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25 科別.精神.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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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鬆弛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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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3 科別.泌尿腎臟
急尿、射精疼痛…慢性攝護腺炎愈來愈年輕,跟這些習慣有關
●慢性攝護腺炎患者年輕化,但以30到40歲男性為多●久坐不運動,易引發無菌性慢性攝護腺炎;性行為細菌感染,易引發細菌性慢性攝護腺炎●有會陰部腫脹、排尿不順、頻尿、急尿、射精疼痛等症狀,須藥物治療及改變生活作息年約40的張先生,近半年「小弟弟」常隱隱作痛,特別是在工作量暴增時,往往在辦公室內坐立難安,晚上也睡不好,嚴重影響生活。原以為是工作壓力大導致的焦慮症候群,直到日前連射精都會疼痛才驚覺不妙,就醫確診為「無菌性慢性攝護腺炎」。最年輕患者 竟只有20歲隨著性行為年齡提前,生活形態改變,慢性攝護腺炎患者愈來愈年輕。台大醫院泌尿部主任張宏江表示,收治過最年輕的慢性攝護腺炎患者僅20歲,但還是以30到40歲男性為多。慢性攝護腺炎症狀以會陰部腫脹、不舒服為主,還有排尿不順、頻尿、膀胱腫脹、急尿,通常也合併射精疼痛。張宏江指出,慢性攝護腺炎分為細菌性與無菌性,患者比率各占一半,細菌性慢性攝護腺炎以性行為細菌或披衣菌(PE菌)感染為大宗,其餘則是菸酒刺激、熬夜等;無菌性慢性攝護腺炎則與生活作息有關,特別是久坐不運動,容易造成發炎反應。習慣不改 當心反覆發炎在治療上,無菌性慢性攝護腺炎比較棘手。張宏江表示,細菌性慢性攝護腺炎的治療以抗生素為主,療程約一到三個月,同時搭配止痛藥物改善不適感。治療無菌性慢性攝護腺炎,除了給予肌肉鬆弛劑等藥物,還得搭配生活作息改變,療程動輒半年以上,一旦生活習慣恢復,慢性攝護腺炎將會反覆發生。改善慢性攝護腺炎的症狀,也可以透過物理治療,例如熱水坐浴、經直腸攝護腺按摩、低能量震波治療等方法,低能量震波治療主要是透過刺激會陰部,增加血管新生、幫助血液循環。增加癌變? 機率不高許多男性擔心慢性攝護腺炎會增加罹患攝護腺癌、攝護腺肥大機率,張宏江指出,文獻有案例,但機率不高。高雄榮民總醫院泌尿外科主治醫師簡邦平表示,攝護腺肥大、攝護腺癌與慢性攝護腺炎屬性相當不同,部分慢性攝護腺炎被過度診斷。慢性攝護腺炎 需審慎診斷簡邦平說,依他的臨床經驗,慢性攝護腺炎患者每年約一到二名,尿液或白血球檢測只能參考,必須排除所有疾病,不明原因的生殖器疼痛且合併射精疼痛,才能確診慢性攝護腺炎,臨床很多患者是下泌尿道感染或性功能障礙。曾有患者擔心慢性攝護腺發炎引發攝護腺肥大,希望執行攝護腺刮除術來預防。簡邦平強調,這樣的處置並不合適,慢性攝護腺炎不一定會引發攝護腺肥大,就算年輕人出現攝護腺肥大,也不一定需要採取侵入性的治療方法,不當的攝護腺刮除術恐導致性功能障礙等,此時建議諮詢第二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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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3 科別.骨科.復健
