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滋在台灣已有逾30年的歴史,自1995年「雞尾酒療法」出世後,愛滋病的風貌翻開新頁,已從曾經的「無藥可救」變成一種可控制的「慢性病」,也有愛滋條例的立法,但並不代表感染者就能活得自在有保障。
感染逾20年的小文哥(化名),走過與病毒對抗的漫漫長路,今年近50歲的他,首度接受記者訪問。他說,在千禧年前退伍開始工作,身為一名男同志,他當年因身體不對勁而至醫院感染科檢查而確診,而當時的五年存活率為零,即便有雞尾酒療法剛入台,仍在工作、進修、背負家中經濟的他雖惶恐,但只能一試。
只是,當時一天得吃33顆藥,讓他有著嘔吐、噁心、腹瀉等症狀,轉院治療期間也曾停藥、減藥、觀察病毒量而調整劑量,一路到現在進展至一天僅需吃一顆藥;但即便如此,他至今仍忘不了那曾經濃濃的塑膠味,治療過程中他一度想放棄。但偶然接觸露德協會,團員、病友彼此給予的關心,讓他找到歸屬感,也一路走到今天,同時也成為協會的志工。
只是迄今台灣資訊雖發達、相關藥物科學進展快速,小文哥心中仍有走不出的「結」,即有形與無形中的「歧視」。對網路資訊擅長的他,曾有不錯的工作機會,但大型企業當時體檢都有驗HIV這項,讓他只好黯然放棄;此外,民眾對於HIV仍有成見、標籤化,轟趴=同志的汙名化,也讓他感嘆,NGO團體對性平等相關教育這麼努力,卻總有被磨滅感。
而最讓他痛苦的,則是對自我的歧視。抗病毒20多年來,他的病毒量已是U=U,即測不到等於不具傳染力的狀態,他也曾有交往多年的男友,但因愛滋條例第21條,讓他深感恐懼,即便床笫之事做好安全性行為的準備,仍深怕成為另一半的負擔而分開,親密關係因此卻步。
他聲淚俱下地說,這20多年來他武裝著自己、實則高自尊低自信,但「我們到底做錯什麼?」因此他此次勇敢站出來呼籲,希望21條能有修法可能,讓感染者不受歧視、除罪,其親密關係能有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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