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指低鹽飲食有害健康？教授批實驗不嚴謹：「致人於死地」

我在2025-7-3發表低鹽飲食反而引發高血壓？《有醫靠》實在沒依靠，隔天讀者a29375943在回應欄裡寄來兩篇論文，都是認為低鹽飲食是有害健康。

2023-3-14發表的論文是Sodium restriction and insulin resistance: A review of 23 clinical trials（鈉限制與胰島素抗性：23項臨床試驗的回顧） 。

這篇論文的第一作者是James DiNicolantonio。有關此人的「低鹽飲食有害論」，我在2019-3-14發表的要多吃鹽，iYA營養團隊說的就已經有討論。我是這麼說：『好，現在我們來看大紀元的那篇文章。它的標題是：低鹽飲食真的好嗎？專家：「缺鹽」才更危險。這裡所說的“專家”名叫James DiNicolantonio。他在2017年出了一本叫做The Salt Fix的書，鼓勵多吃鹽。此書一出，就立刻引來一遍撻伐之聲。例如，英國的公衛部門主席Louis Levy教授就說：這本倡導高鹽飲食的書正在使許多人的健康面臨危險，並破壞國際公認的證據。 我們與食品行業合作，使得英國人的鹽攝取量減少了11％。這是被視為全球的典範。（請看A danger to public health）。』

讀者寄來的第二篇論文是2014-3-20發表的Compared With Usual Sodium Intake, Low- and Excessive-Sodium Diets Are Associated With Increased Mortality: A Meta-Analysis（與通常的鈉攝取量相比，低鈉飲食和過量鈉飲食均與死亡率增加相關：一項薈萃分析） 。

這篇論文的發表同樣是引來一遍撻伐之聲。例如，美國國家公共廣播電台在2014-4-3發表的Time To Relax The Sodium Guidelines? Some Docs Say Not So Fast（是時候放寬鈉攝取量指南了嗎？有些醫生說不要過早下定論）。

這篇文章引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流行病學和臨床研究中心主任Lawrence Appel說：「沒有可靠的證據表明，低鈉攝入量（建議範圍內）有害。這篇論文偏離了主要的公共衛生問題：控制血壓——這是全球最大的可預防死亡原因。一項最近的長期研究發現鈉攝取量與心血管疾病之間存在直接關係。」

Lawrence Appel教授所說的「一項最近的長期研究」，是哈佛大學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在2014-3-4共同發表的論文Lower levels of sodium intake and reduced cardiovascular risk（降低鈉攝取量，降低心血管風險）。

這篇論文在摘要裡一開頭就說：「最近的研究提出了低鈉（特別是低於 2300 毫克/天）對心血管疾病產生不利影響的可能性；然而，這些矛盾的發現可能是鈉的測量方法不盡理想或反向因果關係造成的。」

這篇論文在摘要裡的結論是：「這項臨床研究克服了先前研究方法的問題，而結果是，鈉攝入量減少至每天 1500 至 2300 毫克是對整體健康有益，符合當前的飲食指南。」

這個結論裡的「先前研究方法的問題」是包括（1）鈉的測量方法不盡理想，（2）反向因果關係。有非常多的論文討論了這兩個問題，所以我就只各提兩篇來讓大家賞讀。

關於「鈉的測量方法不盡理想」的論文：

2017-9-5：Use of a Single Baseline Versus Multiyear 24-Hour Urine Collection for Estimation of Long-Term Sodium Intake and Associated Cardiovascular and Renal Risk（使用單次基線與多年 24 小時尿液收集來評估長期鈉攝取量及相關心血管和腎臟風險）。重點：在臨床實務中，不能依賴單次24小時尿液採集來估計個體的鈉攝取量，因為24小時尿液鈉排泄量可能與實際的長期攝取量有顯著差異。單次24小時尿液採集有助於估計人群的平均鈉攝取量，但為了可靠地估計相關的心血管和腎臟風險，需要多次24小時尿液採集。

2020-9-10：Further evidence that methods based on spot urine samples should not be used to examine sodium‐disease relationships from the Science of Salt: A regularly updated systematic review of salt and health outcomes（進一步的證據表明，基於尿液樣本的方法來檢查鈉與疾病的關係不應該被用在《鹽的科學：定期更新的鹽與健康結果的系統性回顧》中）。重點：基於尿液樣本的方法估計鈉攝取量是不準確的，並且該方法改變了鈉與死亡率關聯的線性。

關於「反向因果關係」的論文：

2016-10-11：Sodium Intake and All-Cause Mortality over 20 Years in the Trials of Hypertension Prevention（高血壓預防試驗中20年來鈉攝取量與全因死亡率的關係）。重點：另一個可能導致效應估計偏差的問題是反向因果關係的可能性。一些研究納入了先前患有心血管疾病或其他疾病（包括糖尿病）的參與者。這些人可能被建議限制鈉攝取量，或減少了卡路里攝取量，從而減少了與其潛在疾病相關的鈉攝取量，導致低鈉族群的風險顯著增加。由於鈉與血壓之間存在眾所周知的關係，高血壓患者的風險也是如此。

2020-8-29：No U‐turn on sodium reduction（減鈉政策不會掉頭）。重點：許多報告J型或U型關係的觀察性研究也納入了患有心血管疾病、腎臟疾病和糖尿病等疾病的人。由於疾病可能導致參與者改變飲食，病情較重的參與者通常鈉攝取量較低，且在追蹤期間死亡的可能性也更高（反向因果關係）。一個類似的由反向因果關係引起的J型關係是低血壓與死亡率增加之間看似存在但並非因果關係的關聯。這是由於健康狀況不佳的患者血壓下降，而非因果關係。.

從這4篇論文就可看出，所有認為低鹽飲食有害健康的研究都是基於不夠嚴謹的實驗方法。可是，偏偏就總是有人故意引用這類有瑕疵的研究來鼓吹「低鹽飲食有害論」。

世界衛生組織在2023-3-9發表Massive efforts needed to reduce salt intake and protect lives（需要付出巨大努力來減少鹽攝取量並保護生命），其中一句話是「實施減鈉政策預計到2030年可在全球挽救約700萬人的生命。」

700萬條人命！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說「低鹽飲食有害論」是「非要致人於死地」。

原文：低鹽飲食有害健康？非要致人於死地

責任編輯：辜子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