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歲時某日，理平頭的我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書，兒子在旁，突然一聲驚叫：「爸，你有白頭髮了耶！」接著，他替我拔下兩三根做見證。當時見狀，頗有韓愈「年未四十而視茫茫，而髮蒼蒼，而齒牙動搖」的感慨。
隔幾天，我帶學生去參加園遊會，竟有年輕人對著我說：「毆吉桑，可以借個火嗎？」令人更嘔！
我原是滿頭黑髮，且又濃又密的，卻早生華髮，想必和我為生活奔波，身兼數職，又常熬夜寫稿有關。但是，又何奈！
白髮如雨後春筍，迅速增加，沒多久，已成二毛之人，任憑怎麼拔都沒用。親戚朋友見面都會說：「你的頭髮白得好快。」不過，總會加一句：「沒關係，那是智慧的象徵。」
我的心情則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白髮的增多，逐漸沉澱。尤其讀到兩首詩時，一是明朝朱桂英所寫：「白髮新添數百莖，幾番拔盡又還生，不如不拔由它白，哪有功夫與白爭！」另一首是：「人見白頭嗔，我見白頭喜，多少少年亡，不到白頭死。」心情豁然開朗，就不再計較白髮的多少了。
到今天，年近70，二毛變成滿頭全白，我甘之如飴，而且從不染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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