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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6 焦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斷食善終之我見
【編者按】本週繼續回應上週畢柳鶯醫師與其團隊介紹「斷食善終」的經驗。編者本人藉此呼籲「如何減少生不如死的醫療困境」,並邀請兩位具有虔誠宗教信仰的資深精神科醫師分別探討基督教與佛教對「斷食善終」的看法。【延伸閱讀:醫病平台/如何減少生不如死的醫療困境】【延伸閱讀:醫病平台/生死有時】畢醫師分享她自己以及協助其他的病人家屬完成斷食善終的經驗,醫病平台希望我以佛教徒的立場說一下佛教的看法,我深感惶恐。因為本人才疏學淺,也沒什麼修行,恐怕亂講造成大家對佛教教義的誤解,所以只敢說,以本文分享一下我個人的看法與臨床觀察,期待拋磚引玉,有更多的專家可以回應。佛教的核心信念是「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意思是說萬事萬物,包含各種生命都是由各種條件、因素組合而成。所以當維持我們生命的條件結束的時候,生命就到了終點;而下一輩子會變成怎麼樣,就看我們累積的因緣及條件的結果。因此佛教的生死觀,一直讓我覺得有一種透徹與豁達的感覺,因為死亡變得不是那麼可怕,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只是佛教徒在意的是,如果不能透徹了解這世間萬事萬物的真理,那這種無止境的生生死死就會不斷地持續下去,這就是「輪迴」。而要超越不斷的生生死死,唯一的方法就是去了悟,原來生命不是像我們想的理所當然。「我」這種主體的感覺,是由於各種物質、感官、心意識的活動等等所產生的錯覺。2500年前的悉達多太子透過種種方法追尋真理,最後明白了這個道理,不再漂泊於生死。從不了解事實的真相中覺醒過來,因此人們尊稱他為覺者——佛陀( Buddha),梵文原意是已經覺醒的人。他也把如何覺醒的方法告訴世人,希望大家都能超越無法自主的生生死死。這好像扯得有點遠了,不過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如果談到「善終」,佛教徒一輩子都在準備善終,因為大家都不想繼續不明所以的無限輪迴。不只希望這輩子結束生命的過程,能夠順利圓滿不要受苦,更希望可以清清明明覺知真相,脫離生死的束縛達到真正的解脫。因此在佛教臨終關懷的目標,「自知時至,身無病苦,心不貪戀,意不顛倒」,是引用宋代慈雲遵式法師所撰寫的迴向淨土發願文︰「一心皈命,極樂世界,阿彌陀佛。願以淨光照我,慈誓攝我。……若臨命終,自知時至,身無病苦,心不貪戀,意不顛倒,如入禪定。佛及聖眾,手執金臺,來迎接我。於一念頃,生極樂國,花開見佛。即聞佛乘,頓開佛慧。廣度眾生,滿菩提願。」這當中「自主停止飲食」的方法,恰好就可以幫助這些身體功能逐漸走向不可逆衰敗的病人們,「自知時至,身無病苦」,因為我們知道對這些病人來說,一般人所認定的「正常」飲食或是營養的提供,恰恰好就是會延長這些病人的痛苦。如果有技巧、有計畫地減少飲食,反而可以幫助他們平順的結束病苦。而這樣的歷程,也可以幫助病人,在心理上不必承受著那種「到底還要痛苦多久」的擔心,而在專家的計畫指導下,有平靜的心好好準備自己的臨終與親友道別,這樣可以幫助病人「心不貪戀,意不顛倒」,最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要往何處去。當然對佛教徒來說,最終希望可以解脫生死輪迴的束縛,而佛經中用了一個很大膽的字眼,來形容真正的解脫是有多麼的快樂——「極樂」,而這樣的境界是對所有人開放的,那就是「極樂世界」。其實在一些佛教大師的傳記裡面,我們也都可以看到這些大師們,在過世前會自主有意識的選擇逐漸的斷食,來幫助自己臨終的過程,避免身體病苦的干擾。舉例來說,大家所熟知的弘一法師,在他過世前身體生病時,就開始自主的減少飲食,到後來只有少量的飲水。過世前幾天他知道時候到了,就清楚交代弟子,身邊僅存少數的物品要如何處理,以及後事如何辦理,並寫下「悲欣交集」,然後在弟子們念佛聲中安然往生。或許我們無法像弘一大師一樣,能夠自己預知時至。但是對一些病人來說,現代醫學可以告訴我們,他們的身體是否已經走向不可逆的衰退。如果可以預見繼續的給予一般的飲食和營養,無法維持病人可接受的生活品質,只會延長他們的痛苦,那麼在充分的說明與溝通,以及尊重病人的自主意願下,透過專家的協助逐漸的減少飲食,應該是協助這群病人善終的好方法之一。事實上,在臨床提供安寧緩和照顧時,安寧緩和團隊也會與病人跟家屬溝通,當病人的身體無法代謝利用我們從點滴,或是餵食管路所提供的養分與水分時,就會建議減少點滴量與餵食量,避免病人水腫或因肺積水而呼吸困難,或因食物累積太多無法消化,而導致腹脹、腹痛,甚至是胃中食物逆流反嗆而造成吸入性肺炎。雖然不像有計劃的斷食,但實際上也在減少不必要的餵食或是營養給予,避免延長或增加病人的痛苦。當然「斷食善終」如果要做得周延,還是希望在病人意識清楚時,就先進行預立醫療照護諮商,確認病人能夠獲得充分的資訊,了解病人的自主意願,也讓家人之間有機會討論取得共識,並完成預立醫療照護決定,以避免後續的矛盾與衝突。最後,希望這個議題透過醫病平台的討論,能讓更多人能夠預先地思考,讓自己能夠抉擇未來,選擇適合自己的善終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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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4 焦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生死有時
【編者按】本週繼續回應上週畢柳鶯醫師與其團隊介紹「斷食善終」的經驗。編者本人藉此呼籲「如何減少生不如死的醫療困境」,並邀請兩位具有虔誠宗教信仰的資深精神科醫師分別探討基督教與佛教對「斷食善終」的看法。【延伸閱讀:醫病平台/如何減少生不如死的醫療困境】醫病平台問我對:「斷食善終」有什麼看法。其實世上許多事情本身是中性的,是好是壞就看它是否來得巧。我退休前在醫學院教「精神藥物學」時,常常跟學生說:「藥和毒是一體的兩面,用得恰當是藥,用得不當是毒。」同理,斷食本身也是中性的,用在不同場合、時機,就會有不同意義。顧名思義,斷食(fast)就是不吃東西。英文早餐叫breakfast,空腹血糖叫fasting sugar,通常是與前一天晚餐後就不再進食有關。醫學上,為了某種治療或檢查而不吃東西稱之為「禁食」。斷食在宗教信仰上有悠久的歷史。基督徒為了重要事情斷食向上帝祈求,稱之為「禁食禱告」。聖經記載許多禁食禱告的例子。新約聖經記載耶穌開始他的傳道任務前,禁食禱告四十天。舊約聖經記載摩西上西奈山從上帝領受十誡前也禁食禱告四十天。為了向當權者抗議而斷食,稱之為「絕食(hunger strike)」。 過去我曾兩次面對要求我對斷食表示意見的困境。一次是美麗島事件被關在景美軍法看守所8位受刑人集體絕食,我們家屬被當權者要求去勸導他們不要絕食。另一次是一位朋友年過九旬之父親決定不再進食,家屬無法理解而送他住院。我受朋友之託及該醫院之要求,以精神科照會醫師的身分去探視那位老先生。老先生告訴我,他在這世上走一趟,該做、該看、該交代的事情都已完成,他的老朋友也都先後離世了。他覺得也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他沒什麼遺憾與牽掛。經詳細精神檢查及評估,老先生並無任何精神疾病,因此我向院方報告,醫院似乎沒有可依據的理由去違背他的選擇給予強制灌食或補充養分。聽說老先生出院後持續不進食而辭世。斷食善終是否符合基督教信仰呢?身為基督徒精神科醫師,我個人可以接受經審慎評估後進行的斷食善終。可是許多基督教信仰團體恐怕會以斷食善終是一種自殺行為而加以反對。所謂審慎評估,包括當事人做此選擇是經過一番思考,而非出於一時衝動。另外精神檢查排除其選擇是出於妄想或憂鬱症。基督教信仰視死亡為通往更豐盛、榮耀生命的通道。死亡是通向永恆的途徑。人在這世上的日子,算是出外旅行,最後總是要回家。聖經說:「你們在世上是寄居的,是旅客。」(聖經新約彼得前書2章11節)基督教初期最偉大的宣教師保羅說:「因為對我來說,我活著,是為基督;死了,更有收穫!可是,如果我活着能夠多做些有益的工作,那我就不曉得該怎樣選擇了。我處在兩難之間。我很願意離開這世界,去跟基督在一起,那是再好沒有了。可是為了你們的緣故,我更該活下去。」(聖經新約腓立比書1章21-24節)從保羅說的這段話,活著是為了能為基督多做些有益的事,特別是服務別人的事。如果預期未來顯然已無法為基督多做些有益的事,那選擇離世去跟基督在一起是很好的選擇。對於因其身體疾病已無法醫治並受盡折磨的基督徒,若期望藉斷食離世去跟基督在一起,我認為並沒有違背保羅所說這段話的精神。廣義的說,斷食善終也可視為一種安樂死。目前許多基督教信仰團體認為安樂死觸犯十誡中的「不可殺人」誡命而加以反對,但也有持贊同意見的。去年(2021)剛過世的天主教神父漢斯.昆(Hans Küng),他是在神學和哲學界頗具影響力的學者。他曾先後多年以「符合人性尊嚴的死亡(Dying with Human Dignity)」(註一)為題發表論文,認為安樂死並不違反基督精神。他認為基督徒應當在信仰中尋求永恆的生命,所以他不贊同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堅持塵世生命。漢斯.昆認為上帝造人賦予生命,而當此生命成為「植物性存有」而失去人性尊嚴及價值,則是不合上帝旨意。此時主動將生命交還給上帝,絕非提前結束生命,而是幫助進入更有意義、真正的生存。漢斯.昆認為此種結束人在世上的旅程乃是一種「幸福死去(Glücklich sterben)」(註二)。他舉例說,在初代教會基督徒受到迫害的時期,受盡折磨迫害的基督徒便視自主選擇死亡為結束痛苦的方式,以免因為刑求而出賣教會同伴。漢斯.昆此種「幸福死去」的看法與聖法蘭西斯在其祈禱文所說的「在迎接死亡時我們便進入永生(It is in dying that we are born to eternal life)」不謀而合。當疾病纏身,醫療已無能為力,預期將會進入失去人性尊嚴與價值的植物性存有時,斷食善終不失為可考慮的一種選項。面對此種處境,基督徒可一方面通過斷食預備自己的心,一方面跟上帝禱告祈求能早一日去和基督在一起。我認為這樣做是符合「禁食禱告」的教導,而不違背基督愛的精神。我這樣講,並不是在鼓勵推廣斷食善終,乃是表達「斷食善終」是一個選項。其實也有少數人,雖處於「準植物人」的狀態,卻能轉化心境,費盡心力繼續做出一些有益人群的事到跑完這世上的旅程。1995年12月8日,44歲的時尚雜誌Elle總編輯Bauby,突然腦幹中風,全身癱瘓,不能言語,只剩下左眼能動。靠著眨動左眼,他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寫下「潛水鐘與蝴蝶」這本不尋常的書。出書後兩天,他就去世了。書中他說他的肉體就像被框在潛水鐘裡的身體動彈不得,但他的心卻能像蝴蝶般翱翔。近年出版不少勵志小品文的基督徒作家施以諾的父親施達雄牧師的經歷也很激勵人。施達雄牧師因身體不好,必須靠呼吸器維生。此情況使他情緒低落到無法禱告、看書。有一份資料描述此種病人很容易變成一個只能「等吃」、「等睡」、「等死」的「三等病人」。施牧師看了此資料,心裡難過,難道上天留他繼續活在這世界,就是等吃、等睡、等死嗎?雖然必須靠呼吸器,但他相信上帝讓他繼續活著必然有其理由。因此他向上帝祈求,求上帝繼續使用他,成為「等候」上帝聲音的「一等病人」。於是他開始恢復禱告、讀聖經的生活,並把所讀的心得與人分享。後來將那些文章集結出書,「心靈快餐」就是這樣一本由戴著呼吸器的病人所寫的書。能像上面所提的兩個例子那樣轉化心境當然是最好。但畢竟無法期待普羅大眾達到此境界。所以對選擇「斷食善終」者應予尊重,不宜有異樣的眼光。註一:漢斯.昆(Hans Küng)是德國杜賓根大學神學教授,他與好友杜賓根大學修辭學教授嚴思(Walter Jens)分別於1996及1998合辦有關安樂死演講。後來一起出書「符合人性尊嚴的死亡(Dying with Human Dignity)」註二:漢斯.昆(Hans Küng)於2014年以德文出版《幸福地死去?(Glücklich sterben?)》,收錄他2013年85歲時與德國記者安娜.維爾針對安樂死問題的對話錄,以及他在此立場上的各篇講話、文章,從神學的角度正面回應安樂死的種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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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2 焦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如何減少生不如死的醫療困境
【編者按】本週繼續回應上週畢柳鶯醫師與其團隊介紹「斷食善終」的經驗。編者本人藉此呼籲「如何減少生不如死的醫療困境」,並邀請兩位具有虔誠宗教信仰的資深精神科醫師分別探討基督教與佛教對「斷食善終」的看法。超過半世紀前我剛從醫學院剛畢業,我是一個把「病人不治身亡」當作是「醫師的失敗」的血氣方剛年輕醫師。在各種機緣下,在台大醫院接受住院醫師訓練,而後成為老師,之後到美國再接受訓練、再成為老師,每當到內、外科加護病房看昏迷不醒的病人的神經科照會,走出病房時,外面焦慮等候的家屬問的都是:「他會醒過來嗎?」 「他生命會有問題嗎?」對這殷切的眼神,我嘗試以神經內科醫師的專長由腦幹功能,判斷生命是否有即時的危險。但很遺憾的,不管科技如何發達,我們還是無法正確預估病人如果存活下來後,是怎麼樣的生命品質。因此在一兩個星期或更久以後,我再回去加護病房時,家屬所問的不再是親人的「生命存活」,而是病人「所受的苦」。「他有意識嗎?」 「他會很痛苦嗎?」再下來是充滿哀怨的:「他會這樣繼續多久?」「會恢復正常嗎?」似乎後悔當初沒有讓病人平靜的過去。這就是醫療團隊、病人、家屬經常面臨的生命故事。隨著臨床經驗以及自己親友的病、死,我發現在與年輕醫師或醫學生討論到生命末期的病人時,都提醒自己要主動與他們談「生的品質」不會比「死的避免」不重要。也因為這種態度的轉變,我才更意識到我們很少人對這種遲早都會面臨的問題有心理準備,才警覺到每個人都應該好好思考這重要的人生課題,並且在此以野人獻曝之心,分享我在這方面受到的啟發。我非常感謝我的大哥賴其鵬先生告訴我他對生命的看法時,我才有機會陪他以親屬的身份參與醫院負責「預立醫療照護諮商門診」的兩位專業人員,一位社工師及一位身心科醫師,幫忙他走完簽署這文件的全程,並在我們的邀請下,他們三人在「醫病平台」分別寫出他們以「由預立醫囑談如何面對生、老、病、死」、「執行『病主法——預立醫療決定』的我見我思」、「生死自在——談預立醫療決定」,希望可以幫忙社會大眾更瞭解「病人自主權利法」。接著因為這些因緣際會,一篇個人有感而發的「如果時光倒轉,我會堅持放回父親的鼻胃管嗎?」與「病人自主權利法」的推手前立委楊玉欣女士結緣,有機會參加了「病人自主研究中心」出版「如果還有明天」的新書發表會,接觸到更多有關這方面的經驗。「醫病平台」並且有機會邀請這團隊撰寫三篇介紹病人自主權利法的好文章,「看見困境,啟動改變:《病人自主權利法》的誕生與成長」、「談《病主法》:我們能對生命坦然到何種程度?」、「為自己做好善終的決定」。幾個月前畢醫師與我分享她的新書「斷食善終:送母遠行,學習面對死亡的生命課程」的文稿。記得我一打開電腦,就深深地被他母親的生命故事所吸引,而以「幫忙摯愛的母親 達成生命的自主決定,『真情、勇氣、智慧』的結合」為題,寫出我的推薦序。最近畢醫師與我分享在這本書出版之後,她在臉書上敘述她成功地幫忙了三個病人與其家屬如願地以「斷食善終」的方式圓滿結束「生不如死」的困境。感動之餘,我邀請她與病人家屬以及她的醫師朋友在上星期共同介紹了「斷食善終」如何幫忙病人透過對自己病情的了解,「未知死,焉知生」、「陪伴母親斷食善終的心路歷程」、「『自主停止飲食,Voluntarily stopping eating and drinking』的臨床與倫理思考」表達希望能即提早結束的意願下,圓滿結束這種「生不如死」的困境。值得一提的是我本身並沒有宗教信仰,但我不是「無神論者」(atheist),我不否定神的存在,只是對我而言,「來世」、「神」的存在,我還是認為這是「無法知道的」,所以到目前我只是「不可知論者」(agnostic)。也因為這樣,這星期我邀請的兩位醫師都有深厚的不同宗教背景,希望這可以彌補我的不足。很高興能邀請到我的同學,台大醫學院退休後全心進修基督神學的精神科林信男教授,以及我非常佩服、篤信佛教的資深精神科醫師兼緩和醫療科醫師的木人醫師,在本週共同發表他們對上週畢醫師介紹她的「斷食善終」的看法。希望這種討論可以使台灣社會更尊重生命末期的病人對生命的看法,同時更希望台灣能夠有更多人願意在身心健康的狀態下,未雨綢繆,好好思考這任何人都無法逃避死亡的事實。當自己的生命到了怎麼樣的地步時,對自己而言,就是「生不如死」。如果每個人都有機會與摯愛的親友討論你對生命的看法,將來萬一面臨生命末期時,因為有你明確的交代,才不會因為家人的「不捨」,而使自己淪為三管齊下(氣管內管、導尿管、鼻胃管)「不知為誰而戰」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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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0 癌症.大腸直腸癌
都長年吃素了,怎麼還會得大腸癌?營養師曝:要挑對食物種類和烹煮方式才有效
吃素的方式有很多,且不良飲食習慣也不是罹患大腸癌的唯一原因。不過,如果是健康吃素者,只要以原型食物為主,如全榖雜糧類、豆類、堅果、蔬菜及水果,並非需要吃全素,即使是蛋奶素、鍋邊素,也都可以降低大腸癌的發生率,預防罹患大腸癌。洪若樸指出,吃素的方式可以根據宗教信仰及個人需求而不同,常見的種類有全素、五辛素、蛋奶素、鍋邊素等,全素者主要不吃動物性食物,如肉類、海鮮類,也不吃蛋、奶製品,以及蔥、蒜、韭菜、薤及興渠,但薑、辣椒可以吃。五辛素可吃五辛植物,蛋奶素又可分為不吃蛋及奶製品,或只吃奶製品、不吃蛋的奶素,或是只吃蛋、不吃奶製品的蛋素,而鍋邊素對吃素的方式較隨意,料理中有葷食也照吃,只要不吃肉即可。吃素種類與大腸癌,並沒有直接關係洪若樸表示,吃素的種類與是否會罹患大腸癌,並沒有直接關係,主要關鍵是食物種類的選擇及烹調方式。舉例來說,飲食常吃素食加工食品,例如:素肉、素腸、素雞、素蝦仁、素火腿、素香腸等,可能額外添加過多的油脂、糖、鹽,以及色素、增味劑、防腐劑等化學添加物;而素食加工食品的原料多為黃豆,植物性蛋白質經高溫烹調後,如油炸、燒烤、煙燻等方式,同樣會產生致癌物,都可能增加大腸癌的風險。如何健康的吃素?洪若樸說明,一般來多,植物性食物的營養密度比動物性食物高,吃素不一定要吃全素,只要飲食以原型食物為主、避免精緻加工食品,多吃全榖雜糧、豆類及蔬果、堅果,豐富的膳食纖維能夠刺激腸道蠕動,幫助排便順暢,降低腸道病變機率。多吃蔬菜水果,降低罹患大腸癌風險蔬菜、水果中含有大量的抗氧化物植化素,可以清除自由基、提升免疫力,降低罹患大腸癌的風險,適量食用堅果攝取多元不飽和脂肪酸Omega-3,有助於減少大腸癌的發生,也可以補充優格、優酪乳等乳製品,幫助調整腸道菌相,有益腸道健康。另外,調味以清淡為主,可添加辛香料增加風味,避免高糖、高油、高鹽等重口味,食物烹調方式建議以蒸、煮、燙、炒、滷、燉為主,避免煎、炸、烤的高溫烹調手法。洪若樸補充,事實上,大腸癌的危險因子除了不良飲食習慣,還有年齡超過50歲以上、肥胖、抽菸、有大腸息肉、大腸癌家族史,以及缺乏運動習慣;如果只是吃素,卻沒有注意養成良好生活型態、定期大腸癌篩檢,仍有可能罹患大腸癌。延伸閱讀: 。余苑綺罹大腸癌多年,近來情況不樂觀;網傳:「大便黏馬桶是大腸癌前兆?」 。大便7種形狀觀察身體健康! 肝膽腸胃科權威示警:「加上1情況」罹大腸癌風險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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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17 焦點.生死議題
人生走到最後一段路,怎樣的照顧是對病人最大的關懷?如何讓他走得安詳又有尊嚴?4點教打造有愛的人生終點站!
