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5-24 名人.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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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23 新聞.器官捐贈移植
女嬰腦死器捐救3人 醫護手術室外列隊守候 唱《奇異恩典》送別
美國明尼蘇達州(Minnesota)22個月的女嬰索柏莉克(Coralynn Sobolik)在上周五(17日)因呼吸系統感染副流行性感冒病毒,導致心臟三度驟停及腦部受損,結果與病魔苦鬥5日後被宣布腦死,父母決定把愛女的心臟、肝臟以及腎臟全捐出,成功拯救了3人的性命;在莉克最後一次入手術室捐出器官時,醫護人員列隊聚集,唱著《奇異恩典》向她送上最後的敬意。莉克的媽媽梅根(Meagan)與爸爸保羅(Paul)表示,女兒病發當晚嚴重不適,立即就醫,期間她呼吸困難及心臟驟停,醫護人員替她進行了約25分鐘的心肺復甦(CPR),仍然沒有起色,最後莉克腦部受損,父母形容「那些測試得出的全是最壞的消息,我們只可以做出一生中最難的抉擇」。三個人的生命得到了保護梅根與保羅決定將她的心、肝、腎捐贈出去,心臟被送到一個一歲大的男孩身上,而她的肝臟被送給一個女嬰,也是一個年紀較大的女嬰;她的腎臟則捐贈給一名41歲的女性。莉克最後被送到羅徹斯特(Rochester)的診所捐出器官,梅根把愛女進入手術室的影片上載到社群網站,見到走廊兩旁的醫護人員唱着《奇異恩典》,列隊向莉克致敬,有人感動落淚,梅根則對女兒說:「妳救了三個人,我永遠愛妳。」我們不是在說再見 但是稍後再見梅根與保羅稱,希望女兒成為他人心目中的超級英雄,「我們不會說再見,寧說遲點天堂見,希望妳和天父玩得開心。我們很鼓勵大家捐贈器官,無論是哪一位親人,你都有權讓他們遺愛人間」。梅根也鼓勵大家考慮器官捐贈,「你可以選擇讓你的母親、兄弟或孩子的遺產永存,莉克的遺產可以依靠3個人延續下去。」事後,莉克父母在GoFundMe網站上為莉克籌募喪葬費,已經4182美元(約新台幣1316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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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17 養生.心理學解密
無意義飯局太無聊⋯人生只要丟掉這4件事 每天都會笑得很開心!
人生在世,面臨工作、生活、家庭、感情、朋友、金錢等超多事情,每件事情都等著我們去面對或處理,久而久之,真的也會很累啊!想要人生更順遂,活得更開心,把這四種事情丟掉吧,才會過得更順利。一些沒有意義的酒肉局那些對於沒有意義的酒局社交,其實真的沒有參加的必要,盡量避免。有的人在酒桌上,難免喝了酒,說話的和諧度就不會那麼好,互相攻擊、甚至大打出手,像這樣的社交,有什麼意義呢?很多人在酒桌上沒有酒品,對旁人品頭論足、罵髒話等,很破壞氣氛。礙於情面,不勝酒力,回到家彷彿大病一場般,最重要的是,「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喝酒就別開車吧!推掉這些沒有意義的酒局吧,把好的精力留給工作跟學習;放棄些沒有價值意義的酒局,把時間花在家庭、親人,也把健康和快樂留給家人。虚情假意的朋友現在虛情假意的人越來越多了;有些人會表面上給你熱情對待跟幫助,背地卻「捅刀」,每天都像在上演宮廷劇。虛情假意的世界裡,只有虛榮、冷漠、嫉妒,這樣過於表面的事情總總,非常讓人心寒。這些虛情假意的人,總會在你得意跟表現卓越時,表示自己的忠心;失意時,又趕緊撇清關係,落井下石。要學會篩選朋友,過濾身邊的友誼狀況,一個真心的朋友、知己,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不愛你的人愛情本來就該溫馨、快樂,但如果一個人單方面的喜歡,就很像自己對著鏡子演一齣深情大劇。或許你主動、小心翼翼、討好、卑微,這樣的心態去對待愛情,覺得自己怎樣都配不上對方。把你的大好時間都浪費及消耗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上,對方卻開心自在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樣的自私,是傷害自己!不要試圖去感動不愛你的人,一個不愛你的人,對於感動其實會無動於衷,還會覺得是一種麻煩。你單方面的喜歡對方,對於這樣的愛,只會讓自己越來越像偏執狂般的氣喘吁吁,因為自己再怎麼努力,都無法進入對方的心。自己要明白,所謂的真心,是一個被珍惜的感覺,所以不是你竭盡所能地掏心掏肺,就能獲得對方的珍惜,付出前請三思!對方不愛你,並不是你的不好,最簡單的就是「他不愛你」。你所有對他的好,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廂情願,跟他毫無關係,而你卻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看不起你的人不管在什麼時候,你貧窮也好,你富有也罷,身邊總會有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因為一個看不起你的人,即使你的身份地位或才能再出眾,在對方的口中,總是聽不到一句動聽的話,就是所謂的「狗嘴吐不出象牙」,那又何必跟這些人一般見識。所以,要先端正自己的態度、謙卑但不自卑,調整自己的心態,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也不會有天才的可能,每個人在這世界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最重要是對自己有「信心」。走出自己的路很重要,別人要說什麼,就讓他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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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8 新聞.杏林.診間
醫病平台/醫者治病,但治不好的病如何善盡告知?