拍一拍脖子就直接癱瘓? 這種病醫師建議這樣治療
不知道各位是否聽到過這麼一句話“40脖子50癱,60難過鬼門關。”老毛(化名)今年47歲,脖子經常酸痛,不時伴有“咔咔”聲響,老毛就會下意識拍打按摩來緩解酸痛感。然而,這樣的拍打竟然導致他胸部以下失去了知覺,甚至大小便都失控。敲敲脖頸,竟然癱瘓了據老毛回憶,事發那天因為脖子酸痛,他就像平常一樣敲打了幾下。當天下午便逐漸出現了雙手麻木、雙腳行走無力的問題,甚至連握筷子、端碗、系釦子等精細動作都無法完成。當晚老毛就被送往當地醫院急診科就診。核磁共振提示他的椎間盤突出伴局部脊髓受壓變性。接著老毛的排便排尿功能也受到了影響,他只能連夜轉診去大醫院。當晚,經過緊急CT的檢查,急診醫生判斷老毛是頸椎後縱韌帶骨化引起的脊髓損傷。醫生表示,老毛現在脊髓損傷非常嚴重,出現了嚴重的癱瘓症狀。第二天,骨科專家團隊就給老毛進行了手術,切除突出病灶並裝上了人工椎體。術後,老毛總算是重新站了起來。對此,令人覺得奇怪,只是敲打一下酸痛的脖子,怎麼就會導致癱瘓呢?這種病,手術是唯一有效的治療方法據骨科專家介紹,人的脊柱椎體後方,附有一層堅強的韌帶組織,能夠起到穩定脊柱、防止椎間盤脫出的作用。這層組織,被稱為後縱韌帶。正常的後縱韌帶隨著年齡增長會發生鈣化,變成質硬似骨的結構,簡單講就是“不該長骨頭的地方長了骨頭”。而老毛就是因為這種情況,才誘發了風險。這種病多見於黃種人,日本的發病率最高,而且最好發的就是50到60歲的老人。專家提醒,不是所有的頸椎痛都能敲打和按摩。像老毛這樣嚴重的後頸椎後縱韌帶骨化症,尤其要避免類似的動作,以免造成更大的傷害。出現頸椎症狀,如何正確就醫?有頸部酸脹不適的患者,首先應當到正規醫院就診,待醫生確認再製定下一步治療計劃,切勿過多盲目自行按摩理療。一旦確診如何治療?專家建議,頸椎後縱韌帶骨化症輕微的時候可以採用口服止痛類藥物以及肌肉鬆弛劑、頸圍制動以及物理療法等。應當注意的是,牽引與按摩有可能加重症狀,應尤其慎重。這種病發展到中後期,手術治療成為治療的“最優選”。提醒各位,不是所有頸椎痛,都可以自我拍打按摩,出現異常酸痛,必須及時就醫,切勿因小失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來源/轉載自《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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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13 科別.腦部.神經
頭痛就醫太誇張? 錯!醫師提醒就醫時間點
每個人都曾經歷過「頭痛」問題,該症狀可說是「痛不死但又惱人」。臺北市立聯合醫院陽明院區神經內科主任廖岐禮表示,以最常見的頭痛類型「張力型頭痛」來說,佔所有頭痛患者的8成。張力性頭痛,又稱為「壓力性頭痛」、「緊縮性頭痛」。發生原因很多,一般常認為,此種頭痛是由於頭顱周圍肌肉筋膜收縮,刺激血管或筋膜周圍的疼痛受器所引發,而出現頭部兩側常有像被繃帶緊緊綑綁的疼痛感。廖岐禮解釋,張力性頭痛依照發生頻率和時間可分為:偶發性頭痛(不一定每個月都有頭痛)、頻繁性頭痛(每個月有1至14天會頭痛)、慢性頭痛(每個月超過15天會頭痛)。典型的頻繁性張力性頭痛的症狀有:輕到中度的頭痛、雙側疼痛、壓痛或緊痛感、走路或爬樓梯等日常活動不會加重,至少有2個症狀;頭痛持續30分鐘至數天;畏光或怕吵、沒有噁心感或嘔吐。