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04 武漢肺炎.周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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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4 武漢肺炎.預防自保
不想被隔離?看病居然用這招 大鑽防疫漏洞...
武漢肺炎疫情來勢洶洶,台灣目前雖僅10案例,卻已人心惶惶,有患者發燒不但趴趴走,還去舞廳紓壓。群眾的恐慌,造成口罩搶購潮,但對頻繁接觸患者的醫護人員而言,最憂心的不是病毒,也不是防疫措施不足,而是怕被貼標籤、病患隱瞞旅遊史。看診要求自費 恐成防疫漏洞有醫師吐露,遇到一名從北京回台病人, 前一天打電話到診所預約看診,詢問他TOCC(旅遊史、職業史、接觸史、群聚史),病人都說沒去過疫區,隔天就診時才說找不到健保卡要求自費,診所櫃台人員堅持一定要讀卡,病人盧了半天無法看診只好離開,但之後因身體不適又繞回來,終於拿出健保卡,一插卡連線,電腦竟跳出「從武漢回來」訊息,令醫護大吃一驚。 台北市就有中型醫院在群組公告提醒醫師,部分從疫區回來的台灣人不想被隔離,會以自費看病,來逃避健保卡雲端註記,「請醫師要留意,即使自費,仍要先刷過健保卡才安心」。診所醫師表示,為防堵武漢肺炎疫情,移民署和健保署早已連線,上月13日以後返台者,他的旅遊史都會被註記在健保卡中,讓第一線醫療人員多一分警覺。沒帶卡看病?盼電話查詢旅遊史高雄市診所協會理事長楊宜璋說,的確有零星患者忘帶卡,要求押證件看診,因對方沒有發燒、咳嗽症狀,診所為避免醫療糾紛多無法拒絕。為防自費成防疫漏洞,已反映健保署,希望能透過電話查詢未帶卡的病人旅遊史。高雄長庚醫院每天就診人數高達上萬人,為避免少數民眾隱匿旅遊史,也要求民眾刷健保卡確認出入境紀錄,避免口頭詢問旅遊史時,有「漏網之魚」。 來院者如未帶健保卡,須填寫簡易篩檢問卷,填寫內容若謊報,依法可開罰15萬元,避免防疫破功。高雄醫學大學附設中和紀念醫院,遇到有民眾沒帶健保卡,除了要求詳填問卷資料與簽名,若有發燒,會將患者轉往急診室外的戶外帳篷就診。SARS盛行恐慌蔓延 醫護家庭遭排擠「當瘟疫來襲,蔓延最快的不是愛,也不是病毒,而是恐慌。」衛福部草屯療養院精神科主治醫師沈政男,回顧2003年3月侵襲台灣的SARS,導致1萬3000人被隔離、356人感染,73人死亡,深刻寫下感受。沈政男說,第一線醫護沒日沒夜,投身照顧確診及疑似患者,甚至遭感染;另有更多未接觸SARS患者的醫護,被鄰居、社區排擠,至今留下難以撫平的創傷記憶。因應SARS疫情,高市民生醫院後方曾成立高市發燒咳嗽特別門診,提供疑似者就診,以區隔醫院動線,掛牌當天鄰近居民包圍診所拉白布條抗議,還言語威脅醫護與患者。任職高雄榮總的醫師就說,SARS疫情讓全台進入戒備狀態,他雖不在第一線照顧SARS病人,但自己念幼兒園的孩子卻被老師叮嚀「先不用來上學,以免其他家長恐慌」,讓他頗無奈。照顧SARS患者醫護 心理創傷難痊癒 高雄市立凱旋醫院院長周煌智曾與教授醫師蘇東平共同為《科學人》雜誌撰文,用SARS疫情對第一線醫護衝擊,進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重度憂鬱症、恐慌及失眠症的研究。他們發現,照顧SARS患者的醫護,憂鬱症發生率比照顧非SARS患者的醫護高出13倍,失眠發生率高出4倍。周煌智說,尤其是照顧病人因而感染SARS的醫護,在疫情盛行時,有三分之二都罹患急性創傷壓力症候群與重度憂鬱症,即使疫情經過1年半,仍有三分之一醫護心理創傷未痊癒,四年半後才逐漸恢復生活品質;但因腦部海馬迴及杏仁體仍有殘留損傷,對媒體災難報導十分敏感,一旦有生活壓力衝擊,易導致精神症狀再度發作。他表示,在疫病流行時,有組織的工作環境與條理分明的照護步驟,是醫護避免感染、增加安全保護的最佳良方;提醒醫院應避免讓有精神疾病史、年紀較輕以及對武漢肺炎有負面感受的同仁參與照顧患者。對民眾而言,正向、樂觀的態度,以及對疾病的正確認知,更能降低對疫情的恐慌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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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01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從SARS到武漢肺炎 那些經歷與警惕
近幾週來武漢肺炎疫情延燒,已超過十個國家有病例報告,死亡人數超過百人,引起全球關注與警戒。中國下令封閉湖北省多個城市、美日等國預備包機撤僑,台灣確診案例逐漸增加、民眾開始排隊購買口罩消毒藥水。令人不禁回想起2003年台灣發生SARS疫情時的種種歷程與社會現象。當年11月筆者與同事舉辦了三天的研討會,並於2013年將該研討會論文集結出版,名為「疫病與社會~台灣歷經SARS風暴之醫學與人文反省」,總共收錄二十篇論文,作者涵括醫療、公衛、藥學、法律、社會、政治、哲學、歷史等領域的優秀學者,內容涵蓋:個人自由與集體安全、疾病控制與救治之法理研析、國家體系醫療體系與公衛政策、疾病社區與防疫經驗、院內感控與醫院評鑑、後SARS台灣之醫學倫理、疾病與風險社會、疫病歷史回顧與反思等八個章節。當年眾多學者基於社會所歷經慘痛教訓而發之思考與反省,想必或多或少能在今日帶來一些用處,或避免重蹈覆轍,值得回頭檢視一番。而筆者回顧當年主編本書時,彙整重要新聞事件與社會現象所撰寫之編者序言,提出個人、機構、政府三層面之倫理反省,新聞事件今日讀來仍舊怵目驚心,值得警惕。因此以下節錄該文主要段落,期與讀者共同回憶與思考防範提升之道:倫理面向回顧台灣SARS疫情事件以台灣為例,疫情的蔓延涉及醫療制度、公衛體系、國家防疫策略及危機應變、政治管理種種複雜的問題;若從倫理學的角度分析檢討之,已可概分為涉及「個人層次」、「機構層次」與「國家層次」不同層面之個人行為與組織決策之道德問題,充滿醫學倫理及專業倫理的議題值得被探討。茲從此面向,將疫情蔓延時刻所發生之重要事件作一簡要敘述回顧:個人層次、屬於市民醫療行為及醫師專業倫理的問題一罩難求:民眾驚恐搶購口罩、商人趁機囤積口罩、哄抬價格牟取暴利,並傳有民意代表介入大發國難財;造成醫療用N95口罩供應不足,第一線醫護人員必須重複使用之,安全受威脅。隱匿病史:疑似感染民眾就醫時害怕遭到拒絕、刻意隱匿其先前曾經至疫區醫院就醫之病史,造成疫情之擴散、並危害到醫護人員。不遵守居家隔離:某研究員自香港返回台灣,按照規定必須居家隔離十天,但該研究員沒有自我隔離,還到學校教書、隨後並出國。記者醫院臥底:A週刊兩位記者在B醫院封院後,以病患家屬的身分隱藏在院內採訪、攝影達十天之久,甚至還進入急診室,被發現後以「新聞自由」及人民有「知的權利」自辯。市長帶頭阻撓病患轉院:衛生署將B醫院疑似染SARS的三名病患轉送到C醫院,遭D市長、議長、市議員以及該院週遭七個里的里長,率眾以車輛、肉身阻擋在C醫院急診室前的通道上,要求病患原車北返。經內政部長、三黨立委斡旋、衛生署副署長保證疫情不會在D市擴散後,方解除這場抗爭。抗爭拒絕醫療廢棄物:E醫院醫療廢棄物運至F縣E鄉某環保公司焚化爐消息曝光後,鄉民激烈反彈在廠外圍堵抗爭,並在廠房門口達起棚架,揚言進行長期抗爭。在地檢署檢察官坐鎮指揮、優勢警力戒護、環保署長郝龍斌親自壓車下,E醫院醫療廢棄物方順利進入環保公司焚化,期間曾爆發零星警民肢體衝突。太平醫師:部份資深醫師在遠處指揮調度,而經驗不足的年輕住院醫師與護士,卻在防護不足、操作不熟練中承擔風險;一名實習醫生於高雄某醫院實習時感染SARS,兩名年輕住院醫師因染煞病故,許多醫學生家長因此害怕子女受疫情波及,不顧醫院人力嚴重不足的問題,向教育單位施壓要求將一千三百位實習醫生撤出醫院,甚至直接向監察院檢舉教育部失職。不同醫護專業間之權益、溝通問題在其間浮現。醫護人員歇業辭職:某G縣市署立醫院暫停門診、急診,該縣三分之一的診所紛紛以各種理由自行停業。南部某醫學中心一百二十四名護士因不願照顧SARS病患而選擇辭職,數位醫師提出辭呈。