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04 焦點.元氣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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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0 焦點.科普好健康
末期腎臟病治療曙光:未來可將豬腎異種移植到人體中,仍有「3倫理爭議」待解決!
2024年3月下旬,美國波士頓麻薩諸塞州總醫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成功移植基因改造豬腎,一名腎衰竭的62歲男子經過豬腎移植手術後,存活約7周身亡(並非因移植手術導致死亡),創下全球這類手術的先例,意味著基因編輯技術的新突破,也為末期腎臟病患者帶來希望。可望解決器官短缺奇美醫院首席醫療副院長田宇峯表示,隨著器官移植醫學的進步,「異種移植」不再是空談,有機會成為現行器官短缺的解方之一。據統計,國內每年器官捐贈人數約300-400人,遠低於目前還有一萬多人等待器官捐贈的需求,等待腎臟的人數高居第一位。其中有捐贈器官者約100多人,其他都是捐贈眼角膜、組織,真正捐器官的數量還是不多。移植常終身需服抗排斥藥以解剖學來說,豬的器官有許多跟人體很像,甚至大小幾乎一樣,例如豬心、豬腎,豬隻是已知的動物中,最適合作為人類器官的來源。田宇峯說,移植的方式可分同種移植、異種移植;同種移植又有同種異體、同種同體(同卵雙胞胎)。同種異體是臨床最常見的移植類型,但是身體的免疫系統會將移植器官視為異物,產生攻擊及破壞等排斥反應,需要終身服用抗排斥藥物。人與人之間的同種異體都會產生排斥反應了,更何況是異種移植,因此各國不斷研究尚待克服的關鍵技術。田宇峯提到,除了腎移植外,肝與心臟異種移植也有一些案例:中國大陸於3月中旬,成功把多基因編輯豬的豬肝移植到腦死患者體內;美國於2022年完成全球第一例豬心移植個案,存活二個月,2023年完成第二例,存活6周,雖然存活時間不久,仍開創新的可能性。過去,也曾研究過狒狒、猴子的異種移植技術,但豬的研究數量較多、手術結果成功,加上豬隻比較容易管控與飼養,量產成本也相對低,美國已經有生技公司設置高科技養豬場。藉由豬的器官使用,可視為移植的來源,但除了免疫排斥,還有倫理爭議,以及給人體帶來可能的危害風險。豬隻器官移植的倫理爭議1.什麼人適合:是否會因貧富支付能力差異而影響移植的分配及取得的順序,或是產生社會問題。2.傳染病風險:有些病毒躲在細胞內,在豬身上不會發病,但是在人的身上會,恐造成新興傳染病的傳播。3.動物保護:養豬的目的違反大自然的運作。異種移植的技術挑戰田宇峯說,異種移植技術並不困難,重點是器官能否正常發揮作用,只要免疫系統偵測到異物,就會產生排斥反應,把「非我族類」消滅掉。透過基因編輯的豬隻,可以把人體不要的、易被細胞排斥的基因除去,再加入基因來控制免疫反應。未來甚至可以「客製化」,用患者自身的基因進行編輯,包括二次移植等。台灣洗腎人口多,占比居全球第一,其中3成是糖尿病患者。田宇峯強調,要避免落到洗腎、腎臟衰竭等待換腎,一定要做好「控制慢性病」,糖尿病、高血壓、高尿酸都是高危險族群。不少人50歲罹患慢性病,沒有積極改善生活作息、飲食習慣,病因慢慢累積,60多歲被告知要洗腎,已經錯過黃金治療期。責任編輯 吳依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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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19 醫療.泌尿腎臟
中年男子勃起持久超過4小時,竟會永垂不朽?原因竟是「這貧血」所引起
南投醫院泌尿科醫師李昇平近日曾遇到一個罕見病例,45歲中年男子睡醒後,竟發現自己持續勃起狀態,遲遲無法消軟,患處又硬又痛,歷經半天後,趕緊就醫處理。診斷後發現是陰莖異常勃起症,由鐮刀型貧血所引起,治療後已改善。如果延誤就醫時機,則可能會永久勃起功能障礙,引起一生的遺憾。陰莖異常勃起超過4小時需要就醫檢查此病人是陰莖異常勃起中「缺血型陰莖異常勃起」,陰莖持續勃起,海綿體持續堅硬,幾乎沒有動脈血流入海綿體,患者通常會伴隨有陰莖疼痛的狀況。大部分的病患並無法知道確切成因,病因可能與藥物、創傷或鐮刀型貧血有關,這位病人就是患有鐮刀型貧血(Sickle Cell Disease),就是血液中的紅血球呈現鐮刀狀,有時會阻塞在陰莖的血管,導致陰莖異常持續勃起,並且伴有疼痛感。患者在醫師抽吸海綿體的血液後,勃起症狀已明顯消退。李昇平表示,除了將海綿體的血液抽掉等保守治療,也可能會安排海綿體內注射腎上腺素受體促效劑,讓海綿體收縮,達到消退期。如果上述治療效果不彰,則需要考慮手術治療。李昇平提醒男性朋友們,如果在沒有刺激下,陰莖勃起持續超過4小時,建議就醫檢查,盡早接受醫療處理,若置之不理或延誤,勃起時間過長恐導致陰莖海綿體組織受損壞死,永久喪失勃起功能。【延伸百科閱讀】勃起功能障礙(陽痿)什麼是鐮刀型貧血?為什麼紅血球會變成鐮刀狀?鐮刀型貧血是一種遺傳性隱性疾病,此基因位在人類第11條染色體上,僅得到一個隱性基因則不會產生明顯的症狀,只有當從父母雙方都得到隱性基因時才會發病。這個隱性基因會影響到是血紅素的結構,獎原本圓盤狀的血紅素的外型,拉扯成為鐮刀型或新月型。鐮刀型紅血球相比正常的紅血球更容易破裂,壽命僅有20多天。病人會容易出現慢性且非常痛苦的疼痛,主因是異常的紅血球容易在關節等血流較慢處受到擠壓而破裂,當影響血液流動時,就會導致周遭組織產生疼痛與麻木感。當這種現象發生在陰莖時,就有機會導致「缺血型陰莖異常勃起」。鐮刀型貧血治療的展望目前鐮刀型貧血的藥物開發較為緩慢,目前還沒有藥物能夠治癒。目前科學將治療方式冀望於基因治療中:1.透過病毒載體將正確的基因帶入造血母細胞中,就能夠產出正常的紅血球,就有機會治癒鐮刀型貧血。2.透過基因編輯技術(CRISPR-Cas9技術),將原本胎兒使用的胎兒血色素持續生產(正常狀況出生後6個月停止製造),相較於成人的血紅素有較好血氧親和力,也能解決鐮刀型貧血的異常血色素問題。不過鐮刀型貧血的好發族群是黑人,大多流行在低收入的非洲國家,因為鐮刀型血球無法被瘧原蟲(瘧疾的病原體)所寄生,較正常人更不容易被當地流行的瘧疾所傳染。但高昂的基因治療費用,讓這種治療方案能否順利普及,仍有待開發藥廠的持續努力。參考資料:Gene Therapy in Sickle Cell責任編輯:吳依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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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2 焦點.元氣新聞
生命再延長恐不再是夢!基隆長庚基因改造小鼠延壽10%
「呷百二」是許多民眾祝賀長輩的賀詞,延年益壽是部分人類追求的目標。基隆長庚研究團隊改造小鼠造血幹細胞「轉錄因子KLF1」建立小鼠模型,經過十年的研究發現,普通的小鼠與基因改造小鼠的壽命相比,基因改造小鼠平均壽命增加10%,最長壽可以增加高達30%。該研究成果已於今年九月刊登在國際期刊「先進科學」(ADVANCED SCIENCE)中。根據聯合國公布2019年全球平均壽命約為73歲,基隆長庚醫院社區醫學科研究中心研究員徐于喬表示,基隆長庚研究團隊發現,小鼠的造血幹細胞中,有一個造血轉錄因子「KLF1」,該因子是紅血球生成的調控因子,團隊運用基因工程技術把KLF1的第74個氨基酸離氨酸,改造成「精氨酸」(KLF1K74R)。徐于喬表示,基因改造後的小鼠,經過長時間的觀察,發現發生癌症的機率低,且分析免疫細胞的數量CD8+ T細胞和自然殺手T細胞有顯著提升。研究團隊為了確認基因改造小鼠對於抗癌的效果,團隊輸注基因改造小鼠的淋巴細胞,協助罹癌小鼠做細胞治療,結果發現罹癌小鼠因此提升以及延長存活壽命。再者,研究團隊繼續針對基因改造小鼠的「衰老狀態」進行研究觀察,發現隨著年齡增長,基因改造小鼠的老化生理指標,如外表、毛色、脫毛,體重、肌力變化等,都與普通小鼠有顯著差異。像是莫里斯水迷宮試驗,年紀較長的基因改造小鼠的空間學習和記憶能力,同樣年老的普通小鼠維持更好。其餘老化後常見的疾病,心臟、血管、腎臟、肝臟等功能,基因改造小鼠在這些器官的衰退狀況下,都沒有明顯的變化,老化發生機率遠低於普通小鼠。基隆長庚醫院院長賴旗俊表示,近年有多項應用基因編輯技術的人類基因療法,被美國食藥局(FDA)核准通過,並應用於臨床治療基因缺損的疾病,基隆長庚研究團隊透過基因改造,研究出健康長壽的小鼠動物模型,未來可以進一步了解老化分子與細胞基礎,於轉譯醫學的應用也能作為開發抗衰老治療的平台,提供未來對抗老化的參考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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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4 新聞.健康知識+
把走上癌細胞道路的細胞送進體內:為何基因編輯可能是把雙面刃?
