一點,我有自己爬起來但是他沒有,假如我倒地的時候,後面有一輛車追撞,從我身上碾過,躺在這裡需要插管的就是我了,而他也永遠等不到我幫他插管了,有時候人生離死亡比想像中還要近很多。當我看著救護車離去的時候,我開始想像著假如這個病人知道以後所要面臨的狀況,那他會想要我們救他嗎?頸椎斷裂可能一生都沒辦法脫離呼吸器,腦部出血,就算開刀移除血塊,可能還是會癱瘓、臥床甚至變成植物人,假如是我自己,我是寧可這樣死去也不願意活著,但是我還是盡全力救他了,假若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靠著機器維生,那他會因為這樣恨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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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5 橘世代.健康橘
翻轉臨終醫療—日本打造「共生之家」與病人建立類家人關係
20年前,市原美穗在九州宮崎縣租下一幢民宅,接納來回機構、醫院,包括身患癌症、失智症、ALS漸凍症,卻因種種因素無法回家的病人,一起生活到最後,並將屋子取名為「卡桑之家」。這個模式翻轉了倚賴醫療的臨終,稱為Home Hospice,余尚儒醫師統稱這類型的服務為「共生之家」。成為臨終前的家人「在人生重要的階段,我們要回到家人與生活的角色。」市原美穗表示,所謂的Home並非單純一幢房子,而是包括家庭、家人、社區、故鄉;而Hospice與Hospitality(Hospitality 意指好客,或市原美穗稱之為「款待」)為同源字,因此她認為Hospice是一種款待。有疾病或障礙的人們在習慣的環境生活到最後,邀請病人原有的醫療團隊進來照顧,病人、家屬、社區共同學習接納死亡,讓病人直到最後一刻都還是像他自己,是Home Hospice的核心理念。卡桑之家刻意保留原屋主的姓名門牌、設計、傢具、器皿;也讓生活在這裡的居民,使用既有物品,藉由通風好、採光佳的環境,營造歸屬感。沒有呼叫鈴 只有彼此的關懷卡桑之家最多只有5、6位居民一起生活,彼此沒有血緣關係,建立類家人的關係。市原美穗稱之為「共生(tomogurashi,意指共同生活)」,有24小時的工作人員協助生活大小事,也有醫療團隊定期到宅訪視。「但我們沒有呼叫鈴,」市原美穗強調,因為工作人員與居民彼此緊密生活在一起,只要一有不對勁,工作人員、居民就會去幫忙。「因為彼此關心、互相視為家人,所以會注意到彼此發出的小小訊號。」在醫院,病人活得愈來愈像病人。市原美穗認為卡桑之家並非醫療院所或者長照機構,居民在這裡共生是「Being」,身心全然休息、療癒,可以活出自己、恢復活下去的意願。卡桑之家提供的服務是「支援生活」,從如何起床、換衣服、與人互動,直到排泄和睡覺。每日工作人員會與居民取得生活共識,比如「今天要洗澡嗎?」把決定權交還給居民。「維持理所當然的日常生活很重要,居民能自己做就自己做。」原為醫院護理師,在神戶大地震後也在神戶創立「共生之家」的松本京子表示。比如「吃」是日常生活重要的事,為了讓居民繼續吃東西,必須做好口腔護理,讓他們嘗試可以吃下去的食物;同時不讓居民包尿布,而在他有尿意時,帶他去上廁所,這是他們重視居民尊嚴的方式,「讓每個居民感到『有個自己可以逗留的居場所』,同時生活也是可以自己掌控的。」