行政院強調政府將優先處理醫療院所工作環境與安全改善等問題,醫護人員若有疑慮應循正常管道申訴,不能說辭就辭、臨陣脫逃,影響醫護人員整體士氣與聲譽;若溝通無效,政府不排除依法徵調醫護人員與徵用醫院,以公權力直接介入。染煞不知出國旅遊:H醫院急診部I醫師旅遊日本出現發燒症狀,以為自己只是感冒風寒水土不服、自行服用退燒藥,返台後診斷出感染SARS,引起日本社會的恐慌與不滿。落跑醫師:J醫院K醫師於該院封院期間逾期未返院隔離、自行居家隔離,被指責為不盡責的落跑醫師,事後並遭L市醫師懲戒會停業三個月處分。K醫師辯解認為醫院封院擠滿近千名員工和兩百多名住院病患,但院內只有四百多病床,根本無法達到隔離需求,只會造成更多交叉感染和傷亡,同時醫護人員自己應是被隔離者,更不應在設備不足下照顧病人,因此拒絕返院,絕非不盡責之落跑醫師。機構層次、屬於醫院的行政與組織倫理問題L醫院孤軍奮戰:M醫院爆發嚴重的醫護人員集體感染後,L醫院急診處湧進一天一百多位疑似SARS患者,然而N95口罩、隔離衣、負壓病房等防護設備嚴重不足,L醫院不斷地向衛生署發出求救信號、要求分散病患到其他醫學中心,衛生署說沒有法源依據,其他私人醫院則基於營運考量不願收治。L醫院孤軍奮戰兩周,終於爆發院內群聚感染,為避免疫情擴大,只好暫時停止急診,隔離兩百五十位醫護人員,並採取幾近半封院的做法、新大樓「只出不進」。此一情形暴露國家對醫療資源之緊急指揮與調度不力,及中央與地方政府對醫療機構之專業自主的管理問題。只出不進枉顧病患社會安危:N醫院在發生院內感染後,採取「圍堵隔離、逐步封樓、只出不進」的策略,哪裡有SARS就封哪裡,翌日消息傳出後住院病患開始自動辦理出院,紛紛逃離醫院,院內病患從兩千五百餘人驟降到六百餘人。行政院防疫委員會顧問O擔心這些病患可能會流向P市的Q、R等醫院,使南部進入社區群聚感染…。他表示,盡早找到病人早點治療有助降低死亡率,因此找到N醫院出院病例已是迫在眉睫。N醫院決策委員會指出醫院沒有公權力限制病患出院,可提供名單供衛生局追蹤掌握。報導指出「疫情失控不但見證了中央和地方政府對於這個龐大的醫療體系指揮失靈,也曝露出一個完全以營利績效為導向的教學醫院,在面對SARS疫情之處理竟然顢頇萬分。」醫院怕影響營運隱匿病情不報:行政院接獲北中南各大醫學中心醫師檢舉,醫院院長、感染管控主管為了醫院的面子、業績、怕被封院,在院內出現SARS疫情後多隱匿不報,情形嚴重成為疫情擴大主因。行政院所獲資訊顯示部分醫院在院內出現疫情時,初期都認為自己可以處理,等處理不了、壓不下來時才往上報,但此時往往已一發不可收拾。S、T、U醫院皆如此。檢舉醫師認為醫院若誠實通報,可讓醫護人員提高警覺、外界的協助進來,醫護人員在良好保護下工作,減少被感染危險。看護工「趴趴走」形成防疫漏洞:R醫院爆發院內群聚感染,兩名看護工和一名慢性病患的PCR檢驗呈陽性反應,由於看護工在醫院內、甚至於不同醫院之間「趴趴走」,造成防疫漏洞,挑戰院內感染管控,也暴露醫療看護工於醫療照護體系中的角色與安全問題。院內感控與醫院評鑑:院內感染是此次SARS流行主要型態,院內感控平時在醫療商業化的趨勢下受到輕忽,長期缺乏投注資源、人力、品管,終於在高傳染力的SARS病毒挑戰下爆發嚴重疫情;而醫院評鑑制度本身及醫院應付醫院評鑑的措施亦存在許多問題須檢討。醫療商業化與醫療品質:財團投入醫院經營、將醫療事業商業化、企業化、營利績效導向的做法,大大扭曲醫療專業本質與倫理、改變醫病互動;為了怕影響營運而隱匿疫情、延遲通報或拒收病患,其背後的經營哲學之倫理問題,是院內感染、疫情擴大最主要原因。國家層次、政府防疫政策與衛生決策的問題離島地區醫療資源與支援不足:離島地區V、W、X相繼皆有SARS疫情,均有疑似SARS病患要轉送到台灣,卻遭到航空公司拒絕、海鷗直昇機呼叫不到的情形,造成這些地區的恐慌,政府也因未能保障當地人民的醫療權而受到指責。離島地區並一度發生口罩、耳溫槍缺乏、病患無法送往本島就醫,充分反映對離島及偏遠地區的醫療資源分配嚴重失衡。轉診機制:SARS疫情從醫院擴散到醫院,從台北到高雄,主要感染源來自病患在醫院間遊走,顯示醫療體系中醫療機構之分級及分工模糊、無法落實分級醫療與轉診制度,醫師與醫院執行醫業的模式與民眾的自由市場式、消費行為化的求醫行為,交互強化了這種醫療分工混亂的問題,影響醫療資源使用之效率與醫療品質,也成為疫病迅速散佈的原因之一。衛生署因而擬定三級轉診制度,勸告百姓有發燒或咳嗽請先從基層醫師看起,依照病例的可能性往上分級轉診。Y醫院封院事件:Y醫院因爆發群聚感染,行政院與Z市政府共同宣布Y醫院暫時關閉、全面管制,院內兩百四十位病患集中治療,九百三十位員工(含志工)全部召回集中隔離,否則記過嚴辦。市府不惜祭出重罰、甚至啟動內政部失蹤人口協尋機制,務必將所有員工找回集中隔離。另外,九百三十位員工的家屬將居家隔離,而過去兩週內曾到Y醫院就醫、住院的病患及進出人員,也將全部追蹤管制,必要時不排除召回集中隔離。數名醫護人員因不滿裝備不良、未受良好防護訓練、未獲得充分資訊,對隔離措施表達嚴重抗議,大喊「我們在等死」、「政府罔顧人權」,數名護士一度衝出封鎖線,與警方發生推擠,揚言員工將跳樓,以喚起衛生單位改善目前混亂的隔離情形。針對此情形,市長Z說防疫視同作戰,這種行為有如敵前抗命,將依法強制處分。此措施為了集體安全而限制個人自由,甚至危及個人安全,涉及了重要的「個人行動、居住、遷徙等基本人權」與「社會安全、政府決策及公權力行使之正當性」的問題。國家醫療體系與公共衛生政策:長久以來公共衛生體系之建立在全民健保開辦之衝擊下,有醫療化之傾向;國家整體健康照護體系之發展是否重醫療而輕衛生保健、資源之分配是否有兼顧醫療體系與公共衛生系統之均衡發展,值得好好檢討。(以上引述自: 蔡甫昌、江宜樺(編)(2013)。疫病與社會―台灣歷經SARS的醫學及人文反省。臺北市:臺大醫學院。編者序。)SARS之後,醫界推動了不少教育改革,其中最主要的包括:一、衛生署及醫策會推動全國性「住院醫師一般醫學訓練」,除了強化醫學系畢業生一般醫學之照護能力,也將「醫學倫理、法律、品質」列為住院醫師一般醫學訓練的必備課程。為了此教育計畫之推展,相關課程之種子教師研習營會也隨之發展,提供相當容量的種子教師培訓。二、2003年修訂「醫師執業登記及繼續教育辦法」,將「醫學倫理、醫療相關法律、醫療品質課程、感染控制、性別議題」列為醫師繼續教育必修課程,並佔總積分數的十分之一;各醫學會、公會、醫學中心為服務會員及醫師同仁,辦理許多倫理法律繼續教育課程。三、「財團法人醫院評鑑暨醫療品質策進會」(醫策會)所掌理的我國醫療院所評鑑,開始強調「醫學倫理與病患權利」、「病患安全及醫療品質」甚至「醫療組織倫理」,藉具體評鑑標準的建立,來帶動各級醫療院在運作上必須有所革新措施。繼SARS經驗的巨大衝擊,2005年H5N1突變型流行性感冒(禽流感)、2009年H1N1新型流感(豬流感)、2010年超級細菌等一波波新興傳染疾病前仆後繼,依舊考驗著國家治理與國際社會的防疫作為。當前的武漢肺炎,其實正是檢驗醫界十幾年來醫學教育革新成效的時刻:是否所有醫療人員面對武漢肺炎疫情挑戰時,其一般醫學照護能力是否充分?對於照顧病人過程其感染控制與自我保護能力是否足夠?在面臨病人最佳利益與自身風險產生張力與衝突時其醫學倫理法律思維與權利義務權衡是否適當?這些都將面臨檢驗。就社會整體而言,年輕一輩可能缺乏對於當年SARS疫情之經驗與記憶,約二十五歲以上有過體驗者,在面對當前疫情時可能內心焦慮程度較低。然而當社會大眾面臨疫病對於個人之生命、健康、財產帶來威脅時,人性之弱點仍然可能再度帶來人心恐慌與社會動盪;在缺乏心理準備與充足資訊輔導下,上述當年之案例與事件仍可能再度發生;但是若能透過歷史回顧與案例思考,並獲得正確的防疫資訊與社會支持,將有助於國人能及早在心理上有所預備而能從容應對,本文期許或者能透過歷史教訓與倫理面向之思考,來裝備人心以加強防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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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31 武漢肺炎.回首SARS
回首SARS/「第一號」義勇軍醫師一顏慕庸:不站出來是很丟臉的事!