這是一場令我印象深刻的醫糾調處案件,我以醫療諮詢者的身份參加,坐在法學專家主席座的右側,與病方代表同邊,對方則是醫院代表或是醫師本人親自出席。這裡所提的「醫糾調處」案件,是指由台北市政府承辦,全市已申請之醫療糾紛爭議事件的調解、處理過程之謂。除衛生局的記錄員外,主席與醫療諮詢者,都是衛生局聘任學有專長的專家學者,義務制、具客觀與迴避原則,公信力佳,結論易為一般民眾與此醫糾調處的醫病雙方所接受。「黃小姐,黃女士本次醫糾調處者是妳的母親,且已過世兩年,你還提出申訴,不知對妳母親的醫療過程,有何不滿?還是委屈?」現在的調處主席通常都是這樣的直接了斷切入主題。「主席,我母親是肺腺癌過世的,雖已兩年,但她去世前的折磨,我一直都難以忘懷,所以,可以說我是為我母親討回一個公道而來的!」「哦!這是怎麼說呢?」主席隨口回了一句,我也很好奇,公道要怎麼還!「我母親的癌末最後一年,都還在陳醫師的門診追蹤治療,每個月要去一次門診,家裡僅我們母女二人相依為命,所以我都會陪著去。每次門診回來,她都哭一整晚,我陪她流淚到天亮,但到了下一次門診的時間,我們又不得不去。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場面有點緊張,「不急,不要激動,黃小姐有話慢慢說。」主席適時安慰家屬、緩和場面,黃小姐兩眼發紅、泛著淚光,聲音高亢,是有點激動,我則靜靜的聽,做些筆記。「每次下午門診,病人很多,已是傍晚的五、六點才到了號,陳醫師翻了病歷,對著電腦,急著開藥,頭也不回,您這個病已是癌症末期,轉移到了腦部與肝臟,化療也做了,無法再開刀,我們只能用些藥,盡人事了。」 「下一個……。」「母親低著頭,領了處方籤,道聲謝謝,走出門診,外頭黑壓壓一片,這是腫瘤門診治療區,也有些偏方說客,向我們拉攏,保證有效,成功治療者歷歷在目,每劑開價上萬元。說真的我們是因為沒錢,要是經濟許可,我一定買了,因為這是給我母親最後的一線希望!」這位黃小姐是有些演說天才,全場寂靜無聲,她停頓一下,擦乾了兩眼,突然站了起來:「可以說我母親是被醫院害死的,步步進逼,今天我就是為討回這個公道而來!」「不是這樣啦,主席」陳醫師本人沒到場,院方社工代表急著和悅回覆說:「陳醫師為人和藹,視病猶親,您看,他的病人這麼多,就知道一定是一個好醫生,只是告訴實情罷了!」主席要我表示意見,我想了想,這是醫界長久來,兩難其全的問題,不得不說,說了又怕傷害,尤其門診時段病人多,看診時間短,分秒必爭,不管是重點說,正確說,現階段病程說,除非病人已理解默認,都是傷害。因此我清了喉嚨,緩慢的說:「醫師有善盡告知的職責,陳醫師在門診很短的時間內匆促告知,沒想到造成傷害……」,我話還沒講完,黃小姐從皮包裡拿出了陳年筆電,那是當年的門診錄音片段,聲音有點雜,但陳醫師的言語,清晰可聞,句句如先前所講,一時我們都傻了,有些目瞪口呆!「每次門診都這樣,我們僅錄了一次,也是我母親去看門診的最後一次!」黃小姐冷冷的說。真的,傷害已經造成,公道怎麼還!病情、治療原則方針、癒後注意事項或後續發展,是醫師看病時必需說明的事項,理應詳盡、周全而不再傷害。視病猶親,把每位病人都當自己的親人,如同父母、妻子、兒女看待,和諧的醫病關係將無庸置疑。尤其癌症病人更需要給他一個希望,這不是謊言,也不是欺騙,每個人都有先天的自身免疫、修復與再生的能力,條件好、能量夠必能戰勝病魔,恢復健康。所有癌末,最後卻奇蹟式的復活再生者,不都是保有一顆堅強的求生意志,循著這個軌跡、模式而重生的嗎?所以醫者,除治病外,還需給病人健康的心理建設,有希望才有明天,即使安寧病房內,已拔了管即將上路的病人,病床邊的醫師,都應給這位病友安寧、光明、永恆的希望,希望病人一路好走,何況依然健在的眼前病人!當然,病人自身也應有所覺悟、配合醫療,勇於共同面對未來,這是醫病雙方都會面臨的課題。對這次的醫療糾紛調處,只能說雙方還處在各說各話,未能有共識、沒有結果的階段,而非調處不成立或任何的醫療疏失,我做出這樣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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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7 性愛.性病防治
