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十歲的譚艾珍四年前從台北移居到台南安平,跟當時剛生產完罹患產後憂鬱症女兒歐陽靖及孫子新醬組成三口之家。這罕見的三代同堂擦出了不一樣的火花,譚艾珍展現長輩的智慧,她明白地說,「人老要服老、家中換領導」,歐陽靖成年後就擔任一家之主,譚艾珍做任何事之前,會先跟女兒討論再執行,「我在調整自己,在家裡要當一個不負責任的老人。」
所謂的不負責任,是指長輩不要干涉子女生活,把自己安排好就好,也不要太黏子女,因為子女有他們的世界跟未來。曾經歐陽靖的前衛讓譚艾珍不知所措,兩人卻在磨合中建立穩固的感情,譚艾珍認為關鍵來自於長輩要願意改變,才能跟子女、孫子融洽相處,很多人上了年紀之後堅守固有的思維以及生活習慣,但時代變了,「子女跟我們的成長背景不同,如果老後一成不變,就會產生對立跟衝突。」
移居到台南 下半場慢活
她在六十六歲那年決定搬到台南安平就是人生的一個重大轉捩點,改變了下半場人生的日子。很多人以為她是跟著歐陽靖搬,其實想改變的人是她,「當時想要住在可以看海、風景很好的地方,另外還要可以繼續當志工,我列了幾個地點,跟女兒討論後選擇台南安平。」
搬家後譚艾珍花了不少時間適應,主要是交通,以前台北的大眾運輸便利,搬到台南後得靠自己開車騎車,另外生活步調甚至民情都不同,初期衝擊較大,歐陽靖說自己當時正處在產後憂鬱症,自顧不暇,所以媽媽都是靠自己摸索,慢慢理出一個新的生活方式。
活成新世代 不被傳統綁
兩人個性大不同,譚艾珍是浪漫但有點迷糊的雙魚座,歐陽靖是做事一板一眼講求完美的處女座,譚艾珍喜歡宅在家,歐陽靖嚮往居無定所,「最好每天醒來都在不同地方。」儘管差異大,但譚艾珍說母女倆除了歐陽靖出國以外,從沒有分開過,歐陽靖經常在世界各國旅行、跑步以及工作,譚艾珍因為不喜歡旅行從來沒跟過,她也樂見女兒在過年期間帶孩子出國,不要被傳統習俗綁住。
她說,以前交通和通訊都不方便,只能靠過年時團圓,但現在隨時可以見面,若在國外還可以視訊,好不容易有一個較長的假期,每個人都應該選擇自己想要的方式。女兒帶外孫出遊期間,譚艾珍每天都睡到快中午,傍晚騎車出去閒晃,不用配合任何人,「享受一個人的自由自在,老人家要想通這點。」
鬥嘴陪玩樂 像孫子同學
小孫子新醬今年四歲,譚艾珍說自己從不干涉歐陽靖的教育方式,「我的角色就像新醬的同學,跟他鬥嘴、陪他玩。」再過兩年新醬上小學,她就要開始物色適合的銀髮宅,未來入住她要成立戲劇社,邀約三五好友每天排練不同的劇,還能結合心靈的層面,會是很有趣的過程,「把自己照顧好,不要成為子女的罣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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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衛母女生死對話
譚艾珍歐陽靖是一對怎樣的母女?「我們從來沒有當過母女,我們倆是室友。」兩人說完大笑,彼此的默契及快樂氛圍不經意流露,她們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卻又緊緊相依,她們早已簽立器官捐贈同意書、立遺囑,《病人自主權利法》生效後也互為彼此簽署預立醫療決定書的見證人,放棄臨終無效急救,為自己預約善終,原來兩人的生死教育來自譚艾珍的前衛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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