【編按】中國武漢肺炎疫情持續擴大,世界各國都紛傳確診病例。2003年SARS帶給台灣劇痛,但台灣也在防疫面有了經驗與進步。元氣網摘錄2009年財團法人歐巴尼紀念基金會出版的《回首SARS》、《走過SARS》二書部份摘文,讓大家借鏡,避免讓過去SARS的慘痛經驗再次上演。高雄榮總感染科醫師顏慕庸說,當時抗煞的重責大任,感染科只有台大醫院感染科主任張上淳一肩扛起,看到好友在電視上疲憊的臉,感覺「他快累垮了」,於是興起了要前進和平的念頭……明知SARS是可怕的對手,當時擔任高雄榮民總醫院急診科主任、感染科醫師的顏慕庸卻響應號召,是第一個到封院的和平醫院支援的義勇軍。回憶起這段往事,顏慕庸只淡淡的說,感染科是他的專業,「不站出來是很丟臉的事!」五年前,和平醫院因為SARS天翻地覆,不僅有患者絕望的在病房裡自殺,院內的醫護人員身心也承受沈重的壓力,遠在戰場之外、在高雄服務的顏慕庸卻自願「往火坑裡跳」。顏慕庸說,當時抗煞的重責大任,感染科只有台大醫院感染科主任張上淳一肩扛起,看到好友在電視上疲憊的臉,感覺「他快累垮了」,於是興起了要前進和平的念頭。正巧前衛生署副署長黃富源等人,要召集一批醫護人員前進和平,照顧SARS患者,於是他成了報名的「第一號」。太太攔不住 默默為他打包作了這麼重大的決定,顏慕庸說,一開始太太打了電話給朋友、長輩想勸說他放棄,但知道攔不住他,只好默默的替他打包行李,開車送他到和平醫院。當時院內有些醫護人員害怕的想退縮,顏慕庸體諒的說,面對SARS這看不見的敵人,「不能責備人性」。顏慕庸記得,自己到和平的第一個晚上,不小心曾把口罩拿下來,呼吸了沒有經過過濾的空氣。那時還不知道SARS的傳播途徑,因此當天晚上,「我向老天祈禱自己不要倒下去,因為我是第一個進來幫忙的人」,擔心如果自己也病倒了,會更加打擊其他醫護人員的信心。其餘每天都是累了倒頭就睡,但是外頭的家人卻承受了無比的煎熬。等到3個月後,疫情漸告一段落,太太才「發作」,說出她這一段時間的焦慮,而且道出連童稚的孩子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陰影。顏慕庸說,那時兩個孩子在電視上看到醫護人員因染煞死傷的消息,也會問媽媽,「爸爸會不會死?」孩子問媽媽:爸爸會不會死?那時孩子在學校每天要量體溫,別的同學一天量兩次,他的孩子一天卻要量四次。孩子不懂,以為老師特別關愛他,其實是老師知道顏慕庸身為抗煞醫護人員的敏感身分。顏慕庸也說,自己作為第一線抗煞醫師,起初一個多月都沒有回家,就住在家附近的公寓,只用電話互相聯絡,等到疫情較穩定時,才敢跟家人接觸。不過有一天七歲的大兒子突然發燒,自己心中又驚又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緣故,「那時太太每天罵我。」顏慕庸說,自己心裡也打算好,萬一是SARS,就要帶孩子去住隔離病房,幸好只是虛驚一場。這一段在前線抗煞的歲月,在疫情最烈的3個月,他都以台北為基地,也讓顏慕庸深刻體認到在傳染病防疫中,醫院感染控制的重要性。先在和平醫院,隨後轉往國軍松山醫院等,協助建置負壓隔離病房,並且嚴格管控進出醫院的動線,落實要求疑似染煞病人需走污染區。部分醫院的救護車醫護人員,因陋就簡只拿著小澆花噴槍噴酒精消毒。創「三明治洗手法」 強化感染控制顏慕庸也說,現在在醫院裡,醫師看病人前後要洗手、隨處可見的乾洗手酒精液已成常態,不過當時洗手液放置並不普遍,因此他強烈要求「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要有酒精」,他也創了一個「三明治洗手法」,每次開門的前後都要洗手,加強消毒。透過病患進院分流、污染分區以及「節點洗手」等措施,一、兩星期之後,收治重症患者的國軍松山醫院、台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就不再有醫護人員感染,穩住情勢,醫護人員上班起來也更加心安。顏慕庸說,後來再加上發燒篩檢站,把病患拉到急診室外,不要讓急診室擠成一團,符合入院前先分流的作法。這樣下來,雖然SARS往其他縣市蔓延,台北市的醫院卻守住了不再淪陷。眼見這套作法具有防疫成效,顏慕庸也趕緊告知高雄榮總。他認為,後來疫情當延燒到南部,高雄榮總卻能挺住了,這套感控應發揮了關鍵的作用。SARS暴露了醫療體系的不足「我不太想一直回顧過去」,顏慕庸也說,SARS是一個起頭,讓大家見到醫療體系的不足,更重要的是迎接下一次的挑戰,因此過去五年來不斷強固作戰能力。從後煞到近年來威脅日益加深的禽流感,他也強調,流感病毒從不發燒時就具有傳染力,傳染強度是SARS的一千倍以上。在防疫架構上,如果醫院擠滿發燒患者,台灣醫療體系很快就會崩盤。 因此後來台灣才設立了專責醫院,各地都有一家專責醫院可以收治重症患者,同時再搭配附近的學校,隨時可擴充,收治輕、中度患者,解決病床動能的問題。對於當時被嚴厲抨擊的封院手段,顏慕庸也認為,「封院不是錯誤,但是要作良好管理」,只是當時沒有經驗,連文獻也沒得參考。 他也認為,現在「台灣準備好了」,如果再遇到一次重大傳染病的來襲,「我們不會像SARS一樣倉皇失措」,這也是我們從SARS中學到的寶貴教訓,也讓SARS奪走的人命,沒有白白犧牲。(本文摘錄自財團法人歐巴尼紀念基金會2009年出版《回首S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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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29 新聞.健康知識+
口罩常有人戴反 醫師教簡易口訣「深外藏絲」
武漢肺炎讓多數人到公共場所會戴口罩,衛福部豐原醫院表示,進入醫院民眾須配合醫院出入口量測體溫、並戴上外科口罩,今天上午豐原醫院開診,就醫民眾雖戴上口罩,醫師卻發現不少民眾都戴錯了,不是戴反了、就是戴顛倒,有人還將口罩放在手上當遮風用,醫師提出簡易口訣「深外藏絲」讓大家正確戴。豐原醫院急診室主任林技政表示:戴口罩的真正目的是要擋住傳染途徑,如飛沫傳染(口水、鼻涕),減少飛沫感染風險,選擇一般外科口罩就可以,雖然看起來薄,但透氣度佳,除非遇到水、分泌物或髒物卡在口罩上要立即替換,且使用6-8小時候一定要更換新的,即便它看起來還乾淨的樣子,還是需要更換一片新的外科口罩使用。豐原醫院胸腔內科醫師張孟祥表示:口罩正確配戴方式,只要記住「深外藏絲」口訣,就是口罩顏色深的那面朝外、口罩藏有鐵絲的那一邊朝上,檢查鼻梁處是否壓緊、臉頰兩邊吐氣時是否會有霧氣產生,如果有霧氣產生記得調整口罩位置,避免一個口罩多日使用,防止呼吸道感染除了出門戴口罩,還要「勤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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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27 科別.兒科
春節孩子不舒服是否急診 醫師教這樣判斷
發燒、上吐下瀉、咳喘是兒科急診常見3大疾病,孩子在春節假期出現類似症狀,到底該不該掛急診,令父母苦惱。醫師傳授簡易因應措施及判斷方法,呼籲別因急診人多而延誤治療。林口長庚醫院兒科急診主治醫師吳昌騰接受中央社記者訪問時說,兒科急診常見的3大就醫疾病,包括發燒、上吐下瀉及咳喘。他解釋,孩子耳溫超過攝氏38度就屬於發燒。他建議父母先給孩子服用家中常備的退燒藥,若吃了1、2次仍沒退燒,而且食慾不佳、睡不好,就建議立即就醫。不過,若是不到3個月的嬰兒,一旦感染很可能影響到腦部,只要耳溫超過38度就應盡快就醫。過年期間大吃大喝,孩子出現嘔吐、拉肚子的風險也大增,建議先以清淡飲食減輕腸胃負擔,多喝溫開水、不冰的運動飲料,食物方面以稀飯、清淡的麵類、白土司為主。若一天之內嘔吐、拉肚子次數只有1到2次,可以先在家觀察,要是多達3到5次就有脫水疑慮,可考慮就醫,萬一上吐下瀉次數高達8次,恐怕連藥也吃不下去,務必立即就醫,很可能需要住院觀察。吳昌騰也建議,父母就醫前最好先拍下孩子便便照片,有助醫師診斷。至於孩子出現氣喘、哮吼症狀,可能是痰多、氣管發炎,父母可以先用水盆裝熱水,讓孩子吸水蒸氣稍作緩解,並儘速就醫,千萬不要擅自給孩子使用噴劑或支氣管擴張劑。除了上述3大常見疾病,吳昌騰也強調,若孩子誤吞異物或由診所醫師轉診大醫院,千萬別因為急診人多就延誤治療。去年曾收治一名男童因睪丸扭轉,由其他院所轉診至長庚醫院,但男童父母眼見急診人山人海,決定隔天再來看病,卻因拖太久導致睪丸壞死。吳昌騰另分享臨床上父母常有的錯誤行為,用藥方面,部分父母崇尚自然療法,即便醫師診斷、開藥也堅決不給孩子吃藥;另一種則是亂餵藥,將日本買的藥、藥房買的藥或上次吃剩的藥拿來餵孩子,不僅沒對症下藥,劑量也不正確。診斷方面,有的父母偏聽網路上的資訊,認為有某些症狀就一定是某種病,直接要求醫師以他們認為的疾病來治療;另一種則是一問三不知,讓醫師無從診斷。他建議,父母或照顧者帶孩子就醫前,務必先了解孩子不舒服的地方,或觀察生病後喝奶、便便、睡眠、活動力的狀況和平時有何不同,有助醫師更快找出病因。此外,父母看到孩子病懨懨的樣子,肯定心急如焚,經常有父母抱著孩子到急診室大吼大叫,要求優先看診。吳昌騰強調,孩子到急診室後會根據嚴重程度安排看診順序,若醫師沒有第一時間替孩子看診,代表還有更嚴重的病童等待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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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23 養生.聰明飲食