廖岐禮指出,慢性張力性頭痛通常會持續很久,常造成明顯的生活困擾。但如果在出現症狀時,及早就醫尋求專業協助,只要正確地使用藥物或非藥物治療就可改善。一般而言,要確診毋需影像學檢查,倘若出現突發性劇烈頭痛,頭痛伴隨發燒、視力模糊、頸部僵硬疼痛、意識不清,姿勢改變或用力時頭痛加劇,甚至出現臉歪嘴斜,一邊手腳無力等不尋常症狀時,建議就醫。急性發作時,可以考慮使用非類固醇消炎止痛藥(NSAID)或阿斯匹林,合併咖啡因成分的藥物,其治療效果比單一成分止痛藥再好些。有研究顯示Acetaminophen成分止痛藥的效果差些,但對孕婦較安全。廖岐禮進一步說明,治療方式可分為藥物治療及非藥物治療。藥物治療可採用抗憂鬱劑(如Amitriptyline, Mirtazapine, Venlafaxine)、抗癲癇藥物(如Topiramate, Gabapentin)、肌肉鬆弛劑(如Tizanidine)或局部注射。非藥物治療,有熱敷或冰敷、針灸、按摩或推拿、休息、調適生活型態、協助了解並面對壓力或負面想法的認知行為治療。非藥物治療適用於希望不要吃藥、已經吃很多止痛藥、吃藥反應不好、身心壓力大的患者,或是孕婦。報導/KingNet國家網路醫藥 黃慧玫 圖片設計/Kato 諮詢專家/臺北市立聯合醫院陽明院區神經內科主任 廖岐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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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8 新聞.用藥停看聽
9歲女童感冒竟吃到精神用藥 北醫大AI揪不當用藥處方
台灣一年約開出3億6000多萬處方箋,換算每天約可以開出近10萬張處方箋,台北醫學大學資訊研究所教授李友專,運用健保資料庫分析2017年所有處方箋,發現平均600張處方箋就有1張有不當用藥問題,影響約42萬名患者,以腸胃藥、過敏藥、安眠藥、降血壓藥、抗生素和降血糖藥最常被不當使用。李友專表示,此次調查中,就發現有位9歲女孩被診斷為感冒,但處方箋中卻出現思覺失調症藥物Solian,進一步發現,依照女孩症狀,常見的處方箋應該是開立肌肉鬆弛劑,與Solian藥名極為相似的肌肉鬆弛劑名為Solaxin。兩者前面三個字都是「sol」開頭結尾也有「n」,疑似因此被誤植,李友專說,整體分析除了該案以外是否也有類似的事件,果然把肌肉鬆弛劑開成思覺失調症的藥物,完全不是少數案例;李友專表示,沒有思覺失調症的患者,使用到Solian,反而會出現頭痛、精神恍惚的症狀,也可能傷及腦部的中樞神經。過去也曾發生過,應該開立感冒糖漿給患者,卻開成降血糖糖漿,10多年前,就有位婦人同樣因為感冒就診,醫師應開立抗組織胺,卻開錯給予降血糖藥物,讓該位婦人在睡夢中因低血糖死亡。李友專說,醫師開立處方箋後,雖然有藥師把關,但是藥師的工作純粹是針對藥物的劑量人體是否可以負荷,或是藥物之間是否會產生交互作用協助做判斷,不一定會去看醫師的診斷與開立的藥物,兩者之間是否合理,即可看了也不可能熟知所有科別的用藥。因此,醫師自行的把關非常重要,只是醫師連看一位病人的時間都只有3到5分鐘,開藥幾乎都是反射性的動作,李友專也說,其實分析不當用藥的原因僅有二大原因,輸入錯藥物名稱、忘記輸入疾病診斷碼,若是未來能透過AI協助警示醫師,能有效降低不當用藥的機率,也能避免憾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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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2 科別.消化系統
