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18 醫聲.醫聲要聞
搜尋
MERS
共找到
106
筆 文章
-
-
2022-11-16 新冠肺炎.周邊故事
搶Paxlovid只花12天 台輝瑞總裁憶「8劇本應戰」:不枉此生
新冠疫情已逐漸走入第九局下半,台灣輝瑞藥廠總裁葉素秋回憶今年疫情大爆發時,搶口服抗病毒藥物Paxlovid,只花了12天,過程準備八套劇本因應臨時狀況,當時輝瑞與台灣簽訂合約的最後一顆章,落在當時人在英國的老闆身上,她從晚上十點一路撥電話到凌晨三點,終於叫醒老闆蓋下印章,不惜冒著惹惱老闆也要多搶早一天進貨,只為了救400到500條的人命。台灣去年疫情守得相對好,今年上半年Omicron疫情大爆發,疫苗已經有突破性感染,部分長輩施打率不高,葉素秋說,當時Paxlovid在美國取得緊急授權(EUA)後,全球都在搶藥,台灣食藥署快速在美國通過EUA的25天也通過EUA,台灣輝瑞則在短短12天內就將Paxlovid送抵台灣,全是輝瑞早早做好準備。葉素秋說,從新冠疫苗的經驗來看,全球後續勢必會搶貨,抗病毒藥物研發過程中,只要有新的資料,公司絕對是主動敲疾管署的大門,以及拜訪專家,在Paxlovid通過美國EUA前,就已經拜訪過政府以及專家六次,說明藥物的機轉以及臨床試驗的各類數據,才有辦法讓食藥署短時間內完成審核。輝瑞可以做到快速研發Paxlovid,與過去SARS與MERS疫情就已經研發出抗病毒藥物的原型有關,葉素秋說,感謝過去公司過去沒有放棄研究對付冠狀病毒的方式,如果沒有過去的經驗沒有今天的抗病毒藥物。公司從資料庫將藥品研究原型找出來後,著手進行一、二、三期臨床,完成研發僅一年七個月。葉素秋說,美國通過EUA後,台灣輝瑞立刻成立「光速小組」,跨越十一個單位、七個層級,要讓藥品能快速進到台灣,她說,很多人說這還不是為了賺錢,她說,公司的KPI中完全沒有要求要光速搶貨,要賺錢也沒有必要沒日沒夜,採光速進行,甚至還超前部署。那時台灣疫苗施打率並沒有非常高,且去年的疫情中一天最高有500人死亡,如果藥物能更早一天進來,幫助的是多挽回500人的性命。她還記得,為爭取藥物快速來台,他們與政府擬定至少八套劇本,國際情勢太難預料,若沒有八套版本的演練,藥物根本沒辦法這麼快到貨。最記得藥物要趕在過年前到貨,她打著電話幾乎是咆哮著跟對方說「我要專機,找一架專機到底有什麼難的」,女兒在旁聽到,默默向她說「媽媽妳剛剛好像在演穿著Prada的惡魔」。葉素秋說,那時根本不管太多,只想著要怎樣能更快把藥送到台灣。那時與疾管署簽約最後一關需要輝瑞老闆也蓋下印章,恰好老闆人在英國,為不浪費時間,即使老闆位處的位置有時差,她仍在晚上十點就開始撥電話,嘗試挖老闆起床,終於打到凌晨三點,讓老闆蓋下最後一個章。葉素秋說,病毒一直在變化,為了同胞必須要努力,與業績跟績效無關,走過這一遭搶藥的過程,成功且也不枉此生了。
-
2022-06-24 醫療.感染科
人畜共通傳染病 變得更常見!新冠、猴痘之外 疫情恐還沒完
新冠疫情還未結束,猴痘又在世界各地傳播。法新社報導,這類「人畜共通傳染病」已存在千年,但在最近數十年變得更常見,專家指出,這是因為人類引發動物世界劇變,包括大面積砍伐森林、大規模飼養牲畜和氣候變遷等。猴痘一個月逾千例 世衛示警其他從動物傳染給人類的疾病包括愛滋病、伊波拉病毒感染、茲卡病毒感染症、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中東呼吸症候群冠狀病毒感染症(MERS)、禽流感與腺鼠疫等。世界衛生組織(WHO)九日說,仍在調查新冠疫情起源,不過「最強的證據仍是關於人畜共通傳染」。過去一個月全球各地通報一千多個猴痘病例,世衛警告,這種疾病在數十國傳播開來的風險「確實存在」。世衛首席緊急情況專家萊恩說,人類與動物互動的方式變得不穩定,「人畜共通疾病傳給人類的次數增加,接著,我們增強這種疾病和讓疾病在人類之間傳播的能力也增加了」。猴痘並非最近才從動物傳給人。人類首例猴痘於一九七○年在剛果民主共和國發現,從此在中非和西非傳播。七成五新興傳染病 人畜共通根據聯合國環境署的資料,人類所有已知傳染病中,約六成是人畜共通疾病,而在新興傳染病中有七成五是人畜共通疾病。英國劍橋大學流行病學家雷斯提夫說,最近幾十年人畜共通傳染病的病原體和疫情增加,是因為「人口成長、牲畜增加和野生動物棲息地逐漸被侵占,野生動物為了因應人類活動大幅改變自己的行為,搬離愈來愈小的棲息地。免疫力變差的動物在人類和家畜附近徘徊,當然會促進病原體傳播」。法國發展研究院人畜共通傳染病專家霍許說,大規模砍伐森林的結果是,大自然中調節病毒的動物不見了,以致病毒更易傳播。病原體網絡改變 威脅人類更糟的是,今年稍早發表的一分大規模研究顯示,氣候變遷使傳染病大流行發生的風險提高。研究寫道,動物因為棲息地氣溫升高而逃離之後,將首次遇到其他物種,可能把據說大多在熱帶森林野生哺乳動物之間「悄悄傳播」的一萬種人畜共通疾病病毒,部分傳染給其他物種。研究共同作者、美國喬治城大學疾病生態學者艾伯里說:「宿主—病原體網絡將大為改變。我們必須加強監視都市和野生動物,以便找出病原體是在何時從一個物種跳到另一個物種,如果被病原體侵入的宿主是都市動物,或活動範圍接近人類,我們就該提高警覺。」加強偏鄉醫療 能及早防疫英國利物浦大學和肯亞國際家畜研究所傳染病專家費弗說,「可能會有一系列危險傳染病出現,我們必須做好準備」,包括關注偏遠地區居民公共衛生,以及加強研究這類區域的生態,以理解不同物種如何互動。雷斯提夫說,這個複雜問題「沒有簡單的解決辦法,最保險的方法是盡可能降低風險。我們必須投入鉅資,在世界各地貧困區加強醫療和檢測能力,以便及早偵測、辨認和控制疫情」。
-
2022-04-27 新冠肺炎.COVID-19疫苗
若無法正確辨認病毒反而可能帶來危險 曾困擾新冠疫苗開發者的兩條路徑
要讓疫苗發揮功效,理想情況下應該把疫苗設計為棘蛋白的高腳杯形狀。受過訓練的免疫系統會在棘蛋白變形成可以刺穿細胞的彈簧刀形狀前發動攻擊。運氣好的話,就能破壞病毒強大的對接機制。對於在實驗室將活體新冠病毒去活化,藉以製造疫苗的公司而言,用來剝奪病毒攻擊力的方法,如使用甲醛或極端高溫,有可能阻止疫苗完美地複製棘蛋白的高腳杯形狀。但是對BioNTech,以及那些希望透過提供遺傳指令讓人體自行複製棘蛋白的人來說,困難之處在於蛋白質的結構天生就不穩定。當mRNA傳遞棘蛋白的序列(也就是棘蛋白的製造藍圖)時,人體最後可能產生結構稍有不同的蛋白質,而不是讓疫苗發揮作用所需的蛋白質。如果人體的武力部隊無法正確辨認冠狀病毒,那麼可能造成疫苗無效。這也可能帶來危險,1960年代的RSV災難,以及MERS和SARS原型疫苗的不幸故事,正是因此而起。幸好,埋首苦讀研究資料的那個週末,吳沙忻發現距離梅因茲六千四百公里之外有位仁兄,他的職業生涯致力於穩定病毒抗原的結構,希望研究人員最後能藉此開發出對抗RSV、HIV和其他病原體的有效藥物。他就是葛拉漢(Barney Graham)。▌盟友美國國家衛生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NIH)資深免疫學家和病毒學家的葛拉漢,來自堪薩斯州,家裡開設養豬場。他原本念的是數學,最後把注意力轉向了生物學。1980年代,在目睹愛滋病大流行肆虐之後,葛拉漢便著迷於瞭解HIV和其他惱人的病毒,如RSV。當他意識到是蛋白質變形阻礙了疫苗的效力,讓免疫系統狙擊手難以分離出攻擊目標時,他開始嘗試穩定蛋白質的形狀。2012年,利用現代生物工程技術,葛拉漢設計出一種可以保持「融合前」形狀的抗原,終於為開發安全的RSV疫苗帶來了希望。隨後,葛拉漢試著對MERS病毒做同樣的事,他所利用的檢體來自一位產生類流感症狀的博士生。當時這位博士生剛從沙烏地阿拉伯的麥加朝聖歸來,而沙烏地阿拉伯就是MERS病毒最先被人發現的地方。透過策略性地僅置換棘蛋白序列中的兩個胺基酸,葛拉漢得以穩定棘蛋白的結構,並誘發出更為強烈的抗體反應。在1月的那個週末,吳沙忻正是讀到了這一項突破性的進展,並立刻認定這對成功開發出新冠病毒疫苗來說有潛在的重要性。吳沙忻並不清楚葛拉漢是否已經開始研究新冠肺炎,但上海新型冠狀病毒的基因序列跟MERS病毒約有54%的相似度,這樣的相似度已足夠吳沙忻做出一些有根據的猜測。進一步檢視這兩種病毒的基因組,吳沙忻意識到葛拉漢的方法或許也能穩定武漢冠狀病毒的蛋白質結構。利用這項設計,BioNTech的疫苗不僅更有機會發揮效用,還能避免可怕的抗體依賴性增強現象。身為腫瘤免疫學家的吳沙忻,從來沒有和專長領域在傳染病的葛拉漢碰過面。經過一番研究,吳沙忻發現葛拉漢和莫德納這間mRNA公司有合作關係,而莫德納也已經大張旗鼓地宣布他們正在研發冠狀病毒疫苗。但吳沙忻說自己並未因此感到困擾,他說:「我相信我可以依靠科學家同僚的責任感。」吳沙忻毫不猶豫地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葛拉漢,自介之外,也懇求對方提供學術上的幫助。令人開心的是,葛拉漢很快就回信了,後續雙方也透過電話和電子郵件進行了友善的交流,討論手邊和新冠病毒棘蛋白構形有關的證據。碰巧,自從1月11日新型冠狀病毒的基因序列上傳之後,這位美國國家衛生院的科學家確實一直對此進行鑽研(事實上,葛拉漢就是推動公布序列的重要研究人員之一)。兩人的對話中,葛拉漢直爽地提供吳沙忻所需要的資訊,也就是分子版的保險箱密碼。「我感覺得出來吳沙忻是一位傑出的科學家,」留著灰色山羊鬍的葛拉漢如此說道,他的辦公室裡擺著病毒蛋白質的立體模型。葛拉漢說:「我只是告訴他,如果要製造疫苗我會怎麼做,編號九百八十六和九百八十七的位置應該可以穩定棘蛋白。」葛拉漢把跟莫德納產生專利衝突的問題擺在一旁,「我是公務員,」這位此時已退休的資深研究人員如此說道:「這麼做的原因全是為了讓事情進展得更快、更好。」至少,葛拉漢說自己和美國生技公司的關係比較偏向概念性的合作,而他也跟美國國家衛生院轄下傳染病機構的領導人佛奇討論過,如果能幫助全球擊敗這個新型冠狀病毒,他們應該把美國政府機構的專業知識公諸於世。葛拉漢回憶道:「這場疫情感覺是個危機,我們內部做了決定,不會過度擔心智慧財產或機密的問題。」隨後,BioNTech的業務開發團隊和美國國家衛生院互相交換資訊,同意彼此的合作關係。然而,對於棘蛋白的偵查,此時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做了更深入的研究之後,吳沙忻發現研究人員之間意見分歧。▌兩種方式大PK許多人主張在疫苗中複製完整的棘蛋白,有些人認為僅複製其中一小部分,也就是所謂的受體結合區域(receptor binding domain,RBD),會是更好的方式。受體結合區域是棘蛋白最尖端的部分,就是這個區域讓棘蛋白能夠發揮功能,緊扣住肺細胞上的特定受器。理論上,對許多疫苗開發者來說,製造僅複製受體結合區域的疫苗會讓事情變得簡單許多。他們只需要在疫苗提供的「通緝犯海報」上重新畫出敵人一小部分的面容,而不需要畫出一模一樣的棘蛋白。這種方法的擁護者認為,如此一來,除了疫苗的製程變得更容易,產生較少的基因「垃圾」(這樣的疫苗僅含兩百個胺基酸,也就是蛋白質的建構單位,而非完整棘蛋白的一千兩百個胺基酸),還可以縮小目標範圍,大幅降低產生抗體依賴性增強現象的風險。棘蛋白的其餘部分不會受到抗體反應的影響,進而把抗體上Y型突起(也就是恆定區)幫助病毒入侵細胞的機會降到最低。此外,免疫反應愈集中,抗體中和個別棘蛋白(一個病毒顆粒上有二十五到四十個棘蛋白)的機會就愈大。鎖定受體結合區域,可以防止病毒上較不重要的部分造成免疫系統軍隊分心,迫使它們專注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把敵軍入侵健康細胞所用的武器尖端給弄鈍。這種做法的支持者不乏一些科學界的重量級人物,特別是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主任高福,是一位曾就讀牛津大學和哈佛大學的免疫學家。高福和葛拉漢是舊識,這幾個禮拜以來,他們一直在討論各自支持的不同方法。葛拉漢相信他的設計,那就是「利用結構穩定的完整棘蛋白」,還是比較好,但他試圖委婉地說服吳沙忻改用針對受體結合區域的方式製造疫苗,他說:「我想幫助高福。」莫德納要以完整的棘蛋白來製造疫苗,葛拉漢認為如果有其他人去嘗試另一種選項,對這個世界是件好事,畢竟誰也說不準這或許是更好的方法。他根本不知道BioNTech要製造一種面面俱到的疫苗。葛拉漢的論點吸引了吳沙忻。他知道受體結合區域是所謂的「突變熱點」,假設病毒如常地開始出現變種,以完整棘蛋白製造的疫苗,效力可能會維持得較好,效用時間較長。※ 本文摘自《光速計畫:BioNTech疫苗研發之路》。《光速計畫:BioNTech疫苗研發之路》作者:喬.米勒, 吳沙忻, 厄茲勒姆.圖雷西譯者:陸維濃出版社:天下文化出版日期:2022/03/31
-
2022-02-08 新聞.健康知識+
對抗瘟疫最古老的回應 為什麼人們對隔離檢疫總是心存懷疑?