人生走到了最後一段路時,怎麼樣的照顧才是對病人最大的關懷,又如何讓病患走得安詳又有尊嚴?現代人很忙,E世代的人更忙,忙著看方盒子、看資訊、找尋賺錢的機會,週末則忙著玩、上網,或到PUB去瘋狂、參加派對去搖整夜的頭。現在的社會是為生活而活,活得很充實、很忙,什麼資訊都有,但是對老、對死卻置之不理。面對人生的終站,大多數人不太重視,隨便應付,更不用談如何處置。相較於現代年輕人對結婚的精心設計,實在是天壤之別──光拍結婚照或是辦喜宴,就要花費年輕人大部分的積蓄,為人生最美、最年輕的容貌做一個刻意妝扮的寫真,每個人看起來既像電影明星,又像王子與公主,一切都沉醉於童話故事中。現代人老後被送入安養院、護理之家已算不錯了,有誰關心臨終環境?老年人已沒有組織能力、行動力,只好任憑家屬安排。有的被通知接回,將死而未死的無意識老人回家後仍未斷氣,安放在大廳中央,不吃不喝等待死亡;有的住家公寓太小了無法安置,於是從急性病房轉慢性病房,三人一間或六人一間的普通病房,在嘈雜的環境中度過餘生,沒有隱私也沒有尊嚴,像赤裸裸被扔在菜市場。老人啦,沒有用了,幹麼還浪費銀子?年輕人總有他的盤算,甚至有的家人不到醫院照顧,也不接回家中,一星期見不到一次面,以某種角度來衡量,以高的道德標準來看,也算是一種精神上的棄養。中國古人說:「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至少父母病了、老了,子女應隨侍在側,方能回報養育之恩。至少我們應該提供臨終者一個比較好的環境,讓他們平靜安詳地辭世。【延伸閱讀:我們能為臨終病患做些什麼?醫:需要全體家庭成員的投入,尊重病人的意願、支持他的需要】家是最好的人生終點站有一位爺爺八十四歲,得到第三期的惡性淋巴瘤,起初病得嚴重,腹水、肋膜積水、裝著氧氣管,在醫院接受化學治療。他育有三男、三女,除了最小的兒子在美國外,其餘都在臺北。所以子女們成立照顧群,除了僱請看護工外,他們兒女與媳婦分成四組,白天夜晚輪流換班照顧。而且還有一本病房日誌,每隔二十分鐘登記爺爺的狀況,例如:何時打化療、何時輸血、三餐內容與健康食品為何,化療藥水、排便狀況等詳細記載,完全不亞於護理紀錄。因為二媳婦本身就是護理師,每次輪班的人都可以清楚爺爺目前的狀況,以及治療上的進度,包含何時檢查,又該注意什麼。我覺得這位爺爺福報真的很大,有這麼多孝順的子孫,真是令人羨慕,這輩子也值得了。銀耳燕窩也比不上孝順的子女圍在身邊。他們家人說話也很幽默,所以老先生的病情愈來愈好,腫瘤的消褪緩解也比一般人來得快。後來老先生說起自己的故事,道出他年輕時在農會、水利會的一些陳年舊事。每當老人說起他自己的往事,那種心頭的甜蜜全寫在臉上,蒙上一層健康的紅臉頰,想想他小時候一定也是這副可愛的模樣。《安寧會訊》曾有一篇報導:一位老阿公是做墓碑的,罹患胃癌,多次進出安寧病房,個性平和安分,對事無怨無悔,後來他變得面帶愁容,常夜裡驚恐地說夢話。在病情惡化進入彌留狀態時,他變得煩躁不安,口中喃喃自語,大吵大鬧著要回家,子女們未曾看過阿公有過這樣的反應而遲遲不敢做決定,而阿公變得更躁動,似乎符合精神科醫師譫妄的診斷。後來家屬決定將阿公帶回家,安寧居家護理師卻發現阿公精神奕奕地坐在舊式四合院大廳的椅子上,眼神亮亮地直視著大廳前方,家人在著手後事、聯絡其他的親友,忙成一團,有的家屬則在一旁哭泣,阿公卻獨自一人坐在大廳,看似落寞又與世隔絕般靜坐,沒有與任何人互動。安寧護理師前去探視阿公,阿公也沒有回應,直到她發現阿公在注視院子裡大小形狀不同的墓碑。原來老阿公是做墓碑的,那些是他的傑作,阿公開始奇蹟般地侃侃而談,述說每一個墓碑的故事,他變得多話起來,直到他耗盡體力睡著為止。當天晚上阿公起來,要交代子孫後事,並要求家人將他的床推到門口院子裡,看墓碑,看星星、月亮。安寧護理師竟也被通知趕到他們家見證一切,一大家族的人或坐或站或蹲地圍繞在阿公身旁,恬靜又溫暖地陪伴阿公,他們之間沒有言語互動,有的只是濃濃的親情,阿公就這樣安詳地走了。有時我們竭盡所能地呵護及照顧病人,但往往會忽略那些是不是他們真正需要的,還是只是滿足身為家屬那種不捨、不願接受的逃避與虧欠的感覺。當臨終者表示想回家安度最後的日子,我們是否應認真考慮,不要為了種種理由把他們綁在加護病房的床欄杆裡,那才是真正的沒有尊嚴。【延伸閱讀:「安樂死」真有那麼可怕?人有自由意志來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安樂死立法該注意哪些原則?】臨終者自己的選擇最重要親屬往生是家族重大聚會與團結的時刻,每個家族成員應樂觀其成,以和為貴。宗教都是勸人為善,正信的宗教都是很好的,我們應尊重而不該有分別心才好。這個時刻最重要的是臨終者自己的選擇,自己若有決斷,請族長耆老出面協調幫忙,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其他持不同意見的子女或親屬最好少批評,以免破壞家庭和諧。傾聽應包含立遺囑,由臨終者決定分遺產、遺物的方式,或有族長(如叔伯、長子)、法定代理人之陪同,或律師之出面來解決合理的分配方式。遺產愈多愈複雜,例如:土地、房子、公司動產、股票、存款、成立基金,或管理人代表等,上班族或農家子弟的問題就相對單純多了。中國人若西方人有預立遺囑的習慣,若父親先過世,則母親(未亡人)負責分遺產之大權,將來母親過世,則由子女共同協調。這些事情即所謂最重要的後事,攸關子女繼承的權利與義務,應事先說清楚、講明白才是上策。不明不白的做法,是家族的另一種黑箱作業,只會加深猜忌,造成家族之分裂,這點絕不是長輩樂意見到的。世界上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每個子女都退讓一些,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父母養育我們很辛苦,若稍有不公平之處也是一種緣分,做子女的應該歡喜接受。分得少的並非父母親比較疼惜,而是長輩有他們的考量;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骨肉,哪有不疼愛的道理?多半父母親會照顧相對弱勢者,希望最後再幫他們一把,這是天下父母心。每個子女都應在此時感恩,分多分少都一樣,而不是懷疑、猜忌,有不勞而獲的自私妄念。西方許多大企業家覺得孩子應接受考驗與奮鬥,生活富裕反而心志愈沉淪,所以他們大部分會將遺產捐獻給社會,蓋醫院、資助研究機構、慈善團體,這才是取之於社會、用之於社會的典範。錢,沒有人不愛的。錢雖非萬能,但沒有錢就無法生存於社會,所以萬萬不能。美國有不少頂尖癌症醫院是由企業家捐獻所蓋的。這些企業家有這麼高的遠見與氣度是很令人敬佩的,沒有他們的捐獻,這個世界的文明可能會落後好幾年。當我們傾聽長輩的時候,難道不是一個很祥和、充滿溫馨的畫面嗎?中國人所講的隨侍在側才是盡孝道,又怎麼可以忤逆父母呢?一旦家族有了共識,大家都應遵守,所謂家和萬事興。安排臨終環境一:學習傾聽安排臨終環境時,基本上應注意:放鬆、祥和與愛,以營造病人清明的觀見,如此方可體會本覺的見性,將可重生信心、滿足、空靈力量、幽默與篤定,也就是希望利用最清明的環境,以理性來面對並整理最後的人生。家屬可以靜靜地陪伴,讓臨終者順利轉化心境。我們應相信每個人都有智慧走過這一關,不需要強迫病人聽太多意見。病人需要的是我們的關心,所以我們應學習傾聽。一般來說,若病人能接受自己大限已到的事實,他們知道日子所剩無幾,心裡總有一些後事需要交代。包括:他們理想中的告別式方式是教會的、道教的,或是佛教的誦經;安葬的方式是火葬或土葬,或是希望進入家族的墓園與長輩或配偶葬在一起,或不希望合葬於同一個墓穴中。有的母親比較長壽,而希望葬在兒子旁邊。現代人多選擇安放在靈骨塔內,中國人也很相信風水,認為好的風水可以接近樂土又可以保佑子孫,所以好風水的靈骨塔或墓園很重要。然而不同宗教的墓園也有區隔,所以病人告訴子孫應選擇何種告別儀式也是很重要的。很多家庭成員的宗教信仰各有不同,這一點常常造成許多歧見與困擾,最重要的是家族中有沒有達成共識。例如:長子篤信佛教,女兒信奉基督教,次子沒有宗教信仰,而母親為民間信仰,但有一些基督徒的朋友。此時女兒的教會姊妹可能會勸女兒傳福音給母親,因為擔心母親沒有信基督、沒有受洗太可惜,將來會失去上天堂得永生的機會,所以女兒回家見到母親就積極說服母親受洗,並接受教會姊妹關心、代禱。當然,她會認為基督教的告別式比較好,然而父執輩都是純樸的農家子弟,以佛教或道教方式居多,家族的墓園也是宗族的,每年清明節整個家族一起掃墓,所以長輩們不贊成病人受洗信基督教。女兒很鬱卒,也很懊悔在母親健在的晚年,沒有辦法說服她受洗,以至於天人永隔之後無法召回天國,將來更無法在天國同主一起見到母親。女兒又慌又急,情急之下不免拉二弟勸大哥讓步。這種不同宗教信仰所造成的家庭問題時有所聞,其中又以兄弟姊妹眾多的家庭最嚴重。加上遺產的分配不容易公平,或雖公平但仍有自認為分得少的心理,埋下將來家庭分裂的潛在原因。安排臨終環境二:熟悉的環境病人需保持放鬆自在,最好能安置於他熟悉的環境裡。若病人處於一個陌生、冰冷、機械性的環境,例如加護病房,他們很難放鬆心情。任何人到了陌生又奇怪的環境都會變得焦慮不安、懷疑、易受刺激、不信任,許多病人在加護病房(ICU)會發生所謂的ICU症候群,甚至有譫妄、顫抖、歇斯底里、幻覺、頭痛、不明熱等現象發生。有些病人移到普通病房後藥而癒。偶爾接到類似的會診單,加護病房的醫師以為是病毒感染或細菌感染引起白血球數目降低、高燒不退,其實那些病人的病情尚穩定,只是在加護病房多待上一天,他們就吃不下睡不著,心情很難平靜。要判斷這些病人是否患有其他潛在的病或是精神狀態引發的身心症,或是急性精神病,則需要更多的臨床經驗。實不諱言,很多重症病人在這種情況下,身體狀況耗弱,每況愈下直到死亡。絕大多數是住在加護病房的時間過長,無法移除呼吸器(拔管),最後或多或少在多重藥物的使用下引發器官衰竭,院內細菌黴菌感染。其中黴菌感染大部分是伺機性感染,肇因於抗生素的濫用(過度使用)。很多家屬捨不得病人辭世,雖已知病情積重難返,仍不願將病人送往安寧病房而同意轉入加護病房。其實大多數病人不願意住加護病房,只是他們已虛弱到沒有自主的能力。或許有人會問,重病的人恍恍惚惚,會在意住在哪一個病房嗎?但若我們深入了解,病人其實最想回家,雖然回家代表放棄治療,也代表生命的結束。然而對現代人而言,尤其是健保時代,選擇住加護病房對家屬來講反而比較輕鬆省事,不必負擔繁重的看護工作,而醫療費用大部分是全民共同承擔。對重大傷病的健保病人而言,住加護病房不用負擔差額病房費用,又不用請外勞看顧,對精打細算的家屬是划算的,但他們忘了病人擁有他自己的選擇權。反過來思考,我們回到非健保時代,若病人罹患絕症,病重住入加護病房,一個月後逝世,醫療費用一百萬元新臺幣,請問多少家庭會覺得這樣很值得?節儉是人性,浪費資源同樣也是人性,只不過是往高或往低看而已。重點是我們有沒有同時尊重病人又衡量醫師的建議。不做急救、沒有機器監看,家人的關心才是最重要的。倘若因家庭因素、房子及環境因素無法將病人帶回家,而必須住在醫院裡,最好選擇單人床或安寧病房。單人(頭等)病房可以容納比較多的家人來探訪,放一些病人喜歡的照片、音樂(不擔心吵到隔壁床)、書籍、自己收集的收藏品。這樣才是有人性、有溫暖的人生終站。然而單人房是差額病房,非健保床,有些人經濟狀況並不允許。沒錢,生病是困難的。說實在,只要能看開,將病人帶回家是最好的選擇。有一些認識比較久的家屬會提出他們的要求,希望真的不行的時候,在生命終了前一星期,他們願意將病人帶回家。我們可以這樣嘗試,並聯絡居家護理配合定期到家訪視,做家庭照護(Home Care)。家,才是最好的人生終點站。家,永遠是最甜蜜、最熟悉的窩;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家裡的窩。在自己家裡,每人都比較自在,家屬更能發揮愛心、同理心,每個人當然都變得比較能幹。硬體上家當然比較好,但不要忘了軟體,那就是愛心、輕聲細語、一切從容。家裡必須凝聚向心力,這點很重要。安排臨終環境三:觸摸、表達無條件的愛每位老人雖然是寂寞的,但他們的內心其實和童稚的心靈一樣,需要被愛。有些人害怕接觸老人、病人,其實他們最需要家人觸摸他,嘗試了解他。我們醫護人員雖不是他們的親人,但每當我坐在病床邊,握起病人的手,眼睛看著他,跟他聊天,他們變得多開心、放心。因為他們是人,凡人都需要被親近、被疼愛的感覺。以手握手、以心傳心,心手相連,醫病關係中這一點不可或缺。當然,當病人變得封閉,這些良性的互動也就少了很多,雙方變得沒有什麼話,照章辦事,兩不相欠。有時醫護人員並非如此冰冷,而是有情緒、害怕、不信任、打不開心結。「先生緣,主人福。」醫病關係必須經營,它不是商品,更非單向的業務關係。雙方必須建立起信賴感,你放感情給人,對方同樣回報。有時候到加護病房會診,裡面都是一些重病、昏迷不醒或半昏迷的病人,我看到有愛心、會溝通的護理師們一面幫病人翻背,一面同病人說話,幫他們抽痰後又將臉擦拭乾淨,輕輕柔柔地。啊!她們是天使,假使我躺在病床上一定這麼認為。護理師們同半昏迷的病人說話,就好像病人聽得懂一樣,探訪時間到了,家屬詢問護理師,病人意識不清,同他講話到底能不能聽懂?其實病人的心靈可以因感動而淌下眼角的淚水,即使是在昏迷狀態下。所以,我們常鼓勵家屬利用訪視的時間多多跟病人講話,可以握著他們的手說話。就像慈母在孩子睡著的時候,繼續唱搖籃曲給娃娃聽一般,每個人都渴望被疼愛。許多人害怕死亡,就是因為害怕這種孤獨寂寞的感覺。在生病的過程中他們發現接近的親朋好友變得愈來愈少,病情愈重愈久,卻愈沒人前來關切,無形中他們被刻意遺忘了,孤立而無助。沒有愛,寧願死,這是憂鬱的溫床,是久病厭世最常見的原因之一。有愛才有鼓勵,才是在絕境而能活下去的理由。想想看,有許多高知識分子在人生的終站變得鬱鬱寡歡,得不到安息與解脫。其實臨終療護最需要的是愛心、同理心與慈悲心。道理不難但需有耐心的、長時間的奉獻,愛心或許比較難,但是許多家屬、醫護人員都做到了,見賢思齊,當我們看見別人做到了,一定要警醒,惕勵不懈怠。安排臨終環境四:允許道別允許病人過世,保證在他死後,其他人會過得好好的。他並不會孤獨,因為家人、親人會時刻想念他,他也會擁有一個完全的愛。神會照顧他,與他同在,神寬恕也赦免了所有的罪與罰。很多病人在辭世之前仍有牽掛。重病的中年人放不下年幼的小孩與妻子:誰來照顧他們的生活?誰能接下負責家計的經濟重擔?這一點我們可以諒解,而且的確是一個難題。雖然留下一些遺產,但未來的事情無法預料,那些未成年的子女能保證被妥善照顧嗎?配偶會再婚嗎?原來的家還會完整嗎?或許我們認為七、八十歲的老人會比較好走,其實他們愈老反而愈容易感傷,擔心子女的經濟、事業,煩惱未成家的那些孩子的幸福,甚至掛念孫子。總之他們是家族中的長者,卻有很多讓他們放心不下的地方。臨終的人最該學習的是放下、捨得下,不帶走任何財富,也不帶走任何煩惱;不帶走愛憐,也不帶走怨恨。我們平常關切很多事情,擔心不幸事件的發生,然而很多時候總會水到渠成,不用操心。一些不如意的事發生了也終將過去,烙在我們心靈的創傷卻幫助我們成長,變得更達觀。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擺在我們眼前的功課,誰也無法為我們免去。沒有人能幫我們繳稅,也沒有人能替代我們服兵役,自己的事尚且很難圓滿解決,他人的命運自有他的因緣。陪伴的家人又怎能牽絆住臨終者呢?在病床前痛哭或許是人之常情,活著的人想到與親人永隔,誰不難過?但是這樣往往讓臨終者無法順利割捨親情,無法進入臨死中陰。就如同親人上了火車,我們送別時能拉著他的手不放嗎?有緣自然還會相見,所以我們應該珍惜在世的每一天,以最多的愛心跟親人、家人相處。接受與道別的智慧我發現,平常照顧病人的家屬可以很自然地接受病人的死亡,尤其是久病重症而又無法醫治的患者。平時他們付出了愛心、親情,也認識命運之不可違背。相對地平時未與患者接觸,或旅居國外者,當聞此噩耗,回國探親或只能奔喪者,他們的情緒、悔恨、不捨、百感交集,有時會有一些情緒化、理性的舉動,讓醫護人員很難應對。尤其是一些放洋的遊子,往往會詰難醫療的處置,如此也難掩他們內心的愧疚與虧欠。若能了解狀況,心平氣和,多感恩照顧病患的有關人員,把握時間與臨終者見面、談話,往好的方面去做,幫助病人多結善緣,這樣的臨終關懷才會圓滿。認識命運的不可違背,才能建構道別的基礎,從而把握時間、安排臨終者最後的人生行程。在此時刻認命、順命、逆來順受並非不積極,而是圓融豁達的表現。許多事情我們反過來反省,當病人往生以後,才驚覺沒有留下多少時間與所愛的親人相處,反而不顧病人的要求,硬是將他留在冰冷的加護病房接受呼吸器的急救,而沒有機會道別。臨終者最後的請求也未被完成,因為家屬們拒絕道別,不放棄最後一線的機會,只盼望奇蹟出現。這樣只會造成病人的痛苦、失望與無奈,最後苟延殘喘的心情,又有誰知呢?各式各樣思想的人都有,有些人害怕死亡,緊捉住家人、醫師的手,要求大家救他;有些人知道大限已到,一切努力皆枉然,他們決定接受命運,步下人生舞臺,然而梯子被家人拆掉,進退兩難,這又是何苦來哉?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道別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藝術,不要強人所難,順勢而為的人才會放下心來感恩。在為病人營造臨終的環境裡,我們需要豁達的心態,以人生經驗與智慧來啟發內心的愛與疼惜。如果不先啟發自己,就無法啟發在我們面前的親人。祈禱眼前所愛的親人不再受苦,能夠找到安詳和解脫,家族內的每個人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同心協力,拋開種種不愉快的爭執,放下私心,把握最後相聚的機會。 ※本文摘自寶瓶文化《自己一個尊嚴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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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13 焦點.生死議題
無痛無憾─「安樂死」真有那麼可怕?人有自由意志來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安樂死立法該注意哪些原則?
