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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光復鄉百歲人瑞死在家 曾孫用「監視器畫面」悲痛看最後一眼

花蓮洪災百歲人瑞家中溺斃,在滿目瘡痍的屋內,盧姓男子指著阿祖當時漂浮的位置,神情哀戚。記者翁至成/攝影
花蓮洪災百歲人瑞家中溺斃,在滿目瘡痍的屋內,盧姓男子指著阿祖當時漂浮的位置,神情哀戚。記者翁至成/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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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縣光復鄉堰塞湖洪患造成嚴重災情,至今已釀成14人死亡、86人受傷,其中年紀最長的罹難者,是享耆壽百歲的盧姓人瑞,盧男的22歲曾孫哽咽表示,阿祖與阿嬤、叔叔同住光復鄉老宅,大水來得快又猛,根本措手不及,搜救隊員兩度入屋搜救都找不到阿祖,但隔天他們一入屋就在大門口看到阿祖屍體。他很慶幸當時門檻有一定高度,阿祖遺體才沒有被沖出去屋外,但活下來的阿嬤不斷自責沒有救出阿祖,「阿祖是高壽,大家都很不希望阿祖這麼淒慘地走」。

盧的曾孫回憶,阿祖今年100歲,阿嬤70多歲,叔叔44歲、患有輕度智能障礙,平日全靠阿嬤獨力照顧,自己大學畢業後到台北工作,最放心不下的也是這個家,每月都會回來探望,為了隨時掌握狀況,特地在屋內裝設即時監視器,卻沒想到,這支監視器成了記錄悲劇的見證。

「那天我正在台北上班,接獲災情立刻打開監視器,看到水已經淹到小腿,阿祖還在房間,阿嬤和叔叔則站在屋外,正試圖回屋救人」,他語帶顫抖地說,「我們家剛好在巷尾,水從後面和側邊湧進來,短短幾秒就灌進屋裡,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說,過去村裡也會淹水,但頂多到膝蓋,家人認為阿祖待在房間內比較安全,孰料這次水勢猛烈到難以想像,阿祖似乎也感覺不對勁,才緩緩從房間走到客廳,沒多久水位迅速上升,阿祖一度伸手想扶住椅子卻仍被水吞沒,沒多久監視器也被沖倒,「我看到最後一秒是他浮在水上,後面就沒有畫面了,我當下馬上瘋狂打119、110,但水真的太大沒辦法救」。

他說,屋外的阿嬤拚命想打開後門救人,卻因水壓過重根本推不開,最後在鄰居協助下,與叔叔一起爬上屋頂逃生。

然而救援過程並不順利,盧男的曾孫女氣憤指出,災難當下打遍救難單位電話都打不通,好不容易聯絡上119,對方竟回應「要先自救啊」,她痛心回問「你叫一個百歲老人怎麼自救?」雖然消防人員隨後趕到,救出屋頂上的阿嬤與叔叔,但兩度入屋搜尋都找不到阿祖。

直到隔日下午,盧男兒子和曾孫親自趕回光復老家,立刻在大門口的客廳椅子旁找到阿祖冰冷的遺體,「很慶幸當時門關著,遺體沒有被沖出屋外」。

他說,阿嬤事後一直自責沒能救出阿祖,但他心疼認為阿嬤只有140多公分高,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因為阿祖是高壽,大家都很不希望阿祖這麼淒慘的走,希望她很光榮的出殯,所以當時送到瑞穗生命園區說可以立刻火化時,就直說要再轉到花蓮市立殯儀館存放」。

談起這場災難,盧男曾孫女滿是憤慨與無奈說,這一切其實可以避免,因為光復鄉早在預警範圍內,卻沒有實質撤離,「這裡住的幾乎都是老人,警報聲又太小根本聽不到,如果當時能逐戶敲門或巡邏廣播,或許就能多救幾條命」。

儘管悲痛難以言喻,盧男家人仍滿懷思念回憶阿祖,阿祖是勤勞的農民,即使年邁略有失智仍每天走來走去,幫忙燒柴煮水、替鄰居掃地,「他覺得人不能閒著,不動就會渾身不對勁」。

花蓮洪災百歲人瑞家中溺斃,盧姓男子表示,所幸大門門檻高度足夠,未讓洪水把阿祖的遺體沖出屋外。記者翁至成/攝影
花蓮洪災百歲人瑞家中溺斃,盧姓男子表示,所幸大門門檻高度足夠,未讓洪水把阿祖的遺體沖出屋外。記者翁至成/攝影
花蓮洪災,盧姓男子與家人返家清理災後殘骸,著手重建家園。記者翁至成/攝影
花蓮洪災,盧姓男子與家人返家清理災後殘骸,著手重建家園。記者翁至成/攝影
花蓮洪災,盧姓男子與家人返家清理災後殘骸,著手重建家園。記者翁至成/攝影
花蓮洪災,盧姓男子與家人返家清理災後殘骸,著手重建家園。記者翁至成/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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