隔離檢疫是一種古老的工具隔離檢疫的英文「quarantine」 源自義大利文的「quarantena」, 是「quarantagiorni」的簡寫,意思是「四十天」,這是人類對流行病最古老、也最一致的反應之一。理論上,隔離檢疫一直是小規模的,它的運作機制是把疑似患病的人跟已知健康的人給分隔開來,但這種看似簡單的區隔,卻開啟了哲學不確定性、倫理風險與政治權力可能的濫用。雖然隔離檢疫在後勤執行上可能很困難,但它背後的邏輯其實很簡單:你的體內可能有某種危險的東西—某種具有傳染性的東西—它正處於掙脫束縛的邊緣。你想看看它是否會出現,而你需要的空間與時間就是隔離。隔離是一種有效的醫療工具,但在道德、倫理、宗教問題上,它也是一種異常詩意的比喻:它是一段等待期,讓你看看潛藏在你體內的東西是否會顯露出來。數百年甚至數千年以來,隔離檢疫一直是用來在「已知」與「未知」之間建立緩衝。它延遲了我們與某種我們不理解、且缺乏天然免疫力的東西接觸。它從本質上就是一種空間性的解決方法,其核心是監測。建築師與工程師設計的隔離空間,無論是專門的醫院病房、改裝的Airstream 露營拖車、改造的汽車旅館或氣密的溫室,都是試圖消除我們與他人互動的風險。正因如此,隔離在歷史上最常發生在交流場所、入境關口、不同文化、甚至不同物種交會的地點。事實上,某些現有的地緣政治邊界,就是因為隔離才存在的。民族國家與帝國曾經如臨大敵地想保護自己躲過即將到來的威脅,這些分界線一直留存到今日。面對恐怖的、致命的事物,我們當然會想方設法延遲它的到來,而這種延遲就是隔離。在今日,隔離檢疫的重要性史無前例,因為我們以有利於新型病原的方式改變環境,動搖平衡。細菌與病毒光靠數量就能在與人類的關係中佔據上風,更別提它們還有更快的世代循環這項演化優勢。它們現在能在數小時內在各大洲之間跳房子、乘坐噴射飛機環遊世界,並沿著貿易與旅行網路傳播。當我們改變氣候、深入世界各地未開發的地方、砍伐雨林、干擾偏遠洞穴來破壞生態系時,我們也開始接觸野生動物,而在某些情況下,我們甚至會食用、養殖、把牠們—以及牠們的疾病—帶進我們的日常生活。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為數以千計的病毒和細菌提供了溢出(spill over)或跳躍傳染宿主的機會,進而釋放新的瘟疫。隔離是我們手上最好的、有時也是唯一的武器,幫助我們保護自己、對抗真正的新型病原。隔離為我們爭取了應變所需的時間與空間。正式來說,人類至少從十四世紀開始,就一直在對自己與彼此進行隔離檢疫,以應對黑死病。一三七七年七月,亞得里亞海沿岸的濱海城市杜布羅夫尼克(Dubrovnik)制定了公認是世界上第一套具體規定隔離的強制公衛措施。當地的大議會批准了一條規定:「來自疫區者不得進入杜布羅夫尼克或其地區,除非先在姆爾坎聖馬可(St.Mark, Mrkan)小島或察夫塔特(Cavtat)鎮度過一個月,這是出於消毒目的之考量。」杜布羅夫尼克的長老並沒有在疾病來襲時關閉城門,犧牲交易帶來的經濟利益,而是建立了一道緩衝,延遲潛在感染人員與貨物進入城市的時間,直到證實安全才放行。因此,隔離檢疫是一種古老的工具,卻在我們的現代世界重新佔據中央舞台,它具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宗教起源:隔離最初只限三十天,而四十天的隔離卻為這種經驗賦予了神學上的重要性。藉由採用四十這個數字,隔離在概念上就能追溯到聖經時代。自那時起,隔離就是一段淨化的時期,明確援引了基督在沙漠中的四十天、基督教大齋節(Christian Lent)的四十天、迫使諾亞建造方舟的四十天降雨,甚至是摩西在西奈山(Mount Sinai)山頂等待十誡所花的四十天。正如珍.史蒂芬斯.克勞肖(Jane Stevens Crawshaw)在《瘟疫醫院:近代早期威尼斯城市的公共衛生》(Plague Hospitals: Public Health for the City in Early Modern Venice)中強調的那樣,「隔離期的宗教意義並非巧合,它被選中是為了撫慰隔離者,以及鼓勵人們把隔離視為一段在奉獻中度過的淨化期。」這讓隔離既是以信仰為基礎,又具有醫療的性質,既是對靈魂的淨化,又是對身體的清潔。隔離就是為了體驗淨化、讓自己與世界保持距離,然後以重生的姿態再度進入世界,確保自己擺脫了充斥髒汙的傳染。第一座用於隔離檢疫的永久設施在二○一六年九月一個灑滿陽光的寧靜黃昏,當時離新型冠狀病毒使世界停擺還有好幾年,路易奇.貝爾蒂納托伸手迎接我們進入奎利尼.斯坦帕里亞基金會(Fondazione Querini Stampalia)在威尼斯的圖書館。貝爾蒂納托是一名醫生兼公衛政策專家,年屆六十,皮膚黝黑又朝氣蓬勃,巧妙弄亂的頭髮只露出一絲灰色。他曾是義大利維內托(Veneto)大區的國際衛生主任,後來也擔任義大利國家COVID-19 應變小組的首席科學顧問。他頗為熱衷於隔離檢疫這門學問,對這項工作的醫療史、未來應用及獨特的倫理責任,都鑽研甚深。我們與貝爾蒂納托見面的這座圖書館,是奎利尼.斯坦帕里亞(Querini Stampalia)貴族世家的最後一位成員創立的。在他的希望下,假日時圖書館會對大眾開放直到午夜,這是為了確保威尼斯人在其他圖書館關閉時,仍然有個地方能「研習有價值的學科」。(今天,圖書館已改成在比較適中的晚上七點關門,因此我們主要是在閉館後參訪,這也導致當晚出現了一個趣味時刻。)貝爾蒂納托與歷史學家兼奎利尼.斯坦帕里亞圖書館員安吉拉.穆納里(AngelaMunari)在館內跟我們會面,貝爾蒂納托負責為穆納里口譯。穆納里身材嬌小、行動俐落,她戴著歸檔用的白手套,引導我們穿過古老的書架和現代的辦公室,進入一個擺滿手稿的房間。這些手稿都涉及醫學、流行病與隔離檢疫,有些已有將近六百年的歷史,有些是羊皮紙、有些是紙,頁面往往斑駁並充滿汙跡。穆納里小心將手稿一一攤開,向我們展示地圖、威尼斯官方公衛命令、有點可怕的解剖圖、私人住宅的消毒流程、不明疾患的推定療法圖解等等。整個房間瀰漫著皮革封面和陳舊羊皮紙的濃濃氣味,混雜著貝爾蒂納托的古龍水香茅味,這是一款清爽的柑橘調香水,跟殺蟲劑有微妙的相似之處。我們後來開玩笑說,鑒於這座城市的瘧疾史和對抗蚊媒疾病的經歷,這款香水是很匹配的巧合。結果證明,貝爾蒂納托和穆納里是非常理想的嚮導,我們跟他們兩人一起探索隔離檢疫的歷史與未來,而威尼斯是最適合開啟這場對話的城市。畢竟,隔離或許是在杜布羅夫尼克最早強制執行,卻是在威尼斯這裡被精煉成一門建築與空間的科學。威尼斯是一座由島嶼、運河、橋樑、碼頭構成的迷宮,它本身就是試驗新型地理控制的天然實驗室。正如珍.史蒂芬斯.克勞肖所寫的,這座城市已經成為對抗疾病傳播的骨架,她稱之為「一種保護形式的都市空間操縱」。就連奎利尼.斯坦帕里亞圖書館都是坐落在一座島中島上,只能透過一座又小又容易堵塞的步行橋才能抵達,正是這樣的地形,讓這座城市便於進行檢疫與隔離。威尼斯潟湖依然擁有三間令人印象深刻的檢疫站(lazzaretto)遺跡,每一間都在不同的島上,每一座島都離市中心愈來愈遠。我們一邊討論,一邊審視攤開在桌上、不同世紀的威尼斯地圖,並觀察這座城市的隔離島在地圖上顯眼的標記。貝爾蒂納托解釋:義大利文的lazzaretto(拉撒路)就是檢疫站的意思。根據歷史學家的研究,這個詞(英語形式的拼寫是lazaretto)最有可能源自拿撒勒聖瑪利亞(Santa Maria di Nazareth)的變體,拿撒勒聖瑪利亞是那座島原本的名稱,威尼斯的領導者在島上建造了全世界第一座用於隔離檢疫的永久設施。從「拿撒勒」演變成「拉撒路」(Lazarus)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拉撒路(根據《路加福音》,他是聖經裡滿身是瘡的乞丐,在一名富人的門外乞討)也是痲瘋病患者的守護神。不論是以童貞純潔的聖母,或是以獲得上帝恩典救贖的染病異鄉人來為一處設施命名,這種相互交織的語源學都是相當詩意:檢疫站是分隔純潔與危險的地方,就連它的名稱都是如此。從亞洲帶到歐洲的惡靈歷史學家認為,在一三○○年代之前,歐洲與亞洲的大部分地區已經享受了幾個世紀沒有流行病的相對自由。關於黑死病究竟起源於何處,目前還沒有充分的共識,不過許多人相信它最初是在中國或中國附近爆發的。有報告指出,一種神祕疾病在一三三○年至一三五○年之間,消滅了三分之一的中國人口,隨後統治元朝的蒙古人宗族滅亡,由明朝取而代之,使該假說更具說服力。目前已知的是,鼠疫在一三四六年已經到達黑海,歷史學家認為,在卡法之圍(Siege of Caffa)(卡法現稱費奧多西亞[Feodosiya])期間,發生了一次關鍵的傳播事件。卡法是熱那亞人在克里米亞半島建立的一座重要港口,目的是與東方進行貿易。根據當時的記載,進攻的蒙古軍隊使用投石機將滿是鼠疫的屍體扔過城牆,這些屍體在街上堆積如山,把傳染病散播給義大利商人及水手。當他們逃跑時,就把疾病帶回地中海,「彷彿帶來了惡靈」。無論鼠疫的傳播是否應該歸咎於這種可怕的生物武器,鼠疫都在一三四七年透過來自亞洲的貿易商船抵達了歐洲港口。而人們對這種疾病的恐懼始終與香料貿易帶來的巨大財富彼此拉扯。(這兩者的聯繫非常緊密,因此在一三四八年,鼠疫肆虐的亞維儂[Avignon]宗座廷中有一名官員寫道:「人們不會食用或處理任何種類的香料,除非它們已經存放一年之久。」)因此,十四世紀的威尼斯是一座被圍困的城市:一種神祕、高傳染性的疾病開始感染整個地中海歐洲的人,危及當地的居民與他們的收入來源,而且沒有人知道該怎麼遏制這種疾病。貝爾蒂納托指出,在這場大流行結束時,威尼斯已經死了三分之二的人口。這種疾病被稱為黑死病,因為它的病徵之一,是患者的四肢會像木炭般發黑。另外,它也會導致患者鼠蹊部與腋窩的淋巴結異常腫大。這些腫脹的形態被稱為淋巴腺腫(bubo),因此我們如今將這種疾病稱為腺鼠疫(bubonic plague)。穿刺淋巴腺腫非常可怕,當時的醫生必須使用一根插有刀片的長棍,這樣在切開患者的腫脹腺體時,才能跟湧出的惡臭、具傳染性的膿液保持距離。惡名昭彰的瘟疫醫生服裝有一張邪惡的鳥喙面具。穆納里告訴我們,這種服裝起初是在法國設計的,卻在威尼斯受到熱烈歡迎,它在當地融入了即興喜劇(commedia dell’arte),而且經常有人在嘉年華慶典穿戴它。鳥喙面具裡會塞滿大蒜及香草植物,以便中和腐臭、腺體滲出液與死亡的氣味。(如果是新鮮切碎的大蒜,或許真能提供一些保護,因為蒜素[allicin]這種揮發性化學物質,除了使壓碎的大蒜散發獨特的氣味,也是一種吸入型抗生素。)為了釐清為什麼正式的檢疫措施與相關設施是出現在歐洲,而非中國或黎凡特(Levant)(黑死病較早侵襲但同樣嚴重的地區),穆納里解釋,我們需要瞭解當時用於診斷疾病及健康的特殊準則。黑死病在一三○○年代首次侵襲威尼斯時,二世紀希臘羅馬醫生加倫(Galen)的想法依然是歐洲醫學論述中的主流。他提倡的假說就是「體液」說,這種學說相信血液、膽汁、痰,以及尿液,是瞭解人體健康與生理學的關鍵。究竟是什麼導致黑死病?伊本.西那(Ibn Sina)是十一世紀一位頗具影響力的伊斯蘭醫生,在歐洲被稱為阿維森納(Avicenna)。他的觀點就是建立在加倫的想法上,但有時也會產生分歧。阿維森納在他的《醫典》(The Canon of Medicine)一書中將疫情爆發的原因歸因於體液、瘴癘論(miasma theory)、宇宙影響的複雜混合,還有呼吸性傳播或水媒傳播。在這樣的體系中,個體的生活方式和黃道圖,可能就跟他們接觸到不良空氣一樣重要,甚至更重要。除了這類理論之外,當時的人幾乎都是透過神學架構來理解疾病,偉大的宗教傳統往往將瘟疫侵襲歸因於神的旨意或宇宙的力量。然而,人們建議的應變方式卻眾說紛紜。威尼斯人猜想,也許鼠疫是神明為了懲罰威尼斯在商業上累積的財富—畢竟《聖經》宣揚了一種相對貶低商人的觀念,認為商人重視瑪門(Mammon)甚於上帝,還經常行騙。此外,根據醫學歷史學家馬克.哈里森(Mark Harrison)的說法,當時的伊斯蘭學者更有可能把瘟疫導致的死亡視為「神的慈悲或殉道,而非懲罰」。事實上,儘管阿維森納嘗試建構出一套傳染理論,但哈里森指出,疾病傳播可能與上帝的旨意無關這一想法「對許多穆斯林來說是極為可憎的」。相似的是,中國歷來也認為流行病是宇宙不諧的結果,遇到這種情況時,需要的是祈求神明息怒,而非建造檢疫站。在一個對感染缺乏現代科學理解的社會中,究竟是什麼導致黑死病這個問題引發了無止盡的猜測。在這場辯論中,有些人開始主張,這種疾病是由日常生活中某種實質、某種真實的東西導致的。細心的觀察者注意到,鼠疫的傳播似乎與外國港口的人員及貨物往來有密切關聯,而這種神祕的疾病已經在那些外國港口四處蔓延了。如果疾病能以一種可預測的方式,從特定地點傳到杜布羅夫尼克或威尼斯,那麼它就是一種世俗的傳染,而不是什麼靈性的病症。隔離檢疫的概念正在成形,儘管接下來幾百年中,關於它的基本原理還是爭論不斷。(直到一八○○年代中期,羅伯.柯霍[Robert Koch]的發現啟發路易.巴斯德[Louis Pasteur]的病菌論,感染傳播的微生物機制才終於得到證實。)將人員與貨物維持在徹底遠離城市的隔離狀態,使政府能利用城市本身來實地試驗這種新興醫學假說。檢疫是揭示人們感知到的身體互動、空間遠近、疾病之間聯繫的一種方式,這證明了我們應該透過流行病學的視角來理解,而非占星術或體液假說。貝爾蒂納托解釋,從這個角度來看,檢疫的接受與施行也是醫療實務現代化的早期歷史風向標之一,它顯示出人們在尋求解釋疾病來源時,對世俗及科學—而非宗教及超自然—至少抱著一種試探的信任。威尼斯等富裕的地中海共和國會採用隔離檢疫作為官方政策,這並不是巧合。這裡與世襲君主制或封建制國家截然不同,獨立公民會選出領導人。而對公民道德的承諾以及對共同利益的投資,就體現在為城市建造一間專用的檢疫站,或是一間像奎利尼.斯坦帕里亞這樣的圖書館。這需要強烈的社群意識與共有的身分認同。因此,隔離與檢疫不僅是政治現代性及醫學理性的早期範例,也是公共精神和實證科學的早期範例。面對傳染病散播註定再度犯錯?這其實多少有點諷刺。如今,隔離檢疫常被認為是中世紀的、甚至原始的做法,但在黑死病時期,它在許多方面都是一種相當成熟且現代的方式。儘管如此,隔離檢疫在當時也和現在一樣飽受批評。我們在圖書館中回溯時光,研究了貝爾蒂納托和穆納里收集的地圖與論文、如美麗漩渦般的黑色和紅色墨水所描繪的山陵與城市、器官與循環。穆納里告訴我們,義大利不同城市的醫學院會彼此競爭,對鼠疫也有不同的解釋。貝爾蒂納托一邊翻譯一邊點頭,並補充:這種醫學派系已經是長年的問題。當世界衛生組織發布《國際衛生條例》(International Health Regulations)(管轄全球遏制傳染病威脅的法律架構)的最新修訂版時,貝爾蒂納托也是代表義大利的團隊成員。他告訴我們歐洲不同地區的專家充滿分歧,更別提那些更遙遠的地區了,這使談判足足停擺了數小時。貝爾蒂納托說:「關於那些衛生法規的爭論,跟五百多年前威尼斯的爭論根本如出一轍。」這是他研究隔離的歷史與未來時反覆出現的主題。在他看來,我們似乎註定要再度犯錯,卻也有幸再度成功。他指出,即使在文藝復興時期的威尼斯,實務操作也跟早期的醫學理論和迷信觀念脫不了關係,值得注意的是到了二十一世紀,實務依舊是公衛領域的核心。穆納里指向攤在桌上的各種醫學手稿,包括一份十五世紀反對傳染理論的手稿。這些資料都說明,在腺鼠疫肆虐歐洲將近一百年之後,人們對於腺鼠疫的發生原因或如何預防傳播仍然沒有共識。在歐洲各地,應對流行病的種種措施,包括從放血等古老的醫療技術,到屠殺城市裡的所有猶太人來平息上帝怒火(在中世紀的基督教神學中,猶太人不僅拒絕承認基督是彌賽亞,也對基督受難負有直接責任。)等種族屠殺的恐怖行徑,最終都被證明既無效又殘忍。事實上,在一五一六年,威尼斯還建立了歐洲第一個官方「猶太人區」(ghetto),將隔離的衛生理論應用到猶太人身上,他們被強迫遷移到卡納雷吉歐區(Cannaregio)的一座小島,那裡唯一的交通路徑只有兩座帶門的步行橋,而且每晚都會上鎖。因此,對貝爾蒂納托而言,威尼斯隔離檢疫的故事,並不是科學進步戰勝了迷信及獵巫的濃霧,而是更有警世意義,提醒我們今日仍然面臨同樣的挑戰。人民仍然常常不信任醫療當局。針對究竟該怎麼對抗傳染病散播,市府官員與宗教領袖、商人與公衛專家,或是醫生與病患之間,都還是爭執不休。無論是小販或總統,都有人支持根本未經證實的療法,外來者和少數族群也依然被不合理地視為疫情爆發的罪魁禍首。貝爾蒂納托彷彿已經預料到不久後的二○二○年,在義大利嚴峻的冠狀病毒疫情期間會發生什麼事情。他提醒我們務必記住:想說服人們相信隔離檢疫、經濟停擺、佩戴口罩等公衛措施對他們最有利,需要極大的信任、領導力與社群凝聚力。而正是因為隔離檢疫承認不確定性,所以很多人認定施行隔離,就等於專家和領導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諷刺的是,如果熟知隔離檢疫的歷史起源,你會發現,如今更偏向迷信的居然正是檢疫。地圖和手稿來來去去,舊檢疫站的樓層平面圖、解剖圖,然後是郵輪行程及飛機航線的地圖,貝爾蒂納托警告,威尼斯等城市依然與傳染病的世界息息相關。伊波拉病毒(Ebola)、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中東呼吸症候群冠狀病毒感染症(MERS)—COVID-19 等大流行的輪廓,在二○一六年就已經很清晰了。我們談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日落,早已遠遠超過預計時間,最後穆納里道了晚安,把這些珍貴材料小心放回檔案庫裡。此時,貝爾蒂納托的眼睛一亮,端出了一個驚喜:一套他委託義大利的戲服設計師所製作的特別服裝,設計師名叫伊莉莎.科貝洛(Elisa Cobello),是他朋友的女兒。他從包包裡取出兩套服裝,一套是二十一世紀的泰維克(Tyvek)個人防護裝備,就是他在非洲治療伊波拉患者時穿的那種;另一套是依照貝爾蒂納托的要求縫製的,一件黑死病時代的瘟疫醫生長袍,配有一個喙狀頭盔。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在我們談話時,這個頭盔居然一直藏在他的包裡。貝爾蒂納托接著花了二十分鐘,在我們面前穿上這套中世紀威尼斯的瘟疫醫生服裝,同時指導傑夫如何以正確順序穿戴現代的個人防護裝備。這兩套服裝都需要遵循一套費力的穿戴步驟,即使在非緊急情況下,都不容易穿戴正確。貝爾蒂納托這麼做,並不是想表達現代醫療裝備就跟塞滿百花香(potpourri)的鳥喙面具一樣無效。完全不是這樣。相反地,他的重點是:人類在回應我們不理解的事物時(不論是黑死病、伊波拉病毒,或是幾年後出現的COVID-19),採取的方式之一就是制定規約和程序,當我們試圖戰勝眼前的未知,這些儀式性行為會讓我們安心。從薰香草藥到乾洗手、從威尼斯的檢疫站到高級防護設施,它們都能減少接觸和限制暴露,將陌生的威脅拒之門外。兩人就這樣全副武裝,並肩站在一起。傑夫穿著連帽泰維克防護服、戴著N95口罩及護目鏡,汗流浹背;貝爾蒂納托幾乎全身都包在他的恐怖片服裝裡。下一秒,我們聽到外面的走廊傳來一聲驚呼,是個保全人員發出的。當這奇形怪狀的兩人回望著他時,他看起來困惑不解,而且頗為驚恐。原來,當我們吹毛求疵,努力想遵循正確步驟穿上防護裝備時,我們全都忘記時間了。圖書館已經關閉將近半小時。那位保全以為他巡邏時已經空無一人,沒想到卻撞見這個文藝復興神祕儀式混搭生物危害防治的活動。貝爾蒂納托脫下面具,保全看到他的笑容後鬆了一口氣,兩個人用義大利語交談了幾句後大笑起來。※ 本文摘自《隔離:封城防疫的歷史、現在與未來》。《隔離:封城防疫的歷史、現在與未來》作者:傑夫‧馬納夫, 妮可拉・特莉譯者:涂瑋瑛, 蕭永群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22/01/06
-
2022-01-17 新冠肺炎.全球疫情
「希望人人打得到」美國科學家研發更易量產新冠疫苗 放棄專利申請
美國德州科學家正研發一種名叫「Corbevax」的Covid-19疫苗,生產成本更低、且不打算申請專利。目標讓疫情最慘重、且因接種率低而可能產生新變種的國家更容易取得。該研發團隊由貝勒醫學院(Baylor College of Medicine)德州兒童醫院疫苗開發中心的霍特茲(Peter Hotez)博士及波塔姿(Maria Bottazzi)博士領軍。他們自2011年以來便致力開發2種呼吸症候群冠狀病毒SARS和MERS原型疫苗,並以此基礎製作新的Covid-19疫苗「Corbevax」,亦稱「全球的Covid-19疫苗(the world’s Covid-19 vaccine)」。目前有其他60多種疫苗使用相同的開發技術,但波塔姿表示他們的疫苗絕無僅有,因為他們不申請專利:「幾乎所有能製造B型肝炎疫苗或能生產細菌、酵母這類微生物蛋白質的人,都可以複製我們的疫苗。」近期mRNA疫苗專利戰愈演愈烈。莫德納藥廠(Moderna)和美國國家衛生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正爭辯7300萬美國人施打的Covid-19疫苗技術歸屬,若認定莫德納藥廠侵犯聯邦政府的專利,可能得賠償超過10億美元(約合新台幣275億元)。德州兒童醫院疫苗開發中心尚未公佈Corbevax的臨床試驗數據,但透露該疫苗對原始Covid-19毒株效力超過90%,對Delta變種效力超過80%,對Omicron變種效力則仍在測試。德州兒童醫院疫苗開發中心透過與生產B型肝炎疫苗相同的方法生產Corbevax疫苗,二者過程都使用酵母。波塔姿解釋:「我們在實驗室使用酵母系統直接合成製造蛋白質。讓酵母製造看似由病毒製造的蛋白質,再免疫化這個蛋白質,再由身體處理這種蛋白質,傳送到體內的免疫系統。」且Corbevax疫苗與運輸過程需要極凍保存的輝瑞疫苗不同,只需要標準冷藏保存即可。與波塔姿團隊長年合作的印度製藥廠Biological E已經生產了1.5億劑新型Corbevax疫苗,並將很快能夠每月生產1億劑。波塔姿說,該團隊在向政府募資失利後,慈善捐款助他們達成目標。德州兒童醫院疫苗開發中心本質上是學術科學機構,但開發Corbevax疫苗迫使他們重整資源,提高Covid疫苗開發候選者的可見度。波塔姿指出:「每種技術都有優缺點。所有(疫苗)都是一種解決方案。但當全球情況嚴峻時,你不會只採取一種方案,而是會嘗試所有解決方案。」波塔姿提到,團隊因為有共同的人道主義理念,所以沒申請疫苗專利,並期盼能廣泛與科學界合作。波塔姿希望團隊的作為能夠激勵其他人效仿,為其他疾病和病毒(如鉤蟲)製造負擔得起且容易取得的疫苗。