▍這是一把雙面刃然而,說了這些並不表示基因編輯可以直接跳過安全性問題,特別是要應用在治療人類疾病時。目前,科學界正針對一項潛在的問題領域進行大量研究。p53 聽起來像是一條市郊的公車路線代號,但它其實是人體細胞裡最重要的蛋白質之一,特別是提到癌症的時候。有時候,p53 又被稱為基因體的守護者,這麼說也許誇張了點,但並不是太糟糕的描述。人體細胞總是接受各種因素的攻擊,如輻射和某些化學物質,這些都有可能造成DNA受損。如果修復不當,這些因素造成的變化可能會導致突變,在某些例子當中,這些突變最終引發癌症。對生物體而言,殺死受損的細胞通常是比較安全的做法,這時候就需要 p53 出馬,基本上,它的工作就是啟動細胞的自殺反應。如果,細胞失去了 p53,或者細胞內的 p53 無法進入活化狀態,往往會導致突變累積在細胞裡。少了功能正常的 p53,再加上突變累積,是大多數癌症的正字標記。基因編輯的過程其實就是剪切DNA,對DNA而言是一種損傷,因此,其中一個潛在問題就是:細胞「不會知道」這是我們刻意傷害DNA,於是就跟遇到其他形式的DNA損傷一樣,細胞會產生同樣的反應,尤其是活化 p53,藉此限制損傷繼續擴大。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導致相關實驗中,基因編輯成功的細胞比例通常遠低於百分之百。未能編輯成功的細胞,可能就是太擅長預防DNA受損了,因為它們的 p53 正常發揮。二○一八年,有兩個研究團隊各自獨立證明基因編輯的效率確實會受 p53 機制影響。從這裡也衍生出令人憂心的假說:也許,編輯成功的細胞,是 p53 途徑有缺陷的細胞。在大部分實驗狀況下,這或許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如果你打算把這些細胞放進病人體內,那就事關重大了。如果要把細胞放進病人體內,你得先對一堆細胞進行編輯,選出編輯成功的細胞,再把這些細胞注入病人體內。但是,如果這些細胞之所以被你編輯成功,是因為它們的 p53 系統有問題呢?這下子你等於用人為方式,把 p53系統有缺陷的細胞優先注入病人體內,而不是注入 p53 系統能夠正常運作的細胞。基本上,你可能就是把一群稍微走上癌細胞道路的細胞,送給了病人。這兩份已發表的關鍵文章中,作者負責任地指出,這樣的擔憂目前僅局限於理論上的可能性,而且只適用在基因編輯轄下的特定技術類群,也就是那些想要校正基因瑕疵,而非單純刪除基因的技術層面。了解基因編輯效率和 p53 存在與否的關係,其實很有幫助。我們可以藉此設計更好的實驗,來評估這項技術用於治療疾病的長期安全性。我們可以提出假說,驗證假說,檢查所有重新植入人體的細胞,是否都具備完整的 p53 途徑。這些結果都很好,但對專門做基因編輯的公開上市公司來說可不是。這類研究的消息一傳開,那些正在開發最先進基因編輯技術,藉此治療人類疾病的公司,股價下跌了五到十三點。只擔心 p53 的故事會影響股市,從許多方面來看都挺諷刺的。因為說到治療人類疾病,癌症是基因編輯極有可能發揮重大影響的領域,目前有一種新療法,在面對某些腫瘤類型時發揮了驚人效果。使用這種方法的科學家,從癌症病人身上提取特定的免疫細胞,透過基因改造的方法改變這些細胞,讓它們可以攻擊、摧毀癌細胞,並在二○一五年針對兒童癌症進行試驗,受試者都是對既有的其他癌症療法沒有反應的孩子。接受治療後,三十位病人裡有二十七位的癌細胞消失了,這種程度的療效在腫瘤界幾乎是前所未聞。基因編輯本身就是一項適合改造DNA的技術,上述這個療法採用基因編輯技術,針對特定病人創造出他們需要的免疫細胞,其實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目前,學術界和產業界正在全力探索這項療法。※ 本文摘自《竄改基因:改寫人類未來的CRISPR和基因編輯》。《竄改基因:改寫人類未來的CRISPR和基因編輯》作者:奈莎‧卡雷 譯者:陸維濃出版社:貓頭鷹出版日期:2022/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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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0 醫聲.癌症防治
2022癌症高峰論壇/CAR-T治療三合一癌症治療 血癌、淋巴癌治療新契機
癌症即將連續40年蟬聯十大死因首位,每四人就有一人罹癌。關心民眾癌症治療,「聯合報」今舉辦2022癌症高峰論壇「無畏-癌症教會我的事」。參與論壇的花蓮慈濟醫院幹細胞與精準醫療研發中心主任李啟誠,針對「CAR-T治療大突破」,說是這是同時具備細胞療法、基因療法、免疫療法的創新癌症治療。李啟誠說,「CAR-T」(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也就是「基因嵌和後的T細胞」,外界開始重視CAR-T治療,是2012年美國紐約一名女孩Emily,罹患嚴重血癌,無法進行骨髓移植,最後以自己的「CAR-T」治癒末期血癌。2013年起,癌症免疫學興起,就是利用人體免疫系統治療癌症。癌症免疫學發展至今,在癌症治療藥物方面,分為被動免疫及主動免疫,以及有無特定標靶可供治療等,其中如接種癌症疫苗、「CAR-T」治療屬於主動免疫,且有特定標靶可供治療,而被動免疫且有特定標靶可供治療,也就是所謂的標靶治療。李啟誠指出,花蓮慈濟推廣「CAR-T」克服難治血癌,是讓免疫T細胞透過基因編輯改造,成為專一性治療的「CAR-T細胞」,可以精準辨識及治療血癌、淋巴癌。當進行CAR-T治療,為先收集癌症患者的血液,並分離出免疫細胞,再送至台灣或瑞士的細胞工廠進行基因改造,成為CAR-T細胞,隨後再由CAR-T照顧團隊,將CAR-T細胞以輸血方式輸入患者體內治療癌症。目前全球已有6種「CAR-T細胞」治療藥物,可以針對血癌、淋巴癌、多發性骨髓瘤。李啟誠說,生命無價,但目前「CAR-T細胞」治療費用高昂且健保尚未給付,若病人欲使用「CAR-T細胞」治療癌症,也可探問療醫師是否有機會透過衛福部恩慈療法,尋求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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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1 新聞.健康知識+
免疫系統的豁免部位 眼睛可能是基因編輯首選器官
▍藥物傳輸要讓基因編輯在臨床上發揮效用,得面臨許多艱困挑戰,其中有一項跟基因編輯的基礎技術幾乎沒有關係。過去基因療法在發展上也曾受到這件事情的阻礙,那就是藥物傳輸的問題。我們很習慣吞藥丸或喝液體藥物,從藥罐裡倒出一顆藥丸,就可以吃藥了。問題是,這只適合阿斯匹靈、抗生素,或者是抗組織胺等傳統的小分子藥物。像基因編輯試劑這種分子結構大而複雜的製劑,就沒辦法用這種方式處理,因為它們無法通過胃裡面的高度酸性環境。想要讓某種大而複雜的分子分布在人體各處,一般來說會採取血液注射的方式。血液是人體的運輸網絡,負責運送營養物質、氣體和毒素到它們該去的地方。任何打進血液裡的物質,在運輸過程初期,都會來到人體的大型解毒器官——肝臟。解毒是肝臟最主要的工作之一,在任何奇怪的外來物質傷害人體組織前,將它們分解完畢。問題在於,對肝臟來說,基因編輯試劑就是奇怪的外來物質,於是肝臟開始幹活,分解這些外來入侵者。到頭來,抵達最終目標組織的試劑劑量過低,無法產生任何效用。這麼說來,針對韓特氏症進行的試驗,會採取比較舊的基因編輯技術也並不奇怪,因為它鎖定的目標是肝臟,試劑到了肝臟就抵達終點。事實上,就這個例子而言,肝細胞會吸收外來物質的特性絕對是個優點。如果科學家能製造出正確的藥物傳輸包裝,正常發揮功能的肝細胞其實有助於解開包裝,方便基因編輯試劑釋出。這麼一來,試劑很有可能直接進入肝細胞的細胞核,開始進行DNA編輯。如果一切順利,肝臟本身就能產生病人缺乏的蛋白質,把蛋白質釋放到血液裡,蛋白質就能隨著血液前往目標組織,然後開始工作。針對鐮型血球貧血症和地中海貧血症進行的試驗,也解決了藥物傳輸的問題,不過所用方法不同。基因編輯試劑被直接送進病人的細胞裡,但這細胞所在地點是實驗室,而不是病人體內。一旦編輯成功,再像輸血一樣把編輯過的細胞送回病人體內。儘管我們認為人體所有組織都是相連並且整合在一起的,尤其又有血液系統居中聯繫,但事情總有例外。這些稱為豁免部位的人體區域,就像是獨立於偉大聯邦實體之外的地方。其實,許多人對這種現象很熟悉,只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知道這件事而已。我們都曉得,進行腎、肝、心、肺,以及其他大部分器官移植時,最重要的就是希望捐贈者和受贈者的配對相符程度愈高愈好。其實,所謂的「配對程度高」,意思就是試著找到免疫系統辨識標籤盡可能相似的捐贈者和受贈者,這麼做可以降低風險,盡量讓時時處於警戒狀態的免疫防禦系統不要排斥移植器官。即使配對程度很高,通常,受贈者餘生中都得服用藥物來抑制想要發揮保護作用的免疫系統。