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埔漁港附近的田間小路上，時間轉速隨著輕柔的海潮律動變慢了。問一位緩緩騎著摩托車的老農，哪裡有種植盤固拉草？他指著前前後後說：「汝看ㄟ加籠洗，四方妳哉無？」，「哉、哉」我忙不迭回答老人家熱心地反問。四方牧場在後龍承租休耕的農地，種了60公頃的牧草，幫助地主領到比休耕更豐碩的轉作獎勵補助，提到四方牧場，大家莫不比起大拇指。
四方牧場距離外埔不遠，牧場附近也種了二十公頃的牧草，加起來的糧草，足夠供應四百多頭乳牛作為主食。疫情加上戰爭使得進口飼料大漲價，其他畜牧業叫苦連天時，四方的乳牛悠閒地咀嚼在地牧草，出奶量和品質完全不受影響。
說起乳牛的種種細節，年近80仍精力十足的創辦人蔡南一會兒化身歷史老師，一會兒又變成產業經營分析師，凡是跟乳牛有直接、間接關係的事，他都能完整詳盡的說明。鮮奶是不需要加工的產品，生乳擠出後就是降溫、殺菌、包裝，在最短時間內送到客戶手中。乳牛的健康和吃的食物就是產品原料，因此他從牛的食草開始研究，也不斷改善牛隻的生活環境，讓牛開心吃草才能源源產出鮮乳。
蔡董事長說，牛特別喜歡吃經過輕發酵的嫩草，自己種草可以趁嫩鮮採，放入膜袋中發酵，再搭配進口苜蓿草，這樣的組合餐乳牛特別愛吃，而且牠們的滿意會直接反映在產奶量上。產量大意味著銷售量也要增加，但產奶最豐沛的冬天，卻偏偏是鮮奶市場的淡季。
經營乳牛場最大的挑戰是如何在淡季消化牛奶，為此，滿滿研究動能的蔡南開發出優酪乳、乳清氣泡飲、巧克力調味奶、鮮奶饅頭、鮮奶吐司，以及莫扎瑞拉、高達、卡門貝爾等三種經典起司。
質地軟Ｑ的莫札瑞拉是我最常食用的一種起司，它的做法來自義大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常常與番茄、羅勒、橄欖油一起出現。紅白綠恰恰是義大利國旗的顏色，擺放在盤中，或是披薩餅皮上，搶眼又開胃。
莫札瑞拉可能是最容易做，也能夠在自己廚房完成的起司。它的原料單純，只需生奶或是低溫殺菌牛奶和白醋，凝乳濾掉乳清，泡入鹽水就可以在當天食用。我曾經跟著料理老師，以檸檬汁取代白醋製作，不過做出的起司介於碎豆腐和茅屋起司之間，跟眼前軟Ｑ有嚼感的起司，完全是不同的食物。
高達起司做法源自於荷蘭，淺淺的淡橘色來自牧草中的胡蘿蔔素。高達起司的熟成期分為七段，蔡董事長將熟成一年和三年的成品放在盤中，由顏色深淺就可判斷不同熟成度。雖然年齡越久起司會產生氣泡孔洞，切開來外表不好看，但是吃在嘴裡卻是別有風味。高達是半硬質起司，用削皮刀刮在麵食、沙拉上當正餐，或是切片、切塊放在熱麵包上，是我最方便的午茶點心。
卡門貝爾是法國軟質起司，可以直接切來當零食吃，也可以加熱作成各式各樣的料理。手掌大小的圓型卡門貝爾放在平底鍋直接加熱，既是起司火鍋的湯底主角又是沾料。這道方便又好吃的料理，非常適合冬天。燙熟自己喜歡的蔬菜、肉品、水煮蛋，甚至水果切塊，沾裹上已加熱成液狀的起司，一顆起司就可以吃盡所有營養。現在雖是盛暑端午，我已等不及冬天快快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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