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李心怡/北市內湖】
十多年前,全家暫居印尼,我的痔瘡發作。既然犯病,就決定把「它」給解決掉。
手術安排在下午5時,我被推進手術房,這輩子除了生孩子,就再也沒來過,而且是異國手術房,心裡多少有點緊張害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醫師怎麼還沒來?莫非他忘記了?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一位講英語的護士告訴我,醫師因塞車卡在路上。雅加達交通繁忙,尤其上下班時間,沒想到我竟成了塞車的受害者!
手術7時開始,我盯著手術探照燈,耳邊傳來嘰哩咕嚕聽不懂的印尼話,之後就回到病房。滿心以為,一切痛苦都將因我在手術台上多躺2個小時而過去。
當晚三更半夜,我極度不適卻說不出來,連國語都無法確切表達,更別說英語。我用所能想到的形容詞告訴護士,「stomachache」、「headache」,甚至連印尼話「sagi(痛)」 都上場。
無奈她們依然不懂,只拿類似萬金油的東西抹在我的肚子上。我躺在床上,像個孩子似:「媽!快來救我,我不要死在印尼,救命啊!」(人在絕望時總是第一個呼喚媽媽!)夜靜人深,我歇斯底里叫著,沒人理我,最後累到睡著,醒來已是黎明。
原來是麻醉藥造成不適,如今回想起,真是刻骨銘心。我的結論是,動手術最好還是在自己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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