但說到角膜移植,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角膜是我們眼球前面透明的部分,角膜移植時,不用進行捐贈者和受贈者的配對程序,受贈者也無須服用抑制免疫系統的藥物。這是因為我們的眼晴其實躲開了免疫系統,是所謂的豁免部位。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在演化過程中,這種方法可以預防眼睛產生危險的發炎反應,因為眼睛要是發炎,那是有可能失明的。因為不必擔心免疫系統攻擊進入眼睛的外來物質,所以眼睛成為基因編輯可利用的首選器官。我們可以把試劑直接注入眼睛的適當部位,因為我們已經知道,在眼睛裡的試劑不會被過度免疫反應清除掉。我們還知道,基因編輯的試劑不會離開眼睛,因此,不用擔心試劑進入錯誤組織,或者在別的地方展開編輯程序。以人體細胞和動物模型進行的實驗,早已說明基因編輯在眼睛細胞裡是可以發揮作用的。理論上來說,我們應該有可能利用這項技術來穩定,甚至逆轉各種形式的失明狀態,包括基因突變引起的色素沉著性視網膜炎,甚或是跟年齡有關,會影響一般大眾的眼疾,如黃斑部病變。※ 本文摘自《竄改基因:改寫人類未來的CRISPR和基因編輯》。《竄改基因:改寫人類未來的CRISPR和基因編輯》作者:奈莎‧卡雷 譯者:陸維濃出版社:貓頭鷹出版日期:2022/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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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14 新聞.健康知識+
或許有一天,人類最好的朋友不再是狗而是豬?當使用動物器官做器官移植會發生什麼事
▍從三明治到器官有時候,病人的臨床需求太過極端,以至於使用藥物或其他現有技術,都無法有效地治療或治癒病人。有時候,一個全新的器官才能解決問題,也許是肝臟,也許是腎臟,也許是心臟或肺臟。不接受移植手術,病人的健康狀況勢必衰退,終將死亡。移植手術所需的技術已經存在,臨床做法也很完備,對病人的健康益處十分明確,而且是可以量化的。但每年還是有大量病患在接受移植手術前便已死亡。在美國,約有十一萬五千人需要這項救命的醫療干預措施,等待器官移植的名單上,平均每天有二十人死亡。這樣的情況在世界各地重複發生,即使一位器官捐贈者平均可以拯救八條性命,但就是沒有足夠的人願意在死後捐出器官。公眾意識活動特別強調這個議題,希望能提高器官捐贈率。有些國家,如比利時和奧地利,對器官捐贈採取推定同意制,也就是預設民眾對器官捐贈是默許同意的態度,除非對方明言反對。但全世界可用的移植器官仍大幅短缺,交通事故死亡人數下降的影響尤其重大,因為交通事故罹難者是器官捐贈的主要來源之一。我們亟需一種能夠供應相容器官的不同方式。如果不用依靠捐贈者,而是使用動物器官呢?這就是所謂的「異種移植」(xenotransplantation,希臘文「xeno」意指「外源」),是移植專家長久以來的夢想。豬的器官通常是最有可能的選項,因為豬的器官無論大小和結構都很接近人類器官,而且豬心的生理結構也和人的心臟非常相似。就功能而言,豬心也許能在人類的胸腔有不錯的表現。可惜的是,除了供應培根和豬肉,在豬成為人體替代器官的供應來源之前,我們還要克服許多障礙。然而,再一次地,基因編輯可能有助於我們小心翼翼地跨越障礙。幾乎所有哺乳類動物的基因體裡都有潛伏的病毒特工。很久以前,這些原本四處猖獗的病毒,轉而透過染病寄主來達到傳播目的。它們會將自己的遺傳材料插入寄主的基因體裡,然後在寄主的基因體裡沉睡,每當寄主細胞開始複製DNA,進行將細胞一分為二的細胞分裂時,病毒的DNA也會跟著複製。我們繁衍後代時,也順便用自己的遺傳緞帶包裝這些偷渡客,送給我們的子孫。哺乳類動物已經演化出許多分子防禦方式,讓這些入侵者保持靜定。然而,這些機制一旦瓦解,沉睡的病毒就會醒來,進入更活躍的狀態,再次橫行肆虐。豬也不例外。研究人員已經鑑定出潛伏在豬基因體裡的病毒,並指出它們確實在寄主的基因體裡靜待時機。這些病毒沒有死亡,也沒有分解,它們就是靜靜地待著,只要給予正確的刺激,它們就會醒過來。異體移植特別令人擔心的地方在於,這些感染豬的病毒,也能感染人類細胞。且讓我們想像一下,有個人接受了豬心移植,他幾乎非得服用藥物來抑制自己的免疫系統,把人體排斥豬心的風險降到最低。如果豬的病毒重新活躍起來,他的免疫系統可能無法以足夠的強度和速度產生回應,病毒可能就此抓住機會,導致接受移植的患者生病。更糟糕的是,接受移植的患者有可能把病毒傳播給其他人。人類這個物種不擅長應付未曾遭遇過的傳染病,當初歐洲人踏上現在我們所知的拉丁美洲時,一併帶著病毒登陸,消滅了七成五至九成的美洲原住民族群。這種程度的死亡率,應該不至於發生在上述人豬器官異體移植事件上,不過受到免疫抑制的人,包括年幼者、年長者和病人,若跟感染病毒的器官受贈者接觸,肯定是有風險的。在醫院出沒的人士,普遍而言多是病人,可以預期的是,器官受贈者會是醫院的定期訪客。喬治.丘奇是哈佛醫學院的教授,目前發表了約五百篇學術論文,並且用十九世紀探險家及傳教士(滿腮鬍子使他看起來像極了這些人)的滿懷熱情,採納了新的基因編輯技術。對於拓展基因編輯技術的極限,丘奇一直是重要推手,他對豬基因體的病毒研究就是絕佳的例子。豬的基因體裡有六十二個沉睡的病毒,利用基因編輯技術,他和團隊成員讓所有病毒同時失去活性——就早期的基因改造技術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對後勤工作人員簡直是場噩夢——病毒從豬細胞至人細胞的傳播率因此下降了一千倍。兩年後,相關領域又有一個研究團隊向前躍進,其中一位領導者就是丘奇。他們原本的研究是在實驗室裡,以細胞培養的方式進行。二○一七年,他們結合基因編輯和動物複製技術,創造出經過基因編輯的豬隻,使牠們基因體中的病毒大盜無法再活化。曾有人引用丘奇的話,表示到了二○一九年底,我們有可能看到豬至人的異體移植發生。這話似乎過度樂觀了,至少在西方國家,如此激進的做法不太可能這麼快在道德倫理層面獲得認同。目前仍有許多其他障礙有待跨越,尤其是要預防外源心臟引發的快速排斥反應。不過,若能將針對各別技術問題的研究成果結合起來,我們的信心會逐漸增加,相信有朝一日能夠靠著基因編輯技術,用各種方式破解豬的基因體,讓藉此打造出來的豬隻具備異體移植成功所需要的確切特徵。最起碼,我們可以把期待先放在心臟、肺臟和腎臟上。或許有一天,人類最好的朋友不再是狗,而是豬。※ 本文摘自《竄改基因:改寫人類未來的CRISPR和基因編輯》。《竄改基因:改寫人類未來的CRISPR和基因編輯》作者:奈莎‧卡雷 譯者:陸維濃出版社:貓頭鷹出版日期:2022/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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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11 焦點.元氣新聞
慢病放大鏡【肺纖維化】肺纖維化治療見曙光!內質網蛋白扮演關鍵角色
根據臨床研究統計,纖維化造成的癌症、器官衰竭等疾病,佔已開發國家死亡率約45%,顯示許多現代的重大疾病都是由器官或組織纖維化所引起。心臟纖維化會導致心臟衰竭、Covid-19造成的肺纖維化也會導致肺部功能惡化、呼吸衰竭;肝硬化所導致的肝炎、肝癌,也都是肝纖維化所造成;慢性腎病變所導致的洗腎主要原因也是腎臟纖維化。楊鎧鍵本身是台大醫院心臟內科主治醫師,對於心臟病的觀察和治療有數十年的經驗,他表示,心臟衰竭有一個十分難解決的問題:心臟纖維化,目前全世界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抑制或治療心臟纖維化,因此,團隊最初就是希望找到新的機轉,進而開發出可以抑制或治療心臟纖維化的藥物。研究團隊從各種生物資源、動物和人類的心臟研究當中,找到一種內質網蛋白thioredoxin domain containing 5(簡稱TXNDC5),根據研究發現,TXNDC5在心臟纖維化的過程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可望為心臟纖維化治療提供新方向。研究成果刊登於國際頂尖期刊經過多年研究,楊鎧鍵醫師團隊在2018年發表了第一篇論文;2020 年 8月又有一篇研究論文刊登於國際頂尖期刊「自然通訊(Nature Communications)」,引起各界關注。研發團隊認為,既然許多疾病都與纖維化有關,那這項研究的成果,應該有機會運用於肝臟、肺臟和腎臟等因纖維化而產生的疾病,因此相繼投入其他器官纖維化的相關研究。團隊運用基因編輯技術將TXNDC5剔除之後,初步證實這些疾病都可以獲得相當程度的改善。 由於新藥研發是一個漫長且高風險、高投資的過程,因此,楊鎧鍵醫師團隊的策略是先切入發展孤兒藥,在臨床上驗證藥物的功效,再發展其他類似機轉的新適應症。例如,同樣是與器官纖維化有關的特發性肺纖維化(IPF),這是一種致命的間質性肺病,常導致嚴重呼吸衰竭而死亡,目前可用於治療的藥物選擇很少,且療效有限,病患在用藥後,仍需要進行心肺移植,因此,研發團隊選擇先投入特發性肺纖維化孤兒藥作為藥物開發的第一步。