安樂死一直是生死的重要議題,人究竟有沒有自由意志來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安樂死立法,又該注意哪些原則?安樂死有它存在的道理,要看當事人的痛苦是否到了不可忍受的程度,最後還是要回歸到病人的意願。但換一個角度想,如果一個人有能力克服死前的煎熬,很好,這是他修得的功課。死前的痛苦是必要的,可以讓一個人進行自我反省,那個經驗很寶貴,不管是喜樂、悔恨、痛苦,都有宇宙自然神的旨意,在最痛苦的時候才能悟出最深的道理。人生愈走到盡頭愈重要,就好像表演單槓的體操選手,在下槓的那一刻,動作也要列入評分。安樂死真有那麼可怕嗎?很多學者及宗教家對安樂死(Euthanasia)提出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唯有上帝可以創造人,決定人的生死,而人不具這種神聖的權力,人不可以越過神的權柄。其他關於基因複製人、複製器官、墮胎、代理孕母等議題,也是意見相當分歧。以生命倫理學來看,我們能不能刻意中止病人最後痛苦的餘生?安樂死是人逆天或不人道,但符合人性?是竄改上帝的旨意嗎?對於死刑,不同社會做法也不同。我們的社會依法可以判犯人死刑,然而有些西方國家主張廢除死刑,因為人不可殺害上帝創造的生命,尤其是人類,因為人與動物不同。其實我覺得,純粹講「依法」是可以害死很多人、傷害許多弱勢團體的。因為他們不懂法律,更不會曲解法律來鑽漏洞。在一堆惡法下,病人病得這麼痛苦,甚至痛不欲生,他還不可以尋求安樂死。一些法律學家、宗教家雖同情受盡癌症疼痛煎熬、折磨的病人,但卻主張安樂死於法難容,形同殺人罪,或也會曲解為蓄意、計謀、有計畫、有組織的殺人。很多人一輩子在玩法律,卻不見得救過人;幫助過良善的人,反而害了很多弱勢、不諳法律的人。為何安樂死那麼可怕?每天有成千上萬的病人痛苦地死於癌症、愛滋病,難道沒有人道的方式可以適度地開放安樂死嗎?依生命倫理學的四大原則來看,或許我們應重視這問題,適度開放、妥善管理,就如同腦死與器官捐贈的立法一樣。四大原則包括:一、尊重病人自主權。二、不傷害原則。三、行善原則。四、正義原則。【延伸閱讀:我們能為臨終病患做些什麼?醫:需要全體家庭成員的投入,尊重病人的意願、支持他的需要】病人的自主權vs.不傷害原則當然,所有的醫療行為最好是全部符合生命倫理學的四大原則。然而從病人的角度來看安樂死,與從醫界或法界人士的角度來看,就不相同了。若我們能採尊重病人自主權的原則,就等於與病人站在同一邊,不會坐視即將死亡的病人受盡痛苦的折磨。若從不傷害原則來思考,肉體的傷害與心靈的傷害,孰重?病人痛不欲生,依賴呼吸器維生,甚至無法言語,這種悲慘的餘生,比坐死牢不知痛苦多少。我們口口聲聲關懷人,卻繼續讓病魔折磨更久,醫學以種種科技延長病人的殘破生命,實在是加強、加深、加長傷害病人。衛道之士或許不同意這種看法,我們也不能說他頑固,但是美國西部電影中所謂的「人道精神」,是當場射殺一匹跛了腿的馬,因為那匹馬已廢了,或是中彈了,五、六天後才會死。為了縮短牠的痛苦,所以將牠射殺。為愛惜馬,憐憫那匹馬,美國人射殺牠,這難道不是「不傷害原則」?衛道之士或許會說看在上帝的分上,一匹馬好歹也是真實的生命,我們有什麼權力射殺一匹為我們賣命的馬,我們不是應讓馬住院,為馬打嗎啡,讓馬慢慢死才對嗎?假若那些反對安樂死的人,他們得到癌症也是痛不欲生,極端受盡折磨,你們猜猜看,那位仁兄會不會要求,甚至懇求讓他安樂死?什麼是行善原則?社會上大家都知道有偽君子,鄉愿的人滿口仁義道德,私底下盤算的盡是對自己有利的;正人君子反而很少發言。孔子說:「巧言令色,鮮矣仁。」漂亮話、得體的話,誰不會?有表演天分的人可以說得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行善原則:從腦死與器官捐贈看安樂死我認為,對病人而言,行善原則是以病人的最大權益來考量。要注意的是,確定病人已快死了,延長生命並不能為他們帶來任何好處,反而早死早解脫,讓病人早日安樂死,安排妥當,病人無怨無悔,甚至感激不盡,才是為他們最大的權益著想。行善原則並非做給大眾知道,行善原則是專門為病人設想的。我們可以有條件地執行安樂死,並同時可以杜絕壞人利用這個法條來傷害人或謀財害命。我們的法律同意醫界判斷病人腦死,並捐贈器官,換另一個角度來看,也是違背上帝的旨意,人類自行作主,提早結束腦死病人的生命?更何況腦死後捐贈器官也全然病人本身有全程參與,有很多是家屬代簽,因為腦死的病人自己不可能簽字同意DNR(拒絕心肺復甦術,見67頁註1)。然而,安樂死卻必須由病人自己親自簽字同意。世界上有弊端的法條太多了,我們何必畫地自限,因噎廢食呢?正義原則:從墮胎議題看安樂死若以第四點的正義原則來看安樂死,以上帝的角度來看正義,以及從人的眼界來看正義:正義必須是善良又公平的才叫做正義,正義不一定得到益處。明辨是非善惡,以公平的方式來解決人的事情才叫做正義。安樂死當然也是符合正義原則的,神學家立場或許有微言,或許可稱之為批評。然而,若重新審視「墮胎」這個老問題,先不談未婚生子、受強暴後懷孕等等,而是談在子宮中的胎兒四個月大時,被診斷有嚴重腦缺損、先天性心臟病,可能出生後幾個月就會夭折,或到十歲前有中度智障的可能,或重型海洋性貧血、蒙古症……我們能為這位孕婦中止懷孕嗎?目前臺灣是全世界產前基因篩檢做最好的,尤其是SMA脊髓性肌肉萎縮症,若篩檢陽性,需中止懷孕。大家想想看,這名懷孕女子需要再懷孕五、六個月,或許會發生懷孕末期之妊娠毒血症,或許有產後大出血的危險;加上嬰兒出生後龐大的醫療費用、照顧的心血、受創的心靈……誰來關心?社會學家只會說:「大家多關心點。」心理師說:「你要堅強一點。」社工師說:「國家並未有經費援救你的小孩,自行負責醫藥費吧。」鄰居說:「真可憐啊!」你必須上網或到哪幾間醫學中心,或飛到國外去求救。嬰兒畢竟還是你親生的骨肉,我們能說嗎?我們可以把嬰兒送給宗教家養育嗎?如果他們堅稱生命是上帝的恩賜,畸形嬰兒也是恩賜。到底正義原則是上帝訂定的,或是人定的?或只是多數平凡人、正常人站在病人的立場,看整個事情長期的發展與正負面的影響?法律逼人自尋絕路?我們看到很多病人,久病厭世而自殺,甚至有些醫師本身罹患無法治療又極端疼痛的癌症時也選擇自殺,甚至是跳樓自殺。從社會報導的角度來看,或許我們只是認為又多了一位不幸的人,可憐他們的遭遇。然而在這悲慘事件的後面,有誰替這些病人思考:是誰逼他跳樓自殺的?難道不是我們的法律不允許安樂死,而逼他走上絕路嗎?我們知道基督教不允許教徒自殺,因為神父及牧師認為自殺者無法進入天堂。那麼一些受不了病魔的摧殘而自殺的,假若他們進不了天堂,我們是不是間接地背負了擋人入天堂的罪名,他們或許是非常傑出的人才、忠實良善的基督教友,甚至是我們身邊的親朋好友。我們聲稱尊重病人的自主權,但我們未曾給予病人對生命如何落幕的尊重。大多數的人懷著鄉愿的想法,不想惹是生非、遭受太多爭議與批評,於是這麼想:世界上法學人士那麼多,他們是上帝的代言人,我們只是平常人,哪有我們說話的餘地?一批人死了還有一批,每天都有這麼多癌症的病人含痛而死,天天都有,日子還不是一樣過去,為何需要立新法來允許安樂死?多做多錯,少做少錯,怎麼做都會有人不滿意的,又何必去背負離經叛道的罪名,與法界人士、神職人員作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衛道人士的鄉愿行為世界上沒有公義的事太多了,麻木不仁者比比皆是,多數的看法才是正義。西方世界的實用主義與功利思想者認為沒有真正不變的真理,只要問能否變成有用的東西(物質),能否創造多數人的利益與幸福。多數人就是對的,不管對與錯,少數就要服從多數。誰叫這些少數人並未對安樂死請命,也無法說服多數人看清楚安樂死的本質,是對少數中受折磨而痛苦不堪的人的一個恩賜,允許他們無痛、平和地離開人世間。這些少數中的少數,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有些病人還曾是社會菁英分子。他們的哀號早就被世人的口水淹沒了。自殺也算一種無言的抗議,至於上不上得了天堂,或許他們已經不在乎了。歷史會證實這一切的,倘若將來有一天某個大國將安樂死通過立法後,勢必有許多國家的輿論起而仿效。那麼回顧這一段歷史,這些衛道之士所做的鄉愿行為將被公斷,我們應勇敢地面對道德良心的挑戰。在此之前,相信很多人保持沉默,不敢面對強大衛道之士的壓力,但他們心知肚明,什麼才是真正的正義,只不過在等待時機,期待另一次改革與道德的重整。反過來思考,假若安樂死合法化,有條件地、有限度地開放,到底會發生什麼弊端,讓有心通過立法的人躊躇不前呢?因為很多法條都有漏洞,又有些人特別會鑽漏洞,可能假借安樂死來謀財害命,獲取龐大的遺產或公司經營權。但我們面對腦死而同意捐贈器官時,也是一樣嗎?我們卻不稱之為善意殺人。雖然腦死的病人可能可以再活上一星期,然而死屍的器官不如活著的器官保持完整的功能,畢竟腦死的病人不久將死亡,他捐贈器官、遺愛人間的美意,我們當然願意成全,他也希望器官移植能成功。那麼,有沒有人懷疑家屬及醫師謀殺病人,圖利等待器官的病人?並沒有。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也從未發生過,捐器官的腦死者即將死亡是很確定的,只是死亡的日子被改成由人為來決定。有人懷疑過我們的大逆不道、不尊重上帝的決定權嗎?沒有。上帝把治理人間的事情交給人來處理,我們祈禱主的聖名來求;我們憑藉良心、道德與勇氣來處理人世間疑難之決定。我們的分辨、查驗種種決定,也是以神的大能及感應來求的。試擬安樂死立法的條件既然上帝讓人類自行決定自己的命運,那麼我們就不應該把安樂死的立法看成是剝奪病人的生存權;不應把這種立法的精神看成超越了神的能力。反而我們應以天使的角色,想辦法來幫助這些受苦受難、瀕死的重症病人。為了防微杜漸,安樂死的立法應採取很嚴格的門檻。.第一:應確定病人活不過二至三個月對於病人的存活期,雖偶有例外個案,但實務上仍有一般通則可依大數據遵循。許多化學治療的登錄條件是病人必須有存活三個月以上的餘生,因此訂立在三個月以內,表示病人已不適合接受最新的人體試驗。.第二:必須是病人遭受極大的痛苦,以此當作評估的指標由麻醉科專家、安寧療護專家,以及其主治醫師來評估病人所使用的疼痛控制、麻醉藥的用量,是否已達到病人無法忍受的程度,並訂定一個同儕有共識的判斷標準。這些都是可以努力達成的目標。所以病人殘餘生命有限,病情不斷惡化,癌細胞不停地轉移,而疼痛程度愈來愈厲害,這些都可以納入指標。.第三:由三至五人組成專家小組,來自兩家以上不同的國內知名醫學中心由專家來評估該病人是否無法藉由當代的最佳科技改善病情,並依國情加以調整判定。若病人尚可能接受新的科技,可以改善病情,延長三個月以上的生命,那麼我們理應排除在安樂死的條件以外,而且可以相隔一至二週再做另一次訪視及評估。若病情持續惡化,病人仍有相當嚴重的疼痛,而且病人及全數的家屬都同意安樂死,那麼專家小組可以做成符合安樂死之共同決議,再以具法律效力之安樂死同意書,由檢察官或律師同意背書、簽發後生效。其中應載明詳細理由及執行安樂死的方法與時間,然而病人或法定代理人有權利在執行安樂死之前提出覆議,中止安樂死之執行。綜上所述,癌末病人安樂死的條件是: 1.預估病人存活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月。 2.病情持續惡化,心、肺、腦功能缺損,且身體活動能力降至ECOG量表≧三級,或卡氏量表三十分以下。 3.疼痛相當嚴重,難以有效控制而病人飽受身心折磨。 4.專家評估已屬末期重症或癌症,且無相對有效的治療方法。 5.病人、法定代理人及全數家屬同意。 6.簽署同意書並請律師背書。 7.在檢察官或相關單位監督下執行。 8.病人可以隨時反悔,並收回同意書。反彈聲大,需要的聲浪也很大對於安樂死,反彈的聲音很多,包括宗教界及法學界,而醫學界持贊成的意見比較多。當然,我們必須防止弊端的發生,我想將來有一天這些問題會被釐清,同時需要安樂死的聲浪必然會愈來愈大。因為癌症病人愈來愈多,在其他疾病得到控制之下,多數人最後的死因皆與癌症有關,到那時候,人們才會覺醒,意識到需要為安樂死立法。其實每個重症的病人也不應避談死亡。應在精神科醫師、心理師協商之下,對健康、生命、人生哲學做一個團體治療(Group Therapy),並給予協商、教育的課程,這才是先進國家應有的制度。放眼國內的醫療照顧、安寧療護、癌症中心、護理之家、安養中心,都缺乏相關人力、物力的投入。人生觀點不同、宗教信仰迥異,加上儒家避談生死,而道教神鬼之說深植民間,要如何整合、如何發展也未見有關權責機關或政府積極的支持。或許有人會說:「中國人五千多年的歷史也沒有學者談安樂死,為何我們需要這種制度呢?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那麼幾千年來,烈女之貞節牌坊仍立在城牆邊,又哪需要近代倡議男女平權、女男平等呢?幾千年來受苦的人那麼多,是靠近代少數人出來關心、提出對策,才改變了女子幾千年來不幸的宿命。我在此只是拋磚引玉,希望有一天社會賢達及大有為的政府,在物質生活隨著工業化提升後,能夠有效落實心靈改革、安寧療護的重大改革。或許如此才能真正杜絕醫療資源浪費、醫療糾紛之對立,讓病人可以無怨無悔、無痛無憾地走完人生全程。君不見多少癌症末期的病人輾轉治療,終年住在醫院,衛生福利部健保署付出了巨大的社會資源卻可能換不到民眾的體諒,這才是無形的浪費。至於非癌症的慢性失能性疾病患者,如心、肝、腦、肺部疾病,若因需要全天候依賴他人照護,身心靈受到極大煎熬,且持續惡化,但又未符合「生命不超過三個月」的條件,那麼在有專業意見可供諮詢下,或可選擇以斷食及自我減少維生支持,來達成安寧及善終之路。 ※本文摘自寶瓶文化《自己一個尊嚴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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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7-15 焦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死亡,你的勝利在哪裡?你的芒刺在哪裡?