找回臨終文化的社區營造根據卡桑之家統計,有8成居民最後在卡桑之家臨終,有部分居民最後選擇回到自己的家中,整個團隊就會到居民的家中陪伴走過臨終這哩路,期許重新建構已消失的臨終文化。市原美穗提到,許多人最後一哩路在醫院度過,病人身旁放著各種儀器,家人關注的是螢幕上的數字,而非病人所走過的人生。失去臨終文化的現代人,不知如何陪伴長輩,面對長輩身體的變化又慌又害怕。「我們把人跟人的關係重新找回來。」松本京子強調。她除了設立和諧之家外,更在社區經營「生活保健室」,希望在居民身體尚健康時,有個可以隨時諮詢生活、醫療、照顧的處所。「這是以Home Hospice、以生活保健為中心的社區營造。」透過生活保健室傳達理念,讓當事人思考人生最後階段,並促成家庭的對話。至今沒有拒絕過任何一位病人的卡桑之家,20年來參與了108位居民的家庭與人生。市原美穗相信,臨終不是只有病人死亡或是呼吸心跳停止,對家屬來說,是所經歷的一切。因此遇長輩臨終,工作人員會帶著家屬摸摸長輩的手、說說感謝的話。大家圍在病人身旁聊天、拍照,透過這樣的道別過程,把這個家族的故事與生命繼續傳承、交棒給下一代,讓年輕一代認識死亡、學習如何活下去。本文摘自《綠主張月刊》,台灣主婦聯盟生活消費合作社 2019年12月出版歡迎加入橘世代社團一群關愛自己、健康生活的熟齡世代,用橘世代的熱情彼此鼓勵打氣,分享養身保健、家庭關係、更年期保健與檢康飲食等資訊,為第二人生做足功課,活出精彩活力!【我要加入專屬社團】打造亮麗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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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07 橘世代.好野橘
陳家父女間的牽掛 促成伊甸以房養老最後一哩路
伊甸基金會開辦公益型以房養老,民眾的接受程度如何?還待市場驗證。從想法萌生到方案推出,這條路伊甸走了15年,最終促成伊甸下定決心,是一對陳姓父女對彼此人生退場後的牽掛與愛。做為公益團體,要不要推公益以房養老?伊甸內部一直有不同聲音,內部來回討論好多次,始終無定論。陳女士之前就聽過郭老先生贈屋換取老年安養的故事,曾主動找上伊甸,無子女的她,當時得知罹癌將不久於人世,最大的牽掛就是年邁的父母在她身故後,無人照顧,詢問伊甸有沒有可能循郭老先生模式,她將名下房子捐給伊甸,若她提早離開人世,就由伊甸代為照顧父母。但世事難料,陳女士在還沒有完成簽約前就離世,她走後的10年間,父母也相繼辭世,2位老人家因為生活還過得去,直到人生最後1天,都未用到伊甸的資源安老。但陳爸爸心中一直惦記著女兒生前想要捐屋伊甸的遺願,在臨終前,將女兒市值約5000萬的房屋捐給伊甸,並指定做為「以房養老」服務用。伊甸將這棟屋子出租,用每月租金收入,以陳爸爸的名字「陳光」成立「陳光紀念基金」,下定決心將以房養老變成常態性服務,在高齡社會中承擔起應盡的責任。今年10月訂定「附負擔捐贈以房養老服務辦法」,正式啟動伊甸「以房養老」服務。陳家父女彼此的牽掛與愛,促成伊甸完成公益以房養老的最後一哩路,斯人已遠,他們卻促成了一個制度,讓處境相仿的人,在人生將盡時,多了一種選擇安頓自己及心愛的家人。【以房養老解惑全攻略系列3】。唯一非銀行提供的「以房養老」換照顧又可做公益。陳家父女間的牽掛 促成伊甸以房養老最後一哩路。房屋價值低能申請嗎?「公益型以房養老」14QA解惑【以房養老解惑全攻略系列2】。以房養老划算嗎? 