怕痛才需要做無痛腸胃鏡檢查? 沒那回事!舒眠麻醉7情況超危險須評估
大腸癌已連續12年高居國人十大癌症之首!現代人三餐外食應酬多,擔心腸胃鬧脾氣,定期安排腸胃鏡檢查揪出病灶,內視鏡檢查是最直接的工具。然而,腸胃鏡檢查具有侵入性,讓不少人相當恐懼,根據國泰健檢2019年度資料顯示,每年有將近2萬民眾願意做無痛腸胃鏡檢查,利用NBI窄頻影像內視鏡系統,使用二氧化氮(CO2)充氣系統,進行腸胃道檢查,檢查過程由腸胃專科醫師操作、麻醉專科醫師全程監控,透過舒眠麻醉,在類似睡眠狀態下完成檢查。 無痛腸胃鏡檢查 麻醉科醫師全程照護 國泰健檢麻醉科醫師葉珮安表示,所謂無痛腸胃鏡檢查,就是在檢查過程中,由靜脈注射全身麻醉的藥物,通常屬於短效,使受檢者處於中重度鎮靜,同時不能影響到自主呼吸狀況,類似睡眠的狀態,受檢者在檢查過程中不會感到疼痛、焦慮、躁動不安等狀況,而引發高血壓、心臟病發等問題,腸胃科醫師也不會受到情緒反應、肢體反抗等干擾,可以專心進行詳細的檢查。 內視鏡檢查除了有腸胃科醫師執行檢查,麻醉專科醫師的角色也很重要,受檢者在舒眠麻醉下,麻醉科醫師必須確保受檢者呼吸道安全,執行麻醉並全程照護,全程監控、調整藥量、觀察心跳、血壓及血氧濃度,通常這種全身麻醉,是不需動用肌肉鬆弛劑,也不會使用到氣管內管及呼吸器這些輔助設備;檢查結束約5-10分鐘後,受檢者很快就能恢復意識,而且很少有麻醉後噁心嘔吐,暈眩頭痛,肌肉酸痛等後遺症。 無痛胃腸內視鏡檢查 5大情況特別適用 葉珮安提到,這種無痛的胃腸內視鏡檢查,特別適用在腹部動過手術、骨盆腔發炎病史、婦科子宮內膜異位沾黏、體型較胖或過瘦的受檢者,因腸道沾黏或較為彎曲等因素,進行大腸鏡檢查的疼痛程度及時間都會增加,甚至有可能因為過度疼痛而放棄檢查,這時候就可以考慮以麻醉無痛的方式進行。 在安排檢查之前,會確認受檢者的過去病史,包括有無高血壓,糖尿病,心肺疾病,冠狀動脈疾患,中風,藥物過敏,睡眠呼吸中止症候群,腹部手術等相關病史,並安排十二導程心電圖,胸部X光,交由麻醉醫師進行術前評估。 舒眠麻醉術前評估需據實以報 7狀況不建議施打麻醉 在麻醉醫師親自執行,全程照護的狀況下施行無痛胃腸內視鏡,其實安全性相當高,但是仍有部分需醫師評估或不建議施打麻醉者:1、嚴重的氣喘,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2、最近半年內曾發生胸痛、胸悶、不穩定心絞痛、心肌梗塞病史3、睡眠呼吸中止症候群患者4、過度肥胖, BMI大於35以上5、末期腎衰竭,洗腎病患6、嚴重的呼吸道感染,肺炎等症狀7、懷孕期間,儘量避免接觸麻醉藥物 葉珮安提醒,如有遇到上述狀況,務必要詳實告知麻醉專科醫師,進行風險評估和專業分析,才能針對個人的特殊狀況,幫助選擇最安全恰當的檢查方式。最重要的是,如有家族病史、腸道瘜肉的體質、抽菸喝酒嚼食檳榔的習慣者,都應該定期進行胃腸內視鏡的詳細檢查,甚至有不明原因體重減輕,腹痛腹脹食量銳減,排便出血等情況,更要積極就醫,千萬不要因為害怕,而逃避檢查延誤診治。 延伸閱讀: 手術麻醉很危險? 這幾點沒注意將讓風險三級跳 動手術前注意事項多! 被問翻的2大疑問,麻醉科醫師一次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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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20 新聞.健康知識+