【編者按】本週醫病平台有幸邀請三位本身分別是佛教、基督教與天主教的虔誠教徒,又是對生死學有深厚臨床經驗的醫學院教授,分享他們所觀察到宗教如何幫忙病人安詳往生的真實故事。陳榮基教授是最年長也是台灣早期投入安寧照護的學者,他首先介紹現代的安寧緩和醫療的發展,以及台灣佛教團體發展幫忙佛教信徒安詳往生的經過。接著林信男教授詳述自己的母親如何因為基督教的信仰,能在生命的最後以很堅定的口吻回答說:「我願意」,而能「直奔回家路」地安詳迎接死亡。最後趙可式教授以自己如何幫忙一位學術有成但不幸罹癌的年輕學者「臨終皈依」,最後能夠放下怨恨,帶著微笑奔向主耶穌的迎接,投入天父愛的懷抱,享受永生。【延伸閱讀:醫病平台/佛教對生命末期產生的效應】【延伸閱讀:醫病平台/直奔回家路】 提到死亡絕對是負面的,陰森、恐懼、不吉利、討厭、躲避……不能談、不能想、不能提,尤其是在華人文化和社會中更是一個禁忌話題,反正所有負面的詞彙都拿來形容死亡,不只是一般民眾或學校教育不提,連各個宗教也極少談到此主題!但雖然這是一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話題,還是隨時隨地會碰觸到,以下我要寫王教授真實的故事。王教授的生平 我認識王教授的時候他剛過39歲,住在某醫學中心的腫瘤科病房,因為急性骨髓性白血病而正在做化療。他有非常傳奇性的人生,小時候,因為種種家庭因素而被送到孤兒院。由於他高超的聰明才智和堅強的意志,所以半工半讀一路讀到大學畢業。中學時,由於他想學得一技之長,課餘就在一個鐵工廠當學徒,但是師傅常常嫌他笨手笨腳,用榔頭敲他的頭,讓他想說我本來不笨,但可能會被榔頭真的敲笨了,所以就放棄了鐵工廠的學徒工作到別處打工。一路的生活倍極艱辛,因為他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有靠自己。大學時成績優異,畢業那年老師幫他寫推薦信,獲得美國優渥的獎學金而到美國深造。也是一路半工半讀,拿到工學院的博士學位並留在母校,憑藉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終身職教授。也同時成家立業,有了賢慧的妻子和一雙可愛的兒女。回到臺灣準備實現理想 雖然他在美國功成名就生活愜意,但他卻想:「我費了這麼艱辛的代價,才得到今天的成就,不是只要一個好的職業就滿足了,我還希望能夠福國利民,實現更大的理想,為自己的國家同胞貢獻所長。」思之再三,在得到了妻子的認同後,他就在美國賣掉了房子車子,帶著妻子、兒子回到臺灣,準備大展宏圖,也立刻獲得某國立大學的聘任教授,並且被重用,參與許多個國家的重要建設。晴天霹靂,絕症與死亡的黑幕突然籠罩 誰知,回臺灣才工作一年多,因身體不適到某大醫學中心診療,竟得了急性骨髓性白血病,俗稱的血癌,而且是屬於最惡性的一種。他一下子從雲端跌落到地谷。前面看不到任何亮光,一層厚重的黑幕,遮蔽了他的生命。他不甘心,陷入極度的憂傷。他的三歲小兒子到醫院來看到點滴瓶中的泡泡,天真的說「爸爸打汽水」更使他悲從中來,但欲哭無淚,因為從小養成的堅毅,他從來不會掉淚,只會用堅強的意志去抵抗所有生活的困頓。艱難困苦中追尋信仰 由於從小成長的環境都未曾接觸過宗教,所以他沒有任何宗教信仰,連普通民間的習俗,如:拜拜,也離他很遠,但是當他住在醫院打化療的時候,他跟照顧的護理師說你們有一些宗教人士,可以來跟我談談嗎?護理師很熱心的介紹了一位佛教的法師和信天主教的我去看他,於是他安排了早上跟著法師讀佛經,晚上我下班以後換了便裝到他床邊跟他一起讀聖經。他妻子非常高興說,這兩段時光是他一天中最快樂的時間,因為不會胡思亂想,他有事情做,不會只想著痛苦與死亡。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個多月,不幸的消息是化療宣告失敗,他已經進入了臨終期。宗教信仰的渴望 當主治醫師告訴他化療已經無效時,他認真地考慮要選擇一個宗教信仰,或是皈依佛教或是領洗進入天主教,但是向他開示佛法的法師,及與他一起讀聖經的我都非常尊重他的自由意志跟選擇,我們不做任何建議。這使得王教授非常煩惱,因為他兩個宗教都很喜歡,無論讀佛經或讀聖經,都讓他感到平安!但他殷切渴望能從心底相信一個神,以下是我與他一起讀聖經時他的分享:與王教授一起讀聖經「主說:你們勞苦負重擔的,請到我跟前來,我要使你們安息!」(馬竇福音11:28)王教授分享:「我累了!我雖然才39歲,但好像已經活了100年!我從不依靠別人只相信自己,但我的內心深處是多麼脆弱!我想要依靠,但去依靠誰呢?現在知道有主耶穌可以依靠,而且祂要使我安息,我迫切需要安息啊!」「這是出於天主的慈懷,使旭日由高天向我們照耀,為光照那坐在黑暗和死影中的人!」(路加福音1:78-79)王教授分享:「我從小就生活在黑暗中,現在更是烏雲當頭照!我要追隨那光!你信仰的天主真是那永恆的光嗎?」「耶穌說:我就是復活,就是生命,信從我的即使死了,仍要活著!」(若望福音11:25)王教授不懂,我就從耶穌如何被釘十字架上死,第三天復活後升天的故事仔細講一遍,並說明我們的信仰是死亡之後會與天主永遠同在天國!王教授說他嚮往著那樣的存在!但那是怎樣的存在呢?我又讀了「默示錄21:3-4」:「那就是天主與人同在的帳幕,祂要拭去他們眼上的一切淚痕,以後再也沒有死亡,沒有悲傷,沒有哀嚎,沒有苦楚,因為先前的都已經過去了!」王教授聽罷,突然放聲大哭,哭得像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幼兒!他的妻子嚇壞了!說從認識他到結婚後從沒見他掉過一滴淚,怎會如此嚎啕大哭呢?我用掉了一盒面紙幫他擦眼淚鼻涕,直到他哭得精疲力盡而沈沉睡去!第二天我去看他時,他容光煥發滿面笑容,告訴我:「我從小無父無母無家無親,沒有愛!現在終於體會到了天父愛我,主耶穌愛我,我得到了新生命!」臨終皈依 此後一個多月,他每天盼著我下班後去到他床邊,如饑似渴地想瞭解天主教的全部信仰,還好我讀過輔仁大學神學院,自己也有多年的信仰經驗,於是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與他分享!之後有天我一進病房,王教授就平靜地對我說:「醫師今天來告知,我的肝、腎、心臟、都衰竭了,大概只有幾天壽命,我已經準備好了歸回天父的懷抱,希望可以領受天主教的洗禮!」於是我立刻聯絡神父到病房來施行洗禮,受洗後,他背了一段聖經經文:「死亡,你的勝利在哪裡?你的芒刺在哪裡?」(格林多前書,15章55節) 當天傍晚,他帶著微笑奔向主耶穌的迎接,投入天父愛的懷抱,享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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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8 醫聲.高齡社會
樂齡幸福學2/許志成三帖幸福解方 溫暖長輩心
今年母親節,國衛院高齡醫學暨健康福祉研究中心執行長許志成,用moviemaker剪輯軟體自行剪輯了影片,將照片加上配樂,一支給岳母、一支給太太,裡面滿是家人們生活的點點滴滴。學習新事物 找到樂趣許志成是國家衛生研究院群體健康科學研究所副所長,也是家醫科醫師,目前正在籌備高齡中心的成立。他積極努力學習新事物,在忙碌的工作中,找到樂趣的方法。「台灣的自殺率,老人是各年齡層裡最高的。」許志成指出,高齡憂鬱的原因盤根錯節,台灣長輩的憂鬱情況很嚴重,有些獨居老人生活單調、無趣,導致長者的自殺率常占各年齡層榜首,尤其疫情對長輩的社交生活造成重大衝擊,更是雪上加霜。許志成表示,由健保資料庫來看,約4%長輩因憂鬱症就診,但這只是冰山的一角,從過去所做的訪談及研究顯示,100位憂鬱長輩中,真正尋求醫療協助者不到三成,其中只有一成接受完整的憂鬱症治療。多問候長輩 提升幸福感如何提升高齡長輩的幸福感,重新找到生命的價值,許志成提出三帖幸福解方:一、平常多打電話與長輩互動,或一周找時間和長輩吃飯,多關心一下長輩「吃飽了沒?下雨天走路有沒有小心?家裡的貓狗有沒有餵食?」等,讓長輩感覺受到重視,心情自然開朗。二、在生活中可設定小計畫,邀請長輩共同參與,例如陽台種菜、烹飪等。像他常買一些畫冊,讓長輩學畫、在畫冊著色,生活較不會單調、無聊。三、多鼓勵長輩參加共餐等社區據點活動,如有宗教信仰,可鼓勵長輩參與宗教活動,生活較有變化,情緒會比較好。增加社會連結 生活更有趣不到65歲的許志成,常思考未來的幸福高齡生活樣貌。他說,「年紀大了,要學會放下。」即使步入高齡階段,也可積極學習新事物。他有一位同學退休後學木工,常在社群軟體分享作品,有同學去學日文、德文,這樣的生活態度令他由衷欣賞、欽佩。重要的是「增加一些社會的連結」,幸福感就會提升,生活會更有趣、精彩。超高齡社會 重視身心健康我國將於2025年邁入「超高齡社會」,因應這一波「老化海嘯」衝擊,行政院於2020年指示,由國家衛生研究院主責,與台大合作於台灣大學雲林分部籌設「高齡醫學暨健康福祉研究中心」,而在高齡中心的研究範疇中,今年特別提出心理健康議題,期待長輩的身心健康更能受到關注、重視。2022高齡心理健康照護論壇–銀向樂齡生活的必修課邀請重量級專家分享幸福學訣竅!從睡眠、飲食到身心保養,每個環節都面面俱到,期待所有人都能在幸福中攜手前進,並擁有更多健康能量、活力。直播時間:6月18日(六)上午9時元氣網LIVE直播📹 ❗️點擊參加,直播不錯過,請點👉 https://fb.me/e/k37g9uY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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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5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宜蘭某宮廟500人進香團 跨10縣市18宮廟已7人確診
彰化縣今天新冠肺炎疫情記者會中,衛生局長葉彥伯公布一條宗教傳染鏈,即宜蘭某宮廟從4月6日到10日的環島進香活動,共有16輛遊覽車501人,共跨越10縣市、18間宮廟、10家餐廳及4間飯店,到目前為止,已知彰化縣1人、南投1人及南部5人,合計7人確診,引起防疫單位重視,目前疫調仍在進行中。葉彥伯說,宜蘭這家宮廟十分有名,應是各縣市信眾分別到宜蘭,在4月6日出發,目前已知單是彰化縣籍就有6、70人,分散在不同遊覽車,其中1人確診是4月12日確定的病例,其餘均已經匡列,逐一通知採檢,由於很多是年輕人,配合度不是很高,防疫人員仍在努力中。葉彥伯說,由於此一進團無論時程、人員,去過的宮廟、餐廳及飯店十分可觀,所可能帶來的風險極高,引起防疫單位重視。此一進香團彰化確診案號29022,平時是從彰化住家騎機車到台中職場,才20多歲,卻會參加此一年長者比較會參加的進香團,已知此一進香團也有很多年輕人,可能是有特定的宗教信仰所驅使。彰化縣新冠肺炎今天新增5例,衛生局長葉彥伯指出,其中2例是醫院醫護群聚案居隔期間發病,其他3例,當中有1例是高雄返鄉的確診個案,1例是有嘉義旅遊史和台北探親活動,4月13日為陪孫子到醫院住院,接受醫院快篩陽性,無症狀感染,感染源待釐清。另1例是台北返鄉確診個案,這3例當中,高雄和台北返鄉的確診者,自身有很高的警覺性,自疫情熱區返鄉,注意身體狀況,返鄉後活動足跡很少接觸對象單純,檢驗確診立即就醫治療,疫調單純。彰化縣衛生局並公布4月9日上午10時40分到11時10分彰化縣埔心鄉柳橋東路62之1正易商行、4月10日上午11時到下午3時的員林市白潮鼎宴禮宴會館2樓世紀A廳兩處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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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03 養生.人生智慧
為何人要活得不像自己、那麼假?臨終者用生命帶來的啟示
編按:當人生走到最後一哩路,我們都希望擁有良好的臨終品質,而針對臨終患者的心靈需求提供協助的「靈性照顧」,相對於減緩生理痛苦的安寧醫療,雖較少受到討論,卻同樣是善終不可或缺的一環。去年上映的《回眸》是台灣首部探討靈性照顧的紀錄片,透過專業人員的導引與陪伴,協助臨終者放下心中糾結與遺憾,對於患者本人和家屬而言,也都獲得面對死亡的勇氣與平靜。台灣發展安寧醫療已經30年,如今強調「生命有尊嚴、臨終有品質、身心靈平安」的安寧理念,一般民眾大多已經有相當程度的了解與認同;但除了以醫療手段減輕生理痛苦,許多病患臨終時,往往也伴隨著心靈與情緒層面的困擾,這方面的需求卻較少被關注和照顧。長年關注生死議題的紀錄片導演陳志漢,在繼探討大體捐贈的《那個靜默的陽光午後》、與安寧/無效醫療議題的《一念》之後,推出最新作品《回眸》。紀錄片歷時2年拍攝時間,貼身記錄許多臨終患者在人生終點時的心路歷程。曾有句話說:死亡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每個人心中最在乎、最深層的事物,當我們面對這道人生最終的難關,除了恐懼與悲傷之外,還可以從中獲得什麼?臨終時除了減輕身體痛苦 心靈也需要安寧照顧以台大醫院緩和醫療病房所訂定的「善終指標」而言,有5個具體項目可評估末期患者的臨終品質:1. 是否能了解自己死之將近2. 是否能心平氣和接受死亡3. 後事是否安排交代妥當4. 是否及時、適時,本人和家屬已經做好準備5. 身體與生理上是否舒適從20年前就和台大醫院合作,長期推動靈性照顧的大悲學苑共同創辦人德嘉法師觀察,大多數臨終者在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後,第一個反應會是驚嚇、難以接受,接下來則是開始擔憂、不知所措:「我的OOO該怎麼辦?」特別是患者如果過去在社會、事業上有所成就,更會感覺尊嚴受損、很難接受自己成為一個無力、需要照顧的對象;而對家屬來說,除了要處理自己的悲傷,有時還要承接來自病人的情緒,身心也往往難以負荷。「即使患者想談論關於死亡的感受,也可能只會得到家人回答:你不要想這些,拒絕提起這個話題。」大悲學苑的創辦人宗惇法師則用「冰山融解」來形容臨終時的心神狀態:「我們的潛意識就像一座冰山,平常大都都被冰封在水面下,在臨終時,這些冰山下面藏了幾千年的東西都一一融解浮現,這時候其實內心會非常混亂。」如果說安寧照護的目的是讓臨終者得以減輕身體的痛苦;那麼靈性照顧或許可稱之為「心靈的安寧照護」,藉由專業協助,立意在於安頓、緩解臨終者迎接人生終點時,內心的各種執著與情緒。臨終患者放不下的牽掛 大都來自最親的家人「對這些不久於人世的患者而言,他們不只需要在臨終時盡可能減輕身體上的病痛,更是在把自己跟社會、家庭之間的關係整理乾淨之後,才有餘力可以好好地面對死亡。」陳志漢說。他也觀察到,如果來不及處理這些關係就離開的患者,不只是自己本身,身邊家人也容易留下不甘心、捨不得等種種遺憾的情緒。以《回眸》中所呈現的3位臨終者來說,他們離開時大都只有40、50歲,「對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他們心中一定還有很多牽掛的人事物。而絕大多數的臨終者到了這個時候,心裡最在意的,大都是關於身邊最親近的家人。」其中,年紀最輕的冠瑋因罹癌而被告知餘命僅剩一個月,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來不及看到一對還在念小學的雙胞胎兒子長大;瑤華希望能回到家中做安寧照護,但回到家後,家人之間逐漸顯現的緊張關係讓她忍不住感到憂慮;長期在海外工作的育姍,因為女兒不在身邊,最擔心臨走前見不到女兒最後一面。無法解決的問題 關鍵在於調整心態陳志漢說,「有時候這些累積了幾十年的問題或是家人間的糾葛,其實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消除,甚至當事者早已過世或離開身邊,根本無法解決。但透過師父的開導,我們可以告訴臨終者的是:屬於你的責任已經結束、你盡力了,接下來這是對方要面對、處理的事情,我們可以祝福他,但這已經不是你的功課了。」因此,靈性照顧的目的有時並非在於解決問題本身,更多時候其實在於引導他們如何改變心態、放下心中的執著。除了藉由調整心態解開心結,靈性照顧在陪伴的過程中,也會藉由幫助患者做生命回顧,幫助他們肯定自我,找出生命的意義。當患者體認到自己已經完成某些使命或目標,「這輩子沒有白活」,也有助於在心情上較為釋然。好活才能善終 平時就要說出內心感受雖然靈性照顧有其需求,但目前除了部分宗教體系的醫療院所有相關服務,整體資源仍然相對有限。事實上,靈性照顧的發展起源雖然與宗教信仰有關,但病人所需要的心靈照顧不一定在於宗教層面,更有許多普世價值:如愛、和解、自我認同。陳志漢也認為,未來醫院裡應該要有常設的靈性關懷師,讓面對疾病折磨或是臨終憂懼的患者,在心靈上可以有所依靠。曾任台大醫院安寧病房護理長,如今擔任學苑志工培訓督導的王浴則認為,病患的心理狀態,對於病情狀況往往有著連帶影響,當患者的心靈狀態平靜、自在了,往往有助於減緩痛苦,也能有較好的臨終品質。長期探討生死議題,陳志漢說,這也多少影響了自己和身邊的家人。近年他在從事紀錄片拍攝的同時,也經歷幾位身邊長輩的離世,從傷心、難過到不捨,如今更能平心地給予祝福。德嘉法師說,這些臨終者用生命帶給她的啟示是:「要好活才能善終。」她鼓勵大家,不需要到臨終時才與身邊的人和解,學習適時抒發、放下情緒。「愈是接近死亡,那些心裡的真實想法、或對外界的武裝其實都沒辦法再『假』了,平時就盡量活得像自己,對心理比較健康。」「因為不斷看著生命的亮點,就算面臨死亡,仍然有路可走。」死亡或許多少令人感到害怕或不確定,但透過愛與自我察覺,或許可以在這段人生必經之路,多擁有一些勇氣。原文:為何人要活得不像自己、那麼假?紀錄片《回眸》臨終患者的靈性照顧中,教會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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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21 養生.人生智慧
葉北辰/哭或不哭,都是你獨有的感受!面對親人驟逝 你有10個權利
