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診完那天晚上,接到一個好友電話。
「X醫師,我那朋友是不是沒救了?」
「哪個病人?」
「就是昨天拜託你今天看診那個病人。」「剛剛打電話來一直哭!」
「沒有呀,還好啊!」「腫瘤不小是沒錯!」「但應該是肝臟良性的血管瘤,不是壞東西。」
「可是,他說你看診時一直嘆氣!」「他覺得你認為他是沒救了!」
「不是啦,是今天病人太多,看到後來很累,頻頻打呵欠!不好意思!」
真是醫師表錯情,病人會錯意。
的確,醫師面對病人求診應該和顏悅色,但如果是惡性疾病,不好的東西,可以和顏就不能悅色了。此外,也不能隨便嘆氣,不然病人容易誤解以為大事不妙了!
至於什麼病,醫師是真的會一直嘆氣而不是打呵欠呢?
這通常是就醫太晚會讓醫師惋惜之時。例如有B肝,不知要定期追蹤,等到肚子痛了,人瘦了下去或眼睛黃了起來,才求醫診治,此時肝腫瘤通常很大,治療很困難,醫師也覺得「孤臣無力可回天」而一直嘆氣!
又如近年來逐漸普遍的酒精性肝病,也常常會讓看診的醫師擲筆興嘆!
近年來,喝酒的風氣有逐漸增加的趨勢,古人稱酒精為穿腸毒藥,美酒入口,酒精成分中的乙醇經過肝臟代謝,變成乙醛,再變成乙酸,最後變成二氧化碳及水,再由小便排出體外。其中乙醛是醫學界公認的致癌物質。此外,酒精會抑制白蛋白的合成,並引起肝纖維化,最後引起肝硬化。
可怕的是酒精引起的肝病,即使肝已經硬化了,可是在超音波上通常只能看出閃亮的脂肪肝,很難診斷有肝硬化。常等到有一天病人突然吐血了,或皮膚黃了或肚子大了,超音波檢查才發現肝臟萎縮變小了,表示肝硬化很厲害,此時再戒酒也來不及了,要活命只有換肝一途。肝膽科醫師看到這種病人,通常只能搖頭大嘆三聲無奈了。
總而言之,醫師嘆氣若不是醫師累,就是病人情況不妙,要如何雙贏?醫師自己不要病倒,醫師也要自保,平日多休息,而病人方面則要做好檢查,不要以為自己體格很強,就以為身體很好,不要以為自己酒量好就拚酒,等到不行時再求醫就不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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