不僅挽救生命 也可以創造龐大商機器官纖維化是組織受損後,身體自然的修復反應,但持續而過度的纖維化卻也是造成器官功能喪失,甚至走向衰竭的重要原因,目前器官纖維化仍缺乏專一而有效的治療藥物,因此,開發延緩或治療器官纖維化藥物可以滿足未被滿足的醫療需求,不僅可以挽救許多病患的生命,也可以創造龐大的商機。楊鎧鍵指出,以往醫師都是在等待藥廠和生技公司所開發出來的藥物,現在我們團隊開始投入疾病機轉的研究和藥物的開發,透過和生技中心的合作,將想像力一步步建構出夢想的藍圖。尤其生技中心吳忠勳執行長給了很大的幫助,不僅提供給研發上的寶貴建議,且協助進行商化、布建專利、市場分析等,這些都是以往當醫師沒有接觸過的事情。未來研究團隊將持續開發抑制TXNDC5活性的藥物,可望作為器官纖維化疾病的新治療藥物,為心臟衰竭、慢性腎病變及肝硬化治療帶來新曙光。安靜的人不會成功「不要怕失敗、不要太早下結論或被一時的失敗擊倒!」楊鎧鍵分享一路走來的心得。團隊在跌跌撞撞中學習、前進、另闢蹊徑,原本以為是錯的假設,卻在轉彎出看見新契機。他說,研發初期思考要使用哪一種藥物去抑制這個蛋白時,一直遭遇技術上的瓶頸,有一次去聽了楊泮池校長的一場演講,會中聽到他與幾位學生在討論開發一個肺癌藥物,嘗試用配適體(Aptamer)去篩選的機制,突然茅塞頓開,找到新的方向。「科學是逐漸的累積,不是一條直線,不會憑空出現,當時若非受到楊泮池校長因緣際會一席話的啟發,我們也無法突破這個瓶頸!」楊鎧鍵說道。「安靜的人不會成功,要勇於去表現自己,去溝通、闡述是你的想法,然後獲得別人的回饋、鏈結別人的資源,不斷改進調整自己的想法,往既定的標邁進。」Box 台灣大學藥理學研究所楊鎧鍵醫師團隊由醫學院藥理所副教授楊鎧鍵帶領研究團隊,發現內質網蛋白TXNDC5在肺臟纖維化形成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為肺臟纖維化的治療提供了新方向。實驗室的核心研究人員還包括博士班、碩士畢業生,以及合作夥伴林頌然教授、林水龍教授、曹伯年教授、芝加哥大學Yun Fang副教授。【加入Facebook社團】肺纖維化(菜瓜布肺) 慢病好日子邀請病友及家屬加入社團,在這不但能了解其他病友罹病經驗、生活小撇步,還能提出問題,也會不定期提供醫療知識,讓我們一起勇敢面對疾病,與肺纖維化共存!【慢病好日子】糖友早上出門太匆忙,不吃早餐會影響血糖控制嗎?為什麼洗腎的人會便秘?有什麼助排便的好方法?提供最接近病友真實疑問的慢病衛教資訊,與您一起好好過慢病日子! 📍瀏覽專題>>慢病好日子主題圈 📍觀看影音>>慢病好日子YouTube 📍專屬訂閱>>慢病好日子電子報 📍追蹤加入>>慢病好日子94愛你慣粉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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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07 養生.聰明飲食
「欺騙」萵苣產生更多營養素 科學家用一招讓萵苣維生素C增8倍
你應該要知道的食事為了解決營養不良問題,以色列希伯來大學的Yarin Livneh透過基因編輯技術讓萵苣誤以為需要更多營養素來維持生命,使單位重量下的萵苣產生8倍維生素C。一般來說,各種食物所富含的營養素是固定的,也因此才會有著每日攝取量的出現,但在基因編輯技術問世後,將對人們對於食物的既定印象帶來巨變,例如將萵苣含有的維生素C量增加到原本的8倍。全球10%民眾面臨營養不良,基因編輯或許能改善根據聯合國於2021年發布的報告,目前全球不僅有3分之1的人無法獲得足夠食物,更有10%的人面臨營養不良,且全球營養不良問題可能在新冠肺炎疫情對全球經濟帶來的衝擊下,變得更嚴重為了改善這樣的問題,以色列希伯來大學的Yarin Livneh希望透過基因編輯技術使單位重量下的食物能帶來更多營養素。「欺騙」萵苣產生更多營養素!兩杯就能滿足一天所需維生素CYarin Livneh選擇先以萵苣作爲實驗對象。萵苣內含有維生素C、β-胡蘿蔔素等營養素,而營養素的量取決於萵苣本身運作所需,因此此研究者想藉著基因編輯技術調整生物體中調節營養素累積的區塊,讓萵苣誤以為需要更多營養素來維持生命,「欺騙」萵苣產生更多營養素。然而,Yarin Livneh面臨一個大問題:如何有效地使基因編輯器精準調整植物中調節營養素生產的區塊。在嘗試多種方式後,Yarin Livneh選擇採用病毒載體的方式,透過感染植物,將修改好的遺傳基因送到植物體內。經基因編輯的萵苣,其中的維生素C量增加到原本的8倍,可以說是「強化萵苣」,成年人一天所需80毫克的維生素C,只需要兩杯切碎的「強化萵苣」即可達成。歐盟禁止基因編輯,但商業化仍極具潛力儘管在全球重要市場之一的歐盟仍將基因編輯與基因改造視為同一類技術且禁止,但世界其他地區例如美國就積極開發基因編輯技術,2020年脫歐的英國也開始投入基因編輯研究,可見該技術極具潛力。此外,Yarin Livneh亦表示對於基因編輯作物商業化相當看好,認為將成為商業趨勢。在研究發佈後,已有當地農民和蔬菜供應商前來詢問,並對於種植和銷售非常感興趣,延伸閱讀▶繼基改馬鈴薯獲FDA核准後 美國J.R. Simplot公司推出可延長保鮮期的基因編輯草莓▶脫歐後管制少 英國核准基因編輯小麥實地種植▶對抗隱性飢餓!植物基因工程可以使產能穩定還可提升農作物營養價值?參考資料▶Nutritionally charged lettuce developed with CRISPR/Cas gene editing tech(本文獲「《食力》」授權轉載,原文刊載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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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8 新聞.健康知識+
基因編輯的原理是什麼?一次看懂基因神剪CRISPR
2018年11月,中國基因編輯寶寶引起舉世譁然!這個事件的前因,要追溯到2012年橫空出世的基因剪刀CRISPR,讓人類從此可精準、快速、便宜地編輯DNA。但這把剪刀目前仍有技術瓶頸,只適合治療可拿出體外的免疫細胞。中央研究院生物化學研究所的凌嘉鴻助研究員與團隊,正致力鑽研這項正在翻轉世界的基因神器CRISPR。▌為什麼需要基因編輯?編輯人體基因,就是修改人體DNA,主要動機是根治基因突變引發的疾病。但是我們真的需要基因編輯來治病嗎?由於DNA是生命的藍圖,指揮細胞生產蛋白質,維持人體的生長與運作。當DNA的重要位置發生突變,「細胞工廠」運作便會失控,就有可能造成生理失調,甚至引致白血病等重大遺傳疾病。凌嘉鴻解釋:「生病可以吃藥,但基因突變造成的疾病,單憑藥物只能控制病情。因為基因突變是從藍圖就錯了,細胞永遠只能製造錯誤的蛋白質。想要根治,最好直接更正藍圖,修改DNA。」基因編輯可以從源頭下手,找到錯誤的DNA片段,用一把分子「剪刀」切開,剔除這個錯誤的基因,或是在缺口處「貼上」正確的DNA片段。因此必須先有一把精準、能夠剪開DNA雙螺旋的好剪刀,CRISPR就是當前最好用的一把。有趣的是,它來自細菌的免疫系統。▌細菌裡的基因剪刀,快狠準摧毀病毒DNA1987年,日本科學家在大腸桿菌的基因體發現一段古怪的規律序列:某一小段DNA會一直重複(Repeat),重複片段之間又有一樣長的間隔(Spacer)。因其功能不明,科學家便把這段序列叫做CRISPR(clustered, regularly interspaced, short palindromic repeats)。後來科學家陸續發現,許多細菌都有CRISPR,它是細菌免疫系統的一種機制,可以記憶曾經來犯的病毒。當時意想不到的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DNA片段,將會引爆基因編輯的大狂潮!故事是這麼開始的:當病毒入侵細菌後,會把自己的DNA注入細菌中,企圖霸占細菌工廠的資源以複製新病毒。但細菌也不會束手就擒,它們的免疫系統可以辨識、摧毀病毒的DNA。這是一場微觀世界的閃電戰,細菌的反擊必須夠快、夠準,才有機會存活。經歷一場血戰後,倖存的細菌會挑選一段病毒的DNA碎片,插入自己的CRISPR序列(增加一段Spacer),就像為病毒建立「罪犯資料庫」。當病毒第二次入侵,細菌就能依靠CRISPR序列快速辨識出這種病毒,並於第一時間反殺,提高存活率。細菌如何認出病毒呢?首先,細菌會用舊病毒的DNA片段(Spacer)當模板,打造一條互補的引導RNA,例如病毒DNA的鹼基是T、RNA是A,DNA是G、RNA是C,或是互相顛倒。引導RNA再利用這種互補關係,比對新病毒DNA片段,如果可以互補,表示新舊病毒相同。接著,細菌體內的武裝警察──可以切割DNA的酵素(例如某些細菌裡的Cas9)──會抓著這段引導RNA(嫌犯資料),「盤查」新病毒的DNA,看看有沒有與引導RNA互補的段落。這一次反過來,RNA是A,DNA是T;RNA是C,DNA是G,或是互相顛倒。一旦找到了,Cas9便會立刻剪開「被認出」的DNA片段,當DNA被剪斷摧毀後,病毒自然就沒戲唱了。