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瑞爺爺陳應霖走起路來腰桿挺直,經常瞇起笑眼,待人熱情,他是翠柏新村老人安養中心資深住民,八十歲那年住進來,在這兒落腳廿年了。
廿年前就住進養老院?他爽朗地說,這是自己的決定,不想老了麻煩三個兒子,於是告知他們,要出售住所,與妻子另覓他處安養晚年。他四處打聽,花了兩年排隊,才如願住進位於新北市郊汐止山區的翠柏新村,妻子幾年前過世,他也打算在此度過餘年。兒子陳潔生說:「爸爸的人生觀很新潮,我們尊重他的決定。」
陳應霖在翠柏新村的家位於二樓,客廳書架上整齊排放一本本泛黃的書法臨摹帖,走進臥房,書架上則是歷史書籍和大陸遊記,他笑著說,這裡的每本書他都讀過,最喜歡看遊記,年老後腳力不比當年,看看遊記、發揮想像力體會書中山水,成為日常樂趣。
他緩緩地靠近書架,拿出一卷宣紙,驕傲地打開來:「這是我寫的。」宣紙上工整、簡潔有力的書法字跡,是他一次次提筆、磨墨、下筆又重寫的得意之作,陳潔生說,父親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端正。寫書法一直是陳應霖的興趣,他最愛臨摹「朱子家訓」,只是現在視力變差,愈來愈少提筆。但陳應霖得意地說:「我曾經得過日本書法比賽的金獎!」
每天下午五時,翠柏新村餐廳準時開飯,陳應霖有時慢慢散步到餐廳用餐,有時社工員會把餐點送到他住所。他私下說,這裡的飯菜太清淡,自己會帶點香腸加菜。翠柏社工員林怡璇說,陳應霖腦筋靈活清楚,最愛玩每月一次的賓果遊戲,講過一次,他就記得遊戲規則和玩法,每月月底準時報到。
陳應霖每天早上五時半起床,晚上九時就寢,每天都會踩一踩兒子送他的室內腳踏車,早上用手拍頭、拍手、拍打腰、肩、頸和腳,每天至少二百下,就連生病感冒也不能中斷。他說:「做人不能違背原則,該做就做,不該做就不能做。」出身軍旅的他,注重生活紀律,不睡午覺,也是不想因多睡而懶惰。
陳應霖抗戰時擔任通訊兵,行遍大半個中國,從家鄉福建,到江蘇、遼寧、山東、山西,一路挺進四川、雲南,十多年軍旅生活,他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人生順應自然、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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