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病平台/ 在急速「老化」的社會 長照移工是我們的家人

醫病平台 曾道雄(病人家屬、音樂家)

【編者按】這星期的主題是有關台灣急速「老化」的社會,不能忽視的老人照顧問題。蔡哲雄教授以醫師的立場呼籲,我們需要一套規劃維護身心機能衰退的老人,希望社會各界人共同努力訂出一套更完整的保護措施。曾道雄教授以本身童年時代照顧年邁祖母的感人回憶,期盼政府盡速制定出完善的長照政策。長照政策學者郭慈安教授則提出一些數據支持這種長照計畫的必要性,同時介紹這幾年快速老化與長照政策的同時推動下,其實身旁多了各種「新家人」參加老人的守護,給大家帶來一些遠景。

來自東南亞的移工,在我們長照工作中的重要角色:「但若抽離了這些辛勞、甚至犧牲青春的熱帶天使,醫病雙方和社會都將承受巨大的壓力,一些病家也可能就會崩解。」

在一次難得的機會中,我遇見專研這項問題的郭慈安教授,我才深切領悟到長照在台灣,以及其他已開發國家,所衍生的家庭結構和社會倫理的變化,甚至關係到國力與國安的問題。

大地繁殖生命,也埋葬生命,肉體身驅的老化與敗壞,有的如冰融,有的如雪崩,但儘管時間過程有快慢,最終殊途同歸,死神會來拿走最後的籌碼。我們只有在這白駒過隙的存在中,老幼相互扶持,展現生命的光景,創造生命的價值。

長照的工作,最主要在人口老化與無法自理的慢性病,它不是短跑,而是馬拉松,這期間有人退場放棄,有人不支倒地,甚至照顧者反而比被照顧者先走,最悲慘的是,兩老在完全無法相互扶持之下,選擇一起離開。郭慈安教授說:我們平均每人需要的長照是7.9年,其中如身智嚴重障礙或俗稱的植物人狀況,則高達9.9年需求的平均值。

這些潛在的因素浮現在社會的現實面,逐漸加重我們的生活壓力,於是我們看到子女因請長年假照顧父母,而失去再回職場工作的能力,若中生代須要工作,這也是國家生產力的主幹,則年輕的第三代就得提早加入長照的服務,有的還耽誤了自己的功課與成長學習。澳洲幅員廣大,他們政府已把這種城鄉因長照衍生的現象,視同影響國力與國安的嚴肅問題。日本的政府亦然,他們結合社工人員作長照醫療服務,例如定時載獨居老人和病患赴醫院看病和洗腎,即為一例。

台灣的長照與隔代的照顧問題,其實早在1960-70年就已隱性存在,只是農村社會稀釋了這個現象而不具突顯。筆者小時候的經歷或可說明此一事實。我小學中年級時,因父母在外經商,我就和祖母兩人住在鄉下,1953年進了初中後,母親和幾個妹妹也回到老家,但祖母卻罹患重病無法自行起身,晚上我都睡在祖母旁邊,半夜抱她起來大小便,這樣也可減輕母親的負擔,而我的熟練反應,甚至可邊睡邊做都不會出錯。

但初中生的反抗期,我在學校愛打架,讀了公民課的「民權初步」後,還身體力行,率同學在班會上罷免導師,而且還真的通過 ! 班導師堅持要把我送進田中八卦山下的少年感化院,但很多老師都出面保護我,後來才以兩大過兩小過留校查看收場,也給導師有個面子。當時我不清楚進感化院是什麼情況,我只是擔心真的去了,晚上就沒人可以抱祖母起來小便,我知道我母親一定抱不動。

台灣的長照制度雖然起步較晚,但不落人後,且逐步迎頭趕上。長照1.0由扁政府開始正式實施,那十年確實努力積極,也奠立了基楚。後扁時代雖略有遲緩,但蔡政府上來後即開啟了長照2.0,行政院也成立了長照研究小組,隨時根據現況與需求,作靈活的應變與調整,包括縮短城鄉長照的差距、健全外勞制度、保障移工的權益,並且大幅提高補助低收入戶的長照負擔,讓照顧的長路上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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