全台首本愛滋寶寶繪本誕生 盼創零歧視無偏見社會
愛慈基金會今年創立滿20周年,以愛滋寶寶「黑寶」為主角的童書繪本今天發表。這也是全台第一本愛滋寶寶童書繪本,基金會期待通過共讀,讓家長幫助孩子去理解、接納甚至關懷愛滋寶寶,共創沒有歧視、沒有偏見的友善社會。2009年出生的「黑寶」,曾是全台最小的愛滋兒。生父因吸毒過世,母親也吸毒而入獄服刑,因注射毒品感染愛滋,卻因錯過黃金投藥期,讓黑寶成為愛滋寶寶。在無親人依靠又無機構收養下,「黑寶」先由愛慈基金會收容,照顧四年後,被美國阿拉斯加的湯馬斯夫妻收養至今,目前平安成長。繪本記錄黑寶的真事故事。負責書中圖文的繪畫家楊淑雅說,她是在愛慈董事長張麗淑口中知道黑寶故事,因為感動接下此任務。藝術工作者宋珮今當場讀一段繪本內容,「湯馬斯媽媽發現,黑寶與一般小朋友不太一樣,因媽媽使用毒品過程中感染愛滋而傳染,但其實只要在出生的黃金期連續服藥,幾乎可以阻止愛滋病毒進入體內,可惜小黑寶錯過了這個機會。」黑寶因愛慈基金會這個暫時的家,牽起了北半球阿拉斯加與台灣的緣分,黑寶今年10月即將滿11歲。昆明防治中心護理長林秀桑是曾照顧黑寶的成員之一,她說,看著黑寶從三個月大至幼兒園被送至阿拉斯加前,他皮膚較深,個性活潑乖巧,要送至美國時很不捨,如今獲得妥善照顧,讓她欣慰。張麗淑表示,友善的社會氛圍需要從小開始扎根,歧視與排斥從不是與生俱來就會的,希望通過繪畫成親子共讀的繪本方式,讓孩子在年幼時遇見這樣的同學或朋友時,會免於無知的恐懼,甚至幫助、接納愛滋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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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6 新聞.生命智慧
安寧病房奏小提琴彌補遺憾 建中生當醫院音樂志工7年
「保德信青少年志工菁英獎」今天在北市教育局頒發傑出、奉獻等志工獎項,鼓勵投身志工服務多年的16名北市國、高中學生及2所學校、1個社團,其中,建國中學一年級的戴子煜因從國小三年級至今,每年寒暑假都到於安寧病房、醫院大廳擔任音樂志工演奏小提琴,舒緩患者和家屬的心情,獲全台僅8名的全國菁英獎。獲獎的戴子煜說,他讀國小時,父母工作繁忙每晚10點後才回家,因此他放學後都到舅媽家溫習功課、吃晚餐,可說是被舅媽帶大,舅媽還會在他心情低落時用音樂撫慰他,但人生無常,後來舅媽罹癌入院,還要他以課業為重,婉拒他的陪伴,不久辭世,也讓讀音樂班的他,最終沒能為親人演奏一曲而有所遺憾。戴子煜說,這份遺憾一直存在心中,加上他出生時,與母親差點因難產雙亡,好在被醫生救回,都成為他後來決定到醫院擔任志工的動機,最後因緣際會到內湖三軍總醫院展開音樂志工之路。每到寒暑假,戴子煜都會到醫院安寧病房、大廳演奏小提琴,還主動找病房志工幫忙詢問病友希望聽到的歌曲,然後找樂譜練習到病房做「客製化」演奏,還參加安寧病房義賣、募款等活動進行義演。戴子煜表示,他常在演奏病友或家屬有共鳴的曲子時,看到原本愁眉不展的人偷偷掉淚、跟著哼唱或逐漸嶄露笑顏,讓大家暫時卸下心理重擔,未來會持續當音樂志工;如今音樂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但他未來更想當醫生,幫助更多類似舅媽的病友,因此接下來會努力考取醫療相關學系,發展醫療專業。「保德信青少年志工菁英獎」在北市學校除全國菁英獎的戴子煜,還有師大附中石山明獲頒傑出志工獎,奉獻獎則有大直高中朱紀維、天母國中林薰瑋等14人;天母國中水道少年社則獲得社團影響力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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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6 科別.精神.身心