-
2021-10-20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獨/新冠病毒是人造或自然?冠狀病毒之父:有一段特殊基因
有「冠狀病毒之父」美譽的中研院院士賴明詔昨天受邀到成大演講時,對於新冠肺炎病毒到底是人造的還是自然產生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其中有一段基因是科學家用來增強病毒毒性的」,世界衛生組織(WHO)目前公布7種合格的疫苗,其中包括兩種中國大陸研發的疫苗,美國下個月就要提出疫苗護照,是否會接受中國疫苗,「這是一個政治問題」。賴明詔昨天與前副總統陳建仁一起受邀到成大參與大師講座,賴在演講中提到目前WHO即將第三次組團到中國調查COVID-19的起源,對於新冠肺炎病毒到底是從實驗室流出來,或是自然界產生,目前全世界科學界仍在討論中。他表示,像是SARS、MERS等冠狀病毒,都是經由蝙蝠傳染給其他動物,再傳染給人類,因此可以解釋COVID-19也很可能是自然界產生,但是COVID-19卻多了一段特殊的基因,這段基因過去科學家是用來增強病毒毒性的,可以用人工的方式放進病毒裡,所以新冠肺炎病毒到底是人為或自然產生的,至今仍是羅生門,沒有答案。他表示,目前經過WHO核可的新冠肺炎疫苗共有7種,除了台灣熟知的AZ、莫德納、BNT之外,還有美國的嬌生疫苗、印度的Covishield疫苗,與中國的國藥疫苗及科興疫苗,美國下個月就要實施疫苗護照措施,是否會認同WHO的認定,目前還不知道,他開玩笑說「這是政治問題,可能要由陳副總統才能解決」。
-
2021-10-20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獨/克服COVID19之後 冠狀病毒之父:還有更多等待人類
有「冠狀病毒之父」美譽的中研院院士賴明詔昨天受邀到成大演講時,透露許多未來新興病毒的的狀況,他表示,由於蝙蝠與病毒的特性,未來會有更多的新興病毒出現,等待人類去克服,絕對不會只有COVID-19,而COVID-19患者中大約有8%無法痊癒、成為一種長期的疾病,詳細的情況目前學界仍不清楚,等待更多的研究。前成大校長賴明詔昨天受邀回成大進行「醫學領域大師講座」時,以「克服新冠病毒的希望為挑戰」為題演講,表示過去新冠病毒只會造成感冒等,學界對它的興趣不大,但自己卻發現其獨特,放棄從醫投入研究,實驗室因此有許多獨創的成果。他表示,目前已知會感染人類的冠狀病毒已有8株,除了SARS、MERS(中東呼吸系統症候群)、COVID-19等之外,當全球仍在對抗新冠肺炎病毒時,寮國與中國大陸又分析出新的冠狀病毒。有這麼多新興病毒帶來新的傳染病,賴明詔表示,研究顯示SARS等病毒的傳染來源都是蝙蝠,主要是蝙蝠是一種奇特的生物,是唯一會飛行的哺乳動物,擁有獨特的免疫系統與很強的DNA修補功能,造成牠身上有很多病毒卻能和平共存,全球有1300多種的蝙蝠,大部分都帶有各種病毒、尤其是冠狀病毒。「蝙蝠在東方是吉祥福氣的象徵,但對人類來說其實並不吉祥」他開玩笑說,加上冠狀病毒有3萬多個基因體,比起其他病毒多很多,其RNA的特性就是會不斷變化,像是COVID-19在兩年的流行期間就已發生許多突變,未來人類會面臨更多新興毒病引發傳染病的挑戰,蝙蝠的相關研究是研究新興疾病的重要課題之一。對於全球有2億3000多萬人感染新冠肺炎,其中有些人在治療後仍無法痊癒,賴明詔表示,目前顯示有8%的人會成為長期疾病,過去在老鼠的研究中,有部分的病毒會留在神經細胞造成後續的問題,但在人身上是否有同樣的情況還不清楚,至於病毒長期會對人類健康有何影響,研究也還不夠多。
-
2021-10-06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新冠康復難!精神病、中風風險增3倍 5種人PTSD風險高
台灣目前累計有1萬5418名新冠肺炎康復者,他們真的完全康復了嗎?台灣疫情爆發已近五個月,中央仍無相關統計,各大醫院近期才宣布開設追蹤門診。台大公衛學者綜合國際重要大型研究並提醒,三成確診者有五大症狀會持續半年以上,四成兒童確診者逾四個月仍受症狀所苦。住院或重症者六個月內發生精神疾病、中風、顱內出血之風險是流感病人的2到3倍。還有五種人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高危險群,社會大眾PTSD發生率高達三成,僅略低於SARS和MERS當年。台大公衛學者任小萱表示,各國早在去年1月就開始探討新冠康復者的健康議題,《英格蘭醫學期刊》總結所有研究所探討的疾病,發現影響層面極廣,包括心臟、腦、脾臟、肝臟、腎臟、胰臟、肺臟、消化系統,幾乎所有器官都持續受影響。英國研究顯示兩成確診者症狀持續超過5周,一成持續超過12周,以疲勞、咳嗽、頭痛為大宗。國際間定義感染12周(三個月)後仍出現的症狀就是「新冠肺炎急性期後綜合症」,實證顯示三個月後,最多有55%成確診者仍感到疲憊、17%還會咳嗽、31%還會腹瀉嘔吐,18%還會頭痛。橫跨56個國家的調查發現,有些人原本沒事,但兩個月後忽然出現心血管、皮膚、腸胃道、神經痛、過敏、眼耳疾病、關節肌肉痛、記憶及語言能力受損、亂經等症狀。還有30%確診者症狀會持續超過6個月,五大症狀包括疲勞(80%)、勞動後倦怠(75%)、腦霧(60%)、神經感覺異常(55%)、頭痛相關症狀(50%)。其中勞動後倦怠,對腦力型勞工影響較小,但對於體力型勞工的影響就很大。義大利研究甚至發現,18歲以下兒童確診者也有一到兩成持續有失眠、呼吸道症狀、鼻塞、疲勞、肌肉痛、注意力不集中、關節痛等症狀。康復者發生精神及神經疾病的風險也大幅上升。專精於精神心理衛生台大醫院護理部副主任張榮珍指出,美國研界追蹤23萬名確診者,結果發現感染後六個月內,新冠住院病人首發或復發神經及精神疾病的風險,是流感病人的1.5到1.8倍、任何其他呼吸道疾病的1.2到1.3倍。從新冠肺炎重症康復的人,六個月內發生較嚴重神經及精神疾病的風險更高。曾住院者風險增為1.3到1.7倍,曾住加護病房者風險為1.6到2.9倍;曾因確診而發生腦病變者的人,風險更達到1.9到3.2倍。併發腦病變的新冠肺炎康復者在追蹤200天期間,發生顱內出血和缺血性腦中風的機率,遠遠高於其他嚴重度的康復者,程度超過三倍。張榮珍表示,很多國家疫情嚴峻時大量病人湧入醫院,有些人在救治不及下過世,相當於重大災難事件,可能引發。發表於《美國醫學會雜誌》的研究顯示,新冠肺炎造成義大利民眾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的比例高達30%,高於911事件、日本311事件、美國卡翠納颶風,僅次於SARS或MERS疫情時(32%),「新冠肺炎可說是世紀大災難也不為過。」張榮珍表示,PTSD發生時會做惡夢,例如身邊的人一一過世、病況危急卻沒人來救自己;還會極力避免想起相關痛苦記憶,常有驚恐、罪惡、憤怒、羞恥等負面感受。歸納義大利追蹤研究,有五種人發生PTSD風險最高,即女性、病程中情緒激動或錯亂者,出現長期症狀者、有精神疾病病史、肥胖。張榮珍說,醫療人員如果接觸到符合這些特徵的康復者,應格外予以關切和資源。疫情下政府除了支持經濟活動和社區組織,也不能忘了支持民眾取得更多心理健康評估與幫助的資源。
-
2021-08-22 名人.楊定一
楊定一/個人體質是面對疾病的關鍵
傳染病對人類歷史的影響,絕對不會亞於戰爭。光從近代來看,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1930年代後催生美國國家衛生院的鸚鵡熱流行、2003年在東亞爆發的SARS、2012年襲捲中東的MERS及其他大大小小傳染病,對公共衛生管理帶來很大的挑戰,對社會整體也造成衝擊。這次Covid-19全球大流行,人心隨著管制、鬆綁、防疫物資、疫苗、病毒變種等因素反覆起伏。儘管疫情還看不到盡頭,但經濟和社會活動不可能長期停滯、國際交流早晚恢復,「與病毒共生存」已是我們難以迴避的未來。許多朋友希望我能分享過去從事免疫研究的經過,以及從預防醫學和全人醫學角度來談如何對抗這場全球疫情。確實,目前主流想法都是把注意力放在如何消除病毒。然而,我還是要回到最根本的醫學常識,也就是:相較於病毒的致病力,個人的體質其實是防疫更重要的關鍵。體質,是現代的西方醫學透過代謝體學和嚴謹的統計分析也逐漸體認到的健康關鍵。許多慢性病研究都歸納出:一個人已經有的疾病(共病,comorbidity)和生活習慣,可能影響他受疾病影響的後果。此外,從免疫的角度,我也一直強調「抗發炎」的重要性。壓力、情緒和不良生活習慣都是導致慢性發炎的因子。長期發炎除導致多種慢性疾病,更會干擾人體面對病原的免疫反應。這也是一種體質。你可能會想問:一個人如果受到Covid-19病毒感染,他的結果也和體質有關嗎?答案不用我多說,任何人客觀去看大量而正規的醫療紀錄,就可以得出結論。最近,美國疾病管制與預防中心(CDC)的專家分析了從Covid-19爆發以來,2020年3月至2021年3月的一年內,全美800家醫療機構數百萬名住院患者的醫療保險紀錄。研究提到,這一年來,這800間醫院共收治490萬名患者住院治療,其中55萬人因Covid-19感染而入院。光住院數字就已經反映出Covid-19對醫療系統造成的負擔,以及醫療崩潰的危險。那麼,個人的情況呢?入院的重症患者,超過九成至少有一種慢性健康問題,最常見的前三名分別是高血壓、脂肪代謝性疾病和肥胖。如果針對死亡率進一步分析,會發現肥胖帶來的風險最高,第二高則是各種焦慮和恐懼症,接下來是其他慢性病,包括已經產生併發症的糖尿病、腎臟病和各種與老化相關的神經退化疾病。從死亡率的風險因子來看,個人的壓力與情緒管理,對健康影響是不能小看的。此外,許多慢性病患者不是單一疾病,而是多重退化。研究也告訴我們:比起原本健康的感染者,患有一種慢性病的感染者的死亡風險是1.53倍;同時患有超過10種慢性病的人,感染後的死亡風險甚至接近4倍。從這些數據,再加上Covid-19感染者有極高比例是無症狀感染的事實,你可能也明白:奪去生命或讓人重症而入院的,不見得是因為病毒多麼可怕,而是──個人的體質與健康是否足以面對病毒的挑戰。多年來,我透過《真原醫》從「心」的層面出發,希望幫大家為自己建構良好體質。現在回頭看,這些努力好像是為現在的挑戰所準備似的,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從飲食、運動、呼吸和情緒管理著手,徹底改造體質。你,會選擇從哪一個環節開始呢?
-
2021-08-06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臺灣百年前疫情的「懷思憑弔」 疫情烽火下的我見我思
【編者按】在這全球籠罩於新冠疫情的困境下,特別感到興奮的是,醫學生時代所景仰的基礎醫學老師,居然在她仍然勤於研究與教學之餘,主動與我們分享她由「新冠疫情之省思」,進而引申到「全民防疫運動:從個人情緒免疫保健談起」的心得。更意想不到的是透過她的推薦,她的學生也是位名教授,不僅是科學家,也兼具豐沛的歷史與文學素養,巧妙地以古代流感與古籍瘴癘的「前世今生」、臺灣百年前疫情的「懷思憑弔」、臺灣近百年來流感的「編年紀實」、「疫情時代」衝擊下的「有守有為」,分段介紹他在疫情烽火下的一些看法。希望透過這兩位兼具科學專長與人文素養的學者精心撰寫的三篇文章,在疫情肆虐的無奈之下,我們找到一些還可以做的努力。現代流感與古籍瘴癘的「前世今生」瘴癘,亦稱瘴氣(中醫慣用之名詞),是指山林間在濕熱環境下因動植物腐敗而產生的一種能致病的微生物(如病毒、細菌與真菌)滋生汙染物。由瘴氣引起的疾病一般稱為瘴病,故瘴病是多種疾病(流行病或熱帶疾病)的總稱;又瘴氣作為古代的疾病地理學概念,其主要與南方氣候、植被和地貌有關。瘴氣被認為是一種有毒氣體或薄霧,其不僅只在被感染個體內引發致病,更是會隨空氣傳播至該汙染區域內的多數個體(人或動物) 。醫學界往往以為過去所說的「瘴病」即是因水土不服所罹患的「中暑」或「感冒」或「瘧疾」等症,然廣義的「瘴病」則泛指熱帶或亞熱帶所在區域的傳染病。西方將瘴氣稱之為miasma,意思是「不潔」或「污染」。雖然「疫」難以認定為某一種病或症,但就「眾人同病;即疫也」的意義來說,古籍醫書或現代流行病學對「疫」之解,無疑是指稍有規模的流行性疾病,如「霍亂」、「天花」與「登革熱」等。其中「疫」中之重的「瘟疫」或謂「大疫」,更是指某種流行病/傳染病的大範圍爆發,諸如瘧疾、鼠疫、肺結核等,這當中也可能就包括了好發在特定季節或地區的「流感」疫情。隨著現代實證醫學的崛起,瘴癘(疫癘)這用詞已漸漸被後人接受是某些生物(主要是人類)因細菌或病毒感染所引發的流行性傳染病,如風熱性感冒(流感病毒或病毒所引起的急性上呼吸道傳染疾病)。臺灣百年前疫情的「懷思憑弔」清朝統治期間,來台的漢人多將台灣稱為瘴癘之地,文獻記載中也多次強調台灣島上疫病橫行,如清代《平台紀事本末》所載乾隆五十一年(1786)時際,偽鄭(即明鄭時期1662-1683)時多瘴癘,居民寥落;更云當年軍中疫癘大起,各路副將、參將、游擊、守備先後沒於軍,弁兵死者日數十人。由這些史書記載顯示,自明鄭正式經營/署理台灣至清初(康/雍/乾時期),來台/遷台/開台的我輩先祖都遇到了與先後來到台灣(福爾摩沙)的荷蘭人或西班牙人相類似的久居難題,亦即無法克服疫病(瘴癘)之生死交關。因疫情而病歿的現象到清末/日治的台灣還是經年發生,且台灣本島南北各處無一倖免。據史料記載,1871年日本國藉口琉球海難船民遭臺灣南端高士佛社等居民(排灣族)殺害之故,于1874年出兵攻打恆春半島的原住民,史稱「牡丹社事件」。在此之際,日本西鄉從道所率領的三千六百名官兵前往台灣征戰中,竟有500餘人死於疫病(戰鬥陣亡者僅20餘人),而清朝6500員派台「文武員弁」也因「疫氣流行」而病故者眾。再者,清末來台灣鎮守海疆的左宗棠楚軍(湖南兵),也於1885-1886年修築嘉義至大陂橫貫道路之際,許多士兵因遇到暑熱、瘴癘所引發的水土不服(主要是瘧疾)而相繼病死長埋台灣,這近百座埋骨處現就位於高雄市甲仙區小林里五里埔,即甲仙鎮海軍墓。日治初期的台灣,于1896-1917二十年間,就曾出現了五次鼠疫流行(造成兩萬四千人死亡)與1919-1920年北部地區爆發過嚴重的「虎列剌」(即霍亂,造成四千三百多人死亡)。之後,國民政府接收台灣初期,因公共衛生推行落後,再加上兩岸人流頻繁往來下,導致原本在台灣已幾乎「絕跡」的各種傳染疾病,包含霍亂、天花、鼠疫與狂犬病等疫情又再次爆發。以1946年(民國35年)為例,台灣就曾因中國傳來「霍亂」,導致當年全台3809人染疫致病,2210人不幸死亡(致死率高達58%),而嘉義地區更因防疫封城(港)管制而導致警民重大衝突,進而衍變成了當時的重大社會事件——「布袋事件」。臺灣近百年來流感的「編年紀實」流行性感冒(Influenza),通常簡稱為流感(Flu),為一種由流感病毒所引起的急性呼吸道感染症。流感病毒屬於正黏液病毒科,為RNA病毒的一種,主要有A、B及C型,其中A型和B型幾乎每年都會引起季節性的流行。20世紀內曾發生過四次較為嚴重且有記載的流感大流行疫情,如1918年西班牙流感、1958年亞洲流感、1968年香港流感)與1977年俄國流感等。其中1918-1919年間的西班牙流感大爆發,是近代歷史上最為嚴重的一次瘟疫大流行(估計有10億人被感染),導致全球死亡人數超過了5千萬。依據日治臺灣的1918-1919流行性感冒疫情與防疫年表,這個百年前西班牙流感在臺灣地區所造成的死亡人數,第一波超過2萬5000人(死亡率達7.18%);第二波亦超過了2萬3000人(死亡率達6.3%)。21世紀初的疫調則有,2003年的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症(SARS),是一種由冠狀病毒(Cov)所引起的首例致命流行病;2009年的墨西哥流感(A型H1N1),該病毒之遺傳組成結合了人類、鳥禽及豬隻的流感病毒基因成分(造成超過一萬人死亡)及2012年的中東呼吸道綜合症(MERS),它也是一種冠狀病毒。這20年期間爆發的上述異常致命的流感大流行,所幸僅有非典型肺炎——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在台灣流行肆虐,這波疫情有346名國人確診病例,然因其高致死率(接近20%)也造成73人不幸死亡。新冠肺炎病毒(Covid-19)是一種全新的冠狀病毒,又被稱為Sars-Cov-2,是2003年薩斯(SARS)病毒的變種/分支毒株。從2019年底Covid-19在中國武漢地區爆發後,短短幾個月就擴散至全球多個國家,迄今(7/24)為止,全球已經有一億九千多萬個病例數,四百多萬人因感染新冠病毒死亡;台灣國內則超過1萬五千個病例數,七百多人感染新冠病毒而不幸死亡。雖然Covid-19主要通過人與人近距離接觸而染疫,但該病亦已被證實可藉由被污染的物品表面等環境因素傳播,這意味著它比SARS或 MERS的疫情更難控制與阻斷。特別是,這次疫情的Covid-19病原體亦已經出現多次變異,而這種自體突變似乎能強化病毒對細胞的感染力,導致其傳染性亦急劇增強,更甚者得以避開免疫系統的阻擊(如印度Delta變異病毒株),無怪乎這次新冠肺炎疫情被聯合國稱為「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嚴峻的危機」。「疫情時代」衝擊下的「有守有為」2019末至今的新冠疫情已帶給了世界經濟帶來的熔斷衝擊,其嚴重程度遠比上世紀初的大蕭條,更因受到隔離封城、邊境管制、供應斷鏈及防控措施等影響,讓許多數人面臨著失業與貧困。從去年(2020)初第一位女台商被確診為新型冠狀病毒陽性後,台灣民眾就謹遵守著外出要戴口罩/面罩來保持社交距離,進出各大公眾場所也須嚴守「紙本登記制」/「簡訊實聯制」;染疫患者/疑似與確診病患接觸者,也都分別採取了「居家檢疫」、「防疫旅館/隔離酒店」及「自者隔離」與「居家隔離」等不同的防疫措施,來阻絕新冠病毒的傳播鏈。隨著全球疫情的升溫和病毒的持續變種,台灣的新冠肺炎本土疫情也從五月中旬進入極為險峻的階段,而三級警戒也持續延長至七月下旬(7/27全國調降為二級警戒)。再者,今年六月底國產與進口的新冠肺炎快篩試劑已陸續在各大通路/超商販售,於此同時政府也加速設立各地熱點地區的篩檢站與廣設集中檢疫所。隨著台灣政府全方位抗疫推動(滾動式調控),再加上國人上下做好自身良好的防疫配合(沒有人想當那個破口),很慶幸在七月下旬已看見了確診數與死亡率都大幅下降,對即將微解封(降為二級警戒)後的百業復甦與時序正軌,將是令人多所期待和樂觀看待。另外,國人每天都關心的議題還是圍繞在何時可以打到疫苗,包括每一波疫苗接種對象優先順序、爭議不斷的疫苗接種殘劑(餘針)及可能分配施打的疫苗種類及其副作用。目前在台灣公費疫苗接種只有兩種選擇,即以腺病毒載體為技術的AstraZeneca(AZ)疫苗與以mRNA為技術莫德納 (Moderna) 疫苗這兩種,然民眾目前似乎還期望有第三種以上的選擇,特別是已有一些國人選擇出國去尋找其他已獲WHO 批准緊急授權(EUA)的疫苗接種。然無論是哪一種類型的新冠疫苗,都可能會有非預期的副作用(近五百例接種疫苗後發生死亡之不良事件),更是讓有意願施打疫苗之民眾的普遍疑慮。面對民眾的疑慮與恐慌,建議可由施打者可自行預約選擇所青睞的疫苗種類,年長者可與醫生來共同決定/評估是否施打,某個程度上是可舒緩施打者的不安/壓力,並提高所謂安慰劑的正面效應。近日台灣南部出現了十多例印度「Delta」變種病毒確診者(台灣目前主要仍是Alpha變異株),這著實令人擔憂也需國人更加努力配合政府政策——「輪到你,就去打」,盡己所能為台灣的防疫做出微薄但卻又重大的貢獻。目前,已施打過第一劑的國人才剛超過26%(計次人口比為27%),讓疫苗施打的覆蓋率,故從原本設定需要65%-70%才能達到「群體免疫」的戰略方針,須提升至80%-85%的覆蓋率,如此才能讓這傳染力強及重症比率高的新冠變種病毒接近「清零」。在這三級警戒即將解除之際,我們接著是要面臨充滿了不確定性的「後疫情時代」,期許國人同胞依舊秉承「生命不息,奮鬥不止」之價值信念,相信台灣不久後就能回到往日正常生活且再現昔日經濟榮景。謹以祈願並祝福本文讀者們都能喜樂平安長樂未央!