醫護除夕夜值班吃什麼?第一名的餐盒長這樣
比床位數量、就診人次,近幾年來,醫療院所竟也開始互尬「除夕餐盒」,除夕夜裡在網路舉辦「餐盒大PK」,許多醫師、護理師在臉書社群裡貼出自家除夕夜菜色,這一兩年,新光醫院以老爺酒店五星級餐盒備受肯定,副院長洪子仁說,「只要花點心思,就能營造員工幸福感。」對於除夕年節值班的護理人員來說,過年過節無法與家人團聚,一起吃年夜飯,已經夠令人感傷,如果又只能吃冷便當、冷披薩,想當然會一肚子氣,大罵醫院沒人性。四年前,中部一家醫學中心護理師在除夕當天於臉書貼出自家九宮格豪華餐盒,引發熱烈討論,不少人接棒貼文,反應熱烈,其中一家地區醫院員工貼出超普通餐盒照片,引來負評,高層不以為意,認為小題大作。沒想到,該醫院隔年招募護理師時,竟然乏人問津,內部檢討,才得知這個「寒酸除夕餐盒」留下嚴重後遺症,許多護理師將該醫院形象與便當餐盒直接聯想在一起,「小氣血汗」,根本就不想來應徵。「看似小事,但對於員工來說就是大事。」洪子仁說,網路社群發達,醫院一舉一動都可能被放大比較,如果能在關鍵時刻臨門一腳,就算是小事也可營造幸福感。為此,新光醫院前二年委託老爺酒店掌廚除夕餐盒,菜色精緻可口,連水果、甜點、湯品熱度等用餐細節均考慮周到,在護理師網路群組上大獲好評,連續贏得第一名。基隆長庚醫院開刀房護理師陳麗華說,「沒有比較,還真不知其他醫院除夕餐有多好」,廿幾年前北上工作,除夕夜只在乎有沒有得吃,不在乎是否已經冷掉,近幾年來,則是愈吃愈好。陳麗華指出,以前護理部除夕餐大都是炸雞、披薩,冷了後,就不好吃,三年前新光醫院以五星級除夕餐盒一舉成名,不只贏得美名,也造福了廣大醫護人員,因為輸人不輸陣,醫療院所都更用心幫護理人員準備除夕餐點。不過,有些人就是不喜歡吃便當餐盒,林口長庚外傷急診外科主治醫師傅志遠的除夕大餐,竟然是統一超商的包子。他說,急診醫師不太重視吃什麼,幾顆熱騰騰的包子就吃得很滿足。談起年節值班的悲慘經驗,陳麗華想起十年前的跨年夜被緊急叩回的無奈。生平第一次帶著女兒至台北市政府廣場看跨年晚會,親眼目睹101大樓震撼煙火秀,不料,倒數計時剩下29分鐘時,手機響起,醫院通知急診室收治眾多連環車禍傷者,手術室開急刀,要她速速回醫院。陳麗華表示,當天下午三點就抱著女兒,擠在人潮中,期盼著燦爛煙火,卻在關鍵時刻接到電話。她感慨地說,「手機螢幕顯示醫院電話號碼,能不接嗎?」當時共有六名護理師接到電話,幾乎都帶著小孩趕回醫院,陳麗華表示,忙完手術後,凌晨三、四點回到辦公室,有小朋友睡在地板,女兒則正看電視,當時看到這個場景,一陣鼻酸,不自覺地哭了出來。對於醫護人員年節值班的辛酸,陳麗華滿腹委屈,她說,寧願春節值班時手術一刀接一刀,如果空下來,就會觸景傷情,想到自己不能跟家人過節,直想哭。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急診部主任陳維恭則是同樣感性,在年節、除夕夜值班,最大感觸就是人生無常,他說,如果收治猝死、車禍致死個案,心情頓時沉重。陳維恭表示,有些人年紀輕輕,只是熬夜打牌,突然心肌梗塞,或是開車買宵夜,意外死亡,理應開心熱鬧的年假,全家人突然籠罩在悲傷氣氛中,在急診放聲大哭。儘管已執醫廿多年,但在過年遇到這類悲情事件,仍覺得難過,希望大家都能過個平安圓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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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23 養生.聰明飲食
過年防暴飲暴食 2帖茶飲解油膩
新春年假期間,各大醫院急診室常是人滿為患,疾管署統計往年過年期間急診就醫狀況,除了流感患者,腹瀉、腹痛患者也相當多,許多人因吃了太多食物,導致大過年必須待在急診室,感覺很不吉利,身體不適,心情更差。彰基中醫部主治醫師李舒晴表示,要預防春節腸胃不適症狀,應從飲食調整著手,首先,餐餐八分飽,並細嚼慢嚥,才能避免產生過多氣體,引起腹脹。此外,年糕等糯米製品或是含糖量較多的點心容易引起脹氣、泛酸,李舒晴提醒,年紀較長、脾胃功能虛弱的人應注意食用的分量,淺嘗即止,如果一下子吃太多,就會出問題。以中醫觀點而言,「脾主升清、胃主降濁」,胃受納食物後初步消化,再將食糜輸送至小腸,這就是「降濁」;脾進一步消化吸收食糜,並將營養物質輸送至全身,這就是「升清」。脾胃一升一降,共同維持機體的營養代謝,如果飲食沒有節制,影響脾胃受納運化,升降功能失常,就會導致腹脹、便祕、泛酸等腸胃不適表現,中醫稱之為「傷食」。另外,過年期間久坐少動,也會引起脾胃氣滯而不暢,加重消化不良、代謝下降。李舒晴提供「陳皮紫蘇茶」、「山楂烏梅飲」等兩帖茶飲,作法簡單,前者包括,陳皮2錢、紫蘇葉2錢、厚朴1錢、麥芽2錢,藥材放入鍋中,並倒入800至1000c.c.的水,用大火煮滾後轉小火,蓋上鍋蓋再煮10至15分鐘,多喝可以醒脾和胃、行氣消脹、止嘔。至於「山楂烏梅飲」則為山楂1.5錢、烏梅1.5錢、麥芽1.5錢、甘草1錢,將藥材放入鍋中,並倒入600至800c.c.的水,用大火煮滾後轉小火,蓋上鍋蓋再煮10-15分鐘,酌加少量冰糖調味,具有消食化積、去油解膩等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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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21 養生.聰明飲食
吃不完年菜隔餐繼續吃 復熱要到達這個溫度
農曆春節將至,春節常有人因食物復熱未達中心溫度75°C以上,導致腸胃炎發生,或是熬夜玩通宵,造成身體突然出現異狀,又或者有感冒的人沒戴口罩,間接傳染給其他親友,醫師及營養師提醒,春節連假這幾天要注意飲食及個人衛生,才能健康過好年。豐原醫院營養科主任鄭秀英表示,春節圍爐團聚,吃不完的年菜放到隔餐繼續吃時,食用前記得要復熱到中心溫度75°C以上,隔餐或隔天就要吃完,如有異味避免再食;年糕如不小心放到發霉,別為了節儉切掉發霉的部分繼續食用,建議發霉的年糕還是要忍痛丟掉,因為黴菌分泌的毒素無法用高溫去除,嚴重的話可能導致肝臟病變。豐原醫院急診室主任林技政說,春節期間各診所、門診多為停診,患有慢性疾病患者應提前備好藥物,減少慢性疾病發作,另外民眾在放長假時刻避免暴飲暴食,才能減少急性腸胃炎等症狀發生;出遊玩樂、拜訪親友時,勿過度疲勞駕駛,才能降低意外事故發生。豐原醫院感染科主任王唯堯說,每年1至2月是流感高峰期間,返鄉人潮南來北往,疫情也可能隨著感染者的活動而擴散至各處,流感的傳染途徑,主要透過感染者咳嗽或打噴嚏所產生的飛沫將病毒傳播給其他人,預防流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按時接種流感疫苗、維持手部清潔、注意呼吸道衛生及咳嗽禮節、有流感症狀立即就醫,並依醫師囑服用藥物,才能儘早恢復健康。另外,前往中國武漢旅遊回國後,若有發燒或呼吸道症狀出現時,應盡快就醫並在就醫時,患者及陪同者戴上口罩候診、就診時主動告知醫師武漢旅遊史、接觸史與不適症狀,以利診治與減少他人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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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08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白衣天使