這種細菌的免疫機制,統稱為CRISPR。▌基因神剪CRISPR這麼基礎的細菌免疫學,跟基因編輯有什麼關係呢?想想,基因編輯的關鍵即是找到一把可以切開DNA、又不會隨便亂剪的分子級剪刀。而細菌的Cas9酵素憑藉一段引導RNA,就能精準「喀擦」掉鎖定的DNA片段。好剪刀,不用嗎?實務上的操作方法很簡單:先將Cas9做好、放入冰箱,當想要剪下某段DNA,就訂做一條互補的引導RNA。然後將Cas9解凍,與引導RNA結合,再用電擊的方式進入細胞,讓它剪下錯誤的基因。壞基因剪下來了,又該如何貼上好的基因?因為細胞天生能自動修補受損的DNA,只要把正確的基因送進細胞核,就有機會被細胞拿來修補Cas9剪下的斷口,完成基因編輯。▌基因編輯技術大躍進CRISPR不是第一把基因編輯剪刀。早在1990年代,科學家就開發了許多種能「剪開」DNA的酵素。每種酵素有自己的特殊結構,只能跟特定的DNA片段結合,藉此精準切割目標基因。只不過,如果研究者想剪開另一段DNA,即使序列只有一點點差異,也要花費兩、三個月重新設計與組裝全新的酵素,技術複雜、耗時又花錢。直到2012年,科學家終於找到CRISPR這把神剪。它不像過去的酵素剪刀,每剪一種基因就得設計、組裝一把新的剪刀。CRISPR從頭到尾只用一把萬能酵素剪刀Cas9,加上一條引導RNA,就能切割所有的DNA。若目標基因更換,即訂購一條RNA就好,不需要重新設計複雜的酵素,這讓技術和價格的門檻大大降低。當CRISPR一問世,立刻鋪天蓋地被應用在細菌、真菌、動物、植物與人類醫學。與CRISPR相關的論文數量,2010年時還不到50篇,到了2015年已暴增到1,100篇。▌基因編輯治療免疫疾病,潛力無窮你或許會問:「既然CRISPR這麼好用,是不是可以終結所有的遺傳疾病?」可惜的是,這把剪刀目前仍有很多技術上的瓶頸,還不能直接把Cas9打進活體,必須把細胞取出再進行基因編輯較安全。例如:將免疫細胞取出以進行基因編輯,再放回體內。「最重要的瓶頸之一,是這把細菌的基因剪刀用在人體的DNA,不是百分之百準確。」凌嘉鴻慎重提醒。由於Cas9能辨認的序列是23個鹼基,但人體DNA鹼基序列有65億個;Cas9想要找到正確的序列,宛如大海撈針。以統計學方法來算,要從65億個鹼基序列裡找到一條獨一無二的序列,長度至少要28個,若低於這個數字,找到的可能只是相似的序列,因此Cas9無法保證統統剪對位置。當Cas9切錯位置,可能造成難以想像的副作用。「目前比較安全的做法,是先從病人體內取出細胞修改,確定沒問題之後,再放回體內。」凌嘉鴻說明。不過,大部分的細胞和組織都不可能任意取出,只有隨時懸浮在血液中的免疫細胞,抽血就能取得。如果有人免疫細胞先天不足,可以先把它們取出體外以修改基因,例如把T細胞取出來,「教會」它們癌細胞長什麼樣子,再把「變聰明」的T細胞放回體內,將癌細胞找出摧毀。近幾年,許多醫藥或癌症研究轉向CRISPR,像中國很早即開始將CRISPR搭配免疫療法,美國、歐洲也漸漸跟上。CRISPR還可用在幹細胞──先從病人身體取出幹細胞,在體外進行基因編輯,之後放回體內分化成各種健康細胞。這些實證研究,都說明CRISPR擁有無窮的潛力,未來可望成為醫療重要助力。※ 本文摘自《研之有物:見微知著!中研院的21堂生命科學課》。《研之有物:見微知著!中研院的21堂生命科學課》作者:中央研究院研之有物編輯群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1/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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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01 新聞.健康知識+
基因編輯就是在扮演上帝?應該禁止基因編輯嗎?
扮演上帝引導著我們演化的方向、設計我們自己的寶寶,之所以可能帶來不安感的另一個原因,在於「扮演上帝」。一如普羅米修斯盜火,我們這次也很可能篡奪了一份我們不夠資格獲得的力量。得到了這樣的力量後,我們會失去自己在天地萬物間的定位所應有的謙卑感。不願扮演上帝的立場,也可以透過一種較世俗的觀點來看。一如某位天主教神學家在美國國家醫學研究院的座談小組會上所說,「每當我聽到有人說我們不應該扮演上帝的時候,我猜說這句話的人,90%都是無神論者。」這樣的論述也許只是單純地表示我們不應該狂妄地認定我們應該玩弄自然界這種令人敬畏、神祕、微妙交織又美麗的力量。「朝著優化人類基因體方向進行的演化,已長達38億5000萬年,」無神主義論的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院長法藍西斯.柯林斯說,「我們真的以為一小組人類基因體的修補匠,在沒有各種意料之外的結果作用下,做的會比較好嗎?」人類對於自然以及自然界主宰者的敬重,確實會在介入干預基因時,對人類造成潛移默化的影響,讓我們仍保有一些謙卑,然而這樣的敬重與謙卑,就應該成為絕對禁止基因編輯應用的理由嗎?畢竟,我們智人這個物種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與細菌、鯊魚、蝴蝶沒有兩樣。不論是出於它無盡的智慧,還是盲目的失誤,大自然賦予我們這個物種編輯自己基因的能力。如果我們利用CRISPR是錯,那麼錯誤的原因也絕不僅僅是這樣的作法不自然。基因編輯就和細菌與病毒所利用的所有謀略一樣自然。縱觀歷史,人類(以及所有其他物種)與自然界的有毒物質,始終處於對戰狀態,而非相互接納的情況。大自然創造出了極其大量的痛苦與折磨,而且分配的方式非常不平等。也是因為如此,我們才會設計發明出各式各樣的方式來對抗瘟疫、治療疾病、協助身心障礙者,以及孕育出更好的植物、動物與孩子。達爾文就曾寫過「大自然創造下的笨拙、愚蠢、浪費、粗魯、低級,而且殘忍到令人驚恐的作品。」他發現,在演化過程中,根本找不到任何有智慧的設計者或上帝慈愛的指紋。他曾做過一張詳細的表,列出了各種邁向缺陷的演化,包括雄性哺乳動物的泌尿道、靈長類功能不佳的鼻竇引流,以及人類沒有合成維他命C的能力。這些設計上的瑕疵並非只是例外。它們全是演化過程方式的自然結果。大自然偶爾發現了什麼東西,就會胡亂拼湊出一些新的功能,有點像微軟Office軟體在最糟糕時期所發生的狀況,而不是根據一個大規模的核心計畫,或在腦子裡已經設定完整的最終產品樣貌一步步進行。演化的首要準則就是生殖適存度──什麼樣的特質可能會讓某種有機體生殖更多後代,也就是說,大自然允許、或甚至鼓勵包括新冠病毒與癌症等各類型疫病,在有機體生殖目的一旦結束時,就為它們帶來痛苦與折磨。這並不代表源於對自然的敬重,我們就應該停止尋找對抗新冠病毒與癌症的方法。不過反對扮演上帝還有另一個更深刻的論點,由哈佛哲學家邁可.桑德爾做了最佳闡述。如果我們人類找到了操縱大自然彩券機制的方法,並以工程手法設計自己孩子的遺傳天賦,我們就不太可能認為自己的特質是天賜的禮物,而這樣的態度會削弱源於「若非上帝的恩典,我必然逃不過劫難」的感覺,所衍生出對那些比我們不幸之人的同理心。「這種想要征服的驅動力所缺失的,甚至可能毀滅的,是對人類力量與成就中所蘊含的天賦性格所懷有的一顆感恩之心,」桑德爾提出,「承認生命的恩賜,也就是認同我們的天賦與力量,並非完全來自於我們自己的所作所為。」當然,對大自然所賜予的一切不請自來的天賦,我們都應心懷虔敬的論調,我無法完全苟同,桑德爾也一樣。人類歷史一直都是場探索之旅──一場非常自然的探索之旅,這趟旅程追求的目標,是去征服那些主動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挑戰,不論是大流行的疫病、旱災,抑或是暴風雨。大概不會有人認為阿茲海默或杭汀頓舞蹈症是恩賜的結果。在我們發明了用化療的方式去抵禦癌症、疫苗抑制新冠病毒,或基因編輯工具向先天的缺陷開戰時,我們其實應該可以說已經掌握了自然,而非只是全盤接受這些不請自來的挑戰,並視之為恩賜。但是我認為桑德爾的論述也促使我們應該抱持更謙遜的態度,特別是在試著為我們的孩子設計強化能力,以及讓他們變得完美之時。在刻意避免去努力完全掌握我們根本無法掌握之事的嘗試這個議題上,桑德爾提出了一個深刻、精彩,甚至堪稱崇高的論據。要掌控老天賜予我們的稟賦,又避免完全屈服於隨機制度的不可捉摸,其實我們可以採取一條迥異於普羅米修斯征途的路徑。所謂的智慧,就包含了找到正確的平衡點。※ 本文摘自《破解基因碼的人:諾貝爾獎得主珍妮佛.道納、基因編輯,以及人類的未來》。《破解基因碼的人:諾貝爾獎得主珍妮佛.道納、基因編輯,以及人類的未來》作者:華特.艾薩克森譯者:麥慧芬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21/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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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9 新聞.健康知識+
當基因工程如超市購物清單 為孩子選擇最好的基因是道德的嗎?