知道愈多愈害怕!對全身麻醉最焦慮的病人其實是醫師
【文、圖/選自臉譜《麻醉之後》,作者凱特‧科爾-亞當斯】在手術前,任誰都會有點害怕。「怕得失去理智,」一名波士頓麻醉醫師告訴我。「病患常說自己對麻醉的恐懼,比實際要動的手術還高。」有四分之三要動手術的人說,他們擔心可能會疼痛、麻痺與痛苦。其他人則是不肯承認。美國醫學精神科醫師布萊徹在三十年前指出,病人感覺到的風險往往遠超過實際上的危險,雖然他們不太把自己的擔憂傳達給醫師。「的確,有些病人在臨床上看起來冷靜自持,但是做心理檢測後,卻透露出接近精神疾病的焦慮程度。」布萊徹認為,病人通常會設法隱藏自己的焦慮,或許是為了避免看起來很蠢,或不願意被當成懷疑或挑戰醫師的權威。「病人希望得到欣賞喜愛,以獲得良好的治療與治癒。」在壓力下,我們會停止以新皮質的理性網絡過濾資訊,而回歸到單純,如孩子般的思維模式。我們不說笑話了,什麼事都照字面解釋。我們迷信,深信某種徵兆與符號,觸碰木頭,擔心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們會預期最壞的情況。在一九一○年乙醚日的演講中,美國外科醫師喬治.克里爾(George Crile)就把手術的經驗比喻成面對行刑隊。「如果把一個人帶去牆邊,眼前一排軍人拿著槍管對著他,那麼,就算告訴他不必害怕,因為十次發射中有九次不會被殺,請問這樣的說法有助於讓他不再害怕嗎?這樣的經驗會寫在他大腦中,無法磨滅。」波若斯說,一名好的麻醉醫師會看出病人的焦慮。「他們有兩種共同的行為。要不是緊張得拼命講話,無法停止,就是一語不發,嚇得無法動彈。」最焦慮的病人是同樣有醫師身分的人,而最焦慮的醫師或許是麻醉醫師和外科醫師。「老話一句,你知道的愈多,就愈明白有潛在風險。」如果和一名醫師(或者教師、法官、警察,或是乳品商店的壞脾氣女子)聊天,就足以讓我們回到年幼時的自己,那麼面對全身麻醉,又可能會有什麼影響?上了麻藥就是盡量退化。酪農、股票經紀人、空中飛人表演者,全都回到無助的嬰兒時期,動彈不得,無法言語,只得交出自己的身體與心靈讓別人施作。精神科醫師說這種退化是為了服務自我。身為有能力的成人,你靠著資訊做出選擇,讓自己在另一人面前無比軟弱,並相信他們會伸出援手。從這方面來看,這是健康的依賴。我在為這本書做研究的過程中,曾聽人說他們多熱愛全身麻醉。路布娜.海克爾(Loubna Haikal)是雪梨醫師,出生於黎巴嫩,還身兼小說家與劇作家。她說自己曾接受過幾次麻醉。「而我上一次發現,麻醉有點像死亡,讓我能從活著的人生喘口氣。」她沒有負面的意思。她說,雖然那只是短短的麻醉,卻是一種解放。「那是很愉快的經驗,可說是暫時脫離了這個世界,但完全沒有意識。有趣的是,你失去時間的概念。你掙脫所有界線、所有概念、所有元素。」但是,全身麻醉依然會品嘗到一點死亡的滋味,那是靠著化學物質產生的退化。從手術層面來看,眼睛固定,呼吸變淺,肋骨間的肌肉停止運作。若麻醉程度再深一點,身體就會開始停頓。呼吸、血壓、心臟與生命在消失。在身體退化下,還有另一種更原始的解體。麻醉藥似乎會關閉大腦在演化上較新的部分,較原始的部分則繼續活動,至少活動一段時間。在麻醉藥的影響下,我們走下演化之梯,先失去讓我們之所以為人的腦部功能—語言、推理、分析、控制衝動,之後退回哺乳類腦的情感中心,最後是腦部最古老結構中的維持生命的區域。在過程中,藥物還會加速更細膩的退化,界定與維護自我感受的心靈盔甲會解體。嗜好、不自覺的習性與假設,姿勢與肌肉張力,都有助於我們維持每一天對自己的感覺。即使例行的麻醉也可能打開意料之外的大門。「幾年前,我進行了兩次疝氣修補手術,兩次間隔挺近的」。這是一名女子在醫療網站上尋求建議的貼文。