中年得子、喜迎龍鳳胎的導演,日前因為心因性休克而意外猝死,年僅五十一歲。大部分人很難想像家屬如何面對這樣的重大失落。面對突如其來的喪親之痛,家屬們可以如何調適呢?我們不能真的「幫助」任何一個人去面對重大的失落悲傷,我們可以適時的傾聽或陪伴,但目的不是讓對方好過一些,單純就只是傾聽或陪伴罷了,對方的傷痛不會因為我們的安慰而消失,但可能會因為我們陪伴的一起面對而感覺稍微能夠承受。而家屬們也需要知道,您有悲傷的權利。悲傷輔導大師Wolfelt曾經提出過這樣的宣言,希望讓家屬賦能並判斷他人可以如何或不能如何幫助自己。每一個面對重大失落的當事人都有以下十個權利:一、您有權利經歷獨有的悲傷感受:沒人會經歷跟您一樣傷痛,所以不需要讓別人告訴您該如何感覺或不該如何感覺,例如:「別哭了,為了孩子妳需要振作」或是「這太難接受了,妳該好好哭一哭」。二、您有權利談論您的悲傷:訴說自己的感受會有所幫助,找到願意接納您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的傾聽對象。當然,如果某個時刻您不想說話,您也有權保持沉默。三、您有權利感受到多樣化的情緒:除了傷心難過,困惑、害怕、罪惡感、憤怒等也會是悲傷旅程中可能經歷的情緒,不用讓別人決定您的感覺是對或錯,試著去找到願意無條件接納您感覺的傾聽者。四、您有權利寬容自己身體和情緒的極限:失落和悲傷的感受可能讓您感到疲憊,尊重自己身心狀態的提醒,注意休息和飲食,不用讓別人勉強您去做覺得自己還有沒準備好要去做的事情。五、您有權利去經驗「悲傷爆炸」:任何時間任何場合,突然的強烈悲傷感受襲來,壓得自己喘不過氣或崩潰大哭,可能自己都嚇一大跳,但這是自然也常見的反應。六、您有權利可以善用儀式:喪葬儀式或告別式能夠讓關心的人們提供支持,也能夠提供您一個哀悼方式。七、您有權利可以觸及自己的靈性面向:若您有宗教信仰,可以用適合自己的方式表達,如果對信仰有生氣或受傷被拋棄的感覺,找個不會任意批判您的人說一說。八、您有權利可以尋求意義:「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現在?」這些問題有些有答案,有些則否。身邊的人可能會試著提供撫慰人心的答案,但您不一定要接受。九、您有權利可以珍惜回憶:回憶是失去摯愛後最重要的遺產之一,有的人可能會說別再回想那些美好,會越想越難過,試著找到願意聽您分享回憶的人們。十、您有權利向自己的悲傷和療癒邁進:您和您身邊的人都該記得,喪親的失落永遠改變了您生命,終究會與悲傷和解,但不會太快發生,對自己要有耐心且寬容些。不論我們自身或是我們身邊的人正在經歷失落悲傷,都值得將這十項悲傷的權利放在心中,好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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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24 新冠肺炎.COVID-19疫苗
1922平台僅供第三劑預約 第一、二劑去哪打?指揮中心回應了
目前1922新冠疫苗平台僅供第三劑接種預約,國外打過兩劑的民眾回國後,仍無法透過1922預約第三劑。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發言人莊人祥今預告,國外完整接種兩劑滿12周的民眾,1月26至28日即可用1922預約第三劑,並於2月7日至13日開始接種。針對需要接種一、二劑的民眾,莊人祥也建議可點選疾管署官網「防疫專區」,可依縣市或地圖查詢可「隨到隨打」之院所。莊人祥表示,國外打過兩劑的民眾,回國後可去衛生所補登接種資料,但由於資料未與1922平台介接,因此這些人無法透過1922預約接種第三劑疫苗。下一期第21期就會將這批補登資料納入資料庫,這些民眾只要接種兩劑滿12周,1月26至28日也可上網預約第三劑,並於2月7日至13日接種。近來疾管署接獲許多民眾反映,由於1922平台僅供第三劑預約,需要接種第一劑、第二劑、基礎加強劑民眾不知道該上哪裡找接種站所。莊人祥說,可到疾管署官網點選首頁上方的「防疫專區」,之後會看到「接種院所地圖」或是「疫苗接種院所」(可點擊)兩個選項,在「疫苗接種院所」(可點擊)類別下,即可點看各縣市接種點,包括隨到隨打站。中央流行疫情指揮官陳時中表示,昨天周六接種情況仍很踴躍,單日接種26.7萬人次,以追加劑為最多;目前一劑覆蓋率為81.13%,二劑覆蓋率為73.34%,基礎加強劑0.61%,追加劑16.25%。陳時中表示,以可打的人來看,一劑覆蓋率其實已經超過九成,有些人沒有接種,可能各有宗教信仰、個人概念、健康等因素,不會強迫大家打,也尊重大家選擇自由。但仍要強調,打疫苗「利大於弊」,無論對自己或親友都有幫助,慢性病控制穩定再打,也可以避免染疫重症,所以仍建議要打,即便每個人身體情況不同,但整理來說,不打疫苗的重症風險就是相對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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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23 新冠肺炎.台灣疫情
影/過年不建議走春? 陳時中:疫情沒有嚴重到這樣、生活總要過
本土疫情持續升溫,不過年節將至,外界關心指揮中心是否會建議民眾避免走春。指揮中心指揮官陳時中則表示,「疫情沒有嚴重到這樣,生活總是要過的」,與家人團聚也是家庭中親情中重要的一環,但也沒有必要特別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或不戴口罩與人親密接觸。陳時中表示,做好防疫措施並不是說不要回家過年,或不要與親人見面,疫苗打好也是很重要的事情。疫苗覆蓋率已達81%,有些人可能因為宗教信仰或個人概念上,健康想法不同各有因素,不會強迫大家打,也尊重大家選擇自由,但打疫苗利大於弊,對自己和親友都有幫助;慢性病患者避免染疫風險,所以也建議要打。不過針對北市初四就要開設接種站,是否建議其他縣市比照辦理。陳時中表示,過年期間,醫護人員輪休且有病房需要守,如果能兼顧,要接種也不反對,只要呈報所需的疫苗量,中央就會提供。但建議民眾不如趁過年前趕快打。陳時中表示,Omicron傳染率超高,但相對死亡重症低,事實上漸漸有流感化,如同行政院長蘇貞昌中午所說「戒慎但不恐懼」,戒慎就是疫調等所有努力持續進行。針對疫情升溫有民眾擔心出遊,盼能退房退費。陳時中則表示,目前警戒程度是二級加強,相關退費等要根據定型化契約進行,政府不會介入。他說,至於實聯制一直都在,指揮中心也一直堅持,雖沒有要處分,但如果足跡重疊可以收到警訊,對自己也是一個保障。就像餐廳也得到教訓,如果當初有做好實聯制,當初兩位移工就不會被漏掉,即時匡列住後續疫情就會相對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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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2 養生.聰明飲食
李奧納多狄卡皮歐熱推「植物肉」,對健康真的比較好? 教你如何選擇健康的植物肉
"世界素食人口報告"指出,台灣素食人口突破300萬人,佔總人口13%、世界排名第2,等於台灣每10人就至少有1人吃素 ,而且素食族群不斷成長,不同於過往因宗教信仰茹素,近來因環保意識吹起了蔬食文化,越來越多人提倡為地球盡一份力。連奧斯卡得主李奧納多·狄卡皮歐(Leonardo DiCaprio)也在社群媒體發佈,每周至少一次用純素漢堡代替肉類,以應對氣候變化。到以植物肉有甚麼特別之處,我們一起了解!植物肉製品有哪些?以植物性成分製作成類似肉類製品的食物,如:植物絞肉、植物肉堡排、植物肉火腿、植物肉香腸等。一般肉類與植物肉比較◎一般肉類‧肉質來源:動物蛋白質‧色澤來源:血紅素‧油脂來源:動物脂肪‧營養成分:本身即含有維生素及礦物質◎植物肉:‧肉質來源:大豆蛋白、小麥蛋白、碗豆蛋白‧色澤來源:蔬果萃取液體(甜菜汁、石榴濃縮汁、蘋果萃取物)‧油脂來源:椰子油、可可脂、葵花子油‧營養成分:添加維生素、礦物質、膳食纖維植物肉對健康真的比較好?植物肉在口感上為了要貼近一般肉類,會添加較多的添加物及調味料,目前市面上看到的植物肉有鈉含量較高的問題,容易造成身體的負擔。尤其是需要控制血壓的族群,攝取的時候更要注意鈉的含量。如何選擇健康的植物肉1. 注意產品包裝上的營養標示,了解攝取到的營養素及熱量。2. 鈉的攝取量,每日總量不宜超過2400毫克(即6公克鹽)。3. 避免大量添加劑(人工色素、防腐劑、保色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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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16 新聞.杏林.診間
林俊龍/讓醫療本質回歸以病人為中心!新冠疫情帶給我們的省思
新冠疫情肆虐全球已經二年了,身為醫師,內心有很多感觸,若非心中有使命、有願力,怎麼會有不顧自身生命健康,勇敢披上層層防護裝備,日與繼夜、前仆後繼地,衝上前線與病毒作戰的醫護與醫事人員呢?他們為了救治病人不敢回家(怕傳染心愛的家人),住在醫院宿舍,在專責病房輪值多久,就有多久沒回過家。每次想到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搶救生命的堅毅身影,就讓我敬佩不已。醫師是一個神聖的專業,我們醫師是為了病人而存在的。「專業」(Profession)在韋氏英語字典裡的定義包含:一種公開的宗教信仰;一種實踐宗教信仰的行動;需要專業知識及長時間強力養成的使命;需要長時期密集訓練。意指,專業要跟宗教有一樣的情操,要能利益社會。專業要有一定的尊嚴,一定的高度,要知道什麼該做,哪些不該做,要有分寸。「醫療」本質 以病人為中心醫病關係是真誠關懷。醫者的生命價值是無限的,絕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而這些珍貴的生命價值,在全球每一位面對新冠疫情挑戰的醫事人員身上,都可以獲得真實驗證。「醫療」行業的本質,從幾千年前就是如此,一切都「以病人為中心」,只為幫病人作到二件事,一是減輕痛苦,二是延長壽命。古今中外,醫療先賢都強調ABCDE五大醫學倫理原則:自主(Autonomy),病人可以自己決定而不是附屬於醫生,一切要聽從醫師的指示;第二是利益病人(Beneficence),對病人有利的事才可以去做;第三是隱私(Confidentiality),病人掏心掏肺、把生命都交給醫生,所有的祕密都在醫師的掌控之下,所以醫護必須替他保密;第四、無害(Do No Harm):對病人無傷害,雖然想要幫病人,反過來傷害病人,就不應該;第五、公平(Equality-Justice):一切平等,治病,不管病人年齡、膚色、種族、貧富,都需一視同仁,醫療不該變成有錢人的特權,貧窮的人同樣需要醫療,人人有醫療的權利。由此可知,醫療是神聖的專業。它的價值就在于人與人之間最真誠的關懷。科技再進步也無法取代最基本醫病關係然而現今的醫療卻迷失在日益進步的科技之中,電腦斷層、核磁共振、達文西機械手臂、AI智慧醫療等,雖然能協助精準對焦解決病人的問題,但是科技越來越貴而且無法取代最基本的醫病關係。醫師與病人都是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可分為三種層次,第一是不造成傷害,第二是尊重,第三則是去幫忙。身為醫者,最低層次是做到法律上應該做的最低限度,第二個層次要維持倫理道德,要去尊重、不傷害病人,但最重要的還是第三個層次,要伸出援手幫忙病人。世上所有的法律條文,都沒有規範醫者要去幫忙別人,但醫療工作的本質,就是助人。最古早的醫療,沒有先進的檢查儀器,從事醫療就是簡單的一對一,美國諺語「One ill, one pill, one bill.」就是描述,醫師對病人看一種病,給一種藥,一張帳單,這是醫療黃金時期(golden days of medicine)最單純的醫病關係。開始設立醫院收治病人之後,因為一開張就產生費用,經營一家醫院要顧慮到效益,才能永續經營。以影像醫學科為例,一台X光機,技術員或行政可以每十五分鐘排一個人檢查,對儀器來說這是最符合效益的安排,最好的利用率,機器很貴,會折舊、要維修,得要讓它符合成本。例如有個從瑞穗來花蓮看病,一趟搭計程車往返費用就要三千元的弱勢病人,醫院卻為了當日已經排滿受檢病人,請他明天再來,這就背離了以病人為中心的理念,所以醫院應該在發揮最佳利用率的原則下,還要保有為病人做彈性調整的餘裕。現今醫療分科太細,常讓醫師專注在疾病,而忘了疾病的核心是人。「白色巨塔」一詞,就是因為醫療自我封閉,忘記了醫療的核心價值。所以證嚴上人常常叮嚀醫師們「不要只看病,要看病人」。說真的,看病很簡單,看病人比較難,更何況身心靈都要照顧到,更難!《無量義經》說的:「譬如船夫身有病,若有堅舟猶度人。」甚至要做到「苦既拔已,復為說法」,完整身心靈的照護。這就是全人醫療。慈濟志工就是我們的榜樣,能夠讓一些手心向上、需要幫助的人,轉變為手心向下、能去幫忙別人的人,這就是我們努力的目標。不管是天主教、基督教、伊斯蘭,和佛教一樣,都是同樣的教導--「施比受更有福」,這是宗教的精神。我也希望所有慈濟醫療志業的同仁,能體會到我們是在幫忙病人,得到那一分喜悅;而不是產業鏈的一環。如果只是為了謀生賺錢糊口,就失去了從事醫療工作的意義,無法永續(Sustainable)。台灣防疫有成 歸功政府、健保及醫療人員常說「病人的笑容是天底下最美的」,醫療工作者,應把幸福、美滿、快樂留給病人,所有的問題、困難及責任,由我們來承擔,這就是醫者的理念,而在這過程當中,還要獲取心靈的平靜,得到輕安自在,我認為這就是醫療的本質。臺灣的健保制度,從稅收撥出來利益人民是台灣人民莫大的的福利,只要出國看看沒有健康保險的國家,我個人去過菲律賓、印尼、馬來西亞、斯里蘭卡、越南、柬埔寨,就會體會到台灣的健保是多大的福政。這次台灣防疫之所以做的這麼好,要歸功於政府的政策,全民健保,以及這一群心中有使命、有願力的醫療專業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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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7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牽手半世紀! 同時病痛的考驗使他們領悟夫妻之間互相照護支持更是幸福的泉源
【編者按】最近我們發現要提高老人醫療的照顧品質,不只醫療團隊需要提供更多的資訊給社會大眾,我們更需要讓醫療團隊有機會了解老人族群身心方面的需求,因此我們陸續以「快樂幸福的老人」為主題,透過他們的筆,讓大家瞭解這些老人的生活以及他們如何追求快樂。這星期我們邀請到三位老人回顧他們幸福的婚姻:一對雙雙已過九十高齡的夫妻與大家分享他們如何在疫情壓境人人自危之際,共同維持身心健康愉快;一對八十幾歲的先生與接近八十的夫人回憶過去的戀愛、結婚,而今仍沉醉於愛情洋溢的甜蜜享受;另一對年齡相仿的夫妻回顧兩人大學時代透過基督教團契活動而認識、戀愛、結婚,分享他們的心得是宗教信仰使他們生活更充實,同時病痛的考驗使他們領悟到夫妻之間互相照護支持更是幸福的泉源。第一次注意到我未來的另一半是在羅斯福路台大附近的基督教大專英語團契Friendship Corner,當時她在聚會唱詩歌時擔任司琴。若不是我因健康及自己的疏忽,整整晚了四年才進醫學院,可能就沒有機會遇見她。因醫學院頭兩年是在羅斯福路校區上課,第三年起就改到仁愛路醫學院上課,若我沒有晚四年,她進台大念書時,我已經是實習醫師,在醫院忙得團團轉,不可能到Friendship Corner。真的感謝上帝美妙的安排。我是第一代基督徒,她最少是第四代,因她外祖父的名字一看就知道是由基督徒父母取的。我們都同屬長老教會。念初中時跟著母親第一次到教會,也學會讀寫羅馬拼音的台語。我們開始交往時,我用羅馬拼音寫台語信給她,沒想到在北部長大的她不會讀,只好請她媽媽念給她聽。她事後告訴我,用羅馬拼音寫台語信,頗獲她母親的好感。其實因我母親沒進學校念過書,只學會羅馬拼音台語,所以我都是用羅馬拼音寫台語信給我母親。我以為長老會信徒都會讀羅馬拼音台語,就這樣寫信給她,沒想到竟然有此意外收穫。後來彰基前院長蘭大闢醫師退休回英國後,我和他通信都是寫羅馬拼音台語。他常稱呼我是「用白話字寫批的醫生」(長老會稱羅馬拼音台語為白話字)。長老教會被稱為吟唱詩歌的教會,聚會時很重視唱詩歌。婚後我們也一起加入教會的聖歌隊。其實,我雖然喜歡唱教會詩歌,卻不太懂樂理,看樂譜也常是半猜的。而她是從小就有機會學琴,也到過鋼琴老師家學習。必要時,她會用鋼琴伴奏,讓我在家練唱,改正我的錯誤。我相當享受教會聚會時的詩歌,因此常不知不覺拉大嗓門吟唱。她會提醒我不要唱那麼大聲,免得唱錯了不好意思。2003年9月某日下午我在台大醫院接到她的電話,她邊哭邊說她閃到腰,痛到無法動彈。我趕緊替她在復建部的運動傷害門診掛號,醫師診斷她患了腰椎間盤脫出。除了服藥外,醫師也指示側臥睡覺可減少不適。結果在側臥時摸到左胸外側有一個腫塊。似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若不是因腰椎間盤脫出而側臥,她的乳癌可能會拖到更晚才發現。她生病前,我似乎認為看到她健康、快樂的樣子是理所當然的,我們一家三代能常常聚在一起也是稀鬆平常的。但她患乳癌的事實提醒我,健康、快樂並非理所當然,乃是要感恩、珍惜,更是要努力去維護的。她接受化療期間,白血球下降、掉頭髮、腸胃不適等副作用,使我們一家三代想要聚在一起,不再是稀鬆平常的事。家人及親友能聚在一起是值得慶幸,值得好好把握的。她接受治療的初期,我們商量如何安排生活與減少訪客可能帶來的感染。她的妹妹與我們的女兒、媳婦分別負責白天的陪伴與準備中、晚餐,我則擔任晚上的陪伴與準備早餐。當時我戲稱自己是在經營Bed & Breakfast。她的生病使家人凝聚在一起,讓我們看清楚人的有限及軟弱,同時也從彼此關心幫忙中,體會耶穌基督愛的訓勉。但這種認識與體會並不是一路順暢無阻的走過來。在這過程中,雖然大家都盡力了,但生病者有時仍然會出現情緒低潮、哭泣的情形。有時是芝麻小事觸發傷感,有時甚至是無來由的發生。照顧者也許會自責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我從1989年底右眼發生嚴重視網膜剝離,到2020年10月,前後多次進出眼科病房處裡我的右眼問題。而她也長期在眼科追蹤她左右眼分別出現的視神經萎縮和黃斑部病變。我們聊天時,曾聊到一個話題,如果有一天我們雙眼都失明,會是什麼狀況。兩眼失明確實會帶來許多不方便,但想一想,我們已七老八十,如果四捨五入,她也算八十了,該看的也都看過了,還是要感恩。自今年五月武漢肺炎警戒進入三級後,餐廳只能外帶,我們家人每禮拜天晚上的聚餐只好中斷。她開始上網找餐廳好吃又打折的外帶餐食。結果這段時間可說是我們家吃外食最多的時期。我開玩笑說她已成為訂餐達人。她到餐廳取餐都走路來回,一方面避免搭公共運輸時的感染,一方面又可走路運動。感謝上帝保守我們牽手同行已超過半世紀。說到「牽手」這兩字,我早期的認識是指「妻子」。但我個人覺得雙方是彼此的牽手比較恰當。後來上網查,噶瑪蘭族稱丈夫為「牽手」,也有文獻說「牽手」是源自平埔族語。中央研究院翁佳音教授為澄清來源,深入考據研究後,以 「牽手Khan-chhiú」來看臺灣世界史--「從臺灣歷史慣用語 論大福佬文化圈概念」的論文報告其研究結果。論文指出「牽手」語源並非來自臺灣原住民語,且於南島語的可能性非常低。牽手一語,應為福建漳泉人民在海洋世界與各民族相會過程中所創出的新詞,語源是漳泉語,但並不排除源自西班牙語casar/casarse的可能性。牽手兩字開始是做動詞,指手拉手或結婚,後來演變成名詞指妻子。不論用作動詞或名詞,使用在配偶雙方都是很美的台灣話。我很喜歡一首台語歌「牽恁的手」,我在女兒結婚那天,唱這首歌祝福這對新人。也曾以這首歌做證婚賀詞。將歌詞摘錄與大家分享。牽恁的手,淋著小雨﹔牽恁的手,同齊腳步。牽恁的手,行恁的路﹔牽恁的手,不驚艱苦牽恁的手,互相照顧﹔牽恁的手,同甜同苦。牽恁的手,行恁的路﹔牽恁的手,跟主腳步。雖然路途,有風有雨﹔倚靠上帝,攏免煩惱。祝恁二人,白頭偕老﹔牽恁的手,行恁的路。「牽阮的手」于台煙:https://youtu.be/MlYShLYCA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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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5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 人生下來都是殘缺的一半,直到找到另一半才算完整!