留意銀行不會說的4件事。嬰兒潮世代「窮得只剩下房」張金鶚最想捐房換照護。貸款期間失智怎麼辦?破解以房養老12個大哉問【以房養老解惑全攻略系列1】。以房養老可靠嗎?像長照照顧一輩子。65歲擁1800萬元房 至少月領2.4萬。申辦前搞清2誤解、4疑問 房子才不會變銀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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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04 新聞.生命智慧
為「孝道」飛德照顧癌末婆婆 她對善終有了嶄新的體悟
如果另一半的父母突然癌末,你會選擇直奔病榻前照顧?還是任他獨自面對,在照服員的偶爾探望下,一個人迎接死亡?對台南女兒、德國媳婦吳品瑜來說,2014年當她聽聞婆婆癌末,為了讓先生專心在吉隆坡新工作上任,便不假思索買了機票,獨自帶了14歲、12歲與1歲半的3名女兒,直奔德國鄉村婆婆病榻旁。結果,不管是到宅探望的德國醫師、護士、送餐人員,都問她:「妳是誰?」「為什麼是媳婦待在這裡擔任照顧工作?」同一時間,先生的其他手足則在過他們的復活節假期……婆婆生病,跟媳婦有什麼關係?吳品瑜,傳統台灣觀念下成長的台南人,51歲。與許多台灣傳統女性一樣,婚後以丈夫、家庭為主,她跟著先生工作輪調而旅居各地,偶爾兼職翻譯。「我總覺得除了照顧者的角色以外,沒有其他層面的『自我』了」。愈是這樣子過生活,吳品瑜就愈落入「想以盡責、犧牲、捨己的照顧者身分獲得肯定」的循環裡。她表示,在婆婆離世一段時日後才意識到,原來決定前往德國照顧臨終婆婆的根本原因,是希望得到「實踐台灣傳統孝道」的褒獎。殊不知,德國人面對老後與臨終照護的觀念與台灣大相逕庭,不僅出發前,朋友們提問:「婆婆生病跟你這個媳婦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犧牲自己?根本『於事無補』!」就連回到德國第一天與照服員初見面時,對方還說:「啊!你們是回來過復活節假期的。」就連生命末期的婆婆也說,母女4人難得假期回來,要不要去黑森林玩幾天?懷著滿腔大愛的吳品瑜,心中滿滿震撼。最後一哩路:希望兒孫陪伴?還是一個人面對?對於善終場景的想像,傳統的台灣版本可能是兒孫守在病榻前陪伴,德國版本顯然不太一樣!長者一個人面對死亡是被社會與家人接受與支持的,因此老後與臨終照護體系也圍繞在這個理想。吳品瑜婆婆居住的西南德小山村,才2千多人,鄰村交界處就有提供照護的據點「基福會」。第一次與基福會接觸,具有迅速確實的動員能力,備有多項系統化表格,每天詳實記錄被照顧者的體況,也跟家庭醫師與區域醫師三方無間合作。因此,婆婆就算是一個人面臨癌末且子女都不在身邊,基福會接手照顧的效率與機動性,也足以讓沒有隨侍在側的家屬放心。然而,病榻前的人生最後一哩路,機動性的系統對比血親的陪伴,哪一種才是更理想的方式?誰在身邊不一定最重要,如常才是最好從病榻旁守護婆婆最後14天的經驗中,吳品瑜發現,「只要能如常,就是最好的,陪伴在身邊的是誰已經是其次。」剛到婆婆家時,一打開冰箱吳品瑜嚇到了,由基福會送來的7、8個餐盒,都是營養均衡菜色豐富,怎麼婆婆會連一口都沒動過呢?後來,吳品瑜煮了婆婆平日最喜歡的牛肉湯、跟一些德國的家常麵包,才又讓婆婆找回胃口,一天還能喝上2碗。「不是一頓營養的餐食就可以讓臨終前的老人好過,如果沒有辦法像平常一樣地吃飯,如常過日子,他們的求生意志很快會被剝奪,會覺得自己只是在等著離開人世而已。」