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年7月10日,我搭朋友騎乘的機車,車子打滑而起火燃燒,我瞬間燒成火球,身上逾70%的重度燒傷,送醫後心跳一度停止。聽說受傷初期,我每天高燒超過40度,醫師說「若不透過截肢手術,存活率幾乎是零」。短短2個月,媽媽簽了三次「截肢同意書」,帶走我的雙腳及左手。
體無完膚 彷彿木乃伊
截肢之後的我,仍處於昏迷狀態。直到醒來後,發現四肢只剩右手,其他地方都被滲出血漬的紗布包覆著,嘴裡插著呼吸器、只剩半截的鼻子、不完整的耳朵。我像極了歷史課本裡才會出現的木乃伊。
我被自己的可怕模樣嚇到,經常獨自痛哭。生不如死的念頭愈加強烈,我責怪醫師、怨懟家人,為什麼要把這樣的我救活,就讓我葬身火海不是更好?我才14歲,未來我如何有勇氣繼續活下去?可悲的是,我連動的力氣都沒有,想死也死不成。
嗎啡成癮 換藥如扒皮
由於身上超過70%的面積三度燒傷,換藥前,護士阿姨會先幫我打嗎啡止痛,而且得下超強的劑量才有效。一開始,「換藥」是我最期待的事,因這一劑打下去,我幾乎昏睡,所有的痛都無影無蹤。
不過,注射嗎啡兩個月後,每天一早,我都會精神亢奮地搖床,希望護理人員快點來幫我打嗎啡。主治醫師警覺到我已對嗎啡成癮,宣布只能改打一般的止痛劑,從此之後,原本最期待的事,變成最痛苦的事。每次一到換藥時間,即使只用棉花棒輕輕擦過去,就像是被刀子劃過去似的,也像是再扒一層皮地痛苦。
疤痕攣縮 害怕扭斷頭
我的脖子右側有嚴重燒傷,傷口癒合過程,新長的疤痕像一隻隱形的手,把我的頭部往右邊拉。為改善頭歪歪,復健師會使出全力,把我的頭「扳」回左邊,簡直就像是脖子即將被扭斷的感覺,一點都不誇張。
照顧癌媽 學習跪著走
我在醫院待了5個月又14天,然而出院後,仍須面對漫漫的復健長路,還有一次又一次的整形手術,前後就開了20次。但燒傷後一直以來都是媽媽照顧我的飲食起居生活,卻被確診為癌症末期!此刻的我必須先會照顧自己,才能減輕媽媽的負擔。即使膝蓋破皮流血,我也不放棄學習跪著走、跪著進廚房、單手洗菜、切菜、煮飯,挑戰自己上下床、上下馬桶、洗澡、學習照顧生病的媽媽。
過去以來,我一直夢到四肢能再長回來。陽光基金會復健師建議「穿義肢」,才能讓我真正站起來。然而,穿義肢之前,必須把多餘的骨頭切除,並把與義肢接觸的施力點修平整,透過痛徹心扉的削骨手術,我終於有一雙「鋼鐵腳」。
用心傾聽 拋開聽損苦
車禍之後,我的兩耳聽神經受損,分別將近70%。但天無絕人之路,在幾近面目全非、體無完膚的狀況下,上帝讓我保住雙眼。我學習讀唇語,也懂得利用文字與人交談。我懂得放慢腳步,學會「傾聽自己」,也算是這場意外帶來的收穫之一。
(本文摘自《酷啦!我有一雙鋼鐵腳》)
莊雅菁給八仙傷患的勵志話:「辛苦了,我知道要走過這傷痛,真的不容易,但我相信你們一定也可以跟我一樣勇敢的走過,跌倒了,哭完了,再一起擦乾眼淚,勇敢往前吧!勇敢的走出來,相信世界會擁抱我們,勇敢的打這場戰吧!生命鬥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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