【編者按】最近我們發現要提高老人醫療的照顧品質,不只醫療團隊需要提供更多的資訊給社會大眾,我們更需要讓醫療團隊有機會了解老人族群身心方面的需求,因此我們陸續以「快樂幸福的老人」為主題,透過他們的筆,讓大家瞭解這些老人的生活以及他們如何追求快樂。這星期我們邀請到三位老人回顧他們幸福的婚姻:一對雙雙已過九十高齡的夫妻與大家分享他們如何在疫情壓境人人自危之際,共同維持身心健康愉快;一對八十幾歲的先生與接近八十的夫人回憶過去的戀愛、結婚,而今仍沉醉於愛情洋溢的甜蜜享受;另一對年齡相仿的夫妻回顧兩人大學時代透過基督教團契活動而認識、戀愛、結婚,分享他們的心得是宗教信仰使他們生活更充實,同時病痛的考驗使他們領悟到夫妻之間互相照護支持更是幸福的泉源。有言「人生下來都是殘缺的一半,直到找到另一半才算是完整」。我何其幸運找到的是比較好的那一半。我與內人是在私人的小班制美語補習班認識的,當年我們在「來來來,來台大;去去去,去美國」的校園風氣下為著留美去補習英文,她剛好坐在我的鄰座。她是典型的「白富美」,我雖然「不矮、不窮、不醜」,但離開「高富帥」有一大段距離。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上天不負苦心人,就憑著一股愚誠贏得了她的芳心。我們的英文老師眼看這兩個學生上課心不在焉,私下跑去找她父親說:「你不是要你的女兒都嫁給醫生嗎?你的寶貝么女,好像跟學物理的,不是學醫的在來電喔!」她父親是在大稻埕人人皆知的小兒科名醫,他希望他的下一代都是學醫也是人之常情。我的父母親是在日本神戶相識相戀,返台後徵得父母同意而結婚的,在大稻埕也是一對有名的恩愛夫妻。就憑著父母的盛譽,讓她父親認為來自美滿家庭的孩子,應該懂得如何給他女兒幸福,雖然不是學醫的,他樂意讓一切順其自然發展,而讓他的女兒繼續心不在焉地補習英文。我拿到的全額獎學金相當優厚,但有嚴格的報到期限,因為急著出國,我們從第一次單獨的約會到訂婚僅僅花了四個月。我們的女兒說不可思議,我告訴她當年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是妳媽媽很勇敢。讓女兒更無法了解的是一年後我們在美國結婚,雙方家長在台北國賓飯店舉行盛大的婚宴竟然沒有新郎新娘出席,只按當時的慣例在各大報刊登我們在美國結婚的啟事。當年帶著簡單行李,手拿一個近一公尺的長筒內放健康證明的肺部X光照片,從台北松山機場趕到遙遠的美國,換了四、五次飛機,足足花了三天兩夜才抵達學校完成報到手續。其中艱辛不是現代的兒女所能了解的。婚後五十年我們在當年雙方家長為我們舉行婚宴的同一個地點—台北國賓飯店—舉行金婚紀念宴會,邀請百餘親朋好友。我們在請帖上特別註明婉謝任何形式的賀禮,但是我們還是收到了許多盛情難卻的禮物,因為禮物上都已刻上我們的名字。讓我們更感動的是百餘賓客全員準時到齊無一缺席。宴會由我們的長子擔任司儀,他有多次主持大型國際會議的經驗。宴會前我問他:「當司儀最重要的是什麼?」他說:「控制時間!」。我說:「錯了!最重要的是要讓你媽媽高興!」 。他果真不負所望,主持整個宴會過程非常順暢,歡欣的氣氛在司儀的幽默引導下,由身為主角的我們身上擴展,突發的笑聲、不斷的掌聲,令全場賓主盡歡,充分達成任務,讓他媽媽非常開心。我們有二男一女,會中我很慎重地感謝內人將兒女都培育得跟她一模一樣地活潑、健康、開朗、勤奮、善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我們攜手共同面對諸多喜怒哀樂已渡過了七老八十而步入八老九十了,所幸尚能興之所至相伴到處遊覽。我每次看到悲情故事的電影,或聽到纏綿悱惻的戀曲,對自己選對了另一半深感無比的幸福。 結婚不是愛情的墳墓,是相依為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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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3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結婚68周年的91歲幸福夫妻 先生唸婚前寫給太太的信給她聽,把承諾用一生時間去實現
【編者按】最近我們發現要提高老人醫療的照顧品質,不只醫療團隊需要提供更多的資訊給社會大眾,我們更需要讓醫療團隊有機會了解老人族群身心方面的需求,因此我們陸續以「快樂幸福的老人」為主題,透過他們的筆,讓大家瞭解這些老人的生活以及他們如何追求快樂。這星期我們邀請到三位老人回顧他們幸福的婚姻:一對雙雙已過九十高齡的夫妻與大家分享他們如何在疫情壓境人人自危之際,共同維持身心健康愉快;一對八十幾歲的先生與接近八十的夫人回憶過去的戀愛、結婚,而今仍沉醉於愛情洋溢的甜蜜享受;另一對年齡相仿的夫妻回顧兩人大學時代透過基督教團契活動而認識、戀愛、結婚,分享他們的心得是宗教信仰使他們生活更充實,同時病痛的考驗使他們領悟到夫妻之間互相照護支持更是幸福的泉源。自從COVID-19疫情三級警戒開始,公司不能去,扶輪社的例會、社交活動全部暫停後,我突然發現,當一個宅男也很不錯,完全不會無聊,每天有很多做不完的事情填滿一整天。每天早晨六點,我跟太太、管家一起出門,走路到前台大法商學院,本來疫情嚴重時,我們改到頂樓陽台運動,一陣子就覺得無趣了,還是回到台大較習慣。因為疫情校園不能開放,我們只能沿著圍牆外圈走路運動。清晨散步很涼快,又可以聽到蟲鳴鳥叫的聲音,季節對了還可以賞花,令人身心舒暢。我每天大約走6、7000步,太太3000步,趁她走完休息的時候,我會選在空氣新鮮的地方做體操,才算是完成每天的自我要求。走回家已是滿身大汗,趕快洗澡換上乾淨舒爽的衣服後,再享用管家幫我們準備的營養早餐。其實每天早上最困難的事,是如何讓太太起床。我太太喜歡賴床,我就要動腦筋讓她甘願起床,例如拉開窗簾讓光線照進來讓她慢慢甦醒,我自己躺在床上先做二十分鐘的運動,這樣才有讓她賴床的時間。接著打開音樂,開始跟她講話,因為她很怕我親她,如果她都不動作時,我就會作勢要過去親她,這樣她就會乖乖的起床了。我跟太太同齡快91歲了,我很感恩我們身體都很健康,每天可以一起做喜歡做的事。我以前很喜歡拍照,家裡滿滿的相簿,我跟太太一邊整理,一邊回憶曾經去過那些國家旅遊、參加什麼樣的活動、跟那幾個朋友一起……這麼多的美好回憶,值得一再的回味。我在家裡會播放我們兒時小學、中學時期,1945年戰前的日語歌曲,因為我跟太太都是受日本教育,習慣聽日語歌,15歲以前學到的歌到現在仍然可以朗朗上口,很自然就會一起吟唱。我們每天看日本NHK的節目,最近剛好是東京奧運,我們守在電視機前幫台灣的選手們加油,看到台灣選手的拼勁,今年能在奧運場上大放異彩,真的太令人振奮與感動了。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我跟太太到現在還在學習日文的俳句、短歌,每個月一次上課前,都要繳交作業;我們一起做詩,一方面也要想辦法讓太太動動腦,雖然我幫她寫功課可能比較快,但是我還是希望她可以自己創作一點東西出來,只是常常握著筆就開始打瞌睡了。老師幫我們批改好的作業,每個月都要挑一首投稿到台灣歌壇,讓大家選出心中最喜歡的一首,不僅如此,還要寫下喜歡的原因與感想;有時候自己的作品得到高票,還覺得挺高興的。在家裡當然不能只做我喜歡的事,我也會陪太太下跳棋、玩撲克牌,這方面就不是我擅長的領域,常常是太太的手下敗將,看到太太勝利的表情,我也輸的開心。自從太太得到健忘症以來,很多以前的興趣都慢慢消失。以前她們姊妹很喜歡打電話聊天,話閘子一開就捨不得掛電話,現在她連打電話都懶了,變成省話一姊,聊沒幾句就想掛電話。我就會幫她打電話給姊妹們,讓她們跟她聊聊天,增加生活上的樂趣。明年我們就要迎接結婚68周年了,我把結婚前一天寫給太太的信拿出來唸給太太聽,我把對太太的承諾,用一生的時間去實現了。回想當初我去當兵沒多久家業破產,退伍後又失業。想起那時,太太抱著孩子,肚子裡也有個孩子,還要做衣服幫忙家計。很多人看不起她,我很感謝她並未退縮,我們才能堅持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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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7-23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為726降級做準備 雲縣府擬開放「餐飲內用」
國內疫情趨緩,7月26日有望降級,中央疫情指揮中心今天也表示朝降級方向努力,雲林縣政府今天針對若26日可望適度鬆綁防疫措施,將適度開放公共場域、室內外場所、餐廳等,並預定27日為實施日研擬相關防疫配套措施,包括餐飲場所可內用、有條件開放健身房及運動中心,和學校戶外運動設施等,相關措施採滾動式調整,並發布縣府官網。縣長張麗善表示,防疫3級警戒實施2個月,影響民生身心甚鉅,目前疫情逐漸趨緩,雲林縣連續32天零確診,民眾殷切盼望能解封,恢復正常生活,期在防疫措施下可逐步復甦經濟,縣府將依中央宣布解封程度後,配合辦理解封規定。張麗善指出,若中央宣布降為二級,除維持人與人室內空間保持1.5公尺間距外,仍必須實施人流管制,並遵守100人以下限制,室外則開放500人以下。縣府表示,針對宗教場所,考量民眾在疫情期間更需要宗教信仰撫慰心靈,將有條件開放入廟參拜及禮拜,且免填報計畫,但須配合管制室內最高不得超過100人,室外或廟埕控制在500人以下,並保持安全社交距離,其他大型遶境等活動舉辦與否則遵循中央指引。餐飲場所不限制室內用餐人數,用餐區採隔板及梅花座,若不用餐或用餐完,民眾應立即戴上口罩;夜市仍禁邊走邊吃,而夜市及市場等人潮容易聚集的公共場所須管制人流。而游泳池暫不開放,另健身房及運動中心將開放,場內需限制人數100人以下,戶外運動場所500人以下;開放學校戶外運動設施、幼兒園開放上課,圖書館開放借閱,暫不開放閱讀;其他場館採室內100人以下,室外500人以下為限,相關限制條件依中央公布指引辦理。張麗善表示,即便現階段已微解封,或26日可望降級,各公共場域仍須做好相關防疫工作,包含戴口罩、實聯制、量體溫、人流動線、定期清消、管控室內人數,防疫不能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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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9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國際佛光會不只捐疫苗 已捐上萬N95口罩、防護衣等物資
台灣新冠疫情升溫,疫苗施打成為關鍵,國際佛光會發揮宗教團體力量,自發性捐贈經過國際認證的「美國嬌生藥廠疫苗」20至50萬劑,給台灣第一線的醫護人員、軍警消、宗教神職人員等,目前已透過正式管道向衛福部提出公文申請,仍須獲得政府同意才能進行。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表示,國際佛光會(BLIA)為「聯合國非政府組織」(NGO)會員,會員遍及百餘個國家地區等五大洲,這次疫情除了疫苗,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對防疫物資的捐助也不遺餘力。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祕書長覺培法師表示,目前總會已捐助N95口罩7萬個、防護衣4萬件、防護鏡2萬副,分別送往台北、新北、台中、高雄、澎湖等13個縣市政府、18家警察局、20家醫院、7家消防局等,希望盡力做到雪中送炭工作,台灣盡快度過難關。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表示,見台灣疫情蔓延,立刻召開線上臨時會議,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長心保和尚、署理會長慈容法師、佛光山常務副住持慧傳法師等人親自指導與會,全台分會也一致同意,針對台灣疫情救援啟動「佛光防疫救護專案」。慈容法師會議中提及「不要等錢進來再做,救人要快。」因此總會未對外募款,而是由佛光會員支持,並在第一時間馬不停蹄調度防疫物資,盼讓國內第一線的醫護、警消人員,能受到更全面的保護,佛光山也發起全球佛光人在各地居家持誦五百萬部心經,透過宗教信仰的力量安頓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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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24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 尊重隱私——黃金律
【編者按】本週的主題是「病人的隱私權」,我們邀請與這主題有關的宗教、法律、倫理以及醫學背景的專家執筆。陳景松牧師長年關懷「醫病關係」也是我們「醫病平台」發起人之一,寫出牧靈人員對這主題的看法是:「提醒自己不是權威,而是助人者,要遵守一切法令,謹遵信仰和倫理規範,以及愛人如己的信條。」陳聰富教授長年參與台大醫學系教學,他特別闡述醫師可能面臨「保密義務」與「警告義務」衝突的可能,而提出「健康權的保護,應該優先於隱私權的保護」;巧合的是當編者與多年致力於醫學倫理教育,且本身是醫師的蔡甫昌教授邀稿時,才知道他與其他兩位也有醫學背景的作者,剛以「醫師保密義務及其例外」為題即將發表論文,其中有一部分正好與我們的主題息息相關。在看過他寄來的文稿以後,我們也破例轉載這即將出版的部分論文。尊重個人隱私是近年來世界的潮流,在醫療界更是臨床實務與倫理的重點。1996年美國的「健康保險便利和責任法案」(Health Insurance Portability and Accountability Act),簡稱HIPAA。規範了醫療保險資訊管理和使用,也促使醫療團隊檢討和重視相關資訊以及尊重隱私。隨後許多國家和領域也提出相關法律和規範。臺灣也在那不久之後有了「個資法」、「病人自主權利法」等。並且成為醫療專業和助人者在臨床上教育訓練和實務遵循的重點。一、牧靈人員也重視 「Is Chaplain a member of the medical team? 」(牧靈人員也是醫療團隊的一員嗎?)。天主教、基督教、回教、猶太教(佛教應該也有)醫療體系專業助人者便陸續探討如:「Privacy and patient-clergy access. 」、「Hospital Chaplaincy Under the HIPPA Privacy Rule」、 「Medical confidentiality and patient privacy」等在相關專業組織及學術刊物中出現。 牧靈人員在病人及家屬,甚至一般人眼中,不只是助人者,甚至是「宗教信仰的代表人」。在宗教儀式過程中、告解、臨床諮商中,處處看的到這種關係。其實,這種關係不只是助人者與受助者的水平關係,事實上,應該像三角形,在上方還有信仰對象(神祇)。這樣的關係不只顯現助人,更有敬天,敬天才能真正助人愛人。例如:最早版本的醫師誓詞,希波克拉底斯(Hippocrates),是以神祇為對象而宣誓。近代只在最後「以我的人格宣誓」。 牧靈人員最重要的倫理是:提醒自己不是神、不是權威,而是助人者。首先要遵守一切法令,並且謹遵信仰和倫理規範。二、牧靈人員在醫療團隊中的角色現代醫療涵蓋的領域是:身、心、社、靈。身、心、社三個領域已經有具體明確內容,靈這一領域仍在努力過程中。臺灣也追隨先進國家,在牧靈人員教育訓練,工作方法上從其他助人專業學習並發展自己的內容。目前,在宗教背景的醫院中大概都有「轉介系統」涵蓋了牧靈人員可以經由轉介而提供服務。除此之外,牧靈人員也參與醫療團隊放棄治療,個案討論。提供相關靈性關懷意見,有時候也因為這種身分而給其他團隊人員帶來一些提醒!甚至成為其他團隊人員也可以尋求諮商幫助的對象。三、牧靈人員看隱私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一個過程,生命階段的時間過程,生命故事的過程,其中有些故事僅屬個人。但是人會因需求、信仰而將僅屬個人的故事告訴別人。對朋友、醫療人員、宗教信仰人員,專業或可信認的人……甚至,最重要的是對他們信仰的神祇。醫療關係中,病人是有需求者,醫療團隊人員是助人者,病人會因需求和對助人者的期待、信仰而說出自己的生命故事。其中有很多關係生命本質存在和安定屬於隱私,如果被傳出去可能就造成傷害了。我們可以傾聽、同理、關懷,但是將故事留給當事人自己,讓他們自己面對處理。因為人有自己面對的本能,甚至他們的信仰也可以幫他們。我們只是他們在那個生命過程中的偶遇。目前,諮商、社工、牧靈等助人者在做個案紀錄及引用都已有規範,包含必要「知情同意」。四、路加醫師的典範西元第一世紀,有一個敘利亞人受希臘醫學訓練而在以色列行醫的醫師路加(Luke)。他在那裏接觸到耶穌的故事,他以實証的精神做了探討。「提阿非羅大人哪,有好些人提筆作書,述說在我們中間所成就的事,是照傳道的人從起初親眼看見又傳給我們的。這些事我既從起頭都詳細考察了,就定意要按著次序寫給你,使你知道所學之道都是確實的。」(路加福音1:1-4)在路加醫師實証研究過程中他找到好多故事,並且從文字的記載方式保留:1.我們所熟知「好撒馬利亞人的故事」、「浪子回頭的故事」、「撒該的故事」都是路加唯一保存紀錄的故事。這些顯現路加的體恤與貼心。甚至耶穌聖誕天使和牧羊人報佳音的故事都是路加特別保留的。2.最特別的是路加記載耶穌的母親瑪利亞懷孕耶穌時的心情,路加寫到:「馬利亞將這事放在心上並反覆思考」(路加福音2:8-20)。當見到耶穌好奇留在聖殿讓她找了三天,找到之後耶穌的回答看似叛逆。馬利亞也是「放在心中反覆思考」 (路加福音2:41-52) 。其實,放在心中反覆思考是一種空間,人面對人生中個人故事,隱私有時候需要這樣的空間來面對自己、他人,甚至自己的信仰。路加醫師就很特別的意識到這樣的空間。我們每個人或許可以得到啟發,給自己,給別人在人生故事和隱私中,給予這樣的尊重。五、你們要人怎樣待你,你就怎樣待人每一個人都有生命成長過程,其中都有許多個人的際遇和故事。並且,會需要述說,需要有人傾聽,需要有人陪伴,需要有人支持,需要有人關懷。然而,每一個人生命也都有能力可以面對自己的問題。困難,也會有可能找到給自己的接納和出路,只是要有人給予適當的心理空間。在醫病關係中,我們是專業人員,也是關懷陪伴(care)。如何在傾聽病友的訴說,給予接納、支持、關懷。其中,最重要的是信任;讓病友信任我們,知道了他們的生命故事而且不會給他們帶來傷害與失望。當有人向你述說生命故事,或是讓你有機會接觸到他們的隱私,可能是因為你的專業身份,或他對你的信任接納,我們應當自重也尊重他們,給他們空間,也給自己為人保守秘密的空間。醫學倫理的首要尊重自主,法律的病人自主權利都是為了這樣的醫病關係而主張。然而,在這些之外,有一個最基本的倫理黃金律:「你們要人怎樣待你,你就怎樣待人。」愛人如己,每一個人在生命過程中,都會有問題和需求,都需要有人在當下能夠善待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有能力或機會成為如此善待別人的人。每一個人的人性都如此,都相像。但是,也可以多加一份責任。如果「你們要人怎樣待你,你就怎樣待人。」指的是愛,人與人之間以愛相待。那麼,同樣一句話,對醫療專業的人來說:多了一點「責任」,愛與責任。尊重病人個人隱私,在團隊中勵行尊重隱私,不只是專業,更是彼此相愛的責任。這正是我們所熟知的倫理黃金律——愛人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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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03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癌末男同志臨終仍得不到父認同 父親:叫他去死吧!