被「託夢」代表的是什麼?精神科醫師這麼說
「託夢」近來隨著總統初選話題,成為網路熱搜關鍵字,精神科醫師指出,門診上偶有患者詢問醫師「為何會發生託夢?」「是不是真的要告訴我什麼?」不過觀察過去國內外媒體報導,「託夢」一詞幾乎都被省略不翻譯;因為該詞包含文化特殊性,台灣人相當熟悉,卻是一個很難被翻譯成英文的詞。高雄市立凱旋醫院成人精神科主治醫師徐瑋澤表示,患者對「託夢」的感受是欣慰的,常見的託夢來源是已逝去的親人,或生命中重要的人,做夢者常在意夢境帶來的訊息,包含親人對自己的囑託、對生前關係的詮釋、或是在另一個世界缺少什麼。徐瑋澤說,當現實上仍思念親人、生前沒能表達的情感、或某些遺憾甚至愧疚的事件發生,就有可能反映在夢境上。如夢到過世親人告訴自己,已經原諒某事而大哭一場;或夢到逝去親人缺少衣物或金錢,因此去燒紙錢或查看親人的墓地,這就是一種情感宣洩的過程,也減少潛意識的焦慮,這種心理機制並非異常,不必過於擔心。另一類型的託夢則可能涉及潛意識的願望,如一直很想去做某件事但游移不定,夢中就會接受到神靈或更高權威力量的指示,因此就下定決心去做或不做了。這類情形曾出現在西方文獻中,如古羅馬時代的君士坦丁一世,就曾在米爾芬橋戰役前一晚被基督「託夢」、信心大增,把基督標示加到士卒盾牌上,最後真的打勝仗。徐瑋澤表示,現代社會已極少有人會公開透過自己的夢境來發表決策或預測未來,但古今東西相同的是,夢仍反映出個人潛意識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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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5 名人.吳佳璇
吳佳璇/傳遞生命的火焰
從《白色巨塔》、《麻醉風暴》、《我們與惡的距離》,到五月四日上檔的「器官移植協調師」職人劇《生死接線員》,一時間,醫療題材宛如本土劇主流。由於器官移植精神科會診經驗,我一心想進行相關創作,當然不會錯過新戲,甚至找出收藏書籍重讀,幫助入戲。2015年譯介到台灣的《遺愛》,正是美國器官移植協調師現身說法。作者崔希.葛拉夫開宗明義便說,器官移植是醫學界獨特又充滿爭議的領域,器官移植協調師,常被醫院其他員工謔稱為「器官禿鷹」----這不正是我多年來藏在心裡,不敢說出的比喻?的確,一旦得知醫院裡有人的生命將走向盡頭,器官協調師就會趕到現場,評估是否適合捐出器官。由於器官捐贈與移植過程不僅複雜,還得爭分逐秒,協調師的到訪從不分晝夜,一旦家屬點頭,猶如按下開關,啟動腦死判定、器官分配、協調配對成功患者所在醫院進行移植手術等一連串過程。直到取下器官,修復遺體,連續工作二十四小時不闔眼,幾乎是協調師的日常。然而,葛拉夫告訴讀者,挑戰精神體力極限只是入門,協調師最艱難的是開口要人同意捐出自己的丈夫、妻子、孩子或父母的器官。要不是為了傳遞生命火焰,堅信自己的作為可以「讓一條走向盡頭的生命,成為另一人的人生恩典」(且常不只一人),協調師就會變成一隻「器官禿鷹」。不只是協調師,移植團隊所有成員,都必須懷著虔敬生命的態度,戒慎恐懼地完成份內之事,才不愧對抱著「不願失去親人痛苦發生在別人身上」悲願,捐出器官的家屬。任何閃失,甚至輕率的決策,都可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巨大影響,2011年台大愛滋器捐事件,正是一個記憶猶新的慘痛案例。1968年,日本的和田心臟移植事件,則推遲日本器官移植發展三十年。