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石永芳/中市豐原】
生物學教授要求期中考繳交岩岸生物標本,在班代協商下,大家約定周日一同赴外澳採集標本。
行前一日,輕颱剛從東北角掃過,大家心中惴惴不安。當天早上,風雨漸緩,年輕氣盛的初生之犢,依約至台北火車站集合,滿心愉悅出發。
颱風暴風圈已出海,然而潮水依然一波接著一波,來勢洶洶。遠遠地,約莫二層樓高,黑牆似的大浪直撲而來,當頭一股壓迫感讓人瞬間窒息。
浪頭重擊著岸上豆腐礁,捲起的白色浪花讓人驚心動魄,即便心中惴惴不安,大夥咬緊牙關,捲起褲管,腰上繫著準備裝標本的袋子,排成人龍,手牽著手,硬著頭皮就這麼下海了。
沒錯,那年順利採集到陽隧足、馬糞海膽、海星,外加報告寫得淋漓盡致,生物成績高分過關。
然而,事隔30年,我不只一次自忖,那天一起下水同學約10餘人,好幾次有人被浪打得跌坐水中,驚險萬狀。若不是大家死命拉扯,才能全數安然無恙站回岸上。
如果一切回到原點,讓我再次選擇,我不會愚蠢到只為了成績,不顧死活在颱風天到海邊嬉戲!
每次颱風來襲,看到媒體一再重申不要到海邊,那年外澳的黑色浪牆就不由自主浮現在眼前,那種恐怖的經驗至今仍是我的夢魘。
(稿酬捐贈公共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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