【編者按】本週的主題是「尊重多元性別」。一位遠在溫哥華的安寧病房志工描述一位癌末病人到臨終仍無法得到父親接受他是男同志的悲劇;一位醫學院退休教授敘述一位婦產科醫師如何展現醫師對女同志性活動的理解與知識,提供性別友善的醫療環境;最後一位專攻藝術領域的女同志分享她的故事,說出非常感人的一句話,「幸而身在人權立國的臺灣,同性婚姻專法讓我和伴侶終於能在配偶欄裡,真誠地填上彼此的姓名,成為社會整體的一部分。」300病房的艾倫是白血病末期患者。才三十出頭的年紀,雖然已被病魔摧殘得面無血色、瘦骨嶙峋,卻不難看得出他原來端正的五官;加上他謙和有禮的態度、頗有教養的談吐,讓人心存好感,也為他的病況感到不忍。除了他的母親凱西之外,最常來陪他的是一位叫比爾的中年人。比爾大約四十多歲吧?一頭微捲的金髮,修飾整齊的鬍鬚,配上金絲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氣質不凡,也討人喜歡。比爾每次一來,艾倫就好像特別開心似的。兩個人又摟又抱,甚至親嘴,狀至親熱。我猜想他們應該是互為伴侶的同志;後來,果然由護理師口中得到證實。對於同志,我見怪不怪,將他們與一般人等同視之,雖然有很多保守人士認為他們是「違反自然」或「不依聖經生活的罪人」,甚至有些基督教會成立訓練營,企圖改變他們的性向,終究還是紛紛宣告失敗。近年來,人權主義抬頭,而且據醫學及心理學家的研究:性向並非個人後天的選擇,而是天生使然,人們才逐漸對於同志有較多的了解與包容,因此,很多同志紛紛「出櫃」,每年由同志為主體的「彩虹遊行」(Pride Parade)更儼然已經逐漸成為被大眾所接受的大型活動,而包括聯合教會、聖公會等許多比較開明的基督教會,甚至也准許同志擔任聖職,但是,偶爾還會有「衛道人士」因為看不慣手牽手的男士,而對他們動粗的報導。可見,距離將同志完全視為平等的時日,還有許多努力的空間。艾倫的情形越來越差,他所剩的日子顯然不多;他雖說已經完全接受他即將不久於人世的事實,但是經常愁容滿面,就連精神好的時候,也常默默無語,失神地望著窗外,像是有著極重的心事似的;有時甚至連比爾也無法逗他開心。根據資料,艾倫爸爸還在,我卻從沒見過他。不過,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因為我值班時間都在早上;也許他爸爸需要上班,只能下班後才來,因此,我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有一天,我經過300病房時,探頭望進去,因為時間尚早,裡面靜悄悄地;只見艾倫的餐盤原封未動,而他躺在床上,枯槁無神的臉沮喪地望著窗外的空中花園發呆。我隨他望去,只見窗外的天空是灰雲密布,一片晦澀,顯得有些詭異;一反這些日子來經常看到的蔚藍長空,點綴著偶爾輕快地飄過的朵朵白雲。我敲敲房門,艾倫看到我,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招呼我進去。幾句客套、不著邊際的寒暄過後,艾倫重重嘆了一口氣。我順勢問他怎麼不吃早餐,是否不舒服;他搖搖頭,苦笑了一下,跟著又是一聲長嘆,眼睛疲倦地閉了起來。我旁敲側擊著:「媽咪好嗎?比爾呢?」艾倫雙眼也沒睜開,就只輕輕點頭答說:「他們都很好。一會兒就會來的。」對於他的家庭,我所知有限,因此,也只能問到這裡,沒有再繼續下去;卻也感到詞窮而不知如何接下去。就在兩人沉默一陣之後,艾倫突然張大眼睛,勉強提起精神地問我說:「你對同志的看法如何?」我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不過,也據實回答說:「我沒有特別的看法。只覺得他們只是性向不同而已,與常人沒什麼分別。」他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接著又問我的宗教信仰。我說:「現在是佛教,不過以前是天主教。」「那你改變信仰,和對同志的看法有關嗎?」他的問題起初讓我不解,後來想到天主教和一些保守基督教會對同志一直大加韃伐,而佛教卻主張眾生平等。我明白了他為何有此一問。我就簡單解釋了我離開天主教會的原因,並特別說明它與同志論題無關;緊接著問他這問題的緣由。艾倫聽我這麼說,又是重重一聲嘆息,然後似乎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這時,凱西進入房門,向我打了招呼之後,就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艾倫用他羸弱的聲音,很輕、卻又有些迫不及待似地問她道:「有消息嗎,媽咪?」凱西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我知道他們大概有事情討論,外人不便在場,於是站了起來準備出去,哪知艾倫急急說:「不!不!請你留下來。」聽他這麼說,我重新坐了下來,心中卻充滿狐疑。艾倫先幽幽地開口:「媽咪,爹地怎麼說?」聲音中有著無盡的盼望。凱西小聲答說:「還是一樣的老頑固!」說著也是一聲長嘆,同時臉上充滿氣憤與無奈。我頓時有些明白了過來;兩人繼續的談話果然證實了我的猜測。艾倫的父親是基督教某極端保守教派的信徒,當然完全無法接受兒子是同志的事實,且早已不與他往來。現在,艾倫命在旦夕,急著想得到父親的諒解和祝福,也期盼他來和自己見最後一面,但是他的老爸卻固執己見,讓艾倫想要在離開人世之前與父親和解的夢,眼看著就要被粉碎,他也勢必要帶著心中的缺憾上路。想起來,真令人心酸,也為艾倫爸爸的絕情搖頭嘆息。那天下午,我依照凱西給我的電話號碼,聯絡到了艾倫的父親。才做了自我介紹,對方就冷冷地說:「你若是為艾倫求情而來的,我怕你會浪費時間的。」我試著不動氣地說:「不管你對同性戀的看法如何,現在的問題是艾倫情況不好,大概再拖不了很久;而他又非常期待得到你的諒解,以便可以了無牽掛地離開……」我話沒說完,咆哮聲從電話那端轟了過來:「不根據上帝的話生活的人,活該下地獄。是不是我的兒子都改變不了我的想法!」我再試著:「聖經上……」話才出口,立刻被打斷:「請你別費心思跟我談聖經。聖經說得再清楚不過了,上帝的旨意是一男一女的結合。其他的都是罪人,而違背祂教誨的罪人當然都該下地獄!」說得斬釘截鐵。我仍然耐著性子:「雖說聖經裡的話是神的啟示,它到底是人寫的。而且……」他還是沒讓我講完:「而且怎麼樣?!罪人就是罪人!」我幾乎可以「看到」他在電話另一頭暴怒的模樣。這麼沒禮貌的人!若不是我還心存僥倖,希望事情有迴轉的餘地,我早就掛了他的電話了。為了艾倫,我的耐性好到連我自己也吃驚:「況且,根據研究,同性戀者的性向並不是他們後天的選擇或追求,而是先天就有的。所以責任也不該在他們身上!」 這句話說完,話筒寂靜了一陣子,顯然他在想著如何駁斥我所說的。不一會,他的答案來了,而且聲音更大:「這都是惡靈在做工!只有狗屁不通的三流學者才會有這種結論的。聖經上白紙黑字,錯不了的。該死的,都下地獄去吧!」連粗話都出來了。我知道希望渺茫,只好另尋攻擊點,而且孤注一擲:「你沒有權利咀咒你自己的兒子的。你要談聖經,我們就談聖經吧!新約裡有個故事,想你也知道:有個罪婦被一堆人圍住,他們拿著石頭準備砸死她。耶穌就向他們說:『你們之中哪一位捫心自問從沒犯過罪的,就請丟第一個石頭吧!』說完之後,那些人拿著石塊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不一會兒,個個低下頭,悄悄地散開了。神是仁慈的,同志與否都是祂的子女;祂也絕不願意在祂的團體裡,有人如此散播憎恨的訊息的。」說完,我本來想馬上掛電話,好奇心卻驅使我想聽聽他的反應如何。停了很久,我以為事有轉機,正暗暗欣喜時,他努力壓低聲音、卻不難聽出他被激怒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卻加重語氣、字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就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刺在我心上:「你仔細聽著,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要這個違背上帝旨意的罪人。我也不會去見他的。你叫他去死吧!」哇,這麼絕情、不講理的父親,還自認是一生散布博愛與平安的耶穌的門徒!我為自己任務失敗而沮喪,可是我更為正在步向死亡的艾倫卻得不到父親的關愛而心痛!我把壞消息帶到300病房時,艾倫已經昏迷;眼睛緊閉,眉頭緊皺,嘴裡卻不停地念著:「爹地!爹地!」凱西和比爾各坐在病床的兩側,神色凝重、哀傷地每人各握著艾倫的一隻手。凱西更是不停地拭淚,而且強忍著不哭出聲來。看來,時間到了。我俯身在艾倫耳邊輕輕地說:「抱歉!艾倫,你的爹地不會來了。不過,沒關係,我們都佩服你遵循你的召叫,而勇敢、努力地過了美好的人生。媽咪和比爾都深愛著你,他們都希望你平安、自在地走,不要有牽念,更不要有怨恨。對爹地也是如此,他有他的執著,你就由他去吧!你現在要去的地方將沒有仇恨,沒有痛苦,只有愛和包容。你先去,媽咪和比爾將來也會去和你團聚的。」艾倫應該聽得到吧?只見他不再念著「爹地」,神情變得非常鎮靜,本來深鎖著的雙眉也逐漸展了開來;我們都知道他釋然了。我在他額頭親了一下、並向凱西與比爾致意過後,就悄悄退出病房,讓他們和艾倫靜靜地道愛、道謝、道歉、道別!走出300病房,我心情無法平靜,只得走到空中花園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初秋的溫哥華雖有暖陽,空氣中卻已充滿有些逼人的涼意。我冷不防連著打了幾個冷顫,是因為偏低的氣溫?還是那些高舉衛道旗幟,卻處處散佈著仇恨種子的虛偽面孔使然?(本文所述發生於新冠疫情爆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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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4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後事實時代的疫苗猶豫
【編者按】這星期的主題是「醫病關係與疾病的認知」,由兩位具有歷史學背景的醫師分別討論醫學對「神經衰弱」這疾病的認知隨時代改變,而提出醫學的進展與醫病關係的交錯影響;以及社會大眾對「防疫疫苗」看法的歷史演化,而呼籲防疫專家和政策制定者應該及時反轉被動立場,主動和社會學者、社區工作者和資訊技術開發者密切合作、充分理解社會需求和焦慮。另一位兼具國際醫療背景的醫師也適時提出對目前政府推出新冠肺炎疫苗在台灣醫療團隊未能得到預期接受度的看法,並列出國際間不同的民情有不同的接受度,而鼓勵醫護人員身先士卒接受疫苗施打。去年十二月,第一位於美國境內接種COVID-19疫苗的Sandra Lindsay懇切說道:「這支疫苗根源於科學,而我信任科學。因此每個人動員起來打疫苗不僅能保護他們自己,也能保護接觸他們的所有人。」在數百顆鏡頭前,這位美國護士真切地強調「科學」,想要藉著自啟蒙時代以來,用經驗檢證問題的精神和通則激勵其他國人仿效,希望能因此結束這場世紀噩夢。和Lindsay的說帖大同小異,「科學」大概是所有政府企圖說服人民接種疫苗的依據,只可惜效果往往不那麼立竿見影。只因大多人對於疫苗的理解,科學往往是最墊底的的因素。十九世紀的英國的貧窮法和疫苗綁定,讓許多人覺得疫苗接種措施針對著某一階層的族群;宗教信仰者甚至覺得來自體外的疫苗,會汙染人類的自然的血液。直到今天,雖然這些近乎「反智」的態度已經不再,人們對於疫苗的抵抗卻沒有跟著教育程度的普遍提高和科學的普及而減少。從事「疫苗信心全球計畫」已經十年,倫敦熱帶醫學的人類學者Heidi Larson剛剛出版了她的第一本書《Stuck》,回答為何疫苗的謠言總是逗留不進。計畫推行之前,她記起奈及利亞一群母親們的質疑:「如果我們純粹是無知,為什麼我們會問那麼多的問題?」Larson心頭一震,發現真正必須解決的問題,其實不是資訊受眾的無知或不順從醫囑,而是他們懷疑背後的理性依據。她突破以往人類學家總是單打獨鬥的研究方式,和流行病學合作,除了大規模統計,還鼓勵參與者表達自己的意見。在COVID-19炎疫情期間,她的團隊更已訪問了上千人,發現情緒、文化信念和不實資訊都深深影響著人們對於疫苗的信心。在這個「反啟蒙」時代,「事實」的完備根本不夠。在大西洋的另一岸,雖然專長是哲學,在加拿大任教的Maya J. Goldenberg卻透過長年參與觀察,解釋了為何人們對於科學機構以及政府的信任感,被時有所聞的研究醜聞、不當研究行為、反疫苗運動和社群媒體的推波助瀾中節節敗退。在她出版不到一個月的新書《Vaccine Hesitancy》中,認為就算科學證據確鑿,造成人們對於疫苗產生懷疑態度的原因並非「誤解」,而是失信。科學家和政策制定者對於人們的不順從,往往簡化地歸因於資訊受眾的無知。反過來看,這其實是理性工具擁有者的最大挫敗。COVID-19疫苗從四個月前開打,在每個國家開展的速度都不同。除了疫苗取得的管道不同,施打的優先順序各異之外,就算購買或是配給的量已足夠,如何鼓勵人們施打疫苗以達到群體免疫所需的人口比例,依然是每個政府面臨的最大問題。時至今日,已經很少有國家膽敢進行普遍強制施打,但疫情一度險峻的以色列列卻是特例,人人皆兵的小國雖然只有九千多萬人,除了擁有中央管控的健康體系,積極負責採購的政府,臨門一腳的是三月底即將舉行的大選。支持度本來已經頗高的執政黨,為了兌現回到正常生活的承諾,疫苗變成了政府和人民之間期約的籌碼。東亞國家的疫情相對較為緩和,疫苗在感受上並非傳染病控制的唯一希望。好比人口和醫療體系和以色列相近的新加坡,從一月份開始施打疫苗,以多邊主義著稱的小國具有物流的優勢,但接種近兩個月來,卻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口打完一劑。同樣宣稱疫苗儲備量足夠的香港,雖然政府強力鼓吹,接種成效依然低落。政府執意推銷三期臨床數據闕如的中國製科興疫苗,在民間早就充滿質疑。「專家」不斷呼籲「控制好長期病患病情」才好接種疫苗的同時,忽略了慢性病受到生活作息、壓力反應、多重藥物交互作用的影響,控制良好並不簡單,無法單純以呼籲解決問題。發生三起死亡事件之後,專家們雖然引經據典,極力澄清死因和接種疫苗的難以建立的因果關係,駁斥「罔顧事實」的陰謀論,就算保留疫苗款式的選擇權,卻無力逆轉市民意興愈來愈闌珊的窘境。進入後事實社會,預設一般民眾的「知識缺失」不僅低估了疫苗科學的複雜度,更折射出科學資訊和語言擁有者過度膨脹的自信。受制於地緣政治,台灣的COVID-19疫苗取得和施打進程相對其他國家緩慢,接種的意願度也不及四成。此時防疫專家和政策制定者應該及時把握看似延宕的時間,反轉被動立場,主動和社會科學學者、社區工作者和資訊技術開發者密切合作,充分理解社會需求和焦慮,才能把早前先馳得點的防疫成就轉換為疫苗溝通的機會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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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09 癌症.血癌
以為扁桃腺發炎,「韓粉大將」毛嘉慶罹血癌!醫:5個病癥,發病就來勢洶洶
45歲國民黨文傳會前副主委、安定力量副執行長毛嘉慶驚爆罹患血癌,他3/31深夜在臉書上寫下自己得了血癌,正在接受第一階段化療。他寫道:「這個病有個特點,沒人知道怎來的,我是以為扁桃腺發炎從急診得知。首先向我得罪過的每個人道歉,誠心向你們道歉,我錯了,對不起,謝謝你大人有大量。再來,沒真的得罪但看我不爽的,我們握手和解吧,其實,事情都過這麼久,不要不爽了!」毛嘉慶說,自己一定會頑強地活著,要大家不必特別來看他,並開玩笑出院就要來辦趴踢,樂觀面對病情。 有不少名人都因罹患白血病,俗稱「血癌」而逝世,而電視上的主角也常因為罹患此疾病而過世,導致大家聽到「血癌」就非常害怕! 臨床上有些病患聽到醫生診斷出「血癌」後,就消失不見、不再回診,四處求偏方醫治,導致延誤病情,病患說:當下聽到的那一刻,感覺距離死亡非常接近,腦海一片空白…聽人家說化療很可怕,所以才不敢再回診。 其實,知名插畫家—幾米先生也曾經罹患白血病,他接受了治療,病情得到控制,才能繼續創作出更好的作品給大家。 國泰醫院血液腫瘤科主治醫師陳苓萍說,不少白血病病友經過積極的化學治療,可以控制病情,進而接受周邊血液幹細胞移植後,也能恢復良好,所以並不是罹患白血病就一定沒救了。 什麼是白血病呢? 人體的造血器官—骨髓,會製造紅血球、白血球、血小板,當骨髓出現癌細胞抑制了造血功能,製造出不正常的血球,癌細胞會隨著血液流到全身各處,導致身體無法抵擋外來的細菌和病毒,若沒有立即治療,癌細胞增加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越晚治療就越容易危及到生命。 白血病的分類臨床上分為急性和慢性,急性白血病比慢性白血病較嚴重,死亡率較高,疾病的表現也比較複雜,不易處理。 1.急性骨髓性白血病(AML):好發成年人,依照分化再細分為M0到M7型。 2.急性淋巴性白血病(ALL):好發兒童,成年人占少部份,細分L1到L3型。急性白血病治療以注射化學治療為主,可分為2階段,第1階段是「引導治療」,癌細胞接受化學治療後,暫時從血液中消失,疾病達到緩解之後,就進入第2階段「鞏固治療」,主要是預防疾病的復發,若有合適的骨髓幹細胞,可考慮骨髓幹細胞移植。 3.慢性骨髓性白血病(CML):好發20至45歲,病程進展較慢,主因是人體的第9對與第22對染色體之間的遺傳物質,發生了轉位(費城染色體),目前治療有口服化學治療及口服標靶藥物(Glivec,基立克),標靶藥物發只抑制癌細胞,而不破壞正常細胞的功能,讓癌細胞不會再增生,是目前治療慢性骨髓性白血病的第一線用藥。 4.慢性淋巴性白血病(CLL):好發老年人,多為B細胞型,病人如果沒有症狀通常會先觀察,定期回診追蹤血液檢查,等症狀出現再考慮治療,目前治療有口服化療藥物控制,也有標靶藥物可注射。 為何會得到白血病? 發病原因不明,常見可能原因有5點: 1.放射線:正常人罹患機率在1 / 25000左右,但曾身處在原子彈爆炸圈1公里以內的居民,數年之後罹患白血病的機率高達1 / 60左右,懷孕的婦女接受腹部 X光照射,新生兒罹患率也較高。 2.化學藥劑:長期接觸有機苯的工人,或曾接受過含烴化劑(Alkylating agents)化學治療的病人,其罹患機率也比正常人高。 3.遺傳或基因突變:先天染色體異常,如唐氏症( Down's syndrome)、布倫氏症候群(Bloom's syndrome)、再生不性貧血、或家族中有兄弟姐妹罹患白血病的,其機率較高。 4.自體免疫性疾病:自體免疫的缺陷可能與慢性淋巴球性白血病有關。 5.病毒咸染:目前已知第一型人類T淋巴球細胞性病毒(HTLV-I)病毒感染與成年型T細胞白血病有關。 白血病5大症狀 大部分白血病都沒有症狀,急性白血病初期都以發燒、容易疲倦、臉色蒼白、有出血傾向(牙齦出血、皮膚瘀青)、骨頭痛等來表現,然而一旦發病就來勢洶洶,慢性白血病大部分都是因為健康檢查,發現血液異常或脾臟腫大才被診斷出來。 如何確診白血病? 1.血液檢查:監測血球變化。 2.周邊血液抹片:血液檢體在顯微鏡下,會出現許多芽細胞,芽細胞就是不成熟的白血球,主要看血球分化的情形。 3.染色體分析:分析血液或骨髓細胞的染色體是否有病變。 4.骨髓穿刺切片檢查:許多人對於骨髓檢查非常害怕,以為是抽脊髓液(腰椎穿刺),但其實不是,骨髓穿刺主要抽取部位是骨盆處的腸骨脊,首先會請受檢者側躺,醫師會先皮膚消毒,注射局部麻醉後,再以特殊的針穿刺腸骨脊,抽出少許骨髓組織和血液,之後紗布加壓穿刺部位,平躺30分鐘,無出血可下床走動,這是確定白血病的診斷及分類最好的方式。 什麼是移植治療? 造血幹細胞移植是把正常的骨髓細胞、周邊血液造血幹細胞或臍帶血液幹細胞,像輸血一樣輸給病人,在接受移植前,會先經過超高劑量的化學藥物治療及全身放射線照射,盡量將體內的癌細胞消滅,並同時抑制身體的免疫系統,防止外來的骨髓細胞在移植之後受到排斥,重新建立病人的造血系統和免疫系統。 移植治療也有條件的限制,必須先經過醫師的評估,而接受移植後,最需要注意的是預防合併症,如感染、排斥反應等,目前有免疫抑制劑的藥物可降低併發症的發生及嚴重度。 3種移植方式 1.骨髓移植:有自體及異體,「自體」就是病人本身骨髓未受侵犯,或經化學藥物治療,達到完全緩解時,抽取自己的骨髓。「異體」指他人的骨髓,來源有親屬(雙胞胎、兄弟姊妹、父母),非親屬(經由慈濟骨髓庫或其他骨髓庫配對而來)。 2.周邊血液幹細胞移植:病人接受高劑量化療後,骨髓中的幹細胞會被釋放到周邊血液中,此時合併使用白血球生長素(GCSF)促進幹細胞增加,就能抽取到足夠的幹細胞,經過收集、分離、冷凍保存的過程,輸至病人的體內,不用全身麻醉。 3.臍帶血移植:臍帶血含有豐富的造血幹細胞,在胎兒出生時,剪斷臍帶後,自胎盤留取臍帶血冷凍保存,待日後自己或他人需要時使用。 目前臍帶血幹細胞移植的發展,可提昇血液幹細胞移植的範圍,使更多的病人能從血液幹細胞移植中獲得痊癒,但臍帶血也有一些限制,需要與醫師再討論。臨床上還是以骨髓移植和周邊血液幹細胞移植較常見。 白血病通常都來的又快又急,許多病人對於罹癌一時間無法接受,心理上還沒做好準備,就必須面對接踵而來的治療,治療過程中,常需要住在隔離病房中避免感染,對病人來說是非常孤單的,也因為高劑量的化學治療,所產生的副作用會讓病人很辛苦。 在身心承受極大的壓力下,親友的支持、關懷和鼓勵是相當重要的,必要時可藉助宗教信仰或專業心理諮商,陪伴患者一起度過抗癌旅程,同時諮詢醫護人員的協助。●原文刊載網址 ●延伸閱讀:.種蔬菜,不如學會摘野菜!退休以後,我的「陶淵明實驗」.變胖、怕冷又掉頭髮,可能是甲狀腺低下?醫師:恐引多種慢性病,10症狀自我檢視.中年後開始回看一生,不留遺憾!還想去哪裡玩、哪些事還沒做,趁來得及一一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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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30 癌症.抗癌新知
罹癌易有情緒問題 醫師:接受身心治療抗癌效果更佳
一名癌症女患者在得知確診後歷經哭泣憤怒、酗酒、封閉自我,雖然經家人鼓勵後願意接受一連串的抗癌治療,但治療過程間仍因擔心醫療費用及復發率,心理更背負莫大壓力。即使病情有良好控制,卻突然因「過度換氣」多次送醫,嚴重時甚至昏倒休克,經轉介身心科後診斷她罹患了「過度換氣症候群」所幸及早發現治療,症狀才獲得良好控制。中山醫學大學附設醫院身心科主任朱柏全指出,癌症並非絕症,最怕患者對未來感到絕望、自我放棄。如果病患有足夠的支持系統,包括親友家人的陪伴、生活目標、宗教信仰等都能讓其增強意志力及信心,繼而坦然接受治療、對抗病魔。他說,研究指出癌症病人自殺風險是一般人的2至4倍,在台灣有將近半數的癌症患者有適應障礙、焦慮、憂鬱、失志等情緒問題,若能在關鍵時刻轉診至身心科,讓專業醫療團隊適時地介入協助,深入瞭解病患的身心狀況,進一步療癒心理的苦痛,能讓抗癌效果更加乘。朱柏全說,最早關注癌症病人精神表現的精神科醫師庫伯蘿絲(Elisabeth -Ross)曾說,當病患聽聞壞消息後,會經歷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憂鬱、接受5個階段。患者在前四階段會反覆,從一開始的冷漠、不反應來表達拒絕接受事實,到憤怒地尋找替罪羔羊、歸咎他人或自己,再到試圖委屈地懇求醫師或求神拜佛,希望能多活幾年。接著是發現事實無法改變,但心理仍無法接受,因而感到心灰意冷、心情跌若谷底,一些風吹草動都能悲從中來。至於什麼時候會開始接受?每個人的進程不一。且「接受」有很多種,分別是放棄地接受、無可奈何地接受、平靜地接受,與喜樂地接受。前兩種較為消極沮喪,是病患感到無能為力時被迫適應。第3種則為中性地接受,即所謂地盡人事、聽天命,不掙扎也不強求。第4種則是以滿懷期待、嚮往的心情來等待痊癒的好消息。朱柏全說,有一女患者被診斷出癌罹患症之後雖然接受醫院的癌症治療,但心情一直處於憂鬱、焦慮的低潮狀態,各種情緒問題導致她對未來及醫療失去信心,開始上網尋求非正統的醫療方式且放棄醫院的治療,最後因為誤信偏方而延誤就醫,導致病情惡化而病逝。另也有名男患者雖然願意配合醫院治療,但心情難免感到沮喪、沒有信心,轉診至身心科之後,大大減低負向情緒,增加信心後轉為積極面對與治療,回診追蹤預後頗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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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9 新聞.元氣新聞
廖啟智胃癌病逝 么兒患血癌6歲離世成心中永遠的痛
曾在電影「無間道2」等作品擔任配角的香港資深男星廖啟智,22日被爆出罹患胃癌,28日晚間經紀公司宣告他已病逝的消息,而他生前育有3個兒子,但是小兒子患有血癌,6歲那年就過世,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66歲的廖啟智與太太陳敏兒結婚34年,兩人育有3個兒子,不過小兒子在3歲那年被診斷出罹患血癌,到了6歲時就因病離世,太太也因此罹患憂鬱症,後來靠著宗教信仰走出陰霾,2009年廖啟智獲得香港金像獎最佳男配角,他上台致詞時就向在天上的小兒子喊話,要把獎座放在孩子的遺照旁,一起分享這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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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23 養生.聰明飲食
是希望還是炒作?人造肉能實現更美好的世界嗎?