主事者是時任北海道札幌大學外科教授和田壽郎(1922~2011),他將一個溺水昏迷青年的心臟,成功移植給另一位患有多重心瓣膜閉鎖不全的青年。這是日本心臟移植首例,全球前三十例,和田成為全國英雄。可當受贈者術後八十三天死亡,相關批判旋即指出,受贈者並不適合接受移植,且醫療團隊未全力救治捐贈者,腦死判定過程也有嚴重瑕疵。同時擔任捐贈者與受贈者主治醫師的和田,旋即被告上法庭,舉國譁然。儘管和田被控告殺人等罪名獲不起訴處分,移植醫療發展,仍因器官移植與腦死判定討論成為社會禁忌,受到嚴重打擊。1997年,日本終於通過相關法令,又等了兩年,才重啟腦死器捐。正當日本停滯不停,台大外科李俊仁(1930~2006)醫師1968年完成首例親子間活體腎臟移植;1984年,高雄長庚陳肇隆醫師完成首例活體肝移植;1987年6月,立法院公告人體器官移植條例,8月,台大朱樹勳醫師來不及報備衛生署,畫下心臟移植第一刀。正如李俊仁回憶錄《生命的火焰》(2002)所言,台灣移植醫學領先亞洲的地位勢將受到挑戰,但我深信,因為熱愛生命,我們的團隊一定會繼續衝,讓「昨日認為不可思議,今日也很難達成的,成為明日的醫療常規」。【延伸閱讀】《站在器官移植前線》《外科大歷史》《遺愛:器官捐贈背後的真相》《拼圖人:一個器官移植外科醫師的回憶錄》《生命的火焰:李俊仁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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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4 科別.精神.身心
別再批輕生者「沒想想家人」這種論調很不負責任
上海一名17歲的中學男生,日前與母親發生口角後,當場在行車天橋上跳橋身亡。消息指,男學生當時疑似正向母親訴苦在學校與同學有糾紛,未料卻受責罵,以致一時情緒激動下做傻事。上海17歲少年跳橋自殺,許多人為之震撼。有些人同情逝者,有人同情家人,都是人之常情。但還有人出來指責逝者,「怯懦」、「極其不負責任」,不想想親人受到多大打擊……事實上,這種「指責自殺的人不負責任」的論調,相當不負責任。不僅污名化了自殺者,而且會造成更多(而非更少)的自殺。指責「自殺不負責」,能阻止自殺嗎?現在的研究共識是,自殺的原因非常複雜,背後作用的因素有很多——個人的生理和心理、周圍家庭、小環境、大社會、族群文化……光在個人的層面上,風險因素就包括本人的基因易感性(家庭有近親自殺過)、精神疾病(比如原本就患有抑鬱症、躁鬱症、精神分裂等)、身體疾病(哮喘、癲癇、慢性疼痛等自殺風險特別高)、較為衝動、曾被欺凌、童年經歷逆境和創傷比如曾被虐待等等……在所有的個人層面的自殺風險因素裡,沒有一條叫做「不負責任」。一個極其不負責任、不在意他人感受的人,會是自殺的高危群體嗎?他身邊的人自殺風險怕是更高吧。想到了家人,但是並沒有用再說「想想家人」。什麼樣的人在自殺前會完全不想家人?大概是嚴重的精神疾病造成神智錯亂,要求這樣的人「想想家人」,顯然是沒用的——客觀情況限制,他們做不到。除此以外,每個自殺者在自殺前,一定想到過家人。問題是,他們想起的家人,可能是冰冷,不愛他們,已經討厭他們,不需要他們,懶得聽他們說話,視他們為麻煩為負擔,甚至認為他們死了更好……這樣的家人。研究顯示,青少年「感知到的家庭支持度」越低,自殺風險就越高。青少年的自殺傾向,與和父母間的依戀不良也有關。自殺身亡的青少年與父母交流更少,交流質量也更差。還有研究顯示,不需要身體虐待或者性虐待,光是「忽視」就足以預測青少年的高水平自殺率。「想想家人」為什麼沒有用?因為在自殺者的想像裡,家人不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悲傷多久,反而可能暗暗鬆了口氣。沒有自己這個負累,再過一段時間,家人就可以擁有更好的人生。