自由市場的優生學在我們這個時代,攸關基因編輯的決定,不論好壞,很可能因為消費選擇與行銷說服力而被驅動。話說回來,這有什麼問題嗎?我們為什麼不能像其他的生殖選擇一樣,把基因編輯的相關決定權留給個人或為人父母者?我們為什麼必須召集倫理會議、尋求更廣泛的社會共識,讓整個群體都顯得焦躁不安?難道把決定權留給你、我以及所有希望我們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都有最美好前途的其他人,不是最好的選擇嗎?讓我們先放鬆一下心情,問一個最基本的問題,避免對當前的態勢產生偏見──基因改善有什麼問題?如果可以安全地進行基因改善,我們為什麼不應該防止異常、疾病或身心障礙?為什麼不去增強我們的能力、創造能力的強化?「為什麼消弭一種身心障礙、讓孩子擁有一雙藍色的眼睛,或智商增加15分,對於大眾健康或道德是種威脅,我完全不瞭解道理何在,」道納的朋友,也是哈佛遺傳學家喬治.丘奇問。事實上,從道德的角度來看,我們難道不是有義務要去照顧自己的孩子以及未來人類普遍的福祉嗎?不擇手段地去增加自己後代繁榮的機會,是幾乎所有物種都擁有的相同演化天性,而且這樣的天性本來就編寫在演化本質的密碼中。朱立安.沙福萊斯庫(Julian Savulescu)是主張這個觀點的最重要哲學家。他是牛津大學實踐倫理學的教授。他發明了「生殖受益」(procreative beneficence)這個名詞,用來論證為自己出世的孩子選擇最好的基因是合乎道德的事情。不但如此,他還辯稱不這麼做是不道德的事情。「夫妻應該選擇最可能擁有最好生活的胚胎或胎兒,」他宣稱。他甚至駁斥那些認為這麼做可能會讓有錢人為他們的孩子購買較好的基因,進而創造出一個強化基因新階級(或甚至人類亞種)的憂慮。「就算會維持或增加社會不平等性,我們也應該允許選擇沒有疾病的基因,」他寫道,還特別提到「智力基因」。要分析這個觀點,我們先進行另一個思想實驗。設想在一個基因工程主要是由個人自由選擇來決定的世界裡,政府制訂的規範少之又少,也沒有惹人嫌的生物倫理小組告訴你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你走進一家生殖醫學中心,像進入一家基因超級市場那樣,手上被塞了一份你想要為自己孩子購買的特質清單。你會排除像杭汀頓舞蹈症或鐮刀型貧血症這類嚴重的遺傳疾病嗎?當然會。我還會額外選擇讓我的孩子不會得到導致失明的基因。那麼避免低於平均值的身高、高於平均值的體重,或低智商呢?我們可能也都會選擇那些項目。我甚至還可能選擇強化孩子身高、肌肉和智商這類價格高昂的項目。現在,假設有一些基因可能會讓孩子的性傾向更偏於異性戀,而非同性戀。由於你本身對性向並沒有成見,所以你可能會拒絕選擇這個項目,最起碼一開始可能不會這樣選擇。假設沒有人會評斷你的決定,那麼你會不會在理性考慮後,希望孩子能避免遭到歧視,或有一點點希望孩子將來能讓你當上祖父或祖母?再想一想後,你會不會順便為孩子選擇棕髮、碧眼?天啊!不對勁了。這樣的選擇確實變成了一步錯就步步錯的滑坡了!在沒有任何關卡或警示旗號的情況下,我們都可能以無法控制的速度,夾帶著社會的多樣性與人類基因體滾下坡。儘管聽起來很像電影《千鈞一髮》裡的場景,但這種利用胚胎著床前基因檢測的真實世界版設計寶寶服務,2019年就由一家紐澤西的新興公司基因體預測公司(Genomic Prediction)推出了。試管嬰兒生殖醫學中心會將準寶寶們的基因檢體送到基因體預測公司。幾天大的胚胎細胞DNA經過排序,得出一份預測統計資料,推測一長串清單上各種狀況的發展機會。準父母們可以根據他們希望自己小孩有什麼樣的特性,來選擇置入母體的胚胎。這些胚胎可以篩檢出諸如囊狀纖維化與鐮狀細胞這樣的單基因疾病。檢測也可以透過統計方式預測出譬如糖尿病、心臟病風險、高血壓,以及,根據該公司的宣傳資料,「智力障礙」與「身高」等多基因狀態。公司的創辦人說,10年內,他們很可能就可以預測智商,讓父母取選擇擁有非常聰明的孩子。所以我們現在知道了,若把這樣的決定權留給個人選擇所會發生的問題。一種個人選擇的自由或自由主義遺傳學,就像政府掌控的優生學所必然發生的結果一樣,終將把我們帶領到一個多樣性降低且偏離常態的社會。這樣的狀況也許是某一個父母所樂見,但我們卻會得到一個創意、激勵與優勢都大幅降低的社會。多樣性不僅對社會有好處,對我們人類這個物種也有益處。一如任何其他物種,我們演化與復原力的強化,都是因為基因池裡一點點的隨機。問題在於多樣性的價值,就像我們的思想實驗所展現的,很可能與個人選擇的價值產生衝突。身為社會一分子,我們或許會覺得有矮有高、有同性戀有異性戀、有平靜有苦難、有盲有看得見,對群體大有裨益。但是我們有什麼道德權利去要求另一個家庭,僅僅為了增加社會的多樣性,就去放棄他們所希冀的基因干預?我們希望國家對我們提出這樣的要求嗎?※ 本文摘自《破解基因碼的人:諾貝爾獎得主珍妮佛.道納、基因編輯,以及人類的未來》。《破解基因碼的人:諾貝爾獎得主珍妮佛.道納、基因編輯,以及人類的未來》作者:華特.艾薩克森譯者:麥慧芬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21/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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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27 科別.消化系統
為什麼一吃完飯就想上廁所?《Nature》找到原因
不少人吃完飯後容易覺得肚子不太舒服要上廁所,甚至會腹痛。為什麼會不舒服?人們很容易想到理由,像是吃撐了、吃壞了、或是吃了什麼過敏的東西?但是去醫院檢查,往往查不出腸胃本身有什麼問題。本期《Nature》期刊發表了一項研究,提醒我們不要忽視這一現象。這種腸胃不適的確是種疾病,簡單來說,當你在某次吃壞肚子時,身體可能把所有當下肚子中的食物都視為「敵人」,即使這些食物無害,未來再吃下去時,身體還是會出現肚子痛的反應,希望儘快將敵人排出體外。研究人員提出假說:身體將食物也視為敵人疼痛這種感覺是人類演化中重要的一部分,它可以提醒我們哪裡出現了損傷,引起我們的警惕。那麼為什麼一吃飯就容易肚子痛呢?研究人員們提出了一個新穎的概念:我們的免疫系統把食物殘渣當作了細菌或是病毒一類的危險入侵者。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健康的個體對吃進去的食物有一定耐受性,除非發生過敏,不然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相反,如果是細菌或是病毒,身體就會對它們的抗原產生免疫反應,發動攻擊。研究人員們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如果在接觸大量細菌的同時,又接觸到了來自食物的抗原,會不會讓火力過猛的免疫系統,而把食物也視作是外來的威脅?小鼠實驗證實:與污染物一同吃下的食物也會被身體記得為了回答這個問題,科學家們先在小鼠中設計了一個實驗。如果單獨給它們投餵雞蛋裡的卵清蛋白,並不會引起什麼問題。但倘若一開始讓這些小鼠感染囓齒檸檬酸桿菌,並同時投餵卵清蛋白,小鼠的免疫系統就會出現混淆,把食物抗原視作為威脅。即便從細菌感染中康復,這些小鼠在吃到卵清蛋白時,也會出現結直腸膨脹和腹部收縮的現象,表明它們肚子疼。此外,這些小鼠的腸壁也變得不再嚴密,腸子裡的內容物會接觸到腸壁之下的組織,引起免疫反應,並刺激到神經。研究人員們還發現,這些小鼠的腸子裡出現了針對卵清蛋白的抗體。有意思的是,如果通過基因編輯方法讓它們無法產生這些抗體,或是用其他方法抑制抗體的活性,小鼠的腸道不適現象就能得到減輕。相反,即便是沒有感染過囓齒檸檬酸桿菌的小鼠,只要在它們腸道引入針對卵清蛋白的抗體,就會引起它們的腸道疼痛。這些結果進一步支持了免疫系統誤把食物視作外來威脅的觀點。抑制相關疼痛通路,有望緩解不適隨後,科學家們在人類志願者身上檢驗這一理論。他們招募了12名患有腸躁症的志願者,他們在進食後常有肚子痛或嚴重不適的症狀,同時招募了8名健康志願者作為對照。研究人員將大豆、麩質、牛奶等容易引起腸道不適的物質注入他們的結直腸。果不其然,所有12名腸躁症患者體內都出現了明顯的免疫反應,而8名健康志願者裡只有2人出現類似的反應。