-
2021-07-31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美國疾管中心:Delta變異株傳染力堪比水痘 恐引發重症
「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今天報導,美國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CDC)的內部文件形容,Delta變異株的傳染力堪比水痘,並警告恐引發重症。「華盛頓郵報」網站張貼的CDC報告中說,Delta變異株更容易突破疫苗保護,但也稱這種狀況十分罕見。CDC在報告摘要中表示,Delta變異株具高傳染性,引發的症狀很可能比起其他變異株更加嚴重,且突破性感染(接種疫苗後感染病毒)的傳播力,可能和沒接種疫苗者相比差不多。不過,CDC的數據顯示,對完成接種疫苗的人來說,疫苗在預防重症、住院與死亡方面,仍然高度有效。這些結論,很可能會引發是否有必要再度實施戴口罩、保持社交距離等措施的相關辯論。即使是在已經廣泛施打疫苗的國家以及已放寬封城限制地區。CDC報告中建議,除了施打疫苗之外,民眾普遍需要戴口罩,以降低病毒傳播。「紐約時報」同樣引述報告內容表示,這就是為何CDC本週政策大轉彎,呼籲打完疫苗的民眾,在疫情熱區室內仍應戴口罩。美國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主任瓦倫斯基(RochelleWalensky)告訴紐時,最新研究顯示,已接種疫苗仍感染Delta變異株的人,在鼻子與喉嚨仍帶有大量病毒。瓦倫斯基也證實這份報告的真實性,她告訴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我想民眾必須要理解,我們不是在喊狼來了,這真的很嚴重。這是已知傳染性最高的病毒之一,麻疹、水痘,還有這個(Delta變異株),都非常高。」報告指出,Delta變異株比起新型冠狀病毒(SARS-CoV-2)原始病毒株更具傳染力,也比中東呼吸症候群(MERS)、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伊波拉病毒(Ebola)、一般感冒、季節流感,以及天花病毒的傳染力都要強。報告表示,Delta變異株的高傳染力堪比水痘。不過報告也表示,Delta變異株的致命性大致與原始病毒株相同,而SARS和伊波拉等其他疾病,都有更高致死率。文件指出,CDC下一步是要立刻「承認這場戰爭已經轉變」,提升大眾對突破性感染以及接種疫苗的人可大幅降低罹患重症風險等認識。紐約時報指出,CDC可望在30日公布更多有關Delta變異株的資料。
-
2021-07-09 該看哪科.精神.身心
重演SARS經驗 新冠肺炎輕症者「創傷後壓力症狀」患病率高
新冠肺炎不只傷「身」,還傷「心」,即使只是輕症確診者也躲不過。董氏基金會今引用國際最新研究結果提醒,新冠肺炎輕症患者出現憂鬱、焦慮和創傷後壓力症狀的患病率明顯增加,重演之前SARS感染倖存者的經驗;呼籲政府應儘速或有條件的開放線上心理諮商服務,讓有需要的民眾能有直接的管道獲得幫助。該研究在今年5月發表於《神經精神藥理學與生物精神醫學進展》期刊,是由哥倫比亞大學梅爾曼公共衛生學院與巴西南卡埃塔諾市政大學合作,針對巴西895名輕症患者進行評估。研究結果顯示,這些新冠肺炎輕症患者出現顯著憂鬱、焦慮和創傷後壓力症狀的比率分別為26%、22%及17%,相較於先前巴西創傷後壓力水平8.5%的發生率,患病率顯然增加,且新冠肺炎相關症狀增加的數量與臨床上顯著的憂鬱、焦慮和創傷後壓力症狀嚴重度有關。研究團隊也指出,這些發現與SARS爆發時相呼應,當時SARS感染倖存者的心理困擾也有增加,且在疫情爆發後1年或更長時間仍持續;同樣的結果也出現在2015年中東呼吸症候群冠狀病毒感染症(MERS-CoV)發生後。因此,董氏基金會心理衛生中心主任葉雅馨強調,即便在疫後時期,因疫情引起的心理層面問題仍會持續,一般民眾要先有心理準備,戴口罩、勤洗手、保持社交距離在未來幾年都會是常態,視訊也將成為社交互動或聯繫上的趨勢,民眾先了解才有對策。葉雅馨進一步建議,民眾平日應多熟悉心理健康資訊,長期性養成正確飲食及運動的習慣,並適時紓壓以維持身心健康。若出現以下問題,持續2周仍無法改善,除尋求親友的支持外,應尋求專業協助,透過心理諮詢專線、聊天室等資源進行必要的求助。1.嚴重失眠2.吃不下或暴食等食慾問題3.沮喪、對事物失去興趣、時常有負面想法、懷疑自己的存在或無價值感等憂鬱情緒葉雅馨進一步呼籲,政府應儘速或有條件的開放線上心理諮商服務,讓更多有需要的民眾,能夠有直接的管道獲得幫助;且應加強心理健康預防宣導,讓民眾了解怎麼預防、如何積極面對疫情後的心理健康問題,以建立正確的認知,提升群體自我防禦的效果。台北醫學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教授邱弘毅則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已延燒1年多,大量確診後康復的病患或多或少留下了後遺症,尤其心理層面問題已是疫情後全球關注的重大議題。邱弘毅指出,抗疫期間的封城、隔離、維持社交距離等措施,對人際互動的影響更需要被關注,社會必須整合資源,發揮更大的社會關懷力量,才能讓這場疫情受害者的傷害減到最低。邱弘毅進一步表示,根據健保署資料,2020年起,我國精神科就診人次增加,耳鼻喉科、眼科等其他科別則沒有太大差別,顯示精神科需求有整體上的上升。針對國內疫苗接種率逐步提高、未來將施行微解封相關措施,邱弘毅建議,屆時政府應請精神科醫師追蹤確診後康復的個案,有無焦慮、憂鬱等新冠創傷症候群狀況;解封後,觀察各級學生返校狀況,是否有疏離、自我、情緒感知能力較差、喜歡自己一個人,或是不想與人互動的狀況,若有,學校心理輔導相關機構應介入協助。
-
2021-06-29 名人.黃軒
食物不會傳播新冠病毒 重症醫:該注意的是這件事
在去年,很多不可思議的謠言,例如在蔬果中有COVID-19病毒,在魚類中有COVID-19病毒,在肉類中有COVID-19病毒⋯⋯如果我告訴你,COVID-19病毒喜歡的天菜,不在蔬果中,不在魚類中,不在肉中,只在你個人「習慣不好,衞生不佳」的手指頭,又愛亂戴口罩的行為中……你相信嗎?COVID-19的天菜新冠病毒較易發生在人身上,究其原因,人類的呼吸系統中有新冠病毒的「特殊天菜」,稱為ACE2。我們知道,病毒一般由核酸內核與蛋白外殼構成,它們是沒有自主複製能力,沒法自力更生的。所以病毒需要侵染細胞(宿主),借宿主的核酸合成系統以及蛋白表達系統來完成複製和擴散。2020年1月21日,上海巴斯德研究所的研究人員通過對2019-nCoV(即現今的COVID-19) S-蛋白結構的模型分析,率先推測COVID-19與SARS-CoV一樣,通過人細胞表面ACE2受體的介導作用進行入侵,來感染人的呼吸道上皮細胞。其後,武漢病毒研究所石正麗團隊於2月3號在《Nature》發表文章,證實新型COVID-19冠狀病毒與SARS冠狀病毒使用相同的細胞受體ACE2。所以,新型COVID-19冠狀病毒,只有在體內有大量的「特殊天菜」ACE2接受器豐富的地方,才會發生致命的感染。魚市場魚體内幾乎找不到「天菜」。病毒必須依靠宿主細胞表面的ACE2受體來感染細胞。沒有ACE2受體,病毒就無法成功進入細胞。 到目前為止,所有已知的證據都發現這種「ACE2受體大部分存在於哺乳動物中,而少存在於魚類中」。 即使魚類中找到了ACE2,已有的模拟研究结果表明,新冠COVID-19病毒仍無法结合魚類的ACE2,也就意味着魚類不具備結合COVID-19病毒的條件。COVID-19可以感染多種哺乳動物,但不太會感染魚類,鳥類或爬行動物。倫敦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進一步研究証實,新型COVID-19冠狀病毒可以感染多種哺乳動物,但不太感染魚類,鳥類或爬行動物。(Our results suggest that SARS-CoV-2 can infect a broad range of mammals, but few fish, birds or reptiles.) SARS-CoV-2 spike protein predicted to form complexes with host receptor protein orthologues from a broad range of mammals所以,「魚自然不會在體內攜帶COVID19冠狀病毒」。肉市場在去年,國外有發生幾個肉品業者的群聚感染,甚至有傳言開始出來說,豬肉會讓COVID-19病毒傳播開來。經過專家調查發現,殺肉的工作環境,有利於COVID-19持續存在,許多金屬表面、低溫和中到高的相對濕度環境可能會促進COVID-19的傳播,再加上一堆的肉屑沒有清理乾淨。擁擠的工作場所,殺豬的、賣肉的沒有戴口罩,更不會勤洗手,是主要COVID-19傳播原因。因為肉類,已經被你殺死、分屍、去汙後,𥚃面適合ACE2接受器的活體細胞已經死亡,COVID-19病毒是難以存活下去⋯⋯蔬果市場不會有COVID-19病毒,因為蔬果內根本沒有COVID-19喜歡的天菜呀!《新英格蘭醫學期刊》,不是明明告訴我們,紙箱COVID-19可以存活24小時,塑膠可以存活3天嗎?1.研究,是人工故意做出來的。研究人員利用噴霧器,在密室空間內噴灑。模擬的實驗確實警示大家,不同的表面,COVID-19可以滯留不同的時間。這個研究只告知小心接觸傳播,如果我們摸到類似物體,我們得小心「接觸傳播」,「你的手可能會沾到病毒」。2.根據美國疾病防治中心的說法,這種冠狀病毒在物體表面上的生存能力很差,散播的風險很低。而且根據其他冠狀病毒SARS跟MERS的研究,這些病毒不能夠在貨品/食品上長期存活。魚類、肉類、蔬果不傳COVID-19,是人類在傳魚類有ACE2,但卻不是COVID-19喜歡的哪種口味。肉類已經被你殺死、分屍、去污後,𥚃面適合ACE2接受器的活體細胞已經死亡,COVID-19病毒是難以存活下去。蔬果不會有COVID-19病毒,因為蔬果內根本沒有COVID-19喜歡的天菜呀。傳給你病毒的不是因為你接觸過的物品/食品,(你的物品/食品,又不會對你咳嗽,飛沫傳染給你),是你自己摸完東西又不愛洗手,脫口罩時又偷挖鼻孔、揉眼睛……(人類無意識下反射作用,每小時約23次如此)自己不良衞生習慣造成的……人不老實之前中國媒體報導,【鮭魚的「砧板」,驗出弱的陽性反應。寫成是鮭魚有陽性反應】了。聳動的標題,就是以「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汚染的砧板不是新聞,感染的鮭魚才是新聞】。你問問巿場上老闆,你的砧板有病毒,他會誠實的告訴你,他不會告訴你,「我是人類,我是萬物之靈,我要承擔責任,我沒有勤洗手,我沒有戴上口罩,咳嗽時飛沫咳上砧板上」。最簡單的,就是「把責任推給已經死掉的魚類吧」!這一定是這枇貨出了問題。WHO叮嚀1.WHO:目前沒有證據人可以從食物中感染COVID-19,包括水果和蔬菜。2.WHO:冠狀病毒需要「活的動物或人類」宿主來繁殖和存活。記得,我們都叫大家「勤洗手,勤洗手,勤洗手」,「不是勤洗物品」。你要炸煮的東西,病毒早已被你高溫炸死了。(病毒温度56以上就會死了,你的油、你的水滾了,COVID-19早就死了⋯⋯)相信我,觸摸物品/食品前後,酒精消毒雙手,好過於看到你對「週邊的物品一直噴,一直噴⋯⋯」。 你周圍的物件,不會對你咳嗽飛沫傳染⋯⋯但你自己會,所以「戴口罩,勤洗手,保持安距」,這才是你要在意的,懂了嗎?參考資料:COVID-19 in meat and poultry facilities: a rapid review and lay media analysis黃軒醫師說:鮭魚體内,沒有COVID 19喜歡的「特殊天菜」※本文由黃軒醫師博士 Dr Hean Ooi MD MM PhD授權提供,未經同意,請勿任意轉載,原文請點此。
-
2021-06-27 該看哪科.百病漫談
各種檢查不必等 急診好划算?醫提醒:感染風險高
台灣的健保讓所有人自豪,但太過便利的同時,急診醫療資源屢傳濫用危機,小病掛急診屢見不鮮。健保署統計,近年平均每年急診就醫人次約六百萬至七百萬,但不時有急診醫師分享,曾經遇過棉花棒棉絮掉進耳朵跑來掛急診的案例,甚至有孕婦因上班時間無法配合產檢,跑來急診找醫護幫忙,讓急診醫師十分無奈。部分民眾愛衝急診,費用只多一點,能立刻抽血、照X光、打點滴。台灣急診醫學會榮譽理事長、台大醫院急診醫學部外傷及毒物科科主任方震中說,以往講的急診壅塞,是output出問題,需要住院,但沒有病床,只好留在急診,又因急診無掛號限制,當然會有壅塞問題;近期新冠肺炎所造成的急診壅塞,則是「input」出問題,一大群人湧入,超乎急診負荷量。許多以醫院為題材的影集片段,總會有病人一被推進急診室,蜂湧而上的醫護畫面。亞東醫院急診醫學部副主任范傑閔說,如此緊急的病患,一天不到一成,「急診可以抽血、照X光、打點滴,有民眾認為,錢負擔多一點點而已,乾脆來急診 。」臨床觀察,的確有民眾拿出去吃五星級飯店自助餐吃到飽的「精神」,覺得急診雖然掛號費與部分部負擔較高,但還是「物超所值」。急診醫師非全能,只能揪出病患潛在的「炸彈」。但范傑閔提醒,急診由急診專科醫師負責,急診專科醫師雖是全科醫師,需具備各科知識,但並非全能,尤其現在分科精細,急診醫師無法處理所有問題,急診專長是負責挑出潛在「炸彈」,揪出誰是有緊急狀況要處理的患者,再把經判斷情況較不危急的病人,下一步送往哪個門診醫治。「急診壅塞就像交通規則。」方震中比喻,民眾就像駕駛,急診醫師負責指揮交通,衛福部健保署是定調交通規則的人。如果紅綠燈失靈,民眾開車都可以往大醫院,當塞車時(急診壅塞),急診醫師雖然忙碌,受害的卻是等紅燈的民眾。民眾不信任中小型醫院,壅塞的永遠是幾家大醫院。為何台灣急診容易壅塞,方震中認為,民眾對於中小型醫院不夠信任,擔心規模小的醫院醫療資源不足,導致部分醫院病床閒置。范傑閔則指出,國人就醫便利,大多數人住家附近都有醫院,就醫「可近性」高,急診容易塞滿病人。而民眾的就醫觀念也需要加強,醫師常常詢問非危急狀況的病人,為何不去診所?民眾回答:「診所不可以打針,但打針比較快好,所以我一定要來急診。」范傑閔補充,在大眾觀念沒有被導正的清況下,常常分不清楚哪時候要看急診,什麼狀況要看門診,分不清哪一科別,在疑惑的狀況下,就選擇來看急診。掛急診,不代表能較快看到醫師。掛急診真能早一步見到醫師嗎?范傑閔以亞東醫院為例,過年時患者人數爆量,平常20分鐘可以獲得醫師診治,但過年時拉長到一小時。民眾到醫院有院內感染風險,醫護多不希望病人在急診空間裡面停留太久。國際間有解決急診壅塞的成功案例,方震中說,韓國也有健保,當年MERS在韓國發生院內感染,韓國政府採強制轉院制,若有住院必要者即收治,病患若僅需中小型醫院治療就協助轉院,拒絕者需負擔醫療費用,開始強制轉診後,急診壅塞就消失了。至於民眾就醫分級觀念的強化,范傑閔呼籲,健保署、國健署應該提升民眾自我保健知識。他分享,急診以往常被得流感的民眾塞爆,但新冠疫情之後,「流感不見、腸病毒變少」,這都是政府常在宣導,戴口罩、勤洗手,別去壅擠公共場所的成果,盼政府落實宣導,請民眾分級就醫。
-
2021-05-21 該看哪科.呼吸胸腔
我是肺炎、流感、感冒還是氣喘?胸腔科醫師教分辨這些症狀,完整解析呼吸道疾病
近來武漢肺炎、流行性感冒佔據大量媒體版面,民眾也相當關注自身健康問題,紛紛好奇自己出現的症狀,「我是肺炎、流感、感冒、氣喘還是肺癌?」呼吸道疾病相當多元,除了最常見的感冒、流感,也別輕忽位居國人10大死因第3位的肺炎、 抽菸易引起的慢性阻塞性肺病,以及好發於40歲以上男性的睡眠呼吸中止症等。民眾可了解疾病症狀,再依情況決定是否就醫檢查,若自覺是小病,不要到急診室就診,以免徒增病毒感染風險,可至一般診所就診。呼吸道疾病千變萬化, 又以呼吸道感染最為常見。台北市立聯合醫院仁愛院區胸腔內科主治醫師鄒志翔列出以下13種呼吸道疾病: 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健保花錢榜居第4名 普通感冒 透過病毒或細菌感染,具傳染性,一年四季都可能發生。逾200種病毒與普通感冒有關,以鼻病毒最常見。 普通感冒的症狀通常從鼻塞開始,漸漸出現打噴嚏、流鼻水、喉嚨癢、咳嗽,偶爾會有輕微頭痛,較少發高燒。普通感冒的治療多以舒緩不適為主,多休息、多喝水,大約3∼5天,最多1周就能康復。 季節性流行性感冒 主要由病毒引發,A型、 B型會引起季節性流行,經飛沫及接觸傳染,於人潮擁擠處快速傳播。一般說來,季節流感好發於秋冬,與普通感冒不同,常引發高燒39℃以上,全身肌肉痠痛、倦怠無力,伴有明顯頭痛、喉嚨痛及咳嗽,會持續1∼2周。嚴重者可能引發肺炎、急性呼吸窘迫症候群等併發症,甚至走向心肺衰竭。 定期接種疫苗是最有效的預防方式,高危險群包括慢性心肺病患、嬰幼兒、老人及醫護人員,都應定期施打疫苗。近2年因青壯年感染流感的併發症比較嚴重,公費流感疫苗接種對象也放寬至50歲以上。 咽喉炎 分別為咽炎和喉炎, 因咽與喉緊密相連,交互影響,通常合併稱之。急性咽喉炎多為病毒引起,細菌感染較少見,好發於季節交替時;另環境因素,如高溫、粉塵、煙霧、刺激性氣體等也可能引發;用聲過度則會引發急性喉炎。 急性症狀常見喉嚨痛、發燒,有時合併出現咳嗽、流鼻水、打噴嚏、頸部淋巴結腫大。一般不會妨礙日常生活,多喝水、多休息,飲食禁刺激、辛辣物,不要抽菸。 急性下呼吸道感染,肺炎是第3大死因支氣管炎 支氣管發炎時會分泌過多黏液,導致咳嗽、咳痰、發熱、呼吸困難等症狀。急性發炎多在3∼5天內好轉,咳嗽、咳痰 則持續2∼3周。急性支氣管炎多數為病毒或細菌感染;另外,刺激性氣體、寒冷空氣,也會減弱支氣管的防禦力。 肺炎 肺炎主要有2種病因,一是細菌感染,一是病毒感染。肺炎通常為細菌引發,又以肺炎鏈球菌最常見。肺炎鏈球菌平時寄居鼻腔,當人體免疫力下降時,就可能入侵肺部,以老人、幼童、慢性病患最易感染,不過靠施打疫苗可預防。 而病毒性肺炎則比較少見,奪走多條人命的SARS(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症候群)、MERS-CoV(中東呼吸症候群冠狀病毒感染症),以及在2019年底於中國武漢爆發的新 型冠狀病毒COVID-19),都是病毒性肺炎的例子。 病毒性肺炎為吸入性感染,透過人與人之間的飛沫傳播。研究發現,老年人、慢性病患者是病毒性肺炎的高危險群,且在冬春之際、季節性流行感冒病毒肆虐時,罹患病毒性肺炎的機率也會提高。 肺炎主要症狀為發熱、咳嗽、咳痰、畏寒、噁心、嘔吐、胸痛、呼吸急促,甚至呼吸困難、咳血,與其他呼吸道疾病最大的區別在於,會出現肺部浸潤現象。少數破壞力強的細菌、病毒(如 SARS)會傷害肺部組織,留下肺纖維化的後遺症。 肺炎居國人10大死因第3位,若能及早就醫,治癒機率高。若沒有好好處理,後續可能產生嚴重併發症,如急性呼吸窘迫症候群、心肺衰竭等,千萬不可輕忽。 慢性呼吸道疾病,肺阻塞居全球第4大死因 氣喘 醫學上稱為「支氣管性哮喘」,發生原因為先天體質加上後天環境。氣喘病人通常有家族病史,症狀為長期咳嗽、時好時壞,特別是季節交替、夜間低溫時最難受,伴隨胸悶、有痰,呼吸中有「咻咻」的喘鳴聲,常合併有過敏性鼻炎或鼻竇炎。 有過敏體質的人不一定會發病,主要是被過敏原激發,最常見的是塵蟎,有些人則對飲食過敏,也有人對花粉、貓毛狗毛、德國蟑螂等過敏。 慢性阻塞性肺病 簡稱COPD(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主因是抽菸引起發炎反應,肺泡無法有效交換氣體,病患會出現喘、悶、咳、呼吸困難等症狀。如果20歲開始每天抽1 包菸,大約到40歲左右,就會 產生COPD症狀,患者也較易罹患流感、肺炎、肺結核及肺癌等疾病。 COPD又分肺氣腫、慢性支氣管炎,區別在於肺氣腫病人走路會喘,體型偏瘦;慢性支氣管炎則以咳嗽、痰多為主,病人體型較胖,也有患者綜合2種症狀。由於COPD是進行性疾病,藥物雖可控制病情,但無法逆轉病程,愈早戒菸,愈能減緩惡化程度。 肺結核 屬第3類法定傳染病,乃肺臟受結核桿菌侵襲,形成結核。患者多為過去曾感染再復發,也有人是被傳染,但機率較低,吸入結核菌僅5∼10%會發病。 肺結核的症狀是咳嗽3周以上,甚至咳血,也有人會持續發燒,並非急性高溫,體溫約在37.5℃左右,嚴重的話,體重會減輕。現在已有很好的藥物可治療,但需要服藥6∼9個月,病人要耐心遵從醫囑。 支氣管擴張症 因支氣管永久性擴張,容易反覆感染,病人的表現通常是咳血、痰多,對天氣變化較為敏感。成因多為年輕時肺部感染所致,某些疾病如肺結核的後遺症,也會導致支氣管擴張。另外,有自體免疫疾病的人也是高風險群。 其他胸腔疾病,肺癌高居國人惡性腫瘤死亡率第1位 肺癌 居國人惡性腫瘤死亡率第1位,與30年前不同的是,過去扁平細胞癌、肺腺癌的比例約6:4,現在已各半。扁平細胞癌的主要危險因子是抽菸及二手菸,具有很強的關聯性,所以政府大力宣導戒菸。但近10年肺腺癌比率上升,患者多數不抽菸,連家庭主婦也會得,推論可能與空氣汙染有關。睡眠呼吸中止症 因病患睡眠時上呼吸道重複塌陷阻塞,所以會產生打鼾、呼吸中止現象,通常白天會精神不濟。同時因長期夜間缺氧,易產生高血壓、糖尿病等併發症。 「肥胖」是睡眠呼吸中止症的主要危險因子,頸圍愈粗,罹患機率愈高。一般好發於40歲以上男性以及更年期女性。目前已有很好的治療方式,病人須配合減重、安眠藥減量,以免加重睡眠呼吸中止症狀。 急性呼吸窘迫症候群 簡稱ARDS( a d u l t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廣泛性的肺泡微血管受損,使得氣體交換受到嚴重阻礙,造成呼吸困難、缺氧,甚至皮膚會呈藍紫色。 常見原因為敗血症、肺炎引發的併發症,或流感、嚴重創傷、溺水,進而可能會造成肺部硬化,導致多重器官衰竭,致死率極高。治療上會給予支持性療法,等待肺部漸漸恢復功能。 間質性肺疾病 主要是各類病因使得肺部間質產生發炎、纖維化等病變,讓肺部氣體交換功能受影響。有些是自體免疫疾病引起,如硬皮症、紅斑性狼瘡、乾燥症等,愈早發現愈可治療。 另外還有原發性肺纖維,俗稱「菜瓜布肺」,乃不明原因造成漸進性的肺部纖維化,肺部像菜瓜布般粗糙有空洞,失去交換氣體功能,病患呼吸會像快窒息般痛苦,發病至死亡僅2∼5年。原發性肺纖維化原因不明,但有藥物可以緩解,讓症狀不至於惡化太快。 綜合上述,非病毒或細菌引發的呼吸道疾病,例如慢性阻塞性肺病、肺癌,高危險因子主要是抽菸;如果是病毒或細菌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像流感、普通感冒,以及SARS、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等急性下呼吸道感染,因有傳播性,必須要戴口罩,保護自己,也保護他人。 (本文摘自今周刊特刊) ●原文刊載網址●延伸閱讀:.被關1年多才解禁,她看台灣「還沒不可收拾」:每個人守5關,幾週疫情就能挺過去!.70歲是逗號不是句號!她不再繞著先生轉、獨居新生活:就算有小挫折也無礙愜意人生.兒子找到伴想結婚,媽卻怕他被詐騙會離婚?翅膀硬了要離巢,想太多不讓他飛才悲劇
