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髮質烏黑柔順的我，年輕時遭受冤屈，鬱悶不解悲憤難平，雖不若「伍子胥過昭關，一夜急白頭」，卻「照鏡見白髮」，青絲飄上了幾點白雪。
隨著歲月游移，眼見「雪髮隨梳落，加添老氣味」，遂興起「改變舊儀容」的念頭，服枸杞子、黑芝麻、燉何首烏已來不及，只能靠染髮遮掩老態。
坊間染髮劑品項繁多，一般人被廣告牽著走，我也不例外。染後數周效果不錯，恰似「春來黑髮新」，但沒過多久，又「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必須再度塗抹染劑，彷彿無止盡的輪迴。
根據實驗報告，染髮劑會增加致癌危險，恐致掉髮、刺激皮膚、過敏等症狀，老伴勸我少用為妙，既然拔不掉染不盡，何不順其自然？
王維《嘆白髮》：「我年一何長，鬢髮日已白」，正是我的寫照。年近耳順，鬍鬚黑白雜陳，白髮爬上頭頂，不知何時鬚鬢盡皤然？但「髮如雪，淒美了離別，紛飛了眼淚」，也是挺美境界。
老，是人生必經的過程，無可避免；白髮是智慧的象徵，「人有用的是頭皮下的東西，別在頭頂上大作文章」。白髮或許不受歡迎，但也不必拒絕它，誠如董氏基金會終身志工孫越所言：「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黑髮熬白了，我幹什麼要把它染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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