此外,有23%的腸躁症患者,糞便裡出現了金黃色葡萄球菌,健康志願者裡的這一數字僅為9%,表明過去的感染可能與進食後的腸道不適有關。順著這個線索,論文還指出,如果抑制相關疼痛通路,就可以緩解不適。整體來看,在這篇《Nature》論文中,研究人員們提出了這樣一個模型:由於腸道感染,被活化的免疫系統同時將這一時期攝入的食物當作了危險的異物。即便感染已經中止,免疫系統依舊記住了這些食物的樣子,從而在下一次吃同樣的食物時,會誘發免疫反應,引起不適。當然,這一研究涉及的人類志願者數量較少,還需要更多的數據來驗證這個想法。研究人員們也正計劃大型臨床試驗,用抗組胺藥物減少免疫系統對食物的反應,改善病情。「很多醫生不會認真對待這些腸胃不適的患者,並會以沒有過敏現象為由,認為這只是患者的心理作用。他們的腸道生理學也的確沒有問題,」本研究的通訊作者Guy Boeckxstaens教授說道,「透過這些新的洞見,我們提供了證據,表明我們面對的是一種真實的疾病。了解背後的機制,將帶來新的治療方法。」參考資料:Local immune response to food antigens drives meal-induced abdominal pain延伸閱讀:《Nature》子刊:果糖促進糞便菌入血!導致炎症增多、肝臟脂肪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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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1-05 科別.血液.淋巴
血友病有解?醫師學者攜手用基因編輯技術找治療方向
兩名女學者研發「基因剪刀」獲今年諾貝爾化學獎,國內的陽明大學藥理所講座教授、台北榮總醫師邱士華運用基因編輯技術打造「新式基因精準編輯治療創新平台」,他今天在科技部發表研究成果,指出此平台可用於全身血液疾病基因修復,替血友病、遺傳性視網膜疾病(如夜盲症)等基因受損病症找出治療方向。邱士華說,目前血液疾病只能透過輸血或骨髓移植來減緩,無法根治。正常成人的血紅蛋白(HbA)是由兩個α-球蛋白和兩個β-球蛋白亞基(α2β2)的四聚體組成。血紅蛋白能與氧氣結合,主要功能是將氧氣從肺臟運送至身體其他組織。臨床上最常見的血液疾病,如鐮狀貧血、β-地中海貧血,就是因為β-球蛋白基因(HBB)突變,造成β-球蛋白的結構改變或產量降低,導致血紅蛋白產量或功能異常。他表示,為提供治療方案給這些病友,研究團隊自我組裝超分子奈米分子與奈米探針科技,結合今年獲諾貝爾化學獎的基因編輯技術「CRISPR/Cas9」,能夠高效率將完整HBB基因剪接進入血液細胞內。這項技術上個月發表在國際期刊Science Advances,正申請國內外專利。陽明大學團隊指出,「CRISPR/Cas9」技術利用分子生物技術,有效率並精準修改微生物、動植物與人類的去氧核醣核酸(DNA)。學界以剪刀比喻基因編輯技術,邱士華說,今年獲諾貝爾獎的兩個學者,一人擅長剪下受損的DNA,一個擅長將新的DNA修補進去。若精準剪下受損的DNA,治療就能更精準。兩人相遇後即長期合作,2011年發表研究成果,首度將基因編輯的基礎科學成果轉化為應用技術,創全球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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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5 新冠肺炎.周邊故事
新冠病毒啟示/科技愈發達,站在病毒面前的我們,更安全了嗎?
在科技更加發達的今天,站在病毒面前的我們,更安全了嗎?答案可能恰恰相反。2018年,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健康與安全研究中心發布研究報告─《應對全球災難性生物風險的技術》。報告的作者之一、該中心傳染病學專家阿米什‧阿達加說,人類在近半個世紀以來,已經進入了一個全球災難性生物風險事件頻發的時期。這個判斷不斷被印證。2019年9月,由世界銀行和世衛組織共同召集建立的全球防範工作監測委員會發布《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全球突發衛生事件防範工作年度報告》(下稱《年度報告》)。報告指出,2011年至2018年,世衛組織在172個國家和地區追蹤了1483次傳染病事件,包括「非典」、中東呼吸症候群、伊波拉、茲卡病毒等。「這些疾病預示著高影響力、潛在快速傳播疾病的新時代的來臨。這類疾病更加頻繁地暴發並且越來越難以控制。」《年度報告》認為,世界正處於地區或全球災難性傳染病及大流行病暴發的高危之中,如果暴發,不僅會造成生命損失,還可能顛覆經濟秩序,造成社會混亂。作為高風險病原,病毒尤其值得關注。如果說病毒的進化就像在積攢火藥,需要導火線才能引爆,那麼在現代社會,無論是人口增長、環境惡化,還是人口頻繁流動、技術濫用風險增高…導火線變得越來越多。更快、更擠、更危險800萬年前,非洲,一隻黑猩猩由於捕食紅頂白眉猴和大白鼻長尾猴,感染了猴子身上的一種病毒,很快,病毒開始在黑猩猩之間傳播。幾個世紀以來,喀麥隆的獵人捕食黑猩猩,也不時會被這種病毒感染。但在20世紀以前,這些獵人遠離人群,病毒沒能感染更多人。20世紀初,非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中部原本疏落的聚居地迅速發展成萬人以上的城市,人們從村莊大批遷移到城鎮,同時帶去的還有病毒。在人口稠密的貧民窟,它們迅速傳播。20世紀中葉,這種致命病毒已經走出喀麥隆,降臨剛果。隨後,被感染者沿河流和鐵路向非洲中部其他城市遷移,到1960年,病毒的腳步已經橫貫整個非洲大陸。隨著剛果獨立,在剛果工作的海地人重返祖國,病毒也傳播到海地。到20世紀70年代,海地移民和美國遊客把這位「殺手」帶到了美國。當科學家終於在1981年發現這種病毒時,它已潛伏於全球,繼續感染了6000萬人,並讓其中一半人失去生命。這就是造成愛滋病的HIV病毒。在全球化起步階段,愛滋病病毒從喀麥隆傳遍全球歷經了半個世紀。而在全球化、城鎮化加速的今天,病毒的擴散、感染隨時都有可能發生。20世紀末,國際社會已經形成共識:傳染病造成的危險,是單個國家無法應對的。美國公共衛生問題專家勞里‧加勒特在《逼近的瘟疫》一書中寫道,「非典」疫情預示著一個新時期─傳染性致病微生物全球流行時期的到來。如今的世界,人口更密集,交通更迅捷,也可能更不安全。地球上的人口在過去的50年間翻了一倍,人口密集的城鎮大量湧現,汙水、垃圾…汙染滋生著病菌。一旦發生傳染病,將有更多人被迅速傳染。地理隔離曾是防止傳染病擴散最古老、有效的方法,也一度在傳染病出現的早期賦予了人類寶貴的「寬限期」,可以及時防堵。但從波音747飛機打破洲際隔離開始,地理隔離逐漸因為高速交通系統的發展被打破。人流高效轉移的同時,病毒也在迅速傳播。「非典」暴發的2003年,中國春運期間的全國旅客運量為18.19億人次。隨著「八縱八橫」高鐵網的逐步完善、「村村通」硬化路的大量修建,2019年春運,全國旅客發送量達29.9億人次。研究者認為,更龐大的春運客流和更稠密的交通網絡,在數量和結構上都使新冠肺炎疫情比「非典」更容易滲透到全國。曾被山海阻隔在世界另一端的新興病毒,如今離我們只有一班飛機的距離。上萬機場和每年46億人次的全球航空客運量,讓病毒可以降落到世界任何一角,且最長不超過36小時。2017年,安哥拉和巴西黃熱病流行,黃熱病毒被一名從安哥拉回國的工人帶入中國;幾乎同時,裂谷熱病毒被另一名歸國人員帶入中國…這些事件的發生說明,人類越來越難預料下一次新發和再發傳染性疾病的暴發,以及病原的身分種類、出現的時間和地點。150萬種風險來自黑猩猩的愛滋病病毒、來自禽類的禽流感病毒、蝙蝠帶來的冠狀病毒,無一不在提醒我們,大多數惡性病毒傳染病都是野生動物體內的病毒「跨界」傳染給人類的。《自然》雜誌曾在2008年做過統計,新出現的傳染病中,有60%是人畜共患,其中72%又是以動物為宿主的病原體引起的。隨著野生動物棲息地被人類不斷侵占,人類與帶病毒動物間的物理距離正在縮小,病毒從動物到人的「溢出效應」正在加速。曾在委內瑞拉西北部暴發的出血熱,原宿主就是當地叢林中的棉鼠和藤鼠。