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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虐悲歌/父母不要他 醫師社工拚命保住

出生時罹患大動脈轉位,被父母放棄治療的小男嬰,經嘉義基督教醫院和公權力介入,才成功動手術保住生命。但術後父母親不願接回孩子只好出養,現在已經是15歲的陽光男孩。
出生時罹患大動脈轉位,被父母放棄治療的小男嬰,經嘉義基督教醫院和公權力介入,才成功動手術保住生命。但術後父母親不願接回孩子只好出養,現在已經是15歲的陽光男孩。
記者高彬原/翻攝

男嬰先天心臟病 家人堅持放棄治療

嘉義市一對做小生意的夫妻,前兩胎都是兒子,盼望第三胎生女兒,怎料第三胎仍是兒子,且男嬰出生時罹患大動脈轉位。儘管醫生評估術後存活機率高,但這對夫妻難以接受不健康的孩子,仍不為所動,堅持放棄治療,醫護人員不忍心小生命殞落,連絡嘉義市政府社會處社工協助溝通。

兒虐類型多樣,剝奪孩子生存權也是一類。這個白胖男嬰因為醫師、社工於心不忍,不惜和男嬰父母對抗,公權力管到底,才保住一條無辜小生命。

但當社工人員介入時,父母態度不諒解,認為這是家務事,親友齊聲攻擊社工「不要出一張嘴,萬一孩子術後恢復不如預期,誰來承擔」,也拒絕幫孩子報戶口,冷血回應「會不會好還不知道」,甚至要求社工別再打擾,拒接社工電話。

公權力管到底 手術後健康成長

市府社工和嘉義基督教醫院討論後,建議將男嬰轉院至台大醫院手術治療,百餘萬醫藥費當時透過善款支應,男嬰心臟手術成功,父母仍不願接回孩子,男嬰叔叔等親友甚至口出穢言辱罵社工「萬一殘障了,政府願意養孩子一輩子嗎?」

市府人員最後透過出養,找到台中一對有愛心夫妻。這名差點被父母剝奪生存權的男嬰,如今已是15歲陽光男孩。

出養前幾年,市府安排出養孩童相聚,養父母會帶他回嘉義市,與社會處督導林昀穎相聚,對孩子介紹「這就是拚了命也要讓你活下來的林阿姨」。近幾年,考量孩子正值青春期,思緒較敏感,沒有再參加出養童「回娘家」。林昀穎說,「我會永遠記得這孩子,記得他帶給大人們的省思」。

林昀穎談到,這名男嬰父親當時40多歲,母親當時約30歲,遠從大陸嫁到台灣,夫妻倆做飾品小生意,經濟不富裕,要照料兩名幼子及中風臥床老父親,處境艱辛。

當時社工希望把握時效讓孩子接受心臟手術,也承諾爭取社會資源,減輕醫療及照顧負擔,軟硬兼施但男嬰父母不為所動,最後在「半強迫」下,男嬰父親同意和社工員到醫院簽手術同意書,交換條件是,醫院和社會處社工也「被迫」與家屬簽下委託醫療及協助尋找領養人的契約書。而這只契約,後來成為家屬卸責的藉口,術後拒絕領回。

當時主責、目前自行開業的嘉義基督教醫院前小兒科醫師李紋麗,是三個孩子的媽,對兒童人權保護格外重視。回想當時情境,她直說「還好有兒科團隊的力量,一個人絕對雞婆不起來」。還好當時市府社會處、嘉基醫院有很強信念要管到底,畢竟生命無價;孩子術後健康成長,證明當初的堅持是對的。

李紋麗也感嘆,近幾年兒虐手法愈來愈冷血、殘暴,第一線醫師要有更高敏感度去發覺潛在的兒虐案件,否則一旦錯過拯救時機,下次再進醫院,恐怕已是冷冰冰的小身軀,救都不用救了,那會是終生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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