「第一次手術時,我只在手術室待了二十五分鐘,恢復過程也很正常。但第二次手術則長達兩小時。我身體恢復良好,心理卻出現了一些問題。我莫名沮喪,並在後來的幾個月都覺得不像自己。此外,我害了相思病,愛上幫我動手術的外科醫師,有一段時間我滿腦子都是他……」讓病人單相思,或像一塊木頭,抑或又覺得自己快死亡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是藥物,但也不只是藥物。有些麻醉藥(尤其是氯胺酮)可以引發幻想,但今天混合麻醉劑的設計會盡量降低這些反應。這些東西仍是改變心智的強力藥物,但效果則會因為改變過程中的個別心靈而有差異。隨著我自己的手術逼近,我也愈來愈焦慮。不光是害怕手術,也害怕要幫我動手術的相關人員。我會麻痺嗎?麻醉醫師會使用腦電雙頻指數監測儀嗎?會用什麼藥物?我在手術中可以戴耳機嗎?這些問題在我腦中翻滾,問題的答案也愈來愈難讓人滿意,但我發現自己不能,或不願意拿起電話詢問必要的問題。我對自己失去耐性,感到煩躁。但我最強烈的感覺仍是無力—一種柔軟滑溜的感覺,讓我胃部與腹部肌肉放鬆,無法抵擋輕柔如絲綢般飄進來的想法。別那麼難搞,別大驚小怪。如果他們認為你專門惹麻煩,會拒絕麻醉你。如果他們不麻醉你,你的外科醫師就不會幫你動手術……。我怕被排斥、逐出、遺棄、懲罰。我知道這很荒謬,但也知道其實沒那麼荒謬。我知道我被更大的力量掌握,那力量超出理性的我,且力道深刻,比我能掌握的知識、研究與領域還要埋得更深。我知道賭注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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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12 新聞.健康知識+
往死亡的路前進再回來的過程 全身麻醉之後還有意識嗎
【文、圖/選自臉譜《麻醉之後》,作者凱特‧科爾-亞當斯】十幾年前,我第一次在網路上搜尋「麻醉醒覺」(anaesthesia awareness)之時,看見在雪梨大學網站一篇入門的麻醉研究上寫著:「我們無法確知病人是否睡著,尤其是他們已麻痺,無法移動。」我上一次搜尋時,這篇研究已隨著近年來腦部監測的進步而稍有調整,但傳達訊息依然相同。一個人看起來無意識,並不代表真的無意識。設備可能失靈,例如監測儀器有瑕疵,插管漏氣。此外,某些手術(例如剖腹產、心臟與外傷手術)需要的麻醉劑量相對較低,而醒覺風險會是十倍之高。一九八○年代,曾有一項研究是對動過外傷手術的病患進行訪談,發現有將近半數的人記得部分的手術過程,雖然長期下來,藥物與監測方式有進步,但整體而言,高風險外科手術病人記得手術過程的比例接近百分之一。某些種類的麻醉(打入血液,而不是吸入式)若單獨使用,風險會提高。某些類型的人也比較可能在手術中醒來:女性、肥胖者、紅髮人,以及藥物濫用者,尤其是未提過自己有這方面問題的人。孩子們醒來的情況遠比大人頻繁,但似乎不被特別在意(或許是因為小孩不太有能力談論)。有些人的遺傳體質就是比較容易醒來,人為失誤也占一部分。但即使扣除這些情況,麻醉依舊是不精準的科學。能讓某個強壯年輕人不省人事的劑量,應用到另一人,那人或許能照舊和外科醫師聊天。「從某種方式來說,」這篇入門報告的原版提到,「麻醉術可說是比較複雜的猜測,與其說是科學,不如說是藝術⋯⋯我們希望能給予正確的藥物和劑量,希望病人能失去意識。」我去尋找這篇報告的作者—雪梨皇家阿弗列德王子醫院(Royal Prince Alfred Hospital)的麻醉醫師克里斯.湯普森(Chris Thompson)。那天他有手術要進行,因此我們這次見面相當短暫。