當青春期的老大、老二面對奶奶的驟然衰弱舉足無措時,1歲半的小女兒因不明所以,像往常一樣對著奶奶又親又抱,撫摸著她的頭髮跟腫脹的小腿與腳趾時,婆婆臉上瞬間也好像回復了病前的光采。 吳品瑜說,「把『病』這個字拿掉以後,他們是完整的『人』,也會想要得到如常的對待,被擁抱,感受到愛的膚慰。」光回想小女兒把病榻當遊戲床,在奶奶身上爬來爬去,吳品瑜笑稱,要是這場景出現在台灣,很可能會被家屬指責說:天啊,這樣折騰老人家,子孫也太不孝了吧!這輩子,好好做過自己嗎?病榻是一個很獨特的空間,逼得人不得不直視死亡,以及生命的本質。在台灣,孝道是把「孝」與「順」兩者緊緊連在一起。然而,當眼見婆婆並非由親生子女照顧最後一程,吳品瑜進一步體認,由於德國是個人主義,沒有「孝」這個字,對彼此的好,就是體現在「給你一個空間讓你做自己」。(或許,對「一個人面對死亡」意願的尊重與支持,也來自於此。)就像吳品瑜的女兒們,小學時就會問:「媽媽,那妳要什麼?」因為不管是吃什麼、去哪裡之類的決定,過往吳品瑜只會說「什麼都好、你們好就好……」愈是這樣,老大與老二愈不厭其煩追問:「媽媽,妳到底知道妳要什麼嗎?」這些生活裡的小事,在婆婆病榻的這個道場,逐漸發酵。婆婆當了一輩子的照顧者,以往家族出遊、吃大餐,婆婆也總是不自在地說:「不用特別為了我……」甚至因癌末而成為「被照顧者」時,一時無發接受「被照顧」的是時,初期總不願配合。簡直就像照鏡子一樣,吳品瑜突然意識到,婆婆與自己,2個長期扮演照顧者的女人,陷在犧牲、奉獻的意識裡,忘了照顧自我,甚至將累積的委屈,當成是受照顧者的錯,直到老去了都還在責怪別人。談起這段過往,眼眶還紅紅的,吳品瑜談到,死亡,其實就是愛與被愛的過程,即使過去十幾年婆媳相處並不愉快,而認清彼此生命脈絡後,她感覺到,婆婆交棒給她的,便是重新回到自己。重視、覺察自己的感受,至於社會的框架、他人的想法,其實一點也不重要。萬萬沒想到,長年來綁縛住自己的框架,卻是在婆婆的照顧現場與經驗中,一層一層剝掉……當個心口合一的老人,學著在每個當下都超渡自己的痛苦婆婆過世已5年了,現在的吳品瑜如何設想自己的老後?器官捐贈同意書、DNR(預立安寧緩和醫療暨維生醫療抉擇意願書)都簽好了,她也決定不在德國養老,一定要回到故鄉台南,臨終前「誰陪在我身邊已經不重要了」。為何能這麼豁達?她從照顧婆婆的經驗分析,也許很多人對老與死的害怕,是擔心『被別人嫌惡』!因而壓抑、彆扭,給人難搞的感覺。「我想要成為自在的老人,心口合一,能好好與別人互動、坦承需要,給別人機會照顧自己,當個可愛的病人,不也很好嗎?」她說,若能學著在每一個當下,面對自己所有的感受,超渡自己的痛苦,對於老去與死亡也就不那麼恐懼了。我們問她,如果重來一次,還是會選擇陪伴婆婆善終嗎?吳品瑜笑笑說:「會。不過,這次是脫去好媳婦的社會框架,由『自我』決定去照顧她。」採訪這天,面對鏡頭,吳品瑜笑得很自然。她分享,以前忽視自我感受,總是拚命「矜」住,面對關心,盡是逞強說「我沒事」;現在每天「感覺」和自己在一起,心志更強大了,反而有了「我可以搞定所有事」的氣勢!人生路上,我們都需要好隊友,最重要的那一位,不就是我們自己嗎?原文:陪德國婆婆臨終的體悟!吳品瑜:別等最後,每個當下都該超渡自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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