-
2021-05-21 新冠肺炎.周邊故事
防疫沒有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護理師! 國境的守護者:攔截境外移入個案
二○二○年,每個人的生活中都充斥著這幾個關鍵字:「COVID-19」、「隔離檢疫」、「口罩」,指揮中心記者會與LINE疾管家更是每日必追的新劇情,我也不例外。年初的我,不過只是一個在醫學中心工作兩年多後,決定離職的「護理師逃兵」。我有證書,但不執業說來慚愧,我並不是滿懷熱忱踏進護理界,只不過是指考分數剛好掉進了臺大護理系而已,中間好幾度想要轉系,也輔修了公共衛生學系,後來意外在臨床實習過程中接觸到「真正的護理」,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一面,投入的遠比原先想像的還多,也不排斥臨床,所以畢業後便進入腫瘤病房工作。護理臨床工作很好,和病人的互動很好、與同事們一起奮鬥很好、跟著厲害的學長姐學習也很好,但護理職場環境沒意外地令我失望。在現行規範內的護病比底下,我每天有著做不完的護理工作、發不完的藥、換不完的傷口,更不要說突如其來的抽血、治療等臨時醫囑或交辦項目。醫護團隊時不時就得和死神拔河,還得抓緊時間扒上兩口飯和解放護理師膀胱(這裡補充一個關於護理師膀胱的小知識:「Nurse's Bladder: the training and ability to hold one's pee for a 12 hour shift.」直白的翻譯是:「護理師有著一個訓練有素的膀胱,可以十二小時不尿尿。」)媒體上經常報導護理師喜歡喝手搖飲,其實是因為在上班過程中,根本吃不到午晚餐,只能利用零碎的時間喝飲料,比坐下吃飯還要省時許多。護理師常在「想給病人多一點高品質照護」及「可能會超時工作」中糾結,長時間高強度工作造成的身心壓力、疲勞與無力感,最終還是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我也變成了那空領有證書,卻不執業的護理師。滿腔熱血和好奇心,衝上前線當檢疫官在幾個月充電期的期間,我不斷思考自己不做護理師,還能做什麼?因為本身對於公共衛生和法律有些基礎,許多領域都躍躍欲試。而在疫情初期也曾參與過衛福部召開的「醫事人員禁出國」討論會議,看著會議代表們對於法源問題爭論不下,將最棘手的假別與給薪問題丟回到勞資協商解決。我曾聽聞醫院主管用盡各種話術約束勞工,比如說:「你看都是因為你,別人要出來幫你上班,造成別人連上六天班。」或是先要求勞工自己預先找好十四天的代班人力,把人力調度的責任丟給勞工。當然一定有人說:「疫情都這麼嚴重了,還想著出國?」等言論,但重點不論是什麼原因出國,出國前、回來後的勞工,依舊是弱勢的一方。這時我更加感受到第一線人員的無助感,但那時的我既不是護理師,也不是因為疫情忙碌的工作者,在網路上看見一句「所謂的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使得心底更深層的無力感頓時湧現。恰巧,我看到了疾管署的招募資訊,就義無反顧地報名。但「傳染病防檢疫業務」到底是什麼啊?儘管我每年出國好幾次,都未曾注意過機場有設置這個單位,上網搜尋相關經驗分享也寥寥無幾(在看這篇文章的你真是賺到了),就憑著一股熱血和好奇心,親上火線到邊境擔任檢疫官。話說檢疫(Quarantine)這個詞彙,源自十四世紀的歐洲,當時黑死病大流行,來自疫區的旅客或商船都必需隔離三十天,稱為「Trentino」。經過一個世紀後,增加至四十天,稱為「Quarantino」,其內涵包含隔離(Isolation)及檢查(Inspection)之意。而臺灣的海港檢疫則是追溯到鴉片戰爭後開港通商,雞籠、滬尾、安平與打狗四個通商口岸設有領事館,配置洋醫或傳教士,並針對當時傳染病疫區回來的船隻進行隔離與消毒。後來公共衛生基礎建設興起,檢疫工作在前人的努力下,不斷地累積能量與經驗,直到二○○三年SARS期間,於國際港埠開始設置發燒篩檢站,透過紅外線熱影像儀監測入境旅客的體溫,對有症狀者進行健康評估、傳染病調查通報、抽血採檢(登革熱快篩)以及衛教宣導等。後SARS時代,遇到二○○九年H1N1流感疫情、二○一四年西非伊波拉病毒疫情,以及二○一五年韓國MERS疫情時,也曾啟動高風險航班旅客申報、機上廣播、登機檢疫、疫區國籍旅客註記等特殊檢疫措施。國境的守護者,攔截境外移入個案目前疾病管制署底下有六個管制中心,分別是臺北區、北區、中區、南區、高屏區與東區。我隸屬於北區管制中心,轄區內只有每年旅客運量高達四千多萬人次的「桃園國際機場」。機場內共有兩個航廈,分別又設置了兩處發燒篩檢站,因此一共有A、B、C、D四個執勤點,平時檢疫官不會固定在同一個航廈,也不時需要互相支援。另外,由於桃園機場是全年無休,所以即使換到機場工作也還是得像醫院一樣輪班(兩班制,以早上九點和晚上九點作為切點),平常不固定白班或是夜班,排班上最多只會連續上班三天。因為具有護理師背景的優勢,我們很適應輪班的生活、擅長抽血和評估健康狀態,可以給予旅客正確的衛教觀念或後續治療方向,也可以在有限的時間內判斷輕重緩急,及時與其他團隊進行溝通協調。COVID-19 是二○二○年全球最重大的事件,時間退回到二○一九年十二月三十日,李文亮醫師的哨音響了,臺灣同步進入備戰狀態,隔天啟動自中國大陸武漢直航航班的登機檢疫,開啟了邊境檢疫應對COVID-19 疫情的一連串挑戰。為了及早發現疑似個案,從二○二○年一月二十四日開始,旅客只要是從中港澳入境者,皆需填寫「入境健康聲明卡」,誠實填報個人資料及健康狀況等,並於二月十一日起擴大實施至所有入境航班。我們(檢疫官)會針對其症狀、旅遊史和接觸史等進行評估,必要時在機場就地採檢或送醫院診察,相關資料則鍵入智慧檢疫資訊管理系統(Smart Quarantine Management System, SQMS),即時串聯地方衛生單位啟動防疫作為。另外,也針對高風險國家以專案包(專)機返臺與定泊檢疫,成功攔檢了我國首例及後續逾三分之一的境外移入個案。隨著國際疫情發展,限縮兩岸直航班機至五個航點、暫停來臺轉機、限制外籍人士入境,三月十九日起所有入境者皆要「居家檢疫十四天」,旅客需於登機前登入「入境檢疫系統」申報TOCC(旅遊史、職業別、接觸史及群聚史)、手機號碼及居家檢疫地址,抵達臺灣後,系統便會以手機簡訊發送健康憑證,由第一線的檢疫人員進行審查,該資料也會串接整合至「防疫追蹤系統」,發佈給民政、衛政及警政單位,並透過「電子圍籬智慧監控系統」,以手機定位方式掌握居家檢疫者行蹤,以確認防疫措施的落實情形、降低社區傳染風險。邊境檢疫拉出防疫最前端的警戒線,減少群聚和社區感染的威脅,這也是我們國境守護者的職責所在。當無知與歧視還存在,疫情有結束的一天嗎?國際疫情瞬息萬變,政府的防疫策略需要隨時因應,在政策轉變的過渡期,難免會有旅客受到影響,而這些不滿的情緒自然直接宣洩在第一線工作人員身上。最常見的抱怨無非是在排隊入境時,不耐久候的旅客便會開始大聲嚷嚷:「機場人這麼多,本來沒事的都變有事了!」也有許多熱心民眾會各種偷拍,或在網路上分享並不完全正確的「入境攻略」,反而造成有旅客誤以為可以拿免錢的防疫手機、住十四天免錢的防疫旅館,抱持著「這是政府要我檢疫的,那就要幫我找好旅館、準備好電話」的奧客大爺心態;又或是檢驗報告不合格、未完成居家檢疫資料填寫的旅客,試圖想偷跑闖關,被我們攔截和勸阻後,還會碎唸著:「某某國的防疫做得比較嚴謹,要不是有補助,我才不會回來呢!」大家聽到這些是不是怒火中燒,這可都是臺灣人民的納稅錢耶!所幸遵守規定的旅客還是佔大多數,只不過當每次面對幾百人的航班時,若是有一兩個難纏的對手,就會耗費我們相當多的心力與時間,偶爾也需要陪玩「諜對諜」的遊戲,試圖突破心防,問出旅客到底還隱匿了哪些症狀、旅遊史和接觸史?有許多旅客在入境時誠實申報有症狀,接受了評估和採檢後,依規定需要去集中檢疫所等待檢驗結果,然而當他們聽到這句話後,經常是一臉震驚且無法接受。一來是對於「集中」一詞感到恐懼,以為會被關起來或送去集中營的概念,二來是可能原本已訂好旅館和請人接送,一切的安排突然被打亂,導致他們覺得自己像是「被懲罰」一樣。這些其實很能夠理解,但身為執法人員的我,也只能盡量安撫情緒,但我想,臺灣疫情到目前為止能夠守住,也是因為大家能夠配合政策、愛己愛人,願意犧牲一小部分的自由,讓疫情得到控制。跟病毒作戰,可以說是一場長期的心理攻防戰。疫情一旦拖久了,人們容易防疫疲乏,當有新增案例,又會造成人心惶惶。社交距離(Social Distancing)規範著人與人需要間隔室內一.五公尺、室外一公尺的防疫距離,但有時候心和信任卻比這個具體距離更遠。沒有人會希望成為那道防疫破口,變成那個第XXX號個案,但自私和生存本能大概是更強大的力量(病毒也會努力變異存在世界某個角落啊),不時會看到誠實申報有症狀來發燒篩檢站的人,遭受到其他旅客指指點點或閒言閒語。而身為第一線戰士的我們,也曾遇到親友默默地避開一起吃飯的時間,或與朋友約好的聚會卻臨時喊停,甚至看牙醫或上美容室時,被拒絕進入等情況……。哈囉?我們要攜手對抗的是「新冠肺炎病毒」,不是確診者、檢疫隔離者,更不該是辛苦的第一線人員!然而,無知造成恐懼,而恐懼則會帶來歧視。一旦歧視、排擠、獵巫現象存在,疫情就不會有結束的一天,同時還會形成另一種「社群傳染病」。所謂的歲月靜好,是大家各司其職二○二一年會變得更好嗎?沒有人知道,但無論你身在何處、在哪個社會崗位上,都應該為抗疫盡好自己的本分。臺灣之所以能夠成為國際上的抗疫模範生,絕對不是單靠政府或是醫療人員就守得住,而是需要每個人都將此視作自己的事,且是重要的事。希望在新的一年裡,全世界可以漸漸擺脫COVID-19 的威脅,生活慢慢回歸正常。現在的我會說:「所謂的歲月靜好,不應該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而是大家分攤責任、各司其職,一起為更美好的將來努力。」沒有人想當防疫英雄,也沒有人需要在抗疫裡犧牲自己,SARS已經讓我們失去許多優秀的醫療前輩,從那次的事件中記取教訓,疫情教會我們的永遠都不是僥倖,唯有人人存有危機意識並配合防疫,才能守住臺灣、守住珍貴且令人稱羨的日常。作者簡介吳佳玲:非典型護理人資歷這件事:二○一七~二○一九年 臺大醫院腫瘤內科病房護理師二○一九~二○二○年 臺大癌醫中心醫院腫瘤內科病房護理師二○二○年~迄今 疾病管制署北區管制中心檢疫官給讀者的話疫情未歇,所以我們想個辦法,記下世界的改變還有努力,不要忘記美麗的土地還有人們。資訊很多,所以我們想個辦法,多一句關心支持還有問候,別讓交流只剩下滑限動或點讚。 ※本文摘自博思智庫《護理的100 種可能:白色巨塔外的風和日麗》 作者:Daniel、史天音、吳佳玲 出版社:博思智庫出版日期:2021/03/04
-
2021-05-03 名人.黃軒
家庭群聚會造成社區感染嗎?醫揭高危險家庭類型
又出現家庭傳播了台灣華航機師同住在一起的家人之中,已經有多位遭到感染,這樣感染率高嗎?有沒有醫學實證呢?有,真的有!而且在今年1月份,我已經一直提醒「哪些家人容易傳播病毒」。今天再次整理提醒大家:1.三大冠狀病毒,哪種易引起家庭傳播?2.誰是家庭傳播的高危險族群?3.如何避免家庭傳播?先説說三大冠狀病毒引起的家庭傳播我們人類近年,被三大冠狀病毒攻擊,SARS病毒、MERS病毒和COVID19病毒三者之間,在家庭的傳播率不同。SARS病毒:傳播率7.5% (風險範圍:4.8%-10.6%)MERS病毒:傳播率4.7 % (風險範圍:0.9%-10.7%)COVID19病毒:傳播率16.6% (風險範圍:14%-19.3%)這樣大家看出來了,COVID19 病毒(16.6%),是三大冠狀病毒中最容易造成家庭傳播的。「當一個家庭中有一位未確診病例,在他二天未發病之前,他在家中至少有5次的接觸史了。」2020年11月JAMA國際期刊,曾經對總計77758位病患,登上國際期刊發表的54篇論文做整合研究,想找出誰會是家庭傳播者的高危險族群。誰是家庭傳播的高危險族群?1.有症狀者如果病例在家有症狀(18%),其引起家庭傳播,比那些無症狀感染者(0.7%)更高。2.成年者 vs 未成年成年者(>18歲),其(28.3%)引起家庭傳播,比那些未成年(16.8%)更高。但南韓研究了10592病例,發現「10-19歳」的病人會是家庭傳播主要高危險者,可能是他們大部分都是無症狀感染者為主,大家都不會提防這些年級的家庭成員吧。3.伴侶男女之間/夫妻之間(37.8%),如果和其他家庭成員(17.8%)比較,肯定是家庭中容易互相傳播的主要對象。4.一個家庭成員 vs 家庭多成員家庭如果只有一個家庭成員(41.5%),比有三個家庭成員(22.8%)會更高。作者解釋,這就是為何伴侶之間的家庭傳播最高,因為睡在一起、親密接觸、同一個房間、長時間接觸……台灣華航機師同住在一起的家人之中遭到感染,這樣感染率高嗎?家庭內的成員愈多,家庭傳播愈高。這就看各機師家庭內的成員有多少了。美國的另一個研究郤指出,家庭內的成員愈多,家庭傳播愈高。只要 >3個家庭成員以上,其家庭傳播馬上會超過50%2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20%3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47%4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53%5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70%6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67%5.慢性疾病患者家庭成員如果有免疫功能低下(15.9倍風險)的慢性疾病像是糖尿病(7.1倍風險)患者,他們都是容易受到家庭傳播的對象。家庭傳播和社區傳播關係專家認為即使在社區傳播很低,家庭傳播仍然是會非常流行的,而且也會進一步發展更大的社區傳播。在模擬的研究中發現,家庭傳播其實是影響R0值下降的主要原因。只要在家庭中保持安全距離,R0值可影響30%-55%。如果沒有保持安全距離,R0值只被影響5%-35%而已。如何避免家庭傳播?避免家庭傳播,不外乎是除了剛說保持安全社交距離可降低R0值,還有戴囗罩、勤洗手。1.戴口罩、勤洗手在家庭中疑有高傳播者,可以戴上口罩,因為有79%效果可以降低家庭傳播風險。但病例如果發病後才來戴口罩,是沒有明顯的保護作用。衛生人員介入,可以使戴口罩增加57%、勤洗手43%。2.家庭的消毒在家使用消毒水消毒家中環境,有77%效果可以降低家庭傳播風險。3.空氣流通3.1打開窗戶最簡單、最大的效益,就是打開你家的窗戶,使家庭空氣流通。美國CDC也建議如此,可以降低病毒飛沫濃縮聚集在房間內。如果你家有窗但不能打開,可以用空調。3.2空調設定禁用內循環的設定,這樣你只有一直吸入房間內的病毒而已,請設定外循環,就是讓外面空氣進入你的房間,讓房間內髒空氣排出。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建議,每60分鐘要完全更換12次空氣。3.3使用風扇風扇幾乎人人家裡都有,但禁止使用風扇,對著你直接吹(只有增加風險)。在你打開的大門或窗戶邊,打開風扇促進氣流往外抽送才是正確使用方法。可見得家庭傳播,是要非常認真要去介入才能有辦法減少社區傳播的爆發。資料來源:Reduction of secondary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in households by face mask use, disinfection and social distancing: a cohort study in Beijing, ChinaHousehold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Household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Household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in the United States※本文由黃軒醫師博士 Dr Hean Ooi MD MM PhD授權提供,未經同意,請勿任意轉載,原文請點此。
-
2021-04-02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醫院裡不可或缺的存在! 美國麻醉科醫師照顧新冠肺炎病人的內心世界