【編者按】這一星期收集的三篇文章都是針對在國外的醫療經驗。一位年輕醫師從西非布吉納法索的台灣醫療團回到馬偕醫院,三年來在台灣急診處看到各種各類的病人所呈現的對待醫療人員的態度,發出令人擔心的感想:「國內怎麼會變成這樣緊張的醫病關係?」另外兩篇是在美國的觀察,一篇是醫師在其工作中對制度與團隊合作的甘苦談,而另一篇是在美國家屬照顧病人所引起的各種省思。希望這三篇文章帶給國人更深入的思考,我們不只要能關心我們的病人,但也要合理的對待我們的醫療團隊以及珍惜我們的健保制度。每個星期一早上,我們的辦公室有一個小時的交班會議。週末值班的同事報告住院病人的狀況及與任何有問題的病人電話通訊。之後,主任醫師及護理長提報與照顧病人相關的議題。仙倫護理長前一週沒有出席晨會,但是提出兩週前發生在我的一個病人身上的意外事件。故事是這樣發生的。華特先生診斷嚴重的攝護腺癌骨轉移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他每三個月來看診一次接受Lupron皮下注射抑制睪脂酮,以及Zometa靜脈注射減少骨折及疼痛的機率。他已經相繼接受過兩個攝護腺癌口服藥Enzalutamide及Abiraterone,一開始有很好的療效,但是在大約半年前漸漸出現藥物已經失效的癥兆。八月中,華特來接受Lupron及Zometa治療時,我建議他將口服藥改做化學治療。他答應我會做考慮,但是希望等幾個月後再說。這段時間,華特和他太太與我透過電話及 email 保持聯繫幫助我追蹤他的病情進展。華特的髖疼痛愈來愈劇烈,我幾次建議他提早回診開始接受化療,但是他都婉拒了,寧願等到十一月的定期回診。我總是很高興看到華特。他身高過六尺,衣著簡潔,敘事清晰,遣辭用句典雅,即使承受嚴重的病痛,仍然不減他平常演說家一般的風采。他這樣描述他的右髖骨劇痛。「好幾個午夜,難忍的嚴重疼痛令我無法入眠。我『 搬出』所有我能想到的天主教聖徒的名字,出聲詛咒,好像這樣的咒罵能稍微舒緩我的疼痛;但是我必需去坐在客廳,因為我不願意我太太聽到我一反平常地罵粗話。」「噢!」我苦笑地回應。雖然華特的用意是以幽默淡化他的疼痛報怨,卻更加令我為他所受的苦感到心痛。華特在這個時候已經情緒上接受了必需要改做化療的決定。我在三個月前已經在病歷裡記載改做化療的可能性。我們詳細地討論化療藥名,療程及常見的副作用之後,我跟華特和他太太一起走到化療區。我總是例行的在看診結束後跟病人一起走去化療區,簡短地跟治療的護士說明病人的近況、治療的計畫、以及可能需要特別留意的事項。那天,治療華特的護士並不是他平常的護理師。護理師艾琳以為華特只是照常的做Lupron和Zometa。她立刻「禮貌」地轉面向坐在她旁邊的仙倫護理長抗議:「噢,所以這是teach and treat?」仙倫也立刻面露驚訝與反對地說:「Wait, what is this about?」我當下愣了幾秒鐘,但是很快地站住我的陣腳,告訴她們這個決定在三個月前就提出了;華特不需要太多化療資訊教育,因為該說的我已經大致都說了。我仍然照常例地告訴艾琳華特先生的病況、改變治療方案的原因,但是不給她及仙倫有進一步質疑當天就做化療的恰當性。「treat after teach」或是「no teach no treat」並不是寫在腫瘤教科書裡給病人做化療的必要程序,也不是所有腫瘤治療中心都納入的常規。「Teach then treat」的確有它的價值,特別是複雜的化療處方,包括需要裝置靜脈插管(port-a-cath)的狀況,護理人員事先的解說對病人會有很大的幫忙。然而,規範太多也常常造成實際病人照顧的障礙。有時候,為了化療解說,病人要多跑一趟門診,甚至因而延遲治療好幾天。華特因為髖骨疼痛,右腿無力,行動不便;無論護理人員怎麼不高興,我覺得沒有讓步的理由,堅持當天給華特做化療。華特被安頓在化療室後,我繼續去看其他的門診病人。大約兩個小時後,艾琳緊急地敲診間的門,告知我華特的化療藥滲漏。我趕緊走去查看。華特的手臂腫成平常的兩倍大,估計大概至少一半以上的化療藥歐洲紫杉醇都漏到皮下去了;而那個罪魁禍首的靜脈針很弔詭地跟手臂骨呈60度角,顯然不是適合給化療藥的血管。艾琳及仙倫忙中有序地給華特冰敷及施打化療滲漏解藥。華特的手臂除了腫脹之外,並沒有變色或疼痛。當天是週五,我將我的手機號碼給華特太太,請她每天給華特的手臂拍照傳給我看,並且保持聯絡讓我知道他的進展。當仙倫護理長在晨會提出這個「違規」事件時,事件已經過兩個多禮拜。她強調同天teach and treat必需避免,因為容意出問題。她接著報告了化療漏針意外,並且說:「My poor nurse spent the entire weekend worrying about the patient!」我的醫師同事們立刻指出 teach and treat與化療漏針是兩回事;也就是說即使病人有另一次門診做化療資訊教育,仍然有可能發生漏針的情況。雖然仙倫護理長沒有指名道姓,我舉手自首是那個犯規的人,說明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我仍然堅持自己的立場,並且忍不住反擊:「Your poor nurse spent the entire weekend worrying about the patient, but my poor patient suffers the consequences!(妳可憐的護士擔心了一整個週末;我可憐的病人卻要承擔所有的後果!)」華特的手臂雖然很快消腫了,但是一週後開始發麻,並且出現一些紅疹。我在一個週末到他家去訪視他,給他做一些照護上的建議。令人辛慰的是華特髖骨疼痛改善很多,已經很少服用止痛藥。最令我反感的是,在這兩個多禮拜的期間,艾琳及仙倫從沒有來詢問我華特的狀況,更別提打電話關照華特!她們從頭到尾所關心的,似乎只是自己!我在會議上也指出有些護理人員在工作前一天會「做功課」看她要治療的病人的病歷資料,並且如果對治療計畫有不明白處會事先跟我討論。我希望所有的護理人員都能這樣做,而不要臨陣顯得無知或受冤枉的樣子。今天美國的護理人員有許多不同的身分與職稱。許多傳統上護理人員做的事,例如量血壓、脈搏、體溫;換床單、給病人擦澡、餵食、清理便盆;抽血;都已經轉移給醫生助理(medical assistant)、護理助理(nurse assistant)、抽血技術員(phlebotomist)。這些演變是良性的發展,除去傳統上女傭般的護理職責,讓護理人員能完全地專注在醫療護理上。此外,護理的專業角色也有所擴充,從傳統護理衍生的新醫事人員身分包括專科護理師(nurse practitioner):在醫師監督下獨立看診;個案管理師(case manager):協助病人從住院到出院居家照護上的安排;醫療導航員(navigator):給癌症病人(特別在初發現腫瘤時)指導診斷步驟及就醫的途徑。這些不停演變創新的護理角色與職責,不僅旨在讓護理師仕有專攻,更重要的是改善病人照顧的品質。然而分工過細的後果往往讓病人落入三不管的地帶,得不到即時的照顧。在美國工作二十多年,看了太多這樣的例子。虛弱的病人無助地躺在病床上,只為了需要協助下床去上廁所,按了半天的護士鈴都沒有人來;因為護士忙著寫報告,而且幫助病人如廁不是護士的職責。我的婆婆心臟冠狀動脈手術(摘取腿的靜脈接種改道阻塞的冠狀動脈)後第一個晚上,因為按護士鈴有求無應,自己下床上廁所,導致腿的皮下組織嚴重出血,形成二十公分大的血腫,一個月後又動了一次手術清除血腫,身心的復原因此開倒車好幾個月。當然,不是所有護理人員都只是照本宣科、沒有人情味或同理心的。安瑪莉是一個資深癌症護理師,做事謹慎負責,常常是每天傍晚最後離開我們辦公室的護士。有一天晚上七點左右,我的一個病人打電話來報告他的化療注射幫浦(pump)警鈴一直做響。他已經照著幫浦機上的指示,打電話給幫浦出租公司值班人員,並且依照值班人員的指導調整幫浦,警鈴仍然持續做響;出租公司值班人員建議到急診室去處理,我的病人打電話求助。剛好安瑪莉是當天治療這位病人的護士,而且她在晚上七點仍然在辦公室整理病歷。我對幫浦的操作一無所知,但是慶幸安瑪莉還未下班;我將將電話轉給她,因為急診室的醫護人員也不會知道該如何處理。