我們在手術室外小小的等候室見面,他仍穿著刷手服,戴外科口罩,我的第一印象是,他那雙眼氣場強大,一時間讓我無法言語。湯普森拿下口罩之後,露出一張英俊、平易近人臉龐,而他的雙眼—我想是藍色的—比例也比較正常。他馬上向我保證,麻醉醫師懂得如何給予正確的藥物與劑量。現今的麻醉專科醫師都經過十二、三年的訓練,在幾秒鐘就能讓你沉睡,維持這狀態幾個小時,並在幾分鐘之內讓你醒來。他們能愈來愈精準地施予特定藥物,藥物組合更加細膩。他們擁有設備可偵測你的身體反應,而在訓練過程中,也會學著觀察跡象—例如流淚、流汗、心跳或血壓增加—這些跡象代表你可能比表面上還要清醒。他說,應用麻醉是集結技術能力、同理心與科學的技藝。「經驗比光講究知識重要多了。」湯普森散發出令人放心的氣息。他有知識,善於表達,又投入工作。不過,我兩次與他見面時都發生了怪事。我彷彿進入催眠狀態。我不認為那只因為他的眼神,或許是因為他聲音的抑揚頓挫,或說話的節奏,也可能是他說的有些內容相當技術性。他說話時,我盡量保持專注、投入、集中精神,卻發現自己被催眠。當我設法組織詞彙或句子時,它們聽起來卻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或者是其他人在說話。很奇怪。每當我想到湯普森,我就認為他是麻醉先生。無論如何,麻醉醫師受的訓練解釋了為什麼全身麻醉的死亡率在過去三十年來,從兩萬分之一降到二十萬分之一或二。不過,這並未改變麻醉在某些情況下和煉金術差距不大的情形,至少比與算術的差距還要大。「顯然,我們會給予麻醉藥,也很能控制,」另一名資深麻醉醫師在我剛開始研究時告訴我,「但從真正的哲學與生理層面來看,我們不知道麻醉如何運作。」從那之後,事情開始有了進展(如果不從哲學思考,而是從生理學來看),但是「混合麻醉劑」似乎是種異想天開的委婉之語,代替了可能致命的安眠藥水,雖然後者可能比我們想像得更接近事實。麻醉醫師掌握了能改變心智狀態的各種藥物,有的是吸入式,有的是注射式,有些短效,有些長效,有些會催眠,有些導致幻覺—這些藥物會在不同腦區,以無人確知的方式作用。諸如乙醚(這種揮發性液體會氣化成氣體)、笑氣(即氧化亞氮),以及更新近的氯胺酮(ketamine,又稱K他命),都被當作娛樂性用藥。(美國詩人亨利.大衛.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曾在裝假牙時吸入乙醚,於是寫道:「如果你喜歡旅遊,就用些乙醚吧!你會前往最遠的星球。」)不同的麻醉醫師會混合不同的藥劑,人人喜歡的做法不同。要加橄欖或擠檸檬,悉聽尊便,沒有標準的調劑做法。話雖如此,今天的麻醉混合藥劑有三大要素。首先,「安眠藥」是用來讓你失去意識,且維持在沒有意識的狀態,此外還有控制疼痛的「鎮痛劑」,許多時候還會加上「肌肉鬆弛劑」(神經肌肉阻斷劑),避免你在手術臺上移動。安眠藥如乙醚、笑氣,或是藥效雷同的現代藥物,都是威力很強的藥物,且差異不大。安眠藥在阻斷我們的意識時,抑制的不只是我們的感覺,還有心血管系統,包括心率與血壓,也就是身體的引擎。如果你送家中的老狗最後一程,獸醫就會用過量的安眠藥讓牠上天堂。每次你全身麻醉,就是往死亡的路前進,之後再回來。醫師用愈多安眠劑,你就需要愈長的時間恢復,出錯的機率也愈大。但醫師用得愈少,你愈可能醒來,也愈可能出岔子。要施打多少必須講究平衡,而麻醉醫師非常擅長拿捏。但無法改變的事實是,有些人在施打麻醉劑、睡著之後,卻在手術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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