甚至在一些案例裡,「家人」不是把能把自己拉出泥沼的繩索,而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家人」,可能就是那個叫自己去死的人。指責自殺者,會造成更多的悲劇自殺,與其說是「個人性格問題」,不如說是「公共衛生問題」。正因如此,世衛組織才特地出了預防自殺的專刊,提到了三個層面上的預防措施:1.面向全人群的通用干預,要宣傳心理健康知識,讓更多人有機會接受心理醫療服務,讓人們更難接觸到自殺工具,最後,讓媒體報導自殺時更負責任,比如「不要清楚描述方法,不要提供自殺地點的詳細信息,不要使用未經剪輯的視頻錄像」……不要引發「自殺傳染」。2.面向「脆弱的易感人群」的選擇性干預,比如多宣傳熱線電話等求助渠道,比如培訓專業人員識別高危人群。3.面向「更特定脆弱人群」的針對性干預,比如對於已經嘗試自殺的個體,在醫療結束後要繼續進行隨訪,提供社區支持等等。在所有推薦的預防自殺策略裡,沒有一條叫「指責批判自殺者」。「指責批判自殺者」這種行為在學術上叫什麼呢?叫「社會支持低」——而社會支持低,正是導致自殺的一大原因。不止如此,很多自殺者有精神疾病——自殺身亡者60%的患有抑鬱症,患有躁鬱症的青少年裡20%有自殺企圖,患有厭食症和貪食症等飲食失調症的女孩的自殺行為風險明顯增加……指責這些人「不負責任、不夠堅強」,就好像指責因病癱瘓的人「自私不顧家」一樣,不但不可能起到「激勵」的作用,而且把自殺和「道德低下」聯繫了起來,會引發羞恥感,妨礙有自殺念頭的人求助就醫,結果可能造就更多的悲劇。自殺是悲劇,許多自殺是疾病所致。它不該被美化,但也不該被污名化。青少年自殺,到底是為什麼?《不同族群的年輕人裡的自殺行為》(Suicide Among Diverse Youth)這本書裡,講了一個叫J的男孩的故事。J是個15歲的華裔男孩,他的父母是越南華人,家裡既說中文也說越南語。父母後來移民到美國加州,生了J和比J小兩歲的妹妹,兄妹倆感情不錯。J在學校所有科目的成績都很好,沒有精神病史,沒有酗酒吸毒,生長發育過程裡也沒啥明顯問題。唯一的問題是,父母覺得J最近太沉迷一款叫《部落衝突》的網路遊戲了,於是開始禁止他用手機和打遊戲。有一天,從學校回來的路上,J和父親因為J的手機使用問題吵了起來。回到家裡,J又因為想用妹妹的平板電腦而和妹妹發生爭執。吵架後,J在憤怒中衝出了家門,在附近走了一圈,最後去了火車站,打算在下一班火車來時跳軌自殺。青少年自殺的第一個特點,就是並不罕見。很多人覺得,青少年人生剛開始,青春健康前途無量,遇到的挫折也是些小事,怎麼會去尋死呢?事實上,全球15~29歲的年輕人,死因排第二位的就是自殺。我國情況也類似,根據《中國衛生和計劃生育統計年鑑》的數據,自殺在10歲之前還比較少,但在此後就風險迅速上升。10~25歲之間的青少年非疾病死因裡,自殺可以排到前三,另外兩個分別是交通事故和溺死。有自殺念頭的青少年,差不多7個人裡就有一個。他們沉默無聲,但就在你我身邊。2007年有一篇文章調查了2416個從五年級到高二的上海中小學生,發現認真考慮過自殺的人佔15.23%,有自殺計劃的人佔5.84%,有過自殺行為的1.74%。2012年有一篇文章調查了杭州市的7335個初中生到大學生,其中有14.3%的人認真地考慮過自殺,6.9%的人已經定過自殺計劃,2.1%的人有過自殺行為,1%的人反覆嘗試過自殺。接受調查的都是還活著的人,但也可以據此估算死亡——自殺未遂和自殺身亡的比例,一般是在10:1左右。接著講J的故事。J沒死。火車來了,但速度很慢,J擔心死不成還留下終身殘疾。猶豫再三,火車開走了,J在車站又呆了幾分鐘,然後回家了。在家裡,J和妹妹聊起了自己去火車站打算自殺的事,並要求妹妹絕不把這事告訴父母。妹妹非常不安,第二天,她在學校和自己的朋友談了這件事,繼而驚動了學校。學校緊急聯繫了J的父母,正式建議他們帶J去看醫生。通過和J以及J父母對話,醫生發現了兩件事——1.父母覺得自己和J的關係很正常。而J則把「和父母交談」列為會令他恐懼的事情之一,因為長久以來,父母不斷批評J懶惰、很少幫忙家事。2.