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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醫師真心告白:面對著屍體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大部分的人都可以非常快適應自己的工作,醫生也是一樣,當面對死亡的衝擊靠著職業的使命感撐過去幾次之後,在某一瞬間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對大部分死亡不再感到動搖了。
大部分的人都可以非常快適應自己的工作,醫生也是一樣,當面對死亡的衝擊靠著職業的使命感撐過去幾次之後,在某一瞬間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對大部分死亡不再感到動搖了。
圖/ingimage

【文、圖/選自時報出版《雖然想死,但卻成為醫生的我》,作者南宮仁】

面對死亡的意識

跟醫學系沒有關聯的普通人,如果想到屍體,應該馬上會有一股恐懼害怕湧上心頭。對於死掉以後的腐敗與存在的消失,以及談到具體實際狀況,會覺得反感或是恐懼是非常理所當然的。

醫生不過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對於醫生來說,面對著屍體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而且這件事情並不只是單純面對著屍體就可以結束,因為還有各式各樣無法想像的理由,必須將眼前屍體的死因揭露出來,而好好檢視屍體,或是做著與本能相反的事情,這也是選擇成為醫生最先必須要適應的事情。所謂的工作,就是正面迎向自己所要處理的對象才能夠完成任務。

大部分的人都可以非常快適應自己的工作,醫生也是一樣,當面對死亡的衝擊靠著職業的使命感撐過去幾次之後,在某一瞬間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對大部分死亡不再感到動搖了。大部分的醫生都經歷過差不多的過程,一開始面對解剖用的屍體的那一瞬間,或是第一次親眼目睹人的生命逐漸消逝,成為屍體的場面,總是可以記得相當清楚歷歷在目,但是時間一久,某一瞬間,發現自己對於眼前有人死去這一件事情已經感到有些遲鈍麻木了。

經歷過這樣過程的我也是漸漸變得有些遲鈍麻木了,就算眼前堆滿了許多屍體,現在也幾乎不再感到害怕,那些是我必須要做的工作,周圍的醫療團隊也是一樣,即使在有屍體的房間裡,也可以毫無懸念地整理東西,透過電腦畫面確認其他病患的狀態。但是還是有不管怎樣都難以適應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負責患者死去這一件事。患者是我的責任,根據我的指示處置,但是患者仍然死去,要習慣這樣的過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我產生了一個習慣,就是我會看著這具由我親自開口宣告死亡,但身體還有餘溫殘留的屍體,反覆回顧整個過程。

從我張開嘴巴的此時,說出生前名字的這一瞬間,這個人就正式地死去了。為了整理現場,痛哭失聲的家屬們被請出去,只留下醫護人員開始機械式地處理屍體,這時候我就會拿來一張階梯式折疊椅,坐在上面與死者的眼睛高度一致,望著死者轉向一旁的臉。

每次死者的臉都清楚地顯示著死因。如果是肝臟或是腎臟造成問題,臉色就會顯得蠟黃或是泛黑,甚至連眼睛都會變色;如果是因為老化而去世的人,臉會酷似頭蓋骨一般非常乾瘦;如果是外傷或是吐血,死者的臉會呈現一片血肉模糊;若服毒,藥物會從嘴角流出。看著嘴巴微開,或是血色盡失的臉直到最後一刻,這是我必經的一種儀式,也是屬於我自己的一種意識。

醫護人員形影匆匆地來回奔走,門被關上,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空間諾大的復甦室裡,我每次都看著死者,重複回想我所指示的每一個醫療處置,將施行步驟的時間表從頭到尾背誦,也反覆說著死著生前的生命體反應,反覆交叉回憶著死者去世前的過程與模樣。這並不僅僅是資料上的確認,或是規定上的必經流程,而是眼前那曾經活著、曾經呼吸著的人的事情,而我,再一次反覆咀嚼著這個過程。

「剛才發生的一連串過程,我每一步都是盡了全力的啊,如果沒有盡力的話,我會感到非常慚愧。」

.書名:雖然想死,但卻成為醫生的我:徘徊在生死邊界的急診故事
.作者:南宮仁 
.譯者:梁如幸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0/01/14
.書名:雖然想死,但卻成為醫生的我:徘徊在生死邊界的急診故事 .作者:南宮仁 .譯者:梁如幸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20/01/14
反覆思考直到確信這一點之前,我都一直盯著死者的臉看,但是在醫學裡,「確信」在一開始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再怎麼確信這一切,這個曾與我相視而看的人,我都得面對他的死亡結果。

雖然面對屍體不會感到害怕,但是對「自責」卻感到無比恐懼。雖然自己已經盡了全力,但每一次我還是會緊咬雙唇,說自己做錯了,對於自己沒辦法救活他覺得很抱歉。直到為屍體蓋上白布,送往太平間的時間到了,身旁經過的護理師們輕輕拍我,到此為止,我思考著剛剛所有的事情,已死之人的臉,彷彿重重地壓在我的肩膀上。我必須不斷這樣的思考才能理解這人的死亡,也才能稍稍減去自責感,接受他人的死亡。

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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