【編者按】本週的主題是「麻醉科醫師的內心世界」。麻醉科醫師的工作不只對社會大眾,對其他醫療團隊成員也都相當神秘。第一篇文章來自年輕的麻醉科醫師介紹這項專業;第二篇來自曾經擔任「麻醉風暴」醫療總顧問的麻醉科醫師以台灣經歷SARS的背景寫出這篇文章;第三篇來自一位美國麻醉科醫師友人與編者分享她在美國照顧新冠肺炎病人的衝擊下,寫出對麻醉科醫師生涯的諸多感觸。事實上本週的主題就是因為這位美國友人的文章引起我們之間的討論,非常高興她欣然同意我們轉載這篇發表於史丹佛大學醫院刊物的文章,並附上一位外科醫師的中譯。這也是「醫病平台」首次轉載英文原作與中譯的嘗試。我是個不可或缺的工作者。我從未理解自己有多麼不可或缺,也未曾如此描述自己,直到冠狀病毒大流行。數百萬計的人們因為居家隔離的規定而無法出門工作,然而我必須如此:我是個麻醉科醫師。當我穿越檢疫站,與其他不可或缺的工作者走入醫院時,我想起了我的單親媽媽在我與姐姐小時候所灌輸給我們的觀念。當我們在一片漆黑中,無法付出電費時,她說:「不想過這種日子的話,就好好接受教育。」我們從未無家可歸或飢腸轆轆,然而我們的公寓狀況並不好——牆壁滿是坑洞、在樓下的女子被強暴後加裝在後窗外的鐵桿。我的母親並未向房東抱怨,她教我們:「絕不要開口求援,世界不是為了救你而存在的。」若我沒有足夠的錢買公車票,我也不曾開口祈求他人施捨。從小,我便靠著裝信和當保姆賺錢。另一方面,我亦有著難以置信的多采多姿豐富童年。我的母親是一位服裝設計師,因此我曾在排演時從劇院的舞台側面觀賞過《厭世者》(莫里哀)。我也鍾情圖書館。雖然我害怕圖書館員,但那是一個放學後能夠安全待著的地方。安全,是除了賺得溫飽之外另一個我反覆學習的人生課題。在家裡,我與姊姊會將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在地上排成一列,假裝一越過便會落入深淵。但我們知道—或至少相信—那深淵並不存在當我的母親說「受教育吧」,我聽從了。我進入了一所傑出的公立高中,整個費城最優秀的孩子都來就讀的重點學校。大學時,我獲得了全額獎學金攻讀生化。我原本預計進攻博士學位,然而,在某個暑假工讀時,我認識了一位博士後研究員,他已到達我認知裡的教育巔峰。他告訴我,明年他將失業。這讓我大吃一驚。從那刻起,我知道我必須尋找新方向,找個能永遠不愁沒工作的領域。同一年稍晚,當我行經宿舍外某個據說要成為《愛情故事》的電影拍攝場景時,我忽然頓悟了。每個人都會生病,即使是愛情故事的女主角艾里‧麥克洛也一樣。若我成為醫生,我總會有工作的。發現新大陸啦!當然,在面試醫學院時,我無法明說我的動機。就算我再熱愛科學,我知道促使我選擇這條路的原因是我知道我永遠有工作。時間快轉過數十年醫學院與麻醉生涯。雖然承擔著壓力造成的心理健康風險以及無數種有點小傷殘就能讓麻醉科醫師一無是處,但我每天都有著安全又保固的工作(媽,你一定很驕傲!)如今,這份工作的安全性也變了。穿上加強防護的個人裝備,我檢視這些在我將進行的呼吸道處置時(這使得病毒更加容易傳播)保護我的堡壘。我短淺而費力的在N95口罩和面罩裡用嘴呼吸,在不透氣層與雙層手套的重重阻礙下緩慢的移動我的四肢,彷彿月球漫步。我大聲地請護理師離開房間,而有時我必須扯開嗓門才能讓呼吸治療師聽到。我俯視著驚恐—或極度驚恐—的病人。我是他們最後一個見到的人,在我給予麻藥並在在他們聲帶之間放入一根塑膠管子之前。「我要給你一種會很想睡覺的藥」我說,「也會從氣管內管給你幫助你呼吸的藥。」「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這些話,在情非得已的大吼下顯得格外苛刻。回首過往,我才了解,在愛滋、SARS、MERS和伊波拉病毒的疫情下,我曾經是個不可或缺的工作者。但因為我所居住的地方、不多的暴露狀況,以及這些病毒的傳播方式,我並不像現在一樣總是恐懼相伴。自古以來就有著飛機機長與麻醉科醫生的類比;我們將起飛和著陸和麻醉的各個階段相比。這樣的比喻是有好處的——這也是為何原本為機師訓練而設計的模擬與溝通訓練,現在已成為麻醉教育的標準程序。不過,兩者之間有個相當大的差異:假如墜機,機師也難逃一劫;而麻醉要是出了錯,只有病人會死去。當大聲的急診呼叫從天而降時,作為新冠肺炎呼吸道小組成員的我,在抵達急診前抓起我們裝在專屬行李箱裡的工具、回覆小組成員的簡訊、並戴好我的N95口罩和護目鏡—剩下的器具必須在病人候診區外先包覆並檢查好—我深切的感受到(幾乎是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感受到),如今一切都變了。在新冠肺炎的肆虐下,我有可能會死。若我把病毒帶回家,可能會害死我摯愛的人。這,就像是一場緩慢,卻無可避免的飛機失事。疫情中的某天,一位比我年輕的同事(事實上現在所有人都比我年輕)來找我。他告訴我自己的心跳快到每分鐘130下,但除此之外沒有不舒服。他的體溫、心律、血氧、和血壓都沒事。我告訴他:「沒事的,回家、喝點水然後好好休息。我會照顧你的病人。」他回家後心跳便恢復正常了。這是焦慮,不是病毒。這種焦慮程度在新冠肺炎爆發之前從未發生在他身上。不只是病毒威脅著我們,恐懼也是。直到現在,我還未認真思考過成為不可或缺的工作者的危險。但是我的母親讓我擁有應付大量壓力的餘裕。她教會我我是被愛的。也許,看著她獨自撐過這一切,她教會我不要重蹈她的覆轍。她教會我活到老學到老,而我從同事身上學到向他人尋求幫助這一點,是我人生中最無價的一課。示弱無妨,告訴賣公車票的老師自己沒有足夠的錢也無妨。我從這次疫情學到的是:我們榮辱與共。我們都是被需要的。在這世界上我們並不孤單。此外,開口求援—尤其你是個不可或缺工作者時—絕對是件不可或缺的事。ESSENTIAL (By Audrey Shafer)I am an essential worker. I just didn’t realize how essential I was, and never would have described myself that way, until the coronavirus pandemic. Millions cannot go to work due to shelter-at-home rules, but I have to: I’m an anesthesiologist. As I pass through the checkpoint to enter the hospital with other essential workers, I am reminded of what my single-parent mother instilled in my sister and me when we were little. While we sat in the dark, unable to pay the electricity bill, she said: “If you don’t want to live like this, get an education.”We were never homeless or hungry, but the apartment was also not well maintained, with holes in the plaster, and bars on the back windows after the woman who lived on the floor below us was raped. My mother never complained to the landlord – she taught us “Never ask for help, the world is not here to help you.” If I didn’t have enough money for a packet of bus tokens, I was not to ask anyone for a handout. At a young age, I stuffed envelopes and babysat to earn money.On the other hand, I had an unbelievably rich childhood – my mother was a costume designer and I sawThe Misanthrope and Endgame from the wings of the theater during dress rehearsals. I also loved the library. Even though I was afraid of librarians, the library was a safe place to go after school, and safety, besides a livable wage, was another lesson drilled into me. At home, my sister and I played a game with our library books, placing them along the floor and pretending that if you stepped off them, you sank into a watery abyss. But we knew, or at least we believed, the abyss wasn’t real.When my mom said get an education, I listened. I went to an outstanding public high school – a magnet school that drew the brightest kids from all over Philadelphia. I attended college on full financial aid and majored in biochemistry. I planned to get a Ph.D. but during a summer work-study job, I met a post-doc – someone who already had achieved what I was convinced was the pinnacle of education. He told me he didn’t have a job the next year. This blew my mind. In that moment, I knew I needed to seek a new direction, something where I could always have a job.Later that year, I had an epiphany while walking outside my dorm at a site rumored to be a film location for Love (‘means never having to say you’re sorry’) Story. Everyone gets sick, even Ali MacGraw’s character. If I became a physician, I’d always have a job. Eureka! Of course, in medical school interviews, I couldn’t come clean about my reasons. As much as I loved science, I knew I had chosen this path because I felt I would always be employed.Yet, at medical school, something changed. Love happened in an unlikely setting. I felt strangely fatigued during my anesthesiology elective, but enjoyed the people and culture of this hidden part of medicine. Delirious and febrile from mononucleosis-induced hepatitis, which I did not initially know I had, I fell deeply in love with the quirky, fulfilling specialty of anesthesiology.Fast forward through decades of academic anesthesiology practice – and, despite risks to mental health from stress and the myriad ways in which a minor disability could render the anesthesiologist useless, I had (you’d be proud, mom!) a safe and secure job every day of my life. But the job and its safety have changed.Donning enhanced personal protective equipment, I check the barriers protecting me as an anesthesiologist during and after the airway procedures I will perform - procedures which make the virus even more contagious. I mouth breathe, pant really, in my N95 mask and hood, and, encumbered by impermeable layers and double gloves, move my limbs slowly as if I was in a phony moon landing scenario. I loudly ask the nurse to leave the room; sometimes I have to shout to be heard by the respiratory therapist. I look down at my frightened or too-far-gone-to-be-frightened patient. I’m the last person they will see before I push sedatives and place a plastic tube between their vocal cords. “I’m giving you medicine to make you very sleepy,” I say. “Medicine to put in a breathing tube to help you breathe. We will take good care of you.” It sounds harsh because I have to speak so loudly.I understand, retrospectively, I was an essential worker through HIV/AIDS, SARS, MERS and Ebola. But because of where I live, my limited exposure, and how these diseases are transmitted, I never felt the fear that is my steady companion now.There is a longstanding analogy involving airline pilots and anesthesiologists, which compares take-off, flight, and landing to stages of an anesthetic. There are benefits to the analogy – it’s why simul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raining, developed for pilots, is now standard in anesthesiology education. There is a big difference, though: if the plane goes down, the pilot dies too; but if the anesthetic goes awry, only the patient dies.As another overhead code call to the emergency room blares, and I, on the COVID airway team, grab equipment we pack in wheeled suitcases, respond to texts from team members, and don my N95 and eye protection before hitting the ER – the rest of the equipment will need to be donned and checked outside the patient bay – I realize, almost cellularly, that things are different now. With COVID-19, I could die. Or I could cause my loved ones to die if I bring the virus home. It would be like a slow but inevitable plane crash. A younger colleague (and now they are all younger) came up to me one pandemic day. He said his heart rate was 130 but he otherwise felt fine. His temperature, heart rhythm, oxygen saturation, and blood pressure were fine. I told him, “It’s okay, go home, drink some water and relax. I’ll do your case.” He went home and his heart rate normalized. It was anxiety, not virus. This level of anxiety would have never happened to him pre-COVID. It’s not just the virus that threatens all of us, it’s also the fear.Until now, I hadn’t truly thought about the danger of being an essential worker. But my mom equipped me to deal with enormous stress. Taught me I was loved. And maybe, in watching her go it alone for so many years, taught me to live a life different than hers. She taught me to be a lifelong learner, and what I learned from my colleague, to seek help from others, is one of the most valuable lessons of my life. It’s okay to be vulnerable, it’s okay to tell the teacher selling bus tokens you don’t have enough money.What I learned in the pandemic is this: we are all in this together. We are all needed. None of us is alone in this world. And asking for help, especially if you are an essential worker, is, ultimately, the essential thing to do.Audrey Shafer, MD, is a Stanford Professor of Anesthesiology, Perioperative and Pain medicine, the Director of the Medicine and the Muse program and the Co-Director of the Biomedical Ethics and Medical Humanities Scholarly Concentration. She is an anesthesiologist at the Veterans Affairs Palo Alto Health Care System. (原文出自https://med.stanford.edu/anesthesia/community/arts-and-anesthesia-soiree/covid-19-highlights.html)
-
2021-01-28 名人.黃軒
匡列居家隔離人多 哪些是家庭傳播高危險群?
