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喻為台灣輸血醫學之母、輸血醫學的拓荒者,林媽利一手催生台灣捐血系統,建立血庫、輸血等作業評鑑,在輸血醫學暨分子人類學研究等領域上,無人能出其左右,名列「世界名人錄」、「科學及工程世界名人錄」及「醫學及生物世界名人錄」,高齡八十多歲的她尚未正式退休,堅信不管活到幾歲,對人生仍會充滿熱情。
目前林媽利仍在淡水馬偕醫院實驗室帶領子弟兵鑽研著輸血醫學、族群研究,她回憶起年輕時在台北馬偕一間小辦公室裡,開啟了台灣輸血醫學研究,當時只有一張工作檯,幾張桌子、椅子,以及一台嘎嘎作響的電扇,盡管當時物力維艱,但充滿熱血與希望。
林媽利表示,近年來各大醫院成立血液中心,年輕世代醫師投入血液研究,輸血醫學領域已後繼有人,但自己還無法正式退休,這些年帶領研究團隊執行分子人類學及族群研究,希望有人接下棒子,因為年紀真的大了,應該好好休息,專心畫畫,享受退休生活。
「不管活到幾歲,都希望我的人生是有意義的。」林媽利說,年輕時投入輸血醫學,後來則致力於台灣本土分子人類學,在兩千八百多個古代遺址中,找到先人遺骸,透過一系列DNA研究,瞭解三千多年前台灣祖先倒底從何而來,研究結果可能重新改變台灣歷史。
讓二二八死亡受難者有機會找到回家的路,則是林父臨終之前念茲在茲的願望,希望女兒能夠憑藉著血液遺傳學的特殊才能,比照1948年南韓濟州島四三事件,協助眾多罹難者家屬找到先人遺骸,供後代子孫祭拜,為這起時代悲劇畫下句點。
為了完成老父親的遺願,林媽利在70多歲時投入這項艱辛工作,但最後終告失敗,她笑著說,「想一想自己真的過於天真,單憑一己力量,怎可能完成應由國家動員的歷史任務。」
林媽利表示,與二二八有關的亂葬岡分布於全台各地,而相關遺族人數眾多,為了搭起兩端的連結,她連續八年參加二二八相關活動,研究團隊於現場擺設攤位,發放血型基因比對同意書,但反應出奇冷淡,僅有十幾人願意簽署同意書。
至於亂葬岡遺骸部分,檢驗難度更高,林媽利指出,這必須呈送公文至法務部,取得檢察官、眾家屬們同意,始能開棺驗屍,但忙了幾年下來,仍舊毫無進展,期間好幾次想放棄,都因父親遺願而撐了下來,還想著「現在不做,以後更不可能」、「人家不做的,我來做」,但這難度實在太高,最後只能放棄。
輸血醫學、分子人類學均是林媽利專長學術領域,也是她的興趣所在,但她最熱愛的還是從小無師自通的繪畫,在創作過程中,釋放壓力,心靈獲得療癒,只要手指還能動, 就會繼續畫下去。
從一開始單純的水彩繪畫,至版畫、蜂蠟畫、玻璃彩繪,挑戰愈來愈高,但林媽利樂此不疲,前幾年舉辦個人畫展,所得一百多萬元,全數捐贈輸血學會,做為研究經費。
在談到愛狗Pedro時,林媽利眼中盡是溫柔的光芒,開懷地大笑,她說,養寵物確實很麻煩,但充滿了樂趣,也是夫婿離世後,最重要感情寄託,回到家時,總習慣喊著「Pedro來,讓阿嬤抱抱」,心情頓時愉悅起來。
Pedro為14歲的吉娃娃,在主人寵愛下,重達八公斤,體型渾圓可愛,因年紀老邁,免疫力變差,腳底常發炎,動作遲緩,林媽利常幫著洗腳、換藥,就像另一種老老照護。她說,「自己動作變慢,狗狗也是一樣」,一同享受晚年餘暉,也是一種幸福。
盡管高齡八十好幾,林媽利為了跟上時代,想善用手機科技,不想當一個三C傻瓜,常請教實驗室的年輕伙伴,學習如何放大手機螢幕的字體?怎麼設置手機、網站密碼?密碼應該存放在哪,才不會弄丟?她表示,這些看似小事,但一個沒處理好,卻可能折騰許久。
許多銀髮族習慣一早打開手機,聆聽著來自親朋好友早安圖訊息聲,一一觀看後,逐一回覆,再轉發給其他人,這是生活中重要的儀式,林媽利認為,每天透過LINE群族問候親友,相互聯繫,這是非常好的人際連結,她也是如此,常透過手機與遠在美國定居的孩子,及台北教會好友們保持良好互動,「老年人不要畏懼科技,應該善用科技,讓生活更充實、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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