隔天我得知安瑪莉當晚驅車前往病人家裡幫他處理好幫浦的問題,感到敬佩與辛慰這樣逐漸失傳的護理精神。沒想到幾週後,安瑪莉的「義舉」居然「贏得」人事室的調查!原來安瑪莉向護理主任報告事件的原由,並且申請加班費。但是,不只她沒拿到加班費,因為她沒有居家訪視病人的「執照」,安瑪莉被處分;基於她的行動是出於善意,護理部說是從輕處分,只對她記過警告。不久之後,安瑪莉另找了一個離家近的腫瘤診所,離開了我們的機構。這件事讓我對醫療體係極度的失望。醫療機構各式各樣的框框與規範,舉保護病人安全之名,本質上卻是防衛式醫療(defense medicine),想保護的是醫療機構,而不是病人。時代的進展讓我們不能沉迷在遙想當年白衣天使的護士印象。過去將護士當傭人看待的惡習是絕對要棄置的,但是在從新思考護理人員的專業角色與職責時,希望我們總是回歸到所有醫療人員都應有的時時以病人為念的精神與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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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06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非洲人眼中的台灣怪醫
【編者按】這一星期收集的三篇文章都是針對在國外的醫療經驗。一位年輕醫師從西非布吉納法索的台灣醫療團回到馬偕醫院,三年來在台灣急診處看到各種各類的病人所呈現的對待醫療人員的態度,發出令人擔心的感想:「國內怎麼會變成這樣緊張的醫病關係?」另外兩篇是在美國的觀察,一篇是醫師在其工作中對制度與團隊合作的甘苦談,而另一篇是在美國家屬照顧病人所引起的各種省思。希望這三篇文章帶給國人更深入的思考,我們不只要能關心我們的病人,但也要合理的對待我們的醫療團隊以及珍惜我們的健保制度。「你當醫生怎麼可以態度不好!」小病人的舅舅高分貝大喊,並作勢往前衝向我。起因就在於我的一句話:「把小朋友固定好,看喉嚨才不會受傷。」前面沒有加一個「請」字,口氣也不夠「溫柔」。在這個充滿發燒與嘔吐的週日急診,眼前的小病人正奮力抗拒作檢查,死命咬著壓舌板。媽媽在一旁跟著啜泣起來,舅舅不爽地說:「你怎麼可以沒有同理心?我從剛剛進來到現在已經忍很久了,我要客訴你!」病人的舅舅劈頭開罵了五分鐘。病人舅媽不斷跟舅舅說:「你不要這麼兇。」我只能等舅舅罵完,並無奈地看著虛弱的病人。從西非布吉納法索的台灣醫療團回到馬偕醫院,這三年來在急診看盡各式的病人,幸運的是,目前還沒被打,只接到公關室說:「OOO的家屬投訴你沒有開他指定的藥」。我想每位醫者跟家屬一樣,都希望患者健康快樂,所以每次我看到醫護人員被告、被打,或是被投訴態度差勁,我都深深覺得難過。這也讓我想起西非那遙遠又悶熱的急診室裡發生的故事。某天,在友誼醫院(台灣醫療團所在地)急診室來了一位年輕女性,不斷在病床上翻來覆去、滿臉痛苦,正用盡全力地在呼吸著空氣。「氣喘發作吧……」我猜想。在台灣遇到這樣的患者,我們會快速提供氧氣,以及連續性吸入型的支氣管擴張劑,注射類固醇針劑快速抑制發炎反應。但在布國的急診室,我左看右望才盼到當地護士慢吞吞地翻查著病人,十幾分鐘過去了,卻只完成一個動作──量體溫。接著,當地醫生便放任病人繼續躺在床上扭動掙扎。所幸十幾分鐘後,一位家屬急忙跑來,將一小瓶「支氣管擴張噴劑」塞到病患口中。接下來的二十分鐘,病人靠著僅有的一小瓶噴劑努力「活著」。布國的急診室如此「不急」是有原因的,當地實行徹底的醫藥分業,醫師診查完只會開立處方箋。接下來,端看家屬能用多快的時間、有多少錢買到藥物回來,就決定什麼時候開始治療。更誇張的是常聽聞開刀的時候,傷口的縫線不夠,醫師只能開到一半再趕緊請病人家屬買線回來繼續縫。台灣與非洲,不只是醫療模式不同,連醫病關係也是迥異。某天,十一歲的娜娜(Nana)和媽媽來到我的門診。兩人一坐下,我就問門診助理:「她們是來看癲癇的嗎?」一語中的,嚇得助理以為我是專治癲癇的神醫,直問我怎麼看出來的。「看小女孩的眼神啊,有點不一樣。」因為娜娜的癲癇從來沒治療過,我詢問媽媽:「我們先吃藥控制看看好嗎?」 「當然,你是醫生。我相信你啊!」 「好吧,那我來決定怎麼治療。」我替娜娜開了基本的抗癲癇藥物,並請她過一陣子回診。其實無論在台灣或是布吉納法索,病人都期待生病的時候遇見未卜先知的「神醫」,最好用看、或用聽的就知道病人出了什麼問題;如果什麼檢查都不必做,甚至什麼藥都不用吃、病就會好,那就是神醫中的神醫了。可惜現實總是事與願違,在台灣,當病人認知現代醫學沒有那麼厲害,各式檢查與藥物都有其極限,期待出現了落差,醫病關係也因此惡化。我們常在醫院裡聽到:「醫生都不知道我生什麼病」、「都檢查不出個所以然」、「吃什麼藥都不會好」、「住院住很久也沒有治好」……之類的抱怨。不同的是,我在布吉納法索大部分的患者,對於醫生都是畢恭畢敬的,醫病關係充滿「包容」與「信任」。他們會放手讓我決定所有醫療行為,更是完全信任醫護人員、坦然接受目前醫療的極限。在台灣,醫師說什麼病患就信什麼的「父權模式」的醫病關係已經過時,轉為提倡「以病人為中心」的新醫療模式,醫師和病人對疾病衍生出的身心靈問題綜合討論,再決定治療的方式。帶著「台式醫療想法」的我,反倒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人」。我常以尊重患者的角度詢問:「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你希望什麼時候回來門診追蹤?」 「我建議做這個檢查,你同意嗎?」這些都是我在台灣絕對不能省略的話,但用在布國病人的身上,他們反而覺得我是奇怪的醫生、為什麼總問那麼多問題。娜娜首次回診當天,母女倆汗流浹背地出現了。原來,她們住在離醫院四十公里外的村子,前一天下午就開始騎腳踏車,晚上借住途中親戚家,門診當天早上繼續賣命騎來醫院。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騎在紅土路上,我的眼眶不知不覺溼了起來。雖然處在50度C的豔陽高照下,但那母愛彷彿陣陣微風吹散了赤土上的炙熱,並為娜娜辛苦的人生帶來希望。我想,上帝讓我來非洲當醫生,就是為了幫助這些住在沒水沒電的西非荒漠中,忍受著病苦交迫的生命吧。行醫五十載的黃富源醫師曾說:「從事兒科診療,傷心的時候真的很多,碰過的困難當然也不少,也會有失望和膽怯。這個時候,我只告訴自己,不是每個病人都那麼無理、多數的病人對醫師仍是充滿感謝的,我們只要多去想那些正面的回應,不要受少數案例的影響。」在台灣,我們擁有很多:便利的醫療、優質的健保,然而這些原為美意的事物,不知什麼時候變成隨手的服務,甚至漸漸地被視為理所當然,也慢慢地流逝掉原本的尊重與關懷。我想唯有找回像非洲那種人跟人之間最真誠的情感,或許才能找回醫師與病人之間最基礎的信任,才能修補現在緊張又破裂的醫病關係,並讓診間再次充滿溫暖與希望。(本文轉載自民報醫病平台2017/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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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6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憎恨