由於當地居民大規模開發農田,牠們失去棲息地,被迫在新建的農村社區中與人類接觸,很快將隨身攜帶的沙粒病毒傳染給人類。在馬來西亞,人類的活動範圍加速擴張,當地人把養豬場建在了蝙蝠的棲息地旁。蝙蝠吃水果,水果被蝙蝠攜帶的尼帕病毒汙染後掉到豬圈,豬吃後染病,最終把病毒傳染給了人。據研究者估算,大約還有150萬種未被發現的病毒在野生動物中流行傳播。描寫伊波拉病毒緣起的《血疫》一書寫道,隨著人類技術的進步與對自然的大規模開發,我們似乎闖入了一個神祕黑暗的禁地,那些原本與人類相安無事的病毒,由於其原本的動物宿主被消滅,或者被當作人類維繫自身生存所必需的生物資源,因此,選擇了人類作為新的宿主。警惕「殺手」復活2017年,加拿大亞伯達省的一家實驗室中,一個科學團隊將重疊性DNA片段拚接在一起,人工合成了一種病毒,隨後發表論文對製作方法進行了介紹。沒想到,這引起了軒然大波。被合成的馬痘病毒,與在1980年宣布已被根除的致命性天花病毒存在親緣關係。一種擔憂縈繞人心,科研人員製造這種病毒並附帶「說明書」的行為,是否可能降低其他人製造天花病毒的門檻,讓「殺手」復活?高風險傳染病的病原體,並非一定來自自然。《年度報告》認為,隨著科技特別是基因編輯技術的發展,致病微生物也可能在實驗室中被研發和製造出來。例如「功能獲得性研究」,就是通過在實驗室中人為增加病原體的毒力、易傳播性或宿主範圍,以研究病毒特性或評估新興傳染病。這類「雙刃劍」研究,一直伴隨著科學倫理和風險的爭論。甚至一些病毒並不需要被特意製造。就在20世紀世衛組織宣布人類已消滅天花的同時,多個實驗室裡仍儲備著用以研究的天花病毒,一旦有人將病毒釋放,局面會再次反轉。特別是,人們現在已經不再接種天花疫苗,對這種病毒的免疫力正在減弱。此後,世衛組織要求所有天花病毒都要送到其批准的兩所實驗室中。但就在2014年,並非上述兩所實驗室的美國馬里蘭州國家衛生研究院的科學家在打包一間實驗室的物品時,發現了6只20世紀50年代遺留的小瓶子,裡面竟裝著天花病毒。在世衛組織的天花清掃中,它們被忽視了。人們意識到,病毒失控甚至可能不需要複雜的過程。《年度報告》認為,傳染性微生物有可能偶然泄漏,其後果等同於自然流行病暴發,甚至更嚴重。而微生物被故意釋放則將使疫情防範工作複雜化。「新發或再發傳染性疾病是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社會資訊化背景下一系列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中國科學院上海生命科學研究院副研究員王小理等人撰文指出。社會和生態環境、科學技術等因素使我們離病毒越來越近,而國家安全、公共政策設計等問題,也帶來類似風險。例如,2019年,日本政府以加強2020年東京奧運會和殘奧會生物安保、開發診斷試劑為由,首次引入伊波拉病毒和其他4種致命病毒。世界做好準備了嗎「面對快速變化的致命的呼吸道病原體大流行病,世界並沒有做好準備。」《年度報告》說。2019年10月,來自20多個國家與國際組織的專家學者撰寫了一份題為《全球健康安全指數》的報告(下稱《指數報告》)。《指數報告》根據預防、疾病監測和報告、快速反應、醫療系統、國際規則承諾、環境危險度6個類別,評估了195個國家預防、發現和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能力。在66.7分以上即被認定具有較強危機應對能力的標準下,這195個國家的平均得分僅為40.2分,其中高收入國家的平均分也只有51.9分。「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為重大傳染病或流行病的暴發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指數報告》寫道,各國預防、發現和應對這類重大疾病暴發的能力存在嚴重缺陷。在這個全新的全球化時代,任何一個國家失守,都可能帶來世界範圍的連鎖反應。從資金支援來看,《指數報告》顯示,儘管86%的國家將地方財政或捐助資金投入健康安全建設,但少有國家從國家預算中撥款,用於整體評估、解決健康安全漏洞並制訂行動計畫。從生物安全來看,《指數報告》指出,至少75%的國家在應對全球災難性生物風險相關指標上得分較低,最薄弱的地方之一是,忽視對可能增加知識但也可能損害公眾健康和安全的「雙刃劍」研究的監督。從技術水平來看,「目前國際社會尚不具備在數月內研製針對新型病原體的疫苗與藥物的能力。此外,以微生物法醫學的發展現狀,尚難以可靠地將傳染病大流行回溯和歸因,這表明了當前防範性質的科技發展的滯後性。」王小理指出。從政治、經濟方面來看,王小理等人認為,圍繞先進生物技術的國家間地緣經濟競爭,加劇了建立可在全球範圍內實施的國際準則的挑戰。例如,自《遺傳資源的獲取與公平公正地惠益分享的名古屋議定書》實施以來,對疾病的監測和應對至關重要的生物樣本的國際分享系統卻在弱化。從防範體系來看,《年度報告》指出,國家和地方疫情防範計畫工作往往缺乏有效的「全政府」和「全社會」方針;疫情防範工作中社區參與嚴重不足;國家衛生應急預案協調機制尚不完善,應急機制應擴大到衛生系統以外的部門,但197個國家和地區的歸口單位中,只有4個設在衛生部以外…《年度報告》寫道:「長期以來,在大流行病方面,我們任由恐慌和忽視循環往復─當存在嚴重威脅時,我們加大努力;當威脅減弱時,我們很快將其拋諸腦後。早就該採取行動了。」(本文摘錄自2020年出版《讀者》五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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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18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法國諾貝爾獎得主稱新冠病毒是人工製造 遭同事反駁
因發現愛滋病毒獲得2008年諾貝爾醫學獎的蒙塔尼耶(Luc Montagnier)16日接受法國一個醫學專業媒體採訪時表示,用數學模式對新冠病毒基因做研究得出的結果,確認之前印度學者提出的新冠病毒帶有愛滋病基因,是人造病毒的說法。不過,蒙塔尼耶的說法遭到他的同事駁斥。巴黎巴士德學院的霍布森(Simon Wain Hobson) 教授接受法國國際廣播公司訪問表示,他認為蒙塔尼耶的說法毫無根據。法廣引述法國新聞網站《Cnews》的專訪報導,蒙塔尼耶表示,他與同事透過電腦分析得出結論,新冠病毒是由分子生物學家所製造,「不是自然病毒」,科學家在來自蝙蝠的冠狀病毒中加入一些愛滋病毒基因的小片段。現年88歲的蒙塔尼耶表示,他只是陳述一項事實,他不知道操縱者是誰或目的為何,也不會指控任何人,不排除可能是有人想研製愛滋病疫苗,才會把愛滋病毒的基因加到冠狀病毒中。但蒙塔尼耶的說法遭到同事霍布森反駁,霍布森當初曾和蒙塔尼耶參與愛滋病毒的基因編輯工作。霍布森表示,蒙塔尼耶的論據主要是建立在他的同事數學家裴瑞茲(Jean Claude Perez) 的研究結果之上,但不幸的是,裴瑞茲的研究結果是錯誤的,而他並不是唯一犯這類錯誤的學者。霍布森指出,新冠病毒的基因組裡有許多種碱基(base)組成,其中有許多的U和A組碱基,而愛滋病基因組中也有許多A組碱基,於是裴瑞茲認為這兩種病毒有相近之處,其實他如果使用同樣的研究方式,還可能會發現別的病毒的基因片段 。霍布森說,他認為這是初學者的錯誤,許多人都會犯這樣的錯誤。至於霍布森對病毒來源的看法為何?他說,學者只能根據目前已知的公開信息來推論,學術界有一個規則就是研究結果必須獲得同事的評估,這可以避免初學者的失誤。因此,他只能根據目前已知的研究結果推論:所有的信息都顯示這是一個自然的病毒,它來自蝙蝠,應該是透過別的哺乳動物將病毒傳給人類,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動物,但是,相信在年底之前一定會找到,這需要時間。他表示,人們或許想像病毒與武漢的實驗室有關,但是,其實病毒總得在某一個地方出現傳染給人的現象,新冠病毒在武漢爆發,就是這樣。幾周之後或幾個月後,如果出現新的數據,或許我們會改變看法, 但是,就目前而言,這是一個自然的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