父母覺得J的問題在於沉迷遊戲,不在現實裡交朋友。他們認為,沒收手機後,J就會轉向與人交往了。而J則表示,自己並不是「沉迷遊戲」,只是覺得無聊或者感覺難受時才玩,另外,他害怕和父母交談,因此呆在自己房間裡打遊戲是一種躲避父母的辦法。他跟妹妹或者堂表親在一起玩時就不需要玩遊戲,因為和他們在一起時,他可以舒適地做自己,而不必擔心被評頭論足。至於交朋友,J說自己本來就內向,而且特別害怕被評判、被羞辱、被社交拒絕,他恐懼和人互動,恐懼在班級裡發言,因為那一刻他會成為全班人盯著看。他初中時曾有過很好的朋友,但後來朋友搬家了失去了聯絡。從此,J的朋友就剩下了13歲的妹妹,以及在網遊裡交到的網友。然而,父母開始注意到J花在遊戲裡時間越來越多,於是J和父母之間不斷爆發衝突。當父母沒收了J的手機,J和遊戲網友完全失去了聯絡,也失去了減壓的方式和空間。在又一次爭吵後,有了J的火車站嘗試自殺之行。青少年自殺的第二個特點,導火索常常是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於是有人據此得出結論——「現在的青少年實在是心理脆弱,一點打擊都承受不了」。實際上,青少年自殺,往往是「最近的直接誘因」再加上「久遠的危險因素」——後者雖然發生在過去,卻還在影響青少年的心理。最近的直接誘因,可能是一個耳光,一句斥罵,一場爭吵,一個處分,一個拒絕,一次失戀,一個低分……總之,都是小事。而久遠的危險因素,也許是五歲時受到的虐待,近六年來的孤獨與無助,兩年前開始的校園欺凌……問題在於,假如當事人逝去,就很難再弄清「久遠因素」為何了。作家劉亮程說,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我們不能全部看見。我們只看見最後的那一記打擊,更多的傷痕被沉默地埋在了他們心中。孩子有自殺念頭,但很多父母並不知道有項研究調查了自殺未遂後被送到急診室的青少年患者,發現85%沒告訴任何人自己有自殺念頭;90%的自殺嘗試,是父母不知道的;近70%從考慮自殺到開始行動,間隔不到30分鐘。這意味著許多青少年死去後,父母都是驚痛茫然的——怎會如此?我們親子關係很好啊?我事先一點都沒察覺……J在嘗試自殺之前,已經情緒低落了六個月。他覺得孤單,抑鬱,絕望。慢慢地,他開始相信沒有人在乎他。J的父母當然是愛他的,但論文裡這樣評價這對父母——「他們能力有限,只會禁止J打遊戲,而無法提供活動來幫J與同齡人建立有意義的聯繫」。父母禁止J打遊戲是希望J去交友,但客觀上的效果,是讓J又失去了僅剩的一點同齡人社交聯繫。那棟小房子的支柱本就不多,父母提起斧子就又砍了一根——哪怕是「為你好」,結果也是增加了小房子倒塌的機率。J的父母具體如何跟他對話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確定的,他們和J交流的方式,不是讓J感到自己被理解被支持,而是讓J感覺被批評被否定。慢慢地,J開始恐懼與父母交流。父母越嚴厲,孩子越容易內疚有研究發現,華裔父母常在孩子身上使用「負罪感策略」(guilt-inducing strategy),具體操作如:「我們這麼努力工作來給你提供一切,你為什麼還不開心/成績不好?」「我們這麼辛苦,你就這樣回報我們?」「你什麼時候才能每天高高興興/成績變好,這樣我們才能開心起來。」負罪感策略很好用,比起歐美青年,華裔青年更努力地想考出好成績取悅家長(但對考試的焦慮程度也更高)。負罪感策略也有代價。當父母不斷告訴青少年要為父母的情緒負責(我不開心都是因為你),青少年就會越來越內疚。當青少年感覺自己怎麼做都達不到父母的期望,他們就會痛苦絕望。而且他們不願求助或者就醫,因為擔心這樣會給父母增加額外負擔,也擔心會給自己招來額外的責罵。慢慢地,華裔青少年習慣了「報喜不報憂」,甚至就算去看心理醫生,這種習慣都會延續下來。有些歐美的心理醫生發現,亞裔青少年表達的「自己在好轉」更可能是謊言,他們只是習慣性地在說心理醫生想聽到的話,就像他們習慣性地說家長想聽到的話一樣。