希望張開的雙手是乾淨的嗎?我之所以關注培養肉的故事,是因為它觸及我靈魂深處的一個複雜角落。長久以來,我一直為肉食這件事感到苦惱。吃動物是道德的嗎?如果吃動物是不道德的,但我還是吃動物(讀者,我會吃動物),那麼這種虛偽的生活意味著什麼?這些並不只是關乎動物及其道德地位的問題,也是關於我們人類的慾望和道德提升的前景的問題,無論是作為個人還是作為一個物種。我發現,自己在處理生鮭魚或生豬肉時明顯感到不安。我在這裡得重申一個有關培養肉論述的前提,那就是我們的慾望,無論是來自我們的文化還是來自我們的動物本性,都可能不利於我們對更美好世界的渴望。如果希望是對結果的一種態度,這種結果既不完全確定,也不排除所有可能性,那麼自身的慾望就是我們藉以環顧全球可能未來的真實前景。我一直希望能以環顧全球可能未來的真實前景。我一直希望能生活在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裡,這種基本的推動力導致烏托邦主義、哲學化、失望以及閱讀科幻小說,後者在培養肉圈裡是非常普遍的興趣。科技進步有助於道德提升的想法也很普遍。值得注意的是,「道德提升」這個詞將道德行為者置於聚光燈下,而不是將焦點放在其行為的結果。用道德哲學家的術語來說,我使用這個詞的方式,就是給自己打上非結果論者的標籤;它暗示了我對行為者的性格或美德的關注,而許多培養肉支持者則更注意行為及其結果,他們跟隨許多功利主義(utilitarianism)哲學家的腳步,認為動物的痛苦是值得道德關注的,希望培養肉能夠減少地球生命遭受的痛苦。希望的理由往往比懷疑的理由更難證實。在涉及科學或技術計畫時,零散的證據會慢慢累積成疑慮,而培養肉支持者所希望得到的,是本來就很難確立其合理性的東西。他們追求的不只是技術上的成功,還有一種必然經過市場與消費者選擇調解而來的結果,這也就意味著要用另一種大型基礎設施取代一種大型基礎設施。當我採訪培養肉研究人員或此類研究的公開支持者並詢問他們的動機時,我聽到過最慷慨激昂的個人故事都是以動物保護為中心,環境保護緊追其後,是一種理智上嚴肅但比較不激烈的驅動力。雖然食品安全與捍衛人類健康也是遠離工業化畜牧業的原因,但是我的受訪者很少談到這些。一名年輕的培養肉研究人員曾經是大型動物獸醫的助手,他給我描繪了一幅可怕的景象。一名農夫的牛有一隻眼睛感染且有擴散的危險,牛是寶貴的財產,為了救這頭牛,必須摘除牠的眼睛。令人為難的是,這隻動物的價值低於麻醉費用,所以這名當時還在學校修習獸醫的年輕研究人員,被賦予的任務是在沒有麻醉進行眼球摘除手術的情況下抱著這頭牛。整個手術耗時好幾個小時,這隻值得活下去但不值得免於痛苦的牛,很明白地表現出牠的感受。要知道,培養肉的希望就是結束這類事情的希望。早期關於培養肉的文獻就像一本希望的田野指南。在我從事該領域研究的那幾年間,科學、技術與社會學者,還有人類學家、生物倫理學家與其他人發表了一些文章,給培養肉以及其創造者與支持者貼上標籤。他們的努力多為描述性的,這對一個新穎的研究主題來說是適當的,不過它們所呈現的效果,讓文獻讀起來像是對培養肉工作者情緒的重述。在大多數情況下,培養肉運動能夠設定相關對話的條件,並決定哪些關於培養肉的問題是最重要的。在一篇由兩位作者合作撰寫的文章中,作者列舉出培養肉技術似乎具有的明顯道德優勢與危害。作者贊同最明顯的優點——結束廣泛的動物痛苦——並認為這點超過了可能弊端,如因為不尊重動物身體完整性與其自然形態所造成的含糊「傷害」,以及隨著生物科技成長人類對自然的支配,人類的傲慢自大也益形膨脹所帶來的危險,這些都是醫學生物倫理界常有的批評,而焦慮很容易就會透過組織培養移轉到新興的食品生產領域。最令人震驚的是,作者提出,開發培養肉可能被視為一種道德義務。這個說法顛覆了生物倫理學家的正常工作程序,他們通常是針對現存新興技術以及這些技術對人類健康與倫理的前景做出回應。作者認為:「道德並不是在新興技術到來時就必須針對它做出回應的東西,這會讓我們陷入混亂。「相反地,」道德可以擁護並協助新科技的發展」。這反過來會成為「朝著一個事實上(不僅理想中)反映我們所擁有道德願景的世界所邁出的一步」。另外兩位作者在另一篇堪為楷模的文章中充分闡明了後面這個觀點,認為儘管人們普遍認為科技對現代生活有麻痺性的影響,像是試管肉生產這樣的新科技可以「揭露」(作者用詞)世界的倫理可能性,而公眾可以聚在一起思考他們的集體道德選擇。這兩篇文章對希望的解讀略有不同。前者發表於二○○八年,比波斯特的漢堡演示早了許多,該文認為道德理想可以出現,然後有效地要求技術實施。後者發表於二○一二年,也是在波斯特的演示之前,不過當時培養肉的炒作週期正處於上升階段,它捕捉到介於新技術出現的跡象以及圍繞該技術的道德辯論與決策之相互轉化的一種動態互動感。顯而易見的是,這種對技術與倫理的反思美化了這個新穎的研究對象,而培養肉也很幸運能找到評論家,他們認為它所提出的道德與技術的協調很有吸引力。尼爾.史蒂芬斯(Neil Stephens)是一位科技社會學家,自二○○○年代中期以來一直在追蹤培養肉議題,他把培養肉稱為「尚未定義的本體論對象」,捕捉到這些著作的初步性質。史蒂芬斯提醒他的讀者,培養肉的真實性仍然是個問題。同時,其他社會科學家開始透過調查提出一個比較不具哲學性但同樣重要的問題:歐洲與北美的消費者會斷然拒絕培養肉,將它當成「噁心的不明物體」,還是會願意嘗試呢?我不禁納悶,這種調查對參加調查的人會造成什麼影響。即使研究人員將培養肉當成一種尚未實現的假設性物品來呈現,他們如何避免讓人留下印象,認為他們實際上在預告一種非常真實的新食品即將出現呢?伊曼努爾.康德(Immanuel Kant)曾問:「我可以希望什麼呢?「康德不是一名結果論主義(consequentialism)者,而是一位關乎責任與義務的道德哲學家,這一點絕非偶然。如果無法為我們的冀望想像出一個抽象且可能的結果,我們怎麼能希望呢?康德的詮釋者在他對希望的描述中發現了許多意義,包括將希望視為一種宗教信仰,或是一種我們可能負有道德義務的東西,但似乎可以肯定的是,康德將希望理解成一種與並非不可能的期望結果的不確定前景相關的方式,例如道德提升。哲學家對希望的理性理解程度各不相同,康德找到充分調和希望與理性的方法。對好幾代以後的索倫.齊克果(Søren Kierkegaard)來說,重要的是希望得超越理性。而二十世紀馬克思主義哲學家恩斯特.布洛赫(Ernst Bloch)則創造了一種希望的哲學,試圖讓我們適應未來形而上學的一切可能,這與哲學傳統上的回顧性角色形成鮮明對比。然而,一個共同的感受是,希望的角色是幫助我們超越經驗,進入可能性,我仍然在思考的問題其實比較抽象,也就是從根本上減少動物痛苦與我們道德品質提升之間的關係。希望培養肉可能導致動物痛苦的減少,是否意味著對道德品質提升的希望已經被磨滅和放棄?我們是否已經忘卻了提升道德品質的舊夢,而代之以一種新型義肢技術道德的夢想?就培養肉的例子而言,希望的真正敵人是炒作宣傳,而不是疑慮,但(諷刺的是)如果培養肉要能完全實現,炒作可能也是必要的。許多研究新興科技的學者都同意這一點:發佈新聞稿是一場秀,目的往往是為了尋求資助,因此炒作對將未來帶回現在具有「構成性」;換言之,它具有允諾性。當然,炒作的必要性並不意味著炒作是安全的。炒作可以激發人們的希望,但如果在充分的時間裡,炒作議題的正當性似乎未受到證實,那麼至少在特定的支持者群體(承諾社群)中,以及對一直鼓勵炒作的公司或個人來說,希望將破滅,而且可能是永久性的破滅。有商業顧問將這種效應稱為「泡沫化的底谷期」(trough of disillusionment),他們期望最終的復甦與生產力的恢復,但正如我採訪的許多人建議的,普遍的失信感可能輕易導致培養肉的完全終結。同時,炒作通常不被認為是堅定的承諾,試圖藉此迴避問責的門檻,而希望與承諾最終都是以這個門檻為評斷標準。如果說希望是必要的,那正如文學評論家弗里德里克.傑姆遜(Fredric Jameson)所言,它也是「最殘酷騙局與推銷術的原則」。※ 本文摘自《肉食星球:人造鮮肉與席捲而來的飲食文化》。《肉食星球:人造鮮肉與席捲而來的飲食文化》作者:班哲明・阿爾德斯・烏爾加夫特 譯者:林潔盈出版社:積木出版日期:2021/01/02《肉食星球:人造鮮肉與席捲而來的飲食文化》書封。圖/積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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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4 新聞.健康知識+
大年初三別傻傻睏到飽 專家教你聰明開運
大年初三相傳是「老鼠娶親日」,民間習俗「初三睏到飽」,睡飽再起床,但民俗專家廖大乙說,睡到飽不是從早睡到晚,精神飽滿即可,最好未時(下午1時)前要起床,可準備初四接神,有空再到住家附近或常去廟宇跟神明拜年招好運。廖指出,民眾多以為「老鼠娶親」是初三晚上,實際上是初二跨初三的深夜,就今年來看,2月13日晚上11時(亥時)過後就是初三,所以才會要大家「初三睏到飽」,別打擾牠們娶親,牠們開心,新的一年才不會打擾自己,平順一整年。但不打擾老鼠娶親的「睏到飽」,並非真的從早睡到晚,最好還是在下午一時(未時)前就起床,不要真的虛度新春假期;而因初四為接神日,民眾最關注的就是「迎財神」,因此初三最適合用來準備相關祭祀迎神的禮品、糖果或當季水果。廖大乙說,祭祀接神在水果選用上,以當季新鮮的最好,但不要使用芭樂和番茄,因為它們多籽且不易消化,種子會隨排泄物排出,民俗傳統認為不潔和不敬,所以忌諱放上供桌;另,財神爺跟土地公喜歡甜食,也要準備糖果、糕點等供品。倘若還有空閒時間或想出去走走,不用跑遠去知名廟宇走春,可依照自己的宗教信仰就近先造訪自家附近、常去的廟宇或教堂,跟比較有交情的神明或上帝拜年,並感謝過去一整年的照顧,多說些好話懇求新的一年平安順遂,幫自己招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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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5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如何做一個好醫生?醫師分享他的醫學生涯規畫二十年
【編者按】繼上星期的主題「邁入老年的醫師做什麼想什麼」,這星期我們邀請了三位較年輕世代的醫師,分享他們對醫學這條路的看法與憧憬。一位中生代的醫學院副教授誠懇地分享自己如何在行醫與研究中,探索出自己得到成就感的一條路;一位醫學院畢業快兩年,目前在接受住院醫師訓練的醫師分享自己如何步入習醫之路,並分享他如何找到行醫的「火花」;一位再一年就要畢業的醫學院雙主修博士生,從最小(細胞與分子)到最大(病人與社會)的探索,領悟到「了解自己的不足並坦然接受,是對病人負責的最佳表現」。希望這兩星期來自醫界不同世代的分享,可以幫忙社會大眾了解醫師,更拉近醫病之間的距離。「醫學生涯規劃」一直是初入醫學院的學生很想好好處理的「人生大事」,看到不同醫界前輩的身影,難免會去想:「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上他那條路,像他一樣,有為者亦若是!」畢業至今二十年,當年眼前的典範人物,一一完成了他們在醫界的使命,而我很確定,我沒有複製出任何一個人的成功,卻也走出了頗能知足與自得的路。 在尚未接觸到病人的學生階段,我對於臨床醫學一無所知,唯一跟醫生接觸的經驗,來自於小朋友時看感冒和中學生時看青春痘的開業醫,而很明顯地,那並不符合我心目中高級知識分子的形象。大學時代,受到台灣學者李鎮源、吳成文、陳定信院士的影響,加上校內幾位沒有當醫生卻專注在生理學研究的教授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起而效法進入實驗室,自以為可以複製他們那一代的理想主義:放棄醫業,投入學術,所謂「醫學研究一旦有所突破,便可以救治更多的人」。我也一度以為我的人格特質過於批判、分析與憤世,沒有傾聽病人的耐心,也不會用台語與人溝通,應該非常不適合做第一線的臨床醫師,所以做科學家的選項一直是擺在做醫師之前。不過實驗室殺老鼠的生活,沒有帶來甚麼令人興奮的成果,直到五年級時,一位美國大學內科的訪問教授來做臨床教學,他從病歷寫作、身體檢查、診斷思考、到日常的回診報告,無一不嚴格要求,完全改變了我對臨床醫學的刻板印象,我才真正體會到臨床醫學更需要全方位的思考,除了演繹(deduction)、歸納(induction)之外,還要綜合式的假設推論(abduction)。我開始喜歡上了臨床醫學,尤其是那種難以捉摸的「不確定性(uncertainty)」,在醫生與病患的對話之中展開,那種人文與科學兼具的理性與感性,深深吸引著我。 實驗室失敗的經驗,反而讓我在臨床學習更加用心。自實習開始,我把自己的路定調成以臨床為主的醫師。其中一個很個人的因緣,讓我對這個決定深信不疑。實習之前,醫學生有個授袍典禮的儀式,立下誓約要做一個醫師,而我當天在典禮結束後,就在火車上,遇到了緊急救援事件,車掌廣播後只有我一個人到現場,我小心翼翼的搬出急診室學到的評估步驟,最後留下我的病歷紀錄,交給前來接手的醫護人員。許多醫生也都經歷過緊急事件,但這樣的經歷卻是在我宣誓當醫生的第一天發生!即使沒有宗教信仰,我還是很難擺脫一種命定的想法:「也許我註定要好好當個醫生吧!」 服兵役的兩年期間,是我從學生進入社會的第一課。除了讓我有機會接觸到社會不同角落的人,也讓我對當時同儕多數技巧性地逃避兵役,心生極大的不平與厭惡。這段期間的意志磨練,看似浪費時間,但是很深刻地增進我對「人」的理解。跟醫學生談起習醫的意向與動機,每個人都可以大談史懷哲式的故事,但遇到切身利益的關係出現時,真正的挑戰才開始。就像是我們不能在太平盛世,跟軍人談論戰爭時他會多麼勇敢一樣。這一課,我上的很認真,因此在履歷表上,我總是不忘這兩年的磨練對我醫學生涯的影響。 退伍後我回到熟悉的母校完成住院醫師訓練。訓練過程中,有亦師亦友的前輩,見賢思齊,激勵我思考、查書、回到病人身上驗證,歷經確診也歷經誤診,讓我紮實地成長;也有對病患照顧非常隨便馬虎,只重視個人論文及升等的主治醫師,見不賢而內自省,我也把握住自由發揮的機會,很快地學習獨立。四年的訓練,磨出我臨床實務的信心與能力,我也即將進入新的階段,需要選一個次領域做專研。臨床醫學吸引我之處,就在於多樣性,所以單一技術或疾病的次專科訓練顯然不適合我。我反倒是將臨床暫停下來,思考如何將研究應用在病人照顧上的可能性,因此我選擇了臨床研究(clinical research)。臨床研究的核心就是流行病學,當年流行病學是個冷門的領域,我很幸運的取得研究員獎助的機會,赴美進修。重回課堂的心情是興奮的,當時流行病學系主任曾經師從Olli Miettinen,他帶的「因果推論」,幾乎是當一門哲學課在上,開啟了我在這門學問上的興趣,我花了很多時間做理論的學習,並且順利發表論文,取得學位。這時我的定位,似乎又從臨床走進學術。 國外研究的磨練歷經四年,學成回國後,臨床工作的挑戰才剛剛開始。相對於住院醫師來說,主治醫師必須對病人負起完全的責任,而門診的病患服務也需要重新學習。當時科內的人力吃緊,即使是主治醫師每個月也必須值夜班高達八個班。前一分鐘還在複習疾病發生率(incidence density rate)的概念,下一分鐘就要評估住院病患是否需要插管進住加護病房。主治醫師穿的白袍似乎更重了些,我深感過去住院醫師時期對於臨床能力的自信是種錯覺,因為每一年的經驗,都有每一年的累積,好好地多看一個病人,就又多增加了一分鑑別與應變的能力。一方面在當前全民健保體制下,我調整出合理的工作速度,兼顧看診的效率與品質;另一方面開始建立團隊與規劃特別門診,累積疾病的診療經驗。博士畢業匆匆數年過去,我又從學術回到臨床。 另一個四年過去,也又過了第二個四年,不知不覺中進入四十歲的年齡。如果學生時代有所謂的生涯規劃,那麼即使現在還不用算總成績,也至少該交期中報告了。也許寫了幾篇論文,多了個名校學位,也許看了些病人,滿足了經濟上的需要,很多的幸運讓我的醫學生涯即使稱不上功成名就,卻也是一帆風順。然而,附加在個人身上的名與利,卻令我心生不安,因為那些集中在醫生個人的功名,其實是相當不公平的社會分配現象。現代疾病的治療與照護,包含了很多護理、醫技、藥學、公衛、資訊人員的心血與付出,而病患回饋與醫療收益卻順理成章地集中在臨床醫生個人上。從取之於社會的角度來說,我享受到非常豐富的教育資源,尤其讓我以醫學之名,窺探了病人隱私的生命故事;從用之於社會的角度來看,我只安於一份穩定收入的工作,而沒有好好思考如何將所學發揮到最大的貢獻。因緣際會下,我認識了天主教的偏鄉醫院,也看到了服務人群的價值,因此固定每兩個星期撥出一天的時間到偏鄉醫院義務支援,就這麼一個起心動念,至今也進入第四年了。表面上我是無償付出,但事實上我的看診非常從容自在,也學習到更多不同族群的疾病經驗,尤其能實踐年輕時相當嚮往的那種俠骨柔情,受益最多的還是自己。很多醫師前輩,也能道出「如何做一個好醫師」,甚至辦講座、辦營隊、辦義診。然而在這一點上,我不會忘記一位棄醫從文的作家對我說,關於偏鄉服務,之所以可以在同一個地方、每年都讓義診的年輕醫師感動,是因為學長姐最後沒有一個人願意留下來。這段深刻的諷刺提醒我,不要只有蜻蜓點水,一年半載只來一次的服務,那不是真的服務,而是矯情。 如何做醫學生涯的規畫?如何做一個好醫生?其實是我二十多年來,每天都在問自己的問題。我現在終於明白,那個答案就在「每天都問自己這個問題」的歷程,因為每個階段有不同的挑戰,需要去適應去調整,沒有人能在起點就知道未來怎麼走,只能一步步把不適合自己的路線刪除,掌握住地利與天時,那麼隱隱約約地,屬於自己的路就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