【編者按】這星期三篇文章都是有關「救與不救」的緊急醫療抉擇。一篇麻醉科醫師的來稿,敘述自己在急奔醫院救人的路上,不幸由摩托車摔下受傷,但仍及時趕到急診處為病人插管轉院的心路歷程。這使我們想到轉載過去在民報「醫病平台」的兩篇文章,一篇是安寧照護大師陳榮基醫師所寫的有關在「八仙塵爆」時,醫療團隊所發起的「限時嘗試」以減少重症臨終醫療的困境,以及另外一篇由醫學生探討「不施行心肺復甦術(DNR)」的文章。希望這三篇文章可以幫忙社會大眾更瞭解這重要的生死抉擇,也更使我們深思台北市立聯合醫院總院長,也是國內神經外科與安寧緩和醫療重症的權威黃勝堅醫師語重心長的這句話:「醫師的天職不只是救人,也要適時放手,讓病人有尊嚴地走到生命終點。」那天我支援另外一家小醫院on call(待命、隨傳隨到),傍晚我正準備打開電視,看選舉開票的結果,結果電話就響了起來,醫院的急診室打電話給我,說有一個病人需要我幫忙緊急插管,一般這種小醫院急診室並不會叫我幫他們插管,所以當他們需要我幫忙的時候,表示真的出事了,病人一定傷的非常嚴重,情急之下我拿了摩托車鑰匙就要出門,那時候天色昏暗,感覺就要下雨,我閃過要開車出門的念頭,但是我的車剛好停在我媽媽家那邊,我也沒有時間再過去拿鑰匙。結果我騎車騎到半途的時候,果然就下起雨來,在一個十字路口,前方的摩托車因為紅燈緊急煞車,我臨時煞車不及,整個車輛打滑,我整個人就這樣摔在地上,我在摔車前腦海裡閃過好幾個念頭,我想我絕對不能用腳去撐住摩托車,前一陣子我的同事才因為摔車的時候,用腳去撐著摩托車,結果整個膝蓋的十字韌帶因為扭力太大而斷裂,我又提醒自己,倒地的時候不能用手去撐地,因為用手去稱地,瞬間的力道太大的話,腕骨就會骨折,於是那幾秒鐘,我在腦海裡上演了好幾種落地的方式,最後我整個人跟車就像電影上演的摔車情節一樣飛出去,人車分離,我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我倒地之後,馬上又躍身跳起,扶正摩托車就要走,路人問我要不要叫救護車送我去急診室,我心裡嘀咕了幾下,想說我現在就是要去急診室,雖然搭救護車去急診室可能比我騎車還要快一點,但是我假如真的搭救護車去,就會變成我躺在需要插管的病人旁邊,然後要幫病人插管的麻醉科醫師因為受傷躺在另一張病床上,兩個人躺在一起,光想到那種畫面就覺得好笑!我忍著摔車的疼痛繼續飛車去醫院,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看到一輛救護車已經停在醫院門口等待,他們已經準備好要將病人轉診到另外一家大醫院去,就等著我幫病人插管,我那時候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幫病人插完管後,再把病人轉院,另外一個是直接把病人轉院,反正我自己也已經身負重傷,我看了一下病人,頸椎斷裂、顏面創傷、身體多處骨折、一邊瞳孔已經放大,瞳孔放大表示腦部有潛在性的出血,呼吸的時候胸部凹陷、腹部隆起,這種樣子我們稱之paradoxic movement,表示病人因為頸椎受傷或是腦部的呼吸中樞受傷,負責呼吸的橫膈肌已經無法正常收縮,現在都是用輔助肌肉勉強維持呼吸,反正就是一個垂死的病人,我看了之後,覺得這種病人果然不是急診科醫師有辦法插管的,難怪他們要叫我去,就算將病人轉診到大醫院也是需要麻醉科醫師插管,這中間又要浪費一大堆時間,所以我還是覺得插完管再過去也是比較安全。病人的口鼻裡面都是鮮血,完全看不到氣管開口在哪裡,我掙扎了幾次管子都放不進去,我開始想像管子假如放不進去,該怎麼樣讓病人活到另外一家醫院去,瞬間我腦海又閃過好幾個念頭,我乾脆就直接跟病人跳上救護車,幫病人扣著面罩,一路扣到另一家醫院,或者我就直接在這裡,幫病人做氣切,建立呼吸道,免得鮮血一直流入氣管,最後導致吸入性肺炎。我覺得這一切都好不真實,這就好像只有在電影急診室的春天裡才會上演的情節,不過就在我內心上演無數劇場的同時,管子最後還是給我插上了,我把病人送上救護車,想說這個病人應該有救了,另外一家大醫院的值班醫師可就有得忙了。把病人送走之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卸下全身的防備之後,我才意識到我全身多處關節,都因為剛剛摔車而隱隱作痛,衣服包裹下的身子應該有多處擦傷,我覺得我自己都應該掛急診處理一下傷口才是,但是前來支援插管的麻醉科醫師最後自己要掛急診,這想起來也覺得可笑,所以我穿上外套就往急診室大門外走去。大門外聚集了滿滿的家屬,其中一個年輕人正用手機打電話,從他講電話的口氣可以知道,病人投完了票就開始喝酒,喝醉之後又騎著摩托車出門,然後外面正下著大雨,最後就變成這樣……。在這個鄉下地方酒駕是很平常的事。當一個醫生情感是很複雜的,我們既捨不得病人死去,也不忍心把他救活,我幫病人保留了一口氣,讓他有機會可以活著轉送到下一個醫院去,但是我內心一點喜悅也沒有,我跟他都一樣,才剛剛因為騎車摔傷,只是我運氣比他好一點,我有自己爬起來但是他沒有,假如我倒地的時候,後面有一輛車追撞,從我身上碾過,躺在這裡需要插管的就是我了,而他也永遠等不到我幫他插管了,有時候人生離死亡比想像中還要近很多。當我看著救護車離去的時候,我開始想像著假如這個病人知道以後所要面臨的狀況,那他會想要我們救他嗎?頸椎斷裂可能一生都沒辦法脫離呼吸器,腦部出血,就算開刀移除血塊,可能還是會癱瘓、臥床甚至變成植物人,假如是我自己,我是寧可這樣死去也不願意活著,但是我還是盡全力救他了,假若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靠著機器維生,那他會因為這樣恨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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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3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能等就是福!
【編者按】這星期非常謝謝「一隅」先生的來稿,提醒我們醫界與民眾之間對醫院急診的功能還有許多需要釐清的部分。我們非常慶幸能邀請到台大醫院急診部總醫師劉政亨醫師以他的專業為我們寫出兩篇文章,介紹什麼樣的情形才需要到急診處,並說明不適合看急診的病人到了急診處,在「檢傷分類」的篩選下,是無法得到「馬上看」的好處。台灣這幾年已經邁入尊重秩序的文明社會,自己或親人生病時,特別需要體恤其他病人的看病權利。在醫院就診,等待是很常見的事情,包括等待辦理住院,等候排隊叫號,等候照X光或影像檢查,等待傳送人員推床等,其實社會上有組織系統的環境都是一樣的,像是機場、車站、政府機關,民眾都會面臨等待的問題。那麼在身體不適又心急的時候,到急診掛號會不會比較快呢?畢竟是急診,速度上應該比較快吧,而且從醫師問診到抽血檢查,照X光還有解釋報告都在急診完成,最後領藥回家,是不是就可以減少很多等待的時間呢?其實不然,急診的等待時間是依病情決定的,重症的危急病患可能還沒搞清楚自己身處何處,就已經接受完急救處置,準備轉送加護病房或開刀房。同時坐在候診椅上的輕症病患卻可能等到太陽下山,最終得到檢查結果沒有問題,也不需領藥就回家了。以下容筆者簡述急診的診治流程,以及各個可能需要耐心等候的環節。一般民眾到急診掛號,第一站是檢傷,由資深的護理師測量生命徵像如血壓、心跳及呼吸次數等,紀錄主訴,並對病患進行初步評估及檢傷。一旦被識別為檢傷級數高的急重症病患,檢傷護理師會通知急診醫師儘速診治。相對的,生命徵象穩定的病患,可能就必須在候診區等候叫號看診。而在醫師看診後,依然會有很多隱形的等待時間,包括等候護理師抽血打針,等候止痛藥物從藥局送回,等候X光或CT通知可以送檢查,等候照會醫師來急診會診,等候抽血報告完成,最終才能由看診醫師依據診治結果決定下一步是帶藥回家,還是留院治療,如果是前者,當然又要等結帳跟領藥了⋯⋯在這些過程中,若病家不了解急診的流程就會有所誤解,例如在檢傷區對護理師抱怨不要再測量生命徵象,要趕快給醫師看診。事實上,如果沒有檢傷分級制度,需要急救的病患就會錯失黃金治療時間。又例如留觀治療的急診病患,其實醫師已經看診完,護理師也抽血給藥了,正在等影像檢查或是抽血報告,病家往往只感受到醫療人員來來去去,此外就是一直等,因而產生了沒有醫師來看的感受。其實急診室之所以能24小時,365天運作,中間有極多的專業人員跟各科室的合作,病家來到急診室,必定是所有醫護人員全力運轉來救治的。然而,急診是危重症病患復甦急救的場所,相對穩定病患的不適主訴,往往不能在急診得到最終診斷或是完成療程,多數會給予初步緩解後轉介至門診追蹤或安排進階檢查。這樣的過程,對於不熟悉急診診治流程的病家而言,又是一種漫長的等待了。如上所述,筆者簡要舉例了急診環境中病家可能遭遇的等待,目的無非是希望一般民眾可以理解,急診的急是指疾病的危急程度,而非趕時間的急。若單純以急診比較快的觀點來看,就會多所誤解。總的來說,到急診就診的病患應理解急診的看診流程,並配合急診室的救治能量耐心配合,如此才能達到醫病雙贏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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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1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到底該不該去急診?