愈來愈愈多人,被匡列居家隔離了,但是你們可知道,哪些族群是在家裡面,是高危險的傳播者呢?先説說,三大冠狀病毒,引起的家庭傳播我們人類近年,被三大冠狀病毒攻擊,SARS病毒、MERS病毒、和 COVID19 病毒三者之間,在家庭的傳播率不同SARS病毒:傳播率 7.5% (風險範圍:4.8%-10.6%)MERS 病毒:傳播率4.7 % (風險範圍:0.9%-10.7%)COVID19 病毒:傳播率 16.6% (風險範圍:14%-19.3%)這樣大家看出來了,COVID19 病毒(16.6%),是三大冠狀病毒中最容易造成家庭傳播的。我們匡列的居民愈來愈多,但誰才是家庭內高危險傳播族群呢?當一個家庭中有一位未確診病例,在他二天未發病之前,他在家中,至少有5次的接觸史了。2020年11月,JAMA國際期刊,曾經對77758位病患,整理54篇國際期刊研究,想找出,誰會是家庭傳播者的高危險族群:誰是家庭傳播的高危險族群?1.有症狀者如果病例在家有症狀(18%),其引起家庭傳播,比那些無症狀感染者(0.7%)更高的。2.成年者 vs 未成年成年者(>18歲),其(28.3%)引起家庭傳播,比那些未成年(16.8%)更高。但南韓🇰🇷研究了10592病例,發現10-19歳的病人,會是家庭傳播主要高危險者,可能是他們大部分都是無症狀感染者為主,大家都不會提防這些年級的家庭成員吧!3.伴侶男女之間/夫妻之間(37.8%),如果和其他家庭成員(17.8%)比較,肯定是家庭中,容易互相傳播的主要對象。4.一個家庭成員 vs 家庭多成員家庭如果只有一個家庭成員(41.5%),比有三個家庭成員(22.8%)會更高。作者解釋,這就是為何伴侶之間的家庭傳播最高,因為睡在一起,親密接觸,同一個房間,長時間接觸...但是美國🇺🇸自己的另一個研究,郤指出,家庭內的成員愈多,家庭傳播愈高。只要 >3個家庭成員以上,其家庭傳播馬上會超過50% : 2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20%3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47%4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53%5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70%6個家庭成員,造成家庭傳播機會是 67%5.慢性疾病患者家庭成員如果有免疫功能低下(15.9倍風險)的慢性疾病像是糖尿病(7.1倍風險)患者,他們都是容易受到家庭傳播的對象。家庭傳播和社區傳播關係專家認為:即使在社區傳播很低,家庭傳播,仍然是會非常流行的,而且也會進一步發展更大的社區傳播。在模擬的研究中發現,家庭傳播其實是,影響R0值的主要原因:只要在家庭中,保持安全距離,R0值可影響30%-55% 、如果沒有保持安全距離,R0值只被影響5%-35%而已。如何避免家庭傳播?避免家庭傳播,不外乎也是,除了剛說保持安全社交距離,可降低R0值,還有囗罩,勤洗手。1.戴口罩,勤洗手在家庭中疑有高傳播者,可以戴上口罩,因為有79%效果,可以降低家庭傳播風險。但病例如果發病後,才來戴口罩,是沒有明顯的保護作用。 衛生人員介入,可以使戴口罩增加 57 % 、勤洗手26 %。 2.家庭的消毒在家使用消毒水,消毒家中環境,有77%效果,可以降低家庭傳播風險。3.空氣流通● 打開窗戶最簡單的,最大的效益,就是打開你家的窗戶,使家庭空氣流通。美國🇺🇸CDC也建議如此,可以降低病毒飛沫濃縮聚集在房間內。● 空調設定禁用內循環的設定,這樣,你只有一直吸入房間內的病毒而已,請設定,外循環,就是讓外面空氣,入你的房間,你房間內髒空氣排出。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建議,每60分鐘要完全更換12次空氣。● 使用風扇風扇,幾乎人人家裡都有。但禁止使用風扇,對著你直接吹(只有增加風險)。在你打開的大門或窗戶邊,打開風扇,促進氣流往外抽送,才是正確使用方法。可見得家庭傳播,是要非常認真要去介入,才能有辦法減少社區傳播的爆發。來源:https://gh.bmj.com/content/5/5/e002794.long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2283139/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3315116/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3185244/※本文摘自黃軒部落格,原文請點此
-
2021-01-17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醫師休息室為何出現病毒?資深感染科醫分析原因
北部某醫院發生醫護染疫事件,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證實,已有一名醫師、兩名護理師感染,確診護理師有一人為確診醫師之同住女友,兩人發病時間僅差一天。另一名護理師則曾與確診醫師在工作地點接觸,發病時間較晚。另外,確診醫師曾使用的醫師休息室,也發現四處有病毒。資深感染科醫師顏慕庸表示,醫師與護理師女友發病時間相近,有可能是各自暴露於醫院內的感染源。不過依照時序看,仍應是於醫院內感染,不是社區感染擴散到醫院,還算是比較令人放心的狀況,現階段防疫重點是要「防堵醫院感染往社區擴散」。醫師休息室為何會出現病毒?顏慕庸分析,醫院感染控制上,會將空間分為汙染區、緩衝區、清潔區,當人員從汙染區出來,要在緩衝區做好除裝、除汙,才能回到清潔區,醫師休息室理論上就是屬於清潔區。顏慕庸表示,在緩衝區除裝除汙的過程,每個動作間都要用酒精洗手,再做下一個動作,這樣就能有效阻斷病毒往外傳播的路徑。如果這過程接觸到病毒而未確實除汙,病毒就被帶出去,當病毒進入清潔區,就不容易管控,可能發生後續傳播。顏慕庸表示,目前對於新冠肺炎病毒傳播的了解,主要就是透過「飛沫、接觸、近距離氣溶膠」三種方式,而當中的「環境媒介」扮演重要角色。什麼是環境媒介的傳播?顏慕庸表示,人咳嗽後,比較大顆的飛沫其實馬上就掉在地上了,但中等大小的飛沫,可以在空中飄浮一到兩公尺遠,當飛沫掉落,如果座落在某些環境中的無生命物質,就會促成所謂的環媒傳播。現代人生活中的觸控式面板非常多,觸碰機會大增,然而,環媒傳播卻是隱形的、最容易被忽略的傳播機轉,也常導致疫情調查追接觸者時出現斷點。顏慕庸指出,2013年亞利桑納大學研究顯示,如果一個人在咳嗽,在半天之內,辦公室的環境和人就有50%沾上病毒,其中又以門把、咖啡杯、影印機、廁所、水龍頭等人們共同接觸的地方最多,可以想見,如果人手接觸後,就可能促成疫病傳播。韓國於MERS疫情一年後發表的研究亦指出,韓國一起高達70人的嚴重院內群聚,指標個案是「可行走的肺炎病人」,因輕微腹瀉而頻跑廁所,病毒因此分佈於廁所、病床間的隔帘,人們因接觸到環境中的病毒而感染。顏慕庸表示,馬有失蹄,人在這種環境久了難免壓力大,不能苛責,任何疏失都是可以體諒的,但是過去半年,確實看到防疫的態度有鬆懈下來,趕快重新繃緊神經,防止醫院感染進入社區,是現階段防疫的重點。顏慕庸呼籲,全台醫院都要藉此警惕,落實院內感染分區、除裝除污、節點洗手等感控措施。民眾進出醫院也要警覺,記得進醫院大門時,應主動以酒精噴消雙手,避免污染醫院環境,出醫院後也要洗手,避免把環境媒介傳播帶回家。
-
2021-01-13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企鵝屍體胃內有口罩 防疫救星淪生態殺手
新型冠狀病毒大流行期間挽救人命的口罩,如今卻成了野生動物殺手。數量龐大的拋棄式口罩侵入動物棲地,傷害鳥類與水中動物的狀況時有所聞。自從各國紛紛開始強制在公共場所戴口罩防疫後,全球各地就經常在人行道、水道與海灘發現用後即丟的一次性外科手術口罩,這種拋棄式口罩薄薄的防護材質,得要好幾百年才能分解。善待動物組織(PETA)人員福魯諾(Ashley Fruno)告訴法新社:「口罩無法很快消失於自然環境,當我們丟棄後,這些東西會對環境與一同生活在地球的動物造成傷害。」在馬來西亞吉隆坡近郊的山林,人們看到獼猴咀嚼廢棄口罩已斷掉的帶子,英國「皇家愛護動物協會」(RSPCA)在英格蘭東南部的切姆斯福德(Chelmsford)救出一隻腿部被口罩帶子纏住達一週的海鷗,還一度登上英國媒體頭條。但廢棄口罩對環境構成的最大衝擊可能發生在水中。環保團體警告大量用後拋棄的口罩、乳膠手套與其他醫療防護器材,以各種不同方式流入早已受到汙染的河、海。根據環保團體「海洋亞洲」(OceansAsia)的資料,去年有超過15億只口罩流入全球海洋,相當於新增6200噸海洋塑膠汙染。巴西保育人士在被沖上岸的企鵝屍體胃內發現口罩,在邁阿密外海也有河豚因口罩而喪命;法國的非營利組織「海洋清潔行動」(Operation Mer Propre)去年9月在鄰近地中海的鹹水潟湖,發現一隻困死於口罩裡的螃蟹。總部設於美國的非政府組織「海洋保育協會」(Ocean Conservancy)首席科學家雷納德(GeorgeLeonard)表示,口罩與手套對海洋生物來說麻煩尤甚,「這些塑膠製品在天然環境分解後,會成為更小的顆粒,然後進入食物鏈,衝擊整個生態體系」。
-
2020-12-30 新冠肺炎.COVID-19疫苗
為何美國新冠疫苗研發較快?陸CDC:因他們病人多
大陸聲稱,早在今年1月底2月初就展開新冠疫苗研發,但何以如今進展卻落後於美國?對此,中國疾控中心主任高福表示,主要是因大陸很快就將疫情控制住了,因此當疫苗研發出來時,「中國沒有病人了」,不具備三期臨床實驗環境。「不像美國,現在仍然有很多新冠肺炎病人」。高福接受新華網專訪時指出,要防控傳染病,疫苗是最後能解決的辦法。今年1月底2月初,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病毒病所就開始篩選做為疫苗的病毒種子,甚至將P3實驗室借給中國生物的北京生物製品所、北京科興公司來聯合研發新冠肺炎滅活疫苗。高福稱,大陸現在走得最快的三種滅活疫苗三期臨床都已經接近尾聲,相信不久的將來就會有結果。他說,「據我掌握的情況應該還是很好的」。對於歐美在這次新冠疫苗研發多未採用滅活疫苗,高福說,滅活疫苗的生產需要生產企業具備P3實驗室,「他們沒有,所以滅活疫苗這條線就沒有走」。高福表示,歐美走的mRNA疫苗路線,是為癌症病人研究的疫苗,「給病人用和給健康人用是不一樣的」。「我不說它未來到底會不會有副作用,但至少沒有排除,因為人類將是第一次把mRNA疫苗打在健康人身上,所以背後還有一個安全問題。」但高福也認為,面對這次新冠肺炎疫情,不同的公司、不同的國家走不同的路子,最後證明某一條、某兩條或某三條最好,這對人類是好事。「如果大家追著一個路線做,萬ㄧ有問題呢?」他表示,當初就是因為對新冠肺炎病毒了解太少,因此大陸一開始進行疫苗研發時就布局五條路線:滅活疫苗、病毒載體疫苗、腺病毒疫苗、核酸疫苗、蛋白亞單位疫苗。高福還要求大陸民眾,「要對中國的疫苗有信心,要對中國的科學家有信心,要對中國從事公共衛生事業的人員有信心。」他同時又強調,要意識到疫苗防病的侷限性。新冠肺炎病毒是第7個感染人類的冠狀病毒,人類戰勝病原微生物的歷史還很短暫。高福說,「我們越來越認識到這個病毒的隱蔽性、狡猾性」。他指出,大陸一開始照著MERS「照方抓藥」,照著動物源性疾病的方向追溯新冠病毒,但他親自去武漢「翻箱倒櫃」找動物,周圍的動物也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表示,有可能在新冠病毒都已經沒有了,人類還是沒有找到它的源頭到底在哪兒。
-
2020-12-24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高醫大研發「新冠定溫核酸檢測試劑」不需控溫大幅縮時
高雄醫學大學表示,新冠肺炎傳統的核酸檢測方式,需要不斷調整儀器溫度才能達到檢測效果,過程費時費力,對於變異病毒是否能被檢測出來也備受關注。為了改善目前核酸檢測的限制,高醫大與麥博森公司合作,成功開發出台灣第一個「定溫核酸檢測」產品,檢測過程不需再控溫,檢測時間也只需傳統檢測的四分之一,準確度高,預計今年底就可導入市場。台灣新冠肺炎疫情再度出現本土案例,檢測能量與速度是守住社區及邊境控管的關鍵。高雄醫學大學熱帶醫學暨傳染病研究中心主任陳彥旭、高醫附設醫院感染管制中心主任林俊祐、中山大學毒藥物暨生醫快篩科技研究中心博士王文宏與余靈珊博組成的團隊,已將所發展的定溫化學核酸檢測技術,技術移轉結麥博森公司。試劑「麥博森™新冠病毒定溫核酸檢測試劑組MobioSense COVID-19 Isothermal Nucleic Acid Diagnostic Kit」,已提交食品藥物管制署(TFDA)進行專案核准製造審查。經核准後,將成為台灣第一個將定溫核酸增幅技術實際開發為醫療檢測試劑的個案。高醫大指出,此試劑最大亮點為其快速的檢測速度,反應時間約為20分鐘,還有高度靈敏度,且能搭配現有機台或是小型的攜帶式儀器。相較於現行國內核酸QPCR檢測方式約需90分鐘,大幅縮短檢測時間,且攜帶方便、適用場域廣。此試劑具高度特異性,不會與SARS、MERS或其他呼吸道病毒發生反應而產生誤判,可提供醫療院所在應對不同呼吸道疾病感染提供更精準的參考。目前英國希斯洛機場以及香港機場,都已開始使用相關的定溫核酸檢測技術,視為與QPCR同等認證的標準,提供出入境旅客進行核酸檢測,以達到降低境外移入風險和逐步開放邊境的效果。高醫大學校長鐘育志表示,高醫大今年初與國內外專家攜手合作成立了COVID-19研究小組,針對感控暨臨床診斷與治療、流行病學調查、快篩、疫苗及治療藥物開發、心理衛生等議題,組成任務小組。這次定溫核酸檢測試劑的成功開發是一大突破,希望以跨域創新的方式結合科技和醫療研究,成為國家防疫後盾。
-
2020-11-07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賴清德:要以新冠病毒為師「 一定要謙卑面對」
副總統賴清德今天早上到桃園林口長庚研究大樓參與「新冠病毒研討會」,他致詞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確診與死亡數持續竄新高,「台灣仍要謹慎小心」,並要以病毒為師「一定要謙卑」,第一線戰士要堅守崗位到疫情結束,並提出讓台灣成為深度韌性的國家、持續發展生物科技,從預防到治療讓台灣成為健康台灣等三大目標。賴清德說,新冠肺炎疫情已經造成4千多萬人確診、造成125萬人死亡,是21世界人類浩劫,不僅威脅到人類健康生存,也對政治、經濟與社會等各面向帶來嚴重衝擊,雖然台灣是相對幸福的,「但這樣的幸福不是幸運,也不是老天送的禮物,而是國人打拚結果。」賴肯定,疫情爆發以來,第一線醫療人員組成防線是何其堅固,醫療人員明知是疫病會傳染且可能致死,依舊挺進隔離與加護病房去治療病人,加上政府努力種種超前部署組成疫情指揮中心,大眾都可以看見前線後勤如何合作,從萬人普篩結果來看,可以證明台灣防疫真的做很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不過,賴清德仍提出國外疫情提出警惕,因為全球疫情數字仍持續攀升,昨天看死亡人數121萬,今天攀升到125萬,「11個月了,還在竄新高」,他認為,國際疫情方興未艾,台灣還是要謹慎小心,不能在這裡就卸甲歸田,第一線戰士仍要堅守崗位,指揮中心仍要發揮功能,要一直到疫情結束為止。賴清德也強調,新冠病毒太新,即便目前有了階段性成果,仍要以病毒為師,要謙卑面對,他期許未來台灣要完成三大目標,第一項便是台灣要成為深度韌性的國家,因為從過去的SARS、MERS,到現在的COVID-19,未來還是有可能會有新興傳染病,一定要藉此累積更多醫療與公共衛生經驗,以因應未來的挑戰。賴也提及2003年爆發SARS時,自己時任立委特別難過的是,很多染疫者都是年輕醫護,就是因為當時經驗不夠、國際援助不足,因此在疫情之後有大幅度的檢討,修改傳染病防治法增加防疫醫師等人力、增加1千床隔離病床,並提高防疫層級、統一中央地方權責,也希望這次從中學習、累積經驗。第二目標則是要發展生物科技,賴說,因應未來為發展精準、智慧醫療時代,他很支持衛福部長陳時中去爭取疫苗分配、購買國際疫苗,並支持台灣本身的疫苗公司提供經費,讓讓國內疫苗廠可以有機會提升製造疫苗能力,也讓國人健康做出貢獻,並讓精準醫療更加進步。賴清德最後也表示,無論從預防到治療,要讓台灣成為健康的台灣,以病毒為師,內心接受它、了解它並打敗它,也能從病毒身上學習,進而讓台灣各面向提升進步。
-
2020-11-01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野味是人類感染新冠源頭嗎?專家:中藥材或許是關鍵