在華裔家庭裡,父母越是採取嚴厲管教,青少年就越容易抑鬱。在親子衝突嚴重的家庭裡,青少年的自殺風險提高了30倍。還有研究顯示,感覺到「自己令家庭蒙羞」,會導致更多的自殺念頭。如何挽留年輕的生命?J為什麼能活下來?有偶然,也有必然。偶然是因為火車恰好開得很慢,必然是因為,他有一個感情好、彼此信賴的妹妹。最後拉J一把的人,其實是妹妹。如果沒有妹妹這個傾訴出口,J的這次火車站之行將無人知曉。而他的下一次嘗試,也許就導向死亡。而心理醫生的重點放在了兩個方向上。一是讓J和父母一起進行家庭治療,父母需要調整自己的交流方式,才能讓J不那麼恐懼和他們交談。另外,父母也要意識到,在現在這個時代,網友也是一種有意義的友誼。二是針對J的社交焦慮症去進行認知行為治療。J意識到,網遊確實幫他逃避痛苦,但也使他沒法接受社交挑戰因而難以成長。經過治療,J找到了這樣一個新朋友,既對同一款網遊感興趣,又能每周和J一起在戶外打籃球。J後來報告說,他的焦慮在改善。青少年自殺是一個複雜的問題。預防青少年自殺,也並沒有一個簡單的答案。最需要關注的,可能是那些有過自殺念頭或自殺經歷的青少年。他們不是在「要挾嚇唬人」。有個實驗曾追蹤了1018名自殺未遂者,在14年的隨訪研究中,6.7%死於自殺。有自殺傾向的青少年在醫院裡可以得到照顧,但出院後又掉入缺乏支持的境地。有辦法長期幫助這樣的青少年嗎?社區可以如何支持青少年?2019年《美國醫學會精神病學》上的一篇研究建議,組建一個「青少年提名的支持小組」(Youth-Nominated Support Team,YST)。除了教育青少年,這個策略也教育了青少年周圍的成年人。研究者鼓勵十幾歲的青少年提名父母之外的、自己認識的、關心他們的成年人——可以是老師、其他親戚、或者善良的鄰居。研究者會去勸說這些成年人,告訴他們,只要做一個有愛心的支持的人即可,不用為孩子做出的任何選擇負責。然後,這些成年人會接受專門培訓,學習如何與有自殺傾向的青少年交談,青少年的具體心理問題是什麼,有哪些值得注意的自殺警訊,如何確保他們堅持治療,如何主動去接觸、去交談、去幫助……在隨後的3個月裡,研究人員還會每週打電話給這些成年人,詢問進展並給予指導。最終的目的,是在青少年周圍搭起一個長期存在的支持網絡,也讓青少年感覺到自己與他人有聯繫、被關心、被肯定、被理解。11~14年後,採用普通干預的225個青少年裡,有13人死亡。而在有支持小組的223個青少年裡,只有2人死亡。學校應該提供哪些幫助?除了社區支持,學校也可以起到重要的干預作用。一方面,學校可以反校園霸凌,開展生命教育課程,舉辦預防自殺講座,宣傳心理衛生知識,減少青少年的自殺念頭。另一方面,學校可以建立危機預警機制,重點關注那些學業困難、家庭困難或被霸凌的青少年,確保他們想求助時可以得到專業協助。家庭該怎樣幫助孩子?家庭是青少年成長的地方,是他們最初也是最後的避風港。家長應該提升教育子女的能力,與子女交流的能力,理解和支持子女的能力。傾聽青少年的聲音,即使你覺得他們的煩惱「不值一提」。對成年人來說無關痛癢的小事,對青少年來說可能是天崩地裂的災難。青少年對社會壓力非常敏感。青少年的大腦前額葉皮質尚未發育成熟,容易衝動,過度敏感,在遇到事情時會應對錯誤,而讓自己陷入更加糟糕的局面。家庭不和、學業壓力、交友受挫、經濟困難……這些負面事件每個青少年都會遇到,但有了家庭的支持,他們就不至於完全失去勇氣和信心。同時,家長千萬不要覺得「得了心理或精神疾病很羞恥」,疾病並不可恥,要及時帶孩子尋求醫療幫助。我們永遠無法確切知道誰會傷害自己,也不可能保護到每一個人。但所有的努力、培訓、學習和干預,只要能留住一條寶貴的生命,就是值得的。從社會,到學校,再到家庭,有許多可以做的事。我們可以增強方方面面的「保護性因素」,而不是把改變的責任全壓在自殺者這個最弱的一環上。原文 自殺,不能解決難題;求助,才是最好的路。求救請打1995 ( 要救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