【編者按】這星期非常謝謝「一隅」先生的來稿,提醒我們醫界與民眾之間對醫院急診的功能還有許多需要釐清的部分。我們非常慶幸能邀請到台大醫院急診部總醫師劉政亨醫師以他的專業為我們寫出兩篇文章,介紹什麼樣的情形才需要到急診處,並說明不適合看急診的病人到了急診處,在「檢傷分類」的篩選下,是無法得到「馬上看」的好處。台灣這幾年已經邁入尊重秩序的文明社會,自己或親人生病時,特別需要體恤其他病人的看病權利。對一般民眾而言,身心不適又無法緩解的時候,往往是最著急的,但是看著新聞反覆放送濫叫救護車,濫用急診資源的負面新聞,內心難免對於要不要去急診室起了遲疑,甚至有些人忍耐著病痛不敢就醫,最終造成了病情的延誤及自身的損失。事實上,依照筆者在急診室的工作經驗,要求一般民眾判斷出危急病症是近乎困難的事情。即便有豐富的衛教宣導教導民眾認識各種急症,仍然有為數不少的緊急病症有著各式各樣的表現。身為醫療從業人員,更加不能以此苛責病家,或是將責任轉嫁,導致民眾不敢使用急重症醫療資源。急症之所以為急症,正是因為治療的急迫性,一旦延誤將可能導致不可逆的傷害或難以挽回的後果。為了讓民眾有一個簡單好用的方法可以初步判斷急症,筆者統整了危急病症的主訴,整理出一套可以簡易識別急症的通則,簡述如下:1.快速惡化的病症要注意:身體上的病痛,如果有快速惡化的情況,必須要考慮屬危急病症。例如前兩天感冒,接下來合併發燒及呼吸喘,很可能是快速進展的肺炎,甚至會惡化到呼吸衰竭而導致生命危險;又例如腹部悶痛,在兩天內進展為右下腹痛且不見緩解,極可能為闌尾炎,若不就醫可能導致闌尾破裂併腹膜發炎及敗血症,亦屬高死亡風險。此外,短時間內產生的的胸痛背痛,一樣也是一種快速惡化,有可能是主動脈剝離,一旦卻診需要儘速由心臟外科醫師接手處理。2.影響功能的病症要注意:疾病如果造成日常生活功能的減損,也應該要提高警覺!舉例來說,急性心臟衰竭會導致患者胸悶喘不過氣,難以下床。泌尿道感染併發敗血症,可能是老人家突然全身虛弱,無法進食如廁的背後原因。如果劇烈頭痛合併走路歪斜,不斷嘔吐,也暗示顱內有嚴重問題。又例如頭部外傷合併失憶,想不起事發經過,也要當成是一種功能喪失,若再加上危險機轉,老年,有使用抗凝劑等風險因素,則要考慮顱內出血的可能性,若症狀不減反增,務必到急診由醫師評估是否需要安排電腦斷層及進一步診治。3.黃金治療時間的疾病要認識:基本上,各種衛教宣導教育民眾的疾病,多半就是有黃金治療時間的疾病。例如短時間產生的臉歪嘴斜,單側無力暗示著腦血管梗塞,必須盡快到急診由醫師判斷是否適合給予血栓溶解劑或安排動脈內取拴術。此外,胸口悶痛輻射至左肩麻痛也可能是急性心肌梗塞,必須分秒必爭到急診安排心電圖檢查,以便在時間內打通冠狀動脈,避免大片心肌壞死。患者路倒如果沒有意識呼吸,可能為突發性心跳停止的狀況,身邊的民眾如果學過CPR,就可以儘速給予胸部按壓並早期求救,早期使用AED去顫。否則的話,血液停止流動五分鐘,大腦就會壞死,即便最終救護車抵達現場把患者救回,也可能會成為植物人。綜觀上述,筆者提出了三項簡單判別急症的參考原則,並列舉了數項危急病症作為舉例。事實上,需要儘速就診的急症不僅於此,當中亦可能有症狀嚴重但疾病本身不危急的情形。筆者希望一般民眾在閱讀本文之際不要拘泥於一個又一個的疾病種類,而應該退回到本文的初衷:用一個簡單的判斷法則,作為病症是否危急的參考。實務上,民眾依照此原則到急診求診,勢必會有一定比例最終判定為非危急病患。舉例來說,腎結石造成的腹側疼痛會高達九級痛(接近產痛),但是在確診後等待碎石術安排期間如果又痛起來,往往只需要症狀控制即可。又闢如急性腸胃炎可能導致患者發燒及上吐下瀉等極度不適,但其實只要維持基本水分及養分攝取,好好修養等待疾病自然病程結束即可痊癒,甚至不需要使用藥物。筆者撰寫本文的目的,主要是希望有所困惑的民眾可以參考此原則判斷病痛是否危急,以期能減少不必要的延誤,也希望就診民眾在醫師判定為非危急病症後,亦能耐心配合急診室的診治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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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10 新聞.杏林.診間
進急診室小心4大地雷!2大謊言絕不能說...
急診資源運用成為醫界熱門話題。國民黨立委被門夾傷送台大醫院急診,政治人物為探視湧入急診,甚至停在重症區拍照,引發台大醫院企業工會痛批,不少醫護人員也紛紛不平。急診醫護在生死間搶救病患,不少醫師直言,救人是醫師天職,如遇到耍特權、輕症以及酒醉路倒,常令人翻白眼,相當無奈。 在此整理列出最讓急診醫師白眼的病人,請大家牢記,以免在急診誤觸地雷。急診鐵則:「快掛掉」比「掛號」優先急診鐵則包括:「掛號」不一定能先看,反而快要「掛掉」 可優先看;急診提供緊急醫療,無法「順便」看其他科;請「坦白」,不要跟急診醫師說謊,以免延誤治療。 「我比他早來,他為什麼先看?」急診室裡,常聽到病人大聲質疑醫師,「自己先到應該先看」,台北醫學大學急診科教授高偉峰表示,輕症病人抱怨等太久,是急診最常見的糾紛,但急診沒有先來後到這種事,以「檢傷分級」作為看診順序的依據。高偉峰表示,「檢傷分級」分為1至5級,1、2級為急重症,必須立即處理。3級則是明顯,病痛,如腹痛、呼吸急促,通常安置在輕症區,但須在半小時內處理。輕症掛急診 要有等的心理準備至於4、5級,則症狀相對輕微,通常以拉肚子、喉嚨痛、腳痛等病人最多,通常看門診即可,但如果執意至急診,就必須有等待至少1個小時的心理準備。不過,有些輕症病人卻搞不清楚,認為自己先掛號,為何護理師遲遲不叫他,比他晚到的人卻能先看診,引發不滿,有些人為此在急診室發飆,破口大罵。要求「順便」看診的病人也不少,部分輕症患者將急診室當成健診中心、醫美診所。林口長庚醫院外傷急症外科主治醫師傅志遠表示,有患者掛急診,主訴3天前撞到頭,嚴重腦震盪,要求做電腦斷層,及全套健康檢查,行徑誇張。傅志遠說,如果真為嚴重腦震盪,怎可能拖上好幾天,擺明為了做高階影像檢查而找理由。拒絕後,病人就在急診室大吵大鬧,認為醫師草菅人命、沒有醫德。臉上小傷急診 不可能順便做醫美也有臉上小傷的病人,一至診間就要求急診專科醫師替忙整形、美觀臉部,但急診醫師只負責止血、處理傷口,避免感染,怎可能幫忙做醫美。一名急診醫師透露,曾在診間遇到因為擠破青春痘,流著血的年輕人,自訴擔心失血過多而掛急診。事實上,這類症狀僅需擦藥、處理傷口,前後花不到5分鐘,想不通為何要浪費健保資源。急症病情變化瞬息萬變,如果並未完全告訴醫師身體狀況,常造成醫師困擾。急診醫師流傳急診2大謊言,分別是「我沒有喝酒」和「我沒有懷孕」。傅志遠,常遇到患者因酒駕而撞車,醫師詢問是否喝酒判斷意識狀況,但患者可能擔心事故認定或保險不理賠等,往往當下否認。否認懷孕也很常見,傅志遠曾收治女患者急診時稱肚子痛,必須照X光,但初步檢查認為是婦科問題,詢問是否可能懷孕卻一再否認,徒增醫護人員困擾。酒醉路倒成常客 急診醫師頭大另外,考量有難言之隱,「家暴」通常也不會直接告訴醫護人員,曾有女性患者到院時,頭破、臉上、四肢等處有明顯外傷,研判應該是受到家暴,須通報113,但詢問原因時不肯直說,只說是自己撞到。酒醉路倒則是急診常客,也是急診醫師最感頭痛的個案,幾乎都是熟面孔,被救護車送至急診,治療後恢復意識,通常無錢繳醫療費用,醫院只好自認倒楣,但過沒幾天,又被送來急診。急診已經夠忙 還有人上門騙錢除了急診奧客之外,最近幾年,不少急診醫師竟也遇上騙子,劇情大同小異,一名中年男子至急診求助,聲稱孩子腸套疊需就醫,因遺失健保卡,自己又是低收入戶身上沒錢,一邊說一邊哭,讓人起了憐憫之心。童綜合醫院急診部部長盧立華表示,該名男子拿著轉診單到急診,向醫師陳述孩子病情,腹痛、嘔吐、解出草莓果醬般的大便,診所醫師診斷為腸套疊,且有休克症狀,必須轉至大型醫院急救。該名男子演技一流,邊說邊哭,加上轉診單上清楚寫著專業醫學的英文敘述,好幾個急診醫師起了惻隱之心,連同護理人員,共捐了4000多元,供男子救急,還叮嚀他趕快送孩子至急診來,沒想到,他再也沒出現過。耍特權的病人 急診奧客第一名不過,讓急診醫師最感頭痛的還是耍特權的病人,傅志遠指出,「特權」型病人及家屬一到急診就開始攀關係,說自己跟院長或是哪個主任很熟,甚至搬出立委、官員,想盡辦法喬床位,但急診原本就有病床分配原則,主治醫師真的喬不動,「找我也沒用」。事實上,特定人物在醫院受到特殊待遇並非新鮮事,最近在只有醫師執照才能登入的匿名論壇,出現台大醫院「立法委員就醫或請託關照作業程序圖」,針對立委就醫特別情商醫師門診約診,急診流程也載明「安置重症區治療或觀察」,委員親屬或委員選民都有相關流程,載明種種關懷、情商、優先安排住院、檢查排程更改。對此,工會要求台大院方修正,並邀請第一線醫護人員等工會代表共同討論。立委就醫也應排隊,不應該讓特定人士不經由檢傷分類、直接插隊,考量維護所有病人隱私及就醫權利,都要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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