【文、圖/摘自商周出版《世紀病毒COVID-19》,作者黛博拉•麥肯齊】不尋常的基因序列其實人類要直接從蝙蝠身上感染病毒很難。雲南的蝙蝠洞附近住了兩百一十八人,只有六個因為感染過蝙蝠冠狀病毒而產生抗體,即使他們常在住家附近看見蝙蝠。同樣的,雖然沙烏地阿拉伯的蝙蝠也有MERS 病毒,但人類至今都是經由駱駝染病,這些駱駝的體內雖然有蝙蝠病毒卻沒生病。前面提過,幾內亞美良度村的小男孩艾彌兒從蝙蝠身上感染伊波拉病毒而病故,二○一四年在西非引發伊波拉疫情。但野生動物病毒學家萊恩德茲表示,同村的小孩經常捕捉蝙蝠烤來吃也沒事。當年他帶領考察隊前往美良度調查伊波拉疫情,卻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艾彌兒特別倒楣。澳洲科廷大學 (Curtin University)的約翰.麥肯齊 (John Mackenzie)教授告訴我,澳洲沒有人直接從蝙蝠感染亨德拉病毒,而是經由馬匹,而馬匹可能是吃了蝙蝠吐出的水果纖維或蝙蝠窩裡的產後剝落物而感染病毒。感染立百病毒要經由豬 (中間宿主),或喝到果蝠吃過的棕櫚樹液。澳洲野生動物保育者常照顧受傷的蝙蝠,但麥肯齊說只有兩名保育者曾經感染澳洲的蝙蝠麗沙病毒 (lyssavirus),這是一種東半球蝙蝠身上有的病毒,跟狂犬病密切相關。兩人不幸都病故。現今所有的蝙蝠保育員都會接種疫苗。暫且不論沒搞清楚狀況的搖滾明星,美洲確實有人因為接觸蝙蝠而得到狂犬病。但現今認為狂犬病在英國和澳洲已經絕跡,即使那裡的蝙蝠帶有麗沙病毒。蝙蝠對人類可能造成的危害不像其他會引起狂犬病的動物那麼高,例如狗或浣熊。我認識一位女士,她住在英格蘭風景如畫的科茲窩鎮 (Cotswolds)。她房裡擺滿收留生病蝙蝠的籠子和簍筐,英國所有蝙蝠品種幾乎都有,有些還瀕臨絕種。她毫無顧忌地觸摸、餵養蝙蝠和替牠們包紮。我去參觀時她要我放心,其中只有一個英國品種的水鼠耳蝠 (Daubenton’s bat)據知會傳染狂犬病,她邊說還邊熟練地從簍裡抓出一隻。蝙蝠是可愛的小東西,褐色毛皮軟得不可思議。我相信她的判斷,但還是覺得由專家來移動牠們就好。那麼SARS 病毒和新冠病毒是怎麼侵入人體的?要怪就要怪野生動物交易,尤其兩次疫情都在冬天爆發,也就是農業社會獵殺動物的季節,理所當然也是享用野味的季節,中國傳統觀念就認為野味有益健康。二○二○年四月,聯合國生態多樣性公約的執行祕書要求中國關閉販賣野生動物的市場,例如跟新冠肺炎有關的武漢市場。「現在我們知道了,如果我們不好好照顧大自然,就會換大自然來『照顧』我們。」坦尚尼亞籍的伊莉莎白.瑪瑞瑪 (Elizabeth Maruma Mrema)如此說道。然而市場究竟在新冠疫情中扮演什麼角色,目前看法仍然眾說紛紜。中國最初在二○二○年一月二十四日通報的病例,有三分之二跟市場有關,三分之一無關。至今我還會聽到有人質疑:若病毒來自市場販售的動物,為什麼三分之一的病例與市場無關? 可能早期很多人都是被其他人感染,而非環境因素,之後病毒剛好很快傳到市場,畢竟市場是人跟人頻繁接觸的地方。「我強烈相信在武漢發現的病毒跟蝙蝠病毒相差無幾,只是病毒剛好具備了人傳人的所有條件,」朗堡表示。「我認為市場的病例只是群聚感染的一部分。這不表示市場就是病毒的來源。」但疫情跟市場的關係仍然引起矚目,或許是因為大家聯想到市場跟SARS 的關係。而且一月時,只有跟市場或其他病例有關的人可以做病毒篩檢,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有多少跟市場無關的病例。當初科學家發現果子狸最可能是SARS 的源頭,而如今穿山甲和新冠肺炎似乎也受到如此臆測。穿山甲是全球非法交易量最多的哺乳動物,已經瀕臨絕種,類似病毒很早就在這些長鱗片的動物身上發現。中國科學家也認為,穿山甲是把新冠病毒傳給人類的中間宿主。 「結果穿山甲只是煙霧彈,」朗堡說。蝙蝠身上的病毒甚至比在穿山甲身上發現的類SARS 病毒更像新冠病毒。蝙蝠身上的RaTG13 病毒基因雖然很像新冠病毒,但並非一模一樣。「我們推論它們是四十到七十年前從同一個源頭分別演化而來的,」朗堡表示。但病毒的其他特徵又顯示,「產生新冠病毒的譜系幾乎一直都存在蝙蝠體內。我不認為我們需要找到中間宿主才能解釋新冠病毒基因組的特徵。」新冠病毒中有兩種不尋常的基因序列,截至二○二○年五月為止,在目前已知的蝙蝠病毒中都尚未發現。其中一種確實在穿山甲的病毒中出現。「兩種序列都可能以某些組合存在於蝙蝠病毒中,」朗堡說。蝙蝠體內的病毒很多樣,科學家不屈不撓花了十四年取樣,才找到完全吻合二○○三年SARS 病毒的基因序列。而目前還沒找到與新冠病毒一模一樣的也不令人訝異。但SARS 的相關報導幾乎都肯定地說,果子狸就是病毒的中間宿主,即使沒有證據證明病毒需要中間宿主才能傳人。如今新冠病毒和穿山甲的傳說也甚囂塵上,輕易就被接受。假如這讓原本就因為是傳統中藥材而岌岌可危的穿山甲進一步受害,那將是一大悲劇。倘若病毒源自蝙蝠,但人類又很難直接從蝙蝠那裡感染病毒,那我們究竟是怎麼被感染的?如果病毒確實是在市場上才第一次傳給人類,就有希望能阻止這種事再度發生。中國在二月底關閉全國各地販售野生動物的市場,環保人士希望能從此禁止野生動物的交易。這本來是SARS 之後就該做到的事。然而,根據國際野生動物貿易研究委員會的資料,廣東在二○○三年四月底禁止販售野味,卻在八月中SARS 消失之後就解禁了五十四種豢養動物。商業活動一如往常很快恢復。同樣的事可能再度上演。二○二○年三月底,中國的新冠病例在封城幾週後逐漸減少,大家認為疫情過去了,據說野味市場又重新開放。 無論如何,蝙蝠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休士頓大學市中心分校的李堅強 (PeterLi)提到,中國絕大多數人沒有吃珍奇野味的習慣。他表示一九六○年代的社會大動盪之後,中國農家為了吃飽和營生才開始獵捕和飼養野生動物。此後這種產業隨之興起壯大,專門賣珍奇的肉品給都市裡的許多有錢人。「說什麼消費需求都是假的,」李堅強說。「需求是商人和餐廳老闆創造出來的,他們說野味能延年益壽、促進性功能和活化大腦。」這麼說來要翻轉風氣並非不可能,而且據說中國的年輕世代較不流行吃野味了。但不只是流行的問題。中國南方和東南亞各地本來就有吃蝙蝠的習慣,甚至非洲也是。煙燻蝙蝠在迦納很普遍。萊恩德茲表示,大型動物愈來愈稀少,所以蝙蝠就成了非洲各地常見的野味。不過一般人習慣吃體型大、肉又多的果蝠,而非體型小的食蟲蝙蝠,例如帶有類SARS 冠狀病毒的菊頭蝠。然而,把蝙蝠想成食物或許是錯誤的切入點。菊頭蝠被用來製成在中國廣泛使用的中藥材。世衛組織在二○二○年二月的報告中說,新冠肺炎爆發期間,中藥材被大量運用在治療新冠肺炎上。中藥裡的夜明砂就是乾掉磨成粉的蝙蝠糞便,要取得並不難。在搜尋引擎輸入「夜明砂」,就會出現很多筆商品。其中一筆每一百克要價十二點三八美元,並標明來源為菊頭蝠。商品說明列出療效:「活血化積,明目止痛︙︙治瘧疾、小兒驚風、排尿刺痛、陰道分泌物、瘰癧、腫痛。」二月時有個滿意的顧客留下評語:「已經開始服用。」不過夜明珠主要還是用來治療眼疾。《中藥材臨床手冊》說它:「清熱明目,夜視有精光 (因為維他命A含量高)。」 一個中藥網站上解釋,「蝙蝠目盲,夜間飛行」,因此排泄物有益「視力,尤其是夜間」。 (其實蝙蝠視力很好的原因跟其他鳥類一樣:牠們需要飛行。)在雲南的蝙蝠取樣中,科學家在菊頭蝠的新鮮排泄物中發現了冠狀病毒。在野地裡曬乾的蝙蝠糞便或許能殺掉病毒,但可能不會每次都把病毒殺光光,如果把它磨成的粉末塗在毫無保護的身體部位上更危險:眼睛有ACE2 接受器,證據顯示新冠病毒特別會附著在眼部, 所以眼睛可能是主要的感染途徑。我透過網路詢問中醫師,他們都建議把夜明砂萃取液直接塗抹在眼部。根據國際野生動物貿易研究委員會收集的資訊,菊頭蝠乾屍也是一種治咳嗽的民間偏方。諷刺的是,新冠肺炎的典型症狀就是咳嗽。但最大的風險或許不是來自偏方本身,而是捕獵蝙蝠或收集新鮮蝙蝠糞便的窮人,這些人也是最直接的受害者。用來當作肥料的蝙蝠糞便多半已經堆放一段時日,可能風險較低。而收集蝙蝠糞便的人若是感染病毒就可能傳給別人,或許是在運送蝙蝠產品到市場販售的過程中。新冠肺炎目前仍神祕未知的零號病人,或許就是這樣感染的。湖北和中國很多地方都有菊頭蝠的蹤跡。因此可以合理推論,中國若能整頓傳統市場,就能降低人畜共通傳染病的風險,無論新冠病毒是否來自市場。我們已經確定有些令人擔心的禽流感病毒確實來自市場。達薩克表示,最起碼提高市場的生物安全性是有意義的作法。目前在傳統市場裡販賣的動物都是關在一個疊一個的籠子裡,體液和伴隨的病毒 (包括蝙蝠病毒)就這樣傳來傳去。改善衛生或許能減少這種情形。
-
2020-10-31 新冠肺炎.預防自保
WHO國際專家與中方開會 為實地調查病毒起源鋪路
世界衛生組織今天表示,國際專家已與中國方面開完第一次視訊會議,宗旨是調查新型冠狀病毒的動物起源。WHO專家坦言有迅速行動的政治壓力,但重點是取得完善的科學結果。數月來,世界衛生組織(WHO)一直努力要派遣一組包括流行病學家、動物衛生學者在內的國際專家團隊,前往中國協助調查2019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的動物起源,並探究這種病毒傳染給人的途徑。WHO秘書長譚德塞(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今天在視訊新聞簡報會中表示,WHO持續「確認病毒起源,以防未來再度爆發疫情」。法新社報導,WHO今年7月派出先遣團隊赴北京,為未來的調查工作預做準備,但目前還不清楚何時能派遣陣容更盛大的科學家團隊前往中國展開流行病學研究,以便找出最早被感染的患者,和他們的感染來源。WHO突發衛生事件執行主任萊恩(Michael Ryan)說,專家團隊首先需要檢視所有已完成的研究,好讓未來實地調查時,可以在已知的基礎上處理未知的問題。但他指出,這種調查非常複雜,可能需要很長時間,例如專家過去探究中東呼吸道症候群(MERS)和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等疾病時,得花上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才能確定動物起源。WHO先前因處理疫情行動不夠迅速而飽受抨擊,尤其美國總統川普政府指責WHO向中國卑躬屈膝。萊恩坦承,要迅速採取行動的政治壓力很大,但以最有可能獲致最佳結果的方式向前邁進,也至關重要。他說:「我們需要的是…最好的答案,而不只是滿足速度的政治需求的任何答案。我們要的是盡可能完善的科學結果,導出盡可能確實的疾病起源證據,因為這很重要。」萊恩強調,「在充滿政治紛擾的環境中,很難執行這項工作」,但科學家正在盡最大努力,確保以最嚴謹的科學,正視這場全球必須共同面對的災難性疫病。科學家認為,新型冠狀病毒是從動物傳到人類身上,可能發生在販售外來動物肉類的湖北省武漢市生鮮市場。一般推測,新型冠狀病毒源自蝙蝠,但在病毒從蝙蝠傳到人類身上的過程,中間經過哪些動物宿主,目前仍未可知。
-
2020-08-25 新冠肺炎.專家觀點
港患者二度染新冠肺炎 專家:若屬實將成常態
針對香港出現全球首例二度感染新冠肺炎病例,中國大陸防疫專家張文宏今天早上指出,如果消息屬實,在疫情高發及流行地區,「再感染」會成為常態。香港大學團隊24日指出,一名曾感染2019冠狀病毒疾病(COVID-19,新冠肺炎)並康復的患者,4個半月後赴歐洲旅遊完再度確診,是全球首例見諸論文被證實再感染的病例。港大團隊指出,康復的患者僅短時間具免疫力,證明「群體免疫」並不可行。對此,張文宏早上在微博發文指出,香港報導一名康復者歐洲旅遊返回後,再次檢測核酸呈陽性,經港大微生物系測序證實,與此前感染病毒株存在差異,因此證明是「再感染」,而非一般意義上的「復陽」。他指出,此前大陸、香港以及國外也多有「復陽」報告,但多數認為屬於無傳染性的核酸殘留,未發現有明顯的傳播證據,因此被認為臨床意義不大。張文宏說,這次港大證實的「再感染」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證據,包括病毒培養,需要證實是屬於核酸陽性,還是活病毒。同時徹底比較兩次感染病毒的核酸全序列。這還需要看港大進一步發表的學術論文。他指出,美國此前也有「再感染」報告,最終沒有全面的學術報告發表,也就不了了之。張文宏說,此前全世界關注「復陽」,就是怕「再感染」。「再感染」關乎免疫的持久性,也關乎未來疫苗保護的時間和重複接種疫苗的間歇時間。這次4個月後就發生再感染,還是屬於個案,這個問題應該在更大的感染後人群中觀察。他說,全球目前已有2200多萬人感染過,如果「再感染」成立,那麼在高發和流行地區,「再感染」會成為常態。現在要等待港大進一步的科學報告。張文宏說,目前還不需要過於緊張,畢竟歷史上常見的其他冠狀病毒(如我們常常感染的感冒,就由普通的冠狀病毒引起,目前有4種,還有3種比較厲害的是SARS、MERS和COVID-19)的感染後免疫時間都遠遠超過4個月。他說,香港「再感染」消息若屬實,此後全球會陸續報導,畢竟這是一個群體免疫力持久性的問題,具有普遍性;若是此後全球還是沒有陸續的個案報導,這例患者的報導也就會停留在新聞級別,而不是學術級別。
-
2020-08-17 名人.精華區
洪子仁/公衛師法通過 從治療推進到預防
疫情之下,「公共衛生師法」三讀通過,這是台灣公共衛生發展的新里程碑,為台灣健康醫療專業人力板塊,補齊最後一塊拼圖。但什是公衛師,公衛師主要的工作是什麼?現在全球關注新冠肺炎疫情,回到2015年,韓國發生MERS事件,在「我要活下去:韓國MERS風暴裡的人們」一書中,記錄三位曾於2015年5月27日至29日待過某醫院急診室的病人及家屬,與首位確診病人身處同一個空間不幸染疫。公衛師透過疫調預警衛生當局疫情調查鬆散、匡列隔離個案動作慢半拍,直到大規模感染才迫使政府重視。疫情最終造成186人感染、39人死亡,經驗慘痛。當然,扼止疫情必須靠健全的傳染病防治系統,資訊也要公開透明,但不可否認的是,疫情調查、傳染病控制等,均須具公共衛生專業知識人力的投入。以傳染病防治為例,流行病學與生物統計是公共衛生的核心專業能力,公衛師可透過疫情調查與預警,進行疾病監測與預測;疫情期間遇到民眾口罩搶購,在假消息充斥與口罩供需失衡衍伸的亂象中,凸顯公共衛生教育與群眾風險溝通的重要,這也是公衛師可以協助政府的部分。服務對象是群體非個人除了疫情,近年新興公共衛生議題層出不窮,包括社區職場健康風險、食品安全議題等,嚴重影響國民健康及社會安全,這樣的背景催生出公共衛生師,未來將可執行流行疫病,民眾健康狀態調查、健康促進方案等,協助推展公共衛生觀念與健康議題。大家對公衛師感到陌生,主因是我們熟知的醫事人員服務對象為個人,例如醫師、護理師、藥師等,針對個人健康提供診療、護理、給藥等服務,這是大眾所認知的醫療服務;公衛師不屬於醫事人員,公衛師服務對象是群體而非個人,公衛師關注社區及組織,對群體進行風險評估、健康促進、疾病預防等。可受聘政府機關或開業醫事人員多從事疾病發展歷程中的後半段即治療與照護,但公衛師的角色是將疾病發展歷程往前推進,在疾病發生前給予預防與健康促進,公衛師與醫事人員被賦予責任不同,都是醫療健康產業中不可缺乏的角色。公衛師可受聘於政府機關或相關機構,未來也可以開業成立「公共衛生師事務所」,執行如職場健康促進、社區防疫、食安檢查、環境健康影響評估等,仿律師法建立公衛師簽證制度,針對委託計畫可獨立或督導其他公共衛生人員,進行規畫、設計、分析、鑑定及評價等。近20年來,歐美國家將健康醫療責任轉嫁民間醫療機構,政府本該承擔群體人民健康責任,在公衛職能逐漸弱化情況下,私人資本醫療責任相對增加,但疾病醫療提供個人而非群體服務,因此面對大型新興傳染病等公衛事件時,私人醫療防守力道不足的問題就被凸顯,如同此次COVID-19疫情。群體主義時代在歐美已成歷史,健康防護是個人責任,過度的個人主義盛行,反而忽略群體對個人造成的重大影響。沒有國家層面的統一應對,個人在面對疫情時無力招架,尤其是沒有醫療保險的民眾成為防疫最大破口,此時公衛師尤顯重要,也是面對重大公衛事件時最大的存在意義。台灣健康醫療產業 不夠完備傳染病來臨時,單靠民眾或私人醫療機構單打獨鬥絕非上策,政府應肩負起維護全民健康的責任與魄力。檢視台灣健康醫療產業,政府在全民健康促進及預防功能上不夠完備,期待公衛師立法通過對台灣健康產業產生深遠影響,從偏重疾病治療,向前推進到疾病預防和健康促進。
-
2020-07-03 科別.感染科
驚傳國人生吃蝙蝠 醫:帶病不計其數、接觸就易感染
國內傳出有民眾生吃野生動物,吃的還是身上帶有多種病原體的蝙蝠,這樣沒問題嗎?醫界表示,蝙蝠身上帶有多種人畜共通的病原體,生吞下肚將使感染與罹病風險大幅增加,呼籲民眾不接觸、不宰殺、不食用。林口長庚醫院臨床毒物中心主任顏宗海表示,野生蝙蝠身上常帶有多種病原體,國內外學者曾在牠們的身上分離出新冠肺炎病毒、SARS病毒、MERS病毒、伊波拉病毒、馬堡病毒、立百病毒、亨德拉病毒、巴氏德桿菌、沙門氏桿菌、大腸桿菌、鼠疫桿菌、巴東氏菌、伯氏疏螺旋體、鉤端螺旋體等,還不只這些,而這些均屬人畜共通傳染病。他說,生吃蝙蝠正是直接將這些病原體吞進體內,由於胃酸難以消滅,因此可能引起感染,嚴重可能併發敗血症。因此呼籲民眾避免食用。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感染科主治醫師王任賢也說「蝙蝠身上帶有的病原體多得一蹋糊塗」,人類可能在與蝙蝠接觸過程中,不慎讓蝙蝠帶有的病原體注入體液,或者不慎將沾有蝙蝠屍體或糞便的空氣吸入體內、造成感染。宰殺、處置野生動物者,受感染的風險更高出許多。他表示,自己臨床上不曾見過直接遭蝙蝠感染疾病的個案,但見過豢養野生烏龜、野生蜥蜴的民眾感染沙門氏菌,也見過生吃鱉蛋者感染霍亂弧菌。因此提醒民眾不接觸、不獵捕、不要吃野生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